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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总裁宠上瘾

洛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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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中云   主角: 洛惜楚邵   更新: 2022-11-01 22:0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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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洛惜楚邵《前任总裁宠上瘾》讲的是失去联系三年的恋人再次相遇,因为家族联姻结合,她步步为营,让他深陷泥潭,他甘心被她掌控,不愿放手即使她声名狼藉,他立于云端,也从未想过抽身她不过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就算被亲生父母找回,也不过是野鸡变凤凰,哪里配得上楚少?楚邵双眸冷若寒冰,转头对着洛惜时却是温柔似水,世界很大,我的心却很小,小到只能装下洛惜,我很疯狂,却只有我的洛惜能看到楚邵轻抚洛惜的面庞,微微勾起的唇角好似浸着蜜糖,甜腻得让人浑身发软

精彩节选


“小惜,以后……你就可以过好日子,不用再受苦了。”江岚握着洛惜的手,眼中满是不舍和愧疚,“那儿才是你真正的家,别怪妈,妈也不想这样,我……我没有办法,我……”
说着,江岚已泣不成声。
洛惜张了张嘴,一声“妈”终是没有叫出声,因为,江岚已不再是她妈妈了。
“没事,我不怪你,只要能治好弟弟,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的。”洛惜擦去江岚脸上的泪水,把她拥入怀里。
不在意?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呢?可她要假装大度,这样养母才可以心安理得的拿着她亲生父母的钱给弟弟治病。
弟弟生病了,要很多钱才可以治好。
恰好,她的亲生父母找来,说要带她回去,他们可以给养母很多钱。
她不知道两对夫妻说了什么,他们在房间里商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她的亲生父母对她说:“洛惜,爸爸妈妈还有事,得回去安排,明天就会有车来接你回家。”
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也没有人问过她的心情。
“洛惜小姐,江女士,行李已放好,可以启程了。”王秘书带着一贯的微笑说道。
江岚牵着洛惜的手,依依不舍,“小惜,你是个好孩子,不管你是否还认我这个妈,清溪镇依然是你的家,若是有时间,就回家来看看。”
“嗯。”洛惜点点头,僵了片刻,说道:“妈,风大,快些回去吧。”
“诶。”从昨天起,洛惜就没有再叫过她一声“妈”,再次听到,她一时没有忍住,眼泪又掉了下来,“妈不放心,看着你走了,妈再回去。”
洛惜没有再说什么,径直上了车。
坐在后座看着江岚逐渐模糊的干瘦身影,洛惜的眼泪终于决堤。
委屈?不舍?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坐在车内,一路无言,再睡醒时,她到了她的新家。
一栋高大宽阔,富丽堂皇,门前缠满蔷薇花的西方式建筑伫立在她眼前。
在这样的别墅面前,一件格子衬衫配牛仔的她显得老土又渺小,洛惜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似跌落谷底,找不到落脚点。
“洛惜小姐,请。”王秘书抬手做请的姿势。
洛惜点点头,正要进去,汽车的鸣笛声在她身后突然响起,吓得她急忙转身。
小轿车的牌子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一定很贵,她赔不起。
小轿车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直冲她而来,吓得洛惜连连后退,踩到一颗小石子上摔了一跤。
在撞到洛惜前,小轿车稳当停下,只差一尺距离,她就会被碾压在车底。
洛惜咬了咬牙,手上抓了一抔土,站起身来等驾驶位上的始作俑者下车。
车门猛地从里打开,一少年从车上下来,倨傲地看着狼狈摔跤的洛惜。
“你不会就是那个被我妈扔掉的孩子吧。”
少年虽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洛惜捏着手里的土没有说话,见状,王秘书上前调和道:“小少爷,洛惜小姐刚回来,夫人和董事长随后也该回来了,我们先进去吧。”
罗琛不理会王秘书,反而目视着秘书手上有些年份的行李箱。
“王秘书,这种破烂拿回家不合适吧。”罗琛斜眼瞥了眼一直不说话的洛惜,意有所指道:“我们罗家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么,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你叫洛惜是吧,听说你一直住在一个犄角旮旯,叫清溪镇的地儿,听说过罗氏集团吗?”
罗氏集团主在影视行业,近几年在余江的势头越来越大,被多方忌惮。传闻说,罗氏集团有向房地产方向发展的苗头,恰好楚氏集团在房地产是一大巨头,两家可能会联姻。
罗氏集团她不敢说多了解,但,楚氏集团,她一直都有关注。
见她不说话,罗琛默认她不知道。
“也是,你这样一个大学都没毕业还被退学的人,能知道什么呀。”
“啊,你好像是就在本市上的大学吧,余江大学,跟我姐同一个学校,啧啧,我姐可真倒霉,竟然还跟你这样的人在同一个学校读过书。”
“小少爷,还是先进去吧。”王秘书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看了眼洛惜的脸色,出声提醒罗琛。
“等等。”罗琛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完了,我也在这个学校读,岂不就是……我跟你是校友?!”
到后面罗琛说了什么,洛惜完全听不见,死死捏着手里的土,一把扔到他做得时髦有型的头发上。
“啊!你疯了!”
“洛惜小姐!”
罗琛气得揪住洛惜领子,王秘书试图拉开两人,被罗琛一把推开。
洛惜抓住罗琛双手,一个侧身给了罗琛一个过肩摔,罗琛脸埋进草里,洛惜顺势压住他上,把他头摁住,“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这样的人,是怎么收拾你这样的人的!”
王秘书赶忙爬起来要拉开洛惜,不料洛惜力气大得出人意料,瞬间把他甩开。
“起开!你这个没教养的死丫头!”罗琛双手抱着头,毕竟没遇到过这种事,手足无措,这才毫无还手之力,“你要是敢打我,我让你好看!”
听到“教养”二字,洛惜手上动作一滞,罗琛趁她愣神间,把她推进蔷薇花丛。
蔷薇花尖锐的长刺划破手臂和手背,火辣的刺痛使洛惜冷静下来。
罗琛这会儿占了上风,撸起袖子要打洛惜,洛惜也不甘落下风,立马起身避开罗琛挥过来的拳头,一巴掌打在了罗琛的脸上,这一幕恰好被刚下车的罗母看见。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罗琛也不再顾及什么形象,和洛惜扭打在一起。
“都住手!像什么话!”中气十足的男人横眉立在车前,勃然怒道。
洛惜要砸下去的动作一顿,那个人的声音,她虽只隔着门听见过,却一句话便听出来了是她的亲生父亲。
见着救星,落了下风的罗琛立马嚎啕大哭,“爸,妈,她欺负我。”
“起来!”罗母用力一扯压着罗琛的洛惜,洛惜没料到她会这么用力,摔在了地上,手背上的伤口蹭到了地上的泥。
一阵风吹来,凌乱的发丝被吹到脸上,有些许痒,洛惜不在意地用手一捞,泥和血都蹭在了脸上。
抬眸间,一道身着白色西装的身影映入眼帘。
男人好似站在哪儿许久,靠在车边,静静地看着罗宅门前上演的好戏。
当真是流年不利,偏在这种情况下碰上。
洛惜低头起身,假装若无其事地环顾四周,以此缓解此时尴尬的气氛。

“多大的人了,还打架,像什么样子!”罗母厉声呵斥在家门口打架的一双儿女,头疼不已。
从小到大爸妈都没这么骂过他,何况是为了一个毫无感情可言的人,罗琛心底委屈不已,指着洛惜道:“是她先动的手,都是她,妈,你看我脸上的伤,都是她打的!”
