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秦望舒秦昭锦《穿书后,我带着反派大佬洗白了》讲的是 她意外穿书,成了秦家不受宠、年纪轻轻就惨死的四小姐 而书中手段狠辣的大反派还是个双腿残疾坐着轮椅却有人气的冰冷世子爷 她绕有兴致,一路打脸曾经偏心五小姐的秦家人走上人生巅峰 顺带……拐了世子爷游山玩水、肆意潇洒
精彩节选
“商贩之女,果然上不得台面,大婚之日,竟自己跳下花轿寻死!”
秦望舒缓缓睁开眼,入目是长衫布衣的男男女女,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脑中剧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潮水般将她淹没。
常年训练记忆力的她,很快就将这些记忆消化。
她……竟是穿越了。
穿成了自己偷懒时看的、团宠文里与自己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
秦望舒,秦家四小姐,因体弱自小养在锦州,十二岁时才被接回京都秦家。
十四岁时,因茹贵妃央求皇帝赐婚,她坐上了前往安平王府的花轿,在途中意外跌下花轿。
身亡。
这是秦望舒自己的记忆。
事实上,花轿是安平世子云轻宴派人动的手脚。
他本意是想让秦望舒出丑,毁了这场婚。
可秦望舒本就心存死志,跌出花轿时,自己使了力气。
脑袋着地,额头血流如注。
微微瞌眸,将翻涌的记忆和情绪压下。
秦望舒撕下一角嫁衣缠住额头的伤口。
她起身,眸色冷淡地扫过围观之人,提起裙摆自己又上了花轿。
前来迎亲的人愣愣地看着垂着的轿帘,一时不知该找大夫还是继续迎亲。
“起轿,莫误了时辰。”
秦望舒撩起轿帘,神色淡淡。
她额上的伤口已经止血,足够撑到她完成婚礼了。
闻言,迎亲的人也不敢再耽搁,招呼轿夫起轿,继续往安平王府去。
安平王府。
“世子爷,秦四小姐摔得头破血流后又自己上了花轿。”
手下脸色有些复杂,“现下已经快到府门口了。”
顿了顿,手下又道:“茹贵妃的人,现下也还在前厅。”
“那便去瞧瞧。”白衣男人坐在轮椅上,浑身透着一股冷意。
花轿在安平王府府门口停下。
小厮上前,傲慢道:“我们家世子爷身体不适,秦四小姐自个儿入府吧。”
听得这话,围观之人发出一阵哄笑声。
成亲时,男方不亲自接亲已然是很打女方的脸了。
如今,连府门都不踏出,这都快把女方脸面放在地上踩了!
花轿里,秦望舒微微皱眉。
但对此,她并不意外。
原身是朝堂之争的牺牲品,否则,便是为了冲喜,也轮不到她一个商贩之女嫁进安平王府这样的高门贵胄。
将种种思绪压下,秦望舒起身出了花轿,往府里去。
前厅,宾客们言笑晏晏,只是视线都若有若无地从白衣男子身上和前厅门口扫过。
便是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少女一袭绯红嫁衣,缓缓踏入前厅。
“这就是秦四小姐?样貌倒是生得不错。”
宾客里,议论声起。
“她额头怎么还有伤?”
“听说是不愿意嫁,半路跳花轿了……”
耳边种种,秦望舒只当没听见,她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白衣男子,“世子殿下,吉时快到了。”
云轻宴神色未动,并不理会她。
见此,宾客里传出一阵笑声,带着轻嘲。
秦望舒微微挑眉。
她忽地上前,在云轻宴身边弯下腰,“若我说,我能治好世子殿下的腿,世子殿下可愿配合,完成婚礼?”
她声音极轻,只云轻宴和他身后的手下听见。
“狂妄!”
手下看着秦望舒,眼里全是不屑。
自世子不能再行走,王府不知请了多少神医来,可都无甚效果。
至今,已四年。
她一个商贩之女,如何能治世子的腿?!
秦望舒只看着云轻宴,一双眼熠熠生辉。
书里的云轻宴是个大反派,前期因为不能行走被众人嫌弃。
后期,他解了毒,双腿恢复成为摄政王,手段狠辣地处理了曾经嬉笑自己、敌对王府的人。
他摆布新帝为傀儡,权势遮天。
但现在,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双腿。
半晌。
云轻宴开口,声若碎冰,“若你骗我,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言罢,他抬手。
手下会意,却迟疑,“世子爷……”
云轻宴瞥了他一眼。
手下不敢再言,推着云轻宴走到前厅中间。
此番赐婚突然,云轻宴本也不想娶,再加上安平王爷与王妃还在寺里礼佛,所以这婚礼举办得极为简单。
不过一刻钟,仪式就已走完。
即便如此,也还是震惊了京都众人。
众人都知道,安平世子性格乖戾,厌恶女子近身。
此番被迫娶妻,必然会掀起风浪。
可最后,他竟循规蹈矩的完成了仪式!
不管心里如何,众人面上都是笑着恭喜。
云轻宴视线从众人脸上扫过,眼底是深深寒意。
“回紫竹院。”
手下去推轮椅。
“你跟着。”云轻宴瞥了一眼秦望舒。
紫竹院。
“一年。”云轻宴看着秦望舒,“你若治不好我这一双腿,便也不用好好活着了。”
“可以。但我还有一个条件。”秦望舒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竖起食指,“这一年,我就是安平世子妃,你要给我世子妃该有的权力和地位。”
“口花花谁不会?”手下不屑,“秦四小姐,你能证明你真的能治好我家世子爷的腿,且在一年之内?”
