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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下堂妻

叶凝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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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文   主角: 叶凝雪萧北堂   更新: 2022-04-01 14: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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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叶凝雪萧北堂《蚀骨下堂妻》讲的是十年倾慕,一朝成婚,她被他打入地狱,爱恨蚀骨 他恨她! 她也恨他! 为了能有足够的力量和他对抗,她纤手抡起大刀,入军营成主帅,威慑敌军,封将成凰,让他跪下唱征服 从前,她爱他,她想成为他的女人! 后来,他爱她,他想成为她的男人!

精彩节选


"叶凝雪,你那么想要成为我的女人,我现在就让你如愿!"

大婚之夜,新郎萧北堂带着酒意踢门而进,粗暴地扯开端坐在新床上叶凝雪的红头盖,喷着酒气冷冷的说。

叶凝雪一惊,抬头撞上萧北堂那双因为酒意而布满血丝的狭长凤眸,冰冷得骇人,没有一丝温度。

她做错了什么吗?

叶凝雪有点害怕地把身子往后缩,那双原本清澈透亮又妩媚动人的狐狸眼,惊恐地看着萧北堂那张俊帅冷冽的脸,以一种磨人的速度,缓慢地逼近她的脸……

萧北堂也紧紧地盯着叶凝雪,眸底似乎有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萧……郎……"

她小心翼翼的启声叫唤。

"你也配叫我萧郎?"

萧北堂薄唇鄙夷的轻启,声音冷冽如冰,那只骨节分明,却又带着一点粗茧的手摸上她的那光滑白嫩,泛着惊恐红晕的脸颊。

叶凝雪呼吸一滞,心脏像小鹿一样,又羞又怕的乱撞。

萧北堂摸着她脸的手往下一滑,有力冰凉的大拇指和食指,突然毫不怜惜地钳住了她的喉咙。

透不过气来的叶凝雪惊恐地看着他……

他想做什么?

掐死她吗?

"哼!"

萧北堂冷哼一声,松开那捏住她喉咙的手,大手按上她的双肩……

叶凝雪痛得直抽搐……

萧北堂毫不理会她的痛苦,健壮又肌理分明的身躯带着恨意动着,神情冷漠像来自炼狱的魔鬼……

"来人,本侯要写休书!"

萧北堂把喜服扔一边,穿上黑绒长袍,厉声的朝外面大叫。

叶凝雪搂着被子,缩在床角,震惊又愤怒地看着萧北堂。

"侯爷,这是怎么了?才新婚之夜,怎么就要休妻?"

在外面的陪嫁婆子应声进来,疑惑的问。

"这女人以不贞不洁之身嫁我,有辱我们萧家家门,我还休不得?"

萧北堂凤眸微眯,薄冷的唇边勾起一抹厌恶说。

"怎么可能?"

婆子急忙查看铺在床上的白布,果然不染血迹……

*

翌日。

一个大猪笼被人从萧府里抬出,里面装着一个依然穿着大红嫁衣,披头散发,面容清丽,眼神绝望,手脚被捆住的女子。

"那不是叶家大小姐吗?昨天刚成婚,现在怎么被装猪笼抬出来了?"

"听说昨晚萧侯爷和她洞房的时候,发现她不贞不洁,立马写了休书,把她装猪笼了!"

"天啊,不会吧,叶家大小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伤风败德的丑事?"

"谁知道呢,平时看她一副冰清玉洁,端庄得体的样子,没想到都是装的。"

"萧侯爷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倒霉倒霉,我以前挺妒忌萧侯爷的,现在都要同情他了。"

一路上,众说纷坛,各种难听的话,像刀锋一样钻进叶凝雪的耳里的,刺向她的心脏,让她绝望得全身冰冷,只想能立刻死去。

"啪!"

一个臭鸡蛋扔到猪笼上,蛋壳碎裂,臭液流到叶凝雪的脸上,熏天的臭气,让她的肠胃翻滚抽搐,刚要昏过去,又被人砸了一个小石子,让她从疼痛中清醒,眼睁睁地看着各种东西砸向她……

烂菜叶!

臭鸡蛋!

小石子!

各种垃圾!

甚至还有人朝她扔了个装着屎尿的夜壶!

……

在昨天之前,她是名动京城的叶家大小姐,美丽耀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此时的她,却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欲除之而后快。

在朝她扔垃圾的人群中,她还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柳家小姐柳萱,徐家公子徐景行,黄家家奴黄九……

叶府的朱漆大门紧闭着,门上那大红锦球还挂着,代表着婚嫁囍事。

那两个萧家家奴,迫不及待的把猪笼往叶府门口一扔,朝门大声叫嚷,"叶凝雪婚前不贞不洁,有辱萧家门楣,现在休回叶家,从此婚嫁自便,各不相干!"

跟随过来的群众们再次各种指责议论和扔垃圾。

叶凝雪痛苦地看着那扇熟悉的大门,希望能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把她接进去,把她藏着,不让她被欺辱。

但是,门一直没打开过,仿佛里面没人一样。

叶凝雪挣扎着把绑在手上的绳索解开,艰难地从猪笼里钻出来。

又是一阵臭鸡蛋烂菜叶的袭击……

她咬紧牙关,抬手用力敲门,大声叫喊,"开门!爹!娘!哥!"

门依然没开!

透过门缝,她看到她的爹娘站在里面,脸上带着极其复杂的神色。

"老爷,要开门吗?"

管家小心翼翼的问叶家老爷叶尧岳。

叶夫人也焦急地看着他。

"不开,我们叶家没有这种伤风败德,有辱家门的人!"

叶尧岳瓮声瓮气的说完,拂袖转身入内屋。

叶夫人看了一眼门,也转身跟着他进去。

被萧北堂侮辱她不贞不洁,她只有愤怒,没有崩溃。

被外面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欺辱,她只有心灰意冷,也没有崩溃。

但是,看到自己的至亲父母把她拒之于门的决然背影,她崩溃了!

大晴的天突然炸起了惊雷,乌云瞬间密布。

围观她的人纷纷作鸟散。

叶凝雪微微仰头,豆大的雨水滴在她的脸上,糊住她的眼睛,像极了她那流不出的眼泪。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扇把她和这个世上的亲情隔绝开的大门,踉跄走在街上。

四周行人匆匆,商铺林立,她却像行走在渺无人烟的荒芜上,看不到前路,看不见希望。

"你看,那不是被萧侯爷退婚的叶家大小姐吗?看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就好像一只狗。"

"而且还是一只癞皮狗!"

呵呵!

没错,此刻的她,比那边那只无家可归的癞皮狗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糟糕。

那个癞皮狗,还会有好心人给它扔馒头,而她呢,只会被人扔臭鸡蛋臭垃圾。

雨水下得越来越大,她也走得越来越远,不知不觉来到了湖边,看着那被雨水激起无数涟漪的水面,生无可恋,闭上了双眼,从桥上纵身跳了下去……


上冰山,下火海了吧?

在极度的冷热交战的痛苦之中,她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略显艳俗的粉色床幔,还有浓重的香氛味。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穿着艳丽,略显轻浮地,却有某种难以言辞风情的女人,她看到叶凝雪醒了,脂粉掩饰不住细纹的脸露出了欣慰的笑意,软声说,"你醒啦,现在感觉怎样?"

