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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甜妻

傲娇甜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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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腾文小说   主角: 苏羽翎苏小姐   更新: 2022-04-12 14: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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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苏羽翎苏小姐《傲娇甜妻》讲的是下班后无意撞见未婚夫和自己闺蜜苟合,苏羽翎悲愤之下冲出家门,却不想出了车祸爱情破灭,事业受阻,母亲也因病住院面对焦头烂额的一切,她力不从心宴清河表示,我帮你解决一切,你和我结婚

精彩节选


凌晨六点的A城才刚刚从朝阳中苏醒,沉眠了一整晚的人们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苏羽翎却才刚刚从工作岗位上下来。她才结束一台手术,作为年轻的主刀医生,她几乎连属于自己的时间都没有,成日奔波在ICU第一线,连婚期将近都来不及去筹办婚礼的事宜。

还好她的未婚夫宴易也很体贴,从来没有因为这些事情抱怨过。

苏羽翎一想到宴易,秀丽的脸庞上就浮现出了一抹甜蜜。

做完这台手术,她今天会有一整天的休息时间,正好可以好好陪陪他。

熟门熟路的按下密码锁打开房间的门之后,苏羽翎敏锐的觉得有点不对劲。

每天都有保洁阿姨来收拾的房间地板上,七零八落的丢了一地的衣服,衬衫、领带、长裤,甚至还有她十分陌生的女士内衣和一条鲜红色的裙子。

她呆在了原地,听着曾经属于宴易和自己共同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道熟悉又暧昧的声音。

“死鬼……你弄疼我了。”

“不要……唔……”

苏羽翎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了,自然知道这些对话意味着什么,尤其是那道男声还属于她最为熟悉的未婚夫宴易的。

不……这不可能。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勉强扶着手边的椅子才站稳。

不可能是宴易,一定是别人。

或许是他的朋友呢?她知道他有几个私生活有点混乱的朋友经常借住在他这里……

然而等她透过半开的房门看到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人影时,无论如何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那个赤裸着身体的男人,正是她的未婚夫宴易,而躺在他身下,面色潮红的女人,是她的好闺蜜罗依依。

苏羽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的衣服随之落到了地板上。

她和宴易在一起已经两年了,甚至连婚期都定好了。

他当初承诺过自己,会爱自己一辈子。而现在呢?和她的闺蜜滚上了床就是他爱的方式吗?

床上的两个人还在抵死缠绵着,犹如交颈鸳鸯一般,仿佛他们两人才是相爱至深的人,而苏羽翎不过是一个闯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这何其可笑?

在罗依依一声尖锐的尖叫声中,宴易仿佛完成了最后的过程,从她身上翻身下来。

“小翎……你……你怎么来了?”罗依依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苏羽翎,连忙坐了起来,傲然的酥胸没有任何遮拦地裸露在了外面,上面甚至还有宴易留下来的青紫吻痕,昭告着他们之间激烈的战况。

“羽翎?”宴易也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扯了一床被单裹在了罗依依的身上,保护的姿态肉眼可辨。

“你不是说有手术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是啊。我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苏羽翎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可笑之极:“要是我再回来得晚一点,就不用看见这恶心的一幕了。”

“小翎。”罗依依急忙从床上滚了下来,一手捂着床单,一手去拉她:“你听我说。你不要怪宴易,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他情不自禁。对不起,都是我勾引他。你要怪就怪我了。”

“依依,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宴易心疼地搂住罗依依:“是我先爱上你的。”

“你先爱上她的?”苏羽翎不怒反笑,她讥讽地开口:“那我算什么?宴易,我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婚期都定下来了,你现在告诉我,是你先爱上她的?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还有你,罗依依。勾引自己闺蜜的未婚夫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你已经low到需要靠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魅力了吗?”

面对着愤怒的苏羽翎,罗依依好像很害怕似的缩到了宴易的身后,梨花带雨的低声哭泣了起来,不停的说着求苏羽翎原谅她。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样,小翎,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看着她那张看似清纯的脸蛋,苏羽翎忍无可忍的打断了她的话:“够了!闭嘴吧,我真是受够你这副虚伪的脸了,一边说着无辜的话,却做着最无耻的事情,罗依依,你太恶心了!”

越说越气愤的苏羽翎反手一巴掌甩在了罗依依的脸上,看着她迅速红肿起来的嘴脸,心中一阵快意。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开心两秒钟,宴易就将她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你疯了吗苏羽翎!”宴易将罗依依搂在怀里,大声吼道:“你与其来怪依依,不如反省一下自己吧?我们在一起都两年了!你还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又古板又无趣。我是个有需求正常的男人!不是和尚!”

苏羽翎扯了扯嘴角,冷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这就是你在和我订婚之后还睡我闺蜜的原因?”

她低低笑了起来,笑中带泪,最后猛然抬起手,用力地回敬给了宴易一个巴掌。

宴易从小家境优渥,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大少爷,什么时候被女人这么对待过。

受了这一巴掌之后,他的脸色立刻变得狰狞起来,一把抓住了苏羽翎的手腕:“你不要太过分!”

“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太无耻?宴易,你和罗依依还真是婊子配狗天生一对!”

苏羽翎狠狠甩开了他的桎梏,转身从这令人窒息的房间跑了出去。

在她离开小区之后,一辆黑色的名贵跑车从里头缓缓的开了出来,悄无声息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车里坐着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深邃的五官犹如最完美的雕塑艺术品,高大的身躯被包裹在裁剪合体的手工西服之中,浑身都散发出一股高贵而冷漠的气息。

尤其是那双眼睛,黝黑得犹如最深沉的夜色,透出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阴鸷气息,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苏羽翎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般的微垂下了长长的羽睫。

开车的袁绍小心翼翼的往后看了一眼。

“大少爷,看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我们还需要跟着苏小姐吗?”


