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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留洋回来的

小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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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知乎问答   主角: 唐文江唐易昀   更新: 2022-11-01 21:4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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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唐文江唐易昀《我是留洋回来的》讲的是我是留洋回来的,老师是西方的,因此凡事讲究自由时髦,及时行乐回国后,我做派不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喝酒谈天今天和李家的公子贴贴脸,明天和王家的少爷搂搂肩,飞吻媚眼是时时都少不了的,吻手拥

精彩节选


我是留洋回来的,老师是西方的,因此凡事讲究自由时髦,及时行乐。
回国后,我做派不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喝酒谈天。
今天和李家的公子贴贴脸,明天和王家的少爷搂搂肩,飞吻媚眼是时时都少不了的,吻手拥抱更是家常便饭。
丈夫带回了一个姑娘,可巧,我也带回了一个少年。
这日,是我们四人的大喜之日。
我们卫家两姐妹,要嫁给他们唐家两兄弟。
但我出了个馊主意——接亲时,我们姐妹二人互换了屋子。
忘说了,我是姐姐卫欢喜,我的胞妹小我一炷香,叫卫平安。
我俩样貌差不多,性子却差得远。
我是留洋回来的,老师是西方的“德先生”和“赛先生”,因此凡事讲究自由时髦,及时行乐。
平安则是留在爹娘身边,在学堂里听夫子的“之乎者也”长大的,开口闭口,都是人道大伦的儒学。
回国后,我做派不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喝酒谈天,今天和李家的公子贴贴脸,明天和王家的少爷搂搂肩,飞吻媚眼是时时都少不了的,吻手拥抱更是家常便饭。
而平安不是在学堂,便是整日泡在书房里,话都不跟男人说上一句,同我恰是两个极端。
因此,坊间对我们姐妹二人的评价都不算太好。
他们说,这卫家两位小姐,一个交际花,太风骚,不会铺床;一个闷葫芦,太无趣,难以着床……怕是不好嫁。
不过爹娘不急,因为手里早有同唐家订下的娃娃亲。
这两兄弟比我们早生一年,也是双胞胎,哥哥叫唐易昀,弟弟叫唐文江。
虽是一母同胞,但这两兄弟除了模样,也半点都不像。
唐易昀是个不着调的人,随姨夫去法国走了几年商船,回来以后,将洋人那套花花公子做派学来个十成十。
风月女子为他争风吃醋,良家闺秀又对他朝思暮想,不过他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至于他弟弟唐文江,人倒是不错,就是有点不爱说话——小时候因婆子粗心跌了跤,长大了有点跛脚,因此更不敢跟女人打交道,久而久之,还落下个结巴的小毛病。
原本定下的,是我嫁给文江,平安嫁给易昀,可平安看不上脂粉堆里打滚的唐易昀,嫌
他风流,我又看不上笨嘴拙舌的唐文江,嫌他沉闷。
如此,才动了“明玉换宝珠”的心思。
接亲之前,平安劝我,说你可要想好了,他唐易昀那么不老实的人,兴许你嫁过去,他就要讨小老婆呢?
我说,什么大老婆小老婆,我还管他们臭男人的事?
别耽误我出去玩扑克吧!
说完,我劝平安,我说唐文江他伤了腿脚,不爱动弹,兴许身体不行,那方面更不中用,你当心守了活寡。
她说,行与不行的,好歹干净,要不我心里别扭,跟他过不下去。
我的婚礼是西式,要起誓接吻戴戒指,平安的则是传统的中式,拜父母天地,再入洞房。
宅子也是一分为二,东院全是“新派洋派”,西院则是“中式旧式”,站在正中间看去,别有风味。
起初,我和平安还都有点忐忑——那两兄弟不是蠢人,万一露了馅可怎么好呢?
不过谁也没想到,成婚当晚,别说露馅,就连两位新郎官的脸,也都没见着。
先说平安那一边,刚送走了宾客,唐文江扭头就走,跛着脚,埋着头,逃也似的,跑得飞快。
平安穿着绣花鞋,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迈小步,等走到了门口,人家把门一关,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态。
平安不急,在外边敲了敲门,没人应,过了会儿,门缝里递出一张小纸条来。
纸条上写着:丹砂白雪,扶摇何必皱春水?