叶凝雪有点干涩的樱唇抿紧,没有说话,只用一双空洞得没有任何生机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像一只被人抽尽了精气神的木偶。

那女人也没有生气,伸出手摸了一下叶凝雪的额头,舒了一口气说,"还好,总算退烧了。"

"我想死。"

叶凝雪哑声说。

"啪--"

那女人竟然扬起手掌,毫无征兆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脸颊火辣辣的痛,让她那黯然的眼眸里稍微燃起了一点生息,但随即又黯了下去,一脸无所谓的说,"打吧,把我打死最好,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我不管你以前是谁,是怎样活的,你现在的命是属于我的,你得给我好好的活着还债!"

女人又扇了她一耳光,恶狠狠的,"否则,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呵呵,我现在和生不如死有什么区别?"

叶凝雪虚弱地嗤笑,"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惨?"

"来人!"

女人朝门外吆喝了一声,从外面进来了五个丑陋不堪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看着床上娇美如花的叶凝雪流着口水。

"你知道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女人冷冷的问。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叶凝雪有气无力的回答。

"我这里是怡红院,也就是你这些官家小姐们最看不起的烟花之地,我是这里的老板凤三娘,那些被强买进来的女子,哪些开始不是要生要死不服不愿意在这里活着的?但最终还不是被我整服,乖乖在这里欢笑着?"

凤三娘从怀里掏出一张买卖合同,展给叶凝雪看,冷笑着说,"我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下了你,你以为我会做亏本生意?"

叶凝雪血液冷凝,窒着呼吸看着凤三娘,嘴唇在微微的颤抖。

以前,她最鄙视的人就是伎女,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做伎女。

"如果你想寻死,或者想要逃走,一旦被我抓住,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凤三娘艳丽的脸带着阴测的笑意,"但如果你没有要逃走的想法,我可以让你选择是做陪客的姑娘,还是做打杂的杂奴。"

叶凝雪全身鸡皮疙瘩骤起,像坠入冰窟里面,感觉心脏都冷却了。

"嘿嘿--"

那五个高矮肥瘦不一的男人坏笑着向叶凝雪逼近。

凤三娘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嘶--"

叶凝雪的衣服被撕,在一个丑男的手要伸向她的时候,她焦急大叫,"你让他们停手,我不想死了,我做杂奴!"

"确定?"

凤三娘朝那五个男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冷冷的问。

"我确定,我做杂奴!"

叶凝雪捂紧被子说。

"好,你们出去!"

凤三娘让那五个男人出去,弯身伸手摸着叶凝雪的脸蛋,极其惋惜的说,"这小脸这么漂亮,如果能陪客的话,可以成为花魁了,为什么要做那么苦累的杂奴呢?"

叶凝雪看着自己那尖利的指甲,突然抬手,用力在脸上抓了一下。

五道清晰的血痕呈在她那嫩白的左脸上,触目惊心!

"你真是的!"

凤三娘惋惜地跺脚嗔骂,"不陪客就不陪客,至于自毁容颜吗?"

叶凝雪默不作声,看向前面铜镜里的自己。

以前,她极其爱惜自己的容颜,不容许有一点瑕疵和损伤,也以自己那漂亮的容颜而自傲。

现在,镜子里的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原来那双被称为灵动得可以说话的大眼睛,也黯然无光彩。

"今天让你养病,明天开始给我干活!"

凤三娘抛下这句话走了,并且让两个男的在门口守着,以防她寻死。

*

"起床!"

叶凝雪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扯开被子,粗声粗气的叫喊。

她睁开像被浆糊黏住了的双眼,看到一个长相丑陋,身形粗大的婆子,正在不耐烦地推着她。

叶凝雪刚想要责骂她竟然这么大胆,突然看到那艳俗的粉红床幔,方惊觉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有两个贴身丫鬟,两个干粗活婆子侍候的叶家大小姐了。

"凤老板让我从今天开始带你干活,你敢偷懒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婆子一张丑脸凶神恶煞,让叶凝雪全身发毛。

她挣扎着起身。

婆子扔给她一套粗布麻衣,"赶快穿上出来干活,等你倒姑娘们的夜壶。"

"倒夜壶?"

叶凝雪有点惊讶的说,"我做不了这么脏的活。"

"呵!"

婆子冷笑着,瞥了一眼她,"既然不想干脏活,那又何苦毁了自己的容颜?"

想到凤三娘的话,叶凝雪打了个激灵,急忙说,"我做!"、

摸着眼前这粗糙的布衣,叶凝雪又是一阵心酸和难过。

以前的她,穿着最好的江南丝锦,还必须是致美斋所出品,否则眼尾都不会扫一下。

现在这衣服,比她家干粗活的婆子所穿的还要差,而且散发着一股老旧的霉味。

"不愿意穿这种衣服啊,那把脸养好,我让你穿绫罗绸缎去陪客人。"

凤三娘摇着扇子,扭着腰肢走进来,妖声怪气的说。

"我穿!"

叶凝雪把布衣穿上,粗糙得让她的皮肤立刻感觉痒痒的,像有无数蚂蚁在爬。

"身材不错,气质不错,穿着这粗布衣竟然还有一身贵气。"

凤三娘绕着她打量一圈说,"你若能陪客人,我立刻给你最好的祛疤膏。"

"不用。"

叶凝雪冷冷的说,"我喜欢做杂役,我出去倒夜壶了。"

凤三娘阴测一笑,没有阻止她。

"你去牡丹姑娘房间拿夜壶出来倒。"

丑婆子指着一个房门说。

凤三娘默然点头,走到门口,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她看清楚那脸,心一沉,急忙转身别过脸躲开……


竟然被轻薄的摸了一下!

叶凝雪气得转脸给他一巴掌,"无耻之徒!"

"岂有此理,竟敢打大爷我!"

那男的大怒,抓住了叶凝雪。

叶凝雪急忙用手挡脸。

这男的是京城副总兵之子梁剑,以前叶凝雪的追求者,浅薄好女,是她讨厌的人之一。

梁剑是练过武的人,而叶凝雪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很快被他抓着头发和手,动都不能动。

"叶凝雪?"

尽管她脸上有五道难看的抓痕,梁剑还是认出了她,这个他曾经朝思暮想的女神,略微惊讶。

"我不是。"

叶凝雪极力否认。

"你不是?呵呵,你明明是,叶大小姐!"

梁剑扯着她的头发,提着她的头强逼她看着他。

"放开我!"

叶凝雪知道也无法否认了,怒瞪着他说。

"叶大小姐,枉我以前把你当冰清玉洁的女神看待,没想到你还是个賎人,贱到被侯爷退婚,贱到来怡红院,啧啧,我以前真是眼瞎了。"

梁剑满脸鄙夷和嗤笑,另外一只手摸上她的脸。

"放开你的脏手!"

叶凝雪又急又怒又羞。

"我的脏手?没有你这身子脏吧。"

梁剑的手不停……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着着能有一天可以得到她……

"梁剑你放开我,放开我!"

叶凝雪拼命的挣扎。

她宁愿被人扔臭鸡蛋臭垃圾,也不愿意被这男的摸一下。

"哎呦喂,梁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呢?她不过是我们怡红院的杂奴而已,你没必要犯着要这么劳气吗?"

