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跨越三公里的隧道

刘海赵庆《一条跨越三公里的隧道》讲的是一条跨越三公里的隧道，我看到了六年前的自己，满身失血的在朝我求救

精彩节选

一条跨越三公里的隧道，我看到了六年前的自己，满身失血的在朝我求救。
1周末的下午，我开车带着老婆孩子从乡镇老家往城里赶，假期即将结束，路上车很多，连着堵了好几个红绿灯，原本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才走了一半。
我看着天都黑了下来，在一个路口调转了方向驶入了一辆小道。
导航提示，从这里绕行山路，虽然距离远了，可时间却能缩短四十分钟。
远离了宽敞的公路，很快整条路只剩下车灯的光。
老婆和女儿有点害怕，说外面的树影跟鬼一样。
我挑了个欢快的音乐调节气氛，不时的说几句笑话。
看着前面不足百米的能见度，心里也有点发毛。
山路并没有多陡峭，连坡度都不算太大，偶尔遇见个矗立的路标，被车灯拉扯出黑黑长长的影子。
我将速度加快，眼角瞥见右边的一片平坡上滑过十几个墓碑。
周围的天感觉更黑了，我后背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收音机里的声音都变得有点刺耳。
我觉得发闷，将车窗开了点缝隙，吹进来的风带着新鲜泥土的味道，我这才踏实了一点。
“500米有隧道……呲呲……已……使用，请……行！”
音乐戛然而止，导航甜美的声音刚刚响起，就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我将烟头扔了出去关上窗。
大灯照在昏暗的洞口，前面山雾弥漫，能见度不足十米。
我瞥了一眼导航的时间，六点二十三分。
进入隧道的瞬间，我似乎模糊瞥见了一个禁止通行的牌子，躺在荒草丛中，可我归家心切，便没有多想，还是按照导航提示，驱车驶进了隧道。
2隧道内的灯忽明忽暗，让视野更加的不清晰。
我开了大灯，可照出去的范围却依旧在车前几米内，光束里有厚重的灰尘，像是雾一样飘飘浮浮在空中。
因视线受阻，我将车速降了下来。
此刻，隧道内一切声音，都变得异常的清晰，收音机因为缺失了信号，滋滋啦啦的响着，听的人心情烦闷，我索性调到了最低，只余下导航屏幕幽蓝的光亮着。
我看了看后座的妻子和女儿，打起精神来。
“爸爸，这个隧道好长啊！”
女儿好奇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随便应了一声，目光瞥了一眼导航的屏幕，疑惑它是不是
又卡死了。
就这样，开了约莫半个小时。
直到时间跳到七点整，我才意识到不对劲。
就算是我开的不快，3公里的隧道，这马上快四十分钟也应该走出来了啊，但我看着眼前似乎没有洞口应该有的光亮，前方犹如刚进来的时候一样，黑的看不到尽头。
我老婆似乎也看出我的焦虑，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慰我到，慢慢开，不着急。
时间在幽暗的隧道显得缓慢，就这样，我又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却还是发现，没有看到任何光亮。
我便将车子直接停了下来。
这个隧道，让我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怎么跟没有尽头一样，而且太寂静了。
入隧道之前，后面偶尔也有几辆车灯闪过，不远不近的跟着，导航现实进隧道可以节省四十分钟，他们不可能不选择这条路线？
难道还有其他岔路口？
我安抚了一下惊慌失措的老婆和女儿。
叹了口气，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担心油会很快耗尽，这里又没有信号，让我更加慌了神。
我打算，调转车头往回开，重新回到大路上去。
车子开得很慢，我怕错过任何岔道。
可我调转车头，往回又开了大概半个小时，还是什么车都没有看到，也没有找到任何岔路口。
此刻，我能确定，这个隧道就是一条直道。
周围的雾气随着时间，越来越重，能见度越来越低。
我看着还剩了两格的油表，不敢再开，将车子熄了火。
摸出手机想打救援电话，却发现手机还是一点信号都没有。
我将实情跟老婆说了一遍，我女儿缩在她妈妈怀里说我们一定是遇到了鬼打墙，老婆不停的安慰她。
我想起里洞口不远处的那些坟头，心里也有点发毛，强装镇定的劝她们不要胡思乱想。
我们合计了下，一会决定先在车里待着，如果有路过的车就跟着走，如果没有，就等天亮然后再出去。
