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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难为

赵小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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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中云   主角: 赵小甲云娘   更新: 2022-09-16 21: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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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赵小甲云娘《寒门难为》讲的是三间茅房半亩田,寒门书生农家妻大富大贵不奢求,小富即安满足矣!赵小甲因为网络赌博穿越异世成为一个寒门子弟,老爹刚死,家徒四壁,欠了二两银子,还有个童养媳要养,怎么办?马上就是秋收了,官府、土匪和关外的蛮子都在盯着,怎么办?朝堂贪官污吏横行,土族压榨这寒门百姓,又怎么办?寒门百姓就应该被欺负,寒门就应该躺平吗?赵小甲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寒门,也是有风骨的!!!

精彩节选


赵小甲缓缓睁开眼睛,只感觉浑身酸痛。
挣扎着半坐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撸起袖子,掀起衣服查看一下自己的身体,看伤口是否还在流血。
因为网络赌博,赵小甲不仅妻离子散,还欠下了一屁股高利贷。
东躲西藏了大半个月,还是被债主找到了。
已经三天没吃饭的赵小甲,身无分文,自然是没钱还,跪舔着哀求他们再宽限几天。
没想到人家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阵棍棒伺候,还剁了赵小甲一根手指。
直到赵小甲奄奄一息,假装晕厥过去,那伙人才吐着唾沫离开。
但那是一栋破楼里面,任凭赵小甲怎么呼救,却没有一个人来。
鲜血流了一地,醒来的赵小甲能够感觉到生命正从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流逝……
离赵小甲躺着的不远处的墙壁中间,有一个佛龛。或许太久没人打扫,佛龛上面已经沉积了厚厚一层灰尘,但佛龛里面的佛像依旧庄严肃穆。
赵小甲看着那尊佛像,佛像又似乎在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将死之人。
“我这一辈子不信佛,但是在死之前能看到您,也算是咱们有缘,如果您真的灵验,就保佑我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说完,赵小甲脖子一歪……
……
赵小甲记得自己左臂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但现在胎记没有了!
自己被人砍断了一根手指,但现在十根手指整整齐齐!
一直都是留的寸头,但摸摸后脑勺,挂着一条长长的辫子,使劲儿拽了一下,很疼,辫子是在真的。
再看看这个陌生的环境,高桌子矮板凳,整个房子都是木头,看不到一点儿现代化的痕迹。
所有的证据都可能指向一个事实,我赵小甲应该是穿越了!
“呵呵,菩萨啊,您还真的显灵了啊!”
不是投胎,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穿越,这是赵小甲唯一感到欣慰的。
欣慰过后,有一个问题摆在赵小甲面前,自己穿越成了谁?自己现在在哪里?
赵小甲打量了一下周围,窗子是破的,桌子是三条腿,地下全是泥土,抬头,“泥马,茅草的屋顶?”
赵小甲想翻身看一下自己睡的床,哪想一动,“哐当”一声,整个床突然散架,赵小甲爬起来一看,自己睡的床居然只是两块腐朽的木板拼起来的。
“赵郎,你醒了?”
突然,房门被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闯了进来,看着赵小甲,一脸的关切。
少女比较瘦弱,但是脸庞确实格外的清秀。特别是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让人看一眼就容易陷进去。一把乌黑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用一根麻绳绑成一把马尾垂在身后,身上穿着一件打着好几个补丁的素布裙子。
虽然只是一个乡下农家女子,但还是给赵小甲一种很惊艳的感觉。
“你是谁?”看着眼前的女子,赵小甲脑海反馈出一种亲切感,但真的不认识。
少女吓傻了,也不顾手上还沾着泥土,拉着赵小甲的手臂,焦急的道:“赵郎,你怎么了,我是云娘啊,你不要吓我,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感受到眼前女子急切的心情,赵小甲也不好说自己真的不认识你,但看样子人家是认识自己的,只好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醒来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以前的东西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云娘,你能给我讲讲,我是谁,我现在在哪儿吗?”
听到赵小甲的话,云娘再也忍不住,抱着秦小贤就大哭了起来。
一个女子扑在自己怀里嚎啕大哭,赵小甲不知所措,尴尬的双手无处安放,抱着女子也不好,不安慰也不好。
最后一咬牙,轻轻的把手搭在了女子的肩膀上。
女子哭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慢慢的开始给赵小甲讲他的身世。
附身的这个家伙,也叫赵小甲,赵家九代单传。生他的时候,由于难产,赵小甲的娘就走了。
这些年一直是他爹赵大付做爹又做娘,一把屎一把尿把赵小甲养大。
因为赵小甲生下来身子就很弱,所以身子一直不大好,这些年,赵大付可是没少为他求医问药。
现在赵小甲所在的这个村子,因为浑河穿流而过,所以叫做浑河村。
河水常年浑浊不堪,这也是浑河名字的由来!
尽管有山有水,但由于太偏僻,整个村日子过的格外的清苦,加上连连战乱和沉重的税赋,村子里几乎人人都吃不饱。
浑河村地处浑河上游,水流十分的湍急,每年都会夺走几十条人命。
所以村民哪怕是吃野菜,一般的村民都不敢上河里打渔。
赵小甲由于不久前生了一场大病,吃野菜肯定是不行的,赵大付才决定冒险来河里试一试,准备打几条鱼,给赵小甲补补身体。
河边是打不到鱼的,为了打到鱼,赵大付不得不往河中心走一走,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被卷入了急流。
一天后,被人从几十里外捞起了尸体。
短短一天时间,赵小甲又没了老爹,本来就还生着病,加上太过于伤心,在赵大付的灵位前,赵小甲突然倒地。
结果这一睡,就是三天,直到今天才醒来,只是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三天前的那个赵小甲了。
“那你怎么在我家?”
云娘说了半天,父母都提到了,但是她自己却是没有提到,她不可能这么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自己家里吧!
“赵郎,你不要赶我走,家里活,我都会做的,呜呜呜……”
赵小甲只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云娘哇哇又大哭了起来,“你不要哭,我没说赶你走,只是我忘记了你而已,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
见赵小甲保证不赶自己走,云娘终于止住了哭泣,这才把自己的身世告诉给了赵小甲。
原来云娘是赵大付从一户流民手中抱回来的,人家逃难养不活了,加上又是女孩子,准备丢弃。
刚好赵大付碰见,就抱了回来,说就当是给赵小甲养的童养媳。这些年,赵家一直是有上顿没下顿,云娘也跟着受了不少苦,但也一直不离不弃。
反而是赵小甲,一直想要赶走云娘,觉得就是云娘一直在自己家,自己一家才吃不饱。
想到前身居然这么不是个东西,赵小甲就是一阵汗颜,这尼玛真是造孽啊!
“放心吧,以后我不会赶你走了!”
看着眼前不离不弃的女子,赵小甲就是一阵心疼,自己前世要是有这么一个好媳妇儿,何至于如此!
“嗯!”云娘看着赵小甲,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
“赵小甲,出来!”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大喝。
云娘听到这个声音,脸色立马大变,抓着赵小甲的手臂,摇摇头道:“二郎,周扒皮来了!他们肯定是来要账的,你不要出去,咱们没有钱给他们,他们会打人的!”
“要账的?”听到要账两个字,赵小甲眼神就是一阵混乱,实在是对这两个字有阴影。
从云娘口中,赵小甲得知自己那死了的老子,曾经为了帮赵小甲看病,借过一两银子。
但是现在赵大付死了,这笔钱,自然只能是赵小甲来还。
弄清楚了前因后果,赵小甲也很嘘唏,自己上辈子就是因为躲债,才被人打死。
没想到来到这里,居然还是躲不过讨债的!
但是这次赵小甲决定不躲了,既然是因为自己才借的银子,那么要自己来还,也是理所应当。
拍了拍云娘的手,示意她放心,赵小甲起身朝外边走去,云娘不放心,也跟在赵小甲身后!
“你终于肯露面了,我还以为你是个缩头乌龟呢!”
赵小甲破房子门前,一个二十岁左右的胖年轻人,身后跟着两个家丁,看到赵小甲出来,立马围了上去。
“你老子在我家借了一两银子说是给你抓药吃,现在你老子死了,看来还是把你救活了!这钱,你就替你老子还了吧,不多,加上利息也就二两而已!”
