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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弹指老我在冬日寒潭中浸泡数夜

海月出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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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知乎问答   主角: 蜀锦厚思琼   更新: 2022-10-26 21:5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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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蜀锦厚思琼《山川弹指老我在冬日寒潭中浸泡数夜》讲的是《山川弹指老》我在冬日寒潭中浸泡数夜,被救后,太医颤抖着跪在地上“王妃,已然不能生育了!”我听着连连的磕头声,眼睛却瞟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我把头转向床榻内侧,一行清泪顺着眼

精彩节选


《山川弹指老》我在冬日寒潭中浸泡数夜,被救后,太医颤抖着跪在地上“王妃,已然不能生育了!”
我听着连连的磕头声,眼睛却瞟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我把头转向床榻内侧,一行清泪顺着眼尾滑下,打**大红色的金丝软枕。
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早该预料到的,他定会是这样的反应。
早该知道的.......哭什么,这不是我一直所求的吗,如今的局面,不正是我一手造成的吗?
我该骄傲才是,我该......欣慰才是。
火红的蜀锦厚被上绣着刺目的鸳鸯戏水图案,我轻轻挪动着被下的手,抚上了平坦的小腹。
我永远无法感受到与我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在这里跳动了。
我永远也无法,与他有个孩子了。
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自己一动也不动地沉入这无边黑暗中,不想再听那些嘈杂的声音,也不想再理那些纷乱的世事。
或许,只有眼尾的泪痕能证明我醒过。
“阿珵,我好想再和你回到那小桥流水旁,看云卷云舒,听翠林鸟啼,可我终是对你不住。”
“阿珵,那棵木棉开花了吗?”
那火红的木棉花,灿烂热烈,却终究不得在北方的冬日盛开。
——遗憾吗?
——遗憾啊。
1、我捡到他的时候,他满身血污浸染一袭长袍,气若游丝地躺在那里,仿佛已是死人。
这衣袍我见过。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月白色的身影,一双冷艳的桃花眸仿佛淬了不见天日洞穴里的冰霜,我不禁失笑地摇了摇头,那位衣诀翩翩的公子怎么可能在这。
日头已沉下大半,远处高悬的火红云霞褪去了鲜艳,墨色渐渐笼罩下来,山脚下已渐渐起了凉风,低低呜咽着有些吓人。
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比我高出一头的男子背起来。
拖着回到小院时,他尚有气息,我也是感叹一声真是福大命大,按说从那山崖坠下,一般人是没命活的。
许是刚才在山脚下光线太过昏暗,又许是那血污太过厚重,我看不真切他的脸。
如今思琼已将他脸上擦拭干净,借着屋内摇晃的烛光,我踱步到他身边,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生怕是眼花了看错。
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
当今天下三分,最为富庶,兵力最强的便是
囊括大部分海岸线的东远。
位居西北和中原一部分的是西梁。
最不争世事,却又得以安于一方的,便是此刻他们所在的南楚。
我实在没想到,不过半年的时日,原本在东远清冷俊逸,隐忍沉静的三皇子,竟然变成了如今这般衣衫残破、满身血迹的模样。