凤三娘扭着柳腰走了过来,软语嗲气的说。

"我要她陪我睡!"

梁剑对凤三娘说。

叶凝雪大惊,目光投向凤三娘求助。

"梁公子,她不过是一个干粗活的杂奴而已,你想要人陪,牡丹不能令你尽一欢的话,我可以让雪莲来陪你。"

凤三娘手上的扇子轻轻扇着,娇柔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力,"你也知道,我们怡红院有自己的规矩,杂奴是不能陪一客的,梁公子你不会是想要坏了我们这里的规矩吧,到时候我怕我的老板会不高兴,对你不利哦。"

众所周知,怡红院大老板神秘不能惹,谁敢在怡红院闹事,必然倒大霉。

之前有兵部尚书的儿子在这里争风吃醋闹事,结果被打断了双腿扔到他家门口,尚书却不敢追究。

梁剑的父亲不过是副总兵而已。

"我不坏你们这里规矩,但是她刚才打了我,这口气我是怎样都要出的。"

"不知道梁公子要怎样出这口气呢?"

凤三娘媚笑着问。

梁剑看着叶凝雪那对他依然充满鄙夷的高傲的脸,松开那抓着她头发的手,伸出脚说,"我要她帮我擦干净这鞋。凤老板,她不过是个杂奴而已,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

凤三娘看向叶凝雪,冷冷的命令,"擦!"

虎落平阳被犬欺!

叶凝雪气得浑身发抖,目光扫向那横栏……

凤三娘一把抓住了她,冷冷的说,"你忘记我昨晚对你的警告了?你跳下去如果死倒也罢了,不死的话,你是知道后果的。"

叶凝雪的身子软了软。

"叶凝雪,你以前说我帮你提鞋都不配,呵呵,现在呢,你也不配帮我提鞋,只配擦鞋!"

梁剑一想到以前高高在上的叶大小姐极其卑微地伏在他面前擦鞋,就兴奋不已,"凤老板,你的杂役似乎很不听话哦。"

"擦!"

凤三娘严厉的命令,"要不就陪睡!"

叶凝雪轻一咬银牙,吞下了那一口羞愤之气,从丑婆子的手里拿过一块抹布,在梁剑面前蹲下。

"用你的衣袖擦!"

梁剑用脚踢开她手上那块抹布。

叶凝雪再次咬咬牙,放开抹布,用衣袖擦鞋。

"哈哈--"

梁剑嘚瑟大笑讽刺,"叶大小姐,你做梦都想不到能有今天吧。当初如果你答应嫁给我,就算你是一只破一鞋,我也是不会用猪笼送你回去的,现在至少可以在我梁府好吃好穿做少奶奶。"

叶凝雪默不作声,一股愤懑之气在胸腔横冲直撞。

她今日会有这番遭遇,全是萧北堂造成的。

她喜欢萧北堂很久了,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意,非他不嫁。

最终,等到他向她家求婚。

她欢喜万分,却不料新婚之夜,他突然变成了冷血猛兽,把她打入地狱。

她不明白萧北堂为什么会这样子对她。

她自己很清楚,她并没有任何失贞的行为,明明是处一子之身,为什么却在行一房之时不出血。

到底是天意弄人,还是什么?

"叶大小姐,难道你不知道擦鞋的时候,要抱起人家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慢慢擦的吗?"

梁剑的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满眼嘲讽问。

叶凝雪把脸别走,强忍着厌恶把他的脚托到她的膝盖上,给他擦鞋。

"哈哈,今天过得真是太痛快了!"

梁剑从钱袋里掏出一个铜钱,递向叶凝雪,"这是大爷我赏你的。"

"谢谢。"

没想到,叶凝雪竟然收下了这铜钱,还向他道谢。

"叶大小姐,你真是令我失望,你以前的骄傲劲哪里去了?你怎么能一下子变成这么卑微的賎人呢?你真是令我失望。"

梁剑看到她这副样子,有点意兴阑珊了。

"我现在只是个卑微的杂奴,让梁公子你失望实在不好意思。"

叶凝雪淡淡的回答。

她已经下定决心,好好的活着,又朝一日可以找萧北堂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也明白,像梁剑这种人,如果她还摆出高傲的样子,遭受的羞辱会更大。

韩信尚且能忍受裆下之辱,她又何尝不能?

"没意思!"

梁剑一脚把她躲开,"下次大爷来了,记得继续给大爷擦鞋。"

"好的,梁公子慢走。"

叶凝雪闷着胸口那一口血,一副卑微自如的样子。

凤三娘看在眼里,淡淡一笑,说道,"这人啊,一旦能明白自己的处境和位置,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谢谢凤老板的教导,我进去倒夜壶了。"

叶凝雪朝凤三娘弯了一下腰,走进牡丹姑娘的房间,方松开那因为握得太紧,导致指甲都掐进肉里的拳头……


"过来,把我这些衣物收去洗了!"

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来,叶凝雪抬头看去,女人漂亮倒是漂亮的,只是妆容实在太艳俗,还满脸风尘味。

"是的,牡丹姑娘。"

叶凝雪想着自己既然已经决定把自己的身份摆低了,也表现出听话顺从的样子,但是,当她看到木盆里的竟然是染着月事血的脏亵一裤和卫生带,有点崩溃了。

"给我洗干净,记得加点香料泡浸,让它们可以香香的。"

牡丹姑娘吩咐说。

"让我洗?"

看着盆里的血迹斑斑,叶凝雪的肠胃忍不住要翻滚了。

"哎呦喂,不是你洗,难道还是我洗?我这手是要养得娇娇贵贵白白嫩一嫩的服侍客人,沾不了阳春水。"

牡丹姑娘朝她伸出那双手。

叶凝雪瞥了一眼,纤细柔长,但皮肤还是略粗糙,很明显的出身于贫寒之手。

牡丹的目光也看向叶凝雪那伸在粗布袖外面的手,有点酸意了。

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手,纤细白嫩柔长,指甲精致粉红,没有一点瑕疵,堪称完美,再看她的脸,尽管有五道鲜红的血痕,却依然不能遮掩出她的风华绝代。

"叶家大小姐?"

牡丹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叶凝雪的面前,扬起手里的香巾,语气轻佻的问。

"我只是一个杂役而已,牡丹小姐,我得干活去了。"

叶凝雪弯身端起那木盆说。

"我怕你偷懒把我的衣物洗得不干净,得看着你洗才是。"

牡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这双从来不沾阳春水的完美双手,是怎样在冰凉的冷水中为她洗这些脏衣物的。

叶凝雪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

不过,这些活估计都是她以后难以避免的,哪怕是恶心也要习惯。

她端着木盆下楼到后院的水井边。

牡丹站着在一旁,摇着小香巾看着她。

她艰难地从井里打起一桶水,倒进木盆里面,一些血迅速的浮了出来。

"呕--"

她控制不住肠胃的翻滚,干呕了一下。

"呕?你这是觉得我的衣物脏了?"

牡丹看到她这样子,生气的伸手拧了一下叶凝雪,推着她说,"你立刻给我放手进去洗!"

