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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少的闪婚新妻

景少的闪婚新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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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腾文小说   主角: 沈从文莫良矜   更新: 2022-04-12 14: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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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沈从文莫良矜《景少的闪婚新妻》讲的是婚礼前夜,她亲眼目睹未婚夫和妹妹在他们的婚床上翻滚,怒极的她亲手导演了一场让那对不要脸的渣男贱女声明扫地的好戏看戏的男人嘴角微扬:去安排,今晚就她了

精彩节选


帝豪酒店。

一场极尽奢华的婚礼正在进行,新郎高大帅气,新娘恬静漂亮,可此刻看着新郎的目光,却多了一抹掩饰不住的悲伤。

礼仪正兴致高昂的介绍两人的家世背景,“新郎沈从文是云天集团的少东,传说中的富二代,新娘莫相离是X大外语系的系花,亦是Y市市长的千金……”

主持人妙语如珠,诉说着两人相识相恋的过往,引得下面宾客哄然大笑,而在这些宾客中,有一人的眼神却如幽冷的蛇,目不转睛地盯着美丽的新娘。

莫相离安静地看着身旁满面春风的沈从文,她眼中流露着深刻的痛楚,她提醒自己,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了。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演说告一段落,他道:“接下来请欣赏由我们美丽的新娘莫相离亲手制作的短片,这是新郎新娘从小到大及他们相亲相爱的实录,请大家欣赏。”

所有人都转向大屏幕,莫相离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她知道,重头戏马上就要来了。

刚开始是新郎新娘小时候的照片,很可爱很温馨,大家看得很开心。

接下来是新郎小时候的裸/照,很滑稽很逗趣,台下一片哄然大笑,沈从文微抿着唇,带笑的脸上似乎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他瞥了一眼莫相离,见她脸色略有些苍白,他以为她是紧张,悄悄伸手过去按了按她的手背,在她抬眸看向自己时,他冲她一笑,悄悄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莫相离心中酸涩,他一直都是如此温柔。只是再温柔的人,也会在你不经意时,给你的心上重重的扎一刀,让你痛得生不如死。

再有几张正常的照片后,大家渐渐觉得有些无趣,这时,荧光屏上却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背面裸/照,顿时吸引了所有嘉宾的注意力。

荧光屏上的画面还在继续播放,很快又转换了一张女人的背面裸/照,在场人士纷纷倒抽了一口气。沈从文已经认出那是谁的照片,他神色慌张地看向莫相离,却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荧光屏。

重点终于来了,一男一女的正面相拥裸/照……

全场鸦雀无声,片刻后,坐在女方嘉宾席上的一个女人,捂着脸尖叫着奔出礼堂。

沈从文震惊地看着荧光屏,面对众人的目光,他有种被扒光了的耻辱。他双手握得死紧,回过头来死死盯着莫相离,“阿离,你……”

莫相离心里苦涩,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她镇定的走到呆若木鸡的主持人身边,接过他手中的话筒,镇定自如道:“诚如大家所见,我不会和他结婚!”

说完她优雅的将话筒搁回主持人手里,趁众人还在震惊中,一旋身绝然走出会场。

“莫相离,你给我站住!”沈从文几乎是嘶吼出声,狠狠地瞪着那道纤细的背影。

莫相离没有停,她从众人的目光中打马而过,心里却远不如表面那样镇定,心痛在源源不断地向她袭来。这场婚礼是她苦心策划的一场“分礼”,家里的摄像头是她装的,而刚才掩面奔出去的却是她的伴娘、亦是她的亲妹妹。

此时,一道颀长的身影从人群中站了起来,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绝决背影,厉眸里掠过一抹幽暗的光芒,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那双黑眸里满溢出来。

他身边的助理紧跟着站起来,低声问道:“景总,我们现在离开吗?”

景柏然挑眉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戏都看完了,难道你还想留下来讨杯喜酒喝?”

助理心下一凛,对男人明显带着畏惧,他连忙正色往后退了一步,景柏然瞧了一眼陷入混乱的酒店大堂,转身大步离去。


五星级酒店里,莫相离醉醺醺地靠在一间套房门前,拿门卡往卡槽里喂,许久都没有成功,她负气的踢了门一脚,没想到门居然开了。

她跌跌撞撞地走进去,房间里光线昏暗,她看不太清楚,脚下不知道绊到什么,她一下子摔了出去。失重感让她尖叫出声,下一秒,她撞进了男人宽阔的怀里。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是男人结实的胸膛,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好硬!

景柏然盯着怀里醉得已经找不到北的女人,隐约觉得有些眼熟,是她!他眼中掠过一抹精光,没想到他还没找上门,她先找上门来了。

女人的手在他身上胡乱的摸索着,他很快被她摸得气息紊乱,他克制着欲望,并不打算碰她。他捉住她捣乱地手,黑眸微眯,警告道:“再乱摸,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莫相离被他弄得有点疼,心里莫名觉得委屈,她仗着酒意质问道:“为什么你宁愿碰她,也不碰我,你看,我发育得比她好。”

景柏然目光凌厉地瞪着她,将她抱上床,“看在你是个酒鬼的份上,我原谅你一次,再引诱我,就别……”

他的话还没说完,女人已经吻上他的唇角,“求你,别走!”