夜晚烛光之下,周景珵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了一片阴影,薄唇紧抿,模糊昏暗之中,倒是少了些之前的冷峻,添了几分平和,只是此刻他的脸色惨白接近透明,脆弱地仿佛一抬手就会碎掉一般。
我已经从房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许多伤药,阿卫探过他的脉息,眉头紧锁,他是父亲挑选的侍卫,能让他如此神情的伤势......秋时的夜晚,月凉如水。
我跑到村东将方圆几十里最有名的郎中请了来。
白发郎中诊了脉,只是捋着胡须微皱眉头,沉默思索了许久,然后提笔几下写了一个方子,又从药箱中拿出几个圆滚滚的小瓷瓶放到桌上,说只看能不能熬过这几日,若是熬过去了,便无大碍,若是熬不过去......他没再多说,只是摇了摇头,我知晓了他的意思。
那段时日,周景珵昏迷着不肯好好喝药,我只能一直守在床前,掰开嘴给他一勺一勺地喂下去。
每日三顿的药喝着,他却总是不见有转醒的迹象。
看着躺在床上的挺拔身姿,我感觉自己的细心照顾丝毫不起作用,一如他之前总是漠然对我的样子,气得想捶他一拳让他起来,但他苍白的脸色和偶尔还会渗出血迹的衣衫,又让我泄了气。
算了,等他好转了再捶也不迟。
我总是早晚去请郎中,白胡子老翁被我软磨硬泡烦的直瞪眼,紧皱眉头脸上沟壑也显得更深,但终究医者父母心,他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倒是跟着来。
思琼看着我眼下的乌青,不忍地劝我去睡一会,见我不肯便拿过小铜镜来,直接摆在我眼前让我自己看。
这个小丫头。
我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失声笑了起来。
半个月后,郎中缓缓起身收拾药箱,说“他的身体已经基本没有大碍了,只需按这方子,日日煎药服下即可。
只是,仿佛有什么事魇住了他,原本早该醒的,他自己却不愿醒。”
我送郎中到门口时,胡子花白的老
头忽然转过头,斜眼瞅着我,话语里多了几分打趣的意味“以后不必悬心着,天天去请我了,就这方子慢慢调理便是。
这下你可放心了,也饶过我这把老骨头吧。”
我赶忙道了声谢,正要送他回去,他却捋了捋胡须,抬脚稳健地走出门,只留下一句“不必送了。”

我不知为何周景珵不愿醒来,这半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从南楚的山崖上坠下。
换药之时,我也曾看见过他身上的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他的武功那般厉害,究竟为何会沦落到这番模样。
2、秋末之时,周景珵终于醒了过来,他已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
我都担心他一直不醒,入了冬会不会寒气侵体,好不容易从地府拉回来的人,会不会熬不过这个冬天。
好在,他醒了。
只是,醒来后,却仿佛不是他了。
“你是谁?”
我进屋,正好对上周景珵狭长的眸子,只是此刻他的眼中少了些深邃莫测,多了些澄澈清明。
初次见面时,我就是被这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吸引了注意,虽不至于神魂颠倒,但也是时不时要背着众人暗中偷瞄几眼。
“才不过几个月,你就不认得我了?”
我端着药碗坐下,悠然吹着热气。
周景珵一反常态,轻皱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我,手掌撑在床沿上,低着头思索片刻,如丝绸般的浓墨发丝顺势滑过他挺直的背脊,垂在身前。
我刚想开口揶揄一句贵人多忘事,他却一句话震得我当场呆住。
“我又是谁?”
我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眼神怪异地盯着他,连自己都忘了?
这是装的还是真的?
后来的日子周景珵用行动向我证明,是真的......我甚至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东远国三皇子?
“卿儿,快来看,这有窝蚂蚁。”
“......”“卿儿,我抓到了一条大鱼,今晚给你炖着吃。”
“......”我看着被他高高举起的那条鱼,呲溜一下从他手里滑走,顺着河水快速地游远了,而周景珵还在后面溅起一片水花大喊着别走,紧追不舍。
明媚如光的少年笑起来令这天地间的万种颜色刹那间都失去了鲜活,只得沦为他的陪衬。