叶凝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闭上眼睛,咬紧下唇,把手放了进去。

井水的冰凉让她打了个寒颤。

"哎呦喂,有人洗衣服还闭着眼睛的吗?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着洗,必须得洗干净。"

牡丹用香巾用力的甩了一下她的脸,命令说。

"牡丹姑娘,让我来洗吧,我的手有力,可以洗干净点。"

之前那个丑婆子走了过来,对牡丹说。

"不行!必须要她洗!以后我所有的衣服鞋袜都是她洗!"

牡丹厉声说,"她以为她还是那娇贵的大小姐啊,既然做杂役,就得像个杂役的样子!"

"我洗!"

叶凝雪略显厌恶的看了一眼牡丹那张涂了厚厚粉底的脸,忍着恶心,洗起那些血污来……

"再泡洗一遍!"

牡丹看到叶凝雪那被凉水泡得发红的手指,依然像红玉一样好看,心有不忿,继续命令。

叶凝雪只好再洗,直到手上的皮肤全部被水泡浸得皱巴巴的,牡丹方放过她。

在三楼的天字号房里,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穿着黑色锦衣的神秘男人,坐在窗前,把她这一幕全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上的酒杯……

叶凝雪把牡丹的衣物晾起来后,腰酸背痛的想要回房休息一下,却被凤三娘拦住,"这个房子得让新来的姑娘住,你住其他地方。阿丑,你把她带去你的房间,以后你们就住同一间房。"

那丑婆子过来,把叶凝雪带到后院的杂役房。

房里有两张床,一张铺着床褥,一张放着一些杂物。

"我睡这张,你睡那张,自己把床收拾好,柜子里有席子被褥。"

丑婆冷口黑脸的说完,走了出去。

叶凝雪绝望地环视了一下房间,阴暗潮湿狭小,墙壁上还有一层烧火过后留下的黑碳灰,估计曾经做过柴房。

她把那张闲置床上的东西收拾放一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席子和被褥。

这些被褥挺干净的,没有什么怪味道,只是比身上这件麻布衣还要粗糙的粗麻布,漂染成难看老土的深蓝色,被芯是又厚又闷的棉胎。

床板硬邦邦的,只有一张被子,没有垫下面的,也不知道该怎么睡。

以前的她,床上必须要铺三层被褥垫着,盖的必须是极其柔软精细的丝绸被子,被芯是轻盈的天鹅绒。

伴随着一阵香风,凤三娘摇着她的小香扇进来了,带着嫌恶的小眼神溜了一圈房间说,"哎呀,这房间怎么能睡人呢?我劝你趁早的认命,以色侍人,我可以给最好的房间你住,让你锦衣玉食,不用受这种苦。"

"谢谢凤老板的抬举,我只是个杂役。"

叶凝雪一点都不心动,淡淡的拒绝。

"哦?那去各房把姑娘的 夜壶倒了,姑娘有需要你做的,不得拒绝。"

凤三娘立刻换上冷脸,摇着小香扇,扭着腰肢走了。

叶凝雪刚想出去,想了想,从墙上摸下一把炭灰,均匀地涂在脸上和脖颈上,让自己看起来黑不溜秋的,还点了几个难看的黑痣。

身在怡红院这种地方,美貌只会是一种祸害。

果然,她这副模样出现在各个姑娘的房间,没人理会她,只是这倒夜壶的工作实在是让她恶心。

"你的手怎么了?"

在她进入一个姑娘的房里,正要拿起夜壶要走的时候,一个温柔关切的声音问。

她抬头看了一眼。

这姑娘长得十分的清秀,妆容淡雅,头饰简单,穿着一身白衣,有几分出尘脱俗之姿,完全不像是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

不过,叶凝雪瞧她很眼熟,像是哪个人,却又想不起像谁。

她没有回答这姑娘的话,继续要走。

那姑娘快步上前,递给她一瓶护肤雪花膏,温柔地说,"睡觉之前你擦擦,可以 保护皮肤的。"

"谢谢,不用了。"

叶凝雪拒绝她的好意,"我不过是杂役而已,没什么必要保护皮肤。"

"好吧,我是雪莲,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雪莲一脸同情地看着叶凝雪说。

她那同情的目光,像一把尖刀一样刺向叶凝雪,让她的心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她叶凝雪何曾需要被人同情?

"萧侯爷,雪莲姑娘在等着你呢,请进请进!"

门外传来了凤三娘谄媚的招呼声,叶凝雪的呼吸一滞,全身血液几乎凝固,手指冰冷,"恍啷"一声,夜壶滑落,尿一液撒在地上……


萧北堂那一头黑亮垂直的长发用白玉冠高束着,身着黑色宽锦袍,腰围白玉带,剑眉斜飞,细长的凤眸锐利黑亮,薄唇微抿,轮廓分明俊帅,身材颀长高大,犹如沙漠里的孤狼,长空中的苍鹰,冷傲孤清,气势凛然。

没见到他的时候,叶凝雪对他有万般的怨恨,甚至想要杀了他。

但是,现在一见,却依然少女心动,难抑爱意。

"这是怎么了?弄得这么脏!"

凤三娘扬着小香扇责骂叶凝雪,"你这是怎样干活的?这么不利落!"

"不要怪她,是我不小心撞到她导致的。"

雪莲急忙上前帮叶凝雪解围,然后对萧北堂说,"侯爷,我房间已污,请移步到花房听琴。"

"不用了,就在这里。"

萧北堂坐了下来,黑眸冷漠地看着叶凝雪,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也不知道是否认出她。

"快点擦干净这地板。"

凤三娘督促愣住的叶凝雪说。

叶凝雪回过神来,对上了萧北堂那深不可测,冷漠如冰的眸光,心寒了寒,控制不住上前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子对我?"

"凤老板,你家的杂役就这么没规矩?"

萧北堂漠视她的质问,皱眉转向凤三娘。

"放肆!侯爷也是你能这样子问的吗?"

凤三娘厉声的对叶凝雪呵斥,"立刻清理掉地上的污水,否则别怪我当着侯爷的面处罚你!"

"本侯很有兴趣知道,凤老板是怎样惩罚不听话的杂役。"

萧北堂剑眉微挑,饶有兴致的问。

"当然是剥光衣服绑在大厅的柱子上供客人们玩乐咯,不知道这个惩罚侯爷是否有兴趣看?"

凤三娘媚笑着说。

"哦?"

萧北堂淡淡的应一声,眸光转到叶凝雪的身上,"这种货色,就算是全身不穿衣服了,我想客人也应该没有兴趣看吧。"

"萧北堂,你无耻!"

叶凝雪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桌边的一只花瓶,向他砸过去。

凤三娘眼疾手快,手上的香扇迅速的一挡!

花瓶被挡住,反弹回来,砸在叶凝雪身上,恍啷的一声落在地上碎了。

"放肆!来人,把她抓住!"

凤三娘厉声的叫。

从外面迅速进入了两个看守大汉,抓住了叶凝雪。

叶凝雪没反抗,那一双盯着萧北堂的眼睛,因为过度的绝望和愤怒而泛起了可怖的血丝。

"不过是一杂役而已,本侯懒得和她计较,放了她,让她清理地上的污水和碎片吧,免得打扰我听雪莲姑娘弹琴的兴致。"

萧北堂轻摆了一下手,一副大度的样子说。

那两个门汉松开了叶凝雪。

"还不快点谢侯爷的宽容大量?"