洛惜低着头,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洛惜!”罗母皱眉看着一直低头不说话的洛惜,“小琛说是你先打的他,是不是这样。”
深吸一口气,洛惜抬头直视罗母,不卑不亢道:“是我先动的手,但是,是他先骂的我。”
“妈,你听听,她自己都承认是她先打的我了,我不要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罗琛咬牙切齿地踢了一脚洛惜的行李,“让她滚!”
“啪”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引得在场的人一惊。
罗琛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爸,你……你打我?”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罗父拉过洛惜,指着她身上的斑斑血迹,“这些伤总不会是她自己划的吧。”
罗琛语塞,结巴道:“是……是她自己摔的!不关我的事!”
“反正……反正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你!”罗父抬手,作势还要再打罗琛,洛惜拦住他。
“他骂我,我打他,他为自保,推我进蔷薇花丛,就这样。”洛惜不想再多说什么,提起自己的行李箱,拍掉上面的泥土,“我也不是很想和他住一个屋檐下,你们自便。”
洛惜转身,男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悠闲靠在车边看戏,甚至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洛惜低头要离开的那一刻,他眼眸微微颤动。
“洛惜,我……妈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我明白。”洛惜抚开罗母拉着她胳膊的手,微微躬身。
罗母还要再去追,却被罗父拉了回来,“是我们没有处理好,先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好静一静。”
看了眼靠在车边的男人,罗母欲言又止,嘴唇翕动,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走出别墅,洛惜随便打了辆车。
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车流,洛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
不知不觉中,车已行驶到市中心,洛惜抬头突然看见建筑上“余江医院”四个大字,立马清醒过来,“师傅!停车!”
下了车,洛惜提着行李箱,在市中心转了一圈。
眼看着天就要变黑了,她才下定决心租下一间不错的公寓,阳台上绕有她最喜欢的蔷薇花。
看好房子后,和房东谈好价钱签完合同,洛惜提着行李箱入住。
两室一厅,有独卫和厨房,三千一个月,这辈子都没这么奢侈过,签合同的时候,她的心简直是在滴血。
这一天实在太累,就是肚子饿了,她也不想再动。
关了门,洛惜就沿着门滑下睡着了。
她是个很随便的人,没什么生活要求,在哪儿都睡得着。
天彻底黑下来时,罗父打来电话。
“洛惜,你今晚住哪儿?”
扰人睡觉,罪大恶极,洛惜懒懒道:“哪里不能住?”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罗父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事儿,你养母跟你说过了吧,考虑得怎么样了?”
洛惜盯着黑漆漆的公寓,没说话。
洛惜不说话,罗父也不催,就静静等着她。
“考虑好了。”思衬一下,洛惜继续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两方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洛惜关了电话,打算继续睡,敲门声响起。
洛惜懒得起身,隔着门问:“谁啊?”
“我。”
听到声音,洛惜脊背一僵。
低沉稳重的嗓音,仅一个“我”字,洛惜就知道门外的人是谁。
洛惜盯着门把手,长呼一口气,打开门,他换了一身打扮,不是白天的西装,而是一身干净清爽的白色运动服。
一晃三年,楚邵,我们又见面了。
洛惜看着他,不说话,也不请他进来。
“不请我进去吗?”楚邵拎起手里的夜宵,在洛惜眼前晃了晃,“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烧烤。”
洛惜凝视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怨恨的痕迹,很遗憾,他笑得温和有礼,好似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故人,想叙叙旧一般。
“进来吧。”洛惜错开身,给楚邵让路。
“怎么不开灯?”楚邵手按上灯的开关,突然想起什么,放下了手,凭着外面的路灯找到桌子的位置,把夜宵放下,轻车熟路地给自己端了张凳子,又在对面摆了张凳子,把烧烤一一摆好,满意的坐下,转头微笑对还站在门口的洛惜说:“好了,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过来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洛惜关了门,坐到楚邵替她摆好的凳子上,看了眼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烧烤,都是她喜欢吃的。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高兴地干掉它们,然后美美的睡一觉,可现在,她没有胃口。
见她坐着不动,楚邵催促她,“累了一天,总该吃点东西下去。”
“你不用这样,你只需要在门口出现一下,明天就会有媒体报道,类似“楚氏集团总裁深夜幽会未婚妻,走廊深情相拥”的词条很快会上头条。”
开头一张照片,结尾全靠编,是媒体惯用手段,毕竟,她也是曾亲身经历过的人。
路灯透过窗户照进来,堪堪照在了桌子上,楚邵看不清洛惜的表情。
“进来待得久点,媒体才能更好发挥,于我也就更有利,于你,不也一样么。”
洛惜不知可否,静静看着黑暗中的他。
两人面对面坐着,公寓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外面偶尔响起的吵架声。
他们却是连架也吵不起来了。
相顾无言坐了一个小时,楚邵终于起身走了。
不过一个小时,于她而言漫长得可怕。
次日,有关楚氏集团和罗氏集团联姻的新闻冲上热搜第一,随后,楚氏集团总裁深夜幽会未婚妻的照片被传出,一系列相关词条出现,两集团联姻新闻热度不降,持续一个星期一,两家股价水涨船高。
“霸道总裁深夜幽会小娇妻,走廊深情相拥。”
“总裁和千金夜宵之吻,羡煞旁人。”
“霸总花式追妻之路漫漫。”
刷着手机上的这些词条,洛惜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可笑?妄想?
楚邵看着这些词条会是什么表情呢?大概也只是面无表情吧。
然,坐在办公室看这些词条的楚邵,久久不曾舒展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下来。

洛惜坐在桌前看了一夜的烧烤,洗漱完,起身换了身衣服下楼,准备去吃早餐,顺带买些厨房用具和日需用品。
一出公寓,楚邵恰好从车上下来,两人视线碰了个正着。
洛惜立在门口,没有动。
她下楼,男朋友来接她,这样的画面她曾幻想过无数次,现在终于实现了,可她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还没吃早饭吧。”
“嗯。”
“昨晚睡得好吗?”
“嗯。”
“新闻都看了吗?”