男人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腿部,没有说话。

熟知他性子的袁绍也不急,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良久之后,男人才冷声开口:“跟上去。”

“是。”

黑色的车辆犹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跟在了苏羽翎的身后。

太阳高高升起,明明是温暖的春日,苏羽翎却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最冰冷的炼狱之中,痛苦无处发泄。

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狼狈不堪,踉踉跄跄的奔跑在街道上,就像一个疯婆子一样。

刚从医学院毕业,她就认识了宴易,甚至不惜与母亲闹翻断绝往来也要和他在一起。

可现在两年还没到,他们才刚刚订婚,宴易就和自己的闺蜜滚在了一起。

还有罗依依,那可是她在医学院时候最好的朋友!她毕业之后东挑西捡找不到工作,也是自己将她介绍给宴易,去了他的公司给他做助理。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引狼入室。

苏羽翎大声笑了起来,越笑越夸张,最后泪流满面。

她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自己脸上,咬牙切齿的崩溃吼道:“不许哭!不能哭!有什么好哭的,不过就是一对渣男贱女,趁还没结婚就看透了这一切还不好吗?就当是及时止损了!”

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失魂落魄,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着,连自己走到了马路中间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一阵尖锐的喇叭声响起。

苏羽翎愣愣的看着那辆车飞快的向自己冲过来,连迈开脚步的力气都没有,任凭疼痛和黑暗将自己吞没。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隐约听见了有人在高呼她的名字。

是谁?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亲,还会有谁用这么焦急担忧的语气叫自己?

……

“苏小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过来看看?”

苏羽翎勉强睁开眼睛,跳入眼帘的,是一脸关切的护士小姐,下一秒,右手腕传来的专心疼痛就夺去了她所有的神志,迫使她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护士小姐连忙按住了她蠢蠢欲动的身体:“别动别动,你昏迷了一整天了,最好躺一下才慢慢坐起来,而且右手最好别使劲,才刚刚做完手术呢。”

“护士小姐,请问我的手,怎么样了?”

她可是外科医生,是要握着手术刀的。

“你放心吧,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骨头很快就长好了。”护士小姐安慰道,给她换了药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身体与心理上的伤痛让苏羽翎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才猛然一个激灵,匆忙接起来了电话。

是自己就职的那家医院打来的,科室主任在那边很冷漠的说道:“苏羽翎,你前天晚上主刀的那台手术发生了很严重的失误,导致病人在之后的治疗中产生并发症,于今天早晨去世。医院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开除你的主治医生职位,并且吊销你的行医资格证,你什么时候方便就来医院办一下离职手续吧。”

苏羽翎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连科室主任什么时候挂断电话的都不知道。

死了?怎么会死呢?那台手术明明很成功,更何况那个患者做的也不过是最普通的切除病变组织的手术,怎么会产生并发症?

不,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发生了什么纰漏!

她慌忙用没有受伤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医院各部门的电话,上至院长,下至那个患者的主治医生与护士,请求他们将患者的病历和详细情况发给自己。

可惜风水轮流转,她前几天还是人人称赞讨好的最年轻有为的女医生,而现在呢,每个人都对她避如蛇蝎,生怕她连累自己,别说资料了,甚至她还没有开口提起这个事情就挂断了她的电话。

几个小时下来,她竟然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护士小姐推着餐车走了进来:“苏小姐,该吃晚饭了。”

苏羽翎面色苍白的抬起头来,一脸错愕:“可是我并没有点餐,这……”

餐车上的食物一看就不便宜,难道医院还提供这样好的待遇吗?

她盯着餐车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突兀,以至于她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原来她现在住的病房竟然相当奢华,宽敞明亮,房间里甚至有独立洗手间和电视机,甚至还有专门的护士来照顾她。

这样的病房,肯定花费不少。

难道这一切都是宴易安排的?他终于良心发现对不起这个未婚妻所以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自己?

很可惜,她并不在乎。

“护士小姐,麻烦帮我转到普通病房去,我住不起这样昂贵的病房。”她淡淡说道。

护士小姐将餐车推到了她的身边,笑着说道:“您尽管安心住下吧,住院费和手术的费用已经有人给你交了,你可以在这里住三个月都不成问题。”

苏羽翎激动地拍着病床:“我不要花他的钱!给我转到普通病房!”

“苏小姐!您别激动,注意您的手……哎哎,手……”护士小姐连忙扑了过来固定住她还打着石膏的手臂。

“给我转病房!”

“这真的不行……苏小姐,上面的人都说了,务必要给你最好的照顾,直到你康复为止。”

“那我现在就出院。”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现在给你去问一问。”

护士小姐急匆匆的离开之后,苏羽翎才精疲力竭的靠在了病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仅仅一天的时间,她的世界就天旋地转,未婚夫出轨,闺蜜背叛,失业,赖以为生的手也断了,甚至连医生执照都被吊销。

苏羽翎疲倦地将自己的头埋进了双膝之中,像一只鸵鸟一样。

而隔壁的高级病房内,隐隐约约有声音传出来。

“大少爷,护士说,苏小姐想转到普通病房去,不然她就立刻出院。并且向护士询问了是谁给她垫付了手术费用,她坚持要还钱。”

“……按照她的意愿来。”

“是。”


……

护士小姐到底还是没有告诉苏羽翎究竟是谁送她意愿并且支付了手术费用,但是她已经几乎可以确定那人就是宴易,因此简直片刻都没有耽搁就自己支付了这些钱,甚至马不停蹄的搬了出来。

谁知道刚转到个普通病房,她就接了自己邻居王奶奶的电话。

“小翎,你快点回来一趟吧,你妈妈今天突然晕倒在家里面,刚将她送到医院,现在还没醒来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王奶奶还说了什么,苏羽翎已经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头重脚轻从床上翻了下来,抓起自己的东西就往外面跑。

“苏小姐?苏小姐你去哪里?你现在还不能出院啊!”护士慌慌张张的跟在了她身后。

就在她冲下楼梯的时候,隔壁病房的门被打开,袁绍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护士一看见这个男人,就急忙说道:“宴大少爷,苏小姐她……”

“往哪个方向去了?”

“楼梯。”

“袁绍!”