凤三娘说着,用力一按叶凝雪的肩膀。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叶凝雪被她按得双膝一软,硬生生的跪在地上不能动。

叶凝雪腰身绷得紧紧的,下唇都被她咬出血了。

宁愿被惩罚被羞辱,她都是不会向这个亲手把她推进地狱的人道谢的!

"嘴硬?"

凤三娘看她这样子,生气地对旁边的门汉说,"给她掌嘴,直到她肯说为止!"

"啪!"

这门汉也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肉,大掌狠狠的扇在叶凝雪的脸颊上。

叶凝雪痛得耳朵嗡嗡直响,晕头转向。

萧北堂的心,也突然的紧了紧,也像被扇了一掌。

眼前这女人,他厌恶至极,怎么可能会有共情心呢?

"说不说?"

凤三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骂叶凝雪。

"呸!"

叶凝雪吐出一口也不知道是被出的血,还是被气愤激出的血,恨恨的说,"他不配!"

"你真是太不是抬举了!打!继续给我打!打到她对侯爷感恩戴德为止!"

凤三娘一脸气恼的说。

那门汉又抡起了大掌,扇向叶凝雪。

叶凝雪的身子歪了歪,又倔强的绷直,血红双眼瞪着萧北堂。

如果眼睛能飞出飞刀的话,萧北堂都 要被千刀万剐了!

萧北堂黑眸微微的缩了缩,薄唇抿紧,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还不说?"

凤三娘看到她依然一副犟驴的样子,又气又急。

"侯爷,你来这里是要听雪莲弹琴的,又何必和一个低贱的杂役计较扰了雅兴呢?"

雪莲柔声的对萧北堂说。

"你知道她是谁吗?"

萧北堂看着雪莲那张和另外一个人有几分相似的脸,声音微缓,甚至带有一点温柔。

"三娘买来的新杂役而已,雪莲不必要知道她是谁,雪莲只知道侯爷是谁就好了。"

雪莲脸带羞意,像一朵含苞欲放的水莲花,有说不出的娇美纯白,让萧北堂想到第一次见到叶霜霜让他少年心怦然一动的样子……

想到叶霜霜,再看到叶凝雪,厌恶的情绪如潮水般涌起,伸手,用力钳起叶凝雪的下巴,薄冷的唇角微微翘起鄙夷的嘲讽,"看来,怡红院是最适合你这种不贞不中无情无义的人的归宿,真是下贱。"

这些话,像一记重锤,重重地击在叶凝雪的心,一股腥咸从胸腔涌起到喉咙,又被她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雪莲姑娘,我们到花厅去,你弹琴,我喝酒。"

萧北堂站了起身,拉起雪莲的手,走了出去。

叶凝雪那一口闷着的老血,"噗"的一声吐了出来,心如死灰地软坐在地上。

"你呀,给我赶紧把这房间打扫干净,否则让他们暴了你。"

凤三娘小香扇敲了一下叶凝雪,威吓了一句走了。

这时候,丑婆子进来,利落地把地上的污迹和碎花瓶清理掉,看到她还一脸丧的软坐在地上,出声提醒一句说,"凤老板是个说到做到,心狠手辣的女人,别让她真正对你出手!"

"我想死。"

叶凝雪目光黯淡地看着丑婆子,哑声说,"你帮我想想,我怎样才能死。"

"你甘心这样子死?"

丑婆子冷冷的问。

叶凝雪微微的怔了怔。

甘心?

她当然不甘心,也不明白的自己为什么会遭受萧北堂这样子对待。

但是,她不甘心又如何?

现在的她,贱如蚁蝼,没人在意她,人人都可以欺压她,活得生不如死。

"凤老板,听梁公子说你们新来个女杂役,快带她来见我们。"

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徐家公子徐景行,以前算是她的朋友,但也是朝她扔垃圾的人之一。


"哎呀,果然真的是叶大小姐,我还以为梁公子在开玩笑呢。"

徐景行,还有他的死党黄文丰,两人看到穿着粗糙麻布,脸上涂着黑碳灰的叶凝雪,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仿佛她就是一只猴子。

叶凝雪心寒了寒,冷冷的问,"你们想怎样?"

"我们不想怎样,我们只不过听梁公子说,你可以帮人擦鞋,赏你一个铜钱你就很开心了,哈哈,文丰,我还真想不通,以前那清高得不可一世的叶大小姐,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贱呢?"

徐景行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黄文丰。

"人之初,性本贱呗,没什么想不通的。"

梁文丰尖酸刻薄的说,"否则,萧侯爷怎么会用猪笼把她退货?"

叶凝雪气得心肝儿都在颤抖了。

这两人,她自问以前对他们还好,真心把他们当做朋友,借钱给他们,也帮他们家里解决过问题。

他们也经常对她表忠心。

没想到,她一失势,他们就翻脸不认人,扔她垃圾,还特意的来践踏她。

"叶大小姐,我今天特意穿了家里最脏的鞋子过来让你擦,只要你擦干净,我会比梁公子大方一点,赏你两个铜板的,哈哈。"

徐景行大笑,那张原本俊美的脸,显得有几分狰狞和扭曲。

"好好的给徐公子和黄公子擦鞋!"

凤三娘在一旁命令说,"以最大能力满足客人的要求,让客人欢心,是我们怡红院的待客规矩。"

"凤老板,如果我是你,我就让她做头号花魁,一定会很多客人蜂拥而来,让你赚到手软的。"

徐景行阴声怪气的说。

"徐公子说得对,我就盼着她能有想开的一天。"

凤三娘娇笑着说。

"三娘到时候记得第一个通知我啊,让叶大小姐陪我一下,可是我想了很多年的事情,哈哈……"

徐景行笑得有几分恶贱,叶凝雪恶心得差点都要吐了。

以前的徐景行,看起来像翩翩君子,举止有礼,一脸正派,却没想到居然都是装的。

真衣冠禽一兽!

"还是先享受叶大小姐的擦鞋服务吧,本公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旁的黄文丰朝叶凝雪伸出他的脚,笑嘿嘿的说。

"擦!"

凤三娘命令。

叶凝雪闷着一口老血,蹲下来,开始给黄文丰擦鞋。

"凤老板,你说过,你们怡红院的原则是要让所有的客人尽欢的吧。"

"是的,徐公子。"

"我想让她帮我把鞋子舔干净,那我一定会很欢喜。"

徐景行坏笑着说。

叶凝雪心"咯噔"的一声,沉了下去。

"徐公子,这就有点过了,毕竟杂役也是人,不是狗,如果你想要舔鞋的话,我可以拉条狗来。"

凤三娘这次竟然没有为虎作伥,还维护着叶凝雪。

"凤老板,我给你一百两银子,只要你能让她给我舔鞋。"

徐景行拿出钱袋,扔在桌面上说,"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相信凤老板一定有这个能力的。"

"哈哈,徐公子,这事你得问她,如果她同意,我就同意,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我这人虽然贪财,却还是比较尊重人,不把人当狗看的。"

凤三娘笑着说。

"叶大小姐,听说昨天梁公子给你一个铜板你就很开心,那我现在给你一百两,你舔一下我的鞋子会不会更开心呢?"