他眸色一紧,呼吸粗重的覆身而上,“莫相离,这是你要的,莫怪我!”

一丝阳光自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莫相离皱了皱眉头,在一室旖旎中清醒过来。拔开横放在腰间的手,她懊恼的坐起来,伸手耙了耙头发,懊恼地看向躺在一旁的陌生男人。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走错了门,被这个男人吃得连渣都不剩。她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几度转换。她咬紧下唇,对眼前这个夺了自己清白的男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最终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羞窘与悲愤,一脚狠狠地踹向男人的小腹。

如她预料般的惨叫声并没有响起,她踹出去的脚被一双修长大手握住,那双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漂亮,无形中给人一种严谨利落的感觉。

“早。”男人握着她莹润白皙的脚,微一用力,就将莫相离扯进了他的怀里,在她额上落下轻轻浅浅一吻。

紧接着他的唇便落在了她的唇上,莫相离想躲,奈何体力悬殊过大,硬是让他在她嘴里胡搅蛮缠了一阵,直到她气喘吁吁,他才满意的放开。

撑着身子看向身下的女人,水漾般的双眸波光潋滟,红扑扑的脸颊艳如朝霞。

莫相离心中恼得不行,昨夜宿醉,此时太阳穴微微泛疼,她憋着一口气,说道:“先生,昨晚的荒唐是因为我喝多了酒,现在既然知道是一场错误,我们还是各不相干为好。”

她说着,已经准备翻身下地,掀开薄被时,却被身上那些斑斑青紫红痕给骇住了,她手忙脚乱的重新将薄被覆在身上。

“错误,嗯?”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一抹不易觉察的危险,莫相离很不中用的心尖颤抖,尽量离眼前这个男人远一点。

“吃亏的是我,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难道你希望因为一夜情,我就对你死缠烂打?”莫相离虽然已经避得很远了,但是也敌不过景柏然长手一捞,她又陷进了他的怀里。

凝眸望着她半张的红唇,他眼底幽深,低下头:“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一个男人,是会引他犯罪的。”

莫相离惊愕到极点,昨夜她可以归咎给喝醉酒,那么现在的情动又是为什么?她不敢深思,只想逃走,“放开我!”

这一次,景柏然痛快的放手,见她翻身下床,胡乱的套上及膝短裙,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提着手提包逃也似的离开。

第一次,看着一个女人毫不留恋的从他的床上离开,他的双眸微微眯起:莫相离,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越想逃,就会被困得越牢。


莫相离自酒店离开,一头混乱的打开手机,一条接着一条的未接电话以刺透耳膜的声音在耳畔炸开,她习惯性的又皱了皱眉头,按开确定键,看着上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微笑的意味居少,讥讽的意味居多。

莫家到底没有人关心她是不是还活着。按下删除键,她径直上了酒店侍应生为她招来的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便安心的阖上双眼假寐。

昨日那场报复意味居多的“分礼”又浮现在她脑海里,她能想象沈家与莫家都不会善罢甘休,更能想象等会儿回去,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父亲的责难,后母的控诉,莫良矜的丢脸,沈从文的痛苦。她想到此,嘴角轻轻的弯起,只要他会痛苦就好。

本该趁机到夏威夷去避避难,但是逃避一来不是她的性子,二来她也没必要逃避。沈从文若没有迫不及待的在新房里与她妹妹莫良矜上床,依她温婉的性子,绝对也做不出这样狠绝的事来。

回想那日回新房去拿东西,她看到的那一幕,自今血液都还是冷的。道貌岸然的沈从文果然道貌岸然,与莫良矜都进行全垒赛了,还能在她面前装出很讨厌莫良矜的样子,想起来都叫人恶心。

良矜,还记得父亲在她出生那日为她取名的那句话,她不由得又是阵阵嗤笑。真是枉费了父亲的一片好意,希望她做个善良又矜持的女孩,可是她的字典里却从来没有这四个字。

能与自己未来的姐夫上 床,她大抵也不配叫这个名字。

揉了揉眉心,扰得她不能再继续思考下去的是一通紧急电话,她微微掀开眼帘看着手机上闪动的名字,怔忪好半天,才终于轻扯出一抹笑来。

接通电话,她近乎冷漠而疏离的声音便在寂静的车厢里萦绕,“老头,是关心我死了没有?很抱歉,昨晚那样烂醉如泥,都没能死掉……”

“你马上回来,昨天你走后,良矜与从文已经结婚,他们马上就会过来……”另一头威严的声音沉沉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然而这句话,却生生的将她打入地狱。一股滔天的怒火自胸臆间炸开,揪着心口灼灼的疼,莫相离终于被那道残忍的声音逼出了眼泪,原来她在他心中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重要。