袁绍立刻会意,推着男人大步走向了电梯。

苏羽翎冲到楼下的时候,正值出行高峰期,她连一辆车都拦不到,就在她一筹莫展崩溃得差点要发疯的时候,袁绍却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认识这个男人。

那是她“前任未婚夫”的哥哥宴清河,曾经在宴易的陪同下见过几次,为人冷漠寡言,苏羽翎向来对这样的男人敬而远之,因此也没打过几次交道。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等苏羽翎看到他的双腿时,便恍然大悟。

此刻见到他,她仿佛看到了见到了救星,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面前,焦急而尴尬的说道:“宴清……宴大少爷,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求求你,我真的很急。”

向来冷漠的男人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没有扬长而去,仿佛在等待着她开口一般。

苏羽翎紧紧握住因为过于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你是不是有车?可以送我去省中心医院吗?我妈妈……我妈妈她在医院里。”

向自己前任未婚夫的哥哥求助,向一个甚至可以称得上陌生的男人求援,母亲的病情,种种情绪,又是羞耻又是担忧,使得她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她原本以为宴清河会拒绝,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上车。”

“啊?”

袁绍露出了完美的得体微笑替自己BOSS解释道:“苏小姐,大少爷说让你上车,他可以送你过去。”

苏羽翎连忙擦干了眼泪,二话不说就冲进了车子的后座。

袁绍一愣:“苏小姐……”

他原本是想提醒苏羽翎那个位置可是宴清河的专属位置,他向来有洁癖,谁要是坐了他八成连车都得换掉。

只是他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宴清河就冷冷打断了他的话:“推我过去。”

看起来并没有丝毫不悦的样子。

袁绍摸了摸鼻头,有些傻了,这……这要让他们家大少爷坐哪里?后座吗?

“袁绍!”宴清河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

袁绍赶紧将宴清河推到了后座的车门旁边,宴清河用双臂撑在轮椅的扶手上,动作艰难而缓慢的将自己挪到了车门旁。

苏羽翎稍稍犹豫了一下,便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原本低着头宴清河赫然抬起个眼睛,一双黝黑无情的眼眸直直的看向了她,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将她的灵魂都吞噬掉。

她尴尬的说道:“我……我帮你一下。”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宴清河淡淡说道,双手一撑,身体稳稳当当的落在苏羽翎身侧,恰好她正准备探过身体试图来扶他一把,两人的身体便紧紧的挨在了一起,距离近得让宴清河足够看清楚她浓密而纤长的睫毛。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触及到宴清河那双黝黑的眼眸,苏羽翎才猛然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的侧开了身体。

袁绍根本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迅速将车子驶向了省中心医院。

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龙马,苏羽翎有一瞬间的恍神。

一股暖意在这个时候袭上了她的肩头,原来是宴清河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肩头。

“我不冷。”苏羽翎连忙拒绝,顺势想将衣服脱下来还给他。

“穿上。”宴清河眼皮一抬,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车子停在了中心医院的大门口,苏羽翎只得匆匆和他说了一身谢谢,便急匆匆的冲了进去。

宴清河盯着她纤薄的背影良久,若有所思着。

袁绍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越发觉得今天的宴大大少爷有些奇怪了。

他试探着询问道:“要不,我送您回去?”

“跟上去。”宴清河不容置喙的说道。

苏羽翎兜兜转转找到自己母亲的时候,她正在ICU里被医生抢救着。

记忆里的健康硬朗的母亲现在已经变得枯瘦如柴,面容憔悴,苏羽翎这才惊觉,自己真的是太久没见过她了。

她趴在玻璃窗上,泪流满面的望着里头惊险万分的情形,自责不已。

医生走出来之后,苏羽翎立刻冲了上去:“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苏小姐,病人的病情已经潜伏很久了,再加上最近过度劳累导致病情发作。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我建议最好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做一个肝功能检查,我怀疑是肝癌早期。”医生脸色凝重的说道。

苏羽翎差点没晕了过去。

肝癌?她妈妈为什么会得肝癌?

医生看她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你最好现在就去办个住院手续,然后我会尽快给她安排检查。”

“谢谢你,医生。”

苏羽翎手脚发软,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护士的身后过去办住院手续。

“内科三病室28床,苏婉君缴费。”苏羽翎掏出了银行卡。


“一共四万八千元,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谢谢。”苏羽翎将手里的银行卡递了出去。

卡片在POS机里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护士尴尬的提醒她:“不好意思苏小姐,您卡里的余额似乎不够缴费……要不……您再刷那一张卡试试?”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仅有的一点存款,在付了自己的住院费以后,确实已经所剩无几了。

还好护士还算通情达理,同意她先办理住院手续,剩下的明天再去缴清,这才避免了尴尬的局面。

看着躺在病床上还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母亲,苏羽翎陷入了茫然之中。

她运气也算好的,一毕业就去医院做了外科医生并且凭借着优异的表现成为了最年轻的主刀医生,收入本来也不低,可是她和宴易在一起这几年,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贪图他的钱财,交往之后她从来没花过宴易一分钱,任何消费都是AA制,连礼物都是捡最好的送给他。

因此两年下来,口袋里竟然没能够剩下多少存款,连妈妈的医药费都掏不出来。

要是万一确诊以后就是肝癌呢?

昂贵的医疗费用……住院费用……

早知道这样,她又何必为了维系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在宴易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呢?

病床上的苏婉君缓缓睁开了眼睛。

“妈……”她激动的扑了上去:“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婉君毕竟是母亲,她醒来后第一个念头不是关心自己,而是注意到了她打着石膏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没关系的,养两天就好了。”

苏婉君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语气责备:“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是要拿手术刀的,这手要是出了点事情那可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己连医生执照都被吊销了,恐怕这辈子都没有了拿起手术刀机会。

苏羽翎苦笑了起来,却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我知道,我以后会注意的。”她承诺道。

苏婉君抓着女儿的手,视线温柔极了。

自从女儿为了那个男人负气出走以后,她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见过她,要不是这一次自己突然晕倒,恐怕也见不到她……

“小翎啊。”苏婉君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前是妈妈太偏执了。对不起啊,我只是希望看到你过的幸福。要是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妈妈也不会再反对了。”

苏羽翎鼻子一酸,忍不住扑到了她怀里:“对不起妈妈,是我太不懂事了。”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尤其是苏羽翎。她现在后悔极了,自己到底是有多眼瞎,才会为了那样一个渣男和这么疼爱自己的妈妈闹成这样?