“嗯。”
楚邵问一句,她“嗯”一声,到最后,楚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拉开副驾驶车门示意洛惜上车。
洛惜还是没有动,向楚邵投去探寻的目光。
楚邵解释道:“三天后订婚宴,中午去和伯父伯母吃顿饭,商量一下宴会事宜。”
说着,楚邵上下扫了一遍洛惜,她穿着一贯不变,不是衬衫配牛仔就是T恤配牛仔,若不是有身高加持,把她扔进人堆里压根儿找不着。
洛惜略过楚邵,打开后座的车门,没有注意到楚邵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黯然,径直坐进去。
关了车门,楚邵把一个纸袋递给洛惜,“你最喜欢的早餐,甜粥配玉米。”
楚大总裁的时间宝贵得很,哪里舍得浪费给她坐在早餐店吃呢。
洛惜也不客气,接过来就直接开吃。
吃了两口,太甜,本也没什么胃口,洛惜索性就不吃了,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匆匆忙忙赶公交上班的人。
如果没有被退学的话,她现在大概已经大学毕业,然后和其他上班族一样每天赶着公交,成为社畜。
这个时代,没有学历,能找什么工作呢。
“精神萎靡,昨晚睡得不好吗?”楚邵从车内后视镜看着面无表情靠在车窗上的洛惜,眸色微深。
“没有,一觉到天亮,思绪放空罢了。”
洛惜一句话截断了楚邵的话头,楚邵不再打扰她思绪放空。
车向罗宅的方向驶去,洛惜靠在车窗上眯眼补觉。
“我们到了。”楚邵在车外敲了敲车窗,“昨晚没睡好?”
洛惜朦胧睁开眼睛,摇摇头,“闭目养神。”
她睡眼朦胧,一看就是睡着了,楚邵淡笑,也不拆穿她。
洛惜望着罗宅门前的蔷薇花,突然想起昨天她打罗琛的画面,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微微发痒。
见她不动,楚邵了然,“还在想?若是心里有气,回头找个由头教训他就是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洛惜眉眼带笑斜睨了楚邵一眼,她认识的楚邵可不是这么幼稚的人。
楚邵看着她微翘起的眼尾,不自觉也勾唇一笑,所有的温柔凝结在他眼底。
楚邵看她的眼神实在灼热,洛惜立马收敛了笑容,“进去吧。”
“楚少!”随着车熄火的声音响起,身后传来一声喜悦的娇俏女声。
听到这个让她永远也不敢忘的声音,洛惜脊背霎时僵硬。
如果不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她的人生不会是现在这样,她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罗钰?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楚邵不解地看了洛惜一眼,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盯着门不动,丝毫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前天刚回来,怎么?不希望我回来啊?”罗钰气鼓鼓地看着楚邵,一脸委屈。
“没有,两家联姻,你早晚也要回来。”楚邵语气淡淡,和罗钰的热情形成发差,罗钰也不在意。
注意到旁边一直没有转身的洛惜,罗钰立马明白过来。
“咦?旁边这位就是我爸妈最近找回来的女儿吗?我应该叫一声姐姐吧。”
洛惜低着头,楚邵看不清她表情,但也觉察到她情绪不对劲。
“洛惜?”楚邵出声叫她。
洛惜低着头,极力化解心底的郁气,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微笑道:“好久不见,罗钰。”
“洛惜?怎么你……”罗钰面色难看,整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是……真是你,我还……我还以为,只是同……同名呢。”
罗钰的结巴泄露了她的不安,洛惜反倒平静了心,错不在她,她为何要害怕?
是罗钰诬陷她,害得她被退学,该害怕的是罗钰才对。
“真巧,既是同名,又是同一个人呢。”洛惜虽然笑着,但黑眸却是层层冷意。
“都到了呀,快进来,都站在门口做什么?”
罗母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僵局,洛惜冷笑一声,径直进去。
午饭还要再等一会儿才好,罗母拉着洛惜坐到沙发上问东问西,无非就是现在住哪儿,喜欢吃什么。
这么一对比,楚邵既知道她住哪儿,也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倒让她心里得到一丝的安慰。
洛惜环顾客厅一圈,没有搜寻到他的身影。
“我有些累了。”洛惜打断罗母的絮叨。
罗母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笑道:“累了啊,那……那就去后院休息一下,听你养母说你喜欢蔷薇花,后院有花墙,你应该会喜欢。”
洛惜点点头,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罗钰,去了后院。
后院不仅有花墙,还有花架遮阳,底下设了一个可供两人坐的秋千,洛惜坐上去,轻轻摇动秋千。
“当初极力要求你退学的是我妈,我可不认为你真的能不计前嫌。”罗钰把进后院的门内锁,缓步靠近洛惜,拽住秋千,居高临下怒视她,“如果你回罗家是想报复我们,我告诉你,你休想!”
洛惜手揣在裤兜,看着罗钰气急败坏的样子,“噗嗤”笑出声,“你妈?她也是我妈呀,若是我没记错,你不是后来被收养的。”
“那又如何?就算我不是亲生的,妈也养了我十几二十年,在她心里,我的地位会比一个从未喂养过一天的亲生女儿低吗?”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是亲生的,因为没有亲手把你养大,妈就会心怀愧疚偏袒你?别天真了,且不说妈会不会愧疚。”罗钰弯腰,凑到洛惜耳边冷笑,“妈为了我,逼你退学,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最后却连毕业证都拿不到,你心里一定很怨恨她,怕是连一句“妈”都叫不出口吧。”
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她,对于罗家而言并不是很重要。
“罗钰,别高兴的太早,若是你的好妈妈知道当初是你害我,她会怎么想你?”
罗钰看傻子似地看着洛惜,抿唇憋笑,“说你傻还不承认。”
“你去说啊,我怕什么,该怕的是妈,你说呢?”罗钰坐到洛惜身边,抚上她的面庞,柔声道:“妈若是知道自己当初极力要求被做退学处理的人是她的亲生女儿,你说,她该有多自责?多难过?那是你亲生母亲,你舍得吗?”
洛惜蹙了蹙眉,眼中满是不解,“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都舍得让她伤心,你竟然指望我会心疼丢弃我的人,甚至不舍得让她难过?罗钰,你没事吧?”
以退为进失败,罗钰瞳孔猛地一沉,眼底燃起一层若有似无的火焰。
“这个秋千年份太久,该修一修了。”
语毕,罗钰眸色骤变,突然伸手拽洛惜后颈,把她推向秋千架。

早料到罗钰会丧心病狂,洛惜反手握住罗钰的手腕,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旋身,反制住罗钰。
单手锁住罗钰的手腕,洛惜把她的头摁在秋千座上,在她耳边低语:“手法娴熟,看来这种事儿你没少做啊,妈知道你是这么狠的人吗?”