痛苦?她刚才是这样想的吧,活该她又要在地狱里沉沦,“让他们去死。”

手指强硬地按了挂机键,莫相离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她精心策划的“分礼”实际上却成全了另一个觊觎着他的女人,他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娶了莫良矜,那么这十年来,他与她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看着手机明明暗暗数十次,她咬了咬牙,伸手将手机扔进了川流不息的车阵中,机毁情绝。抬手擦掉满脸的泪水,她对司机说:“麻烦掉头,在刚才的酒店停一下。”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女人,双眸被泪水冲刷得异常明亮,漂亮的脸上冷漠与情殇矛盾的并存着,让人一眼便能看穿她伪装的坚强。

他的目光闪了闪,什么也没说,如她所愿的掉头回酒店。

回到酒店,莫相离进了电梯,循着记忆按了楼层数字,电梯合上的刹那,她的心似乎也紧紧的合上了。

来到刚才冲出来的那间贵宾房前,只见身着白色衣服的保洁人员正在整理屋子换床单,那人却消失无踪,她怔了怔,道:“请问……”

那名保洁人员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立即浮现的是职业性的微笑,“小姐请等一下,我马上就整理好。”

保洁人员似乎以为她是要入住的,她顿觉哭笑不得,刚才急着赶回来的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明明是一 夜 情,自己也说不会纠缠,怎么背过身就想着要利用他去狠狠打击沈从文跟莫良矜了?

莫相离自嘲一笑,转身扬长而去,三寸高的高跟鞋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敲得“铮铮”作响,似乎在嘲笑她此刻的幼稚行为。

又进了电梯,莫相离看着镜子里自己失魂落魄的脸,强逼自己笑,镜子里面的女子果然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微笑,只是眉眼间怎么也掩不住落寞。

出了酒店,莫相离直接来到临街相隔的百货公司,上了二楼女装精品区,直奔香奈儿专营店。

她是一定要回去的,但是“战袍”却不能这么狼狈,起码要让那头“种猪”看到自己意气风发的模样,最后再狠狠刺激一下莫良矜那小三儿。

打定主意,她就开始血拼,选了一套最性感的黑色小礼服,露肩的设计,及膝的裙摆,雪白如凝脂的肤色,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极为惹 火。再搭配上一双三寸红底缎面的高跟鞋,指头圆润,色泽诱人,堪堪一个性感尤 物。

“战袍”选定,她又急急冲进了六楼的美容专区,折腾了两个小时,镜中的自己已经完美到无懈可击。从前她走的甜美路线,现在转型性感路线,竟也如此撩拔人心。

一切准备就绪,她才坐上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便闭上眼睛养精蓄锐,想到等会儿莫良矜嫉妒的眼神,沈从文悔恨的眼神,她心中就觉得痛快。此时若有一个完美的男伴……

想着的同时,不知为何,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那个陌生男人,甩了甩头,她将这种荒唐的想法甩掉,这是她一个人的战争,从来就不需要别人参战。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在二环一套历史悠久的三层楼建筑前停下,莫相离付了车费,从出租车上下来,看着这栋生活了二十三年的房子,她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按下门铃的那一刹那,她迅速伪装好自己,脸上那抹笑意不浓不淡,是一种事不关己的微笑。穿过花园,她刚踏进玄关,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她伪装的坚强在那种笑声中,迅速击的粉碎。

她又一次自做多情,怎么会以为这个男人还会在乎自己,听听他爽朗的笑声,分明愉悦至极。

再看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黑色小礼服以及脸上精致的妆容,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站在台上狠狠的挣扎,却只是博来了别人的嘲笑声。


莫相离的脸色惨淡至极,她再没心力去想报复的事,那人已经不在乎了,就算她打扮得跟天仙似的出现在他面前又有什么用?只不过让自己更加可笑而已。

转身向二楼走去,此时身后却响起一道甜甜的声音,“姐姐,你回来了,快过来坐吧。”

莫相离脚步一顿,她本想放过她的,是她自己来招惹她,就休怪她不客气了。转身款步行至客厅里站定,客厅里只有莫良矜与沈从文两人。她弯起唇角,笑盈盈道:“良矜,恭喜你终于修成正果了,一个二手货而已,你早说你要,我便拱手让给你了,怎么还让你自贬身份的去引诱他,真是贱。”

莫良矜本是一副胜利者之姿,此时听了莫相离的话,她的脸青白交错,气得嘴唇直哆嗦,她陡然站起来,指着莫相离的鼻子怒喝道:“你骂谁贱呢?你才是最贱的女人,从文从来就不喜欢你,是你一直懒着他。”

“那你确定他喜欢的是你?今天他可以和你好,明天他也可以和别的女人好。”莫相离咄咄逼人的盯着她,她身高本就比莫良矜高,此时两人对峙,从气势上,她也压倒了她。

莫良矜气极反笑,笑过之后,一派悠然的重新坐回到沈从文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极尽刻薄,“说到底,你还不是嫉妒,从文,哦?”

