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现代言情> 此物最相思完

>

此物最相思完

vijay著

本文标签:

来源:知乎问答   主角: 付清笙崇子玄   更新: 2022-10-26 21:51:50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付清笙崇子玄《此物最相思完》讲的是《此物最相思》全文完,请放心食用

精彩节选


《此物最相思》全文完,请放心食用。
1 崇子玄是第一次来到塞北这苦寒之地,纵然是男儿也未能抵挡这刺骨的寒冷,无奈之下,他只好快步走入这栋中原建筑的正屋。
付清笙正端坐在大堂之中,俊朗的眉眼之间满是郁气。
他轻轻拨动手中的杯盏,呷了一口清茶。
“付兄,朝廷几番让你归朝,你却依旧执意不走。
若不是为了劝你回去,我已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付清笙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骨节分明的手叩打着桌面:“因为我的妻子。”
崇子玄轻笑:“妻子?
不过五年时间,你就成婚了。
是塞北之人?”
“不。”
付清笙摇了摇头:“她是中原出身。
名叫无枝。”
“无枝?
怎会有女子娶这般煞气之名?”
崇子玄皱了皱眉,按照中原的祥和信仰,这样的名字十分令人忌惮。
付清笙微微一笑,似云雾缥缈:“这并非她的真名,她的真名我亦无从得知。
我见到她时便认定此生非她不娶,因此她的过往我也不想深究。
她不想回中原,我便陪她在这待下去。”
崇子玄有些震惊,他知道付清笙做事随性,但却从未如此疯狂。
“付兄,朝廷这次派我来已是最后通牒,若你还是执迷不悟……”崇子玄没有再说下去,双手在两旁身侧紧紧地握住。
付清笙听罢倒也不急,正色问道:“崇大人,你可有过心爱之人?
你可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崇子玄张了张嘴,最终一言不发。
心爱之人?
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有还是没有。
六年之前,崇子玄还未入朝为臣。
其父为两朝元老,颇受帝王重用。
他仗着自己的家世,也便如一般纨绔子弟一样,花天酒地,极尽奢靡。
若是一定要与他人相比,他唯一的异常出众的就是文笔斐然。
效仿刘永之士,处处赠词。
所及之处,人们必定会见上一见这词中所写艳若桃李的女子。
遇见唐彩嫣的那个夜晚,京城正值花灯节,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买卖喧嚣。
他刚刚从温柔乡中脱离,酒意正浓。
踏着夜色行走在湖面的拱桥之上,湖面上飘散着朵朵花灯,似星子闪烁着柔和的光晕。
而在他眼中,这番美景却不若迎面走来的绿衣女子让他心动。
唐彩嫣和身旁的丫头肩并肩的走在拱桥之上,不
时地向四周观望,目光潋滟,笑靥如花。
崇子玄只当她是寻常人家姑娘,正想开口搭讪之时,却栽了一个跟斗,顺带压倒了一脸惊愕的唐彩嫣。
他没有再爬起来,只是依稀听见她的丫头在喊:“大胆,哪里来的登徒子,我们家小姐可唐将军的嫡女,你快滚开!”
嫡女?
唐将军?
唐将军是谁?
这些问题他第二日一早便得到了回答。
唐将军,当朝战神,于今年十月回京述职,战功赫赫。
唐彩嫣,唐家唯一嫡女,却因他坏了名节。
将军喝令他娶唐彩嫣,以保全她的名节。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唐彩嫣,她却朱唇轻启:“一切但凭爹爹做主。”
一瞬间,崇子玄仿佛掉进了地狱……木门被猛地推开,无枝也来不及关门就径直跑到了付清笙的面前,一直咯咯地笑个不停。
“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在屋内呆着,跑到这里做甚!”