从前我没见过他这般放肆的笑容,皓白明齿,潋滟红唇。
看起来比之前端庄自
持的样子,更让人为之着迷。
远处水塘边上的几株植物已经枯萎,原本碧绿阔大的叶子收了之前的神气,蜷缩着垂下,而茎秆还依然挺立,看着倒像在水边低头喝水准备迁徙的候鸟。
后来村里的人都发现了他的存在。
原本我和阿卫,思琼只跟村里人说是家里三兄妹出来云游,突然又来了个周景珵,村里人不禁好奇起来。
那天邻居大婶问我他是何人,周景珵冷不丁地冒出来,笑嘻嘻地说是我的未婚夫婿,说我与他定了亲就跑出来游玩,他便是来追我回去等着成亲的。
我在一旁听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但耳后还是偷偷地染上了一抹嫣红。
大婶一听,便看着我正色道,“小卿真是胡闹,定了亲的人怎能没礼成就出来乱跑。”
然后又转头对周景珵说“你也不快些领她回去,还纵着她在这里耽搁。”
周景珵脸上依然是明朗欢快的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掌顺势搂住了我的腰“无妨,我就喜欢纵着她,等她什么时候玩够了再回去不迟。”
我傲娇着别过头,不再去看他夺目明艳的脸和如碎钻星辰般的眼睛,心中暗暗骂了一声登徒子,却又极力忍住嘴角将要扬起的笑意。
唉,真是辛苦啊。
我总是不太敢长久地盯着他的眸,每次都是匆匆一瞥,那满目柔情和笑起来弯成清风明月的桃花眼自带万种风情,他不必刻意,也能吸引我沉沦其中。
大婶只是抬袖笑着看我们,像极了看那新婚打情骂俏的年轻夫妇,又打趣了我们几句才作罢。
有一日周景珵突然发现了自己身姿轻盈,力气极大,我知道,他原本就武艺高强的,只是失忆后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兴冲冲地朝我跑过来,说他原本想上树掏鸟窝,没想到一蹦竟然就到了树上。
提到上树,我就忽然想起了当初在东远,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我刚到上阳城不久,开了间气派的茶楼,乔装成一普通小厮,带客人体验我们茶楼的新活动项目。
招待他和齐珏的那天,就好巧不巧的,出了意外。
我和他一起掉进了树林里,他明明武功高强,却偏偏要让我爬上树找路。
我让他给我垫脚,托我上去,他不肯,让他爬树,也不肯。
最后僵持了良久,他才阴沉着脸蹲下身子,只是
等我找完路下来的时候,他已经退到了几米之外,任我如何喊叫都不上前一步。
无奈之下我只能认命地自己跳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回去后屁股墩疼了大半个月。
也就是那次,有刺客埋伏,他须臾之间就到了我的身前,抬手便用衣袍挡下了飞速而来的利箭,然后身子直冲刺客的方向飞去。
片刻之后,远处的打斗声渐渐消失,我只见他一人长身玉立,衣诀翩飞地信步过来,身上锦袍竟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血迹尘土,也没有一丝破损划痕。
我后来还一直疑惑,既然他武功如此厉害,为何还要让我去爬树。
我也一直没搞明白,那天的刺客,究竟是冲我而来,还是为周景珵而来。
我看着他如今活蹦乱跳的样子,不禁也欢快了起来。
想当初在东远的时候,我是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哭喊着拽住他衣角不放,让他千万不要将意外传扬出去。
他后来见到我,次次都是端着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没想到如今他竟成了这上山下水的闹腾模样。
“掏什么鸟窝,你若是能做一锅灼肉蒸饭,那才算厉害。”
我微微仰头,状似无意地说道。
“不就是一锅饭吗,这有何难,小爷我若是做出来,卿儿得叫一声夫君。”
周景珵双臂抱于胸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中似有星辰大海,我看到了其中自己羞赫的面容。
我赶紧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看他,想要掩饰下那几分少女的慌乱,但我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因为脸颊两侧是火辣辣的灼热。
“不害臊,那日没反驳只是不想拂了你的面子罢了。