秦望舒微笑,“世子殿下双腿不可行,主要原因并非腿伤,而是身中剧毒!”
“毒素侵蚀,这才无法行走。”
“若想再行走,便得将身上毒素尽数祛除,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再能站起来!”
“你怎么知道……”手下惊愕地看着秦望舒。
“宿方!”云轻宴碎冰般的声音里,是警告。
宿方不敢再言,但眼神落在秦望舒的身上,一错不错。
明明秦四小姐连脉都没把,怎么看出世子爷是因为中毒才不能行走的?
她就这么神?
当然不是因为秦望舒神,而是看过原书的她,知道后期云轻宴就因为腿中毒被主角团坑过。
当初看书的时候,她还和老师讨论过云轻宴所中的毒能不能解、如何解。
因此,对她来说,给云轻宴解毒、再次行走,就是照搬答案。
轻松至极。
“世子殿下,您答应吗?”
“我答应。”云轻宴淡淡开口,平淡的话语之下透着危险,“但你若是做不到……”
声至此,便息。
余味更叫人心里发寒。
秦望舒却不在意,她笑眯眯道:“那么,世子殿下,合作愉快。”
因秦望舒要给云轻宴治疗,便将她的屋子也安排在了紫竹院里,不过她的屋子离主屋最远。
——
翌日晨,秦望舒带着云轻宴派给她的侍卫宿西前往秦家——这侍卫主要是为了监视她。
到达秦家大门,秦望舒从马车里下去。
“四小姐……”小厮一脸为难地拦住秦望舒,“老夫人说,您昨日给秦家丢了大脸,若您回来……不许您入府。”
闻言,秦望舒眸色沉沉,不免心疼原主。
原主把秦家当作港湾,秦家却能将她轻易舍弃。
想必原主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昨日才会那样决绝的选择死亡吧。
思及此,秦望舒脸色更冷。
她推开小厮,迈步就往秦府里面走。
“四小姐……”小厮不敢真与秦望舒有肢体结束,愁眉苦脸地跟了两步,想叫秦望舒停下。
“死丫头!”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看过去,只见一穿着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正是秦家老夫人。
她看着秦望舒,神色又冷又嫌弃,“死丫头,能嫁进安平王府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竟敢成亲当日从……”
秦老夫人狠狠剜了秦望舒一眼。
昨日新娘子跳花轿寻死的消息传到秦府,把秦府上下吓得不轻,就怕王府迁怒秦家。
还好王府大度,没有迁怒,不然,秦家上下可都要为她陪葬了!
不过今日一早这死丫头就回来了,怕是被王府给赶回来的。
想到这里,秦老夫人又道:“昨日你简直把我秦家和王府的脸都丢尽了!如今竟也还有脸回来!”
秦望舒神色冷淡地看着秦老夫人,语气里带着轻嘲,“老夫人既觉得这是福分,那怎么不让秦筱筱嫁呢?”
生疏的称呼令得秦老夫人微微蹙眉,但并未放在心上,只当秦望舒心里有怨气。
她不满地道:“当真不知好歹!你是姐姐,筱筱是妹妹,哪有妹妹先出嫁的道理!”
“哦。”秦望舒却懒得再多话。
不过是安平世子双腿残疾,觉得其配不上秦筱筱,又怕驳了圣旨累及秦家,才选了原主嫁过去。
可秦家上下,谁人不知。
此番赐婚,不过是茹贵妃侮辱安平王府的手段。
原主嫁进去绝对过得不好,但没人在乎。
就连现在,秦老夫人觉得她被王府赶出来了,因为丢脸,根本不让她回府。
“你这是什么态度?”秦老夫人怒极,当下就吩咐小厮,“关门!我看今个儿谁敢放这死丫头进来!”
小厮同情地看了一眼秦望舒,关门。
“宿西!”秦望舒扬声。
坐在车辕上等待的宿西早将一切看在眼里。
此时听秦望舒叫自己,当即重重一掌拍在即将闭合的大门。
内力震得小厮双臂发麻,惊惧地看着宿西。
此番动静惊得秦老夫人回头。
只见少女身如修竹,神色淡然地入了府,往后院去。
跟在她身后的侍卫,赫然是安平王府的侍卫!
秦家在京都也称得上一句大商贾,是以原主的院子并不简陋,只是同三个哥哥、以及秦筱筱的院子相比……说是泥也不为过。
秦筱筱住潇湘院,院中皆是秦父天南地北搜罗的奇珍异宝,房中更是有顶级的夜明珠,入夜便熠熠生辉,漂亮得不似人间。
原主心中一直很羡慕,但她也知道,父亲不会这样对自己,所以入夜后她会在廊下给自己点两个小灯笼,觉得小灯笼也很温馨。
想到这里,秦望舒无语。
夜明珠那么亮放卧室,晚上睡觉睡得着嘛?
摇摇头,把脑子里无关的想法甩出去,秦望舒指挥着宿西从房间里搬出了一个小匣子和一个大箱子。
小匣子里装的是原主的私房钱——原主一手刺绣的好手艺,曾拿了绣品让教养自己到十二岁的族叔族婶买卖。
大箱子里装的,是原主出嫁前为家中人做的物件——安神宁心的香囊,精心设计的成衣,保暖的护膝……
可以说,家中人需要的物件,她几乎都备齐了。
可惜,这些好,秦家上下,无人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秦老夫人跟过来时,就看到王府的侍卫抱着大箱子往外走。
她皱起眉,对后面抱着小匣子的秦望舒道:“你这丫头,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大箱子里的东西,她也曾见过,都是家里人常用的,这丫头现下拿走是几个意思?