自己简直枉为人女。

她一定要想办法筹到钱,等妈妈病好了之后,就努力赚钱,好好照顾她,给她养老送终。

等苏婉君睡着了之后,苏羽翎才缓缓走出了病房,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现在她应该怎么办呢?妈妈还要住院,还要检查,如果万一确诊了是肝癌,说不定还要动手术或者进行治疗……

就在她走投无路陷入了绝望的时候,那眼熟的轮椅又缓缓被袁绍推了过来。

是宴清河,他竟然还没有走。

苏羽翎紧张的搓了搓手,猛然想起他的西装还被扔在病房了,连忙说道:“对不起,那件外套等我洗干净以后再还给你。”

宴清河不予置否,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可以帮你。”

“什么?”

“你母亲的病。包括看病需要的钱,我都可以给你。甚至就连你的手,我也可以让它完好如初,不会影响你的职业生涯。”

他的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别的意味,然而苏羽翎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她和宴清河并没有什么交情,前未婚夫的哥哥?

苏羽翎扯了扯嘴角,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

“不用了。”她断然拒绝。

“你可要想清楚了苏羽翎。”宴清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笑意不甚明显:“有时候,无谓的自尊并不能够给你带来好处。”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不劳宴大少爷费心。”

苏羽翎站了起来,不想和他再谈下来去了。

虽然她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但是直觉告诉她,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宴清河也没有再为难她,而是让袁绍递给了她一张自己的名片。

“改变注意了再来找我。”

事情朝着苏羽翎无法预料的方向飞速变化着。

原本情况还好好的苏婉君,在第二天早晨笑着喝下一碗热粥以后,便吐了满口的鲜血,整个人再度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

苏羽翎看着医生和护士急匆匆的将苏婉君推向急救室,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妈!妈妈!”她尖叫着,一路小跑跟上了推车,拉住了医生的手:“医生,我妈到底怎么了?”

“情况非常危险,我建议现在就立刻进行手术,移除部分坏死的肝脏。”医生还有几分冷静:“你现在立刻去缴费!我去安排手术的时间。”

“要多少钱。”

“至少二十万。”

“这么多?”苏羽翎尖叫了出来。

这个时候要她去哪里找二十万出来?

“你尽快吧。你妈妈这个情况,是拖不了多长时间了。”医生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匆匆走进了急救室。

苏羽翎看着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整个人背靠着墙壁,缓缓滑落了下去。

电视火光之际,她的手指头摸到了昨天的那张名片,宴清河的话也随之跳入了脑海里。

“我可以给你母亲安排最好的医生。”

明明让她警惕不已的话语,现在仿佛却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拨通了名片上的那个电话号码。

“喂,袁绍先生吗?我是苏羽翎,宴大少爷昨天说的话……”


对方仿佛早就预料了到她会主动打这通电话,不慌不忙的给了她一个地址。

苏羽翎没有在耽搁下去,抓起手机拦了一辆车就去了对方提出来的地点。

那是和宴易的房子的同一个小区,不同的是,宴易住在外层,对方给的地点在小区的最里头。

她在管家的带领下,胆战心惊的走进了那栋四层楼的独栋别墅。

里头装修得极为简单大方,透出一股低调的奢华感觉,宴清河就在屋顶的游泳池边上等着她。

双腿行动不便的男人即使坐在轮椅上,也丝毫没有矮人一等的感觉,浑身高冷尊贵的气息反而让他看起来就像古代的帝王一般,带着一股令人臣服的威严。

在看到苏羽翎走进来之后,他并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而是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

苏羽翎没有动。

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站在他的面前,带着几分惧怕和七分坚定,毅然开口:“宴大少爷,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对方没有回答她,而是有点不悦得皱了皱眉头,重复说了一句:“坐下。”

听他的命令规规矩矩的在他对面坐下来之后,男人的脸色似乎才好看了点。

他微微颔首:“自然算数。”

“那你有什么条件?”苏羽翎开门见山的问道。

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商场上鼎鼎有名的活阎罗,哪怕是她这种成天蹲在实验室和手术室里的人也略有耳闻。

她才不相信这样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会突发奇想有了做慈善的冲动,会无偿的帮助她。

果然,宴清河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甚至赞赏的点了点了头,似乎很满意她的识相。

他叫来袁绍,将一份文件递到了苏羽翎的面前:“签字吧。”

那份文件上,赫然写着结婚申请登记几个大字。

苏羽翎错愕得声音都变调了:“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要和自己结婚?和差点成为了自己弟媳的女人?

“为什么?”她反射性的问道。

“你似乎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宴清河的话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喜怒哀乐出来,可是苏羽翎仍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嘲讽之意。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我当然知道是我有求于你,并没有资格问这么多。可是宴少爷,这是一张结婚证书,并不是什么别的东西,难道我不应该问清楚吗?”

宴清河冷冷打断了她的话:“只是协议结婚而已。”

“什么意思?”

“这并不是寻常的结婚证书,只是一张协议,上面约定好了你做我五年名义上的妻子,我替你承担母亲的医药费以及看病诊治,包括你的手。”

袁绍奇怪的看了一眼宴清河,在他的印象里,自家大少爷还是第一次这么耐心向某个人解释这么多。

“签了它,然后明天跟我一起去民政局,这桩交易就算完成了。”宴清河淡淡说道。

“为什么是我?”苏羽翎突兀的问道。

如果他只是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以他的身份地位,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恐怕也有大把的女人前扑后拥,奋不顾身的凑上来,为什么偏偏选了自己?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似乎问错话了,宴清河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怎么?你该不会认为自己有多独一无二吧?”

听着他嘲讽的语气,苏羽翎不禁有些尴尬,又有些失落。

是啊,自己不过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女人,甚至连自己的未婚夫都嫌弃自己,甚至选择了自己的闺蜜。

又有什么特别的呢?

