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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我做佛时

古楼子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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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知乎问答   主角: 昙华欢都   更新: 2022-09-24 22: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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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昙华欢都《完结我做佛时》讲的是完结我做佛时,爱上了一只鬼做鬼时,却又爱上了一个佛0

精彩节选


完结我做佛时,爱上了一只鬼。
做鬼时,却又爱上了一个佛。
01人鬼殊途,本不应该谈情说爱,欢都却是个例外。
凡是生前与恋人定下转世续缘的鬼,可暂不入轮回,百年内,恋人去世,来欢都寻鬼,就能一道投胎转世,再续前缘。
可若是百年期过,恋人没有前来续缘,就会沦为无主野鬼,挪去荒都,永世不得超生!
刚当鬼的时候,大家都说,一百年是瞧不起谁?
换成那等短命鬼,都能投胎七八次了,怎会等不来恋人!
起初我也是这般想。
直到我送走了一对又一对有情鬼,从小跟班,熬成了大姐头,才后知后觉。
快一百年了,竟没一只男鬼来找我!
“依我看,多半是色鬼的缘故,老大定是生前欠下太多风流债,玩脱了!”
“连续缘对象是谁都给忘了,焉知不是对象太多的缘故?”
“老大的心是榴莲,心尖尖上站满了人!”
“……”看着三五成堆,闲言碎语的小鬼们,我腰间的长刀就要按捺不住脾气了。
初九眼疾手快拦住了我。
“一群话痨鬼,本就是闲话太多说死的,再说了,他们说的也是实话!”
实话个大头鬼。
在我看来,初九比他们更可恶!
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鬼,二十年前,在一干鬼差的前拥后簇下来了欢都,恨不得把“我上头有人”写在脸上。
我看他很不爽,奈何人家背景深。
害,都做鬼了,还逃不开人情世故……02距离续缘期满,只剩下八个月。
我心中茫然,提着食盒去了荒都,买通鬼差之后,他给我开了一个狗洞。
我将食盒递进去,顿时被哄抢一空,透过矮小的狗洞,我看到一张张瘦骨嶙峋的鬼脸。
荒都的生活水平,竟是这般低下!
“十一啊,难为你还来看我们,可要抓些紧,不然就要跟我们作伴了……”“我们便也罢了,情人变心,无可奈何,可你不一样!
你连情郎是谁都忘了,来此受苦,实在亏得厉害!”
我也觉得亏!
我活着的时候,为甚想不开?
定下这鬼契约,这下真的要世世代代做鬼了……鬼差蹲到我旁边,摊开一张大手:“五百纹银,我给你指条明路。”
我打量他两眼,摇头:“一百,多了没有。”
“四百!”
“一百一!”
“三百!”
“一百二!”
“二百
!”
“一百三!”
“一百!”
“成交!”
“……”这鬼差多半有后台,不然凭他的智商,绝对端不上铁饭碗。
“要去人界?”
初九语气不阴不阳。
“是的,我花了一百纹银,从荒都鬼差那买了个可靠消息,三日后是佛诞日,欢都自人界的大门会开放一天,我趁机溜去凡间,赶在契约届满前,再定一门鬼亲!”
我觉得自己相当睿智,他却嗤笑一声。
啧,真想给他一个大逼斗!
“你花了一百纹银?”
“不划算吗?”
“这个消息,欢都人尽皆知。”
我笑意凝固,怎会?
他顺手一指,我惊觉,墙上不知何时贴满了告示:佛诞盛典,众生同庆,欢都诸鬼亦可往……我锤碎了一角墙壁,该死的鬼差!
……03三日后,欢都城门大开,各路鬼齐齐涌进人界。
人界可真热闹啊!
我吃了九十九年的供品冷饭,终于能换换口味了。
“大娘家的糖水可真甜,也只有您这般面甜心慈的美人,才能煮出这样甘美香甜的糖水!”
大娘笑的眉眼挤成两朵菊花,我如愿以偿的免单了。
初九皮笑肉不笑:“吝啬!”
笑话,我刚痛失一百纹银,很穷的好吧!
他这个鬼二代,懂什么?
“人家大娘都赞我是小机灵鬼!”
“那是她不知道你是色鬼,你生前,定没少靠花言巧语哄骗良家少男。”
又来了!
这厮只要逮住机会就要讽刺我。
天地良心!
我全然不记得生前惹过何种风流债,莫名奇妙就成了色鬼。
因为这个,欢都男女老少的鬼,总质疑我的人品,还担心我会勾搭都城的男鬼!