付清笙轻斥着,将无枝拢入怀中。
“我想你了。”
无枝开口,声音软糯带着慵懒。
崇子玄在一旁凝视着无枝,直到她偏过头同样看着他。
她左面的白梅熠熠,如故人一般笑容倾城。
崇子玄的心像是被紧紧揪住,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嫣儿……”2 来到这塞北之地已有半月有余,崇子玄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不然怎会放下朝廷的重担不去解决,反而整日里想着的全是一个女人。
无枝的笑靥,如扎根般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按照当今皇帝的脾气,换作了别人一定早已被召回朝,办事不利之人,皇帝向来弃恶。
而身为皇帝心腹的他,则成了这唯一的例外。
塞北身居荒野,多都是蛮夷与外族之人居住,还有一种,便是犯了重罪被驱逐之人。
而如今的塞北早已不是民不聊生的人间炼狱,反之一片繁荣。
这便是皇帝最担忧的,他担心素来心中怨恨中原之人会乘此反击。
如今西北之地战事仍然吃紧,挪不出多余的兵力来提防日益强大的塞北,崇子玄此次来的目的便是招安。
招安,这是对于朝廷降服塞北的一支上上之签。
他们开始后悔,后悔曾经把出言进谏富有才华的付清笙贬谪到这荒凉之地。
没有人想到,他支撑了下来,竟带给了塞北人民带来希望之光。
在崇子玄到来之前,朝廷
已前后三次传召他归朝,可付清笙无一例外全部拒绝。
朝廷忌惮他,唯恐逼急了会让他造反,一时间竟想不出对策。
而崇子玄曾经在朝堂之上与付清笙交好,这也是皇帝最终决定派他前来的原因。
崇子玄到来之后就深觉自己与皇帝的失算。
付清笙按照应有的礼节接待了他,却从未动摇过扎根塞北的初愿。
崇子玄开始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或是计划,而付清笙却说是为了一个女子。
他开始觉得可笑至极,却在真正见到无枝后改变了这种心态。
……崇子玄此刻正静静地望着无枝。
漫天飞雪,夹杂着狂风,寒冷刺骨。
一架古琴摆在她的面前,她素手轻挑,琴弦似游丝,汩汩琴音倾斜而出委婉连绵,如鸣佩环。
颇有一种弹者心尤静,听者悲已生的氛围。
一袭火红貂裘拥簇着她,在崇子玄的角度看来,无枝左半边脸的白梅依旧一如初见之日让他着迷。
鹅毛大雪似柳絮般纷纷扬扬,卷落在她的身上,很快化成水渍消失不见。
崇子玄不想离开,他觉得无枝就如同一枚毒药,开始侵蚀他的心。
他倚柱而立,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身形。
谁知那古琴却突然声如裂锦,铮得断开。
“难道说,崇大人是有这种背地里偷窥的习惯?”
无枝的声音适时响起,提醒了崇子玄此刻的尴尬。
他讪讪而笑,脸上却没有一分难堪的神情:“是子玄唐突了佳人。
袅袅琴音硬是被打断,夫人能听见子玄的动静,莫非也是习武之人?”
无枝扭过头瞥了他一眼,焉地笑了:“无枝只是一届女子,舞刀弄枪自是不会。
若是大人喜欢无枝的琴音,请告知夫君,无枝必会好好为大人演奏。
还请大人不要闯入我的院邸,以免让他人逞口舌之快。”
说完她便闪身进屋,没有再做任何停留,将茫茫大雪和崇子玄拒之门外。
崇子玄苦笑着摇了摇头。
“付兄,我好像……有过心爱之人。”
崇子玄抬头望向天空,口中喃喃。
3 五年前。
崇子玄与唐彩嫣的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半年之后便是成亲之时。
崇子玄也从先前的不愿转变了性子,正所谓人生苦短,需及时寻欢。
他开始昼夜不分的在青楼画舫之中流连,而一开始还横眉竖眼的崇宰相也渐渐
不再过问。
作为宰相公子,且与唐家小姐定下了婚约,在京城中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而崇子玄依旧流连于烟花之地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传进了处于深闺之中唐彩嫣的耳朵里。
人们都说,这还未成婚宰相公子就如此不待见唐家小姐,成婚之后的日子必定也不会好过。
“天真,你是说,他最近很喜欢醉生楼中的头牌花魁?”
唐彩嫣正坐在桌前,宣纸上一枝墨竹挺拔苍劲。
一旁的小丫头狠狠地点了点头,却没有看见唐彩嫣眼中浓浓的失落。
唐彩嫣虽是女流之辈,奈何将门女,心高气傲,不是一般女子能与之相比的。
她自是忍受不了这些闲言碎语,她需要维护自己的尊严!
不出意外,崇子玄闯入她的闺阁。
彼时她正在品读王摩诘的诗词,看到怒气冲冲的崇子玄,微微一怔,继而将书合上,摆在案几之上。
对于她淡漠的性格崇子玄本就异常厌恶,又加之她所做的事情,一时之间怒不可遏:“唐彩嫣,婉儿在哪里!”
唐彩嫣黛眉微皱,随即眸子变得清亮起来:“她叫婉儿是吗?