沈从文却是从莫相离一进屋开始就紧盯她不放,黑色丝绸包裹的身材玲珑有致,直撩拔男人的视觉神经。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性感的一面,与她相处的十年来,她一直很保守,最多让他牵牵手,而反观莫良矜,她就像是一座活火山,热情的燃烧着男人的理智。

他终究是没有抵抗住莫良矜的诱 惑,在新婚的前一天,彻底的败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以为自己的偷腥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料还是让莫相离撞见,并且在婚礼上让他以及沈家丢尽颜面。

他还记得,莫相离曾经说过,她要的爱,不是一百,便一分都不要。

“嫉妒?”莫相离拊掌而笑,末了,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向二楼走去。去她的嫉妒,若是之前她还对这份感情恋恋不舍的话,那么就在刚才进门时,她心底残存的留恋全部去见了鬼。

沈从文他压根就不配她的真心相待,现在她非常庆幸自己当初的一再坚持,否则与莫良矜共用一个男人,她会觉得很脏。

此时沈从文才忽然想起什么,站起来便追了过去,莫良矜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怒道:“沈从文,你要去哪里?”

沈从文回头扫了她一眼,无喜无怒,他挣开她的手,“我与相离还有些话要说,你在楼下等我。”

莫良矜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迅疾的消失在楼道里,跺了跺脚,也跟着追上去,她绝不会让沈从文与莫相离单独相处,也绝不会让他们有旧情复燃的机会。

莫相离回了房,还没来得及甩上门,沈从文已经迅速伸手格住门,诚恳的望着她,“阿离,我有话要说。”

莫相离斜睨他,脸上挂满不屑,“你还有什么话去跟莫良矜说,我没责任也没义务要听你的废话,放手。”

说着她将门稍微拉开一点,然后狠狠的甩过去。

“啊”一声惨叫,沈从文捂着迅速红肿的手臂,一道尖锐的痛楚从手臂漫延到全身,他痛得直吸气,脸色苍白的盯着莫相离。

沈从文本想赌她的不忍心,手缩都没缩,结果哪里知道莫相离已经不是两天前的莫相离,她将气全撒在门上,这一下亦是用了狠劲,若非他见机得快,只怕这条胳膊就废了。

莫相离见他痛得俊脸扭曲,嘴角噙着抹冷冷的笑意,比起他带给自己的痛,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远处脚步声纷至沓来,莫相离抬起头,楼道入口,莫良矜与闻声赶来的莫父、后妈林玟娜焦急的走过来。

莫相离没等他们走近,已经转身进了屋,将行李箱抛在床上,又从衣柜里拿出平日穿的衣服放进行李箱,还没收拾好,莫父威严的声音已传来。

“从文,你怎么样了?”

“爸,我没事,阿离要离家出走,您快去阻止她。”

莫父睇了一眼正埋头装衣服的莫相离,一手搀起沈从文,怒道:“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袒护她,良矜,扶从文去检查有没有伤到骨头。”

莫良矜连忙过去扶他,沈从文回头看了一眼漠不关心的莫相离,黯然的垂下头,跟着莫良矜下楼。

林玟娜见女婿受伤,不满的直跺脚,莫父拍拍她的手安抚她,让她下楼去,林玟娜心中忿恨,却也明白什么时候能跟他使小性子,她怨毒的瞪了一眼埋头收拾行李的莫相离,这才扭头下了楼。

莫父走进屋里在莫相离面前站定,脸了浮现一抹苍桑,他说:“阿离,想出国吗?阿爸送你出国。”

莫相离收拾行李的手一顿,抬起头来讽刺的盯着莫父,“怎么,觉得我碍眼了,怕我跟莫良矜抢男人?您老放心,我再不济,也不会去穿莫良矜用过的破鞋。”


莫父目光一闪,兀自苦笑,“你与从文十年的感情,你能说放就放?阿离,阿爸最清楚你的性子,送你出国,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不用你撵我走,我也在这个家待不下去了,说到出国,我还没有到为了一个男人而背井离乡那么悲惨的地步,你放心,你没死之前,我是一步也不会踏进这里。”莫相离说完,也没看愣在当场的莫父一眼,拎起自己的小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父站在空荡荡的屋里,顿觉心头也空荡荡的,他快步走到窗户前,看着那道娇小又倔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铁门后,他眼中泪光闪闪:阿离,别怪阿爸偏心,阿爸……是为你好……

莫相离搬离莫宅的一星期后,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对方表示是艾瑞克集团人事部,说一个月前她投的简历被应聘上了,让她去一趟艾瑞克总公司。

挂了电话,莫相离结束了一个星期的窝居生活,收拾妥当,便开着自己的小黄车去了艾瑞克。

到达艾瑞克总公司的人事部时,已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人事部小姐热情的接待了她,却对她将要做的事支支吾吾,陪着她聊天聊地,就是不聊工作的事。