“罗钰,我虽不是练家子,好歹还是做过三年的陪练,跟我玩这招,省省吧。我不屑得到妈的同情,也不会没事儿把你之前做的事情抖出去,但你若是惹我不快,我可不确定会不会把你当初在学校陷害我的龌龊事儿卖给媒体。”
说着,洛惜松开罗钰,掏出手机,划了一下。
“你去说啊,我怕什么,该怕的是妈,你说呢?妈若是知道自己当初极力要求被做退学处理的人是她的亲生女儿……”
手机里播放着她们方才的对话,罗钰一惊,扑过来要夺洛惜的手机。
洛惜一个侧身,反制住罗钰双手,“只要你老实本分做人,这段录音就不会流出去。”
“你敢威胁我?”罗钰冷笑,“就不怕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找人把你给做了?”
“我又不傻,把录音亮出来,不过是让你不得不收敛。”洛惜莞尔,用力拽了一下罗钰,笑盈盈道:“咱都是会上网的人,你觉得我会只存在手机里吗?自然是要备份,然后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这段录音就会流出来。”
这种老俗套的法子,没看过十遍也看过九遍了,关键时刻还是能保一保命的。
洛惜松开罗钰双手,径直回了客厅,徒留气急败坏的罗钰在后院,殊不知,方才后院所发生的一切早已被二楼的人看了个完全。
洛惜回到客厅时,恰好准备开桌。
“妈,我回来了!”
罗琛吼着大嗓门,看到一桌子的好菜,洗了手立马坐下吃,被罗母厉声呵斥了一顿。
“小琛,去二楼叫客人下来吃饭。”罗母摆好菜式说道。
罗琛无奈瘫坐着,“客人?不会又是那位吧?”
罗母点了点头,“让你去就去,顺带喊一下你爸和你姐夫。”
“啊?姐夫?”罗琛这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跟个隐形人似的洛惜,“他们在三楼,这么高,叫她去喊不就行了么。”
洛惜抬眸幽幽看了罗琛一眼,没有说话。
自洛惜进门,罗母就察觉到了她对这里的抵触,自是不好再叫她喊人吃饭。
“哪儿那么多废话?”罗母睨了自己不懂事的儿子一眼,推他上楼。
洛惜跟着罗琛上楼,罗琛转身要去客人住的房间时,洛惜冷声道:“三楼我去。”
“啊?哦。”罗琛求之不得,健步如飞跑去喊客人。
上了三楼,洛惜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罗父和楚邵在哪个房间,只得一个一个房间听声音过去。
“洛惜这孩子……脾气怪是怪了点,但未尝不是好事。”
“不会,她脾气挺好的。”
罗父被楚邵堵住话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邵反应过来自己反驳太快,拂了罗父面子,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下个月楚氏集团将公开招标,之后大概率还会开展战略招标。”
“楚氏集团现下手上的项目招标成本可有确定?”罗父掐灭烟头,靠在椅子上,“若是可以,我们罗氏集团或许可以帮你。”
项目的成本如果超过一百万以上,集团就必须以招标的方式确定施工单位,罗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想拿下这个施工单位名额。
“这次的项目有所不同,关系到公众安全,必须按照招标的方式确定施工单位,我们集团也不敢顶风作案。”
楚邵既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说给,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招标,罗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两日,你我两家股票最是火热,尽快完婚,对集团才是最有利的,不然,就定在这个月月末吧。”
楚邵眸光意味不明,盯着面前的红木桌没有说话。
见他不说话,罗父面上不满,“怎么?不愿意?是觉得我罗氏集团配不上你楚氏集团?”
“不是。”楚邵犹豫一下,解释道:“时间太匆忙,洛惜她可能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需要什么准备?和以前的日子相比,她该高兴才是。”
听到这里,洛惜敲门的手一僵。
罗钰说得不错,就算她是亲生的,就算他们没有亲手把她养大,也不会对她心怀愧疚。
压下心底翻滚的苦涩,洛惜敲响了门,“饭已经摆好,吃完再谈事吧。”
说完,洛惜快步下楼。
楚邵开门,恰好看到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客人没有下来吃饭,罗钰也说没胃口,坐在桌上吃饭的五人各怀心思,订婚宴的一系列事宜就这么草草定下了。
好不容易等大家把饭吃完,洛惜声称刚入住公寓,还有很多东西要添置,急于回去,楚邵在旁帮衬,罗父罗母才放他们俩走。
出了罗宅,洛惜没有上楚邵的车,疾步狂奔,楚邵在后面喊她她也当作听不见。
到了路口,洛惜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公寓。
她知道楚邵在后面跟着她,她也知道自己不该把气撒在楚邵身上,可她就是觉得憋屈,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伪装自己没事的样子,更不想楚邵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心情不好的时候洛惜就喜欢折腾自己,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离公寓最近的一个大商场。
看到洛惜进了商场,楚邵下车追上她。
楚邵一直跟在身后,洛惜也没有拒绝,她要买的东西很多,有个免费帮她提东西的人,不要白不要。
养母现下手上有足够的钱,近日大概就会带着洛恒转到余江医院,她就住在附近,方便去看他们。
“微波炉,烘焙箱,空气炸锅……”洛惜嘴上碎碎念念,一直念着自己要买的东西,生怕会忘记,到时候又得自己一个人出来买,还没有人帮忙提。
逛了一小会儿,楚邵手上已经搬了好几个箱子,显然不能再拿了。
洛惜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两大包零食,心安理得领着楚邵去结账。
“洛惜,零食……不宜吃多。”
洛惜让楚邵帮她把零食分好类,放进柜子,自己则忙里忙外地拆箱子,把东西放进厨房,忙得正起劲,随口回道:“是我吃,又不是你吃,伤身伤的也是我,你怕什么?”
楚邵立在原地,没有说话。
三年不见,洛惜变了很多。
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她总是笑得没心没肺,嚷嚷着自己是幸运之子,任何事情都打不倒她,昨天的事今天就忘,不好的事从来不留着过夜。可现在,她虽还是像以前一样随着他搭手帮忙,可眼底的疏远毫不掩饰,即使微笑,也盖不住眼底的忧郁。
“洛惜,三日后的订婚宴,我没时间来接你,别忘了。”
洛惜头也不回答应他。
“一定要来。”楚邵还是不放心,强调了一遍。
“我保证,一定来。”洛惜信誓旦旦道。
订婚宴当天,余江财经新闻炸开了锅,楚罗集团联姻的讨论度持续第一。
原因是,商界翘楚云集的订婚宴上,主人公洛惜从头至尾不曾露面,好似人间蒸发一般,一直到订婚宴结束后的第三天才出现。

“洛惜,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给楚家一个交代。”罗父语气愠怒,极力压住心底的怒火。
订婚宴开始后,洛惜一直没有出现,电话也打不通,罗父派人去洛惜的公寓,不料公寓上锁。
问房东和邻居,他们都不知道洛惜是什么时候出的房门。
一直到第二天也没有洛惜的消息,他们担心她是遇到了什么事,甚至报了警。
谁能想到,消失后的第三天,洛惜跟没事儿人一样,突然出现在罗宅门口。
“我……忘了。”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气氛凝重的客厅响起。
罗父一耳光打在洛惜脸上,在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留下清晰的五指红印。
“罗奕!”罗父抬手还要打洛惜,罗母立马起身拦住他,“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打孩子?”