“什么?二两?你们这是抢钱!”
赵小甲还没说话,身后的云娘立马不干了,本来只借了一两银子,而且才借了没几天,这突然翻了一倍,这也太黑了。
“小娘子这话说的,利息是早就约定好了,赵大付也是答应了的,你情我愿的事儿,怎么能说是抢呢?”
年轻的胖子一脸淫笑的看着云娘。挑逗的再次说道:“你们要是没钱,也没关系,只要云小娘子今晚陪我一晚,我愿意多宽限你们几天,怎么样?”

“既然是我老子借的银子,我这个做儿子自然不会赖账,但口说无凭,还请把借条拿出来给我,我好给你银子!”一把把云娘拉到自己身后,赵小甲看着眼前的胖子,淡淡的说道。
原本就是黑吃黑的生意,再说村里除了自己还看过几本书,大多基本都不识字,哪有人会写什么借条。
胖子眯着眼道:“银子是你老子当初亲自上门借的,而且药你也吃了吧?怎么,这会儿想赖账不成,不怕告诉你,在这浑河村,还没人敢赖我周家的帐!今天你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确定胖子没有借条,赵小甲也就放心了,道:“你口口声声说我老子借了钱,但是拿不出证据来,这叫我如何还钱。就算是官司打到县城青天大老爷那里,我也是有理的!”
见周扒皮似乎要打人,赵小甲立马又道:“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吧,我老子借你的一两银子我愿意认下,但前提是,你得宽限我七天,不然,就算打官司,我一个字儿都不会还你!”
如果打官司,赵小甲也不见得能赢,毕竟只要去抓药的郎中那一问,花了多少银子都一清二楚了。
现在赵小甲这么说,无非就是想拖时间,赚银子的时间!
胖子显然也就脑袋大,短时间转不过弯来,觉得秦小贤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确实没有借条,就算打官司也不见得赢,想了一下对赵小甲道:“我最多给你三天,而且,你必须还我二两银子,要不然,就用你身后的云小娘子抵债!”
见胖子打定了云娘的注意,赵小甲是又恨又气,但还是压制住自己的火气,指着身后的破房子:“云娘你就不要想了,这件事和她无关!如果我到时候还不上钱,我愿意把我身后的房子抵押给你!”
赵小甲身后的房子虽然只是几间茅草屋,但是就凭房子下面的宅基地都不止二两银子,胖子想了一下也划算:“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在场很多人都听见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再抵赖!
赵小甲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说话算话!”
“那我三天后再来,我们走!”胖子带着家丁趾高气扬的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乡邻也都摇着头离开了。
他们都在为赵小甲惋惜,惹谁不好,偏要惹那吃肉不吐骨头的周扒皮。
“赵郎,咱们真的要把房子给那个周扒皮吗?可是给了他,咱们住哪里啊?”
今天,赵小甲处处维护着自己,云娘心里十分的感动,但是一想到三天后,自家要是放不起钱,就要从现在住的房子搬出去,房子虽破,好歹是个家呀,如果破房都没有了,两人投奔的地方都没有。
想到此,云娘又是一脸愁容。
“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不是还有三天嘛,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见云娘一直皱着眉,赵小甲知道她肯定在为债务担心,小小年纪,还是个女子,也是难为她了。
“赵郎,实在没办法就把房子卖了吧,就算是要饭,我也不会让你饿着的!”云娘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赵小甲认真的说道。
“你可真是个傻瓜!”
赵小甲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云娘,家里有这么一个懂事的童养媳,赵小甲觉得穿越一趟,真是值了!
云娘第一次被赵小甲这么抱着,小脸不自觉的红了,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随即一咬牙,也抱住了赵小甲。
“家里还有吃的吗?我饿了!”
两个人紧紧的抱着,但是赵小甲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睡了三天滴水未进,刚刚还和周扒皮吵了一架,又消耗不少,肚子不叫才怪。
云娘也听到了赵小甲肚子叫,立马从赵小甲温暖的怀抱中离开,道:“有,在锅里热着呢,我这就去给你盛!”
说完云娘跑到厨房,帮赵小甲弄吃的去了。赵小甲回到房间,看着三条腿的桌子,找了根木头稍微加固了一下,要不然,真怕等会儿它也罢工。
修好桌子,云娘也端着一个大碗进来了,把碗放在赵小甲的面前,把筷子在自己身上擦了擦递到赵小甲手里,道:“还是热的,你快吃吧!”
“就这?”看着碗里小半碗的煮黄豆,赵小甲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是前世,猪都比这吃的好吧。
见赵小甲居然很嫌弃,云娘立马急了,道:“赵郎,这豆子我煮了好久,呼的可烂了,肯定很好吃的!”
见云娘都快委屈的哭了,赵小甲知道,这恐怕真的是家里最好的东西了,于是把碗端到自己面前,用筷子夹了一颗豆子放进嘴里,别说,豆子确实呼的很烂糊,咬下去还有一股股淡淡的豆香味,还挺好吃。
或许是真的饿了,赵小甲抱着碗呼噜噜的吃了起来。
“你怎么不吃?”
大吃了几口,赵小甲才注意到身边的云娘,她就一直站在边上看着赵小甲吃,时不时的还咽一口口水。
“你吃吧,锅里还有,我等会儿吃!”
看着自己碗里的豆子,赵小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放下筷子就朝厨房走去。
揭开锅盖,看着锅里一小半碗野菜,赵小甲吃惊的问道:“你就吃这个?”
云娘有些不知所措,低下头:“我是女孩子,吃的不多,吃野菜也能吃饱的!”
想到刚刚云娘进房间的时候,手上还有泥土,那个时候她应该就在挖野菜吧。
赵小甲把那一小碗全部舀起来,拿了一双筷子,拉着云娘就到了桌子上,把自己刚刚没吃完的豆子推到云娘面前:“全部吃了它!”说完自己端着那一小碗野菜也大口吃了起来。
“赵郎,这怎么可以,你身子刚刚好,怎么可以吃野菜,你还是吃豆子吧!”见赵小甲吃起了野菜,云娘立马急了,伸手就要去抢赵小甲手中的碗。
赵小甲把脸一摆,假装有些生气的道:“我大病初愈,就想要吃些清淡的,你吃不吃,不吃那这些豆子就倒了吧!”说完真的把手伸向那碗豆子。
“不要倒,我吃!”
见赵小甲真的要倒掉的样子,云娘立马伸手拦住了,并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见云娘开始吃豆子了,赵小甲也笑了,再次吃起碗里的野菜来。
野菜吃起来有些苦涩,真的不好吃,但赵小甲依旧吃的很开心,似乎简单水煮的野菜,真的很美味一样。
吃完小半碗野菜,赵小甲见云娘一颗一颗夹着豆子吃,似乎那些豆子在他眼里就是绝世美味一样,不由得好奇的问道:“豆子就这么煮着吃要煮很久,怎么不做成豆腐呢?”
云娘用她那卡兰姿的大眼睛看着赵小甲,天真的道:“什么是豆腐呀?”
“你不知道什么是豆腐?”见云娘居然不知道豆腐,赵小甲很是意外,道:“豆腐就是黄豆做成的一种事物,白白嫩嫩,吃起来很爽滑,你没吃过?”
云娘摇摇头,道:“没有耶,豆子还可以那么吃吗?咱们村里大家都是直接加水呼熟了吃的!”
“那你在其他地方有见到过用豆子的豆腐吗?”赵小甲急切的问道。
云娘还是摇摇头:“我也去过县城几次,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你口中说的那种用豆子做的叫豆腐的食材!”
“哈哈哈,云娘,如果你确定村里都没有豆腐,那咱们可能就要发财了!”
赵小甲不确定自己现在在那个朝代,说不定这个朝代还真没有豆腐,如果是这样的话,赵小甲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发财的道路。
黄豆浑身都是宝,磨碎了可以得到豆浆!豆浆配油条,是早餐的黄金搭配。
豆浆烧开加卤水就可以做成豆腐脑,不仅早上可以吃,前世川渝地区,还十分流行豆花饭,豆花配上蘸料,一碗豆花可以干掉三碗饭。
豆花控干水分就是豆腐,豆腐的吃法就更加多了,麻婆豆腐、干锅豆腐、豆腐炖鱼头、小葱拌豆腐……
吃不完的豆腐还可以做成臭豆腐、香豆腐、腐乳,冻一下就成了冻豆腐……
可以说豆腐怎么做怎么好吃,而且老少皆宜,营养价值极高!