车子里变得异常寂静，不安的感觉，让我的呼吸声便得急促，让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我女儿忽然幽幽开口，“爸爸，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呀？”
她话还没说完，我老婆忽然尖叫起来，指着前面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立刻顺着她指得方向看过去，在车前的迷雾里，似乎有个人若隐若现，跌跌撞撞的往我们这边跑来，他的姿势很奇怪，
两只手举着，摇摇晃晃。
3在这样的环境出现这样一个影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人。
特别是他僵硬的姿势，像极了电影里演的丧失怪。
我女儿抱着她妈妈也跟着尖叫，我立刻捂住他们的嘴，不管对方是人是鬼，这么大的动静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我翻找副驾驶座前面的工具箱，摸出个扳手将车门死死锁好。
“你们两个趴下，不要再出声。”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们俩藏在了座椅下面，我握紧扳手，死死的盯着前方。
我紧张的浑身发抖，冷汗已经浸**我的后背。
我眼看着那人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快速思考着该做怎么办？
可越紧张，越想不出，脑子逐渐一片空白。
就在此刻，忽然响起刺耳的车鸣，声音极大响透整个隧道空间，我看见一辆大货车快速从我们车子身边驶过，速度极快，开着刺眼的大灯。
我下意识的抬起手，等我再放下的时候，前面的人影和大货车却已经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一下子愣了愣神，整个事情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导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这tm奇怪了。
而且，我能感觉到，之前看到的那团人影，应该还潜伏在车外的黑暗里，正在寻找缝隙钻进来。
我再一次确定车锁都已经锁好，然后将身体缓缓的往车座下滑。
刚刚过去的大型货车，车灯那么刺眼，对方也可能没发现，在这里还停靠着一辆车。
我心里越来越发毛，这tm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又听见了清脆的敲击声。
“咔咔咔……”这声音在寂静的隧道内显得异常的清晰。
我甚至感觉到车身都在因为这个敲击声而微微晃动。
那个东西果然就在车外，他想干什么？
难不成是想撬开车门？
不能坐以待毙，如果让它钻进来，那时候，我们三个人怕是应付不了。
我心一横，将扳手扔在副驾驶，迅速启动了车子，一再次将车子掉头，沿着刚刚大货车的方向，飞驰而去。
车速提的很快，我感觉到整个车子都在飘。
我鬼使神差的往后视镜看了一眼，那个晃晃悠悠的人影出现在后视镜里，朝着我们车子的方向，摆动着手臂，像是再求救。
4我浑身汗毛炸起，这一切太不可思议。
我
握紧方向盘，那个大货车刚开过去不到1分钟，以我这个速度，绝对能追的上。
可是我追了十多分钟，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车子的油又掉了半格，我心里发毛，却不敢停下，我迫切的想跟人说说话，似乎这样能找到点勇气。
“老婆，你刚刚看到大车了吧？
是朝着那个方向去的吧？”
后面没人回答我。
空寂的车内，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
我更加慌了，又不敢停车，连忙从后视镜里，想看看她们娘俩的情况，可一看之下，我整个人都疯了，后面空荡荡的，她们不在车内！
！
！
因为车开的很快，我死死的踩了刹车，车头好像撞上了什么，直接撞开了安全气囊。
我脑袋闷直接闷在气囊里，我懵了半天，头昏昏沉沉的。
我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神智才逐渐清醒了过来。
我转头立刻查看后排，车里的灯都打开了，依旧没看到我的老婆和女儿。
这不可能！
！
她们刚刚明明还在，而且我很确定，车锁一直是锁着的。
因为我需要经常接送女儿上下学，为了安全起见，后面的车门都上了儿童锁，从里面也绝不可能打开。
她们要下车，必须是外面的人开门。
可是，是谁给她们开的门？
为什么我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