看着苏羽翎黯然的神色,宴清河不禁有几分懊恼。

但是宴清河生性高傲,不可能对苏羽翎说出什么类似道歉的话来,他僵硬的开口:“稍后袁绍就会去帮你处理你母亲的事情。”

他叫袁绍的名字,自己推转了轮椅,冷声说道:“送客吧。”

袁绍适时地走了进来,端着看似温和有礼的笑脸对苏羽翎说道:“苏小姐,请吧。”

她没有办法,只得转身离开。

宴清河在后面冷冷提醒她:“苏小姐,明早十点,民政局门口,希望你准时到。”

苏羽翎一脸沉重的离开了宴清河家中,刚走到小区楼下,一辆跑车就急速飞驰过来,停在了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是罗依依和宴习。

一见到这对狗男女,苏羽翎就倒尽了胃口,本来想掉头就走,罗依依却不依不饶,从跑车上下来就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

苏羽翎冷下脸来,她对这个曾经的“好闺蜜”可是在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来。

“苏羽翎,你可真是不要脸。”

“什么?”

苏羽翎还没反应过来,罗依依竟然一巴掌就抽在了她的脸上。

“宴习说得很清楚,他爱的是我,你为什么还要来缠着他?”

被打的苏羽翎捂着脸站在一旁,而动手打了人的罗依依反而眼泪汪汪,一脸委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她被苏羽翎欺负了呢。

苏羽翎揉了揉迅速红了起来的脸颊,缓缓笑了起来:“我缠着他?”

“你和他分手那么决绝,还以为你想开了,没想到竟然是欲拒还迎。苏羽翎,你存心的是不是?”罗依依控诉道。

“啪”的一声,苏羽翎更用力的还给了她一巴掌,打断了她所有的话。

“你——”罗依依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苏羽翎冷笑道:“我来缠着他?罗依依,你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了?要不是你们两个贱货阴魂不散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多看你们两个一眼?竟然还有脸来恶人先告状,不要脸的到底是谁啊?”

“苏羽翎!”宴习从后面赶了上来,将哭泣的罗依依拥入了怀里轻声安慰着。

他极为不耐烦的看着苏羽翎:“我跟你说清楚了,是我先追求依依的,你有什么气冲我来,没必要这样欺负她。”

苏羽翎恶心得都快吐了,根本不想和他们多说一句话。


她转身要走,罗依依却不依不饶的继续拉扯她。

“不许走!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你是不是来找宴习的?我告诉你,他现在已经和我在一起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在缠着他,我……”

苏羽翎转身拿起手上的包,披头盖脑的朝罗依依的脑袋上砸了过去,一边砸一边骂道:“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吧?罗依依,我将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给你介绍工作甚至将男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你倒好,恬不知耻的爬上了我男朋友的床还敢在我面前叫嚣。谁他妈要来找这个渣男啊,这种烂货也就你当成宝贝,他算什么东西?你又算什么东西?”

宴习大概也没有想到向来好脾气的苏羽翎会突然爆发,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整个人都愣在了一旁,看着苏羽翎恶狠狠的打着罗依依。

小区里还有一些在散步和休息的住户,见到这种场景,也都围了过来,对着罗依依和宴习指指点点。

楼上的宴清河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他坐在落地窗后,看着苏羽翎因为生气而变得生气勃勃的脸庞,嘴角微微往上扬了一下。

身后的袁绍忍不住一阵恶寒。

自家BOSS素来冷酷高傲,一张面瘫脸仿佛丧失了所有做表情的能力,现在嘴角那一抹堪称“宠溺”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苏小姐看上去娇娇弱弱的,竟然这么泼辣,他都有点看不过去了,而自家老板呢,那副神情好像还在称赞似的。

“要不……我下去看看?”袁绍试探着问道。

他的声音仿佛像打破了什么魔咒似的,宴清河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根本就像是袁绍的幻觉似的。

“不用了。”他冷冷说道:“这是她个人的私事,让她自己去处理。”

说完,他就推着轮椅离开了落地窗,不带一丝犹豫。

袁绍松了一口气,这才对嘛,这才是他“人间恶魔”的无情BOSS!

那边的苏羽翎,已经教训完了罗依依,看着她鼻青脸肿,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的样子,才算是出了自己心里那口恶气。

她拍了拍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地上用双手抱着头的罗依依,骄傲的说道:“做出丢脸事情的不是我,是你们两个婊子贱人,我希望你们两个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懂了吗?”

回过神来的宴习一脸铁青:“苏羽翎,你不要太过分。”

他原本还想说出一番话来教训一下苏羽翎,但是她根本不给这个机会,反而反手一巴掌,毫不客气的也赏了他一个耳光。

“发情的公狗,见个女人就想上,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配种呢!恶心!”

苏羽翎话音刚落,围观的那些叔叔阿姨老奶奶们就拍手叫起了好。

“好样的小姑娘,这种男人就该这么教训。”

“就是,没想到我们小区竟然还住了这么不要脸的男女。”

“小女孩,这种男人不要也罢,把你电话号码留给我,改天奶奶给你介绍个金龟婿,保准比他好一万遍。”

听着邻居们七嘴八舌的声音,气焰再高的宴习瞬间就萎了下去,拉着罗依依上了车,狼狈不堪的开进了自己的车库,将大门锁了起来。

苏羽翎拍了拍手,谢过了那些对她表示支持的好心人,挺起胸膛离开了这里。

从今天开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她不要永远都留在原地。

她咬牙发誓道。

以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刚刚教训那两个人的时候,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她,可是她回过头去,根本就发现不了什么。

也许……真的是错觉吧。

苏羽翎精疲力竭的回了医院。

医生好像刻意在等她,一见到她,就喜笑颜开:“你终于筹到钱了?算你运气好,我们这边正好有新的肝源,你最好和你母亲商量一下,尽快签字做手术吧。”

“医生,你在说什么?什么钱?”苏羽翎有些摸不着头脑。

医生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刚刚不是去缴费了吗?二十万的手续费已经交清了,这是手术协议书,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你和你母亲就签字一下,我给你安排时间。”

医生将协议书塞到她手里,就匆匆去了别的病室了。

苏羽翎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突然想到了宴清河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只要自己答应了和他协议结婚,就会替自己解决母亲的手术费用问题,没想到他动作竟然这么快。

那二十万,除了他,还有谁会帮忙呢?