这是一句典故,取了“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意思是说,两人就像朱砂和白雪,本就不是一路人,难以强融,何必像大风吹水似的,来自讨没趣呢?
若换作我,当即就会破门数落他一顿,将面子挣回来。
可平安呢,脾气好得跟仙女下凡似的,读了纸条,扭头找来了笔,工工整整回了信。
屋角檐牙,长飚休来乱翻书。
她回的这一句,则化用了“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的句子,说这房顶的角和檐,虽各有棱角,但实际是一家人,你不要随便误解我,像是大风乱翻书似的。
写完这一句,她将纸叠得方方正正,塞回了门缝里,过了半晌,门开了一条小缝,可那时平安已经提着裙子,到客房去住了。
唐文江大概是将平安当成了我,觉得我是旁人口中“水
性杨花”“不知检点”的女人,配不上他读书人高尚的风骨,因此才要给我这样一个下马威。
不过这样的小伎俩,当然是难不倒我家平安的。
再说我这一边,回屋的时候还好好的,洗完澡出来,便发现屋里没人了。
找用人一问,说是大少爷换了衣裳,出门去了。
看她那噤若寒蝉的表情,我便知道,这是唐易昀摆的阵,要旗开得胜,下我一城。
用人说:“大少奶奶,您别往心里去,大少爷结了婚,就会收心的。”
我反过来给她宽心:“好说,好说,你看着家,我也出去一趟。”
说完,便换了裙子,跑到舞厅里喝酒去了——不恩不爱的,谁给谁守二十四孝啊?
光荣歌舞厅里,我刚落座就被苏家二公子吻了手,“美人儿,我以为你嫁了人,再出不来了呢!”
见此,李家那位小少爷不甘示弱,“好姐姐,知道你嫁了个跛子,弟弟这心里别说多惋惜了!”
我赏了他们一人一指头,笑骂道:“呸,你们安的什么心,我还不知道?
少在我这假模假式地哭,当心哭错了坟!”
苏公子便说:“就是就是,瞧你说的什么话,快给你的好姐姐倒酒赔罪吧!”
于是便痛饮开来,喝得他们几个男人都眼冒金星,连连摆手,说不行了。
我笑着挤对他们:“怎么这就不行了?
我还想跳舞呢!
今儿我要挑一个做舞伴儿,你们几个争一争!”
于是男人们吵闹着争起来,还没争出个结果,我便被人拉住了胳膊。
“欢喜,你瞧,那人是不是你丈夫唐文江?”
“哪里,腿脚好好的,我瞧着是你妹夫,唐易昀!”
我顺着这两人的指头看过去,只见前面隔了一桌,唐易昀正和兄弟喝着闷酒。
兄弟问他:“易昀,别愁了,你今天是要东洋的小百合,还是西洋的野玫瑰?”
唐易昀挥手,“我今天只听歌,没力气敷衍女人。”
有不开眼的问:“洞房花烛,人生大喜,你怎么留着新娘子守空闺呢?”
唐易昀昂头灌酒:“包办婚姻,那都是恶习陋习,算哪门子喜。”
“人家卫二小姐贤惠漂亮,性子温柔又读过书,有什么配不上你的?”
“配不配,那是动物讲的,人只讲喜不喜欢。”
他摇摇头,
眉毛拧得厉害,“她啊,不用想也知道!
旧派,迂腐,张嘴便是腐朽的秽气!”
身边一人却拍了拍他,脸色难看。
“大少,我瞧着您家这位,跟旧派迂腐,可不沾边。”
他顺着那人的脸色看过来,便看见坐在男人堆里,似笑非笑的我。
直至此刻,前来敬酒的男人依旧络绎不绝,我面前摆满了空酒杯,每个杯沿都是红艳的唇印。
帽子里,人家送的胸花已经满满堆成小山,掉了两朵在桌子上。
我勾勾手,风情万种地跟他打招呼:“Good evening,Mr. Tang.”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愤怒上头,唐易昀神情僵硬,脸色通红。
他轰然起身,快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将我从男人簇拥中拉起,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身后朋友问他:“易昀,你不听小百合的歌了?”
他铁青着脸,没回答。
身后朋友问我:“欢喜,明天你是不是出不来了?”
我一步三回头,脚步醉醺醺像在跳舞,高兴地喊他:“要来,要来!