说着,罗母挡在洛惜面前,防止罗奕再动手。
洛惜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擦去嘴角溢出来的血。
“好好说?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外头都说我们教女无方!”罗父气得心口汹涌起伏,指着洛惜呵斥:“一句忘了就完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罗家和楚家股市受到了多大的打击!你扔楚邵一人在订婚宴上面对商界一众敌友,让他情何以堪?!让他怎么在别人面前抬起头来?”
洛惜看过新闻,多是骂她不识好歹,没教养,放着楚邵这种万千少女心中的梦中情郎不要,为了让他在大众面前丢脸,不惜玩失踪。
不过,因为她突然消失,两家的股市确实受到了巨大冲击,现在急需要有好消息盖过她突然在订婚宴前夕消失的新闻。
“我会给楚邵和罗家一个交代。”洛惜起身,眼中只有淡漠和疏离,“我会和楚邵尽快完婚,就定在下周六吧。”
目送洛惜离开,罗氏夫妻才恍然反应过来洛惜说了什么,立马拿起手机联系媒体。
出租车快到公寓时,洛惜远远就看见了楚邵的车,楚邵一如既往地靠在车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不用想也猜得到,她让他丢了这么大脸面,楚邵自是要来质问她一番。
楚邵站在原地目视洛惜下车,走近他,静静地站在他面前。
洛惜不说话,楚邵先开口问道:“洛惜,是不是……这三天,过得还好吗?”
洛惜一愣,原以为他会质问自己,没想到第一句却是关心她。
“挺好的。”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楚邵紧锁深眉,眼底淡淡忧伤流动。
洛惜抬头仰望他,眼眶微红,半晌,她平静道:“没有,我愿意,只是,最初的我们早已在三年前就错过了。”
三年前,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就走了,只言片语也不曾给她留下,后来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他出国留学了。她猛然明白过来,他早在几月前就准备好了要出国,他的计划里从来没有她。
在没有楚邵的十几年里,她能活得好好的,以后也可以。洛惜一直告诉自己,只要当他死了就好,可当在新闻中知道他回国接手楚氏集团时,她还是忍不住去关注他,不放过一丝一毫和他有关的新闻。
当真正再次面对楚邵时,她发现,自己可以波澜不惊,原来,三年的时间,她已经被打磨得没有任何棱角了。
“错过了么。”心底浮现的一层层失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为什么?明明是她先背叛,可为什么她却能理直气壮地说他们早在三年前就错过了?“洛惜,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吗?”
该问是否后悔的不应该是她吗?他是否后悔三年前一声不响就离开呢?
“大概,是有的吧。”那些都是过去式,她已经不想再去计较了,“两家股市波动不小,下周六,我们举办婚礼吧。”
“现在的你,是不是不管做了什么都能平静得好似一个没事儿人一样?”楚邵极力化解自己心底的怒气,“你说结就结?我偏不!”
撂下话,楚邵怒气冲冲开关车门,驱车离去。
洛惜自嘲笑笑,以她看了这么多和楚邵和楚氏集团相关的新闻,不管楚邵现在多厌恶她,她和楚邵的婚约一定会如期举行。
呵,她终究是把楚邵逼入了困境。
一切如洛惜所料,她和楚邵的婚约如期举行。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一众宾客和记者欢坐满堂,迟迟没有等来新郎和新娘。
这一次,新郎和新娘都没有露面,媒体顿时又炸开了锅。
“婚宴上,新人双双失踪,是不是被逼结婚的呀?”
“有可能,之前订婚宴上,女方从头至尾就没出现过,肯定是故意的。”
“其心可诛,竟然为了利益把我们拿傻子耍,罗氏集团和楚氏集团太不是东西了。”
“也有可能是女方态度问题,之前订婚宴玩失踪,这不是诚心戏弄男方吗?那可是楚少啊!她怎么可以?!”
……
医院里,洛惜坐在长凳上刷手机打发时间,让自己尽力不去想现在所要面临的事情。
手术室门上的灯牌突然暗了,洛惜犹如弹簧一般迅速站了起来。
医生朝她摇了摇头,洛惜明了,无力地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竭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向医生鞠了个躬,转身去了厕所。
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背影,医生长叹了口气,跟身后的实习医生说:“先把洛成的尸体停放到太平间。”
“诶,真是可怜,父亲瘫痪三年,弟弟有心脏病,妈妈现在又因为意外害了自己丈夫而神志不清,就靠她一个了,这可怎么坚持得下去啊?”实习医生撇嘴叹息,在她实习这段时间,洛惜绝对是她遇到的最惨患者家属。
洛惜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该哭的是,只差一点,她就要和楚邵在婚礼上牵手,却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她养父输液管被她养母误拔,心脏病突发。
该笑的是,她在婚礼前跑了,这次是楚邵从头到尾没有在婚礼上出现,若是她没跑,这场婚礼她就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哈哈哈……”洛惜把自己关在厕所,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心酸和无助。
实习医生本来想进去安慰洛惜,听到她凄厉的笑声转而痛哭,僵在厕所门外不敢动。
“那个……洛惜,你……带纸巾了吗?若是没有的话,我……”
门突然打开,实习医生吓了一跳,僵硬地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纸巾。
洛惜红着眼,勉力扯出一个微笑,“谢谢。”
实习医生莞尔,“不客气。”
距闹剧婚礼一月后,楚邵才在公寓遇到回来的洛惜,她犹如行尸走肉般,双目空洞准备要上楼,楚邵拦住她去路,“婚礼前突然离开,手机关机,这次是消失一个月,我需要一个解释。”
洛惜一身沉重的黑色长裙,长发披散,面无表情抬头,冷冷道:“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吵。”

“我需要一个解释!”楚邵彻底怒了,抓着洛惜肩膀,双目猩红,似是很久没有休息好。
“你不也没在婚礼现场出现么,你我又有什么区别?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洛惜红着眼怒视楚邵,将他视如寇仇。
楚邵方寸已乱,认真凝视着洛惜的脸,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愧疚,很遗憾,并没有。
他在婚礼现场,只是避开了人,他只是想看看洛惜在知道他没在婚礼现场会怎么做,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跑了,她再一次丢下了他。
楚邵无力地放开洛惜,垂下双臂,“不管怎样,我们都结婚了。”
洛惜冷笑,错开楚邵快步上楼。
上了楼,洛惜缓缓合上门,还没内锁,门猛地被从外面大力推开,洛惜被撞得连连后退,一个高大的白色身影突然覆上来,抓住她的双手,把她压倒在桌子上,洛惜只觉天旋地转。
男人卸下皮带绑住洛惜双手,利索脱下衬衣,欺身压住洛惜,洛惜这才看清人。
“楚邵!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洛惜拼命挣扎,试图用脚踹,奈何身体重量都压在了桌子上,腿使不上力气。
楚邵恍若未闻,压住洛惜双手,几近疯狂道:“订婚宴你消失,我相信你是因为有事来不了,婚礼你消失,我为你想了很多理由,可你一消失就是一个月,回来一个解释也没有,你把我当什么?当傻子吗?!”