不对，有动静，那个咔咔咔的声音此刻，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声音越来越大，我不敢再往下想…5一股冷意从脚底板钻了进来，我浑身冷的发抖，拼命的扣动锁车的按钮。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停响起。
我重新攥住了扳手，死死的瞪着后视镜。
那个晃晃悠悠的人影依旧不急不缓，可就在我的车子彻底熄火之后，他忽然发疯一样极速的冲了过来。
我喘着粗气，再一次回头看向空荡荡的后排。
我只能相信，我的老婆女儿，被那个怪物抓走了。
眼看着他就要冲到车尾，我只能再次启动了车子迅速挂挡，猛踩油门，车子疯狂摩擦地面朝着后面倒撞而去。
“砰!”车子撞到了实物上的晃动，让我一下子就不怕了，我再次换挡前行，随后迅猛倒车，如此反复了十几次。
直到后面的撞击让我几乎感觉不到，我这才停了车。
我扶着方向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提着扳手，开门下车冲了过去，空气中的土腥味越来越重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在地上。
没有血，也没有怪物，地面干净的只剩下车轮刹车的黑青色。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啊，我明明撞到了它，车子都颠簸了怎么可能没有。
我不死心，弯着腰拼命往车底看，可是依旧没有。
我刚要起身，忽然浑身僵住，我弯着腰，从双腿的缝隙里看到了另一双腿……6那双腿跟我一样穿着黑色的牛仔裤，我可以肯定那是一个男人。
我们两个人的距离不足两米，我现在的站姿，想要回到驾驶室，必须要经过他身边，否则就要从他右侧绕行。
可是以我的速度，绕行绝对不会在他之前爬上车。
我突然间很后悔，为什么要下车，我现在连一点胜算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找到我的老婆和女儿。
我拼命思考着如何才能脱身，缝隙里的那双腿却突然间动了。
我再也撑不住，猛地站起来，挥动着手里的扳手狠狠地砸了过去。
弯腰，直身，长时间的紧张感导致的头晕眼花，让我看不清楚对面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我知道，我刚刚打中了他。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喷到了我的脸上。
我下意识的抬手去摸，摸到一手黏糊糊的液体，是血。
我再不敢停留，疯了一样绕过他窜到了车上，猛地关上了车门。
外面再次想起了咔咔咔的声音，我无声的嘶吼着，终于在那个声音蔓延到前车门的时候，将车子发动，不管不顾的往前开去。
这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根本没有看清，可我知道，必须先摆脱他，才能想办法救人。
我胡乱的抹了一下脸，将眼皮上的眼泪和血擦开。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不轻不重的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吓的一激灵，嘶吼着抡起扳手，想要向后面砸过去。
后排同时响起熟悉的惊呼声，我猛地回过神来，举着扳手的手停滞在半空，我老婆死死的抱着我女儿，两个人正惊恐的看着我。
我呆住了，她们此刻，却完好的坐在后排，惊恐的看着我。
而车子此刻，失去控制，直接撞开护栏，狠狠地冲向隧道的石壁，我再想找回车子控制权已经晚了。
7车头彻底报废，我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重新启动。
我老婆气的一脚踹在我的身上，骂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仔细的
说给她听。
我这才知道，她们似乎跟我经历的并不一样。
我老婆说她们一直坐在车里，而车子也一直在开动，只是有一点，无论她们怎么跟我说话，我都不搭理。
可我刚刚明明没有看到她们，我很确定！
我老婆又提了那个丧尸一样的怪物，说他追了上来，我老婆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说那好像是一个人，举着扳手，一脑门子的血，朝着她不停的挥手，似乎要说什么。
而并没有经历，到倒车撞击那个怪物的事情我猛地注意到自己的手，我的手上竟然没有血。
我疯了一般趴到车后镜上，镜子里的脸上也没有血。
这不可能，我明明打中了那个怪物，还溅了我一头的血，怎么可能没有。