我有苦说不出,觉得自已和该是个冤死鬼……是时候替自己正名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竟有人敢轻薄佛子!”
“哪位佛子?”
“自是国寺首席高僧,昙华佛子。”
“嘶……真是个色胆包天的贼女娘,竟不怕佛祖怪罪吗?”
当然怕了!
佛祖在上,我不该贪嘴多喝那几碗免费的糖水,近百年不食人界之物,肠胃有些受不住。
做鬼的,也有三急!
我和初九不欢而散,独自找方便的地方,街上人头攒动,都在争着看佛子出行讲法。
我急得汗如黄豆,无奈之下,只能提气飞到人群上空。
谁料提气太猛,腹中一阵翻涌,直直摔了下来。
落地的那一瞬
,嘈杂的世界都安静了呐!
04我在心中感叹,竟没摔疼。
四处检查自己的手脚,摸到了一具温厚的躯体,出于本能反应,摩挲揉捏了几下……身下那双眸色极清极淡,仿佛不识人间烟火的神祇,从云端俯视大地,逼得我这只老色鬼无处遁形。
他不会……要收了我吧!
“施主,还不起来吗?”
这话如佛音入耳,我吓的当即弹起。
“这位佛子,我以人格担保,绝非刻意轻薄您老人家!”
人群炸开锅。
“人格?
我们现在就是在质疑你的人格。”
“你当然不是刻意的,是见色起意。”
“年轻女娘血气方刚,可以理解,过过眼瘾也就罢了,怎可真的动手!”
“……”我从不知,如今人界的百姓,竟各个巧舌如簧,我毫无还嘴之力。
可就此认罪是万万不能的!
此地不只有人类,还有我欢都的诸鬼,大眼溜去,看到了好多张熟悉的鬼脸。
我甚至能想象初九的语气:“这便是你生前调戏儿郎的伎俩吗?
你这色鬼,当的不亏!”
不!
我的鬼生清名,不能这样毁了。
心一横,我打算舍了老脸,给那冤种佛子跪地忏悔,以正清白!
“佛子,我……”肠胃叫的好欢快,我曲起的膝盖登时僵住,憋不住了吗?
我心如死灰,毁灭吧!
“莫怕!”
我一惊,温厚的手掌已经附在我小腹上,金光闪过,腹中的翻涌感平息,取而代之的是舒适的暖意。
这是什么奇妙转折!
“……佛子?”
“贫僧,法号昙华,施主哪?”
“……欢都十一……”05我被变相囚禁了!
三月前,昙华帮我解围,我便知他看出我是鬼了,以为他心怀慈悲,打算放我一条鬼命。
他却将我掳到了佛寺,说是让我受戒。
我已经是鬼了,还能受什么戒?
他怕是想超度了我!
“昙华佛子,我离家有一段时日,该回家探亲了。”
他闭目参禅:“撒谎,你在人界,尚有事未了。”
还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可佛寺连个正经男人都没有,我如何物色鬼亲对象?
我一心慌,就爱急中生智。
此地虽都是出家人,可不涉红尘情事,应当很好哄骗。
打坐的和尚太闷,撞钟的和尚不好看,讲经的都是老和尚……挑来挑去,唯有后院扫地的小和尚,还算勉勉强强,说干就干

攻克小和尚第一步,制造见面的机会!
我坐在丈高的银杏古树上,巧笑嫣然。
“佛说的真好,有缘自会相逢,我来此地观景多日,每每低头,都能看见小师傅,可见你我有缘。”
“小僧日日在此扫落叶,即便施主不来,小僧也会在。”
我笑容一僵。
“……哈哈,小师傅真风趣,其实我……”树下和尚绷着正经的小脸,语气哀怨:“施主能否不要再来了。”
我被打断施法,为甚?
摸了摸脸,难道今日画的妆容不好看?
“施主日日来此,银杏树都被你压弯了,树叶落个没完,往日小僧只用扫半个时辰,现在却要扫半日。”
“……”我鬼生第一次恋爱,胎死腹中了!
06“坐在树上干什么。”
我在悼念死去的爱情,被突如其来的嗓音吓到,一翻身,从树上掉了下来。
咦!
怎么又不疼?
