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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为民

陈雨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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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读   主角: 陈雨彤何文学   更新: 2022-04-11 14: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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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陈雨彤何文学《大道为民》讲的是将相宁有种,布衣起风云他,才华横溢,却甘愿到国家级贫困乡从头做起,他,坐拥财富,却宁愿把握时代脉搏放手闯拼,他,拥有预知爱侣未来的能力,于是发誓要保护所爱之人在那个喧嚣浮躁的年代,在那个充满希望的年代,一切刚刚起步,一切还没有结束,刘枫,步步为营,编织官网,网罗天下,闯出一条传奇官路!

第13章 流鼻血

精彩节选


京城,一座豪华的四合院当中。

陈雨彤和几个姐妹在打闹。

秦长清手里攥着戒指,看着陈雨彤那张俏脸,脸上充满了紧张。

对方是官宦之家,父亲是副部级的领导,很有权势。

他们两人是同学兼恋人。

若不是确定陈雨彤爱自己。

秦长清也不会打算今日和陈雨彤求婚!

就在此时,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中校军官走了进来。

此人是陈雨彤的大哥,陈思诚!

与此同时,后院走出来三个中年人,中间的那个,就是陈雨彤的父亲陈少君,国庆节前夕就任教育部副部长。

深吸一口气,秦长清有些紧张,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就像是掺进鸡群里的呆头鹅。

用力一攥茶杯,秦长清暗暗深吸一口气,一定要适应这个环境,为了陈雨彤,也为了自己!

“哎呦,老何,怎么这么空闲,您这位大领导光临寒舍,真的是蓬荜生辉呀,嫂子真的是越来越年轻了,这是文学吧,都这么大了,好帅气的小伙,快请,里边请!”

说话间,几个人走进来,当先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龙行虎步,有着高级领导不同寻常的味道。

秦长清突地心头一跳,那个中年人后面,居然是何文学,这个家伙可是自己的情敌!

看来对方背景并不平常。

不过幸好,雨彤只喜欢自己。

何文学几步跑到陈雨彤面前,举着手里一大捧玫瑰花:“雨彤,送你的!”

陈雨彤淡淡看看角落里的秦长清,很欣喜的接过玫瑰花:“文学,谢谢!”

看到这一幕。

秦长清顿时心里一沉。

老何笑眯眯的看着陈雨彤和何文学,回头对陈少君说道:“老陈,你生的好姑娘,果然品貌出众。

难怪我家文学念念不忘,看看他们俩,多般配的一对儿!”

老何说话的声音很大,角落里的秦长清听得很真切,心中一阵冰寒!

看着毫不在意的陈雨彤,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秦长清心头,不会吧?

怎么可能?

此刻陈雨彤那天籁一般的声音传来:“何伯伯,难得您这么空闲,何伯母,您越来越年轻了呢!”

何伯母满脸的慈祥,笑着伸手拉住陈雨彤:“这丫头,真会说话,不行了,伯母老喽,雨彤,这么乖巧这么俊的女孩,伯母可舍不得撒手!”

陈雨彤害羞的低下头,忽然回头看一眼面色低沉的秦长清,面色难看。

顺着陈雨彤的目光,何文学看见了角落里的秦长清,回头看看陈雨彤,玩味的走过去:“嘿,秦长清秦大教授,怎么有空来我女朋友家里做客呀,哈哈,这可是我和雨彤的荣幸啊!”

陈少君远远看一眼秦长清,脸色一冷,看向陈雨彤:“雨彤,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领,你个女孩子家家的,也不怕何伯母笑话,再说了,就算秦长清教授对你在学业上有所帮助,也不适合出现这样的场合,以后一定要注意!”

何伯母一愣,看见和何文学站在一起,几乎高出一个头的秦长清:“奥,那就是燕京党校最年轻的副教授秦长清,果然长了一副好皮囊,难怪可以到处招蜂引蝶,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在党校那样的地方工作呢,太不庄重了!”

何文学站在秦长清面前,以他不足一米七的身高,站在一米七八的秦长清面前,明显的落差让所有人暗自叹息:“嘿,我说秦长清,你不会以为陈雨彤真的会喜欢你吧?

你也不照照镜子,我看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白日梦!”

秦长清面色冰冷,他缓缓走向陈雨彤。

陈思诚抢前一步,伸出手臂,想要拦住秦长清的去路。

秦长清伸手握住陈思诚的胳膊,往怀里一带,接着陈思诚挣脱的力气向旁边一送,轻松通过。

陈思诚身子转了半圈才站稳,目光一凝,要知道,陈思诚可是实打实军区侦查大队的现役军官,一身好功夫曾经在军区搏击大赛上获得过前三名的好成绩。

没成想,这个军中骄子,居然被人如此轻易的拨开,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陈思诚还待上前阻拦,秦长清嚯的回头,冷森森的目光看向陈思诚:“别不知好歹!”

陈思诚顿时刹住脚步,这一瞬间,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瞬间,他被吓住了?

秦长清站到陈雨彤面前,静静的看着自己刚刚还幻想共度一生的女孩,面色难看:“陈雨彤,我需要你一句话,只一句!”

陈雨彤蹙眉,很不耐烦,秦长清刚刚那凄凉的一笑,简直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他不耐烦道:“秦长清,我们,我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看看我的家世,再看看你的条件,你就应该有自知之明,这只是一场游戏,之前,之前只是为了和柳莹她们斗气,其实,你是我们的赌注,谁输了,就会---”

“哈,原来如此!!”

秦长清面色惨白,让一直关注他的柳莹很是担心,秦长清吐出一口浊气,眼睛无神的望向天空,“我明白了,好,谢谢你跟我说实话,也许,这是一年多来,你第一次和我说心里话吧?我会记住的!”

秦长清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熠熠生辉的钻石戒指,看看灯光下钻石魅惑的璀璨,轻叹一声,松手任戒指掉落地上,一转身,大踏步走向门外。

何伯母看着恼火,高声骂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居然在这里甩脸子,我看你真的是活腻味了!”

秦长清没有任何回应,陈少君怒斥道:“雨彤,看你做的好事!”

柳莹望着秦长清萧瑟的背影,心里向针扎一样痛,拾起地上的戒指,快步追出去:“秦长清,秦长清,秦长清你等等!”

秦长清也不回身,就那么站在那里,瓮声问道:“柳大小姐不知有何见教?”

柳莹喘息着,想要开口,却是实在难为情。

秦长清叹口气:“柳大小姐,你还是给我留一点颜面吧,难不成你让我在你面前说些难听的话吗?”

柳莹看秦长清抬腿要走,鼓足勇气说道:“秦长清,我是真心的,从来没想过把自己的终身当做儿戏,这枚戒指可以送给我吗?”

秦长清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戒指我已经不需要了,你拿去好了,我不想再和官二代发生任何纠葛,再见!”

看着那矫健的背影渐渐远去,柳莹紧紧握住那枚晶莹剔透的钻戒,仿佛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心,像碎了一样的疼!

行走在大街上,秦长清直觉的浑身冰冷彻骨!

钻心一般的痛苦!