我还约了你姐姐一块儿喝咖啡,叫她等着我啊!”
砰一声,唐易昀踹倒了舞厅门口的灯。
他腿那么长,我喝了酒,又穿着细高跟,跟不上他,反倒崴了脚,险些摔倒。
“撒手,你撒开!
哎哟,好疼的!”
我甩开了他,强强站稳,抬脚提了下玻璃**,“扭了脚,疼死了!”
他见了我的动作,不自然地扭开头,“你怎么在这?
文江呢?”
我脱了断掉的鞋,扶着他的肩膀,单脚站着,“你弟弟在哪儿,你来问我?”
“啧,你别碰我。”
他冷着脸痛斥,“卫欢喜小姐,你嫁给了他,就得照顾他,过去的风流习惯,希望你能收一收。”
“哎哟,你这才是旧派,迂腐,一张嘴就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屁呢!”
我说。
“你!”
他一忍再忍,才又放低了声音,“你现在马上回去,我不会告诉文江在这见到了你。”
“别嘛,别不说,你去说嘛……”我顺势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搂到了脖子上,“新婚之夜,你让新娘子独守空房,我还没找你算账。”
他后退两步,见我要倒,不得已又挪了回来,“你妹妹跟了我,不会幸福的。”
“说得真好,让人听了以为你
多有担当。
可你倒是抗争到底嘛,要不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受了新式教育的人?”
他冷哼一声,掂量我说:“我再怎么不是东西,也不会背着伴侣在外边偷吃。”
“噗,偷吃?”
我被他逗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你以为我是冉阿让吗?”
他耐着性子叹了口气,“小姐,偷吃在中文里,有偷情的意思。”
“哦,居然还有这个意思!”
我晃晃悠悠给他行了个礼,“老师,我的国文不好,以后还得多多麻烦你!”
他不耐烦了,“行了,赶紧回去!”
“那你得跟我一起回去,我扭了脚,你得背着我。”
我说。
“你自己叫辆黄包车。”
“得了,你不背,那舞厅里还有男人排着队等着要背。”
两人就这样较着劲。
半晌,唐易昀忍无可忍,半蹲了下来,“赶紧上来。”
我摸了摸他的脸,笑眯眯说:“Thank you,darling!”
他身子一僵,歪了歪头,“你手别乱摸,就放在我肩上。”
我偏冲着他吹气,“怎么,你怕我要偷吃你?”
他别开头,眉毛紧蹙,“你发疯了!
喝了多少酒?
!”
“你也喝了不少,有什么脸说我?”
我撇撇嘴。
“我喝了不少,好歹没有烂醉。”
“错,你才是烂醉了,你简直醉成一摊大泥巴!”
他又长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纠正,“是烂醉如泥。”
“装什么装,你也是半个假洋鬼子嘛!”
我把脑袋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醉醺醺地说,“你烂醉如泥,连谁跟你结了婚都不知道。”
他脚步一乱,恰被一块碎砖头绊倒,两个人就这样摔在了地上。
“哎哟!
你干吗呀!
我膝盖都破皮了!”
我娇嗔地伸手打他,被他躲开。
“你刚刚说什么?
!”
“我说,我们姐妹俩换了人,嫁给文江的是平安,恶人自有恶人磨,我是专来磨你的卫欢喜!”
“你……你的胆子真大啊!”
他坐在原处,焦躁地拢了拢头发,“文江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
“天啊,我怎么做出这种事……”他一着急的时候,说话还是有点假洋鬼子的风味。
我不以为意,“我又不是修女,你对着我忏悔也没用。”
“回去得把这事说明白。”
他坐起身子
,冲着我伸出一只手,“过来。”
于是我又攀到他背上,他起身刚走了两步,又被我训小狗似的支了回去,“哎,我的皮鞋!”
“鞋跟都断了,要它干什么?”
“意大利的高档货,你快去捡回来!”
“你驯狗呢?”
“我驯你呢!”
就这样一路吵吵闹闹回到了家,本想四个人开个家庭会议,可西院两个人消停得很,早就睡了。
会议便只好留到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可等了半天,唐文江都没有到餐厅来。
问了才知道,两人昨天是分房睡的,唐文江不爱见人,动不动就不出来吃饭。
平安细细抹净了嘴,从用人手中接过了餐盒:“给我吧,我给他送去。”
用人面露难色,连唐易昀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脾气比较古怪,还是我去送吧。”
平安笑了笑,“两夫妻还能一辈子不见面?”