莫相离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人事部主管,她边聊天边频频的看手机,似乎在等待一通很重要的电话。

莫相离见状,心想自己莫不是被人耍了?可是堂堂艾瑞克集团,有必要耍一个无名小辈?刚想询问,美女的手机便震动起来,美女如释重负地接起电话,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慎重。

美女接完电话,似乎长长的吁了口气,见莫相离正盯着自己,她尴尬的笑了笑,道:“莫小姐,总裁助理室刚才来了电话,请莫小姐随我到65层,总裁会亲自面试您。”

莫相离不疑有他,跟着美女进了电梯,一路直达65层总裁独立办公区,出了电梯,两人来到助理台前。

助理台前坐着一名风姿妖 娆的性 感美女,此时见到莫相离二人,她微微牵动了下唇角,扯出一个冷艳的笑容,对人事部美女说:“林姐,总裁交代让莫小姐自己进去就行。”

林姐向莫相离颔了颔首,径直离去。

那名性 感美女一边打量莫相离,一边领她到总裁办公室,沉默在两人之间滋生,走了一半的路,那名性 感美女突然侧头望着她,“我就觉得莫小姐很面熟,原来莫小姐便是那个在婚礼上揭穿准新郎偷人的女人,真是失敬失敬。”

莫相离满头黑线,刚才那一点好感顿时化为乌有。看来只要是女人,都喜欢八卦。她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声胜有声。

好在总裁室已经近在眼前,性 感美女一改八卦的风格,摇身一变成了职场丽人,敲了门,里面传来一道熟悉而陌生的低沉男声,“请进。”

莫相离心中正疑惑,自己似乎曾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道声音,性 感美女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来不及细想,抬脚跨了进去……

直到很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一幕,莫相离都不知道当时自己跨进那道门是幸还是不幸。

……

总裁办公室里干净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外隐隐能俯瞰Y市的城市风貌。办公室内布局高雅,气势恢宏,给人一种踏进了商业帝国的错觉。

莫相离抬脚踏进去,在看到坐在宽大办公桌后伏案工作的男人时,彻底的愣住。那人西装笔挺,仪表堂堂。然这些都不是让她惊讶的原因,而是这人怎么会是他?

能住酒店VVIP楼层的男人,她本也没指望他能平凡到哪里去。因是这样,她才彻底放心自己不会在公共场所与他偶遇。而现在,她的反应是立即甩上门掉头就走。

艾瑞克集团的工作人人向往,可若是这男人便是老板,那么她会有多远躲多远。她走得很急,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铮铮声响,像极了亡命而逃……

几乎是下一秒,她的手腕便被人强有力的扣住,她瞬间跌进了那副充满古龙水味道的怀里,而后耳畔响起了一道略带戏谑的男声,“莫小姐睡了我,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嗯?”


该死的尾音轻扬,莫名的拔动她的心弦,莫相离的脸暴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怒的。

她挣了挣,却未能挣脱男人的钳制,她恼羞成怒的低吼,“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的初夜也葬送在你手里。”

景柏然闻言,忍不住唇角微扬,“哦,那这笔账我们得仔细算一算。”说着顺势一带,就将莫相离往办公室带去,路过助理台,他冷冷的扫了一眼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的性感美女,低声道:“管好你的嘴。”

性感美女立即捂住嘴,看着他强势地将莫相离带回办公室,眼中浮现一抹钦羡。

莫相离被他塞回办公室,她立即甩开他的手,连忙后退几步,躲开他的气息,整理了思绪,她抬起头直视他,“先生,请放我离开,否则我要告你非法囚禁他人人身自由。”

景柏然好整以暇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她的手稳秘的颤抖着,却还要故作强势。难道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越容易让人想将她拆吃入腹?

“据我所知,刑法上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还够不成囚禁他人的罪名吧。”他的话犀利而直切要害,莫相离顿时焉了。

强硬的气势瞬间消失,她垮了双肩,道:“总裁大人,你到底想怎么样?若是缺女人,你一招手,铁定有不少女人争先恐后的往你怀里送,你看看我,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瘦不拉叽的,抱着也硌骨头……”

从未有女人宁愿自毁形象,也不愿意与他有瓜葛。如此避之唯恐不及,景柏然承认,他被她挑起了兴趣。

“我是不缺女人,但是我缺一位妻子。你的初夜既然毁在我手上,那么我会负责。”景柏然一句话,顿时将碎碎念的莫相离给震住,她惊愕的瞪着他。

景柏然看得分明,那眼神除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再难找到类似于惊喜的神色,他心中微叹,这女人果真特别。

惊愕半晌,莫相离总算回过神来,而后失笑,“您耍我玩儿是吧?堂堂的艾瑞克集团总裁想娶妻,该有多少名媛千金趋之若鹜,为什么会是我?”