他恨。

作为燕京大学最年轻的双硕士学位获得者,哈佛大学最快经济学博士学位获得者,燕京党校最年轻的副教授,还没过二十二岁生日的秦长清,绝对是一个勤恳上进的人。

但是在他的心中,只是希望有一个相爱的妻子,温暖的家庭罢了!

现在呢?

现实重重给了他沉重一击!


这赤裸裸血粼粼的社会让他彻底明白了。

狗屁的爱情!

他的父亲是地方小干部,母亲是家庭妇女。

但是秦长清这些年在哈弗读书,发表文章,华尔街小试身手。

回国的时候已经是三十万美金的身家。

在如今八十年代末,可谓是不算贫穷。

但是现在呢?

呵呵。

自己在那些官二代和富二代眼里,就是一个蝼蚁罢了!

任意让他们拿捏,被鄙夷嘲讽!

“秦长清?是你吗?”

一声娇脆的呼喊,让陈思诚回过神来,“秦长清,小老嘎达,果然是你,太棒了!”

秦长清呆呆地看着秦媚儿,几年不见,早就没有了少女的青涩:“媚儿姐,你怎么在这里?”

秦媚儿妩媚的一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个小区就是我的家,倒是小老嘎达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

“我,只是路过。”

秦媚儿心思细腻,看秦长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痛:“小老嘎达,早就听说你回国了,在燕京党校任教,也不说来看看老姐,走,到姐姐家做客去。”

看秦长清迟迟疑疑的样子,面上一紧,“啥意思?不想去是吧?”

秦长清挠挠头:“姐,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秦媚儿像变戏法一样,一会功夫,就在茶几上摆满了小菜,打开一瓶酒,巧笑嫣然的说道:“老嘎达,来陪姐姐喝酒。”

看秦长清痴呆呆的样子,秦媚儿轻轻拉住秦长清的手,问道:“老嘎达,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四五年不见了,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

秦长清知道,秦媚儿想要开解自己,这份情意怎么能够拒绝,挤出一个笑脸:“谢谢媚儿姐,那就喝酒!”

一个成心想要喝醉,一个曲意逢迎,当第四瓶茅台再也无法倒出一滴酒液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醉眼迷离了。

秦长清仿佛感觉到了陈雨彤的召唤,女孩投怀送抱,没有绝情的告白,所有的,是无尽的温存。

这一切,都如梦似幻,柔软的娇躯,滑腻的丰挺,神秘的桃源,娇柔的呢喃。

这曾经无数次出现的梦境,今夜是如此的真实。

真实的让他不忍心睁眼,就怕从梦中醒来,还是一无所有!

当秦长清从酣畅淋漓的舒爽中清醒过来,看着身下媚眼如丝的秦媚儿,顿时惊呆了:“对对不起,媚儿姐,我我---”

秦媚儿恨恨的骂道:“小王八蛋,你想压死我吗?”

秦长清一个翻身,躺倒床上,下面传出“噗”的一声,像是起瓶塞的声音。

秦媚儿一把拽过被秦长清缠在身上的锦被,盖住粉嫩的娇躯,把头转向外侧,无声的啜泣。

秦长清此时六神无主:“媚儿姐,我,我冒犯了你,对不起,我这就去自首!”

说完,就要下床。

秦媚儿猛的扑过来,死死抱住秦长清的腰:“不要!”

秦长清呆呆的坐在床边,双手傻傻的扎撒着,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适。

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摸上了嫩滑的后背。

接触的一瞬间,感觉手下的玉体骤然一紧,随即松弛下来,任凭秦长清的手轻柔的抚摩。

“媚儿姐,我---”

“不要说了,我,不怪你!”

秦媚儿悠悠的说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喝了那么多的酒,就不会有这事了。”

“媚儿姐,要不,我们结婚吧!”

秦长清看着曲线玲珑的背影,粉嫩的娇躯扭转一个动人心魄的角度,让初尝滋味的小男人再次春情勃发。

秦媚儿被下面的坚挺顶到酥胸,惊讶一声,转身远离秦长清,羞臊的骂道:“小色鬼,想的倒美。”

看见晨光中无耻的挺立,伸手狠狠的扭在秦长清的软肋,“还不盖上,也不嫌羞!”

秦长清乖乖地撩起锦被,钻进被窝,狭小的空间,不可避免的贴在一起。

秦媚儿躲闪不及,也只有秀眉轻蹙,恶狠狠的瞪一眼秦长清:“谁让你进来的?”

秦长清这回倒是不再发呆,死皮赖脸的靠上来,一只手还大胆的盖上了那一团丰盈。

秦媚儿伸手捉住秦长清的,却没有推开,只是放在一起,眼神迷离的问道:“小疯子,你说姐姐是不是个坏女人?”

秦长清坚决的摇摇头:“媚儿姐姐是最好的女人!”

秦媚儿轻叹一声:“姐姐有家有男人,却---”

秦长清一翻身凑过来,张嘴吻上嫣红的双唇,直到女人快要窒息:“媚儿姐,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混蛋,怎么可能有这事。

姐,都是我不好,给你添堵,要不,你就揍我一顿,消消气。”

秦媚儿翻个白眼:“净胡说八道,对了,刚刚你一个劲喊陈雨彤,那是你的恋人么?”

秦长清手上一滞:“嗨,都过去了!”

秦长清显然忽视了女人的八卦热情,最终还是不得不一五一十的讲诉了和陈雨彤间发生的一切。

秦媚儿怜惜的轻轻摩着秦长清的脸:“小疯子,那个女人不值得你伤心,你应该振作起来,总有一天让她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秦长清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喃喃的说道:“他们是官宦世家!”

秦媚儿柔声说道:“小老嘎达,这可不是姐姐认识的你,四年就燕京大学毕业,还是双硕士,弟弟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想想,那陈雨彤的父亲也不过是副部级罢了,还能有多大的进步?

小疯子,你不到二十三,已经是副处了呢,大好的前程,怎么可以妄自菲薄?”

“我行吗?”

秦长清狐疑的问。

“男人,不能说不行!”

秦媚儿斩钉截铁的回答。

只是,女人没想到,二人此刻坦诚相待,一个初识女人滋味的小男人能有多大的意志力?

看着秦媚儿玉体横陈,洁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当中,秦长清再也忍不住。

双手直接捏向那双峰柔软之处!!!


转眼间,锦被翻滚,娇吟轻斥,又一轮肉搏战上演。

大战酣畅淋漓,你来我往,打的是难分难解,直到日上三竿方才停止,两人累的昏沉睡去。

中午的时候,睡梦中的两个人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秦媚儿慵懒的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喂,你好,哪位?”

“媚儿,你不会还在赖床吧?是不是老公回来过节,昨夜没干好事呀?”

电话里传来一阵轻笑,秦长清坏笑着看向秦媚儿裸在外面的丰盈,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孙雅雯,你这个骚蹄子,看哪天抓到你,就要你好看!”

秦媚儿娇嗔的骂道,总是有一点心虚,偷偷瞄一眼秦长清。

“咯咯咯,恼羞成怒了呦,不过,你不用等哪天了,择日不如撞日,还是今天过来吧!”

“什么情况?”

啪的一声,打掉秦长清伸过来的怪手,又在小男人胸上一点扭了一下。

“什么声音,媚儿,你不会还在和老公发腻吧,咯咯咯,好了,不逗你了,有几个同学赶着国庆节来旅游,老班张罗大家聚一聚,怎么样,过来吧!”