徐景行满脸鄙夷和嘲讽。

"徐景行,你真是个狗!不对,狗没你这么贱!"

叶凝雪忍不住骂。

"我贱?你才贱吧,叶大小姐,你平时装出一副冰清玉洁清高的模样,结果却是个破一鞋,真恶心,我呸!"

他朝叶凝雪吐了一口口水,直接的吐在她的脸上。

叶凝雪气疯了,不顾一切,冲上前,尖利的指甲,直接爪向徐景行的眼睛。

"啊--"

一声惨叫,徐景行的一只眼睛,血淋淋的被她挖了出来。

凤三娘大惊,急忙伸手拉住了还要挖的徐景行另外一只眼睛的叶凝雪。

"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叶凝雪你这賎人,我要弄死你!"

徐景行惨叫着怒骂,冲上前要打叶凝雪,却被一个人提住衣领,直接把他扔下楼--

"啊--"

徐景行的惨叫声和众人惊恐的叫声一起响起。

"侯爷?"

黄文丰胆颤心惊地看着萧北堂。

萧北堂又是一脚,把黄文丰也跺下了楼。

叶凝雪有点震惊地看着他。

萧北堂面无表情,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对凤三娘说,"把他们送回去,说是本侯干的!"

"是,侯爷!"

凤三娘急忙叫人七手八脚把摔得全身骨折的两人抬走。

叶凝雪低头看了一眼手里那只从徐景行眼里玩出来的眼珠,"呃"的一声,恶心得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

夜深人静。

叶凝雪没睡,坐在床上,抱着膝盖,怔怔地看着窗外。

丑婆子也没有搭理她,倒头大睡,很快,像拉锯一样的呼噜声响起来。

听了一阵呼噜声,叶凝雪起身,悄然的推开房门,"噗通"一声,毫不迟疑地跳进了院子里那口井里。

太累了!

她不想活了!

哪怕不甘心,她也无法活下去了!

冰凉的井水,迅速的淹没了她,让她无法呼吸。

抱着要死的决心,她没有一丝挣扎,结果身体却逐渐的浮起来,看到了井口那漫天的星光。

很美!

像极了当日萧北堂上门求婚时,她的心情。

也在这时,井口出现一个人,一身黑衣,戴着黑色的面具,幽黑的眸光往井里注视着她。

是死神吗?

一条带着钩子的绳索从"死神"的手里抛了下来,勾住了她的腰带。

死神的勾魂索?

叶凝雪的心突然紧张起来,甚至产生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魂魄要被勾走了吗?

真的要死了吗?

她有点死不瞑目!


叶凝雪被绳勾起,全身湿漉漉的抛在地上。

"这是我的魂魄在地上,还是我整个身体?"

被抛地上的痛感,让叶凝雪有点迷糊了,忍不住大着胆子问"死神"。

"你可以自己看看。"

"死神"出声,声音极其的沙哑低沉冷冽。

叶凝雪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身,探头看向井里,里面只有一波荡漾的涟漪,并没有看到她自己的尸体。

一阵凉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同时一个喷嚏也打了出来。

鬼魂应该不会怕冷吧?

叶凝雪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很结实的肉感。

没死?

她的心竟然一喜,转身看,却发现那"死神"已经不见了。

死而复生,让她再没有求死的决心了。

她回到房间。

丑婆子依然还在打着呼噜,朦胧的星光洒进窗棂,落在被褥上,突然有了几分人间的温暖和小美好。

如果死了,要面对的就是阴沉的阴间和各种面目可怖的鬼魂吧?

她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下,躺在床上,硬邦邦又冰凉的木板硌得她身骨子疼,翻来覆去很难眠。

等到快要睡着,院子里鸡鸣声响起,丑婆子迅速的起身,对她吆喝说,"赶紧起床干活!"

"我累,还想睡睡。"

叶凝雪全身腰酸骨疼,又困又累,感觉根本动不了。

"你以为你是陪客人的姑娘啊?"

丑婆子粗暴地扯开叶凝雪的被子, 呵斥说,"嫌做杂役辛苦要早起,你就去向凤老板申请做姑娘陪客!"

"我不!"

叶凝雪强忍着酸痛的身子,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身,觉得自己全身骨头像被人拆过一样。

艰难地啃了一个干巴巴的粗馒头,喝了几口水,就跟着丑婆子开始各种洗洗刷刷……

"三娘,我想让昨天那个新来的杂役做我的服侍丫鬟,可行?"

雪莲向凤三娘请求。

"只要你喜欢,没什么不行的。"

凤三娘笑眯眯的,去后院找正在洗衣服的叶凝雪,让她去雪莲的房侍候着。

"我想留在这里打杂。"

"这由不得你,雪莲姑娘让你去做她的侍女,你就得做她的侍女,除非你也做姑娘。"

"你明知道我是不会陪客的。"

"那就服从安排,不容反抗。"

凤三娘说完,摇着小香扇走了。

叶凝雪只好放下手里的活,来到雪莲的房间。

"过来,给我梳头。"

雪莲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质很好,光滑柔亮。

叶凝雪拿起梳子,一边看着镜子,一边帮她梳着,突然想起这雪莲像谁了,像她的同父异母妹妹叶霜霜。

胸口一滞,手上的梳子滑落在地上。

"你怎么啦?"

雪莲没有呵斥她,而是温柔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呢?"

"没……"

叶凝雪弯身,把梳子捡了起来,继续帮雪莲梳头,顺手帮她盘了一个叶霜霜以前很爱盘的环髻,再插珠钗和银花。

越发的像了!

叶凝雪看着镜中的雪莲,有几分发呆。

"姐姐,萧北堂说喜欢我,我可不喜欢他。"

叶霜霜曾经满脸不屑的对她说,"我要进宫成为皇的女人。"

叶凝雪并不信萧北堂喜欢叶霜霜。

叶霜霜虽然也清秀可人,但和叶凝雪的明艳漂亮相比,还是差远了。

所以,叶凝雪觉得叶霜霜不过在说着一个异想天开的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看到雪莲,再想到昨日萧北堂看雪莲的神情,她的心,像被重锤狠狠的撞击着,有说不出的闷痛。

萧北堂会如此恶劣对待她,难道是因为叶霜霜?

"没想到你盘头发能盘得这么好。"

雪莲满意地照着镜子说,"等下次侯爷来,你要给我盘这个环髻。"

叶凝雪的心又被刺了刺,极力回想有关叶霜霜和萧北堂的蛛丝马迹,却想不起太多,留在记忆里的,也就只有那么一句话。

*

"萧侯爷要来了,阿叶你赶紧帮我梳那个环髻!"

三天后,雪莲收到来自侯府的消息,满脸惊喜地对叶凝雪说,"务必要漂漂亮亮的。"

"好。"

叶凝雪完全根据叶霜霜以前的装扮,给雪莲盘了环髻,帮她把那圆圆的眼尾,画得微微上吊,再让她穿上那套百褶如意月裙,和叶霜霜有七分相似了。

雪莲很满意这一身打扮,"阿叶,侯爷不喜欢见到你,你就避开他,在他没走之前,你就不要来我这里了。"

叶凝雪默默的点头,回到了后院。

萧北堂来了,没有前呼后拥,只带着他的贴身侍从萧九,一身黑色的锦衣,丰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冷峻。

他来怡红院,只会找雪莲,其他姑娘只能吞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他踩步进入雪莲的房间。

"叶霜霜?"

