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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御尘而来

大浪淘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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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追书云   主角: 俞惜骁锋擎   更新: 2022-10-21 21:5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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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俞惜骁锋擎《你曾御尘而来》讲的是18岁的俞惜并非骁家人不,准确来说,她算是半个骁家人因为,她是骁家收的童养媳

精彩节选


骁家。
气势磅礴的别墅内,俞惜刚洗完澡,湿着头发,穿着家居睡衣,盘腿懒懒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头顶,璀璨的灯光倾泄而下,将黑夜笼罩的别墅照得亮如白昼。
这里是骁家的重要地产之一。
而此刻住在这儿的,18岁的俞惜并非骁家人。
不,准确来说,她算是半个骁家人。
因为,她是骁家收的童养媳。
正看得出神的时候,整个别墅里,所有的佣人都忽然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个个神色紧绷。
俞惜扭头看到大家的神情,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嘴里叼着的一颗葡萄还来不及噎下,关了电视,从沙发上起身就想溜回楼上。
可是…… 已经来不及。
别墅厚重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先生,欢迎回来。”
整整齐齐、恭恭敬敬的问好声在夜里响起,气势十足。
被如此大阵仗迎接的男人,身形挺拔,足有185cm.在众人簇拥之下,一身正装沉步进来。
那张淡漠刚毅的俊颜上,并没有多的表情。
只是环顾一圈四周后,最终,将视线落向了僵立在大厅**的俞惜身上。
骁锋擎这个男人就是如此。
气场迫人。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一记眼神,都充满了压迫感,让人连呼吸都倍觉困难。
承受着他的注视,俞惜僵硬的站在那,恭敬又有些结巴的开口:“三……三叔。”
她是跟着她未婚夫骁明川这么叫的。
六年前,父母双亡的她,由骁锋擎领进了骁家,而后,机缘巧合,她成了骁锋擎侄子骁明川的童养媳,也就是…… 她现在是骁锋擎的侄媳妇。
住在这套别墅里已经有整整6年的时间。
骁锋擎作为父母的至交好友,供她吃穿住行,供她念书。
他经常在外地出差,这套别墅他很少回来,但每次他的出现都让俞惜紧张得不知所措。
这个男人,于她来说,是一位又敬又怕的长辈。
在他面前,她连头皮都要绷得紧紧的,丝毫不敢造次。
“怎么还没睡?”
骁锋擎终于开口。
依旧是那样平淡无温的口气。
脱下西服,交给一旁的佣人。
身上就剩了件矜贵的手工衬衫。
衬衫下,男人挺拔的身躯毫无一丝赘肉。
骁锋擎能让媒体评为A城最钻石、最让女人疯狂的男人,是绝对的名符其实。
无论是从身家来说,还是从外型来谈。
俞惜身子绷得紧紧的,捏着衣角,小心翼翼的回:“正要去睡,您就回来了。”
骁锋擎‘嗯’了一声,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了。
俞惜实在不懂他这句‘嗯’是何用意,是不是表示她可以上楼去睡了?
“马上要高考了?”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骁锋擎忽然开口。
“嗯。”
俞惜赶紧点头。
“什么时候填志愿?”
“……就是后天。”
“打算报哪里?”
骁锋擎的语气很随意,像是和她没话找话聊那般。
面对骁家这位不苟言笑的长辈,俞惜是连多相处一刻都觉得煎熬。
但显然,骁锋擎今天比较有兴致。
她只得都老老实实回答:“打算报B市的大学。”
“B市?”
骁锋擎眉心微不可察的拢了拢,也不看她,只是端着佣人送过来的茶水啜了一口,不动声色的问:“打算和明川念一个学校?”
“嗯。”
俞惜点头,声音轻轻的,“明川爸爸说希望我们念一个学校培养培养感情。
等我大学毕业,就该让我们结婚了。”
俞惜说的是实话。
除却这个,念B大一直是她最大的梦想,也是父亲从前寄予她的梦想。
这三年,每次念书辛苦时,只要想到B大,她都会甘之如饴。
骁锋擎抬目看了俞惜一眼,目光幽深不见底。

刚洗过澡的她,素净的小脸越显干净、剔透。
清亮的眸子映着18岁特有的纯真。
因为他的目光掠过去,她像只受惊的小鹿,惶然不安的把小脑袋低了下去。
这小东西,就那么怕他?
他是会吃人?
骁锋擎皱着眉,“大学毕业你才22岁,不觉得结婚还太早?”
早啊!
22岁的她还什么都没经历,结婚当然是早得离谱。
只是…… 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思和他谈论这个。
“我都随明川爸爸安排。”
握着茶杯的大掌,因为她的回答,绷紧。
他再看俞惜的眼神,冷了些,也重了些。
不怒而威。
俞惜只觉得被他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上去睡吧!”
四个字,于俞惜来说,简直如获大赦。
毫不掩饰的松口气,小脸这才绽出一丝轻松的笑来,甜甜的道:“那我上去睡了。
晚安,三叔!”
说罢,她一刻不停的跑上了楼。
仿佛生怕骁锋擎会忽然反悔把她叫住一般。
看着那仓皇而逃的纤细背影,再想到她填的志愿,骁锋擎眼神越来越暗。
离她和明川结婚,至少还有四年。
四年的时间,其实可以改变许多。
包括,一个人的心。
学校。
志愿表发下来的时候,全班只有俞惜没有收到。
俞惜起身,“老师,您是不是漏了?”