我是清白姑娘,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
“那叫哥哥也行。
夫君嘛,不急。”
不用看,我也知道他此时是哪般魅惑人心的模样。
“勉强答应你吧,反正你肯定做不出来。”
我装作没听到后面半句,只应着前半句。
那灼肉蒸饭并不好做,须得锅底灼肉,其上蒸饭,出来的米饭才能更加香气扑鼻,可如此一来,灼肉的火候便不好掌控。
回到院中,思琼看见我们在厨房捣鼓东西,赶进来要帮忙,我连忙扯住她,站在门口,故意扯着嗓子,拉长声调。
“我们周大少爷要大展身手,咱们可别碍着他了。”
我朝思琼挤眉弄眼地暗示道,思琼却一
时半会没明白我们是要干什么,依然疑惑地看着我。
“起码让思琼跟我说说是怎么个做法吧。”
周景珵盯着桌子上的材料看了半晌,忍不住转过头来懊恼地说。
我倒是也没阻拦,只是笑盈盈地让思琼随便教教就行了。
“周大少爷聪慧,略微一点定是能通的。”
我猜,此刻我看好戏的坏心思一定是掩盖不住的。
我并没有跟周景珵说他的真实身份,因为他莫名其妙地坠崖,实在是蹊跷,为安全计,我思前想后,还是没有告诉他他是皇子。
只说了他的名字,还告诉他,我们算是朋友,前段时间闹了些不愉快。
后来我搬到这,不知怎的,他也来了此处,两个月前爬山时摔到了脑袋,就忘了前事。
至于身上的那些伤,我说他曾是军中兵卒,那是训练时的旧伤。
看着他笨拙地切肉入锅,又像模像样地摆上蒸笼放入米饭,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点不易察觉的希望,希望他真能做成这灼肉蒸饭。
只是他守在灶台边,一会踌躇着怕火候大了,一会又怕米饭蒸不熟,踱着步走来走去。
终于忍不住拿起锅盖,俯下身子把脸凑近,想看看怎么样了,却没想到被急窜而上的蒸汽扑了满面,烫到了他的鼻尖。
看着满屋朦胧的白雾之中,两手紧紧捂住鼻子的周景珵嘶着气狼狈地转过身来,我不禁笑弯了腰。
他纤长的睫毛上都挂了满满的水汽珠子,活像个精致又滑稽的娃娃。
“你是得有多笨。”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腰有气无力地说。
“说的轻巧,你倒是来试试看。”
周景珵气不过,捂着鼻子狠狠瞪了我一眼。
“本姑娘才不轻易下厨,谁若是能吃上我做的饭,那定是前世积了德。”
窗外的黑夜中落了雪,洋洋洒洒地,飘过光秃秃的树枝,落在地上,瞬间化成了水,消失在土里。
屋内灶台上弥散着缥缈模糊的白色雾气,空气中都是蒸饭的香甜气味,点上的烛火摇曳着映得方寸之地满是昏黄温暖的颜色。
这天,是我的生辰。
只是,我没有说。
3、冬去春来,我常常起个大早爬到山坡上去看农户们到庄稼地里,大片大片的农田上覆着一层晨雾,农田与村落之间,农田与道路之间都以成排的高大树木隔开。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有
几户屋舍就会升起丝丝缕缕的白烟,那是勤劳的农妇在准备一家人的早饭。
每当看到这样的景象,我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与轻松,远离那些繁华城内的尔虞我诈和深宅大院内的勾心斗角,只嗅着空气中淡淡的烟火气,便足矣。
一日我突发奇想,拉着思琼商量道“你觉不觉得春种忙碌之时,我们也不该如此悠闲。”
思琼点点头附和着,我继续摸着下巴沉吟“种寻常庄稼我怕糟蹋了粮食,白白浪费了苗子。
既然这里漫天遍野的都是碧绿庄稼,那我就种点不一样的。”
思琼在旁边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什么是不一样的?
我笑了笑,叫来周景珵和阿卫一起帮我寻树苗。
我记得之前在书中看到过,南方有种树能开花,花单生枝顶叶腋,开花时满目烂漫鲜红,能映红半座山,其果实还能入药,总之是顶好的。
只可惜此花只长于南方,我一直不得见。
我们寻了多日也没找到,就在快放弃之时,周景珵忽然小心翼翼地带回来了一株小苗。
他翻越了几座山头,在外面的村落附近才找到了这种树。
他笑着说我眼光毒辣,当地的村民将此树夸得极好,还给它起了个别称叫英雄树。
我们小心翼翼的把那苗栽到院里,每日细心给它浇水施肥,竟也真叫我们养活了。
“听说这木棉开花极为好看,是最灿烂热烈的大红色。”
我和周景珵在院中竹椅上坐着,身上晒着春日温暖的阳光,看着那纤细稚嫩的树苗,懒洋洋地说道。
“倒也不一定是大红色,我听当地村民说,有的树也会是橙红色。”
我一听这话,佯装恼怒起来,任性又固执地说“我说是大红色就是大红色,我喜欢大红色!”