出来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从屏风后走出一袭粉衣女子,眉眼中满是风情,此刻正定定地望着崇子玄。
“她已经被我赎身了,也就是说,如今是我的人,不再是你的婉儿。”
唐彩嫣抬头看了一眼婉儿,眸中的嘲讽之色异常分明。
崇子玄用着颤抖的手指着唐彩嫣:“唐彩嫣,你别欺人太甚!”
唐彩嫣冷冷拍下他的手,措手不及地给了他一巴掌:“我欺人太甚?
崇公子,你记住!
是你毁我名节在先,你娶我,确实非你所愿,但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身为宰相嫡子,贪图享乐,荒淫奢侈,将你爹的一世英名尽数败光;流连花巷,争送艳词,将你的名声毁于一夕。
而如今,你也连累上我,我唐彩嫣,就要嫁给你这样一个草包!”
一旁的婉儿看着这一切惊呼出声,崇子玄目光阴冷,双手垂在身旁两侧,紧握成拳。
“若是想要回你的婉儿,先在今年的科举上考取功名罢!”
唐彩嫣的眼神,似有睥睨天下的风采。
而崇子玄明明是气急,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她。
良久,他一字一句缓缓出口:“好,你等着!”
唐彩嫣粲然一笑:“好,我
等着。”
等着的含义有很多,也许并不只是让唐彩嫣等着他考取功名。
回到自家府中,崇子玄火气全部窜了上来,将一个无辜的下人硬生生打成了重伤。
这件事也将许久不见的宰相引了过来。
他看到的崇子玄一脸怒火却依旧看着书卷。
细细盘问之后,他的一张老脸顿时笑开了花。
“没想到那个老贼也能教出来这样的女子!”
崇子玄听见自家父亲这样说,顿时火气更大:“她能这样欺负您儿子,还不是因为她有一个功高震主的父亲!
您也能忍?”
崇宰相这才面色凝重起来,他呷了一口清茶:“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个儿媳倒是可惜了。”
崇子玄隐隐听出了父亲话中的火药味,却忌惮祸从口出,也不再好问什么。
他必须考取到功名,磨磨那个女人的傲气!
4 崇子玄怎么也未想到,自己在家谢绝见客苦读诗书,几月未曾再碰见的唐彩嫣又出现了。
他行走在集市之中,簇拥的人群吸引了他的注意。
站立其中的锦衣女子正是唐彩嫣。
他本就对唐彩嫣心存芥蒂,如今在街市上碰到本应就一走了之。
可唐彩嫣那张清丽脸庞上的怒火,竟让他痴痴停住了脚步,从认识她开始,他便记得她从未动过怒。
唐彩嫣的身后站着一介布衣女子,面容姣好,双手紧紧地抓着唐彩嫣的水袖。
唐彩嫣也未甩开,正与着对面的男子对峙。
崇子玄微微皱眉,这男子他并不陌生,平日里也是青楼画舫的常客。
那人目光猥亵,不停在唐彩嫣和她身后的布衣女子身上打量。
崇子玄不自觉的握紧双拳,眸中怒火闪烁,唐彩嫣就算他再不喜也是他的人,他容不得别人有半点亵渎之意。
“看够了吗!”
清冷的声音传进崇子玄耳中,令他的心境稍稍平静了些。
唐彩嫣的个头在女子之中并不算矮小,而面对这七尺男儿却显得有些气场不足,可她依旧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
男子被唐彩嫣反问后并不尴尬,执起了手中的纸扇便欲意要挑起唐彩嫣的下巴:“不知你是哪家的姑娘……哎呦哎呦,疼……”周围哄笑四起,就连崇子玄也忍俊不禁。
眨眼之间,唐彩嫣只是单手便擒服了男子,令他措手不及。
崇子玄眼底闪过一丝惊奇,她从未知晓唐彩嫣
会武功。
仔细想来,她出自将门,会武术应是意料之中。
那男子面朝大地,气血上涌,面色红如血滴:“大胆!
还不快放开我……我可是尚书公子!”
唐彩嫣只是冷冷一笑又加重了手劲:“他本就不是什么好官,教出你这纨绔之人我并不意外。”
唐彩嫣这一骂,没想到却激起了一旁的三个带刀侍卫的怒火。
刚刚不出手,是因为发觉唐彩嫣的穿着并非普通女子,而如今,辱骂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三人齐齐亮刀,吓得百姓慌忙逃散,反倒将崇子玄冲在了人潮之前,他看见唐彩嫣眉头紧锁地后退了几步,心中想必也认为有些麻烦。
三人向唐彩嫣冲过来的时候,唐彩嫣立即放开了那男子,想要应对他们。
却从一旁闪出一道人影挡在了她面前。
.崇子玄背对着她,未曾看见她眼眸中的惊喜。
“不过是个小小的尚书公子,竟在天子脚下肆意妄为,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眼中可还有王法!”