老师没回答,只留下话,“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俞惜一头雾水,跟着老师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老师立刻笑吟吟的道:“坐吧,小惜,别紧张。”
态度殷切得让俞惜有些愣神。
依言,在老师对面坐下。
“小惜,之前你怎么没说你和骁先生是一家人?
你姓俞,骁先生姓骁,你要不说,谁都不知道原来骁先生竟是你亲叔叔。”
俞惜原本想说,骁锋擎并非自己的亲叔叔,可是,不对。
现在他们要聊的是志愿的事,这和骁锋擎并没有关系。
“老师,我的志愿表……” “你的志愿表骁先生已经亲自替你填过了。”
俞惜非常意外。
“第一志愿骁先生帮你填的是A大。
以你的成绩,上A大肯定是没问题的。
骁先生拿捏得非常好。”
A大?
俞惜非常意外。
第一,她的志愿骁锋擎不会插手才对。
这几年,虽然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可是,两个人相交少之又少。
填志愿这种私事,他没有插手的理由。
第二,那晚她明明说了她的第一志愿是B大,为何他却填了A大?
“老师,我申请重新填表,我不想念A大。
我三叔可能没搞明白。”
“这……”老师面上有些为难,“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志愿骁先生已经让人提前录入了系统里,所以,没法再改了。”
俞惜再次怔愣。
如此一来,是个笨蛋都看得出来,这一切都是骁锋擎有意而为。
可是,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
…… 出了办公室,俞惜心情非常糟糕的给骁锋擎打电话。
不,准确来说,是打给骁锋擎的助理,任以森。
她从来就没有骁锋擎的私人号码。
“俞小姐。”
“任助理,我想找一下三叔,他有空吗?”
“抱歉。
骁总现在在忙,怕是没时间听电话。”
“那今晚,他会回来吗?”
“今晚必然是不回了。
晚上先生还有其他应酬。”
俞惜执拗,“我真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他。
你告诉我他晚上的行踪,我去找他,就耽误几分钟。”
骁锋擎能让人把她的志愿提前录入,显然也有能力重新更改她的志愿。
于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
任以森在那边沉吟了下,似在斟酌,最终道:“这样吧,俞小姐。
骁总的事我也做不了主,一会等会散了,我问问骁总的意思,再给您回电话,如何?”
俞惜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好,那我等你电话。”
无论如何,她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像骁锋擎这样日理万机的人,出于什么理由要忽然做这些事。

总之,这种莫名其妙被左右梦想的事,让她心里非常难受、非常反感。
旁人,永远不会明白B大对自己的意义。
那个梦想不单单属于自己,还属于逝去的父亲。
一个小时后。
骁氏集团。
骁锋擎和客户一一握手,让人送了他们出门,折回办公室。
任以森立刻跟上,“骁总,俞小姐刚来过电话。”
俞惜几乎从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上一次通过电话联系,大约是在半年前。
老爷子病重,想见他。
那是非常重要的事。
这一次,会忽然来电话,他面上不见丁点儿意外。
“要见我?”
“是。
想问您晚上的行程,说是想和您说几句话。”
骁锋擎把文件随手搁在桌上。
略微沉吟,骨节分明的长指点在文件上,一会儿才道:“让她来。”
晚上,八点。
俞惜在别墅里吃过晚饭,打车到了‘云端’的私人会所。
这些奢靡的场所,她是第一次来。
身上是校服。
很简单的白色雪纺衬衫,领口结个蝴蝶结。
下面是黑色百褶裙和白色的圆头皮鞋。
长发披肩,清新稚嫩。
这样的装束和面前这种**简直格格不入。
俞惜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里的光怪陆离。
这是骁锋擎他们的世界,璀璨、纷乱、新奇,却也糜烂。
和她一贯清新平淡的世界,天差地远。
她进去,直接报了骁锋擎的房间号,由服务生领着过去。
另一边,房间内,热热闹闹。
一群人在搓麻将。
除却骁锋擎,其他三人身边都带着妖娆女伴。
细细碎碎的和他们轻语呢喃,好不热闹。
骁锋擎心思没在麻将上,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半。
对面,胡雨深把从他手里赢来的筹码收进抽屉,打趣,“你今儿没带女伴,发挥失准啊。”
沈思泽垒牌,“难得骁三爷肯放次水,咱仨打起精神,今儿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郦司楷一眼瞅到骁锋擎面上,乐呵,“看这眉眼,咱三爷这是有心事啊。
该不会想女人了吧?”
骁锋擎睐他一眼,“你话真多。”
“要不这样,我把小露露借你一用。”
郦司楷拍了拍女伴的腰,轻佻的扬声:“去去去,好好安抚安抚我们三爷孤单寂寞冷的心。”
女人起身,骁锋擎凉凉的看她一眼。
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情绪,幽冷清淡,可是,偏偏让女人一下子就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了。
太慑人。
像古代君王一般,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郦司楷‘啧’了一声,把女人扯了回去,“三爷,就您这架势,什么样儿的女人都得给您吓跑。”
骁锋擎想起前两日在别墅里和那小东西见面的情景。
她是确确实实怕自己。
不由得对郦司楷这话有些兴致,问:“什么架势?”