同学会选择在燕京饭店六楼贵宾厅,秦长清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多人就坐了,看到当年小娃娃开心果秦长清来到,大家都站起来,热情的打招呼。

“来来来,小老嘎达,坐姐姐这,省的那帮酒鬼糟蹋你!”

喊话的是一个妖娆的少妇,那是孙雅雯,粉红色的旗袍紧紧箍住丰腴的身体,浑身肉感十足,也性感十足。

秦长清忍不住心里火热。

“孙雅雯,还是让小老嘎达在我这里安全,你别再饥不择食,把小老嘎达吃喽!”

特意和秦长清分开,先行过来的秦媚儿酸溜溜的说道。

这句话一出,顿时满屋子的人都笑作一团,孙雅雯闹个大红脸,却也不在意:“秦媚儿,貌似你才是那个闲饥难忍的才对,我老公天天在身边,怎么会饥不择食?”

“雅雯,你不知道大鱼大肉总有吃腻的时候吗,总纠缠在一起才是最危险的!”

蒋芳笑意盈盈打趣孙雅雯,手上也不闲着,回手就在秦长清的脸蛋上撩饬一把。

秦长清实在是没有想到,当初这些矜持淑女的大姐姐,怎么就如此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柔软的手臂就环上了他的肩膀,后背更是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软弹:“小老嘎达,还是来姐姐这里吧!”

说着,不容秦长清反驳,就生拉硬拽的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刚刚坐下,香风扑鼻,一张柔美的笑脸出现在眼前:“小弟弟,有没有想姐姐,可要实话实说呦,否则,有你好看!”

说着,举起小拳头,在秦长清面前晃了晃,眼睛更是瞪得老大,那眼神,充满了威慑的意味。

秦长清赶紧回答:“亚楠姐姐对小弟那么照顾,怎么会忘记,我在美国那两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亚楠姐,你是越来越漂亮了,皮肤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

这个秦亚楠,最喜欢动手动脚,还硬是仗着同姓,强制秦长清叫自己姐姐。

秦亚楠顿时笑靥如花:“呦,小弟弟终于会讨女孩子喜欢了,来,赏你一个!奔!”

看着秦亚楠娇艳的红唇,秦长清郁闷无比,不消说,脸上肯定一个唇印。

可是,还真的不敢去擦,这要是惹恼了这位姑奶奶,今晚可是有的罪受了!

偷偷的看一眼秦媚儿,女人轻咬嘴唇,故作镇定,不过,面上的酸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秦长清被女人簇拥着。

那些男士艳羡无比,没办法,谁叫秦长清当初就是女生的宠儿!

只不过,当初的女孩子没有如今这么开放,充其量也就是小小调戏一下秦长清,那些都是口头上的。

哪像现在这样,一个个美艳的少妇,简直就像一群------饥不择食的荡妇!


最郁闷的要数钱勇,当初在学校就让秦长清抢尽了风头,现在又是这样,简直太没有天理了!

钱勇貌似随意的问道:“小老嘎达,在燕京党校当教授,薪水很足喽?”

可下有人唠嗑,秦长清对钱勇还真的很感激,这可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勇哥,也没多少,杂七杂八算起来,也就是不到五百块。”

“喔,这么多,小老嘎达发财了,不行,哪天一定要吃大户!”

所有的女生都两眼星光闪烁,就知道小老嘎达薪水会高,也没想到是如此变态。

“秦长清,果然还是咱们中间最成功的一个,小老嘎达,哥哥我都是处级小官僚了,也不过月薪三百多,你的存在,不会就是为了打击各位兄弟的吧?”

说话的是周灿,看他一脸的自得,哪里有一点被打击的模样!

顿时包间里静下来,处级,对于在场的同学来讲,几乎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梦想。

此时,居然已经有人高高站在那里,开始俯视这些兄弟姐妹,谁的心情也不会太好。

当初,大家都知道周灿有背景,好像父亲是某个部委的高官,现在,坐实了这个传闻。

钱勇看到有一点冷场,赶紧举起酒杯:“来来来,各位兄弟姐妹,咱们可是一个战壕的战友,谁有了成绩都是咱们8208班的骄傲。

来,为了咱们班最年轻的副教授,最年轻的处级干部,干一杯!”

气氛开始重新活跃起来,不过,秦长清不再是焦点,周灿成为了话题中心。

秦长清却是没有任何的不快!

菜终于上齐,满满一桌子的菜式,很多都是常人不曾见识过的,赵卫东一皱眉,问服务生:“小姐,好像订餐的时候我没有叫这么多呀?”

那个一直甜甜笑着的小姐一惊,赶紧翻看定菜单:“先生,没错的,你们这里后来有人加菜。”

钱勇在那边接过话茬:“老班,菜是我加的,这顿兄弟请,各位兄弟姐妹千万不要客气!”

场面再一次安静下来,看着满桌琳琅满目的菜式,所有人都知道,肯定价格不菲。

赵卫东面色有点难看,原来说好了是自己请客的。

可是,这么高档的酒席,就凭自己微薄的薪水,怕是加上私房钱也不够:“钱勇,这怎么好意思,说好是我------”

钱勇大度的一挥手:“老班,你就不要和兄弟争了,这顿饭要是老班你来算账,让兄弟无地自容!”

孙雅雯轻声说道:“钱勇,这顿饭怕是要过万吧?太丰盛了,要不,咱们AA制好了!”

钱勇眼一瞪:“我说学委,您老不会磕碜兄弟捏吧?当初在学校,我的成绩最差劲,这一顿就算回报各位当初的帮忙作弊过关的酬劳,千万别和我争,谁争我和谁急!”

周灿淡淡的看一眼钱勇,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纹:“看不出来,钱勇发财了?”

钱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发什么财,不过是在刚刚结束的广交会上赚了一笔小钱,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来,喝酒,好容易聚到一起,怎么能让阿堵物扫了咱们的兴致?”

赵卫东知道,今天的同学会已经变性了,叹息一声,再不多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就是现实!


秦长清倒是对钱勇所说的生意很感兴趣:“勇哥,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生意呀?”

大家都停住手里的动作,静听钱勇解说:“哈,也没啥,这不我家老爷子把手里的服装加工厂交给兄弟,朋友帮忙,承揽了一批阿迪达斯的加工活。”

“奥,来料加工。”

秦长清知道了,这是珠三角地区最原始的加工企业,当初这还是他的一个研究课题,现在,对这些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秦亚楠古怪的看一眼秦长清,难不成这个小兄弟还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转过头,问道:“钱勇,特没劲啊,这里也没有外人,就说说你赚了多少钱得了,藏着掖着的,害怕我去你厂里征税呀!”

钱勇嘿嘿一笑,珠三角地区的工商税务都没有那么苛刻,这才让当地的私营企业如同雨后的蘑菇一样,繁荣兴旺:“也没多少,加工费一共就五十多万美金,刨除各项费用,这一次估计能赚一百来万。”

“这么多?”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秦长清看看在场的各位哥哥姐姐,暗自纳罕,很多么?