她的表情,纯粹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景柏然双手环胸,闲适的倚在桌沿,眉梢眼角都浸染上一抹邪气,“在床上,莫小姐与我最契合。”

音落,莫相离肩上挎的糖果色手提包已经不翼而飞,再细看,却是正从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流线形砸向景柏然。

景柏然偏头躲过袭击物,手提包砸向地面,里面的东西全部散落出来,滚了一地,莫相离来不及去收拾,狠狠的瞪着景柏然,冷笑道:“我不卖肉。”

“自然。”景柏然邪肆的目光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扫了一圈。

莫相离只觉得自己像是没穿衣服被他“视奸”了一遍,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耳畔又传来景柏然的话,“莫小姐这种身材还没有卖肉的本钱。”

“你!”莫相离恼得满脸通红,再看景柏然怡然自得的神情,她立即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受他的侮辱?

冷静下来,她抬步绕过他,径直蹲跪在地上拾捡自己的东西。

景柏然饶有兴味的盯着她,今日她穿着荷叶边上衣,下身是黑色包裙,跪下来后,她雪白的大腿便呈现在眼前……

这个女人多么矛盾,看起来很清纯,却总是在无形当中挑逗着男人的视觉神经,那晚如此,现在亦如此。

诚如她所说,女人,他多得是。但是只有她能让他痴迷,亦只有她才能让他达到目的。

莫相离拾好自己的东西,站起来时已恢复镇定从容。转过身去,她正想冷嘲热讽几句,不期然却撞进一副温暖的胸膛里,男人俯下头来,快而准的含住她的唇,将她的惊呼声全部吞进肚子里。

“唔,唔,唔……”莫相离摇晃着头,想推开他,然他的唇如影随形,她的唇又酸又麻又痛,忍不住张嘴狠狠的咬向他。

男人吃痛,顿时退出了她的唇,他抚着被咬破的唇,兀自失笑,“就你这种技术,卖肉还差得远了。”

莫相离恼羞成怒,真恨不得踢断他的腿,她狠狠的抹了抹唇,“你的技术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完她掉头就走。

还未走几步,室内顿时响起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小样的,让姐姐来满足你。”


莫相离浑身一僵,熟悉是因为那是她的声音,陌生是因为那声音里揉杂着娇媚。她的目光梭巡着声音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她简直欲哭无泪,恨不得自插双目。

电视墙上,某人的爪子正肆无忌惮地扒掉身下冷峻男子的衣服……还一边叫嚣:“来,姐姐疼你。”

眼前的情景实在惨不忍睹,莫相离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也有这么豪放的一面。

当下,已经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她心中的悲愤。

景柏然隐秘而仔细地观察她,她的脸色从最初的震惊、羞愧,几经转变到最后的悲愤,神情变换之快,实在叫人惊叹。

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睨着她,“还要继续看下去?”

莫相离羞得就像刚从蒸锅里捞出来的虾子,从头红到尾。她慌张地又摇头又摆手,恨不能立即地遁了去。

景柏然瞄了眼电视墙,按下暂停键,画面恰到好处的停在他反攻前,眸中一抹精光闪过,他凉凉地道:“莫小姐,你说我若将这部短片送到警察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此时莫相离身心俱创,正是心灵最软弱无助时,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扑倒一个男人。而景柏然的话,无疑像一道惊天炸雷,炸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因为婚礼上那出闹剧,Y市各大报纸皆有报道,她现在已经荣登Y市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之最,若这事再曝光……

她可以想象自己走在大街上,路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大叫女色魔的情形……

“我不是女色魔!”莫相离崩溃了,叫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叫出了声,小脸瞬间红透。她小心翼翼地瞥向景柏然,再不敢理直气壮的直视他。

景柏然闷笑一声,完美的下颌轻扬,示意她看电视墙,以此来证明她到底是不是女色魔。

有了先前的教训,她打死也不敢再看,脑子就像一团乱麻,平日的机智与冷静,统统远离了她。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更何况她面对的是一个擅长攻防战的商人。

完败是可以预见的。

“莫小姐是打算公了还是私了?”低沉宛如大提琴的声音平滑如水,但只要细听,还是能听出阴谋的味道。

莫相离的镇定从容瞬间土崩瓦解,这种不利于自己的情形,明智的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她咬牙问:“私了是怎么个了法?”

眼见她这么…从容就义,景柏然倒是心生诧异,一抹笑意陡然爬上眉梢眼底,他越过办公桌,自抽屉内取出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爽快的说:“签了它,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之前,而非之间。

莫相离狐疑地看着那份文件,迟迟不敢接过去,“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卖身契?”