楚邵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洛惜心底开始害怕,三年了,他已经不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温柔亲和,说情话会害羞的楚邵了。
“楚邵!你若是再不放开我,我恨你一辈子!”洛惜使出浑身的力气,在失去理智的楚邵面前犹如做困兽之斗,没有任何威胁。
楚邵微凉的薄唇覆在洛惜白皙的脖颈,牙齿用力地吸着,留下他的记号,抬头冷笑道:“好啊!那你就恨我吧!”
楚邵的大掌在洛惜腰际肆意游走,微微冰凉沿着她的脖颈自领口缓缓向下,留下深红齿印。
“小惜……小惜……”楚邵呼吸越发粗重,含糊呢喃着。
“楚邵,我恨你。”痛感抽走她所有的力气,洛惜绝望地盯着天花板不再挣扎,任由楚邵粗暴地发泄,可眼角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一幕,洛惜突然觉得似曾相识。
大概……好像是三年前吧。
“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刘迁带着几个小弟将洛惜团团围在中间,扛着腕粗的木棍抖着腿,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洛惜心里虽早已抖成筛,可面上还是保持着冷静。刘迁是镇上出了名的地痞流氓,之前也没少打她主意,但因为害怕她爸会找他们麻烦,一直没敢近身。
听说她爸因工瘫痪,刘迁胆儿也肥了,打听到她在打零工,直接带了小弟就来堵她。
此时已几近凌晨,镇上人睡得一般都很早,她就是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
扫了一圈几个地痞无赖,洛惜寻了最瘦小的,使劲儿撞他,钻着空子拔腿就跑。
“想跑?给我追!”
前方漆黑一片,洛惜拼命地跑,只想尽快跑到有光的地方,看到光,她就安全了。
眼见着洛惜要跑远了,刘迁用力甩出手上的木棍,恰好打在了洛惜的膝盖窝,洛惜栽倒在地。
不管膝盖骨疼得发麻,洛惜迅速起身。
“给我摁住她。”几个地痞追上要再跑的洛惜,把她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跑啊!你倒是再跑个试试!”刘迁得意地拿起木棍,为了防止洛惜再跑,一棍子打在洛惜另一膝盖骨上。
“啊……”洛惜痛呼,便是想揉一揉也做不到,只能任由地痞们把她拖向更黑暗处去。
不管她怎么挣扎,她的身影只能渐渐沉入黑暗,寻不到一丝光,最后陷入永恒的黑夜中。
身下的人突然不动了,楚邵停下动作,捧着洛惜的脸唤她,“洛惜?洛惜?”
洛惜紧闭着眼睛,犹如一个木偶,任由楚邵搓扁捏圆。
“醒醒,别吓我,洛惜。”不管他怎么喊,身下的人依旧毫无反应。
觉察不对,楚邵理好衣裳,将洛惜打横抱起,送去医院。
洛惜被推进急诊室后,楚邵懊恼地在门外来回踱步,自责不已。
“我怎么可以,洛惜,对不起,对不起……”楚邵蹲在地上抱着头,越想自己做的事越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在洛惜被推进急诊室后,楚邵不敢想象自己在外面等待的时间是怎么度过的。
“你是患者的什么人?”医生询问道。
犹豫一下,楚邵答道:“她是我妻子。”
医生迟疑一下,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营养不良,心情郁结,忧思太重,加之太过劳累,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突然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这才晕过去。”
听医生说完一连串的问题,楚邵只觉自己脚步虚浮,有些站不稳。
他都做了些什么?!
“不能再受到刺激了。”医生再次强调,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楚邵。
楚邵了然点点头。
从急诊室出来后,洛惜被送到了住院部。
看着病床上面无血色的洛惜,楚邵只觉心底的愧意越发难以抑制,把洛惜的手当作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放在自己脸上。
温热的水滴在手背上,洛惜睫羽轻轻颤动。床前坐着个男人,抓着她的手,肩膀不停颤动,洛惜反应过来滴在手背的不是水,而是楚邵的眼泪,原来,他也会为她流泪吗?
洛惜浑身无力,也就懒得抽回手,任由楚邵抓着,虚弱道:“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楚邵猛地抬头,“洛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洛惜摇摇头,“没事,挺好的。”
他幻想过洛惜醒来可能出现的任何反应,独独没有想过她会这般平静,洛惜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因为是陌生人,所以不在乎吗?
“想吃什么?”
“不要甜粥,不要玉米,其他都好。”
楚邵一愣,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我去买。”
楚邵一路火急火燎,半刻不敢耽误,可他回来时,却看到洛惜对着另一个男人自在笑着,毫无防备。
这样美好,不含一丝杂质的笑,自他们再见,他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

她的笑容十分灿烂,就连眼里也不似原有那般平静,多了几分温柔。
重哲坐在一旁,双手合十的放在膝盖上,笑得温柔。
“那就这么说定了,还是按照老规矩,以书面的形式,不会给你的生活带来困扰,行吗?”
洛惜点头,没有拒绝。
对于他,她是选择无条件相信的,如果当初没有他,或许就不会再有现在的洛惜。
重哲对于洛惜而言说是再生父母也不足为过。
家里突遭的变故,生活的重担,养父出事后,他们家被处处打压,任由别人欺负,至今洛惜都还记得。
如果那时不是他的出现赶走那群地痞流氓,将她签约为他网站的作者,如今也小有名气。
若不是他,洛惜或许就不会再存于世上。
洛惜笑着点头,“好,你安排就是。”
门外站在的楚邵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气愤得手中握成拳,他阴沉着脸走了进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这才开口。
“洛惜,这位是谁?难道不应该介绍一下吗?”
洛惜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平静,她点了点头介绍道:“我朋友,重哲。”
所以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是跟他在一起是吗?
楚邵停下手,朝着重哲伸出手,“重先生,你好,我是洛惜的丈夫,楚邵。”
重哲倒也干净利落的伸手,笑道:“我知道你。”
最近这段时间的闹剧,在整个余江市闹得是沸沸扬扬,他要是不知道,那可就真是白做了余江人。
楚邵脸色一暗,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怒意。
“是洛惜告诉你的?”