现在,无论男士女生,看向钱勇的目光都已经不同,那目光中赤裸裸的艳羡和嫉妒,让秦长清有一点吃惊,难怪老人说,财不露白!

罢了,还是闷声发大财,得瑟不得!

一声叹息,却是来自外号包打听的包大兴:“这毕业刚刚七年,就已经拉开档次了,再过几年会是什么样子?”

说着,摇摇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很是忧国忧民的模样。

这一顿饭,很是丰盛,可是,没有谁吃的太尽兴,分手的时候,都有一点意兴阑珊。

秦媚儿,孙雅雯,叫上老班,包打听,还有秦长清,非要再去酒吧买醉。

秦长清知道,今晚同学会真的刺激到了几位哥哥姐姐,也就不再推辞。

几个人分乘两台出租,跑到三里屯,找到一个幽静的小酒吧,坐在了角落里。

孙雅雯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直接就要了六瓶芝华士,当场就要付账。

秦长清笑道:“雅雯姐,不是说好了吃大户吗?就给兄弟一个机会如何?”

孙雅雯心情很不好,她的老公是合资酒店的高管,原以为自己的条件不错。

没成想,在同学会上,论文凭,面前这个小变态就不用提,论职位,那个周灿无疑是佼佼者,论财力,钱勇又是拍马难追,太伤自尊了!

不过,秦长清的好意她还是清楚的,落寞的一笑,不再争夺买单。

其实,作为1986年的燕京大学毕业生,哪一个的发展都不错,只是有了官二代和富二代的对比,顿时就没有了任何的优势。

秦长清为几位深受打击的哥哥姐姐斟满酒,笑着说道:“当年各位哥哥姐姐多有关照,今天小弟敬各位哥哥姐姐一杯,祝我们大家前程似锦,财源广进!”

几个人互相看看,实在不好意思扫了小老嘎达的兴致,也都纷纷举杯:“好,祝小老嘎达早结连理,早生贵子!”

“可不是,小弟弟下次可一定要带着弟妹过来,否则,有你好看!”

孙雅雯一挑柳叶眉,威胁道。

赵卫东一脸坏笑的说道:“看看看,你们这帮老娘们,都吓到小老嘎达了,下次怕是八抬大轿都找不来,看你们还玩谁!”

秦长清这个郁闷,堂堂一个大男人,被几个小妇人欺负也就罢了,还偏偏叫什么小弟弟,这也太难听了!看看孙雅雯笑的灿烂,肯定是知道小弟弟的另外一层含义,她可早就不是青涩的学生妹了,纯粹成心恶心人!

秦媚儿看看秦长清面上尚未清洗的唇印,那一脸的郁闷模样,不觉莞尔,早把同学会上的一点不愉快抛到了脑后:“我看,你们几个也别欺负小老嘎达了,咱们还是喝酒,来喝酒!”

包打听也举起酒杯,犹豫一下,还是问道:“小老嘎达,哥哥知道你不只是党校副教授,还是政策研究室的副研究员,能不能透露一点内幕消息,这年头,干啥赚钱快?”

大家看向秦长清,秦长清暗自咂舌,这个包大兴,不愧叫做包打听。

自己的副研究员可是很低调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先是喝掉杯中酒,稍作思考,说道:“如果有闲钱呢,就在明年的股市开市的时候,插手进去。

如果怕风险太大呢,就买房投资不动产,如果找到好项目的话,办企业或者商业都可以很快积累起财富。”

赵卫东眼睛一亮,瞬间又黯淡下来:“老嘎达,你净馋哥哥,上面早就严禁领导干部经商办企业,难不成你想让哥哥辞职下海?”

包打听回道:“下海有啥了不起,现在这年月,搞导弹的不如卖鸡蛋的,想要有钱,就去下海!”

说完,恶狠狠的一口干掉杯中酒。

孙雅雯和秦媚儿互相看看,情绪也有一点低落。

大家拿起酒杯,也不在乎是否会喝醉,也许,巴不得早一点醉倒,好忘记这些有的没的烦恼。

秦长清刚刚拿起酒杯,就听一声惊呼:“秦长清,你怎么在这里?”

秦长清一回头,柳莹满脸惊喜的看着自己,倒霉,怎么又遇上这帮家伙!

秦长清甚至都有了想要拂袖而去的想法。

柳莹、张娇娇、黄素馨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也不管在座的欢不欢迎,纷纷落座。

不得已,秦长清只好为哥哥姐姐介绍了三个女孩,只是,不情不愿的模样,简直就像受气的小媳妇。

黄素馨看秦长清苦大仇深的样子,不觉扑哧笑出来:“秦长清,是陈雨彤甩掉你,可不是我们姐妹得罪你呦,一个男子汉,别那么小气好不好?”

张娇娇也抿嘴笑道:“小教授,我们姐妹可是和陈雨彤掰交喽,这可是为了你,我们还是穿开裆裤时候的------”

柳莹被口无遮拦的张娇娇打败了,赶紧接过话茬:“秦长清,陈雨彤做的是过分,不过请你不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好不好?”

赵卫东几个互相看看,原来,小老嘎达刚刚经历了一场失恋!

秦媚儿几个看着面前的三个女孩,柳莹的温婉贤淑,张娇娇的活泼刁蛮,黄素馨的大气开朗,各具风情,哪一个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女。

看来,小弟弟要交桃花运了呢!

柳莹见两位大姐一个劲看着自己和两姐妹,那眼神怪怪的,赶紧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媚儿姐姐,你们在聊什么?”

“我们在聊怎么才能赚大钱!”

秦媚儿很喜欢柳莹,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女孩,倒是把柳莹羞的低下头。

“赚钱吗?要是有机会算我一股!”

张娇娇迫不及待的说道。

赵卫东一愣,猛的看向秦长清:“这是个好主意,小老嘎达,要不咱们一起入股,一起赚钱成不!”

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亮起来,纷纷看向秦长清,后者纳闷的问道:“干嘛都看我,这里我最小,拿主意应该是哥哥姐姐们的事吧?”

“胡说八道!”

五个女生居然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说完,自己也为如此的心有灵犀儿惊诧。

秦长清满脑门子黑线,看来,年纪小绝对不是什么优势,谁都可以教训自己,太那个啥了!

就听赵卫东接着说道:“老嘎达,赚钱要看真本事,可不能看谁年纪大。

这里就数你的知识面宽,走过的地方多,眼光开阔,拿主意就是你的责任了。”

黄素馨也开口说道:“秦长清,你就不能大方一点,像个男人一样,就像昨晚在陈雨彤家里,拿出男人的气势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

柳莹瞪一眼黄素馨,看看秦长清,很怕揭破伤疤会再一次伤到这个男孩。

秦长清暗自思忖,如果自己想要走上仕途,没有一定的关系网是不行的。

虽然自己在燕京党校有很多的学生,要是论起远近来,还得说眼前这些同窗。

想到这不再推辞,说道:“也好,如果哥哥姐姐们信得过我,我们就成立一个小型的基金。

不管是将来进军金融市场,还是搞实业,受益都以基金的股份划分为标准,我不会从事实际管理工作,因为我不会继续教书,而是要进入官场,这一点,请大家理解。”

柳莹、黄素馨和张娇娇互相看看,都有一丝明悟,看来是受刺激了!