萧北堂看到眼前这穿着百褶如意月裙,梳着环髻的雪莲,呼吸微微的滞了滞,冷峻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欣喜,情不自禁的启声。

"萧侯爷,奴家是雪莲。"

雪莲巧笑嫣然,弯身行礼,柔声说。

"谁允许你打扮成这样子的?"

萧北堂脸色黑沉,伸手用力一扯,把雪莲的环髻扯散,把她推倒在地上,愤然离开。

雪莲都要吓傻了,坐在地上哭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叶凝雪,眼里露出一丝怨恨的光,让人把叶凝雪叫上来。

叶凝雪上来,看到雪莲这狼狈一幕,心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你过来!"

雪莲朝她招手。

叶凝雪上前。

雪莲一把抓住叶凝雪的手,绣花针快准狠擦在她的手指上。

叶凝雪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却忍着没有叫出声。

这些身体上的痛,对于她的心痛来说,算不了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表面上温柔善良的雪莲会是这样子狠毒角色。

"你为什么要害我?叶霜霜是谁?"

雪莲看到她闷声不叫,绣花针又刺了一下她的手指,厉声质问。

叶凝雪不出声,定定地看着雪莲那张和叶霜霜有点相像的脸,竭力在想明白一个问题。


十指连心。

叶凝雪看着自己那被一针针刺破的十个手指,咬紧下唇,闭上双眼,把它们浸入盐水里面……

痛得全身发抖,上下牙在打着架。

丑婆子走了过来,把她的手从盐水里拿出来,眉头微微的皱了皱,从房里拿出一瓶膏药,递给了她,瓮声瓮气的说,"用它擦!"

叶凝雪默不作声的把药膏接了过来,拧开,一股特殊的清香,看来并不是普通的伤药。

她默默的给自己十个手指上了药,药的清凉,让她那疼痛的手指舒服很多。

"是不是感觉生活给了你很多委屈?是不是不明白很多?"

丑婆子看着她那一双眼睛,凌厉无比。

叶凝雪依然默不作声,黑眸无光,像一具行尸走肉。

丑婆子突然拎起旁边的一桶冷水,倒在叶凝雪的头上,把她淋成落汤鸡。

叶凝雪依然不愠不怒不出声,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好像周遭一切都和她无关。

"为了一个男人,你看你都成什么鬼样子了?如果我是你,谁负我,谁伤害我,我用力去报复。"

丑婆子气得都想抽她一巴掌了。

"我能有什么力气去报复?我现在不过是一只蚁蝼而已,人人都可以践踏。"

叶凝雪终于出声了,满脸带着嘲讽的苦笑。

"我教你强大!"

"你?"

叶凝雪满脸嘲讽地看着丑婆子,不过是怡红院一打杂的婆子而已。

"我会武功。"

丑婆子以手为刃,劈在旁边一块砖头上。

砖头断成两截。

叶凝雪震惊地看着她。

丑婆子拿起一根树枝,挥舞起来。

如行云流水,如蛟龙出海,如猛虎扑食,如长风破浪……

树上的树叶,纷纷落地。

叶凝雪惊呆了,黯然的双眼,燃起了一束亮光。

想要学武功!

想要变得强大!

想要报复那些践踏她的人!

想要有一天可以有力量站在萧北堂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子对待他!

"婆婆,请教我武功!"

叶凝雪"噗通"一声,跪在丑婆子面前,满脸期望和恳切。

"要练成武功,必须熬得苦,每天早上五更就要起床练习,鸡鸣时要干活。"

丑婆子严厉的说。

"我死都不怕,还怕这个苦?"

叶凝雪一脸沧然和坚毅。

任何身体的苦,都比不上她心里的苦。

*

每到三更。

三楼的天字号房窗前,总准时站着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 借着朦胧月色,低头看着后院那个柔弱的女子,在笨拙地扎着马腿练拳,清丽的脸上是坚忍的沧桑……

一个多月不见的萧北堂又出现在怡红院,身上带着浓醉的酒味,直闯进雪莲的房间。

雪莲被请去知府府陪客弹琴未归,只有叶凝雪弯身铺床。

闻到酒味,刚要回头,却被萧北堂用力在后面抱住,心一紧,却挣扎不脱,唯有怒叫,"放开我!我不是雪莲!"

萧北堂没有放开她,反而把她压在床上,喷着酒气,布满血丝的双眼,充满怨愤地看着她,犹如大婚那一晚。

那一晚的耻辱涌上了头,叶凝雪又惊又怕。

"叶凝雪,你知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萧北堂冰冷的声音欢欢响起,叶凝雪的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你这个賎人!"

萧北堂大手扯开她的衣服,那张冷峻的脸,近在咫尺,黑眸冰冷出煞,微微的眯起,涌起了一股危险的怒意。

叶凝雪害怕得浑身颤抖。

这张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俊颜,现在,变成了魔鬼,让她害怕,避如蛇蝎。

萧北堂的脸色越来越冷,和大婚那夜一样,像一只没有感情的猛兽……

剧烈的冲撞,让叶凝雪的小腹一痛,像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一股鲜血裹着腥热涌了出来,痛得她承受不住昏迷了过去。

看到她那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扭曲的表情和豆大的冷汗,感觉她的异常,萧北堂低头看到大片大片的血,从她的小腿流到地上,一惊,急忙抽一身离开,整理好衣服。

"凤老板--"

萧北堂大叫。

凤三娘闻声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微微怔了怔,急忙上前查看叶凝雪的情况,皱眉说,"并非普通的月事,是小产!"

"小产?"

萧北堂黑眸沉了沉。

"前几天看她经常干呕,应该是怀孕了。侯爷,你实在太粗暴,这样子伤了她,会令她有性命之忧的。"

凤三娘说道,"必须立刻找好的大夫给她清宫止血!"

萧北堂的心沉了下去。

不容他做过多的思考,抱起了血淋淋的叶凝雪,冲了出去,跨上马,策马奔往回春堂。

"痛,痛……"

叶凝雪脸色惨白呢喃着,身子无意识的向他的怀里蜷缩,鲜红的血,不断地从她的腿jian流出来。

萧北堂莫名的心如刀割。

"叶凝雪,你给我忍着,我还不能让你这样子死!"

他低头朝 叶凝雪吼了一声,加快马步。

终于找到回春堂的大夫。

大夫医术高明,针灸加用药,总算止住了叶凝雪的那流不止的血。

"夫人小产血崩,幸好来得及时,否则没有回天之力。"

大夫给了萧北堂三包草药,"必须得好好调理身体,补充营养,否则落下病根,病体缠身。"

萧北堂点头,把依然处于昏迷之中的叶凝雪,抱到一家客栈去,开了一间房,让店家煮药。

腹部的剧痛,让叶凝雪醒来,睁眼看到了萧北堂。

疼痛,耻辱,愤怒,让她霍地坐起身,拿起桌面上的一把剪刀,向他刺过去。

萧北堂黑眸一沉,抓着了剪刀,把她用力一推--

叶凝雪身体虚弱,被他推倒,后脑勺撞在床栏上,再次昏迷过去。

贱女人!