既然崇子玄能认得他,他没有理由不认识崇子玄。
周旋了一会儿,他只好作辑赔礼,没有再多言半句,临走之时还不忘狠狠瞪了唐彩嫣一眼。
“没想到今日救下我的居然是你!”
唐彩嫣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崇子玄,眼眸中带着笑意。
“我也没想到,巾帼不让须眉!”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往昔的怒火,话语自然平和。
唐彩嫣忽然笑了起来,明媚似春风拂面,不像往日清冷。
她从怀中掏出一枚香囊放入崇子玄手中。
崇子玄微微一愣,见唐彩嫣解释道:“这就当是给你这些月用功读书的奖励,但你若依旧考取不到功名,你的婉儿同样见不到!”
崇子玄看着掌心那金边翠绿香囊上的白荷,心头划过一丝暖意。
他将香囊放在鼻尖轻嗅,却无一丝香气。
他开始觉得唐彩嫣似乎没有想象之中惹人厌。
可惜此一时,彼一时。
再见之时,一人风光正华,一人锒铛下狱。
崇子玄的父亲向皇帝进谏了唐将军,从而一举将他推翻。
皇帝本就十分忌惮他,如今可除去心头大患,何乐而不为?
唐将军面对帝王威严之时,仅言一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唐彩嫣也因其父被牵连,择日即将发往塞北。
去见唐彩嫣的那日,她的情绪在他意料之中。
一言不
发,目光之中的绝望与仇恨愈发刺痛他。
蓦地他想起了她那日倾城一笑和那枚带着她体温的香囊。
“彩嫣……”他喃喃。
唐彩嫣突然激动起来:“别叫我!”
“崇子玄,你记住!
你和你父亲,杀我族人,灭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
若我有幸得上天眷顾,在塞北得以存活,再见之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唐彩嫣的话字字诛心。
第一次,他感觉心痛如割。
5已是二月下旬,春寒料峭,冰雪初融。
崇子玄再一次梦见了自己与唐彩嫣的往事后,便一直躲避着与无枝的见面。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这句话盘旋在他心里,弥久不散。
正巧付清笙前来寻他去塞北的街市走走,郁闷之余,他便也就欣然赴约。
皇帝的担忧确实不错,今时不同往日,此时的塞北生活富足,人民安定,再无烧杀抢掠之事发生。
崇子玄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付清笙一直走在他的前方,道路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未能吸引他的目光。
倒是崇子玄,一路上走走停停,不停的张望着荒野之地的美好。
只是碍于付清笙的步伐,并不能多做停留,心中颇有些可惜。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付清笙才在一家店面前停住了脚步。
崇子玄眼见付清笙走了进去,只好上前跟着他。
屋内上好的玉石与金钗井然有序的陈列其中。
定是要给无枝买些饰品,崇子玄想着,随手拿起一只金钗。
“掌柜,当日我定做的那套玉器怎样了。”
付清笙开口询问。
“做好了,就等大人来拿了。”
说着,那人将一方桃木锦盒递到了付清笙面前。
付清笙双手接过,对着崇子玄歉意一笑:“对不住了,今日是无枝的生辰,这玩意儿她很早就想要了。
若我一人前来,她定会起疑心。”
“竟是夫人生辰?”
崇子玄一惊,手中的金钗落入柜台之中:“付兄也不提前告知,等等,我现在就给夫人挑选一件礼物。”
付清笙连忙制止,而崇子玄却执意不肯走。
推攘之间,从崇子玄的衣袖中掉出一枚黄色布符。
崇子玄只是摇摇头笑着将布符捡起,继续挑选礼物。
一旁的付清笙也再未阻止,只是面色阴晦地注视着崇子玄。
思来想去,崇子玄最终还是决定选择他一开始就看中的金钗,便叫
人包了起来。
至于付清笙,他觉得他不一定会记起那黄符是什么。
晚风夹杂着刺骨的寒意,水面上去却依旧有着层出不穷的花灯竞相辉映,重叠在一起,发散出模糊的光芒。
晚宴正式开始,如付清笙所言,无枝见到玉器后果真欣喜不已。
崇子玄坐在一旁看得真切,付清笙的眼中是深深地爱恋。
今日的他看不清无枝左面的白梅,只见她右脸清丽异常。
无枝最终决定以舞谢宾客。
一袭轻纱笼身,舞姿翩若飞仙,果真是一舞惊鸿。
此刻的崇子玄却全无欣赏她舞姿的心情,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无枝亦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无奈之下只好向付清笙提出去换件衣物来遮寒。
付清笙似有心事,便没有加以阻拦。
她自然不是真冷,而是实在无法正视崇子玄的目光,她怕她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那份躁动。
她不喜欢崇子玄,准确来说,对他恨之入骨!