还有刚刚在门口,没有被王府赶出来也不说!跟锯嘴葫芦似的!
“取走属于秦望舒的东西。”
秦望舒神色淡淡。
既然秦家上下看不到原主的好,那原主的东西,他们也不配享受!
秦老夫人满心都是怒火,没有注意到秦望舒说话别扭的地方。
因着宿西还在,也不好大肆发作,最后只怒声道:“你合身上下,哪一样不是秦家的?!”
“还真不是。”
秦望舒弯唇,笑不达眼底,“这衣裳,是秦望舒卖了绣品买的布料,自己一针一线做的;这鞋,是明婶给秦望舒做的;头上这钗子,是世子殿下送的聘礼。”
“合身上下,还真没有一样是秦家的。”
“除了秦望舒这一条命。”
“可是就这一条命,昨日,也还了秦家了。”
“秦老夫人,您还有什么话要说?”
原主在昨日就死了。
生,命还了。
养,秦家也只养了三年。
而这三年,原主对秦家上下劳心劳力的好,也还了。
原主,不欠秦家的。
她一个穿越而来的孤魂,更不欠秦家的。
秦老夫人说不出话来。
秦望舒不再理会,招呼宿西回去。
两人刚至秦家大门,就与几名少年少女撞上。
“四姐姐!”
着粉色衣裙的少女笑容明媚,“你回来啦!”
听得这话,围在她身边的两个少年这才把视线分给秦望舒一分。
“秦望舒,你昨天才嫁过去,今天就回来?别是被王府赶回来的吧!”
先说话的是秦昭锦。
他是原主的三哥,今年十五,性格顽劣,说话也少有顾及他人的时候。
“三哥!你不要这么说!”粉衣少女急忙上前去拉秦望舒的手,满是担忧道:“姐姐,难道真的是三哥说的那样?”
不等秦望舒开口,她又道:“没关系的姐姐,反正你也不喜欢安平王世子,回来在家待着也很好。筱筱陪着你~”
“谁说……我不喜欢安平王世子的?”
秦望舒慢条斯理地抽出自己的手,神色冷淡地看着秦筱筱,“安平王世子生得俊美无双,又体贴温柔,世间男子少有人能及。妹妹此番话语,可是觉得安平王世子不配有人喜欢?”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筱筱眼里蕴着泪,“我只是关心姐姐,以为姐姐被赶出了王府……”
“是吗?”秦望舒唇角泛着冷意,“你既是关心,却肯定了三哥说我被赶出王府的话。莫不是,你心底就盼着我……被赶出王府?”
“秦望舒!”
秦远泽皱眉,斥道:“筱筱只是关心你,你何必这样揣度她?!这般不识好人心,活该被赶出王府!”
“筱筱,我们走,别管她!”
秦望舒拉住秦筱筱的手,要往秦府里面走。
秦筱筱不愿,哭道:“不……姐姐现下本就难过……我不能丢下姐姐不管……”
“恶心。”秦望舒淡淡评价。
当初原主被迫要嫁的时候不站出来说话,眼睁睁地看着原主入了火坑,才来说心疼不能丢下姐姐。
真是恶心至极。
“秦望舒!你当真太过分了!”
秦远泽眼见秦筱筱眼泪越掉越多,心疼得不得了,再也忍耐不下去,一巴掌扇向秦望舒。
“啪!”
“秦望舒!你居然敢打我!”
秦远泽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望舒。
左边脸颊火辣辣地疼着,告诉他。
秦望舒,确实打他了。
秦筱筱和秦昭锦也没想到秦望舒会先一耳光落在秦远泽脸上,现下都目瞪口呆,回不过神来。
“为何不敢?”
秦望舒平静地看着秦远泽,“我乃安平世子妃,你不过商贾之子,对本世子妃不敬,不该打?”
言罢,迈步离开,再不给秦远泽一个眼神。
秦筱筱看着秦望舒离开的背影,眼神闪了闪。
方才她回来时,看到秦家门口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还以为是什么贵人前来拜访。
没想到……
“姐姐!”秦筱筱去拉秦望舒的袖子,泪中带笑,“姐姐,你没被王府赶出来太好了!可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二哥呢?二哥只是关心我。便是二哥有错,你也不该……”
“啪!”
“不该如何?”秦望舒收回自己落在秦筱筱脸上的手,似笑非笑,“不该打他。既然如此,那你替他受了吧。”
“筱筱!”
“妹妹!”
秦远泽、秦昭锦二人对秦望舒怒目而视。
秦远泽更是想要动手,可此时宿西已经将大箱子放到马车上,护在了秦望舒的身前。
他浑身煞气,右手扣着腰间的刀柄,冷然道:“秦二公子,这是要对我们家世子妃动手?”
虽然他并不觉得秦望舒当得起世子妃,但如今她是了,他就要护着。
且,身为秦家四小姐,也太可怜了些。
秦远泽咬牙,却也知道,自己打不过面前这个侍卫,只能冷哼一声,抱起秦筱筱进府,“筱筱,二哥送你回去。三弟,你去给筱筱请个大夫。”
他倒要看看,秦望舒能顶着世子妃这个头衔嚣张多久!