柳莹犹豫再三,还是问道:“秦长清,你打算从哪里起步?”

陈思诚挠挠头:“我只是听说最近有下去代职调研的机会,至于去哪里,能不能去的上,还都是未知数。”

秦媚儿感觉到秦长清已经抛开了失恋带来的困惑,再一次鼓起了勇气,心中很是高兴。

包打听急道:“老嘎达,你把钱聚到一起,却不管理,那怎么行?”

秦长清一指包打听:“你就是最好的CEO!”

大家目光都聚集在包打听身上,让他目瞪口呆:“老老老嘎达,你不会是喝多了吧?我怎么能做CEO呢?”

秦长清微微一笑:“我呢,最多是在宏观上可以提供建议和指导,而包哥你,正适合做CEO,别忘了,你的外号叫做包打听,基金最主要的,就是消息畅通,这一点,只有你符合,而且,包哥为人仗义疏财,人品我们信得过。”

还有一点秦长清没说,同学中,包打听是混的最惨的一个。

到现在也不过是国企中的一个小科员,他的职务,就算是丢掉也不可惜。

赵卫东首先拍手赞同:“好,就听老嘎达的,那么,我出十万股金。”

“老班,有货呀,难怪今天你张罗要请客呢!”

包打听诧异的看着赵卫东,一时间倒是忘记了自己新的身份。

“嘿嘿,两口子省吃俭用,打算买房的钱。”

赵卫东腼腆的说道。

毕业五年间,就攒下如此家当,可想而知生活该多么的窘迫。

柳莹、黄素馨、张娇娇三姐妹嘀咕半晌,决定拿出一样多,都是二十万。

孙雅雯十万,秦媚儿十万,包打听六万。

秦长清微一沉吟,说道:“我有三十万美金的存款,就都加入好了。”

秦媚儿知道小老嘎达有钱,听到这个数还是有一点惊讶:“三十万美金?现在的汇率好像是3.7几吧?那岂不是说,小老嘎达已经是百万富翁了?”

包大兴苦笑:“老嘎达就是不一样,存款都是美金。”

张娇娇斜楞秦长清一眼:“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这么有钱?”

秦长清是典型的北方人,从来不喜欢露白,就连和他相处了三个月的陈雨彤都不知道他的家底。

听到张娇娇的质问,秦长清苦笑道:“如果昨天不出现意外,我会向陈雨彤求婚,你们自然就会知道真实情况。”

秦长清接着说道:“这个基金我想让他变成开放式基金,接下来还会接纳其他的成员,当然,后来者必须取得在场所有人的认可,才可以注入资金。”

稍稍停顿一下,再度开口,“包大兴作为基金的操作者,将无偿获得2%的收益,作为他的薪水,大家有没有其他意见?”

看看没有人反驳,秦长清想想,补充道:“回头,这个基金,一定要经过公证,当然不是各位兄弟姐妹不相信包大兴大哥,而是必须的法律程序,这样,从政的各位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包大兴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要是没有这个手续,将来肯定会出大麻烦的!”

“哎呦喂,原来癞蛤蟆在这里呀,难怪今天酒吧没有几个人。”

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

秦长清抬起头,顿时眼睛一冷,对方赫然就是何文学!!


陈雨彤就站在旁边。

旁边还有几个年轻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估计也是一帮四九城的官二代。

张娇娇蹭的站起来,指着何文学骂道:“何文学,别欺人太甚,赶紧滚蛋!”

何文学面色一黑,这个军队大院的小辣椒,还真的不能惹:“癞蛤蟆,你不会全靠女人撑腰吧?”

秦长清微微一笑:“总比狗仗人势强吧?”

“陈雨彤,你最好还是把那条疯狗牵走,不要让他到处咬人。”

陈思诚踏上几步,站在何文学身前,冷冷的注视着秦长清。

作为一名军人,他对自己一招败北深以为耻,今天未尝不是想要搬回一局:“秦长清,是个男人就站出来,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

秦长清向后一靠,轻笑一声:“就凭你?你除了仗势欺人,还能干什么?真为你那身军装感到可耻!”

原本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一个青年走上前:“嘿,小子,挺狂啊!你如果单挑胜了陈思诚,我保证你在燕京没事,可不要银样蜡枪头,没等动手就软蛋才是!”

柳莹恶狠狠的瞪一眼何文学:“真给圈里人丢人,陈雨彤,还不把他领走吗?”

何文学嘴角扯动,最终还是没敢还口,这几个小辣椒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不过,秦长清马上就成为了他发泄的对象:“癞蛤蟆,没看出来,你还有做缩头乌龟的潜质啊---”

“啪”的一声脆响,谁也没看见秦长清是怎么到何文学身前的,来去如风,就是秦长清的真实写照。

何文学的脸顿时肿起来,张嘴吐出一口血,连带吐出几颗牙齿,一个嘴巴,居然打掉了四颗牙齿!

陈雨彤此时看到未婚夫被打,顿时急了:“你你,秦长清,你怎么敢打人!”

秦长清拍拍手,在身旁的桌上扯过纸巾,阴森森的说道:“最好管住他那张破嘴,下次就没有这么轻了!”

“呃呃呃!”

何文学哆嗦着指向秦长清,他实在没有想到,秦长清敢打他。

“混蛋!”

秦长清身后传来陈思诚的低吼,一股劲风,向着秦长清袭来。

秦长清嗖的转回身,右腿顺势抡起,“砰”的踹在陈思诚踢来的腿上,让后者“腾腾腾”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后面的沙发上!

秦长清冰冷的眼神看向陈思诚:“怎么,还想动手吗?”

陈思诚被秦长清的强大惊呆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就凭这一个嘴巴,一腿,陈思诚就知道,自己远不是这个少年的对手,而且,看上去秦长清明显脚下留情了,否则,自己绝对会很狼狈!

一时间,陈思诚身上冷汗直流,眼神闪烁,竟然没敢回答。

陈思诚站在那里,脸色忽红忽白,一时间进退失据,感觉自己特别丢人,更为何文学的贱嘴来气,真是自取其辱!

陈雨彤看到何文学这么怂包,突然莫名的觉的丢人。

韩卫东笑嘻嘻的一扭身坐在秦长清身边,很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冲秦长清举杯示意:“我说兄弟,咱们可是无冤无仇,没必要对我虎视眈眈的吧?来一杯?”

秦长清,很随意的拿过酒杯,韩卫东赶紧为他斟满。

秦长清也不拒绝,二人轻轻一碰,都是一饮而尽,再一次看向对方的眼神,已经不同。

韩卫东冲那些还在看着的哥们挥挥手:“你们去玩吧,我和秦长清交个朋友。”

一直冷眼旁观,气质很是沉稳的年轻人走过来:“喝酒怎么可以丢下我?”

说着,向秦长清伸出手,“胡焦,古月胡,焦裕禄的焦。”

这倒是一个有意思的家伙,无论是名字,还是本人,秦长清伸手相握:“秦长清!”

韩卫东冲胡焦一笑,张罗着为大家满上酒,冲着老班一干人笑道,“各位哥哥姐姐,小弟初来乍到,先干为敬,哥哥姐姐们随意!”