这话甫一落地,我和唐易昀都看了彼此一眼——昨天进了房间,商量着怎么睡,谁睡床,谁睡沙发。
最后一琢磨,两夫妻还能一辈子不睡觉吗?
便头对头,脚对脚地躺到了一块。
两个没皮没脸的人,就这么一点好,换了平安和文江那么文静的两个人,还不知什么时候能面对面说上一句话。
当时,本来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当天中午,我和唐易昀还在吵吵闹闹,约法三章,那两人却已坐在一张桌子前,脸对着脸说笑起来。
平安提了餐盒去送饭,起先也是吃了闭门羹。
先是敲了门,见没人应,脸便凑上去,问了声:“文江,醒了吗?”
没人说话,屋里却分明有动静。
伸手轻推了下门,只听吱呀一声,门虚开了条缝,一线光投进去,照出满室的浮灰。
一股子常日不见阳光的阴冷气味。
平安拿手扇了扇,皱着鼻子打了个喷嚏,整个人退下了台阶。
屋里,唐文江也急了。
他本坐在桌前写字,见门开了,便像烧着尾巴似的,抓耳挠腮地站了起来。
“哎呀!
哎呀!”
他这会儿也不顾跛脚,火急火燎地扑上来,撵猫似的,“出出出出去!”
差点忘了,这人一着急就爱结巴。
险些让门碰了鼻子,平安也不生气——方才探头瞧了一眼,见屋子里满地的废纸团,方知这人是在写东西。

于是又脆生生递了句话:“什么时候吃饭,让他们给你热热,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作势就要往客房走。
刚扭过身,门又开了。
唐文江顶着个鸡窝头,喊了声:“我我我不叫你们,你们谁也不许进来!
想了两两两天的文段,都都都给我搅和了!”
外边,扫院子的伙计没忍住笑,被平安赏了一眼,憋红了脸。
她听后,不紧不慢转回身去,问:“什么好文段想了两天,说给我听听?”
唐文江脖子一拧,“哼!
你你你懂吗?”
“唐先生,你就当教一教我。”
话锋一转,她狡黠地看着他,“还是说,你怕我想出比你更好的,将你比下去?”
唐文江不信,“小女别说大话。”
平安当即接道:“高士勿看低人。”
唐文江更急了,“好,你你你若答不上来,就给我研研研三天的墨!”
平安笑笑,“那若我答得比你好,你就得收了屋子,老老实实地吃饭。”
到这,唐文江还没当回事,“中文精深,不是你腹中那粗浅的洋墨水可以相比的。”
平安也不解释,只笑眯眯,“先生再不出题,我可当你是怕了。”
唐文江便说:“你听好,种田种田玉,田玉玉田根。”
哦,是说一人种地,地里却长出和田美玉,这美玉又滋养了田中作物的根。
平安眼睛一转,掩起嘴笑了一声,“我还当是什么,也值得你生生想了两天?
该回去把文房四宝砸了才行。”
“别光说大话,你倒是对一对!”
唐文江说。
平安清了清嗓子,“埋金埋金谷,金谷谷金陵。”
前人埋金,将金子埋在黄金色的山谷,这山谷从此便丰饶富庶,佑育了整个金陵。
唐文江听后,大张着嘴,琢磨了一阵,“金谷……金陵……哎呀!
妙啊!
妙妙妙妙啊!”
他三两步跳出门槛,险些跌了一个趔趄,也不让人搀,跑到平安眼前来,“你还有什么妙思,再再再同我说说?”
平安笑开了,伸手扶着他,“那咱们进去,边吃边说?”
“好好好!”
他忙将平安请到屋里,袖子扫了扫常日没人坐的八仙椅,“你坐,你请坐!”
平安撂下餐盒,见他还顶着个鸡窝脑袋,提醒道:“洗了没呢?”
“哦!
你等着我!”
他伸手
抹了把脸,倒在脸颊上蹭上墨汁,自己浑然不知。
平安扑哧笑出来,走到水盆那里拧了条干净的手巾,“过来洗手,再擦擦脸,好吃饭。”
“哎,就来。”
唐文江对着那落满了灰的镜子,后知后觉理了理衣领,又冲外头喊了声,“你们谁去东院,把我大哥那西洋镜子拿来!”