居然敢这般不认家人,欺负筱筱!
很快,三人身影就消失在门内。
秦望舒收回视线,也带着宿西离开。
从秦家离开,她让宿西赶车到了下一条街的小巷口,然后抱着小匣子让宿西抱着大箱子往里走。
小巷尽头,是一户人家。
秦望舒敲门。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门打开,中年男子看清门外的人,满脸诧异,“舒舒,你怎么来了?你昨儿才嫁去安平王……”
话未说完,他似是想起什么,心疼道:“没关系的舒舒,明叔明婶养你一辈子!”
秦望舒扬起一抹甜笑,“明叔,我没有被赶出来,世子爷很好。您不要担心。”
书中,原主被送去锦州后,就是这位族叔抚养。
虽说是族叔,但亲缘上,与秦家主家相隔甚远。
这位族叔在锦州有自己的成衣刺绣铺子,生意相当不错。
不过两年前原主被接回秦家,族叔放心不下,又加之家中孩子也到了能考进士的时候,索性举家迁到了京都来。
到了京都后,也照样开了成衣刺绣铺子。
只是生意,到底是不如锦州。
而他又从不借秦家名声办事,所以京都之中,知晓他与秦家有关系的,寥寥数人。
“明郎,何人来了?”
妇人柔婉的声音及近,待看清门口之人,红了眼眶。
“舒舒!”
“怎的站在门口?快些进来!”
刘秀玉去拉秦望舒的手,心疼得眼泪直掉,“你这孩子……秦家可回去过了?”
秦望舒点点头,又把门口对秦丘明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随后道:“我先前做了几身衣裳,本是想送给秦夫人的。现下……你们拿去铺子里卖掉吧。”
说话间,秦望舒打开了大箱子。
原主的刺绣手艺就是在秦丘明家学会的,并且青出于蓝。
不过她嘛……虽然也会一些,但到底手艺不如原主,等日后她再多加练习,手艺如原主那般好了,再给明叔明婶他们做衣裳。
书中原主因为过于渴望父爱母爱兄弟姐妹爱,而忽略了真正对她好的明叔一家。
如今她既承了原主的身体,原主的遗憾,她自然是要为其补全的。
秦丘明和刘秀玉面面相觑。
他们是知道的,舒舒很是在意秦府的亲人,回到秦府后,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那些亲人。
如今这样说,怕是真的伤透了心。
夫妻二人不多问,应下了。
秦望舒又指了指大箱子里其他物件,道:“这些,便也劳烦明叔明婶处理了。”
有些不好卖,自家留着用也是好的。
夫妻二人又应下。
刘秀玉看了一眼天色,道:“舒舒,可要留下吃个晚饭?你秦渝哥哥也该从书院回来了。”
秦渝就是秦丘明和刘秀玉的儿子,今年十六,已经考上了秀才。
如今在京都的云麓书院学习,来年想参加科举。
秦望舒摇摇头,“我得回去王府了。”
她早晨出门时,就给了云轻宴药材单子,今天晚上就要开始治疗。
若是用了晚饭再回去,时间就有些晚了。
闻言,夫妻二人也不多留,送秦望舒到巷子口,坐上马车,才回去家里。
王府。
宿西敲开书房的门,将今日秦望舒的一言一行皆汇报给云轻宴。
说到最后,宿西还是没忍住,“主子,秦家对世子妃的态度,着实令人心寒。”
便是他不喜秦望舒,也不得不说,秦家人,太过偏心。
云轻宴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叩叩”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女子清丽的声音,“世子殿下,我来给你治腿。”
房门打开,秦望舒视线落在云轻宴身上。
男子白衣如雪,眉眼清冽,如雪山之巅的冰莲。
长的好看,气质也好。
这要放到现代,绝对秒杀一众小鲜肉。
秦望舒脑里不着六,口中问道:“世子殿下,我需要的都准备好了吗?”
“宿方。”
宿方不知从何处现身,他垂首,“世子妃所需,已备齐在偏房。”
“那走吧。”秦望舒打了个哈欠,“早治疗完早休息。”
原主这身体习惯了早睡早起,熬不了夜。
宿方推着云轻宴行至偏房,里面桌案之上,摆放着秦望舒所需一切物什。
云轻宴中毒多年,如今毒素主要沉淀在双腿之中,要想拔出毒根,只能放血。
“那要放多少血才行?”
宿方开口,眉头紧皱。
世子爷双膝以下皆无知觉,可见毒素之深、之多。
若是按照同等比列来,世子岂不是要放出身体里三分之一的血来?
“看情况吧。”
秦望舒漫不经心的,“放心,今日不放血。世子殿下中毒多年,有些毒素根深蒂固,已经坏了世子殿下的里子。”
“所以,今日只做调理。待世子殿下的身子调理好了,再进行放血祛毒。”
当下,秦望舒便让云轻宴脱了鞋袜开始第一阶段的调理治疗。
一个时辰后,治疗结束。
秦望舒将东西都整理收纳好,伸了个懒腰,“我回去睡觉了。”
看着秦望舒的背影消失,宿方忍不住问道:“世子爷,您感觉怎么样?”