他是已经笃定了自己会答应。

苏羽翎苦笑了一下。

也是,除了答应他,难道自己还有别的办法吗?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不管如何,妈妈总算能够活下去了。

她握着那张像保命符一般的协议书,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高高兴兴的去了母亲的病房,握着还在昏迷的苏母的手:“妈,你可以活下去了。等你醒过来,咱们就做手术好不好?等你好了,我再也不顶撞你了,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好好孝顺你。”

她哭着哭着,连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都没发现,直到晚上时候,袁绍来医院找她。

“苏小姐,你看一下,这是你和宴先生的结婚协议,签了这个,然后明天去民政局直接登记就可以了。”

袁绍将那张协议递到了苏羽翎手里。

上面的内容苏羽翎已经看过,因此也没有犹豫,很是干脆利落的签了字。

袁绍将她签好字的协议收进了包包里,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红肿的双眼,念及她之前在小区里生猛的战斗力,不禁有些分裂。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安慰她:“你放心吧,既然BOSS已经答应了你,他就一定会做到的。”

袁绍一想起宴清河不动声色的疯狂暗示自己尽快来缴费顺便让苏羽翎签字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腹诽。

苏羽翎点了点头:“替我谢谢他。”

袁绍离开之后,苏母也醒了过来。


“妈~你觉得怎么样?”苏羽翎赶紧将她搀扶了起来。

苏母点了点头:“没事,就是有点累,我这是怎么了?”

苏羽翎抹了抹眼泪:“放心吧,已经没事了,医生说已经有了新的肝脏一直源,可以帮你做手术。签了字以后安排时间就行了。”

苏母有些忐忑:“小翎啊,做这个手术要很多钱吧?”

她过得向来穷苦,也知道女儿八成没有什么存款,移植肝脏可是大手术,没有几十万绝对不行,更何况还有后续的治疗费用。

苏母挣扎着扯开了被子:“不行不行,咱不动这个手术了,吃药打针不就行了吗?”

苏羽翎赶紧将她按回了病床上:“你放心,费用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已经帮我都安排好了。”

她没有办法对自己母亲说出宴习出轨自己闺蜜的事情,只能够模棱两可的安慰着她。

这个他,苏羽翎说的其实是宴清河,但是苏母却以为是宴习。

她看着自己女儿给忙前忙后的替自己分药,倒水,心里头始终有些忐忑不安。

“小翎啊,我知道你男朋友有钱,可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是不是不太好啊?”

“您放心,这笔钱就当是我借他的,等你好了,我会慢慢还给他。”苏羽翎顺着苏母心里头的想法说了下去。

苏母看着她还打着绷带的手,问道:“你的手还好吧?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啊?”

苏羽翎鼻子一酸,根本没有办法告诉母亲,她的手很有可能再也拿不了手术刀,甚至连工作都丢掉了。

她偷偷背着苏母的擦干了眼泪,转移了话题:“您放心吧,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肯定会照顾自己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病治好。”

“那就好。”苏母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将药吃了下去。

“你要是哪天有空的话,带他来见一见我吧。说到底,这次也多亏了他帮忙。”苏母细声细气的说道。

苏羽翎知道苏母是想见宴习,要是换了以前,她早就因为获得了母亲的认可而欣喜若狂了,可是现在,她却连笑都笑不出来,只得搪塞道:“好。你就安心养病,我会带他来见你的。”

让苏母签了字,定好了手术时间之后,第二天一大早,苏羽翎就按照和宴清河约定好的时间出现在了民政局门口。

宴清河的车子很快就到了。

车门被打开的时候,苏羽翎怔了一下,才赶紧走了过去,试图帮他坐上轮椅,没想到她刚刚一伸出手,宴清河就迅速打开了她的手臂。

“不用了。”

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冷漠的说道。然后在袁绍的协助下坐上了轮椅,率先朝民政局大门走了过去。

苏羽翎拽着包包,忐忑不安的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工作人员听说他们两个人来办理结婚登记,便随口说了一句恭喜,便将手里的资料登记表发到了他们的面前。

苏羽翎听到了四周有别的工作人员在悄悄议论。

“好可惜哦,长这么帅,竟然是个残废。”

“那个女的长得也挺漂亮的,为什么会嫁给一个残废啊?”

“可能是有钱吧?你看那个男的手表,全球限量一百只,价值百万呢。”

听着那些工作人员嘴里口口声声,左一句残废,右一句残废的,苏羽翎突然有些不高兴起来。

这些人也太没素质了吧?竟然在背后嚼舌根。

她看了一眼宴清河,只见他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搭落了下来,掩去了眼底的神色,根本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的嘴角很明显抿了起来,后背也挺地得直直的。

苏羽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头一软。

也是,其实抛去这些乱七八糟的因素,以一个十分中肯的角度来说,宴清河实在是一个出色的男人,为什么还要承受这些丝毫没有尊重的非议?

她干脆假装亲热地靠在了宴清河的肩膀上,将整张脸都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娇滴滴说道:“老公,看好了没有?快点签字吧。”

苏羽翎清楚的察觉到身下的人身体一震,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被她贴着的脖子,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她一愣,不是吧?宴清河竟然这么纯情的吗?

还没等苏羽翎搞清楚情况,宴清河就推动了自己轮椅,硬生生将自己从她身旁挪开,那姿势颇有点迫不及待想甩开她的样子。

“不知廉耻!”

她听见宴清河低沉的声音。

苏羽翎有点生气了,但是当她看见对方红彤彤的耳朵时,又有点释然了。

算了,就当对方是害羞了吧。

她想了想对方的身份地位,将害羞两个字和他联系起来之后,自己都忍不住一阵恶寒。

不过好在那些工作人员注意到了两人的举动,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很快就牢牢地闭上了嘴。

工作人员催促两人签字。

苏羽翎就有些犹豫起来,她深深的知道,这个字一旦签了,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你想反悔?”