哦,是昙华接住了我。
我谢过他,打算从他怀中跳下去,他却收紧臂弯,将我抱回禅院。
一路撞上无数双震惊的目光,看着比他们的光脑壳还要闪亮。
“诚然佛子是一片好心,然,我的腿并没有断。”
所以快放我下来吧。
“知道怕了?”
怕什么?
莫非他知道我意图染指佛门中人,可我是未遂啊!
好不容易到了禅院,我笑着跳出他怀里,却被再次按住,压坐到莲花池栏上。
完了完了,他要超度我了!
“佛子大慈大悲,放过我这只小鬼吧,我知错了。”
他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我:“哦?
错在何处。”
“不该妄动色念,打佛门中人的主意,我有罪,再也不敢了!”
他修长的指尖落在我眉心:“可你不是要定鬼亲吗?”
我疯狂摇头:“不定了不定了!”
不定亲,顶多最后被关进荒都,总不至于丢了这条鬼命。
他却摇头:“不,你要定亲。”
这死秃驴搞哪样?
我不敢质疑,狗腿的附和:“那就定,可……可同谁定啊?”
“同贫僧。”
“……”07最近我的日子很不好过。
佛寺中的和尚,皆对我怒目而视,仿佛我犯下了滔天罪孽,后院扫地的小和尚,还跑来痛骂我一顿……好吧,勾引首席佛子破戒,的确是重罪。
可我什么都没做啊,是昙华非要和我定亲的!
我也曾掂着胆子,探问他为何。
他手捻佛珠,神色庄严的好像在讲经一
般。
“我生于佛门,却归于红尘,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等一个渡我之人。”
我不懂。
昙华笑:“将来你会明白的,你只需知道,你就是渡我之人。”
“怎么渡?”
“定亲!”
定亲是不可能定亲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定亲!
我是个鬼,在佛寺施展不了法力,跑路也只能爬墙。
刚翻上墙头,看到一处人影,以为初九终于来寻我了,却觉得身高不对。
尤其是……他的脑袋好亮,在夜里都能照明了,跟寺里那些秃瓢似的。
秃瓢?
“要去哪?”
我心肝颤颤,竟真是昙华。
“那个,我实在想家。”
他指尖一点,我从墙头闪现到了他面前,入鼻是淡淡檀香。
“若想归家,直说便是,何必翻墙,摔伤了如何是好?”
他神色温平,语气夹带几分寻常情侣的亲昵。
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讪笑:“既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拔腿就溜,却被他轻松拉住。
“你落东西了。”
“什么?”
“我。”
“……”08昙华竟当真随我回了欢都。
那日情景尤其壮观,满城的鬼,都赶来一睹首席佛子的风采,顺带将我好色的名声钉死。
昙华住我的家,睡我的床,还使唤我的小弟,这让我很不爽,他莫非想软饭硬吃,来我欢都当上门女婿?
此一时彼一时,欢都可是我的地盘,看我这个地头鬼,如何压他这个光头龙!
“起来,谁许你压在我身上的。”
我一觉睡醒,发现昙华正压在我身上,床帐之内,充斥着弥弥檀香。
我老脸忍不住一红。
“你这佛子,当真六根不净,连鬼的便宜都占。”
他被骂了也不恼:“你方才梦魇,我前来察看,是你将我扯到床上来的。”
“诳语,我是鬼,不会做梦,怎可能梦魇!”
他将我凌乱的发丝捋顺,微退开了些:“或许……是你生前的记忆正在恢复。”
记忆?
据年长的老鬼们说,他们是在欢都城墙下发现我的。
我死的颇为年轻,他们很好奇我的死因,更想知道我与续缘情人的凄美爱情故事。
谁知我醒来后,将人界的事忘了个干净,连续缘的情人都忘了……“十一……你在人界时,名唤十一?”
昙华凝视着我,语气有些莫名。
我摇头,点头,又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
我刚醒来时,昏昏沉
沉,一群聒噪的鬼围着我问个不停。
那时候,脑海里隐约有人在唤“十一”,声音凄婉而哀伤,我便脱口称自己为“十一”。
说白了,我也不知十一是谁。
或许是我,也或许,是被我遗忘的情人……心口闷闷的,我虽然失忆了,却没失智,人鬼转世续缘的第一法则,就是两情相悦。
也就是说,我曾真心和一人相爱过,却忘了他,百年之间,他也不曾来找我。
孽缘啊,麻绳一般的烦心事!
昙华将指尖点在我眉心,灵台的混沌刹时清明,似乎还能听到阵阵梵音。”
忘了便忘了,距届满还有三月,你还有时间爱上我。
““?”