“阎罗王的架势咯。”
郦司楷把女人揽到怀里,认认真真的给某人上课,“女人这种生物,是最经不得吓的。
只能温柔。
就像我这样……” 他不但动了嘴,还上了手。
女人欲拒还迎,纠缠在一起。
结果…… 就在此刻,房间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直直映入俞惜眼里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这样的画面,在今天之前,真是见所未见。
电影里19禁的某些画面,她不是没看过,可是,在她面前上演真人秀绝对是另外一回事。
尴尬。
非常尴尬。
一瞬间,小脸‘轰——’的一下就红了,红得能滴出血来。
好半晌,她僵在那,有些愣神。
里面,骁锋擎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
所有人的视线,都自然而然的落向门口。
不知道是谁吹了声惊艳的口哨。
胡雨深笑,率先开口:“哪里来的这么清纯的小妹妹?”
沈思泽在桌底下踹了郦司楷一脚,“她让你吓得不轻。”
俞惜短路的脑子,总算是回了神。
她远远的看了眼身为长辈的骁锋擎,什么都没说,秉着呼吸转身就走。
这种画面,让晚辈看见,真是难堪。
看着那背影,骁锋擎皱着眉把手里的麻将一推,没动。
就寒着脸坐在那,等。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不少,其他三人对视一眼,隐隐嗅出异样的味道。
谁也没做声,只是暗自揣测这学生小妹到底是何许人也,怎能一出现就把骁三爷的情绪稳稳拿捏住。
稀奇!
稀奇得很!
房间里,不知道沉寂了几分钟之久,谁都不曾开口打破沉默。
“三叔。”
直到…… 一道声音,重新出现在房间门口。
俞惜又折了回来。
看样子,心理建设已经做得差不多,面色安定了不少。
“三叔?”
其他三人挑眉,对于这个称呼,相当的惊讶。
骁锋擎面上没多的变化。
只率先把牌重新扶好,兴致颇高的继续打牌。
似是刚刚僵窒的气氛只是幻觉。
他看也不看一眼门口的女孩,淡淡的道:“有话进来说。”
俞惜不说话,站在门口。
撇开刚刚那迷糜的画面不说,里面烟雾熏天,她真不喜。
见她没动,骁锋擎侧目过去,“没话说?
没话说就早点回去休息。”
他依旧是长辈对晚辈的语气,高高在上,不好不坏。

没再看她,沉声吩咐服务生,“把门带上,外面闹腾。”
俞惜打定了主意今晚要和他谈志愿的事,现在不过是临门一脚,怎么能让他真把自己关在门外?
这么一想,提步,进去了。
顺手把门给带上。
骁锋擎眉眼松动了些。
胡雨深看着牌面,笑,“三爷这手牌打得漂亮。
‘欲擒故纵’这招在牌桌上玩得炉火纯青啊。”
骁锋擎自是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没往下接,目光幽幽转向郦司楷,“把烟灭了。”
郦司楷就不是个能忍得了烟瘾的人,“抽一晚上的烟了你也没吱声,这会儿让我灭烟,会死人的。”
骁锋擎没和他废话,干脆掐了他的烟头,摁灭在水晶烟灰缸内。
郦司楷吐槽,“怪人,平时也没见你少抽。”
沈思泽和胡雨深两人互看一眼。
三爷这莫不是为了某位青少年身体健康作贡献?
怪!
怪极了。
骁三爷什么时候对哪个人有这心思过?
两人的目光,含着探究,不约而同的投向俞惜。
俞惜根本没听骁锋擎和郦司楷那些对话,径自走到骁锋擎身边,站定。
“三叔,我想和你谈谈。”
强制压下往日面对他时的害怕,此刻的她,郝然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嗯。”
骁锋擎只从鼻腔里‘嗯’出一声,不咸不淡。
她深吸口气,垂目看着他。
这个男人,哪怕是坐着,她站着,那份气魄也足够慑人。
她做足了心理建设,开口,“我想重新填志愿。
拜托您和教育署打声招呼。”
骁锋擎捏着一张七万不耐烦的扔出去,目光不偏不移,“非念B大不可?”
“非B大不可。”
她目光坚定。
“如果,我说,非A大不行呢?”
骁锋擎是个非常难揣摩心思的人,所以俞惜根本不费力气去猜测他心底到底什么想法。
只坚持自己的想法,“三叔,您是长辈,对我一直有养育之恩。
若是平时,您对我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一口答应。
可是……” 骁锋擎刚毅的面部线条绷紧。
只听到少女紧接着道:“这次,不可以!”
“就为了明川?”
每一个字,都冷硬,像石头一样。
俞惜颔首,“B大一直是我的梦想。”
停顿,她补了一句:“明川也是。”
最后四个字,瞬间让房间里的温度陡降到冰点。
骁锋擎眉宇间都是渗人的寒意,“从现在开始,把你的梦想收回去。
A大,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硬着头皮也得去!”
语气强硬,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莫名其妙,梦想就被砸得粉碎,俞惜心有不甘,“三叔,您不可以这样蛮不讲理。”
骁锋擎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很好!
这小丫头以前在他面前就和只怯懦的小兔子一样,大气不敢喘。
现在,为了和明川念一所学校,竟胆敢教训起他来了!
“梦想是我的,人生也是我的。
我知道您有只有遮天的能力,也知道寄人篱下,我本不该有任何怨言,可是,我希望您可以不左右我的人生。”
好一句‘寄人篱下’!