“咱家还有多少黄豆?”
想到豆腐,赵小甲已经迫不及待了。
见赵小甲已经兴奋的不行,云娘还不知道他要干嘛,道:“上次爹爹买了十来斤黄豆,我一直十分省着吃,应该还有个五六斤吧!”
“只有五六斤吗?太少了啊!算了,先试一下吧!”
五六斤黄豆,赵小甲也不确定能够做出多少豆腐,只能先做出来再说。
“咱家有石磨吗?”豆子现在有了,还要一个重要的工具,那就是石磨。
云娘点点头,道:“磨面的石磨可以吗?”
都是石磨,能磨面就能磨豆子,赵小甲点点头,道:“可以!”
“只是好久没用了,清洗一下就能用!”新麦子还要一段时间才下来,去年的麦子早就吃完了,所以石磨也好久没用了,放在角落吃了好久的灰了。
“那行,云娘你先去把豆子都泡上,一碗黄豆三碗水就行!然后打一桶水来,咱们把石磨洗一下,黄豆泡好以后,咱们好磨豆浆!”
做豆腐其实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儿,没有一天的功夫绝对做不出来,三天后就要还周扒皮的银子,赵小甲觉得自己得抓紧时间了。
“好,我这就去!”
那几斤黄豆,可是家里最后一点存粮了,云娘见赵小甲一下要全部用完,也是有些犹豫。
但看见赵小甲好不容易主动一回,咬咬牙,决定陪赵小甲赌一把!

整个一下午,赵小甲和云娘,都在为做豆腐做着准备工作。
做豆腐需要纱布过滤豆渣,赵小甲就让云娘把自己房里的床罩剪了。
点豆腐需要卤水,家里没有。
好在在家里找到了石膏,赵小甲砸下拳头大一块儿,放在石臼里面捣成粉末备用。
加上制作装豆腐的模具,一下午就过去了!
晚上两人也只吃了一点野菜,就开始了磨豆子的工作!
两个人,一个推磨一个添豆子,一个人累了,就换一下。
不是赵小甲不想抗下推磨的工作,实在是赵小甲现在这个身体太虚弱了,但他还是咬着牙,坚持多磨了一些。
六斤黄豆,两人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磨完。
豆子磨完了,接下来的工作就相对轻松了一些。
过滤出豆渣,把豆浆倒在锅里,云娘负责烧火。
没过多一会儿,豆浆就烧开了,赵小甲舀出一碗,递给云娘道:“来,云娘,尝尝,这就是豆浆!”
云娘听赵小甲说豆浆是多么的好喝,早就馋坏了,现在终于可以尝一下了,于是接过碗,稍微吹了一下,小小的喝了一口,眼睛立马瞪大,“哇,好好喝!”
云娘嘴角残留着一圈白白的豆浆,十分的诱人。赵小甲压下想要吃人的冲动,用手指了指云娘的嘴边。
哪想云娘直接伸出舌头,沿着嘴唇直接舔了一圈儿,要不是云娘还小,赵小甲真想在厨房就把这个小妮子正法了!
一碗豆浆,就在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中见底了。
喝完豆浆,赵小甲开始点豆花了。石膏粉用水稀释,只倒出最上面的石膏水,最下边的沉淀物弃之不用。
用锅铲舀一锅铲石膏水,从豆浆表面顺时针划着圈儿,慢慢让石膏水融入豆浆。重复相同的动作,直到有豆花的结晶体出现,赵小甲才停止加石膏水。
“哇,好神奇啊!”
云娘哪里见过这样神奇的画面,刚刚还是一锅豆浆,这会儿居然就变成了一块一块儿的凝固物了,简直比变戏法还要神奇!
“饿了吧,来,吃一碗豆腐脑!”
此刻已经接近后半夜,晚上两人就只吃了一点野菜,加上一晚上重体力劳动,早就饿的不行了。
“还好!”云娘刚说完,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只好看着赵小甲尴尬一下。
“你呀!”赵小甲在云娘额头点了一下,然后把一大碗豆腐脑递到云娘手上,道:“吃吧!”
“这太多了,你不是说要卖钱吗?还是留着卖钱吧!”
五六斤黄豆,除去一半的豆渣,剩下的其实真的不多了,听赵小甲说锅里的那些豆花都是要做成豆腐卖钱的,云娘更加不敢吃了。
“你就大胆的吃吧,剩下的还可以卖很多钱!”说完赵小甲自己也盛了一大碗吃了起来。
见赵小甲吃了起来,云娘也只好动起了筷子,虽然没有蘸料,两人依旧吃的很香,或许是真饿了,一大碗,两人一会儿就全部解决了。
“好吃吗?”
云娘笑着点点头,道:“实在太好吃了,煮的豆子简直不能比!”
“还要吗?”
“不要了!”云娘摇着头,怎么也不肯吃了,倒不是她吃不下,而是真的舍不得。
见云娘不吃了,赵小甲也放下碗,再吃确实不多了。
麻利的把豆花装入下午做好的模具,刚好装了一模具,盖上盖子,压上重物,等明早就能得到豆腐了。
“睡觉去吧!”
豆腐终于大功告成了,今晚就好好休息,赵小甲决定明天一大早,和云娘进城卖豆腐。
“赵郎,你房间的床垮了,要不,晚上你来我床上睡吧?”
提起睡觉,云娘就有些扭捏,今天一天她都在想这个事情,赵小甲的床塌了,今晚该怎么办?
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让赵小甲到自己房间睡。
“我睡你床,你睡哪儿?”
“咱们挤一挤,也是可以的!再说,我早晚是你的人,一起睡也没什么的!”说完这些话,云娘脸上红的快滴出血来了。
“你早晚是我的人,但不是现在知道吗?我晚上用两块板子将就一晚就行了,等明天咱们卖豆腐回来,我再把我房间的床修一下就行了!你也早点睡吧,记得明天鸡叫第三遍的时候叫我!”
云娘今年也才十五岁,这个朝代十五岁很多人女子都当娘了,但是赵小甲觉得自己还没那么禽兽。
虽然今天晚上有些荷尔蒙激增,但自己不是还有五姑娘嘛!
说完赵小甲就回自己房间了。
云娘看着赵小甲的背影,也是一跺脚回了自己房间。
……
或许太累,赵小甲一躺下就睡着了。
熟睡中,赵小甲脑海像放电影一样,一些赵小甲小时候的片段不断浮现。
一会儿下河摸虾,一会儿上树陶蛋……
但是最多的,还是小赵小甲一个人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很多书籍,就着一盏微弱的油灯看书写字的场景。
每当小赵小甲想要偷会儿懒的时候,总会有个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在他身上抽几藤条,并大声喝道:“不许偷懒,快点读书,你娘在天上看着呢!”
对于读书,记忆中赵小甲是抗拒的,不知道赵大付为什么一定要逼着自己读书。
据他说,让他读书,是他娘的心愿,赵小甲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小甲,跟娘走吧,咱们不读书了,让娘照顾你……”
一个慈祥贵气的妇人突然浮现在自己眼前,说是自己的娘,还要自己跟她走,自己娘不是死了十几年了吗?
赵小甲陡然惊醒,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暗道还好是个梦!
就算醒了,昨晚的梦,赵小甲依旧全部记得,甚至最后那个妇人的容貌都还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脑海中,前世的记忆似乎全部找回来了。
小河摸下、上树掏蛋,书桌前被赵大付逼着读书……
可是赵大付大字不认识一个,为什么一定要逼着自己读书呢?
“赵郎,你醒啦,我正准备来叫你呢,鸡叫三遍了,我们应该出发了!”
今天要进城卖豆腐,这是昨天都已经定下的事儿。
赵小甲前世睡惯了懒觉,现在真的不想动,但是想到还欠二两银子,还有眼前的女子需要自己养活,赵小甲还是爬了起来。
赵小甲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我小时候爹爹都会逼着我读书吗?”