周景珵看着我的样子,忍俊不禁,而后手握拳在唇边咳嗽两声,强行正经地说道“那便等来年春天它开花之时再说吧。
若不是大红色,我也定拿着染料给你一朵朵都染红了。”
初春的空气还是带着丝丝透骨的凉意,但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倒也很舒适。
我微眯着眸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想着此刻这般岁月静好,便是满足至极。
若是能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只是,我们终究是没能等到来年春天。
那年夏天,齐珏来找到了他。
他诧异于周景珵这
么久竟然一直都是跟我在一起,生死一线之间,竟然也是被我偶然碰到,不禁感叹天下缘分一事,最是玄妙。
我这才知道,周景珵那次坠崖的真相。
周景珵的生母叶氏早在王府的时候就去世了,是被当今丞相,也就是当时尚为王妃的哥哥亲手勒死的。
原因就是他私通敌国,贩卖军火,被叶氏的胞弟发现后,王妃兄长先下手一步,污蔑叶府通敌叛国,把所有的罪证都推到他们头上。
叶氏本想伸冤,却被王妃的兄长活活勒死,而那时,周景珵刚不过六岁,被叶氏藏了起来,却亲眼看见了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
后来周景珵被王妃戚氏养在名下,自小锦衣玉食倒是也没有亏待,不过戚府一直盯着周景珵的一举一动。
周景珵的仇也一刻都没有忘记,多年来一直在暗中调查,只是一直没有头绪。
直到坠崖前不久他得了一点线索,或许在这南楚境内会有些头绪,出发之前他状似无意地提醒了皇帝一下当年叶府旧案,但皇帝却并没有为多年前的恩怨重审的念头,毕竟当时那桩案子也不是当今皇帝经的手,是先皇查的案,身为子孙又怎好重提。
周景珵只能轻装简行来了南楚,却不知怎么传到了戚丞相的耳中,他担心真的被周景珵查出什么,这才派了身边所有精兵暗卫刺杀周景珵。
周景珵虽身手不凡,可难以翻案本就让他心灰意冷,又逢对方来者众多,这才重伤之下坠了崖。
消息传回东远国内都说周景珵坠下山崖已经身死,只有齐珏不相信,硬是来了南楚一处村落一处村落地找,这才找到这里。
彼时周景珵还没有恢复记忆,但也隐隐开始时不时头痛。
听完后,我沉默了良久。
他那时迟迟不愿醒来,或许就是背负的太多,太沉重,多年来他已经筋疲力尽,所以才会想忘记,才会想任性一回,做回他原本的自己。
他有时晚上会做噩梦,严重时会被魇住惊出满身大汗,却怎么叫都叫不醒,总是要我抱着他好一会,才能安静下来,然后慢慢摇醒他,他却不记得刚才自己梦到了什么。
齐珏没有回去,也陪着我们在旁边的小院子住了下来,刚开始周景珵还以为齐珏是来找我的,把他当做了情敌,闹出了许多笑话。
夏日的
午后向来闷热,可这日的午后,格外闷,空气稀薄得让人喘不过来气,前几日还晴好的天被灰蒙蒙的乌云笼罩得密不透光,低压压地逼近地面。
树上原本聒噪个不停的知了也都噤了声,天地间仿佛凝滞了般,连一丝微风都没有。
门口老柳树前,几个妇人正坐着摇扇乘凉。
“今日这天气当真热得很,在屋里都待不住。”
“可不是,也就这家的小年轻还能闷在里头不出来。”
其中一个老妇放下扇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声音悠远飘忽地说道“不过,听说这屋里的人,是来自东远。”
另一年轻些的妇人仍是不停摇着扇子,拎起衣襟来透风“东远的人怎么来我们南楚住了这么久?”
方才说话的老妇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声音嘶哑地说“当年东远的一桩举国命案,便是与我们村有关,那时东远和西梁的人,也是在我们这里住了许久,我们当时都不知他们的身份。
外面的人也都以为,这两人是我们南楚人,其实并不然。”
牵扯到这种陈年往事,乡村妇人们自是爱听的,都忙不迭地凑上前想了解个究竟,只是那妇人再不肯多说,只是摇摇头说道“事关重大,有些事,知道的越少才越能活得长久啊。”
之后,便不论年轻妇人们如何央求,都不再多说一个字。
只是,这话正巧被出门的我听到,我愣了一瞬。
什么牵扯到东远,竟还有西梁的事?
4、我心中隐隐不安,总感觉那农妇说到的事,或许和周景珵母家的冤案有关,思虑再三,我还是叫上了齐珏,与他一起敲响了老妇家的院门。
她原本推门看到我们这不熟悉的面孔,很是疑惑,在屋内坐下后,我们没有兜圈子,直接说明了来意。
她浑浊的眼睛中瞬间漫上了惊慌无措,立即起身要赶我们出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当年他们把村里知情的人都杀了个干净,我不能说。”
老妇神情恍惚,似是想起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我们不能也动手推搡她,只能紧紧扒着门框不让她把我们推出去。
这可能是周景珵努力多年想要找到的真相,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阿婆,这件事情对我们极为重要,是关乎一生,甚至值得拿出性命去交换的真相。”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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