重哲摇摇头,“不是,说来也是巧合,我刚回来就听说了这些,自然不需要洛惜开口。”
倏地。
一听见他们并没有在一起,楚邵这才惊愕的回头,脸上也没了刚才那般怒意,反而不知有多开心。
洛惜看着他面容平静,并未说一句话。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解释,对他,说话都觉得费劲儿。
“这是鱼粥,医生说要吃清淡一点,所以我还给你买了份鱼汤和你最爱的云吞,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楚邵一听见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接触后,不知有多开心,可他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也绝不会掉以轻心。
凭着他刚才看见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终究是不一般。
洛惜微微蹙眉,拿着勺子搅拌了几下放下。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最讨厌的就是鱼。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楚邵见她连动了动却毫无食欲的样子,担心起来。
洛惜抬头看着他,“没有,我想等会儿吃。”
她不爱吃鱼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也不想再去麻烦他,她自己倒是可以勉强吃下去。
重哲在一旁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说,但看得明白。
她是在赌气。
而遇见她之后,她心里一直住着的那个人想来也就是他了。
他的确是不知遇见她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在之后知道她一直过得很辛苦,虽不知为何现在身份突然发生变化。
但好在他回来了,以后自然是能够慢慢的从她嘴里听说过去。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准备好之后,我会联系你。”
“好。”
洛惜看着他离开,这才回过头勉强的吃了几口鱼粥,喝了汤。
楚邵见她吃了东西,可心中的愧意还未消散,顿时也局促不安,病房内的气氛也降至冰点。
“洛惜,我……”
“你很愧疚?”洛惜侧头看向他,面容冷淡的又道:“还是觉得不该?”
“我当然是……”楚邵抬头,对上她的视线片刻,“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对不起。
洛惜轻笑,她没有心思也不想和他争吵,她不是三年前的洛惜,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是停留在三年前而已。
“那就,记住我说的那句话,楚邵,我恨你。”
“洛惜,我……”
楚邵急忙解释,可洛惜却躺下来背对着她,根本就不想听他的解释。
她要的就是他的愧疚,愧疚越深,他所做的一切才不会有负罪感。
楚邵见状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将被子盖好之后,沉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她没有回应,他也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

楚家。
入眼便是高耸着的欧式院门,再往里整个花园也是充满欧式的风格,一栋偌大的别墅耸立在院子的中间,说它是一座城堡也不足为过。
这是整个余江市最富饶的地段,也是余江市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地方,而楚邵如今却唾手可得。
他的父亲作为房地产其中之一的巨头,除了打理公司,最喜欢的就是研究房屋的设计。
这栋别墅也是他一手设计出来,从制作到材料,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最好,光是起拍的价格都已达上亿。
但这一切在楚邵心里却十分清楚,他不喜欢他,也从未打算将这一切交给他。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被扫地出门的就是他。
而这么多年过去,即便是已经没有那个可能,楚父还是想着其他的办法,为了公司的董事会不对他进行施压,这才勉强的将一部分公司的业务交给楚邵。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楚氏集团最简单的一部分,真正的核心依旧在他手中,这也是为什么楚邵对他言听计从。
他想到得到这一切,就必须得他的。
“爸。”
楚邵刚一进门,楚父“啪”的一声将板子扣在桌上,怒道:“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你知不知道楚氏现在被人架在火上烤?”
楚邵拧眉,并未解释。
楚父原本是想看着两家人的联姻稳住楚氏集团地位,对罗家也有巨大的帮助,没想到,这两人一个不让一个省心。
订婚不出现就算了,就连结婚这么大的是两个人都玩消失,留着他们这群长辈在那儿被人指指点点。
两家的股市也是大起大落,让别人对他们都已经是开始产生了怀疑,再这样下去,楚氏迟早要被他们两人害死。

“这件事是有其他原因的,她……”
楚邵欲解释,楚父根本就不听,大手一挥打断他。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楚氏要是有任何损失你来赔,明天有个宴席,到时候带着她务必出席,要是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你就别回来了!”
楚父转身上楼,根本就不给他任何可以解释的机会,看见他想到他死去的另外一个儿子,对他的厌烦是已经到了心里。
楚邵紧握着双手,阴沉着脸。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不管是以什么样的理由,在他的眼里都是在找借口。
对他更是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一眼,楚邵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够优秀,努力。
直到那天,遇见那个人之后,他才知道所有的厌恶不是没有理由的。
也从那天开始,他在心底就已经是暗暗的下定决心,楚氏他一定要牢牢的握在手中。
让他后悔。
“少爷,你也不要生先生的气,是因为最近互动那边的压力太大,所以才会让他如此大发脾气。”
楚邵看向他,自嘲一笑,“王叔,从小是个什么样子,你会不知道吗?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你自己相信吗?”
王叔瞬间脸色难看,而他也径直离开,微微叹气,对于这个家,他是没有任何的留恋。
若不是,他强硬的态度,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自取其辱。
在这个家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王叔也是最清楚不过的。
楚邵这边在挨骂,洛惜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离开之后,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上面都是罗奕的未接来电,一个接着一个,光是看着她都觉得烦躁。
不用接他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原本对于他们就没有任何的期待,可在答应养母之后,洛惜心里多少觉得他们这些人会心中有愧。
相信不会有人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现在这么一看,怎么可能不会呢?
他们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她下定决心让这群人后悔,后悔当初他们的所作所为。
罗家,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罗奕的号码再度闪烁在手机屏幕上,洛惜看了一眼后直接放在一旁,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还别说,专属病房看到的风景真是特别,处处都与钱有关。
“怎么不接?”
楚邵一进门就见手机在桌上不停的震动,把晚餐放在桌上后,见上面的名字眉头一拧,直接挂断。
他不愿洛惜受委屈,而回到罗家就是对她最大的委屈。
洛惜听见他的声音随口就道:“没什么可说的,他要说的,和你父亲说的有什么两样?”