我冲着我老婆喊，问她我脸上有没有血，我举着扳手像个疯子，我看到我女儿缩在我老婆怀里嚎啕大哭。
此时，那刺耳的车笛声再次响起，大货车的大灯照的整个隧道都是一片刺眼的白。
我习惯性的抬起手，挡住了眼睛，感觉到有土腥味的风在我脸上刮过，我朝着那个方向大声喊道，“停车，停车！”
没有传来期望的刹车声，我被白光刺激的看不清方位，凭着直觉往前拼命的去追。
车子开的太快，而我的体力根本跟不上。
我不甘心，车子已经报废了，如果不能搭上大货车的顺风车，我们三个可能永远都出不去了。
我疲惫至极，拼命挥动着握着扳手的手，身体踉踉跄跄左右摇摆的往前追，像电影里的丧尸一样。
8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最终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彻底的昏死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身上竟然落了厚厚的一层土，脸上也是，要不是我的姿势是趴着，怕是直接会被土给堵的窒息。
我挣扎着站起来，浑身又累又饿。
周围的灯光依旧是昏暗的，能见度依旧很低，风中土腥味却越来越重，我拎着扳手往回走，心里满是绝望。
我垂着头走了一会，就觉察出不对劲。
地上的灰尘很厚，可是前后两个方向的车道上，却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抬头看向隧道上方的昏暗灯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像枯草一样在轻轻的摇晃。
我扶着护栏点这脚使劲的看。
是电线，很劣质粗糙的链接在一起。
这类隧道的竣工，都要严苛的验收标准
，这样的走线绝对不合格，这更像是工地临时用电随意接上的，难道这个隧道已经荒废，被什么人弄成了跟迷宫一样，所以我才会出不去。
我立刻翻过围栏去看石壁，想找到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出口。
可我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查到。
我沮丧的继续前行，想尽快跟我老婆女孩汇合，走了不知道多久，我看到了我几乎报废的车，我脚步变快，却又戛然停住。
我的车尾处，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我，手里拎着一个扳手，穿着黑色的牛仔裤，在他面前，我的老婆抱着我女儿，满脸惊恐。
9“你干什么？”
我冲着他大喊，举着手里的扳手作势要扔过去。
那人听见动静缓缓的回头看向我，在看清楚他的脸后，我彻底惊呆。
那是一张我熟悉到骨子里的脸，他，尽然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他的额头上有一块很大的伤，鲜血流了半截脸。
他朝着我一步一步走来，我浑身僵硬冰冷，却提不起半点力气。
我仿佛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凶神恶煞的拿着凶器挥舞过来。
那个我，在试图杀了现在的我？
“赵庆，你救救她，你能救她的。”
我看到他跪了下来，不顾脸上的鲜血疯狂的哀求着。
“她还那么年轻，她才刚刚二十五岁，她怀孕了……”“你有责任的，是你开车不小心，才会撞上护栏，是你车上掉落的车灯，挡住了那个大货车司机的视线，否则他不会翻车，不会将路堵死，不会造成连续追尾，不会因为你们无法判责，而争执不休，这样，她就不会死。”
我看着他，仿佛噩梦里对峙的两个人。
他在控诉我的不道德，我的罪恶。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车子报废了，我根本不可能自己挪开。
他朝着我哭诉了很久，恍惚中我看到他，愤怒的拿起扳手，狠狠地向我砸了过来。
他指着我骂，他说，赵庆，你就是凶手。
我感觉到，头上黏糊糊的，一股热流，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我的视线开始变得异常模糊，我看到我女儿冲着我跑了过来。
她脆生生喊着，爸爸，我就要看动画片，你给我找，现在就找。
大型货车响起了刺耳的鸣笛身，大灯刺眼的光芒照的我眼前一片空白，我听见有人在喊我，“赵庆，停下！”
10脑袋失血过多
，虚弱感让我很快昏死过去。
周围黑暗袭来，我听见很多人在说话，可再想仔细去听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车里。
车已经熄火，收音机刺啦刺啦的声音在黑暗里异常的刺耳。