云轻宴瞥他一眼,犹如看傻子,“不过一次调理罢了。”
他腿伤至今已四年有余,若单一次调理就能让他有所感觉,也不会叫那些神医御医束手无策。
宿方也想到了,干笑两声,不敢再说话了。
三日后。
秦府。
“这都几时了,还磨磨蹭蹭的梳妆!”
秦钟祥看着还在描眉的何素琴,忍不住皱眉,“今天可是望舒回门的日子!”
何素琴却是满不在意,“老爷,成亲那日安平世子都未现身,今日他又怎会来府上。”
“便是如此,你也不能误了回门的时间。”秦钟祥如何不知成亲当日的事情,可即便如此,他秦家也不能失了礼数。
“行了行了,知道了。”何素琴颇有些不耐烦。
动作快些的梳妆完,二人便去了前厅,此时秦老夫人、秦家三兄弟以及秦筱筱都在。
秦筱筱趴在秦老夫人的膝头撒娇,“祖母,今天是姐姐的回门之日,您就不要再和姐姐生气了。”
“哼”秦老夫人冷哼一声,“她若乖巧懂事,我又怎会同她生气!”
随后一脸心疼地看着秦筱筱,“你这丫头,惯会为他人着想,脸可还疼?”
秦筱筱乖巧地道:“不疼了。”
“要我说,一会儿就该让秦望舒给筱筱道歉。”秦远泽一脸不虞。
“二哥说得对!”
——
安平王府。
“我今日回门,世子殿下是不是该同我一道?”秦望舒一边给云轻宴扎针一边问道。
云轻宴淡淡道:“让宿西同去。”
“那可不行。”
秦望舒扎完最后一针,双臂抱胸,“世人都道我出嫁那日丢了脸,必得了殿下厌弃,如今殿下连回门都不同我一起,不就证实了他们所言非虚么?”
“那又如何?”
“殿下可答应了我,要予我世子妃应有的权力和地位。”
云轻宴神色又冷了一分。
旁边,宿方缩了缩脖子。
这秦四小姐也太大胆了吧!
竟敢驳了世子爷的话。
“莫不是世子殿下要反悔?”秦望舒笑眯眯地,似乎没看到云轻宴神色冰冷。
其实带着王府侍卫回门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有云轻宴在,会更打脸。
半晌,云轻宴吩咐宿方准备回门事宜。
见到云轻宴妥协,宿方向秦望舒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出了房间。
待秦望舒为云轻宴取了银针,二人便一同出了府,马车往秦家驶去。
——
秦家前厅,久久不等秦望舒回来,秦老夫人不由皱眉,“这死丫头怎么回事?这都快过了回门时辰了!”
“许是世子殿下腿脚不方便,耽搁了。”秦筱筱道:“要不咱们上外头瞧瞧去?说不得姐姐快到了呢!”
闻言,秦老夫人心下有些不愿,但也实在不想在前厅里干等了,便起了身往外去。
秦钟祥何素琴还有三兄弟起身跟上。
一行人刚到门口,便见安平王府的马车往这边来。
眼见马车到了门口,秦筱筱一脸笑容地跑过去,扬声唤道:“四姐姐!”
然,马车未停。
只见安平王府的马车从秦筱筱身边驶过,往下一条街去。
秦筱筱僵在原地。
秦家其他人也愣住了,还是秦钟祥先回过神,皱着眉道:“这丫头是做什么?!”
“去把马车拦下来!”秦老夫人的脸色难看至极,吩咐小厮。
小厮当即便跑过去,双手一伸,“四小姐!”
然而马车依然未停,直到马脸几乎贴到小厮脸上,宿西方才勒住马绳。
随着马儿的嘶鸣,马车终于停下,小厮也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秦家大门处,秦家上下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都觉得是秦望舒故意吩咐王府侍卫这么做的,想要报复他们。
“秦望舒!便是你生气,也不该这样做吧!”
秦昭锦最先站不住,气冲冲地走到马车前,怒道:“都是一家人,你这样——”
“我哪样?”
车帘掀开,秦望舒缓缓下了马车,神色冷淡,“你们无故拦本世子妃的马车,还想本世子妃给好脸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昭锦声音有些颤抖,心里隐隐有所感。
秦望舒还未开口,马车里便传来男子清冷的声音,“莫要误了回门时辰。”
“知道了,世子殿下。”秦望舒再不给秦昭锦一个眼神,转身回了马车里。
帘子再次掀开,站在马车旁边的秦昭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清隽冷冽的男子。
他心下一惊。
不是说安平世子对这桩婚事不满意吗?怎么回门之日还会同秦望舒一起?!
还有刚刚那句“莫误了回门时辰”……明明他们都已经到秦家了,却不下马车……
不待他再想,宿西冷声提醒道:“秦三公子,您若再不让开,这马蹄可就从您脑袋上过去了。”
秦昭锦抬眼,被宿西身上散出的杀意所惊,本能地往旁边退去。
马车很快从秦家大门驶过去,消失在下一条街。
“秦家四丫头这是不认秦家人了?”
“不是秦家人先不认她的吗?前两日秦家四丫头回来,秦老夫人都不让她进府!”
“难怪……啧啧,那既然这样,秦家四丫头上哪儿回门去?”
“不知道……不过秦老夫人前两日赶人的时候,怕是没想到,王府会认下秦家四丫头吧?现下心里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秦老夫人现在确实很后悔,她怎么都没想到,安平世子竟然真的陪那死丫头回门!
她死死盯着秦昭锦,不甘心地确认道:“你确定马车里的人是安平世子?”