09自那日起,昙华对我越发温柔体贴,好似真的要攻克我的芳心。
我嘴馋人界的美食,他便亲手为我下厨,做出的饭食不仅美味,还不伤鬼的脾胃;我贪凉不耐热,他在房中摆满了冰块,凉气盈室,我饭都能多吃两碗;最绝的是,他每晚还会念经哄我入睡……晨起的时候,他连我梳头挽发的活都包了,手法比我还完美。
“怎么连梳发都会,你可没有头发啊!
找谁练的?”
我好像抓住了他的把柄,语气都嚣张了几分。
他轻抚我发鬓。
“你住在佛寺时,总会对着院中的池水描容挽发,我看的多了,也就会了。”
我那是为了勾搭后院的小和尚,却不知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眼里。
我以为,他只会念经参禅。
……“你喜欢那佛子。”
我一口酒呛了出来,对面的初九被喷了个正着。
活该,谁让他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脸色黑沉,胡乱擦了一下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在人界那日,街上那么多人,你偏偏砸中了他,太巧了些。”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你被他掳去佛寺时,我有传音给你,说是可以前去搭救,你却装没听见,分明是想和他共处。”
我心虚的挠桌子。
“你有百年道行,又非恶鬼,佛寺虽会压制你的法力,却也不会逃不出来,你偷溜出佛寺时,是故意让他发觉的。”
桌子已经被我抠下一块油漆。
“还有,这欢都是你说了算,若你真心不喜他,固然打不过,也有旁的法子将他赶走。”
在桌子漏洞之前,他将我彻底定罪。
“承认吧,你就是喜欢上他了!”
“……”我竟不知
,初九除了抬杠,还生出了脑子。
好吧,我承认了。
“我确实喜欢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次沉默的,换成了初九。
10百年间,我是第一次踏足人界,也是第一次遇见昙华。
那日我飞在半空中,地上茫茫人海,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引力。
一低头,就看到了端坐在佛像前的那个佛子。
昙华……欢都十一……这两个名字说出口后,我竟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在我不记得的岁月里,曾和他有过难以割舍的交集。
想来昙华对我,也是如此。
在佛寺的日子里,我在道德的边缘反复横跳。
他念经的样子好好看,参禅的样子也好看,就连光秃秃的脑袋,都比其他和尚要亮……可他是佛子啊,我一届色鬼,怎敢染指!
无奈之下,我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小和尚身上,昙华却跳出来说要与我结亲。
我终于慌了,有了逃跑的念头。
可昙华说我将他落下的时候,我的心软的一塌糊涂,等理智回笼,他已经在欢都了。
“其实不需再花三个月的,我好像……已经爱上他了。”
“是吗?”
我猛然回头。
他明明一袭袈裟,却沾了红尘气,笑的活像一个……妖僧!
我不答反问:“和尚,那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他没立刻回答,缓步到我身侧。
“经文上说,静虑离妄念,持珠当心上,这佛珠随我多年,如今赠与你。”
说着将脖子上的佛珠解下,缠到了我的手腕上。
我摸上佛珠,一颗颗划过去,心里沉甸甸的:“给了我,你怎么办?
不是“持珠当心上”的吗?”
“你已在我心上,这佛珠无用了。”
“……”我有一瞬间的耳鸣。
佛子不会说谎,他心上,当真有我……“既如此……那就定亲吧!”
11我不知道和佛子结亲是什么章程,没办法,只能去荒都找鬼差。
“一百纹银。”
他倒是学聪明了,直接省去了砍价环节。
我咬了咬牙,心都在滴血。
交接的时候,昙华突然出现。
“我知晓结亲的流程。”
他知道?
对了,他可是佛子哎,天生的修行之人。
我笑呵呵把钱塞回腰包,不花就是赚,今日足足赚了一百纹银。
“转世续缘,是神佛给人界的一道恩旨,也是考验,轻易不得定,轻易也退不得,你想解除生前的续缘,同我再
定鬼亲,需让神佛看到你的真心。”
真心?
这怎么看,难不成要刨心?
他轻笑:“这倒不必。”
我嫌他卖关子,拉扯他的袈裟:“快说。”
他顺势将我的手拢入掌心,摩挲着腕上的佛珠:“我的法相是昙花,当昙花开满欢都之时,我佛便能感知,允你我结亲。”
这怎么可能?