宴清河的声音有些狠戾,看着她的眼神冰冷而不带一丝情感。

她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肩膀,慌忙摇了摇头。

宴清河冷哼了一声,迅速在登记表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丢到了她的眼前。

苏羽翎看了看他,最终在那张薄薄的结婚登记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曾经她以为,会和她一起来这里的人是宴习,从来没有想过,到最后竟然是宴习同父异母的哥哥,命运还是真是会捉弄人。

“好了。”她将那张纸交给过工作人员。

宴清河的脸色看上去好看了一些,冷冷说道:“算你识相。”

苏羽翎识趣的闭上了嘴。

工作人员收好结婚登记表以后,就让他们两个人去照相。

在排队拍照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前面的情侣,都是手牵着手,看起来甜蜜的很,只有她和宴清河是整个民政大厅异样的风景,看上去不像是来结婚,而是来离婚的。

摄影师招呼他们两个人:“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不要这么拘谨呀,这让我怎么拍?”

苏羽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和宴清河之间的距离,轻轻朝他的位置了移动了一步。


摄影师还是很不满足,放下了手里的设备,有些不高兴了:“先生,小姐,你们两个是来结婚的还是来离婚的?怎么弄得和仇人一样?”

宴清河整张脸都黑,他大手一伸,拽住了苏羽翎的手臂。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将整个人都拽了过去,重心不稳之下,直接打横跌坐在了他怀里。

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她甚至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下倒是很近了,近得她几乎都能看到宴清河脸上细致的肌肤,以及他修长的眉毛,长而浓密的羽睫,以及高挺的鼻梁。

察觉到他结实的大腿上传来的炽热体温,苏羽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拼命挣扎了起来。

“别动!”他微微侧过脸来,颇有些不悦,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

“好好好,就保持这个姿势,非常好!苏小姐,将脸再转过来一点。笑一下呀。”摄影师催促道。

苏羽翎没有办法,只得浑身僵硬地坐在他的大腿上,等着摄影师喊停。

宴清河的双目直视着镜头,薄唇微启,语带嘲讽:“怎么?和我这个残废结婚这么不乐意?觉得很丢脸吗?”

苏羽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种话,顿时就有些委屈了:“我没有。”

她怎么敢委屈?

她还指望着这桩协议婚姻去救自己的母亲呢,说来说去,还是她赚了。

“我……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她低声解释。

“那你最好早点习惯起来。”宴清河冷冷瞥了她一眼:“以后还有许多场合,需要你和我扮一对恩爱的夫妻,你最好尽快适应,我可不希望你到时候出什么篓子,让我来给你擦屁股。”

苏羽翎身体紧绷了起来,点了点头。

气氛很僵硬。

她舔了舔嘴唇,讷讷解释:“你放心,虽然我们只是协议婚姻,但是毕竟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一定会好好做好你的妻子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苏羽翎就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她和宴清河根本不是什么假结婚,自己就像一个真正的妻子那样在给予对方承诺。

她的耳根子忍不住红了起来。

宴清河愣了一下,深邃的黑眸深深的凝视着她。

摄影师在满意的看了看镜头里的一对璧人:“好了,拍得很好,下一对!”

苏羽翎立刻回过神来,脸色微微有些尴尬。

“可以放开我了吗?”她慌张的眨了眨眼,不安的颤抖着的睫毛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受惊了的小鹿一样。

宴清河看在眼里,忍不住下腹一紧,一种奇怪的欲望冒了上来。

他不动声色的松开了一直握在她纤细腰肢上的手,看着她迫不及待的从自己腿上爬起来站到一旁整理衣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就有点焦躁难安。

两个鲜红的小本本交到了他们两个人的手头,握着那结婚证书,看着上面自己和宴清河的合影,苏羽翎的心情有点沉甸甸的。

从此以后,她在法律上,就是某一个人的妻子了。

她其实有点不明白,既然是假结婚,那么只要签了那张协议书然后对外宣称她是他的妻子就行了,为什么宴清河还坚持要来民政局做结婚登记呢?

难道他不担心等协议结束之后,他要是有了心爱的人,无法向对方解释这莫名其妙的第一次婚姻吗?

她是有求于是,没有资格拒绝,但是宴清河呢?

苏羽翎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坐到了后车座的宴清河,却发现对方正垂下眼睑看着手里的结婚证书,那种眼神……

怎么说呢。

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恋人一眼,缠绵悱恻,温柔至极,有仿佛心满意足一般。

她不由得心头一跳。

苏羽翎来不及收回自己的视线,宴清河就已经抬起了头来,在双目相触的瞬间,他眼底所有的温柔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苏羽翎的幻觉。

“还愣着干什么?上车,我送你回医院。”他冷冷说道,声音里没有丝毫情感。

“哦。”苏羽翎很快就回过神来,赶紧坐到了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身边的空气仿佛瞬间就冷了下来。

袁绍看了看后视镜,然后笑着对苏羽翎说道:“太太,您还是坐到后面去吧,这个位置我要放点东西。”

苏羽翎注意到袁绍的称呼都变了,而她显然还没有习惯,脸瞬间红了起来,默不作声的又坐到了宴清河的身边。

袁绍也并没有将什么东西放到副驾驶座上,倒是宴清河的脸色看上去好看了一些。

苏羽翎也没有细思,直到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她的嘴唇才张了张,说出来的却是:“谢谢你。”

她偷偷看了一眼宴清河,其实很想请他跟自己上去看一看妈妈,也算是给妈妈一个交代。

宴清河乌黑的眼珠里有着复杂的神色:“下去吧。”

目送着宴清河的车子延长而去,苏羽翎挫败的垮下来肩膀。

自己也真是太失败了,怎么这么胆小啊,应该开口跟他说才是。

车上的宴清河其实也看了出来苏羽翎想说什么,他看着照后镜苏羽翎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他的眼神也变得幽暗而深沉起来。

袁绍顿了一下,忍不住开口:“老板,其实你可以送太太上去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一下她的母亲,这人都到医院了……”

“闭嘴!”