从房间出来,无枝不意外地见到了他。
她只当做无人,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却被崇子玄抓住了手腕。
她极为羞怒地瞪着崇子玄,狠狠甩开他的手。
崇子玄并未恼,只是再一次拦住了她。
无枝瞪着崇子玄,夜风飒飒而过,一如两人之间的气氛,寒冷彻骨。
崇子玄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只是另送你一件礼物罢了。”
无枝疑惑,接过布袋,打开以后,神色一滞。
里面的香囊金边绿面,白荷点缀其上,一如六年前的模样。
“你拿这样一个破玩意给我作甚?”
无枝冷冷一笑,撇开头不再看香囊,语气中有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崇子玄凝视着她,将她的不安尽收眼底:“我只是想物归原主,彩嫣。”
无枝忽然慌乱起来,拂袖将香囊拍落在地:“够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从未绣过这香囊,何谈物归原主!
我名唤无枝,不是彩嫣!”
崇子玄的目光平和,他缓缓蹲下身捡起香囊,将附在上面的灰尘尽数拍落。
“你可知香囊之中装的是什么?”
崇子玄轻问道。
无枝心慌至极,目光闪烁,举步想要逃走。
“是红豆。”
平静的声音却带着化解不开的忧愁,无枝的步子在听见答案后有一瞬间的踉跄。
她背对着崇子玄,泪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划过一道水痕,一滴
一滴,摔在青石板上。
崇子玄目光看向天上的月色,柔凉如水,澄澈皎洁。
它能照亮世间千千万事物,却看不清人皮之下那丑陋的灵魂。
回到宴席之后,付清笙一眼便发现无枝通红的眼眶。
“你哭了?”
他递了一杯甜酒给无枝,担忧一览无遗。
无枝扯出了一抹笑,将杯中的酒尽数饮完:“刚刚风大揉了沙子。”
付清笙没有再追问,只是目光深沉的看向前方:“无枝,若是我要你离开塞北,你会愿意吗?”
无枝一愣,继而笑开:“良吉之日说这个做什么,当初早已说好此生此世不离塞北。”
付清笙看向无枝,双手托起她的脸庞,在她眉间轻轻烙下一吻:“可你已必须离开。”
无枝想要反驳,却忽然觉得脑袋昏沉欲醉,闭上眼的前一刻,她看见,付清笙泪流满面,却依旧对她温暖一笑……付清笙曾经也居庙堂之高,为官宦者。
今日崇子玄掉落的黄符他自然识得。
对于崇子玄来说是权力,对于他来说,是催命符。
皇帝自太子之时便着重培养一批死士,最终组成千人军团。
每一人都有以一敌百的能力。
他们只认黄符,得黄符者拥权利。
付清笙明白,朝廷再也坐不住了。
若是他未猜错,今晚他们便会有所行动。
他爱无枝,又怎能让她与他共同面对这必败之仗。
6无枝自马车上醒来,头依旧昏沉,她环顾四周,有三只打点好的细软,在一旁还放着一封未拆的书信。
无名的恐惧涌上她的心头,她颤抖着打开了信封。
吾妻无枝:吾与吾妻相识五年,曾约定此生不离不弃。
而皇朝忌惮多时,吾深知,今时今日塞北再非安乐之地。
吾爱吾妻至深,不忍与之分别。
然局势所迫,定要天隔一方。
望妻勿念,安之乐之。
无枝的眼中水波流转,她脑海中浮现的是昨晚付清笙的微笑,泪水,以及眸中深深的绝望。
“停车!”
她用力地敲打着门扉,声音嘶哑。
“夫人,大人说必须将你平安送出城。”
车夫嚅嗫着,不敢与她正面冲突。
无枝气急只好拔下发中的玉簪,三千青丝立即倾斜而下。
她将簪子抵在自己的颈间:“若你执意不停,我便死在这车上!”
已值黄昏,橘红暮云漫天舒卷,给杀戮之地竟带来了几丝神圣意味。

《此物最相思完》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