秦昭锦低着头,“马车里只有一个年轻男子。”
如今秦望舒就是安平世子妃,除了安平世子本人,谁人会与她同一个马车还让王府的侍卫如此听话?
秦老夫人说不出话来,手指不自觉收紧。
“啊!”
秦筱筱痛呼一声。
秦老夫人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掐着秦筱筱,忙松了手担忧询问,“筱筱,可是祖母掐疼你了?是祖母的不是,一会儿上些药,可莫要留了痕。”
“孙女无事。”秦筱筱挽着秦老夫人的手臂,安慰道:“祖母,姐姐只是一时生气罢了,待姐姐气消了,姐姐肯定是回来跟祖母赔罪的。毕竟,秦家是姐姐的家,我们都是姐姐的家人。”
“筱筱说得对!”秦远泽点头,冷哼一声,道:“那丫头再怎样,身上可都流着秦家的血!”
听得这番话,秦老夫人心里才舒服了一些,拍了拍秦筱筱的手背,“还是筱筱贴心乖巧,哪像那死丫头!”
此时秦家周围已然围了不少人,秦家众人也无意多留,回了府内。
秦筱筱走在最后,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马车消失的方向,眼里都是不解。
姐姐是怎么讨得安平世子的欢心的?
——
马车再一次停在了小巷口。
秦望舒掀开车帘,也不踩凳,直接跳了下去。
身姿利落,引得云轻宴多看了一眼,“倒是不知道秦家四小姐有这般能耐。”
秦望舒伸了个懒腰,“我自小在锦州长大,自然不似京都闺阁女子恬静优雅。”
云轻宴也未再多言,由宿方扶着坐上轮椅。
一行四人往里走去。
敲门声起,秦丘明打开门,就看到秦望舒站在门口,旁边轮椅上坐着一个清隽俊美的青年,其身后是冷肃的带刀侍卫。
秦丘明愣愣的,“舒舒,今日不是你的回门之日么?怎么……还有这位公子,可是世子殿下?”
秦望舒唇角带笑,有些俏皮,“明叔,回门之日当然是要世子殿下陪我回家了。”
一句话,便将秦丘明的两个问题解答了。
“你这丫头……”
秦丘明红了眼眶。
门口动静很快将刘秀玉引来,她身后跟着两人的独子秦渝。
二人在院子里已经把秦望舒的话听到了,此时也都眼眶微红。
“明叔,明婶,秦渝哥。”
秦望舒正正经经作揖,随后端正地跪下,磕头。
“舒舒……”
秦丘明三人要来拦她,却未及。
秦望舒抬头,眉眼含笑,“这是秦望舒该做的。”
原书中,秦望舒死后,秦家怕被王府迁怒,根本无人管她的尸身。
是秦丘明夫妻二人得了消息赶来,将原身安葬。
这是原身,该给夫妻二人磕的头。
“你这孩子……”刘秀玉眼里含泪,搀她起身。
门外,云轻宴看着院里情景,眸色复杂。
“爹、娘,世子殿下……”秦渝见自家爹娘完全忘了门口的人,无奈的低声提醒。
夫妻二人一惊,忙将云轻宴请进屋,“世子殿下恕罪,草民……”
“情之所至,无碍。”云轻宴神色淡淡,周身气息却并不如何冷。
秦望舒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原书中的云轻宴性格乖戾、行事手段狠辣,而这些日子她所看到的云轻宴,虽然为人冷漠但还是有人情味的。
所以他是怎么变成后来那个冷血无情的摄政王的呢?
“舒舒。”刘秀玉拉着她的手,小声问道:“世子殿下爱吃什么?我一会儿叫你明叔出去买一些。”
还不等秦望舒回答,刘秀玉又纠结道:“世子殿下吃惯了山珍海味,这粗茶淡饭……他若不喜欢怎么办?”
见刘秀玉这般模样,秦望舒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她能看出来,刘秀玉会这样,不只是因为云轻宴安平王世子的身份,更因为,他是秦望舒的丈夫。
不过,她还真不知道云轻宴的喜好。
“世子殿下,您喜欢吃什么?”秦望舒扬声。
“舒舒!”刘秀玉心下一惊,眼神有些紧张地看着云轻宴。
这丫头,这种话怎好这样直接问?若是让世子殿下觉得自己不受重视,责罚她可怎么是好?!
云轻宴并未如刘秀玉担心那般发火,他瞥了一眼宿方。
宿方会意,笑着对刘秀玉道:“夫人,我们家世子爷爱吃鱼。”
得了答案,刘秀玉当即让秦丘明出去买鱼。
“娘,还是我去吧。”秦渝看了一眼自家爹的右腿。
秦望舒的视线也跟了过去。
原主记忆里,秦丘明右腿落下残疾,是为了救她。
那年原主九岁,秦丘明带她上街,却遇见闹市纵马。
在马蹄冲着原主脸落下时,是秦丘明冲过来抱着她向旁边扑去,但也因此,马儿受惊,马蹄落在了秦丘明右腿上。
这个时代的医疗并不先进,砸了许多银钱进去,秦丘明还是成了一个跛子。
可尽管如此,秦丘明一家,也未曾怪罪过原主一句,甚至还安慰她。
思及此,秦望舒只觉心口酸涩胀痛。
她垂眸,指尖不自觉的捻着衣角。
这……似乎是这具身体遗留的感情?