我怔怔的看着车前头，它并没有扎进石壁里，没有变形报废。
恍惚间我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这时候，后座有人探过头来，我惊得下意识去握扳手，却发现我手里根本就没有扳手，只有一部手机。
“赵庆，你为什么停下来？”
“不是你让我停的吗？”
我几乎立刻反问，等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才看清楚探头过来的人是我老婆，她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什么时候让你停了？”
有一个极其荒诞的念头在我心里炸开，我迫切的想去印证。
“老婆，无论我一会做什么，你都不要阻止，躲在下面，别出来。”
我将老婆摁回车座下面，嘱咐她抱着女儿不要动。
我侧身从储物箱里摸出扳手，将前面挡板的镜子打开，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掀开厚重的刘海。
那里有一道疤，六年前缝针的痕迹还在，一如我这么多年的噩梦。
“啊！”
我在我老婆惊恐的尖叫声中狠狠地砸向了那个伤口，温热的脑浆崩了我一脸。
鲜血呼在我半边脸上，难受的厉害。
11六年前，还是这条隧道。
我挣扎着从安全气囊里抬起头来，我的车前头撞到石壁上，我的车发生了意外，彻底报废。
挡风玻璃也碎了，有一块正好划破我的额头，鲜血流了我半边脸。
有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大型货车呼啸而过，砰地一声侧翻在地上，平行滑出好几米将并不宽敞的隧道堵得严严实实。
老婆在后面惊惧的尖叫，抱着昏迷的女儿声嘶力竭的哭骂。
我看着刚刚五岁的小女儿，我看着年轻的老婆，我像个疯子一样开始大笑。
当我看到举着扳手哀求我的那个怪物出现的时候，我就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这个废旧的隧道，因为某些原因出现了磁场紊乱。
我回到了六年前。
我攥着扳手，推开车门疯狂的往后跑，顾不得身后我老婆不停的拍门身。
我要去救那个女人，那个被困在车祸现场的**，怀孕七个月，在这场车祸中震破了羊水，又因拖
延治疗而一尸两命的人。
只要救了她，一切噩梦就会结束。
那个永远也走不出的隧道，也会随之结束。
我无法解释这种联系，可心里坚定的这么认为。
车祸造成的拥挤，争吵让隧道里寸步难行。
车主在不停的拍照理论，试图判断是谁的错误，有人拿出理论证据，提安全车距，提隧道内的交通规则。
凭着记忆，我终于找到了那辆红色的甲壳虫。
我艰难的挤进去，果然看到驾驶室内，女孩抱着方向盘已经昏迷。
我用扳手裹着衬衣砸碎了剥离，从里面开了锁。
我看着女孩身下涓涓流出的水，一时间有点犯难。
如何去救一个孕产妇，这不在我的理论范围之内。
我试图找个有经验的大姐咨询一下，对方却根本不给我机会开口。
我再问，就直接被赏了一嘴巴子。
我反手还了回去，指着那辆甲壳虫吼的震天响。
“那里有个孕妇，再不救就会死，到时候现场所有人都是杀人犯。”
12杀人犯这三个字似乎触及了周围人的底线，他们立刻帮着我救人，有经验的妇女想办法让女人平躺。
有人用工具做了临时担架，我们估摸了下前后出口的距离和拥挤程度，决定将女人送到入口处等待救援。
我心中充满了力量，抬着担架穿过拥挤的人群，心中一直呐喊，她要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被震得晃动起来。
刚刚被让开的路再次因为人群的骚动变得拥挤不堪，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最前面的车漏油爆炸了！”
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手中的担架根本握不住，在惊呼声中，所有抬担架的人都摔倒在地上，那个孕妇却因为这个冲击，缓缓醒了过来，在别人的帮助下，精神的数起了胎动。
隔着不到百米的距离，火舌蔓延的极快，很多人纷纷后退以免被波及。
我立即想到，我的老婆和女儿还在车内啊，她们此刻却是深处火海，我发现我已经无能为力。
我哭着喊着，像个疯子一样往前走，已经听不到任何人的话。
我应该奋不顾身的冲过去救火的，我的老婆和女儿还在车里。
车后门上了儿童锁，她们出不来。
可我的双腿如被灌了铅，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靠近。
我无声的嘶吼着，我喊着她们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