好似比林黛玉还委屈。
可他又什么时候让她受过委屈了?
“我花钱是供你念书,还是供你去学校谈恋爱的?”
骁锋擎第一次正眼看她,慑人的目光幽冷得让人通体发寒,“在我发火前,你最好收起你的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四个字,刺到俞惜敏感的心。
她咬唇。
“高考完,我会立刻出去打工挣钱。
以后念书,我都自己供自己,不会让三叔再操心的。
我也已经打算好从三叔的房子里搬出去,等未来挣足够了钱,这几年您养我的恩情,我一定原数奉还。”
骁锋擎眉眼一跳。
手里的牌被扔在桌面上,发出‘砰——’一声巨响,惊得其他六人脸色皆变。
待俞惜晃过神来,眼底已经被骁锋擎高大的身影笼罩。
他高大的身子立在那,双目冷盯着她,“刚刚的话,你再说一遍试试!”
通体,都是冷厉的低气压。
俞惜心下一凛,看着他,心底生出几分怯意来。
若是往常,她也许此刻就已经退缩了。
在骁锋擎面前大小声,是要足够的勇气的。
可是,现在…… 她舔了舔唇,“三叔,我已经满了18岁。
以后,我都要独立生活……” 话,还没说完。
下颔,蓦地被一双长指扣住。

话,还没说完。
下颔,蓦地被一双长指扣住。
-------------------- 他力气很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捏碎一样。
痛得她细眉都攒成了一团。
独立生活?
刚领她回来的那年,他是想顺她的意,放任她独立生活,可是结果呢?
结果趁他不在,她居然擅自和骁家订了婚约!
简直,不可饶恕!
“才成年,翅膀就硬了,迫不及待想要和我撇清关系?”
骁锋擎嗓音是低沉的,不怒而威。
这么多年,第一次和他靠得如此近,俞惜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一股的淡淡烟草味,混杂着古龙水的味道。
这个男人,危险异常。
俞惜紧张的噎了口口水,凝着男人冷肃的俊颜,好不容易平顺了呼吸,才开口:“我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女,总有一天要离开骁家。
三叔……刚不也说我不知好歹么?
我要是再厚着脸皮留下来,那就当真是不知好歹了。”
这女人,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自己?
真那么喜欢明川?
骁锋擎眼神一暗,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一时间,她痛得脸都发了白,呼吸加重。
“什么时候主动权竟在你手上了?”
骁锋擎眼神冰冷得像一把寒箭,抬起她的下颔,让她直视自己,“俞惜,哪天我厌恶你了,你立刻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但是,在我没赶你之前,你最好乖乖的给我待在骁家!
别惹恼我!”
“三叔,你太不讲理了!”
俞惜气恼,小脸涨得通红。
骁锋擎面色更冷,“和宠物讲什么理?
俞惜,你有资格吗?”
‘宠物’二字,刺伤俞惜的骄傲。
他骁锋擎永远那样高高在上。
是天、是王、是主宰。
而她俞惜就是匍匐在他脚下的卑微奴仆。
“原来三叔一直把我当宠物。”
她嗤笑。
骁锋擎冷眼盯着她,并没有接话。
“在你眼里,我其实不过是你养的一条狗,所以,你可以丝毫不尊重我的梦想,擅自更改我的志愿!
所以,你觉得我就应该像条狗一样,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因为太生气,她的声音越扬越高。
骁锋擎的眉心,突突的跳。
在他眼里,他觉得她更似他养的一只小猫儿。
外表看起来温顺无害,伸出的爪子却是锋利得很!
这么多年,有谁敢在他面前如此大小声的!
她俞惜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三叔,不,是骁先生!”
俞惜改口。
受伤的挺直背脊,面上是不容侵犯的执拗,她咬牙:“从现在起,我再不会给你当宠物!
我今晚就走!”
说罢,她气恼的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一旁的六个人,都看得傻眼。
这…… 哪里冒出来个不怕死的小丫头,居然当众挑战骁三爷的权威?
若不是骁三爷此刻的脸色实在太难看,真想替这小丫头的勇气鼓鼓掌。
可是…… 俞惜才迈出去一步,下一瞬…… 手肘被一只烙铁一样的大掌蓦地扣住。
她警惕的回头,下一瞬,还未回神,整个人已经被粗暴的抛到了房间里的大床上。
床,非常柔软。
她身子下陷几分。
等回神,几乎是立刻爬起来。
可是,一抹深重的黑影笼罩下来。
骁锋擎从上而下的俯身,单手撑在她身侧,逼迫着她。
气场太强。
仅一个眼神,杀伤值就100%!
而且,现在,她竟然和三叔在床上……甚至,是这样暧昧的姿势…… 彼此的脸,离得好近好近。
近到他的呼吸,全部散落在她脸上。
俞惜睫毛抖得厉害,呼吸都绷住了。
对于这样的靠近,她心跳完全乱了,惶然不安。
要知道,她和骁明川虽然订婚这么多年,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这样躺在床上,离得这么近过…… “你让开。”
俞惜回神,捏着拳头推他。
眸光闪烁不定的偏开,不敢和他的目光对上。
这情况……太诡异了…… 可是,她的力气,哪能左右得了这个男人?