秦渝出去买鱼,秦丘明夫妻便一起进了厨房开始忙碌。
没一会儿,秦渝便提着两尾肥美的草鱼回来。
刘秀玉一手好厨艺,又有秦丘明打下手,很快就做好了饭菜。
一道清蒸鱼放在云轻宴面前,散发出香味。
刘秀玉笑着道:“世子殿下,民妇手艺粗糙,委屈您了。”
云轻宴举箸,一块雪白的鱼肉入口,“软嫩香滑。”
清冷的声音入耳,平添几分真诚。
刘秀玉先一愣,随即便笑开了,招呼着吃饭。
她也知道,王府中,端没有下属与主家同桌的道理,所以……
“我给二位在厨房留了饭菜,二位快些去吃。”
宿方宿西同时看向云轻宴。
云轻宴轻轻颔首。
得了云轻宴首肯,宿方宿西快步往厨房去——秦夫人手艺太好了,光闻着香味他们都觉得饿!
秦望舒撑着下巴看着,越发觉得云轻宴和书中不同。
所以……到底怎么黑化的呢?
“舒舒,快吃饭。”刘秀玉把挑了刺的鱼肉放进秦望舒碗里。
秦望舒乖巧的捧着碗吃,就见刘秀玉又把一块鱼肉放进云轻宴的碗中。
“世子殿下,您多吃些。”
委实有些清瘦了。
相处这会儿,刘秀玉只觉得这世子殿下除了性子冷了些,人还是好的,又是舒舒的夫郎,心里不自觉也把云轻宴当做小辈看待了。
看着刘秀玉的举动,云轻宴微怔。
倒是甚少有人能无视他周身冷气,这般温和待他。
敛去心绪,云轻宴垂眸继续吃饭,余光却是落在给刘秀玉夹菜的秦望舒身上,看着她因为心情愉悦微微弯起的眉眼,周身冷气竟也淡了些许。
吃过饭,秦望舒想帮刘秀玉收拾碗筷,手背却被她轻轻拍了一下:“舒舒,你现在的身份哪能做这些事,还是同世子殿下去堂屋休息吧。”
“明婶。”秦望舒脸上划过一丝无奈,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做过,只是多了一层身份如何就不行了?
“你明婶说的是。”秦丘明见状也过来跟着劝:“世子殿下第一次过来,莫要怠慢了。”
两人催促着她往外走,秦丘明还怕她真上手似的,抢先一步将东西端到了厨房。
看着他因为着急而不太稳当的步伐,秦望舒眼神暗了暗,开始在心里盘算,日后一定要找机会将明叔的腿伤治好。
这不仅是为了替原主报恩,更因为她把秦丘明他们当做了真正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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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正厅,秦家上下端坐在红心木圆桌旁,面前是精致的佳肴,却无一人动筷。
“那死丫头当真带着世子殿下去了秦家外支那边?”
意识到秦望舒真的没回秦府之后,秦老夫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她确实不待见秦望舒,但她回门不到秦家这种事,不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吗?传出去对秦家的名声也会有所影响,万一牵扯到家里的其他孩子怎么办?
“回祖母,世子殿下的马车确实是停在了族叔家的巷子外。”
秦昭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明明这里才是秦望舒的家,她今日这番举动,却是将闹剧摆出来给所有人看!
实在是太任性了!
“什么族叔,不过是一个血缘浅薄的外亲而已。”
秦远泽冷哼一声,话语间带着几分不屑。
秦峥也黑了脸沉默,他原先只觉得秦望舒是在闹脾气,谁曾想她竟然如此不分轻重,回门这么大的事也敢胡来。
“秦家生她养她,这些年也锦衣玉食的供着,嫁了人却连自己的娘家人都认不清,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秦老夫人越想越气,脸色难看至极。
“祖母别生气,当心身子。”
秦筱筱听着她略显沉重的喘息,赶紧伸手替她顺气,一边柔声安抚。
“族叔一家养了姐姐那么久,姐姐对他们的感情自然是要深厚一些的。”
说到这里秦筱筱有些失落的低头,声音也带着几分委屈:“说起来还是我对姐姐的关心太少了,所以姐姐才会对大家这么冷淡,如果我能做得再好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筱筱别胡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都是秦望舒不懂事。”
看见秦筱筱情绪低落,秦昭锦下意识的出声安慰。
只是话音刚落,他便想起了之前自己和家人对待秦望舒的种种,心头划过一丝疑惑,秦望舒,当真不懂事吗?
还不等他想明白,秦远泽就附和道:“是啊筱筱,你不用自责,让她嫁给世子是她的福分,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这样不懂事!”