云娘惊喜的道:“赵郎,你记起你小时候的事儿了吗?不错,你八岁的时候,爹爹就帮你请了一个私塾先生,你会认字以后,就开始自己读了,你一直不喜欢读书,爹爹总是会拿着藤条逼着你读,但你总是装病,但每次都能骗过爹爹,呵呵……”
或许是想起了开心事儿,又或许为赵小甲恢复记忆高兴,总之云娘笑了。
“只是稍微想起来了一些,以后应该慢慢会恢复的吧!算了,不管了,咱们还是早点出发吧,争取今天把那些豆腐全部卖掉!”
在云娘口中证实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确实是真实的,赵小甲也就放心了。
反正现在赵大付也死了,以后应该没人逼自己读书了吧。

“豆腐,刚出锅的豆腐咧!”
一板豆腐,赵小甲用菜刀均匀的分成巴掌大的方块儿,一块大概两斤,一共二十五块。
天不亮,就和云娘走了十里山路,来到最近的浑水县城。
浑水县紧邻浑河,这里一直是茶马古道的必经之路,如果在和平年代,这里还算繁华。
由于太靠近边关,战火经常会波及到这里,尽管这样,城里常住人口还是有十来万。一些做走私贸易的商人,经常会在这里落脚。
豆腐本质上还是属于食材,所以赵小甲打算去县城买菜的集市去卖。
但扯着嗓子吆喝了一上午,一个来问价格的都没有。
这可急坏了赵小甲小两口。
如果今天豆腐卖不出去的话,两人也不用回去,可以直接开始在县城就地要饭了。
看着白白嫩嫩十分诱人的豆腐,赵小甲觉得不应该啊,还是自己的销售方法可能有问题。
豆腐这个朝代还没有,也没人吃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然很谨慎。
于是狠心拿起一块豆腐,用小刀切成小片儿,站到人群最**再次大声吆喝。
“大家都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啊!”
“豆腐,刚出锅的新鲜的豆腐咧!”
“不管您是煮着吃、煎着吃、炖着吃,怎么做都好吃的豆腐咧!”
“免费品尝咧,不好吃不要钱咧……”
别说,赵小甲吼这一嗓子还真管用,立马就有人群围了上来。
看到氛围起来了,赵小甲立马“逮住”一个大娘,递给一片豆腐道:“大娘,买菜呢?来,尝尝刚出锅的豆腐,新鲜着呢。我给您说啊,我这豆腐软嫩香滑,特别适合您这种没有牙口的老年人吃!”
那大娘疑惑的接过豆腐,从没见过这么白白嫩嫩的东西,反正不要钱,于是放进了嘴里,一片豆腐很快被大娘吧唧完了。满脸褶子的老脸立马舒展开来,道:“确实不错,入口即化,吃完还满口的豆香味儿!怎么卖?”
终于有意向客户了,赵小甲立马热情的道:“原本十文钱一块儿,今天也是我们第一次买,给您老打个半价,五文钱一块儿,您要几块儿?”
五文钱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确实不便宜了,但是这豆腐也是买回去吃个新鲜,老大娘一咬牙,道:“小伙子,给我来一块儿吧!”
老大娘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用手帕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铜钱,一枚一枚数了五枚递给赵小甲,赵小甲双手恭敬的接过,然后让云娘用芭蕉叶包好一块豆腐,亲自放入那大娘的篮子里。
感受到手心还温暖的五枚铜钱,赵小甲感叹不容易,终于开张了!
免费的东西自然有人捧场,很快一块豆腐都分完了,大家都觉得无比美味,加上赵小甲说今天半价,很多人都想要。
于是云娘跟前,一板豆腐,很快都被抢购一空,那些没有买到的,赵小甲只好告诉他们,明天这个地方,自己还来!
人群散去,两人开始清点收入。
除却一块豆腐被用来免费品尝了以外,其他二十四块豆腐都全部卖掉了。
一块豆腐五文钱,一共卖了一百二十文钱。第一次出摊,能有这样的收入,已经很不错了。
第一桶金到手,赵小甲大手一挥:“走,吃饭去!吃完饭咱们再去多买一点豆子,争取晚上多做一些豆腐,明天多卖一些钱!”
卖完豆腐,已经快中午了,赵小甲决定两人先吃饭,然后买豆子回去继续做豆腐,明天继续来卖豆腐。
“嗯呢!”
豆腐都卖出去了,最高兴的还是云娘,她提着的一颗心也算全部放下了。看今天生意这么火爆,这两天多做一些豆腐,欠的钱应该很快就能还上。
尽管赚了钱,但两人中午还是只吃了一碗两文钱的素面。
吃完面,两人买了三十斤黄豆,花了六十文钱。家里没有粮食了,又买了三十文钱的白米,路过肉摊,赵小甲又割了二十文的肉。
看着荷包里面还剩下的六文钱,云娘真的又快哭了。
“好啦,不要哭丧个脸啦,赚了钱,咱们该花的就得花嘛,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赚更多的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虽然觉得赵小甲话说的有瑕疵,但云娘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噘着嘴嘟囔了一句:“咱们还欠二两银子的债呢?”
……
回到家,赵小甲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香喷喷的大米饭配上一大碗回锅肉,豆渣加野菜做的汤,刚准备吃,一个黑脸小子提着一篮子野菜突然闯了进来。
“小甲哥,我娘让我给你们送来一些吃的!”
自从昨晚恢复记忆,黑脸小子赵小甲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隔壁二婶家的,因为长的有点黑,大家都叫他黑娃。
别看黑娃黑,但长的十分的壮实,他家每年犁地都不用牛,都是黑娃犁出来的。
“小甲哥,你家吃这好呢?”
黑娃看着人家桌子上的饭菜,悄悄的把野菜藏在了身后。同时心里埋怨起了自家老娘,人家吃的这么好,还往人家家里送野菜,这不丢人丢到别人家了嘛!
“是黑娃呀,吃饭没,没吃来一起吃点儿,刚做好的饭!”
二婶那个人虽然有些强势,但是对赵小甲一家还算不错,饥荒的时候,没少接济赵大付一家。
可能是觉得赵大付刚死,怕两个孩子在家挨饿,所以让黑娃送来野菜。
别看是一篮子野菜,特别是现在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要采到一篮子野菜,也是得跑好远。
“不不不,不…用…了…吧,我娘在家做好了野菜粥!”
黑娃嘴上说着不用,但是眼睛就没离开过桌上的那一盘回锅肉!
“黑娃,你就不用客气了,锅里饭做的挺多的,你就在这吃吧!”赵小甲一把把黑娃拉到桌上坐下,然后对云娘道:“云娘,去帮二娃盛饭!”
“好咧!”
云娘很快帮黑娃弄来了一碗饭,还有一大碗的豆渣汤,赵小甲帮他碗里一直不停的夹肉。
“黑娃,吃饱了吗?”
一大锅饭,赵小甲和云娘根本没吃多少,大部分都进了黑娃的肚子。
赵小甲的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三十斤黄豆还泡在那儿呢!
“嗝~”黑娃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儿,瘫在椅子上,满足的道:“不瞒小甲哥说,俺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吃饱了就行,吃饱了也好干活了,赵小甲笑眯眯的看着黑娃:“黑娃呀,这两天帮我做点活儿,今天这样的饭,管饱,怎么样?”
黑娃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儿,立马站起来道:“我回去告诉我娘一声,等会儿就来!”
见黑娃还要回去请示他老娘,赵小甲立马改口了,道:“你回去告诉你娘,说我不仅管饭,还每天给三文钱的工钱!”
黑娃好忽悠,但是二婶那人有些不大好说话,怕二婶不答应,所以才开出了三文钱的工钱,这是赵小甲目前出得起的最高工钱了。
没一会儿,黑娃带着二婶又回来了,二婶看到赵小甲连忙问道:“小甲,刚刚黑娃回来给我说你想请黑娃做活,还给三文钱一天,是不是真的?”

“不错,是真的!”
赵小甲想要黑娃来帮忙做豆腐,肯定得让二叔家里知道,但又不能让人白帮忙,所以赵小甲决定给黑娃开工钱,赵小甲道:“二叔您知道,我欠了周扒皮二两银子。昨天我和云娘用豆子做了点豆腐,今早送到城里去卖了,生意还不错。所以我俩打算今天多做点儿,但做豆腐是个体力活,您看我俩这身子骨,肯定做不了多少,所以就想着请黑娃帮我们做两天工,您如果不放心,工钱可以先给您!”