说完,很爽快的干掉杯中酒,秦媚儿笑着说道:“小兄弟,你不会是来蹭酒的吧?”

韩卫东一愣,立马哈哈大笑起来:“姐姐真会开玩笑,您老放心,这顿算我的!”

说着,冲张娇娇一举杯,“娇娇,好久不见,你是越来越年轻了,看来,老天爷还真得不公平,怎么岁月的痕迹就在你身上找不出来捏?”

秦媚儿请啐一口:“油嘴滑舌的小家伙,原来是泡妞来着,混小子,姐姐有那么老么?”

张娇娇罕见的红了脸,恨恨的瞪一眼韩卫东:“服务生,过来,上四瓶XO!”

秦长清玩味的看着郁闷的韩卫东,能够比何文学的后台还硬,敢说保自己在燕京城没事,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秦长清深吸一口气,有朝一日,自己一定不用任何人来保,就可以在燕京城畅通无阻,那才是真男儿!

秦长清坚信,就算是没有父辈的余荫关照,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也会有那么一天!

陈思诚在一边看着秦长清的背影好久,再看看已经融入到那一群中的胡焦、韩卫东,最终长叹一声。

转头对何文学说道:“走吧,以后别那么嘴贱了!”

陈雨彤失落之际,转身跟着哥哥,走掉了。

失去最大依仗的何文学,只敢偷偷瞪一眼秦长清,也灰溜溜的回去了。

没办法,韩卫东已经声明了要保秦长清,还有一个更惹不起的胡焦在场,自己再想掀起风浪,也只有自取其辱!

胡焦抬起头对秦长清说道:“兄弟现在在哪里高就?”

柳莹对胡焦和韩卫东说道:“韩卫东,你和胡焦能帮秦长清搞定挂职锻炼的事情吗?”

秦长清没想到柳莹如此帮助自己,这个韩卫东,或者胡焦,居然可以影响到党校的挂职调研吗?心里想着,嘴上回答:“我现在燕京党校教书,还是参政院政策研究室副研究员。”

胡焦、韩卫东呆呆的看着秦长清,直到令得后者脸红,韩卫东才喃喃的说道:“原来是你,难怪何文学看你不顺眼,你可是他认定的情敌!”

说话间,抿上一口酒,回头定定看着秦长清,“兄弟,你舍得离开参政院吗?那里可是升官的好地方,混上个三年五载,你就是厅级调研员了。”

秦长清微微一笑:“纸上谈兵终觉浅,我现在就是副处级调研员,单纯的晋升行政级别,没什么实际意义,我还是想从基层做起,扎扎实实的做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情,也对得起自己的一身所学。”

韩卫东竖起两根大拇指:“兄弟,你牛!就冲这句话,我就交你这个朋友!”

说完,韩卫东眼珠一转,看向胡焦,“老胡,你怎么看?”

胡焦随意的神情变得庄重:“秦长清,好样的,我敬你一杯!”

挂职调研的申请递上去了,在等待消息这几天,秦长清食髓知味,几次找上秦媚儿!!!


让秦媚儿有喜有忧。

喜的是,曾经少女怀春的男孩,终于有了梦圆的机会。

忧的是,这个变态的家伙,不但学业出众,精力也是无比的旺盛,让小女人又爱又怕。

其实,秦长清沉迷的不仅仅是媚儿姐姐的销魂滋味,还有一个他不敢确定的事情。

那一夜的梦境,秦长清清楚记得,甚至比看过的电影还有清晰。

绝对不单单是一个旖旎的艳梦。

那个梦中,秦长清仿佛看到了秦媚儿未来的人生!

是的,包括下个月秦媚儿就会和那个政治联姻的丈夫离婚,包括秦媚儿接下来两次不幸的婚姻,还包括媚儿姐姐十三年后,年仅四十一岁就死于一种恶性传染病!

秦长清不知道自己的梦境是否真实,这一切,只有等待下个月才能揭晓,未来是如此的神秘!可惜,只有那一夜,第一次和媚儿姐姐极致的缠绵才出现了那个梦境。

其后,无论二人怎样云雨销魂,再没有同样的梦境出现过。

秦长清暗自决定,如果下个月媚儿姐姐真的离异,他就会迎娶秦媚儿,一定不会让梦境中的悲剧上演!

十一日的上午,秦长清刚刚结束一堂国际经济讲座,还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就被同事告知,校长有请。

秦长清怦然心动,应该是挂职调研的事情成了,只是不知道,韩卫东在这其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如此迅速的行动,看来没有有心人的推动,几乎是不可能的。

来到校长室,敲敲门,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请进!”

开门进屋,就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微笑着看向自己。

办公桌的旁边沙发上,端坐着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衣着朴素。

二人很是沉静,都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秦长清。

秦长清不是第一次来校长室,对于面前的老人十分钦佩,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实实在在的学者型领导。

秦长清怡然自若的来到校长跟前,笑着问道:“校长,您找我?”

校长微微一笑:“秦长清,不是我找你,是这二位同志找你谈话。”

秦长清冲校长微微一躬身,以示敬意,才转过身,面对两位客人:“请问,二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位男士郑重其事的回答:“你好,秦长清同志,我是白山省委组织部的江华,这位是韩璐,现在我代表白山省委组织部和你谈话。”

秦长清微微一愣,来自家乡的组织部,看来,这一次是要回乡了,好兆头,只不过,自己一个小小的副处,怎么会牵动省组织部的神经,值得深思。

微笑着伸出双手,和江华右手相握,接下来又轻轻握握韩璐的手,那双柔嫩光滑的小手。

江华看秦长清宠辱不惊的模样,远远超过实际年龄的镇定,暗暗点头,不愧是燕京党校最有前途的教授。

只是,这个秦长清抛弃了可以快速进步的燕京党校,反而要求下基层锻炼,真的不知道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江华抛开心头的杂念,定定神,说道:“白山省委组织部接到了燕京党校组织部转递的申请书,针对你的实际情况,组织部有三种选择供你参考:

一是进入省委办公厅,发挥你的特长,为省里的经济决策出谋划策。

二是到下面的区县,挂职副县长或者副区长,主抓一方经济建设。

三是下到基层,目前有几个贫困乡镇可供选择。”

秦长清眼前一亮,看着江华面前的资料,问道:“我可以看看是那几个贫困乡镇吗?”

江华一呆,他没有想到,秦长清会选择贫困乡镇。

以秦长清的条件,无论进入省委还是下到区县,都可以大有作为。

如今居然选择贫困乡镇,实在是措手不及,江华暗自思量,看来,组织部那位还是很了解秦长清啊!

想着心事,把资料递给了秦长清,飞快的和韩璐交换一下眼神,都有一点怀疑,秦长清真的会选择艰苦的贫困乡镇吗,还是只不过做做样子?

秦长清飞快的翻看几份资料,很快,一个国家级贫困乡引起了他的兴趣,把那份资料挑出来,送到江华面前:“就是这里了!”

江华狐疑的接过资料,顿时目光一凝,抬头郑重的问道:“秦长清同志,你确定是这份资料,而不是你一时心血来潮?”

秦长清笑了:“江华同志,我确定,就是它!”

老校长哈哈一笑:“怎么样,我就说秦长清不是一般人,江华同志,你输了,明年的培训名额要减少两人喽!”