他不但没退开,反倒是俯身,更近的贴过去。
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如擂鼓般的心跳,还有…… 拳头下,他强劲有力的胸肌…… 俞惜身子僵硬,紧张得手指掐进了肉里去。
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俞惜,别再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我。
否则……我怕,结果你会承受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
甚至,是柔和的。
外人看来,不见一丝愠怒。
可是,此刻俞惜听在耳里,却只觉得背脊发凉,手心直冒冷汗。
如果,自己惹恼了他,那会是什么后果?
对上他染着邪肆的深瞳,她呼吸一重,惊恐的闭上眼,突然不敢想像。
唇动了动,想大声的反驳他,和他作对。
可是,受了惊,喉咙竟是干涩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骁锋擎冷盯她两眼,最终,直起身。
高大的身子站直,从容不迫的理了理稍有凌乱的衬衫,幽幽的撂下话,“如果好奇,你大可以试试看看!”
骁锋擎甩下俞惜,率先走了。
房间内,气氛一下子恢复正常。
余下其他人,统统不约而同松口气。
俞惜好一会儿才从受惊中抽回神。
爬起来,仓皇的理了理头发,还仍旧不敢去想骁锋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果?
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是煮了吃了,还是砍了煎炸?
“不错嘛,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胆子倒是不小!”
沈思泽临走前,拍她的肩,语气里满是赞许。
俞惜不明所以。
胡雨深出去前也给她比了个赞的手势。

郦司楷呲牙:“敢和三爷呛声的人总算出现了,以后,再接再厉啊!
看起来简直太爽了!”
“……”俞惜无语。
再接再厉个头!
他倒是爽了,她却不知道要被骁锋擎怎么对付!
最终,俞惜耷拉着脑袋,讪讪的出了‘云端’会所。
一想到自己是来和他谈更改志愿的事,到最后竟然演变成大吵一架,就觉得烦闷。
冯染打电话过来问情况。
她耷拉着脑袋,“没改成。”
“不会吧,你三叔这么不好说话?”
“……嗯。”
俞惜闷闷的点头。
冯染说:“你也别气馁。
反正离录取还有这么长时间,你这几天一直缠着你三叔,讨好讨好他,说不定他还会回心转意。”
讨好骁锋擎?
俞惜有些头痛。
“你是不知道我三叔是什么人,要讨好也是需要勇气的。”
“啧,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吗?
再怎么样,也是普通人吧。”
俞惜想起刚刚他恐吓自己的画面,冷哼,“普通什么呀,简直就是阎罗王。”
“如果是阎罗王的话,那你说高三毕业后搬出来和我租房子这事儿,还靠谱么?”
俞惜踢着街上的石子,吐口郁气,“不知道。”
如果搬出去,可能会惹到三叔。
可是,如果不搬出去,和他一直住在一个屋檐下,也是非常痛苦的。
简直度日如年。
再说,现在,就把她的梦想击了个粉碎,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管束她。
“没出息,什么都得听你三叔的。
他又不是你爹。
再说,你亲爹都鼓励我出去独立呢!”
俞惜唉声叹气。
仰头,望着漫无边际的夜空,想到自己的志愿,心里越渐难受。
如果爸爸妈妈还在,一定会毫无条件的支持她的梦想……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努力三年的结果,被人毫不尊重的践踏…… 想到这些,眼,微微发酸。
挂了电话,她郁闷的骂:“骁锋擎,你个自大狂!
讨厌鬼!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讨厌,这么霸道,这么蛮不讲理!”
另一边。
宾利车内。
骁锋擎坐在后排,打了个喷嚏。
前座,开车的是任以森。
“骁总,前面是俞小姐,要带她一程吗?”
骁锋擎深重的目光,越过玻璃窗,一眼就看到了她。
晕黄的夜灯笼罩着她娇小的身影。
许是夜已深的缘故,她拉长的身影越显得细瘦黯淡。
低着的侧颜,满是苦恼。
她还在为不能念B大,不能和明川在一起而耿耿于怀?
骁锋擎的目光,一时间变得更重。
“不必了。”
语气幽凉。
撤开视线,不再看。
晚上,十点。
别墅内。
骁锋擎再次看时间,那小丫头竟然还没有回来。
刚刚在街上遇见她的时候,才8点多,不管是用什么方式回来,哪怕是走,现在她都已经该到家了!
“先生,俞小姐还是没接电话。”
柳妈面色忧心的道。
骁锋擎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只幽冷的吐出两个字,“再打!”
“是。”
柳妈只得继续拨俞惜的号码。
可是,那边,始终都无人接听。
0点。
骁锋擎已经耐心失尽,黑着脸坐在厅内,让任以森出去找。
很好!
那小丫头,居然敢将他的话当了耳旁风,当晚就给他翘家!
看来,以前他是真的太放任她了!
“先生!
先生!
电话!”
柳妈突然扬声。
骁锋擎脸色一变,起身,“俞惜?”
“是……是**局的电话。
说是和俞小姐有关。”
**局?
俞惜现在在哪?
**局。
和死党冯染一块儿。
先前,和冯染挂了电话后,又觉得就那么回去总是心有不甘。
索性又把冯染叫了出来,想趁着周末两天,两个人打火车北上去B大找骁明川。
一来,是让自大狂骁锋擎找不着她人;二来,也是希望骁明川能帮自己劝劝骁锋擎,帮她更改志愿。
可是,没想到,还没上火车,两个人就出事了。
“年纪轻轻的两个女孩子,好的不学,学人打架。
还是学生,简直丢了‘学生’两个字的脸!”