说完赵小甲对云娘示意了一下,云娘掏出最后的六文钱递给赵小甲,赵小甲又把六文钱拍在二叔的面前。
“小甲,你这是干什么?”见赵小甲真给钱,二叔立马就变脸了,把六枚铜钱扔在桌子上,很生气的道:“你二叔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过来只是问一下你们有什么打算,大家看一起想想办法。现在既然你们已经想到办法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黑娃别的没有,就是力气大,你们尽管使唤就是,工钱就算了!”
说完,二叔让黑娃留下帮忙,自己转身就准备回去。
“二叔,您等等!”见二叔不要工钱,赵小甲也过意不去,今天买的肉还有一截,让云娘提出来送到二叔手里,道:“上午割的肉还剩了一截,二叔提回去给二婶儿炖点汤喝!”
黑娃回家的时候一嘴油,二叔问黑娃,黑娃说是在赵小甲家吃肉了,二叔还不信,现在看到一截肉,才不得不信。
但同时也对赵小甲小两口恨铁不成钢,啥家庭啊,外边还欠那么多银子,不想着攒钱还债,居然还在买肉吃,到底还是年轻不懂事儿啊。
“肉你们就自己留着吃吧,我还是野菜吃着不操心!”
说完二叔急匆匆的走了,倒是赵小甲提着肉,稍显尴尬。
得,肉还是留着晚上叫黑娃一起吃吧。
有了黑娃的加入,磨豆子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三十斤豆子磨下来,黑娃硬是脸不红气不喘,让赵小甲好生羡慕。
接下来几乎是和昨晚差不多的工作,只是量大了好几倍而已。
一直忙到深夜,三十斤豆子的豆腐才全部做完,一共做了五板豆腐。
今天三十斤黄豆,做的过程中,不管是豆浆还是豆腐脑,赵小甲一律管饱,黑娃厕所都上了三趟。
约定好第二天一大早进城继续卖豆腐,黑娃提着两块豆腐和几斤豆渣就回去了。
……
“大家不要抢,请排队,一个个来!”
赵小甲也没想到自己的豆腐居然一夜之间火了,自己三人才刚刚到地方,就被人群围住了,大家嚷嚷着要买豆腐,其中以大爷大妈居多。
结果就是赵小甲还没来得及吆喝,五板豆腐就被一抢而空。
“我滴个天,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黑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感觉豆腐就像不要钱似的,大家都抢疯了,特别是那些大爷大妈,年纪都那么大了,怎么感觉比年轻人还要猛!
赵小甲擦了擦额头的汗,道:“生意这么火爆,我也没料到呀!”
“赵郎,还有很多人没买到怎么办?”云娘负责打包豆腐,赵小甲负责收银子,但很显然,两人都忙坏了。
赵小甲无奈的耸耸肩,得了便宜还卖乖似的道:“继续买黄豆,回去做豆腐去呗!”
看着赵小甲那搞怪的表情,云娘也笑了,如果明天还是这样的生意,还债应该不是问题。
这次赵小甲买了一百斤黄豆,准备把二叔二婶一家都叫过来帮忙。
吃了昨晚黑娃带回去的豆腐,二婶敢肯定,赵小甲一家应该是要发财了。
一百斤黄豆,六斤可以做一板,除却自己吃的,一共做了十六板豆腐。
天不亮,每人背着几板就进城贩卖去了。
经过前两天的口碑发酵,第三天买豆腐的人更多。
好在赵小甲做的豆腐也足够多,虽然很多人还是没有买到,但是已经让上百个人吃到了新鲜的豆腐。
和昨天一样,十几板豆腐很快被抢购一空,收到的铜钱都快填满了一背篓。
最后经过清点,十六板豆腐,一共卖了接近四千钱,也就是四两银子!加上昨天还剩的几百文,这三天,赵小甲毛收入接近五两银子。
又买了一百多斤豆子,割了不少肉,一行人满载而归。
……
“嗯,这是怎么回事?”
赵小甲一行人刚回到家,没想到门口锅碗瓢盆儿散落了一地,这些东西赵小甲和云娘都很熟,都是赵小甲家里经常用的东西。
“你们干什么,住手!”
赵小甲连忙跑进屋里,正好看到周扒皮站在院子里,他的两个家丁正在朝外面搬着东西。
“哟,我还以为你出去要饭去了呢,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回来!”
周扒皮看到赵小甲,稍感意外,他还以为赵小甲已经跑了呢!
赵小甲指着散落一地的家具,怒火冲天的问道:“周少爷,你能告诉我,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哪想周扒皮不以为然的道:“你不是说今天还钱吗?看样子你应该是还不上了,既然你还不上,那么这座房子就是我的了,我让人收拾一下,有问题吗?”
“周少爷,咱们说好的三天,好像今天还没过吧,你怎么就知道我还不上钱?”赵小甲淡淡的问道。
“不是我高估你,整个浑河村,谁不知道你家是最穷的,现在你爹赵大付也死了,我很想知道,你从哪儿变出二两银子来!”
二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就算一个长工,一个月不吃不喝,也得差不多两年才能攒够二两。
周扒皮也不怕赵小甲去借,能够借出二两银子的,整个浑河村,除了他周家,他敢说再也找不出第二家。
再说如果赵小甲能够找别人借,当初赵大付也不会来自己家借高利贷。
周扒皮是吃准了赵小甲拿不出二两银子,所以才等不及带人来收房子。
“周少爷,要是我能拿出二两银子你又怎么说?”
二两银子赵小甲早就准备好了,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给周扒皮下个套!

“哈哈哈……”听到赵小甲的话,周扒皮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要是现在能够还上我二两银子的话,我给你跪下叫爹都成!”
听到周扒皮这么说,赵小甲立马就笑了,对门口的黑娃招了招手,道:“黑娃,过来!”
黑娃快步走到赵小甲的面前,赵小甲从他背上取下背篓,当着周扒皮的面,把一背篓的铜钱倒在他面前,道:“这是有两千个大钱,乖儿子,你可以叫爹了!”
看着从背篓里面倒出的一大堆铜钱,周扒皮傻眼了,他没想到短短三天,赵小甲居然真的弄来了二两银子。
更加让他傻眼的是,这一大堆铜钱,让他数到什么时候。
但是看着一大堆铜钱,周扒皮眼珠子一转,道:“你这肯定没有二两银子!”
赵小甲不以为意的道:“不相信你可以数数!”
“数数就数数!”
于是周扒皮带着两个家丁趴在地上就数了起来,但是三个人数了半天依旧没数明白,眼看周围人越来越多,听说了他和赵小甲打赌的事儿,都对周扒皮指指点点。
周扒皮面子上过不去,把手里的一把钱一扔,对赵小甲道:“算你厉害,咱们两清了!”又对两个家丁大骂道:“要你们有什么用,这点小钱都数不清,还数个屁啊,带上钱,我们走!”
“这就走了吗?刚刚不是有人说,只要我能还上银子,就叫我爹的吗?怎么,想反悔吗?”
两千个大钱,是赵小甲故意给赵小甲准备的礼物,剩下的二两赵小甲全部换成了银子揣在自己的怀里。
“赵小甲,你不要太过分!再说当初你老子可是从我家实打实借的银子,现在你还给我一大堆铜钱,我不要,我就要银子!”周扒皮现在脸上火辣辣的,没想到自己在浑河村叱咤这么多年,今天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摆了一道。
赵小甲就知道周扒皮会这么说,立马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道:“银子还是铜钱,你可以选一个!”
不光是周扒皮傻眼了,周围看热闹的乡亲都傻眼了,短短三天,赵小甲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的!
“你耍我?”周扒皮也怒了,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一背篓铜钱就是在耍着自己玩儿。
“才反应过来吗?我的傻大儿!”赵小甲把二两银子扔给周扒皮,冷声道:“你可以滚了!”