宴清河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低沉嘶哑。

他垂下眼帘,轻轻扫了自己的腿,神色复杂。

袁绍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便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是,在的。好,我知道。”

他挂断电话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宴清河:“老板,老夫人说,让你回祖宅一趟。”

宴清河的视线立刻变得锐利起来:“你又多嘴了?”

袁绍虎躯一震,赶紧解释:“真的不能怪我,你也知道老夫人这些年都一直操心着你的终身大事,就今天早晨,她还派人送了一大堆照片过来,说让我交给你,好歹看一眼。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宴清河,发现他虽然一言不发,可是神色如常,就知道这事儿自己并没有做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送我回去吧。”宴清河放松了身体,一直挺直的背脊也放松了下来,懒懒的靠在椅背上。

她刚才就坐在这个位置,坐正在自己的身边,周围的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她发丝上淡淡的香味……

宴清河闭上眼睛,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

另一边的苏羽翎慢慢地走进了医院,在电梯里,她突然看到了投屏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一则娱乐新闻。

“据本台消息,知名导演林子安的新剧马上就要开拍了,而这一次的女主角人选,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演员罗依依。”

随着记者小姐的声音,带着墨镜一脸倨傲的罗依依被前呼后拥地走了出来,记者们一拥而上,无数的闪光灯亮了起来。

“罗小姐,请问这是你第一次拍戏吗?”

“罗依依小姐,请问你对林子安挑中你为女主角有什么看法?”

“罗小姐,听说你是宴氏企业二公子宴习的女朋友,正因为这个身份才拿到了林子安导演新戏女主角,是这样吗?”

罗依依神色骄傲,一言不发的上了车。

苏羽翎眼尖,一眼就看了出来,那个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正是宴习。

记者们大概也发现了,蜂拥而上,差点将车子都包围了起来。

苏羽翎再也看不下去了,几乎是托路而逃,匆忙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进了苏母的病房。

苏母正躺在病床上看一个狗血偶像剧,见她脸色难看的跑进来,不由得吓了一跳。

“小翎,怎么了这是?”

苏羽翎怕她担心,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刚刚在下面碰上一个送过来急救的病人,满身是血,所以被吓到了。”

苏母听她这么说,便安慰道:“哦原来是这样。医院是这样的,生老病死,人生无常啊……”

她神色唏嘘,言语之间仿佛在感叹着自己一样。

苏羽翎坐到了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妈,你放心吧。刚刚医生给我打过电话,说他们已经联系了国内最好的权威医生,亲自过来给你主刀做手术,只要换了肝脏,你还能活好多年呢。”

苏母大吃一惊:“这么麻烦的?还要请最好的医生?”

“那当然。”苏羽翎笑道:“这可是十分重要的手术,一点都马虎不得。”

“那……”苏母担心极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苏羽翎哭笑不得:“妈,你放心吧,钱都有他出呢。”

“可是小翎啊,虽然你和他在交往,可是这么大笔数目的钱,一直让对方来出,也不太好吧。”

苏母是个老实厚道的人,总是会纠结这些人情来往。

苏羽翎怕她多想,只得从包里拿出了结婚证书:“你看,我们都结婚了。”

苏母大吃一惊:“结婚?”

她赶紧抢过了结婚证书,不可置信的看了又看,确认上面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女儿之后,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有些生气了。

“你这个孩子,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一声不吭去就办了?他是怎么想的?你又是怎么想的?”

苏羽翎见她动怒,只得搂着她的肩膀,哄她:“他求婚得太突然了,我根本来不及跟你说。你放心吧,妈,他……”

她歪着头,想了又想,最后鉴定的说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

苏母见事情已成定局,责怪了苏羽翎几句,最后还是拿过结婚证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她好像记得自己女儿的男朋友是叫宴习吧?这个结婚证上的人怎么是叫宴清河?

都是姓宴……

难道她记错了?

苏母又开始笑了起来,自己果然是年纪大了,竟然连自己女婿的名字都忘记了。

看照片上的样子,模样英俊,确实像是个好男人的样子。

她恋恋不舍的摸了摸那个红本本,问道:“都已经结婚了,我都还没见过他呢。”

苏羽翎身体一僵,赶紧说道:“妈,你也知道,他的工作和我不一样,公司里这么多人都等着他安排呢,你放心,只要他空出时间来了,我立刻让他来见你。”

苏母还是有些埋怨:“就这么忙的?怎么说我也算是他的岳母,看都不来看一下,这也……”

但是她又想起了对方眼睛都没抬一下就给自己付了这么大笔手术费用,甚至还特意请了厉害的医生来,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说这些。

苏母一想到这里,心情更是沉重了一些。

身世背景相差这么大,还结婚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以后能不能吃的住这样的男人……

……

宴家的老宅里。

宴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她如今已有八十高龄,也没别的消遣,就是和老姐妹们吃吃茶,关心下宝贝亲孙的终身大事,其次就是看看电视了。

电视里正播着娱乐八卦新闻,看到罗依依出现的时候,宴老太太不禁皱起了眉头,转头就对自己的继儿媳,也就是宴习的母亲翁莎莎说道:“听说小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和羽翎分手了?”

翁莎莎是后来才娶进来的,平时话很少,也不太讨宴老太太喜欢,此时见她一脸不悦的样子,连忙放下了手里正在削皮的苹果,挤出了笑容来:“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我管的很少。不过听说这个女孩子长得美,人又乖巧,最重要的是她对小习很是照顾体贴,我看他们两个也挺合适的。”

宴老太太冷哼了一声:“长得美?你们母子俩啊,都是眼光不太行。这个女人妖妖调调的,哪里比得上羽翎一半好?我看小习迟早要后悔。”

翁莎莎牢牢的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宴老太太是见过自己儿子以前那个女朋友的,十分喜欢。

可是在她看来,苏羽翎性子倔,又没有罗依依嘴巴甜,也不会哄人开心,她当然是更喜欢罗依依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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