两个人耷拉着脑袋坐在角落里,**正严辞教育。
“**叔叔,我都说了那只是场误会。”
冯染不耐烦的解释。
人,是她动手打的,因为钱包被偷,哪知结果找错了人。
她是跆拳道黑段,所以出手猛了些,一出手,直接给人踢晕了过去。
连带着俞惜还被误伤了手,但还好不是重伤。
“再大的误会,你们出手也不该那么狠。
现在人家嚷嚷着要告你们!
看你们都还是学生,所以已经通知你们监护人了!”
一直没出声的俞惜,听到这话,脸色不太好看的皱眉,“你通知了我的监护人?
哪个监护人?”

“当然是你资料上显示的监护人。”
“骁锋擎?”
俞惜声音不由得扬高些。
“是谁我就不清楚了,其他警务员负责通知。
总之,一会儿到了你自然知道。”
俞惜一脸菜色。
起初还淡定,可是,现在一想到他们通知的可能是骁锋擎,整个人就坐立难安。
时不时瞅一眼门口,担惊受怕。
冯染安抚的拍了拍她,“行了,你别那么担心。
说起来我们只是自保,家里人肯定不会怪我们的。”
“你爸妈肯定不会,但是我三叔可就不一定了。
而且……”俞惜想起几个小时前她和骁锋擎那么倔强的对峙,就越发郁闷,“我才说不给他找麻烦了,现在又让他来帮我摆平这事,他肯定更生气。
而且,要是知道我偷偷跑去坐火车,说不定直接把我撕了。”
冯染见她那副样子,不似开玩笑。
目有同情,“你三叔真这么恐怖啊?”
“一会你见了就晓得了。”
俞惜没劲的趴在桌上,心情沉重得好似死囚上断头台的感觉。
…… 20分钟后。
俞惜几乎要睡着的时候,派出所里一阵热闹。
“骁先生,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里面请!
里面请!”
说话的是所长,非常殷切的语气。
俞惜一听到‘骁先生’三个字,一下子就清醒了。
整个人坐直,双手紧张的压在膝盖上。
冯染也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你三叔来了?
一会儿让他也一并把我保出去啊,我家里人这会儿都不在国内,肯定联系不上。
呜,我可不想被关两天。”
俞惜还没应声,警务人员已经过来了,一改先前那冷肃的语气,客气得不得了,“俞小姐,冯小姐,两位请跟我出来。
骁先生在等你们。”
俞惜不说话,起身,硬着头皮跟出去。
冯染‘啧’了一声,“这态度简直180°大转弯啊,你三叔什么人啊?”
两人一起走出去。
冯染脑海里还在努力勾勒着俞惜三叔的模样。
以俞惜的描述来说,那应该是个大腹便便、猪脑肥肠,又凶巴巴的中年男人。
…… 一路,俞惜心里都七上八下。
远远的,就看到骁锋擎正负手而立在窗边。
他没有回身,派出所晕黄的灯光笼罩下,即使是一个背影,都让俞惜呼吸绷紧。
深吸口气,鼓起勇气走上前,“三叔。”
冯染想,她三叔看来并不是猪脑肥肠的男人,而后也跟着叫了声‘三叔’。
骁锋擎缓缓转身。
视线,停在少女的脸上,半晌,性感的薄唇紧抿着,不出一声。
目光黑沉得让俞惜心里发虚。
不管什么理由,高中生进派出所绝对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一旁,冯染仰首看到骁锋擎这张脸,一双眼都差点给瞪了下来。
两手拼命的扯俞惜的衣角,“俞惜,这真是你三叔?”
“……”俞惜无奈。
至于这么激动吗?
“你不是说他老是倚老卖老,可他哪里老了?
这么年轻,还这么……”‘帅’字还没说出口,被俞惜轻恼的打断:“你赶紧闭嘴吧!”
“他看起来也不像你说的那种凶巴巴的恶魔啊!”
冯染已经尽力压低了声音。
可是,以她的激动,这些字眼多多少少还是钻进了骁锋擎耳里去。
骁锋擎越发黑沉的目光让俞惜不敢直视。
想死!
她心里哀怨,简直恨不能立刻就把冯染这张不停歇的嘴封上。
“带冯小姐去签字,保冯小姐离开。”
没有立刻发难。
骁锋擎终于开口,是和一旁的任以森说的,语气幽凉。
任以森应了一句,和冯染比了个手势。
冯染给俞惜递了个眼色,便跟着任助助走了。
这一下。
房间内,只剩下骁锋擎和俞惜两个人。
俞惜越发紧张。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恶魔。”
他双手负在背后,开口。
那话里听不出半点儿喜怒。
越是这样,越让俞惜心里发毛。
“不是的,三叔。
你……其实是,她误会了我的意思。”
俞惜解释,可是,语无伦次的话简直没有任何说服力。
骁锋擎亦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目光加重,长腿侵略性的迈开一步,逼近了她,“俞惜,是不是我太不了解你了?
以前竟不知道你还能打架。”
俞惜是理亏,低着头,“我以前不这样的,今天……是个意外。”
意外?