“好你个赵小甲,今天的账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今天在浑河村老少爷们面前,周扒皮面子可谓是丢尽了,只好带着自己的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但是和赵小甲的梁子也算结下了。
……
周扒皮走后,看着一地狼藉,赵小甲发誓,这笔账,以后绝对会找周扒皮算回来。
就算周家是地主,赵小甲觉得自己穿越一回,要是连一个小地主都逗不倒,那也太给地球人丢脸了。
二婶一家帮着赵小甲把家里重新收拾好,赵小甲则好心的留二婶一家吃午饭。
午饭相对来说就丰盛了很多,除了割回来的肉以外,还有留下自己吃的豆腐。
赵小甲弄了个红烧豆腐,加上豆渣汤,就村里来说,已经十分的丰盛了。
饭桌上,赵小甲把一大串儿钱递给二叔,道:“二叔二婶,这是三百文钱,这两天多亏你们一家的帮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还完周扒皮的二两银子,赵小甲还剩下一半儿。
这两天,二叔一家确实帮了不少忙,所以赵小甲才想拿出一些,感谢一下人家。
“小甲,你这是干什么,你都说了是帮忙了,这钱我们是万万不能要的!”
二叔是个老实人,虽然看见赵小甲赚钱了,但他丝毫没有眼红。
倒是二婶一直在二叔身边不停的给二叔使眼色,示意二叔赶快收下。
见二叔一直不为所动,二婶扭着大屁股站起来,一把抓起那串儿钱,笑着道:“哎呀,这是小甲的一点心意,再说小甲赚了那么多钱,给点工钱也是应该的,是吧小甲?”
每个村里,肯定都会有二婶这样势利的人,赵小甲也没在意,道:“二叔二婶儿,这钱你们一定要拿上!再说,我还有事儿给你们说呢?”
见二婶都把钱揣到怀里了,二叔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有什么事儿,你说,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赵小甲道:“二叔,今天在县城你们也看到了,咱们的豆腐生意还不错,如果就我和云娘两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我想请二叔一家以后就帮我做豆腐,每个月每个人给你们三百文的工钱,怎么样?”
虽然欠债还掉了,但是赵小甲觉得豆腐生意,还是应该继续下去,毕竟以后还要生活,现在有这么一条财路,赵小甲想做的更大一些。
但是凭借赵小甲和云娘两个人,两个人就算累死,一天也做不了多少豆腐。
所以赵小甲就想着,请二叔一家帮忙,多几个人,也能多做一些豆腐。
做豆腐本来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在技术还没有流传出去的时候,赵小甲想尽可能多的收一波**。
“每个月每个人三百文?小甲,这会不会太多了?”
在浑河村,就算给地主家做长工,每个月也才一百文左右的工钱。
现在赵小甲居然一给就是每人每月三百文的工钱,他家三个人,那不是一个月就有九百文的收入?!
种地一年到头还吃不饱,这让二叔一家就像在做梦一样。
赵小甲笑着道:“今天豆腐生意你们也看到了,说实话,我赚的更多,如果没有二叔你们帮忙,我肯定是赚不了这么多的,所以三百文我还觉得少了呢,等过段时间,你们学会了做豆腐的手艺,以后也可以自己出去卖!”
赵小甲也想好了,做豆腐只是自己的权宜之计,等豆腐技术流传开来,赚不了多少钱了,自己就转行。
“行,没问题,我们答应了,晚上就帮你做豆腐!”二叔还没开口,二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生怕这个机会溜跑了。
赵小甲也看出来了,二叔一家应该是二婶当家。既然二婶答应了,那么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赵小甲家的豆腐生意越来越火爆,尽管每天做的豆腐的量在不断增加,但依旧是送到市场就卖完了。
每天几个人的工作几乎是早上背着豆腐进城卖,然后卖豆子回来继续做豆腐,一直持续到深夜。
一直这么高强度的劳作,大家都非常疲惫。特别是赵小甲,大病才刚刚好,身子骨也最弱,醒来就这么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让他第一个吃不消。
“云娘,这几天咱们赚了多少钱了!”
又做完了二百多斤豆子的豆腐,已经是深夜,二叔一家都回去休息了。
云娘还在清洗做豆腐用过的家伙什,赵小甲在帮他烧水。
“咱们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赚的钱也一天比一天多,算上今天卖的,咱们这十来天,一共赚了快六十两银子了!”
六十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家里来说,可谓是一笔巨款了,甚至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六十两长什么样。
只有六十两,显然赵小甲对这个数字不满意,他希望赚更多银子,给云娘盖一座村里最好的房子。
“你说,咱们在城里租一个铺子怎么样?”
在城里租一个铺子,这件事赵小甲想了好几天了。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自己几人,每天不用早起走十几里山路去卖豆腐,也不用每人背着几十斤黄豆再回来。
在城里租了铺子,不仅可以扩大规模,还有了自己固定的销售摊位,再也不用给市场那些大爷们交摊位费,也再不用遭周围那些小贩们嫉妒了。
“行啊,我都听赵郎的!”
云娘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赵小甲说什么,她从来不反驳,尽管有自己的想法,都是压在心底。
“好,既然如此,明天卖完豆腐,咱们就去找铺子!”
……
“老板,这间两进两出的铺子靠近市场,人流量大,位置绝佳,您看怎么样?”
当天卖完了豆腐,赵小甲就找到城里的牙行,表示需要租一间铺子。
牙行当即就按照赵小甲的要求,带着赵小甲一行人在城里合适的位置看起了铺子。
看了好几间铺子,赵小甲都不满意,要不就是太小,没有做豆腐的地方,要不就是太偏僻,人毛都没有,做生意还不得亏死。
最后这间铺子正当菜市场门口,两进两出,前面可以当铺子,后院可以做豆腐,而且还有好几间屋子,睡觉的地方也有,赵小甲一眼就看上了。
“这间铺子倒是附和我的要求,不知道租金是多少?”
既然看上了,接下来就是谈价格。
那牙行见赵小甲看上了,也是心头一喜,这间铺子租金可不便宜,要是能够租出去,自己也能拿到不少佣金,那牙行笑着道:“老板好眼光,这间铺子目前主人报价一年六百五十两银子,我再去帮您讲讲价,六百两一年应该可以拿下!”
一年六百两的租金,二叔一家听到这个数字,都不自觉的吓的张大了嘴巴。六百两啊,那得买多少粮食,估计一辈子都吃不完吧。
听到六百两这个数字,云娘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就算是全部的家当,也租不起这个铺子啊。
赵小甲倒是一脸的淡定,这个铺子在这个位置,就值这个价,但是如果按年租的话,自己短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于是想了一下,对那牙行道:“你去和老板谈一下,看能否按月租给我,我愿意每个月出六十两的租金,这样算下来,他每年可以收到七百二十两的租金!还有,你如果能够谈成,我愿意再多给你二两银子的租金!”
短时间赵小甲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只好看能否按月租,虽然算下来每年要多付一百多两银子,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牙行听完赵小甲的建议,也是皱了一下眉头,但听到赵小甲说愿意多给二两银子的租金,也是咬咬牙,道:“您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帮您问问!”
牙行走了以后,云娘拉着赵小甲的衣袖,道:“赵郎,咱们真的要租这么贵的铺子吗?”
二叔也是打破道:“是啊,小甲,这铺子太贵了,咱们不租了,大不了咱们回去以后租几匹骡子,每天多跑跑就是!”
云娘和二叔一家,心情都是好的,都是嫌弃铺子太贵了,每个月六十两,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赵小甲也理解他们,道;“云娘,二叔,你们不要心疼这点租金,我给你们算一笔账!咱们如果租下这间铺子,咱们再从村子里找几个工人,每天就算做的豆腐的量只翻一番,那么铺子的租金是不是就回来了!而且还不用咱们每天背着那么重的豆腐豆子来回跑,省时省力,还可以赚更多银子,何乐而不为!再说就算到时候不行,咱们不是只先租了一个月嘛,到时候不做了,直接退了就是!”
听赵小甲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是这么一个理儿,租了铺子对于他们来说,肯定也是更加轻松的。
见赵小甲已经决定了,大家也不再劝了。
……
没过多一会儿,那牙行就回来,看到牙行的笑脸,赵小甲就知道事情应该成了。
果然,那牙行看到赵小甲就高兴的道:“赵老板,铺子的主人答应了你的提议!不过他怕你们到时候跑了,所以要求每个月必须提前五天给下个月的租金,不然您就得提前五天搬走,您看成吗?”