景柏然失笑,“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他纯良无害的目光下,莫相离鼓足勇气接过文件,视死如归地打开来……

她想:若真是卖身契,她大不了花点力气砸向他的脑门……

然而任凭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摊开在她面前的文件上怎么会出现“婚姻契约书”五个大字。

这无疑是真正的卖身契!只是将多个男人的可能变成了一个男人而已。


震惊过后,莫相离细细的看了一遍契约书,篇幅不长,总共两页。大致内容就是婚后她要履行的责任与义务,还有就是财产分割,福利很好。

不过看到第二页最后那八个力透纸背的隽永大字时,她的脸却蓦然一红。

“胜者为王,败者暖床。”

莫相离咬牙,这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她敛了敛思绪,抬头望他,挑衅问道:“我不签又怎么样?”

她的抗拒在景柏然的意料之中,只见他慢条斯理的拿起桌上的仿古电话,拔了一长串号,对方接通后,他说:“建浩,请会议室的刘警官过来……”

“嘟嘟”景柏然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再看死死抱着电话机座的莫相离,他眼中浮现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

而此时心慌意乱的莫相离却没有看见,她气得要咬碎一口银牙,“我签,我签还不成吗?反正我又不吃亏,你那么多钱,也不在乎多养一个吃闲饭的,是吧。”

看她微眯起双眼,明明是一副精明算计的样子,偏偏又带着一股慵懒性感的撩人气息,景柏然心底微怔,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前,他已经一把搂过她,倾身吻上她的唇。

想到这里随时都会有人进来,她恼羞成怒,斯吼道:“先生,这样算什么?”

景柏然在她唇上的动作全都停下来,双眸熠熠生辉的盯着身下的女人,绯色红肿的唇,嫣红的脸,波光潋滟的眸,顾盼流转间,尽是被人疼爱出来的风情。

原本他很不甘心要牺牲婚姻来套住她,现在看来,他似乎又找到了新的乐趣。

“乖,签了字,我们来日方长。”

他松开了她,像是料定她不会善罢甘休似的,离她一丈远,所以她挥出去的手落了空,只得恨恨地咬牙瞪他。

他衣冠楚楚,她衣衫凌乱,在这场角逐中,越发显得她狼狈不堪。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问出一个让人吐血的问题,“先生贵姓?”

景柏然的脸色有瞬间的僵滞,也不作答,走过去指了指右下方自己的签名,“如果你不认识汉字,我想我有必要将你送回小学去重新学习。”

莫相离冷哼一声,迅速在协议最后签下自己的大名,目光扫过财产分割那一栏,眸中精光闪闪,然后摊开手伸向景柏然。

景柏然挑眉,不解的望着她,她笑盈盈的道:“景先生,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名义夫妻了,那是不是该握握手,表示合作愉快?”

景柏然再次失笑,眼前女子满含希翼地望着他,没有丝毫的扭捏造作,也没有丝毫的勉强。他曾在心里设想过许多情形,却没有一种情形是现在这样,这种失控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忍不住伸手要去握住她的手,哪知她手一缩,反手在他手背上轻敲了一下,指了指协议上副卡那一栏条,道:“协议我已经签了,那副卡能不能现在给我,我从家里出来,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我现在是艾瑞克总裁夫人,总不能再寒酸度日是不是?”

闻言,景柏然眼中倏忽划过一抹厌弃,暗忖:贪得无厌的女人,难怪签得这么豪爽。厌恶的掏出副卡丢给莫相离,自己则转身绕过桌子坐回到椅子里。

莫相离见他瞬间黑沉下来的脸,心中直乐:丫的,让你逼我签卖身契,我先把你的卡刷爆了再说。

拿着副卡,莫相离向景柏然抛了一个飞吻,在瞧见他脸上掩不住的厌恶后,志得意满的离开,从今往后有个长期饭票,她何乐而不为?

进了电梯,莫相离立即掏出手机,手指拔动,电话在悠长的音乐中被接通,“你好,我要订下午去M国洛杉矶的机票……对,五点十分的是吧,你等等……”

莫相离抬手看了看表,迅速计算时间,“好,订一张……”收了线,她又拔通了在洛杉矶公干的好友时小新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对方才接起,“阿离,我拜托你,不要半夜三更的打过来,我还要睡觉。”

“哪有,明明已经天亮了……”莫相离看着景观电梯外阳光明媚,无辜的说。

“大姐,你那边是华夏,我这里是M国……”对方有气无力的提醒她。

“……”

“……”

“我下午五点十分的飞机,要去投奔帝国主义的怀抱了,记得来机场接我。”说完,她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就迅速切断电话。

“喂,你舍得你家沈从文……”时小新瞪着已挂断的电话,无语到极点。

身后有男人挨过来箍住她的腰身,嘶哑性感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宝贝。”

时小新被人扰了美容觉,起床气正旺,又见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移,气得一脚踢向那人,怒吼:“滚。”


圆盘会议室内寂静异常,M国分区经理与亚太区经理相继发言完毕,所有人都等着景柏然开口说话。

近三个月以来,总裁室里乌云罩顶,尤以景柏然最甚。众人若不是清楚艾瑞克集团的收益仍占世界排名的翘楚,只怕会以为艾瑞克集团明天就会关门大吉。

只有吴建浩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拍拍秘书的肩膀让她坐远些,自己接替了她的位置。

吴建浩凑近些,到了景柏然耳边低语:“总裁,有莫小姐的消息了。”

景柏然终于回神,手中还捏着笔,他看了吴建浩一眼,转开视线,笔端在桌面点了点,示意拓展部经理:“Mark,把M国分区和亚太区的业务做一次整合,一周后我要在我办公桌上看到你的调整投资结构企划书。”

几个经理点头如捣蒜,吴建浩杵在一旁只剩唏嘘的份,景柏然还是那个指点江山的景柏然,没有什么事能击倒他。

他怎么会为找不到一个女人而失魂落魄呢?