江华苦笑连连,实在没有想到,一个从来没有过基层工作经验的小家伙,会选择最难啃的骨头,失策呀,失策!

这一下,需要自己回去向老大解释培训名额减少的事情了,真是头痛!

韩璐扫一眼江华手中的资料,嘴角露出一个妖媚的微笑,让那张娇艳的面庞,平添几许生机。

秦长清选择的乡,叫单于乡,位于东辽河上游。

地处白山省,辽东省,北蒙自治区交汇处,距离县城有八十五公里,实实在在的三不管地带。

按照二十年后的网络语言,那里就是一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耕地基本靠牛,照明基本靠油,取暖基本靠抖,治安基本靠狗,发财基本靠偷,美女基本没有”的地方。

资料显示,单于乡1988年度GDP只有区区的十五万,而单于乡当年的财政支出却高达七十万元。

也就是说,单于乡是一个名符其实“吃饭基本靠党”的“财政乡”。

单于乡水沼密布,耕地大多都是老百姓从河套里圈出来的,每年夏天雨季的大水,都会让老百姓辛辛苦苦的投入化为乌有。

剩余的一点点坡地,产量有限,根本就无法满足老百姓吃粮的需要,至于说交公粮,那只是一个传说中的笑话。

说实话,白山省选择出这样一个地方,还真的是费尽了思量。

其实,并不是白山省想要揭自己的短,作为国家粮食基地,产粮大省,很多地方单靠粮食是无法致富的。

这一次选择单于乡,未尝不是变相诉苦,至于上层是否体谅,那只有天知道。

老校长收起了笑容,认真的对秦长清说道:“秦长清同志,你能够想象那里的困难吗?我觉得,省委才是你最理想的单位,正好适合你的专长,你可以重新选择!”

江华也是一脸的期待,要知道,燕京党校的培训名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它涉及到很多人的切身利益。

秦长清笑着对老校长点点头:“谢谢您,校长,我决定了,就是单于乡,您放心,我的家乡也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那里同样相当的偏僻,我的选择并不盲目。”

顿了顿,接着说道,“选择单于乡,也是对我自己的一次挑战,那里,将会是我实践自己所学的地方。”

看到秦长清回答斩钉截铁,三个人都知道,这孩子是铁了心的。

江华站起身,再一次用力握住秦长清的,这一次他同样伸出双手,说道:“秦长清同志,欢迎你回家!”

略一思索,对秦长清说道:“秦长清,单于乡是国家级贫困乡,我也帮不了你太多,就和你结成扶贫对子吧,将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别忘喽,燕京党校是你的娘家!”

秦长清喜出望外,这可是飞来横福:“校长,谢谢您两年来的帮助,非常感谢!”

说着,端端正正站立,冲着老校长深深一鞠躬。


10月17日,农历己巳年九月十八,星期二。

一大早秦长清出现在嘉鱼县县委大院,看着陈旧的四层楼房,秦长清暗自咂舌,县委都是如此的凄凉,单于乡的境况也就可想而知。

走进阴暗的门厅,来到收发室,里面是一个年轻人在值班。

“嗨嗨,我说哥们,你是嘎哈的,大呼的就进来了,有事咋的?”

年轻人一口家乡话,倒是让秦长清感到很亲切:“您好同志,我是来报到的,请问组织部怎么走?”

秦长清拿出介绍信,递给年轻人。

:“组织部在三楼,上齐肉拐,地仨门,上边有牌纸。”

秦长清微微一笑:“谢谢大哥,那我就上去了。”

秦长清很容易就找到了组织部,门开着,里面六七个人都没有办公,正在谈论着家长里短。

秦长清微微皱紧眉头,站在门口,在门上轻敲三下:“对不起,打扰一下,我是来报道的,请问,这里谁负责?”

房间里顿时静下来,一个老大姐纳闷的问道:“现在也不是毕业生分配的时候了,你哪儿来的?来,介绍信给我看看。”

接过来一瞧,“呦,省里的介绍信,真的假的?”

老大姐实在没有想到,嘉鱼县也会有省里来的人报道,赶紧走过来,“来来来,小伙子,我领你去找部长,你这份介绍信,我们可是没资格处理。”

和老大姐走到三楼最里边的门,大姐轻轻敲门。

“进来!”

声音很威严,很冷,这是秦长清的第一感觉。

秦长清跟着大姐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就见二十平米左右的办公室,一张半新不旧的办公桌摆在中间。

办公桌后面,端坐在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审阅文件,右手端着大茶缸子,不时喝上一口。

中年人身后,是一套漆面斑驳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书籍。

中年人没有抬头,问道:“什么事?”

大姐笑眯眯的回答:“部长,这位小同志是拿着省里介绍信来报道的,您看---”

“省里?”

中年人嚯的站起来“您就是秦长清同志吗?”

秦长清暗自皱眉,虽然自己行政级别是副处,毕竟不是县委的领导,这位组织部长反应太大了吧?

“是的,您好,我就是秦长清,您是组织部长焦云飞同志吧?”

焦云飞同样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秦长清的,一个劲说道:“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说着话,还一个劲看着门外。

秦长清微笑着说道:“焦云飞部长,我是自己过来的。”

“怎么可能?”

焦云飞一愣,“是这样,邱书记嘱咐过,您来了就到他那里去,走,我们这就去。”

嘉鱼县的书记邱富贵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人,看到秦长清一个人来报道,忍不住问道:“秦长清同志,你没有到地委组织部报道吗?”

秦长清眨眨眼:“我是到乡里挂职,好像不归地区管辖吧?”

邱书记飞快的和焦云飞交换一下眼神,挠挠头,暗自嘀咕,搞的什么名堂?

莫不是这位是被贬下来的副处?

可能,要不然,怎么会到单于乡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去?

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太亲近的好,别不明不白的惹上一尊大神,才叫倒霉!!!!


暗自揣摩过后,邱富贵越发感觉自己猜测正确,也就没心情安排吃饭。

邱富贵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秦长清同志,你看啊,这人老了身体就不好,无法陪你上任单于乡,就委托金红安县长做代表喽。”

秦长清很是怪异,似乎县里一班人对自己过于客气了吧?

好像还有一点疏远,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对于秦长清的安排,省组织部也是煞费苦心。

一个副处,还是燕京党校下派的副处,去一个国家级贫困乡任职,实在是不好安排。

最后,不知道哪位大神出的主意,让秦长清担任县委副书记,兼任单于乡党委书记,代乡长。

秦长清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任命,直接就下到了嘉鱼县,他也就成了第一个没有上级组织部陪同上任的副处级干部。

如果说这样都不能让那些老官僚们猜疑,那才叫怪了!

嘉鱼县县城不大,除了县委大楼,也只有供销总社是一座二层楼。

一条贯穿东西的主街,公路很窄,路面也不是很好。

不过,出得县城二十几公里,秦长清就知道,相比于下乡的公路,县城公路简直就是国家级的。

这哪里是行驶在公路上,简直就是在玩蹦蹦床。

没走多远,金红安县长就被晕车了,吉普车不得不一次次停下来,让金红安县长吐个痛快。

到达单于乡的时候,金红安县长脸色煞白,就像刚刚大病一场,没有一丝血色,让秦长清不禁担心,金县长咋回去呀!