提前五天给租金,赵小甲倒是觉得问题不大,于是立马点头道:“没问题!”
于是当即就签订了租赁合同,赵小甲付了一个月的租金,并给了牙行总共四两银子的佣金。
从今天起,赵小甲的豆腐生意,终于又扩大了一步。
赵小甲对云娘和二婶道:“云娘,二婶,麻烦你们先把铺子打扫一下!”
“好!”两人都点了点头。
“二叔麻烦你回家里,把咱们做豆腐的家伙什都搬来一下,顺便帮我找几个靠谱的人过来,男女都要,工钱先按照每个月两百文算,如果做的好,每个月还有赏钱!”
村里现在正是农闲时节,有大把的人没事可做,再说赵小甲给这么高的工钱,不愁找不到人,于是立马表示没问题。
“黑娃,你和我去买黄豆,既然有了铺子,咱们就可以多买点黄豆,这样明天咱们就可以在咱们豆腐铺子卖豆腐了,争取多卖一些!大家都明白了吗?”
铺子租下来了,每天不管睁不睁眼,都要二两银子的租金,赵小甲可是耽搁不起,再说豆腐的生意刚刚有起色,可不能断了,于是当即给每人都分配了任务!
“明白了!”
“好,大家都各忙各的事情去吧!”
于是几个人分头行动,云娘和二婶忙着打扫铺子,二叔赶紧回村去摇人去了。
赵小甲也带着黑娃去城里杂粮铺去卖黄豆。
……
傍晚,赵小甲和黑娃带着一千斤黄豆回到铺子,为了把这么多豆子运回来,赵小甲不惜雇佣了一辆牛车才拉回来。
刚把黄豆卸到铺子里,二叔带着做豆腐的家伙什还有六个村里的乡亲回来了。
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都认识,自然没什么隔阂。
当晚,赵小甲割了几十斤肉,大家饱饱的吃了一顿,就开工了。
由于多了六个帮手,所以已经不需要赵小甲亲自动手了。
闲下来的赵小甲看到铺子上空空的门框,于是找来一块木板,刷刷刷写了“赵氏豆腐铺”五个大字,让黑娃挂了起来。
虽然字写的有些丑,但也算有了招牌!

“爹,那个赵小甲也太不把咱周家放在眼里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居然当众羞辱于我,不出了这口恶气,我实在不甘心,爹,你有什么办法不?”
周扒皮自从被赵小甲羞辱以后,就一直怀恨在心,这些天一直在想着怎么找回场子。
但是一直没有好的办法,刚好周扒皮老爹今天从外地做生意回到家,于是周扒皮就添油加醋的把赵小甲怎么不把周家放在眼里,给他老爹周有财说了。
周家在十几年前也是穷的叮当响。
好在周有财还算比较有眼光,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当时还是穷书生的王仙岭,后来王仙岭居然高中了,做了浑河县的县令。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年,在王仙岭的扶持下,周家突然之间站了起来。
在浑河村,几乎有一半的土地,成了周家的囊中之物,每年光是收租金,周家就吃的满嘴流油。
但从本质上,周家还是属于暴发户。依仗着王仙岭的那层关系,周家在浑河村,那可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
其实,周扒皮早就看上了云娘,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直到赵大付找上门,周扒皮就感觉机会来了。
要不然按照周扒皮的性格,怎么会轻易借给赵大付一两银子。
赵小甲突然的病了,赵大付也没有办法,就算是一倍的利息,赵大付也认了。
赵大付突然意外的死亡,周扒皮更加确信赵家还不起钱。所以赵大付死了没几天,就上门讨债。
要钱是假,想要得到云娘才是真的。
周扒皮还听说赵小甲对他这个童养媳不怎么好,一直想赶走她,他去只要一开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哪想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赵小甲似乎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处处护着那个小娘子,还忽悠自己给他宽限了三天的债务。
后来回来一想,才知道上了那小子的当。
三天后再去的时候,没想到那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了那么多钱。
两千个大钱也就算了,他还能拿出二两银锭子来,让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那么大一个脸,现在回想起那个臭小子的那句“傻大儿”,脸上还一阵火辣辣。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是不是你又看上那个云娘了,不是我说你,你一天干点正事儿不好吗?读书你肯定是不行了,但你跟着老子学着做一下生意,以后周家总是要交给你的!”
周有财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早些年帮他请了不少先生,想让他多读点书,没想请一个先生被他弄走一个,最后到头来,大字都不识一个,要不然,也不至于一个借条都不会写。
“嘿嘿,周家现在这么有钱了,就算我以后什么也不干,也花不完了,你不是说,想早点抱孙子嘛,我这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中意的,爹,你就帮帮我呗!”
周家就周扒皮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周家肯定都是周扒皮的,但是周家的家业,周有财知道肯定不能交到周扒皮的手上,于是老想着周扒皮赶紧给自己多添几个孙子,自己从孙子中,培养周家的接班人。
但是周扒皮一连娶了好几房,硬是一个肚子都没有大起来,这让周有财很是着急。
“仅此一次啊,下不为例!”
尽管知道自家儿子的德行,但是周有财依旧还是纵容了,就算到时候惹出事儿来,自己城里不是还有一个做县令的女婿嘛,他都应该能够全部摆平的。
“就这一次!”见周有财答应了,周扒皮也是喜笑颜开。
“你知道那小子那些钱从哪儿来的吗?”既然想要人,就得先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这个套路,他周家很熟悉。
周扒皮站起来道:“这个我也打听清楚了,似乎是那小子弄出来了一种叫做豆腐的食材,是用黄豆做的,拿到城里去卖,听说生意还十分的火爆!我昨天进城,居然发现那小子在城里居然开起了豆腐铺子,那生意火爆的不得了,听说每天有几十两银子的收入!”
都是一个村的,村里有什么事儿,大家都清清楚楚,最近赵小甲一家在城里开了豆腐铺子,而且还请了村里不少人过去帮忙,工钱居然开到了二百文一个月,一时间成了村里热议的话题,大家都在朝二叔打听,豆腐铺子还要不要人。
“每天居然能赚几十两银子,每个月不是上千两银子,一年岂不是上万两银子!那豆腐生意真的有这么好吗?”
周家每年收租子,尽管租金在年年上涨,但是一年下来,也才两千两左右。
现在人家一个铺子,居然年收入上万,这怎么能不让周有财吃惊。
刚刚还在想抢了人家的媳妇儿就算了,现在周有财想的是,不仅要抢人家的媳妇儿,还得把那赚钱的生意弄到手。
浑河村,周家才是老大!
“爹,这件事姐夫也听说了,他说你回来以后,可以进城一趟,应该也是商量这个事情!”
豆腐,现在几乎已经风靡了整个浑河县,就连王仙岭都听说了。
那么火爆的生意,不让人眼红,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王仙岭作为一县县令,肯定也不能自己动手,于是就想到了周家。
周家在前面冲锋陷阵,王仙岭在背后撑腰,得到好处大家再比分,周家不就是这么起来的吗?
“行,我明天进城一趟!”
……
赵氏豆腐铺自从开起来以后,没怎么宣传,生意就火的不行。
这还是得益于豆腐独特的魅力。
赵小甲也不吝啬,直接把各种豆腐的吃法和做法做成菜谱,张贴在铺子的门口。
让来卖豆腐的人学着怎么做豆腐,也是为了更好的把豆腐这个食材更好的推广开来,这样才有更多的人来买豆腐。
别说,这一招还特别的好使。
菜谱贴出去没几天,城里就有不少的酒楼,先后推出了用豆腐做成的菜肴,在食客中间大受欢迎。
这也直接让很多酒楼,直接找赵氏豆腐铺预定豆腐,而赵氏豆腐铺的生意,也更加的红火。
铺子里,每天从早到晚几乎都在忙着做生意,人员也扩张到了三十几个人,原来的店铺睡不下,赵小甲还特意租了几间民房给工人们住。
人多了,自然眼杂。
豆腐虽然没有什么大秘密,但是这个秘密能多保持一天,赵小甲也能多赚一天钱。
所以每次点豆腐的时候,赵小甲都是端出一盆白水,现在还没人知道白水的秘密,包括二叔一家。
一般的人,也很难想到白水居然是用石膏粉兑出来的。
什么生意最赚钱,自然是垄断的生意最赚钱,整个县城只有一家卖豆腐,所以赵氏豆腐铺才这么火爆。
赵小甲知道,这样的生意,在自己毫无背景的情况下,估计很难维持,所以这几天,赵小甲一直在等人。
当看到周扒皮护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走进赵氏豆腐铺的时候,赵小甲知道,自己等的人来了。
“我的傻大儿,你怎么想到来爹这里了,快,叫爹爹!”