楚邵微微一怔,手中的动作停顿片刻后才勉强的笑着,将晚餐摆在她面前。
这一次他学乖了,色香味俱全,可谓是应有尽有。
洛惜坐起来看着不是上午的单一,看着确实心情好了些,可她眼里还是一汪死水。
“不吃的就放着不吃,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
“你父亲说了什么。”
洛惜直言不讳的开口,没有任何遮掩。
她深知楚邵在楚家不易,突然出去的原因大概也是为了回楚家复命。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两家人股市持续下滑,他又怎么会不为了这件事而去收拾烂摊子。
表面看,两家一体,实则联姻不过是罗奕的一块敲门砖,可惜这块砖他没用好,偏偏选了她。
楚邵惊愕,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
洛惜轻蔑一笑,吃着手中的饭菜,“你以为,我还是三年前那个只知道害怕或者说不谙世事的洛惜?如果我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嫁给你,我或许是满心欢喜的。”
再次遇见,不可否认,她的波澜不惊的心底是泛起了一丝涟漪的。
放在三年前,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即便这是一场利益,骗局,只要那个人是她,她也是满心欢喜的。
心甘情愿的去被骗,当炮灰,这一切都无所谓。
哪怕是,他不辞而别,再见也不会恨。
可惜,这些只是他们自己彼此的想象而已。
楚邵看着她的神情不知该如何表达,甚至不敢开口去问,那天的话,她到底是听见了。
“所以你是不愿意嫁给我……那为什么……”
“我愿意啊,我没说不愿意。”
她转头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不夹带任何一丝私人情感。
不嫁给他,又怎么能够找到内幕呢,所以嫁给他,当然是愿意的。
“那……”
“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在这里陪我,陪我一会儿,楚氏就岌岌可危,我可不想最后罪名都让我一个人背。”
洛惜低头专心的吃着饭,下了逐客令。
明明是两个人都没有去,但到最后所有的错都会聚集在她的身上,外面自然是铺天盖地的谩骂声。
“那我……明天过来接你。”楚邵犹豫着,为了不让她心烦,还是选择在外面。
“咚。”
听见关门声,洛惜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朝着窗外望去。
夜已经深了。

罗家。
而此刻的罗家四处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一屋子的人坐在客厅只是为了接通某人的电话,若是不通还要承受着罗奕的怒火。
罗琛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苹果,一手端着咖啡,看了一眼焦急万分的罗奕,开口就吐槽。
“我早就说过,像她这样的女人,不过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没准就是来骗钱的,兴许是死哪儿了呢?我倒希望她不接,最好是死了好,反正我们罗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死了都是便宜她。”
洛母见他这么嫉恶如仇的嘴脸,上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身上,有些恼怒。
“你怎么能这么想说你姐姐,再怎么样,她也是你姐姐,你什么时候这么目中无人了,看来平时都怪我把你宠坏了。”
罗琛是在洛惜被他们丢弃后不久就生下的孩子,就这么一个儿子。
夫妻俩对他是极度宠爱,但洛母却没有想到,竟然从他的嘴里听见这么恶毒的话。

“妈,你打我干什么。”罗琛说着就往旁边躲,“我本来就没有说错,我们罗家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根本就不配做我姐姐,再说,你和爸,真的喜欢她吗?”
他一句话让罗母停下了举动,眼里变得有些犹豫不决。
说喜欢,那肯定是谈不上的,只有血缘关系,却毫无亲情,从哪儿谈得上喜欢。
可洛惜毕竟也是她的亲生女儿,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只是想履行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事实改变不了。
“就算是这些,她也是你姐姐。”
“妈……”
“够了!”罗奕一声怒吼,“吵什么吵,是嫌这个家里还不够乱吗?你明天就去给我找,就算是翻炒整个余江市,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罗奕指着罗琛就发号施令,纵使他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可是对于他的命令,这个家里的任何人从来都是不敢反抗。
即便是罗母,也只能是听他的话,何况是他。
“知道了。”
罗琛撇着嘴,咬着苹果就上楼,他倒是真的巴不得明天就收到她的死讯,那他真的是开心死。

医院。
洛惜躺在病床上看着手机的里的信息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虽然后面说了已经稳定住了,可她还是担心。
于是就萌生了想要去看看的想法,反正现在也没人,她去楼道里转转也不会被人发现。
刚想着,洛惜就起身摘掉自己手上的输液管,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一转身便见到躺在长椅上已经睡着的楚邵。
洛惜微微蹙眉。
明明已经让他回去,为什么他还在这里……
她来不及管,也不想知道,径直下了楼梯,出去之前她还刻意的换了一身衣服,就只是为了不让他发现。
他们之间仅仅只是上下楼的关系,下面是普通病房,楼上就是vip专属病房,她还真的好好谢谢楚邵这么疼她,才没有被他们发现。
洛惜轻车熟路的来到病房前,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睡过去的男人,她嘴角这才扬起一丝笑容。
“你怎么来了?”
重哲站在她身后,远远的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人是她。
明明他已经发信息说了没事,结果她还是来了。
洛惜回头一笑,“我不放心来看看,麻烦你了。”
重哲放下手中的水壶扶着她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下,“你和我之间说不上麻烦,倒是你身体不好,就该歇着,他的事,我会处理,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告诉你,你用不着担心。”
洛惜知道,他不会瞒着,是为了他自己好,也是为了她。
可是真的多年的感情了,不管如何,她还是放心不下,只想过来亲眼看看。
她有些犹豫的开口,“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重哲想了想,摇头道:“倒是没说什么,就是问,你和阿姨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去看他。”
洛惜脸色瞬间变得僵硬。
看他,怎么看?为了不让他担心,所以那些事她没有说,可每次一看见他,洛惜就会忍不住哭。
索性就选择这样的方式,远远的看着就好,互不打扰,可没想到还是让他担心。
重哲看得出来她心里的难过,也知道这么多年来发生的变故,自然没有如实相告,可这样瞒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
“我没有告诉他阿姨生病了,我只说你们两个人很忙,他大概也知道什么,
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我觉得,如果你愿意,最好是让他知道,瞒着这未必是件好事。”
他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也请教过一些专业的朋友,说出来的,和他想的是一样的,只是看她愿不愿。
洛惜听后只觉得烦闷,当初他生病的时候想死,她好不容易让他有了活下去的意志,现在告诉他这些,是要重新摧毁他吗。
“再等等吧,只要他没事,其实说不说都一样,我先回去了。”
洛惜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只是一夜之间而已,说来长也不长,可怎么就让她觉得像度日如年一样。
原本就已经支离破碎的家,现在连破碎的渣子都看不见了。
楚邵醒来后,看着门是半开着的,一个翻滚起身就进去,看着摆放好的病服,他急了。
转身焦急的就朝着门外跑去,刚走了没几步,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抬头愣住将她一把抱在怀里。
“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
洛惜被他紧紧的抱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感觉他身上所传来的的温度和心跳声,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什么是好。
她只是轻轻的推开他,“喘不过气了。”
楚邵这才松开手道歉,“是我不好,你出门为什么不叫上我,万一遇见危险了怎么办?”
洛惜一笑,走在前面,“在医院能有什么危险?”
楚邵愣住。
刚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就立刻改口,“只是看着天快亮了,我想去下面逛逛,怕护士不允许,所以才换了身衣服,下去觉得冷,又上来了。”
楚邵跟在她身后,一句话不说的听她说,就算这些话在他眼里是漏洞百出,他也相信了。
至少她能够说谎骗他,那也好。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洛惜一怔便听见他说,“的确是有些凉,捂捂就不冷了。”
一时间,她竟然忘了反抗,熟悉的语气,让她忽然想起来三年前,他也是像现在这样,握住他的手哈气,给她温暖。
可谁想到现在是三伏天,这么做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护士重新将点滴打上之后,刻意的看了看她的手背,有些发肿后带着微微的严肃。
“以后别自己拔针了,肿起来不说,对你自己的健康也不好,你要是有什么见我就好。”
“嗯,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抱歉。”
洛惜低着头认错。
楚邵在一旁看着将护士送走之后,给她盖上被子,轻声道:“睡吧,天亮还有一会儿,等你醒了,我带你下去转转,免得你在这儿无聊。”
“你……不是应该回去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一直在门口?”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她看得出来,他在外守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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