欢都是鬼都,城中花草树木皆是幻象,根本无法孕育昙花。
他拍了拍了我的脑袋:“不难的,昙花是我的心花,若我满心欢喜,自会花开满城。”
我眼睛一亮:“那你如何才会欢喜?”
“同你在一处,我便最是欢喜!”
12剩下的八十一天里,我与昙华日夜不离,玩遍了欢都的大街小巷,每去一处,便会有一朵昙花盛开。
可我觉得还是太慢了,离昙花满城还早的很,也就是说,昙华开心了,但没完全开心。
恰逢欢都一年一度的鬼节,我领着他去凑热闹,希望能哄这位“大佛”欢喜!
街上被围的水泄不通,很多没眼力见的鬼,非要凑上来打搅我们的好事。
我私以为是昙华的光脑壳太扎眼,给他买了一个帏帽。
“小和尚生的花容月貌,我怕被哪个不长眼的色鬼轻薄了去,还是遮遮吧。”
他神色打趣,我恍然,欢都最出名的色鬼是我啊!
我不管,横了他一眼,踮脚将帏帽给他带上。
嗯……轻纱朦胧,别有一番韵味,且这等男色,只有我能看到!
我心满意足,拉着他继续闲逛。
长街此肩接踵,笑声朗朗,虽是鬼界,却自有一番红尘趣味。
我能感觉到,昙华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起初还有些放不开,后来直接拉着我小跑起来。
我被他的喜悦感染,如孩童一般,随他奔跑在欢都的夜色里,笑声淹没在人潮中……热闹一直持续到子时,众鬼齐聚到高处,进行今晚最庄严,也最重要的活动:放灯。
13欢都的每一盏灯,都承载着鬼的思念,会代替他们飘向人界,找到续缘的情人。
化成耳畔的风、眼前的雨、头顶的云、脚下的路……鬼的心思很简单,只求人界的情人莫要忘了他们。
我其实见不得这个场面:“近百年的相思,都留给了欢都的鬼了!”
“那这百年来,你可有思念过谁?”
我摇头:“与我续缘那人我不记得,既不记得,何
来思念?”
昙华注视着我,似叹似笑:“如此也好!”
他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沉下去,我想了又想,觉得他可能是吃醋了。
我这样贴心的鬼,能看着心上人生闷气吗?
自然是不能的。
“你先闭眼,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实在是个听话的和尚,想也不想,就闭上了眼睛,像极了毛茸茸的犬科动物。
我对他的喜欢又多了几分,蹑手蹑脚的转过身,朝不远处的鬼们打了个响指,他们回给我一个“妥了”的手势。
不愧是我的小弟,办事就是靠谱。
我撩开昙华眼前的帏帽,轻声道:“佛子,可以睁眼啦!”
他睁眼的那一瞬,一百盏孔明灯飘然升起,在他的眼中倒映出一片灯海。
他怔住:“这是……”“我不记得续缘情人,所以从未点过灯,前尘往事不必再提,如今遇到你,我这百年,也不算枯等。”
说着,将他的脑袋拉下来,四目对视:“这灯,就当我为你放的,可好?”
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情话小能手。
他的反应却比我想象的还要激动,一把将我揽入怀中,力道重的恨不得勒死我。
当然,我已经死过了。
我感觉脖颈有热意,惊觉竟是他的眼泪。
佛子,也会落泪的吗?
那一瞬,我脑海闪过几段残影,似乎很多年前,也曾有人这样伏在我肩头垂泪……等不及我仔细回忆,就从惊呼声回过神来。
只见昙华身后,蔓延出一朵又一朵昙花,满城昙花见漫天星斗,一轮佛像升在半空中。
他捧住我的脸,轻柔而庄严的吻在我眉心:“我佛有灵,昙花开满城,十一……神佛允婚了。”
多年后,我回想起这日,依旧历历在目,也读懂了他话里难以言说的激动和伤痛……14我与昙华得到了神佛的允婚,他是佛子,跳脱轮回之外,我也跟着沾光,只需去人界续缘石前互许终生,就能恢复人身,和他厮守到老。
出发前夜,初九莫名闯进我的院子,又颓又丧。
我惊愕,莫非是同我吵架吵出了感情,舍不得我走了?
“其实我来欢都,是寻续缘情人的。”
哦?
他这样人嫌狗厌的性格,哪个不开眼的姑娘能看上他?
“我们身份都有些特殊,初来人界,就被定下了转世续缘。”
命定姻缘啊!
啧,鬼二代们,就是玩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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