赵小甲看到周扒皮,那叫一个热情啊,完全没有顾忌周扒皮身边那个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的男人。
“赵小甲,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儿,我亲爹还在这呢!”
要不是今天来是有正事儿,周扒皮估计早就冲上去和赵小甲打起来了。
别的不说,大家周扒皮可不怕赵小甲。
“原来是周大哥来了,快,你面做!”
周有财的年纪,做赵小甲的老爹都绰绰有余,现在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娃娃称作大哥,这让周有财哭笑不得。
但是回头看到自己的儿子,周有财脸又黑了,这个混蛋占便宜还占上瘾了!

“周员外今天亲自上门,可是有何要事?”
赵小甲很确定,自己和周家既不是朋友,也不是亲戚。唯一稍微有点关系的是,前几天捡了一个傻大儿。
但那个关系没有丝毫亲情可言,现在人家都还不认这个亲情。
除此之外,双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反而有些隔阂。赵大付的死,多多少少和周家有些关系,这个仇,赵小甲得报。上次当众羞辱了周扒皮,估计周扒皮心里也在惦记着怎么报复自己。
赵小甲一直在等人,但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周家上门。
如果是周家的话,赵小甲就觉得自己的策略,得稍微变一下了。
周有财上门,赵小甲显得不是那么热情。
让他父子进客厅坐下,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茶水,不好意思,茶叶太贵,不招待外人。
周有财挺着大肚子坐下,习惯性的去端茶杯。手伸到一半才发现茶桌上空空如也,只好悻幸的收回尴尬的右手,有些不开心的道:“赵公子未免太小气了,上门是客,茶水都舍不得上一杯吗?”
赵小甲很鄙视,十几年前,周有财怕是粗茶都喝不起,现在靠女婿上位了,居然还摆起谱来了。
“实在不好意思,咱们这小家小业可比不上周家财大气粗,茶叶太贵,可不是咱们这乡野村夫可以喝得起的,您是渴了吗?”于是转头对黑娃道:“黑娃,去打两碗水来,周员外渴了!”
赵小甲本意是想让周员外回忆一下儿时的味道,但周员外却不领情,道:“算了!”
让自己喝喝白水,周员外脸又黑了,白水那玩意儿早就喝不习惯了。似乎进入赵氏豆腐铺,周员外脸都一直黑着。
见周员外说算了,黑娃还真就乖乖的回到了赵小甲身后站着,现在,黑娃每天跟着赵小甲混,俨然已经成了赵小甲的跟班。
“赵公子今年多大了?”
自从进入客厅,赵小甲让他们坐,周员外父子坐下以后,就一直没说话,他们一直在等赵小甲先开口。
哪想赵小甲跟着坐下以后,似乎就是陪他们坐着,不说话也不上茶。
屋子里面寂静的可怕,气氛也稍显尴尬,这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周员外都有些不适应。
按照一般的逻辑,这个时候赵小甲是不是应该问自己一下,自己来干嘛呀,又或者找个话题聊聊,然后慢慢进入正题。
但是双方就这么尬坐着,倒是把周员外弄的有些不会了。
最后实在挺不下去,才不得不率先开始找话题聊。
“十六了!”赵小甲回答的很简洁。
“还是年轻啊,家里就你一个吗?”
“嗯!”
“来城里做生意多久了?”
“一个月了!”
“做豆腐的手艺是你手上传下来的吗?”
赵小甲觉得周员总是问一些废话,如果是祖上传下来的,赵家也不会那么穷了,赵小甲依旧很干脆的道:“不是!”
周员外感觉自己在和一个木头聊天,你就不能多说几句,这不明显影响我发挥嘛,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有个性吗?
见从赵小甲口中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周有财索性也不装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不瞒赵公子说,我对赵家的豆腐手艺很感兴趣,赵公子开个价吧!”
得到做豆腐的技艺,才是周有财来此的最大目的,憋了半天,周有财终于道明了来意。
“不卖!”
赵小甲依旧惜字如金,直接回了两个字。
不管是哪个朝代,拥有一门吃饭的手艺,是很骄傲的事情,第一次被拒绝,周有财也不生气,继续道:“赵公子不要这么快拒绝,我愿意出一千两银子买公子手中做豆腐的手艺,公子还年轻,作为过来人我得奉劝公子一句,有句话叫财不露白,露了得有本事守住才行!”
说完周有财笑着看着赵小甲,再次把手伸向茶桌,又伸了个寂寞。
周有财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隐隐带有威胁之意。
但是赵小甲觉得他打错了算盘,一千两银子就打算买自己的做豆腐的秘方,要想现在自己也就十来天,就已经赚了差不多一千多两银子,这么一只下蛋的公鸡,怎么那么轻易卖给周员外,至于周员外的威胁,赵小甲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于是再次淡淡的道:“我说了,不卖,周员外,请便!”
这次周员外终于变脸了,沉声道:“赵公子,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刚刚说的什么意思,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
“黑娃,送客!”难得和周员外扯,直接让黑娃送客。
“你!”周员外伸出手指指着赵小甲,但看到赵小甲一脸的坚毅,把袖子一摆:“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生意谈崩了,周扒皮也是比较失望的一个,也是走到赵小甲的跟前,点着赵小甲的鼻子道了一句“走着瞧”,然后快步追上周有财,两个人从赵氏豆腐铺带着怒火离开了。
见周有财离开了,云娘才从后院来到客厅:“赵郎,要不咱们把豆腐秘方卖给他们吧,赵郎你不是说豆腐秘方迟早会流传开的嘛,倒不如趁着现在,买一点是一点。”
赵小甲知道,刚刚云娘肯定是在后面偷听了自己和周员外的谈话,也不介意,笑着对云娘道:“卖肯定是要卖的,但是只卖一千两银子,那也太廉价了,你看着吧,这次我怎么也得在周家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见赵小甲似乎有和周家干上的架势,云娘有些担忧的道:“赵郎你可不要乱来,周员外的女婿是咱们浑河县的县令,咱们是斗不过人家的,能忍咱就忍者,好吗?”
赵家自从有了豆腐生意,生活可谓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桌子上不仅有肉有菜,不想做饭还能下个馆子,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好生活来之不易,云娘生怕赵小甲斗不过周家,反而葬送了目前大好的日子。
赵小甲十分理解云娘这种过惯了穷日子的思想,但有些人,不是你退一步他就会退一步的。
赵小甲敢肯定,只要自己卖掉豆腐秘方,周家依旧不会放过自己。
与其那样,还不如和周家斗一斗。
“云娘,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的!”
对付周家,赵小甲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只要执行的好,赵小甲有信心让周家倒退好几年。
见自己说不动赵小甲,云娘也就放弃了,大不了,自己跟着赵郎去外地要饭就是了,有赵郎在,哪里都是自己的家!
“对了,明天零售的豆腐少做一些,可能会卖不掉!那些酒楼预定的,早上都早点给他们送去,晚了我怕就送不出去了!”
周有财今天没有达到目的,肯定不会那么善罢甘休,加上人家威胁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不真的找点事儿,他面子肯定过不去。
赵小甲估计,明天铺子肯定不会平静。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损失,赵小甲不得不降低产量,酒楼预定的,以前都是人家自己来取,现在赵小甲也决定亲自给他们送过去,而且是越早越好。
“我这就去!”
看赵小甲的安排,云娘也有一副风**来的感觉,此刻,她也只能坚定的站在赵小甲这边,然后按照赵小甲说的做。
“黑娃,走,跟我买豆子去!”
黑娃一脸纳闷儿,道:“小甲哥,昨天咱们不是才买了几千斤豆子嘛,够用好几天了,怎么又要买啊!”
赵小甲神秘一笑,道:“这次咱们把城里的豆子全部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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