单于乡乡政府坐落在一个土岗上,一个干打垒的院墙围起来的大院,面积倒是不小。

院里面一长溜北京式平房,倒是很新鲜,好像新盖的。

除了大瓦房,院里平展展的地面上,一堆堆玉米高粱,倒像是乡间常见的场院。

金县长好容易下了车,双腿几乎无力站起,就在院子里向一干乡政府工作人员,宣读了秦长清的任命,也不留下吃饭,对秦长清百般表达歉意,让人卸下吉普车里携带的米面豆油,就上车跑掉了。

秦长清愣愣的看着金县长的背影,这也太过分了吧?

在办公室主任李桂芳引导下,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站在门口,秦长清诧异的看着室内崭新的大破办公桌,顿时目瞪口呆。

李桂芳满脸通红,局促的解释:“秦书记,您看,这是今天上午从县里买来的办公桌,是咱们乡政府最高档的办公用品了,可是,这一路---”

秦长清忽然笑了,无所谓的摆摆手,阻止了李桂芳。

这张办公桌倒是不错,甚至要比县里组织部长焦云飞的办公桌还要好。

可惜,再好的木制家具,经过长达八十多公里“特种路段”的蹂躏,要是还能够完好无损,才真的是奇怪了。

看着面前簇新却接近散架的办公桌,回头问道:“李主任,乡里没有木匠吗?”

李桂芳歉意的一笑:“秦书记,有木匠,只是还没来得及找,您就到了,其实,送家具的车子还在院里,因为,因为---”

看李桂芳吞吞吐吐的样子,秦长清面色一正:“李主任,你是乡里的大管家,我们之间最好开诚布公,有什么问题吗?”

李桂芳羞臊的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单于乡的大管家,怕是谁都不愿意做。

无奈的说道:“乡里没有给运费。”

秦长清一呆,指着办公桌问道:“没钱怎么买家具?”

李桂芳低着头,恨不得把脸藏进高耸的双峰之间,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回答:“办公桌是县委给买的,还有一套双人床,一个大衣柜,书柜的玻璃门全碎掉了,实在难看,就没有往屋里摆。”

原来如此,真是没有最穷,只有更穷!

人家送了一大堆东西,乡里居然连运费都付不起:“运费多少?”

“三百!”

李桂芳回答。

秦长清暗自咂舌,这运费够高的,不过,想想那条让人望而生畏的路,也就释然。

原来看江华交给自己单于乡的资料,感觉还不是那么真切,今天算是有了一个真实的体验。

难怪太祖爷说:“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国家级贫困乡,自己终于有了初步直观的见识。

从口袋里掏出四张钞票,交给李桂芳,嘱咐道:“给付运费,让送货的帮我把书柜抬进来,就当是敞开式书柜好了,另外,装卸工通常都会维修,那一百块给他们,就让他们动手吧。”

李桂芳接过钱,低声答应着,临出门,回头说道:“秦书记,这笔钱我会上账的,回头乡里有钱就还给您!”

秦长清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是我用的办公用品,就当自报自销了!”

随着李桂芳离去,秦长清开始打量自己的办公室,墙面明显刚刚粉刷过,还算细致。

地面是水泥铺地,头上是一盏六十瓦的灯泡,闭火就在门边。

椅子倒是还算完好,是那种简单蒙皮的实木椅,好像县委书记的座椅也不过如此。

看来,无论是单于乡还是嘉鱼县,用一穷二白来形容都是过奖了!

这样一个穷乡僻壤,一年是怎么创造的庞大债务?还真是奇怪呀!

不一会儿,李桂芳就领着人把书柜抬进办公室,一番紧张的忙碌,很快,书柜安放到位,办公桌和大衣柜都进行了处理,终于看上去有一点样子了。

打发走装卸工,秦长清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李桂芳面上一红:“秦书记,您看,我这个管家实在是不称职,忘记安排您吃饭了,咱们乡政府没有食堂,您就委屈一下,到我家里去吃,好吗?”

秦长清一愣,吃饭还真得是个大问题,难怪来的时候,金县长特意让人从机关食堂装上豆油、大米和白面。

可是,这一个人起火也是个问题,不能总是去人家蹭饭吧?

秦长清问道:“这里有没有饭店?”

李桂芳回道:“学校对面倒是有一个不挂幌的小吃,不过,那里的条件很差劲,您还是到我那里去吃吧。”

秦长清挠挠头,也就不再纠结,哈哈一笑:“那就麻烦李主任了!”

“不麻烦,不麻烦!”

李桂芳一脸笑意,赶紧头前领路。

刚到走廊,就见副乡长裴文华、吕春来,副书记高盛一起走来。

高盛膀大腰圆,纯粹一个关东壮汉,嗓门粗宏:“秦书记,你初来乍到,我们几个老家伙为你接风洗尘,一起去喝一口,怎么样?”

秦长清笑道:“不瞒三位,正饿得慌,想要到李主任家里蹭一顿,要不,一路?”

最后一句却是对李桂芳说的,没等李桂芳答应,裴文华就拍手笑道:“好好好,也就李主任家的饭菜还拿得出手,高书记,今天就便宜你了!”

高盛嘿嘿笑道:“那成,就让我家那只老母鸡多活几天,回头找个由头,再解决它。

就是不知道,李主任是不是欢迎我们这帮不速之客?”

李桂芳笑靥如花,三十出头的少妇,倒也有几分风韵,只是在乡政府工作,可能是刻意的缘故,打扮很老土:“欢迎,当然欢迎,各位领导大驾光临,实在是我家的荣幸。”

看看秦长清,又说道,“要不,各位领导后面慢来,我先回去准备准备?”

秦长清和高盛、裴文华、吕春来慢慢向李桂芳家走去,听高盛介绍:“咱们乡唯一的小卖店就是李桂芳家开的,嘿嘿,要不是李主任娘家殷实,估计她的小卖店早就让乡政府赊黄了。”

裴文华叹口气:“可不是,现在乡里欠李主任家的帐,怕是有五六万了吧?”

秦长清吓了一跳,就这么穷的地方,五六万,几乎是单于乡GDP的三分之一。

一直不做声的副乡长吕春来看看秦长清,难为情的说道:“可不怕秦书记笑话,要说招待费,咱们乡基本没有,没看到金县长才来就走了吗?不单单是县里领导,就连一般的办事员都不愿意来这里,连饭都吃不上,谁愿意来?”

裴文华和高盛尴尬的笑笑,吕春来继续说道:“这是上面体谅咱们乡的苦衷,知道实在是没有条件。

乡里在李主任家里赊欠的,都是笔墨纸之类的办公用品,好像有四五年没结账了吧?”

裴文华点点头:“咱们三个我来的最早,是86年秋天来得,那时候李主任还是办事员,嘿嘿,让她当上这个倒霉的主任,也未尝不是一种补偿。”

秦长清彻底无语了!

还以为自己当时已经把“国家级贫困乡”理解透彻了,现在才知道,真相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如果按照裴文华所说,一年的办公费所用有限,那么,巨额的财政赤字是怎么来的?

真是头疼!

秦长清第一次感觉,挂职调研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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