骁锋擎皱眉,视线往下移,一下子就看到她手上的伤。
伤得不轻。
从食指到手背,一直拉开一道口子,手上的血凝固了。
但映在他眼里,依旧是触目惊心。
眉心,跳跃了下。
记得上次她受伤是一年多以前,在家里一脚踩空,从楼上摔下去。
正出差的他,当晚从外地飞回来,勃然大怒,将大部分佣人全开了,只余下像柳妈这种常年驻于骁家的人。
从那之后,整个屋子里的佣人都知道,这小丫头是骁先生捧在手里的宝贝。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着,不敢再让她受丁点儿的伤。
唯独身为当事人的她,浑然不觉。
骁锋擎面部线条绷紧,“手,伸过来!”

骁锋擎面部线条绷紧,“手,伸过来!”
----------------------- 俞惜怕被训,摇头,轻描淡写,“不要看了。
没事儿,只是小伤。”
骁锋擎没耐心和她多废半句话。
瞪她一眼,直接把她的手抓了过去。
力气不轻,俞惜疼得倒呲牙,浅皱着细眉,“痛的。”
骁锋擎凶巴巴的冷斥,“既然是小伤,还嚷什么痛?”
俞惜吓得缩了下脖子,咬着唇,硬是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也不知道骁锋擎在想什么,看着那伤口,面色越发难看。
“怎么弄的?”
他沉着声音问。
“不小心。”
“怎么个不小心?”
“……就是打架的时候,不小心。”
“为什么打架?”
“我和染染上火车的时候,被人扒了钱包,以为那人是小偷……” “上火车?
去哪?”
骁锋擎的语气里已含危险。
她居然敢一声不吭的跑出去,而且,还是这样的晚上!
她是不知道外面人世险恶?
还是根本不知道分寸?
俞惜微愣。
下一瞬,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洞,懊恼得恨不能扇自己两下。
咬着唇,不说话了。
骁锋擎眼神厉起来,“要我去查口供?”
俞惜知道怎么都躲不过,还不如坦白从宽,“我是打算趁着周末去一趟B城……” 他眉心一跳,“找明川?”
“……嗯。”
她心虚的点头。
他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些。
俞惜额上都冒冷汗了,忍无可忍的掰他的手,“三叔,你捏到我伤口了……好痛的!”
“骁先生,冯小姐的手续已经办好了,现在该办俞小姐的手续了。”
任以森就在此刻进来。
“不必了!”
骁锋擎将俞惜的手一把扔开,瞪她一眼,严厉的出声,“就让她关在这!”
“这……”任以森惊讶。
连冯小姐都保了,还不保俞小姐?
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俞惜错愕之后,捏着疼痛不堪的手,站在那委屈的瞪他。
“瞪什么?
难道不该关你?”
骁锋擎始终无动于衷,面部线条绷着,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渗着凉意,“不是扬言不再依赖我。
今天晚上刚和我说过那么硬气的话,现在就给忘了?”
无情无义!
心硬如石!
绝世大坏蛋!
俞惜气恼的暗骂。
本来手伤就让她难受,现在被他这样一刺,心里更是又酸又气。
什么也顾不得,梗着脖子,负气的和他呛声:“没忘。
关就关,我不靠你!
原本我就不想靠你,是他们多此一举的要给你打电话!
关一天也好,关十天也罢,我根本不在乎,那都好过求你帮忙!”
骁锋擎垂在身侧的手,绷紧。
这小丫头,总有让他气上加气的本事!
“既然不屑找我,那就好好在这呆着!”
没有半分心软,留下话,他转身就走。
一步,都不曾停顿,更不曾回头。
看着那绝情的背影,俞惜所有的气恼瞬间化作了委屈。
一整天不如意的事,让她鼻尖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滑出了眼眶。
而后,她又咬唇,重重的将眼泪擦掉。
俞惜!
不准这么不争气!
就是不靠他!
不靠这讨厌鬼!
…… 骁锋擎离开的时候,冯染已经被人送回去了。
整个所里的人都出动来相送。
他带走了与他毫不相干的冯染,却留下了自己的侄女,这让整个所里的人都非常头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临走前,骁锋擎和所长道:“晚点会有医生过来替她处理伤口,还希望王长能通融……” “那是自然。
骁先生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
“还有……”骁锋擎停顿了下,抬目,目光深远的看了眼派出所里面。
那张倔强的、惹恼他的小脸仿佛就在眼前,他道:“就说医生是你们所里叫来的。”
“……好。”
所长狐疑后,也是立刻答应。
骁锋擎没再说什么,上了宾利车。
全程,坐在后座的他,视线始终落在窗外的夜色里。
神色深沉。
任以森从后视镜里看了boss一眼,“俞小姐这次怕是真生气了。”
boss性子很闷。
多做却是少说。
明明对俞小姐挂心得不得了,但从不会表达。
当然,念于两人相差颇大的年纪和彼此的身份来说,boss更担心自己那份心思会吓到胆小怕事的她。
“由着她。”
骁锋擎摁了摁眉心,“不给点教训,这种错误下次她还犯。”
气她那么心心念念着明川,是必然的。
但是,更气她胆敢一声不吭,大半夜的跑去另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
这最不可忍!
只是小伤,已是万幸。
若是出了什么别的事,他更饶不了她!
骁锋擎忽然想起最后她和自己呛声的那些话,目光暗下,若有所思的开口:“阿森。”
“嗯?”