“筱筱乖,别为了那死丫头难过。”
秦老夫人看着秦筱筱红了眼角,只觉得心疼不已,拉着她的手轻声哄着,心里对秦望舒的怨气又多了几分:“这两年秦家也没有少了她的吃穿,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族亲近。”
“筱筱,你就是心太软了。”
秦峥也沉着脸道:“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是秦望舒不配承你的情。”
在祖母、兄长的安抚下,秦筱筱不再在哭了,只是嘴角还向下垂着,显然还是不开心。
为了哄祖母和小妹高兴,秦远泽再度数落了一番秦望舒的不是,两人的脸色这才缓和。
往常这个时候,秦昭锦都会跟着附和,只是今天,听着兄长数落的话,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直以来,他们好像都忽略了,秦望舒,也是他们的妹妹。
恍惚间,他想起去年家宴上。
家宴上,筱筱面前放着清蒸鱼,离秦望舒是有些距离的,她一直看着,心里大概是喜欢的。
然而在开席之前,秦筱筱发现清蒸鱼里有生姜,随口抱怨了一句,二哥当即就命人把菜撤了下去。
秦望舒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大声说了一句想吃,引来大家注目,进而是指责,说她不懂事,不懂得体谅妹妹。
那时秦望舒满脸委屈,眼里噙着泪,连饭也没怎么用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如今想来......秦望舒自打回到秦家,遭遇的皆是这样的事情。
一直秉承的思想受到冲击和怀疑,秦昭锦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耳边还有轰鸣声,眼前小妹和兄长的面容也变得模糊起来。
“各位长辈、兄长、筱筱,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看着大家说起秦望舒时脸上的漠然与厌烦,秦昭锦心里难受极了,不等几人说话就直接离席。
顾不上秦筱筱在后面担忧的呼喊,他低着头快步走出了秦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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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该回了。”
宿方低声提醒秦望舒。
秦望舒看了一眼神色淡淡,把玩着茶杯的云轻宴,“我先不回去。我一会儿去明叔的店铺看看。”
“嗯。”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云轻宴放下茶杯示意宿方回府。
等秦丘明和刘秀玉忙完,秦望舒便说了自己的打算。
刘秀玉的绣工一流,秦丘明也经营有道,他二人在锦州能将成衣店做起来,可见一斑。
她相信,只要找到合适的发展机会,以夫妻二人的能力,一定能成为京都的翘楚。
“铺子倒是不远,若是要去,可以让你秦渝哥哥带路,只是世子殿下那边?”
秦丘明有些迟疑,舒舒如今已经是安平王府的人了,要做什么,应当先的得到世子的应允。
“明叔放心,我已经同世子殿下商议过了。”
秦望舒看出他的担忧,笑了笑安抚道:“待会儿就要麻烦秦渝哥陪我走一趟了。”
既然云轻宴已经同意,那秦丘明自然也不会反对:“好,你这般聪慧,正好给明叔一些建议,看看怎么能让生意更好一些。”
“放心吧明叔,我会的。”
秦望舒认真的点头,她不会看着秦丘明的手艺被埋没,她要将明叔的生意,发展至超越秦家。
——
从秦府出来,一时间,秦昭锦竟不知自己该去何处,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看着周围来去匆匆的行人,心中愈发茫然。
他记得秦望舒刚回秦家时,眼里带着光,那时的她也期盼着父母的疼爱,兄长的喜爱。
她的眼里,是满满的孺慕之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眼里的光变得黯淡、最终熄灭了?
细细想来,秦家待她,好像并非祖母口中那般爱护。
身体被路过的行人撞了一下,秦昭锦从浑噩中回神,看着周围的环境,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他竟不知觉到了族叔家附近。
看着前往秦丘明家的路,秦昭锦眼里满是复杂纠结之色。
他咬咬牙,往秦丘明家走去。
巷子口。
刘秀玉拉着秦望舒的手,欣慰道:“舒舒,我看世子殿下并非传言那般……日后你也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当初他们得知秦望舒要被嫁到安平王府的时候,心里又气又急——安平世子在外的名声,属实叫人害怕。
今日相处,他们觉得安平世子并非传闻那般可怕,反倒有几分温柔。
他们家舒舒,总算是能过上好日子了。
“明婶说的是。”秦望舒笑起来,“世子爷确实是个好人。”
虽然原书中云轻宴是个大反派,但她认识的云轻宴只是性格冷了些,还有人情味。
“娘,我带舒舒去店里了。”
秦渝从院子里出来,看了一眼太阳,时候已经不早了。
“去吧,路上慢着点。”刘秀玉看着两人离开,对着秦渝的背影扬声交代道:“好好照顾舒舒啊。”
“我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
秦渝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眼中划过一丝无奈,舒舒是他的妹妹,他自然会照顾好。
两人刚从巷口走到街上,就撞上了秦昭锦。
少年一身华服,头顶玉冠,腰间玉佩价值连城,端得是翩翩贵公子。
只是,与此处并不相融。
“舒舒,是秦三少爷。”
秦渝看着不远处的人,眉心微蹙。
这秦三少爷,怎么看起来有些奇怪?
“不用管。”秦望舒眼神都懒得分过去,“跟我们没关系。”
她不关心秦昭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要不凑到她面前,她只会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
“好。”
秦渝点头,他对秦家人也没什么好印象,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两人都不打算搭理,但秦昭锦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看着秦望舒,他神色复杂,好半晌才道:“四妹妹。”
四妹妹?
秦望舒步子一顿。
秦昭锦向来只叫原主名字,这还是第一次,叫妹妹。
不会是秦家又想利用原主吧?
想到这里,秦望舒神色不善,“你有事?”
“四妹妹,对不起,之前的事是我们不对,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们错了。”
秦昭锦低着头,脸色微红,他是秦家少爷,从小到大没跟什么人道过歉,今天在秦望舒面前低头,是他之前做梦都没想过的事。
秦望舒有些诧异,秦昭锦居然也会跟原主道歉?
只是可惜,原主已经死了。
她看着面前俊秀的少年,语气淡淡,“秦三少爷找错人了,我是秦望舒。”
是不被秦家人待见、被所有人漠视、满腔真情被残忍糟践的秦望舒。
“我知道你是秦望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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