平安听在耳里,忍不住笑了一声,又弯腰去捡满地的废纸团。
“哎,你不动手,回头叫他们去做。”
唐文江作势要拦。
“你白居虽易,也该知道洛阳纸贵。”
她将废纸一一拾起,又道。
唐文江更是惊喜,“想不到你在外求学,还知道这样的典故!”
“吃过了饭,我再同你细说。”
“好,吃过了饭,劳你帮我看看文章。”
唐文江拿起筷子,难得有胃口,又说,“这回我要写出一篇文章,让那『将军』无话可说!”
听到“将军”,平安手一顿,坐下来问:“你说的是什么将军?”
“就是常常来信,批评我文章的一个人,将军是他的笔名。”
“哦,原来你是在青年报上刊登文章的『字海』先生。”
平安说。
“哈哈,没错,字海文江嘛。”
转念,他又问,“怎么,你看过我的文章?”
平安只神秘一笑,有些得意地看着他,“字海先生,将军天职,不就是……”将军天职,不就是卫平安吗?
“卫平安?”
唐文江如梦方醒,轰然起身,大惊道,“你不是卫欢喜,是卫平安?

怪不得……你是『将军』?
!”
“怎么,被我批评,你心中不服?”
“的确不服。”
说完,他复又坐下,“但今日得见,心悦诚服。”
于是两人便脸对脸地笑起来。
从我这窗子看去,只看见两人有说有笑,并不知道还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
当然,听见了,也未必听得懂。
见我伸头在看,唐易昀从背后碰了碰我,“看什么呢?”
“西院两人打得火热,文江的嘴都要咧坏了!”
我说。
“给你,拿这个看。”
我低头一看,竟是一只双筒望远镜,“哟,哪来的洋玩意?”
“前些年跟我姨夫走船,找人买的。”
他懒塌塌靠在窗边,对我说,“你要喜欢,我那还有洋胭脂,洋香水,比商行里卖的还好。”
“知道,要
是不好,怎么会让光荣歌舞厅的两位美人争得不可开交,连头都给打破了。”
唐易昀摸了摸鼻子,“咳,这事你也听过?”
“你少摆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可懒得审你。”
我撂下望远镜,回头看着他,“从此后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两不耽误,你说呢?”
“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还非要我翻成英文念给你听?”
他愣了愣,顾左右而言他,“这事还得商量,两边大人都不知道呢。”
“知道了怎么着?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我说。
“啧,你别胡说,昨儿我可没碰你。”
这下我可笑出了声,挖苦说:“哟!
合着你们新新人类,宣誓时接吻都不叫碰的!”
他被我噎了一句,又回头说起自己的:“别的我不管,你可别出去折我的名声。”
“唐大少,就您还有名声呢?”
我不以为意,摆摆手,“我若做初一,你便做十五,你也出去折我的名声,不就得了吗?”
反正我也没剩什么名声可给他折。
俩人是一个更比一个混球,眼看要说起些伤风败俗的瞎话,用人在外边敲起了门。
“大少,有人找。”
来找唐易昀的,是个年轻女人,跟我差不多大。
我跟出门,便见她穿着一身布褂子,束一条长辫,有点局促地站在院里。
见了我,她脸色一哂,手抚着肚子,挤出个不自然的笑来。
这人怀了身孕,看着有五六个月了。
唐易昀见了她,很快吩咐用人:“前几天我让你备下的钱,拿过来。”
很快,用人拿来红布包着的二十块大洋,唐易昀接过,又亲手递给了女人。
女人受宠若惊,退了一步,“大少,用不了这么多的。”
“拿着吧,买些好的补身子,等孩子生下来,奶粉钱你再来拿。”
女人很快眼泪盈眶,又知道他不爱看哭哭啼啼,忙忍住了,“哎,谢谢大少,您忙,我回了。”
唐易昀点点头,只是客气,没什么情分,“慢走,给叫辆车。”
女人于是往前走了两步,眼看要出门了,却又眼巴巴回过头来,含蓄地问:“大少,孩子福薄,还没起名呢。”
唐易昀眯眼看了看她,半晌才淡淡地说:“我文化不高,回头让文江帮忙看看。”
于是女人咬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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