萧北堂看着她那苍白的小脸,极其鄙夷地骂了一声,给钱客栈老板,让他把叶凝雪送回怡红院。

叶凝雪再次醒来,看到自己已经躺在和丑婆子的陋室里,身后是冷硬的床板,上面看着深蓝的粗麻棉被。

丑婆子进来,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看到她醒来,放下手里的药,关切地问,"现在感觉怎样?"

"痛。"

叶凝雪摸着像被刀子在搅拌般疼痛的腹部,湿眼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小产了,得好好调理身体,凤老板怜惜你,允许你这十天卧床休息。"

小产?

大婚那夜,她没见红,却怀上孕了,现在,还被萧北堂的粗暴弄得小产?

叶凝雪摸着坠痛的腹部,心跟着绞痛。

在大婚之前,她有过无数幻想,幻想和萧北堂结婚之后,生几个可爱的孩子,男孩子就跟萧北堂骑马练武,女孩子就跟她学琴棋书画,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现在,那些幻想对她来说,变成了笑话。

曾经以为的美好,也变成了炼狱。


夜深。

叶凝雪披着大衣,坐在水井边,抬头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凉凉地洒在她那苍白的脸上。

一个戴着黑色面具,散着黑色的头发,穿着黑色的锦衣的男人,踩着月光向她走来,带来一片阴影。

叶凝雪把目光转向他,对上了他那双如同寒星般的黑眸,唇角虚弱地扯出一抹破碎的笑,"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嗯。"

"死神"轻点了一下头,夜风微微吹动他那黑色的头发和衣角。

叶凝雪的心,多了几分苍凉。

她是想死,但不是现在。

萧北堂把她打入地狱,她不能让他逍遥人间!

"死神大人,能不能不这么快带我走?我还有心愿未了。"

叶凝雪哀求。

"死神"的星眸里微微闪过一抹惊诧,露在面具下薄唇,快速闪过一抹笑意,随后又抿成冰冷的刀刃,冷冷的说,"不能!"

叶凝雪心绝望的沉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

"骗你的,我可以不带你走。"

"死神"突然又出声说。

"真的?"

叶凝雪黯然双眼亮起了光,激动的问。

"真的。"

"死神"那薄冷的唇角,又翘起了一抹笑意,甚至隐约可见酒窝深陷,令人遐想他这面具后面,是怎样一张盛世美颜。

"夜冷露深,好好活着,完成你的心愿。"

"死神"说完,转身离开,黑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月光中……

风冷,叶凝雪打了个喷嚏,赶紧进房。

现在,她的命是和死神要过来的,她必须得好好的活着。

*

"凝雪,真的是你?"

叶凝雪被雪莲叫来她的房间,一进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看,竟然是她以前的"好闺蜜"柳萱萱,女扮男装,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她。

在柳萱旁边,那黑沉着脸的英俊少年,是她的亲哥哥叶飞扬。

"飞扬哥哥,我就说嘛,凝雪真的在这种地方呢,你还不信我,哼。"

柳萱满是嘚瑟的神色,胜利的语气。

叶飞扬一把抓住了叶凝雪的手,把她拖出外面,黑着脸冷声说,"你为什么会那么的贱?你就不想想我们叶家的脸面吗?"

叶凝雪心寒地看着叶飞扬,这个曾经很疼爱她,以她为荣的哥哥,见到她落到如此田地,不但不心痛,反而责备她丢了叶家的脸,呵呵。

"是的,我就这么的贱。"

叶凝雪收起眼底那一抹悲痛和绝望,淡淡的回答。

"别人说你不守妇道,不忠不贞,我还不愿意相信,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现在,看到你自甘堕落在怡红院这种地方,我明白了,不是别人误会你,而是你就是这么贱。"

叶飞扬字字诛心。

叶凝雪像被万箭穿心,心脏痛得抽搐,痛得嘴唇上的血液都被抽得一干二净,微微的在哆嗦。

梁文冲说她贱,她可以忍受。

徐景行说她贱,她也可以忍受。

但是,这是她最亲的哥哥,自小看着她长大,最应该清楚她性情的人,却也像其他人一样,说她贱,呵呵。

叶飞扬掏出一个钱袋,递给叶凝雪,声音稍微的缓和一点,带着一点点的怜惜,"凝雪,这是我作为你哥哥最后的帮你,你拿着这些钱,离开这里,离开京城,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生活吧。"

"哎呦喂,叶公子,这可使不得,你要知道,她已经是被我怡红院买下的人,要离开,必须得有足够的钱赎身。"

凤三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摇着小香扇媚笑着说。

"多少钱可以赎身?"

叶飞扬皱眉问。

"不多,五千两黄金。"

凤三娘伸出五个手指说,"对于你们尚书府来说,五千两应该不算多少。"

叶飞扬的脸色沉了沉,没有说话。

"五千两那么多?她不过是一只破一鞋而已,哪里值那么多?"

柳萱萱也出来了,故意惊讶地叫嚷。

"值不值就看你们了。"

凤三娘笑着说,"毕竟她也是叶家的人。"

"我叶家没有这个人。"

叶飞扬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看都不看叶凝雪一眼,扬长而去。

"凝雪啊,对不起了,萱萱我也帮不了你了,一想到我曾经和你这种人做过朋友,我就感觉恶心,好怕会影响我的声誉啊,幸好我未婚夫不介意,认为你是你,我是我。"

柳萱萱满脸虚情假意,却又字字攻击,让叶凝雪恶心得要吐。

一直以来,她待柳萱萱如亲姐妹,有什么好吃好用好穿的,都会和她分享,也在父亲面前力荐她的父亲,让他升官加爵。

当日,她清晰地看到,在她被装猪笼过街的时候,第一个朝她扔臭鸡蛋的就是柳萱萱,这个她以真心对待的好闺蜜好姐妹。

现在,柳萱萱又故意的拉叶飞扬来这里奚落她,想把她踩落更深的泥陷。

"想到我和你这种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的人做过朋友,我也感到恶心!"

叶凝雪冷冷地对柳萱萱说。

"叶凝雪,你还以为你是以前那个叶家大小姐啊,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 "

柳萱萱骂道。

在不远处,站着萧北堂和他的侍从萧九。

"那个女人是谁?"

萧北堂问。

"大理寺少卿柳宗凉的女儿柳萱萱,婚配顺天府袁家公子,以前是叶小姐的闺蜜。"

萧九回答说。

"让她变成伎女。"

萧北堂冷冷的说。

"是,侯爷。"

萧九急忙回答。

"回去。"

萧北堂看了一眼那边的叶凝雪,上马离开怡红院。

"哎呀,雪莲,我刚才看到你的萧侯爷都来到门口了,结果看到那个女的,就转头走了。"

牡丹姑娘看到雪莲抱着琵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嘲讽说,"我说你也真是太傻,明知道那个丧门星是侯爷的弃妇,你还把她留在身边,现在可倒霉了呗。"

雪莲没有说话,进入自己的房里,越想越气,心生一计,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粉,倒了一点在人参茶里,让人把叶凝雪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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