散会后,景柏然回了总裁室,脸顿时黑沉下来,与之相反的,眼中却流露出如狼似虎的凶光。“她在哪里?”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明目张胆的摆他一道,签好协议那日,按照协议上的要求,莫相离当晚就要搬到他的别墅去。结果他一时兴起,亲自去接她,竟然扑了个空。若不是手上还有她签过字的契约书,他都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她在洛杉矶。”吴建浩恭敬地将私家侦探偷拍下来的照片递到景柏然面前,等着他下一轮的雷霆震怒。

景柏然低头,就看见照片上的女子笑靥如花,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气得肺都要炸了,脸色阴晴不定,拿过照片,他对着照片上的女子磨牙。

莫相离,你有胆敢摆我一道,就要有心理准备接受后果。

“建浩,将收集到的莫镇南受贿的证据交到市检院,再约几个政法记者,向他们爆料内幕,我要让莫镇南身败名裂。”

吴建浩心一凛,这事早就该解决,景柏然却一缓再缓。他曾想景柏然放弃对付莫镇南,是否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莫相离,此时他才发觉,自己太天真了。

吴建浩领命而去,独留景柏然一人在偌大的总裁室里,他一垂眸,就能看见照片上笑逐颜开的白裙女子。

莫相离,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远在洛杉矶的某人正大快朵颐的享用着桶装的炸鸡腿,冷不防喷嚏连连,坐在电脑前玩魔兽的时小新转过头来,问道:“感冒了?”

莫相离连连摇头,时小新又继续玩电脑,也不知道点了什么,魔兽的页面换成了新闻页面,一个极为耸动的标题跃然在眼前。

“Y市市长涉嫌贪污Y市改建巨额资金,现正拘留调查中。”

时小新一惊,连忙向莫相离招手,“阿离,快来看,出大事了。”

莫相离见她一脸惊乍,心中一紧,连忙倾身走过去,耸动的标题下面,是莫镇南被逮捕的照片,照片上的莫镇南难掩苍桑与老态。

莫相离只觉得脑袋“嗡”一声炸开,脑中一片空白,手中拿着的吃了一半的炸鸡腿就那样脱离了她的掌控,跌落在地,支离破碎。

“怎么会?阿爸一生清廉,怎么会贪污受贿?”莫相离不相信,抢过鼠标,点开页面浏览,看完之后,已经面色如土,她跌坐在椅子里,失神的看着页面最下面那两张对比明显的照片。

一张是莫镇南当选Y市市长时的容光焕发,另一张是莫镇南被刑拘时的落魄潦倒,两张照片对比之下,却是无比讽刺。

她的父亲,一直是她心中无坚不摧的神。虽因后母林玟娜入门后,她渐渐与父亲疏离了,但也丝毫不影响她对他的崇拜,她不相信他会贪污。

“阿离,你还好吧,说不定是空穴来风,你别着急。”时小新安慰她,此时却觉得言语有时候真的很苍白。这是政法网,没有足够的证据,是绝不敢随意造谣的。

“我要回去,小新,帮我订机票。”莫相离站起来,急步向卧室走去。走得太急,她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眼泪却狂飙出来。

时小新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怅然叹息,拿起电话替她订回国的机票。

……

……

飞机跨越十几个时区,到达Y市时,已是天黑,夜幕沉沉,霓虹灯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与之热闹的景象格格不入的是满面凄惶的莫相离。

自得知莫镇南被刑拘后,她已经有五十几个小时没有合上眼,下了飞机,她脚步虚浮,浑浑噩噩的出了机场。这座让她感觉温暖的城市,此刻却寒风凌冽,似要将她心底最后一点暖意都驱离。

景柏然早已得知她今日回国的消息,专程推掉晚上的行程在此等她,不为接她,而为奚落。当他看到从机场大厅里走出来的那名宛若幽灵的身影时,他心底重重一震。

他分不清心里浮现的那抹心疼是为了什么,还未及细想,他已经驱车停在她面前,下车绕到她面前,拉开车门,言简意赅的道:“上车。”

她就像一个傀儡娃娃,没有半点思想。他一个指示,她一个动作。坐进车里,车内温暖宜人,她忍了五十几个小时的眼泪,终于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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