任以森从后视镜里看了boss一眼。
“我对她是不是太过严厉,所以让她那么怕我,甚至,现在是……抵触我?”
一想到她在自己面前的惶然不安,再到现在的抵触,他涩然苦笑。
他的性格,一向如此。
对她,已经算是多了很多耐心。

“您放心,俞小姐只是性子倔,但不是没心的人。
您对她的好,总有一天她会明白。
她现在还小,18岁连叛逆期都还没过呢,对您有抵触也是说得过去的。”
骁锋擎没有再接什么话了。
车窗外,迷眼的灯火忽明忽暗的从他眼底扫过。
那张非凡的俊颜,沾染上夜的深沉,越发叫人看不穿情绪。
…… 俞惜被关了。
虽然是自己理亏在先,可是,那种被锁在小黑屋的感觉,却还是心酸得让她每回想起都想落泪。
她是孤女。
没有父母,没有依靠的孤女。
那一刻,心酸感、无力感、孤独感,在心里翻搅着,越发强烈。
像是利剑,毫不留情的戳破她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坚硬伪装,直刺心脏最软的位置。
翌日。
被派出所恭恭敬敬的送出来。
她站在街上,只觉得心里委屈难消。
不想回去。
再不想见那坏蛋!
而且,那始终不是她的家啊…… 她给冯染打电话,想去她家借住一晚。
结果,冯染早就出了门,去接她父母。
俞惜羡慕不已。
为了不耽误她的事,把要说的话,全噎了下去。
收了手机,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游荡。
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手上的伤,痛得越发厉害。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突然就下起雨来。
阵雨倾盆的冲刷下来,俞惜竟是躲都没躲,就痴痴的站在雨里。
像是自虐一样,未眠的她痴痴的承受着那份清凉。
反正,没有人会在乎,没有人会疼自己…… 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淋得整个人都湿成了落汤鸡,思绪都昏昏沉沉起来,一辆车,忽然在她身边戛然而止。
车窗被摇下,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惜惜,上车!”
…… 另一边。
下午五点。
骁氏集团。
“骁总,刚柳妈说俞小姐还没到家!
电话也始终没有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任以森推门而入。
骁锋擎将文件放下,“她从派出所出来多久了?”
“已经超过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

骁锋擎眉心突突的跳。
柳妈居然到现在才来汇报!
很显然,这小丫头是在和他抗议昨晚撇下她的事。
可是,昨晚她身上的钱包被扒了,她现在可谓是一分钱都没有,能去哪?
“找!
调摄像头!
立刻给我找出来!”
“是。”
任以森不敢怠慢。
立刻出去了。
…… 俞惜坐在骁四爷骁磊之车上。
骁磊之从车后拿了块毛巾,递给她,“擦一擦。”
俞惜勉强挤出一丝笑,“谢谢四叔。
不好意思,把你的车弄脏了。”
“和四叔用不着这么客气。”
骁磊之开着车,不怀好意的目光时不时的瞥向俞惜群底下光着的双-腿。
这小丫头,如今是真的出落得越发的可人了。
此刻,只穿着单薄的衬衫校服,本是清纯可人。
可偏偏被淋湿后,衣服几乎是半透明。
发育得刚刚纯熟的身形被勾勒无疑,那双-腿…… 又白又嫩,又细又长。
啧啧,简直能要了男人的命。
离得如此的近,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香。
真真是好一个尤物啊!
骁锋擎把这么一女孩在身边带着,倒是知道给自己找乐子!
骁磊之噎了下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热血沸腾。
“四叔,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俞惜抬目,正对上他看着自己的视线。
那澄澈的一眼,眼波荡漾,让骁磊之心里越发心痒难耐。
面上却努力平静着,只笑道:“没有,只是看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四叔也心疼。
你三叔要知道,肯定要训你。”
俞惜脸色微变,“四叔,我们可以不提他么?”
“怎么?
吵架了?”
骁磊之探寻的看她一眼。
俞惜咬着唇,点头。
“你三叔就是那性子,别理他。
不过,我刚看你在街上走,怎么不回去?”
俞惜闷闷的道:“……我现在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
骁磊之眸子一转,立刻就有了想法。
“我看你现在这样,总得找个落脚点洗个澡才行。
既然你不想回去,那不如这样——先去四叔那洗个澡,你精神也不是很好,就在我那睡会儿。
你呆我那,你三叔怎么找都找不着你。
如何?”
俞惜对骁磊之是一点防备心思都没有的。
在她眼里,骁磊之就和骁锋擎或者明川爸爸一样,都是可敬的长辈。
所以,此刻骁磊之的邀请,她也没多想。
只是…… “我就怕叨扰了四叔。”
“什么叨扰不叨扰。
别说四叔我根本不觉得叨扰,你是我侄媳妇,就算是叨扰也应该。”
一口一个‘四叔’,一个‘侄媳妇’,泾渭分明,长幼有序,俞惜更没什么提防的心思。
想想此刻身无分文的自己也确实没什么更好的去处。
迟疑后,到底还是点了头。
…… 除去明川爸爸之外,骁家的人,都是住在一个别墅园里。
彼此之间走路也就几分钟的距离。
俞惜随着骁磊之进门。
骁磊之很快的就给她找来了新的睡衣和毛巾。
俞惜没接,只打量。
男士的睡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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