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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成了前夫白月光

沈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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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读520   主角: 沈鸾曹瑾   更新: 2022-04-12 14: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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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鸾曹瑾《重生后成了前夫白月光》讲的是简介:一世凄苦悲凉,被至亲设计陷害如果能再来一次,努力避开旋涡,安然弥补自己一辈子安宁?沈鸾绝不!她不要岁月静好,不要富贵安然,她只要对不起她的那些人,付出代价!

精彩节选


侍郎府东院,棠梨阁

沈鸾目光呆滞的坐在塌上,看着面前的曹瑾。

只见曹瑾一袭红色锦服,手里端着个青色的瓷碗。

他白皙的手指捏着青瓷的勺子,缓缓舀动,温声开口劝道:“阿鸾,该喝药了。”

沈鸾目中掠过一丝痛色,嘴唇干裂:“为什么?”

曹瑾蹙了下眉头,随后又温声道:“先喝药吧,阿鸾。”

沈鸾却充耳不闻,重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曹瑾眉间隐有不耐:“难道你还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不成?”

“我问你,为什么?!”

沈鸾抬高嗓音,声音尖锐的刺耳——

“曹瑾,三年夫妻,我从未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嫁给你,不图你学问相貌,更不图你曹家门第财势,不过是因为你当初‘真心’求娶罢了。”

“曹家寒门,我为你操持家务,侍奉婆母,免你后顾之忧;

翰林清苦,我为你打理生意,奔波劳碌,帮你振兴家业;

官场艰难,我为你讨好上官内眷,一次次去求祖母,助你升迁;

你想要从龙之功,想要投靠三皇子,我为你疏远兄长家人。”

……

三年啊,她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统统奉献给了这个男人。

可是,她又换回了什么?

“这三年,我为你付出一切,做尽一切,就只换回你的一场算计吗?”

沈鸾身体里的血一阵冰凉,贝齿将嘴唇生生咬穿。

“曹瑾,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男人——用这样的诡计去设计陷害仇敌?!”

沈鸾咬着唇,破了都不自知。

曹瑾充耳不闻,反倒抬手,拇指动作轻柔地将她嘴角的鲜红擦掉,温柔至极,“阿鸾,你放心,就算你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也不会嫌弃你……”

他的手指慢慢向上,摸到了沈鸾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就像天下人只有我,不会嫌弃你的丑陋,我依然会待你如初……”

“但不包括这个孩子。”

他目光突然阴鸷了下来,不待沈鸾反应过来,就被他捏住了嘴。

苦涩的药汁猛然灌下,呛得她直咳嗽。

“发作的时候会有些痛,不过你别怕,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的……”

他不顾沈鸾的挣扎,强行将她揽在怀里,“你知道吗?自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就该是我的,但我区区一个翰林编修如何配得上……”

他叹息一声,“好在你有了这道疤,萧家退了亲,我这才有机会拥有了你……”

沈鸾来不及细想他话中的深意,腹部便传来刀绞般的疼痛,细密的痛感爬满沈鸾的四肢百骸。

曹瑾缓缓笑了起来,将沈鸾抱紧,“阿鸾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满心的愤怒让沈鸾支起身子,拼命推开了这个魔鬼!

“滚!你这个疯子!”

话落的一瞬,猛的一顿。

整个人如同朵开败的花,骤然坍塌。

沈鸾栽倒在床上,奄奄一息,满头的青丝散乱。

她闭上眼,一声惨笑。

她早该想到,曹瑾大事已成,还留她做什么?

不知怎的,此时此刻,她竟是想起了秦戈,想起那一日的情景。

秦戈的脸忽然浮现在眼前。

清晰无比。

犹记得那一日,秦戈凝目看着她。

他眼尾泛红,眼瞳墨黑,眸中满是浓烈如火烧的感情。

……

静谧的黑暗中,沈鸾昏沉沉的,只听到曹瑾慌乱的声音——

“阿鸾?阿鸾!我没有!不是我!你别死!你别死!”

“医官!叫医官来!快!”

……
沈鸾死后,却并未消失。

她浮在半空,看着曹瑾抱着自己的尸首伤心欲绝的样子。

看着曹瑾为她办了一个盛大的丧事。

满京城的人都在讨论曹瑾的深情。

沈鸾听得腻烦。

只是她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五步远的距离,只能百无聊赖地飘着,满心不甘。

案上的灯火忽闪了几下,一人浑身墨黑的装束走了进来。

曹瑾瞧见之后,眼睛倏地睁大,起身冲过去,朝着那人举起了拳头。

那人抬手轻易拦下,随意一挥。

曹瑾脚底不稳,险些栽倒。

“秦戈!”

这里并无他人,曹瑾咬牙叫出对方的名字,怒喝道:“你害死了阿鸾!怎么有脸出现在这里?”

沈鸾换了个姿势,打量着这位朝中新贵。

这是她仅有的朋友的兄长。

也是那一日的那个人。

相较于曹瑾,秦戈更加英俊,也更加器宇轩昂。

就是冷了些,让人看着就哆嗦。

不过他对自己妹妹是真的好,连带着,也对她有了几分爱屋及乌的同情。

没想到却让曹瑾看到了机会。

想到他们两人在曹瑾的诡计之下做的事,沈鸾心口骤痛。

她猛地抓紧衣襟,她现在还会感觉到疼?

秦戈无视曹瑾的愤怒,堂而皇之地走到火盆前,单膝蹲下,从旁边拿了纸钱投入盆中。

火舌高舔,纸钱转瞬燃透,变成焦黑色灰烬,随着风打转。

沈鸾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只是,手上空空如也。

“烧这些没用,我也拿不到。”

她无不遗憾,自嘲一笑。

曹瑾冲到了秦戈面前:“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阿鸾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放过你!”

秦戈眸光冰寒,“真相到底如何,曹大人心知肚明,这次是我失算,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发妻都算计。”

“呵。”

曹瑾不甘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阿鸾一心爱我,自然愿意看到我成事。”

“你也配?”

秦戈寒着脸,“你这门亲事如何得来,你以为天下就无人知晓了?”

沈鸾天灵盖瞬间炸开,瞪着眼睛要冲到两人面前,秦戈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曹瑾双手握拳,沈鸾看得明白,他愤怒之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惊慌。

秦戈冷笑,“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关心沈鸾,就不会被人揭穿了?曹瑾,你与沈玥勾结,毁了沈鸾,让她只能够嫁给你,你不是觉得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沈鸾喉头腥甜,那五步的结界几乎锁不住她。

沈玥?

她觉得整个沈家,只有她最懂自己的沈玥?

自己脸上这道让她自卑难堪半辈子的伤疤,是他们害的?

沈鸾目眦欲裂,曹瑾脸色也极为难看,“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

秦戈没有回答他,而是动作很慢的,从腰间,将佩剑缓缓抽出来。

“你想干什么?来人啊!”

“刷”的一道厉光,曹瑾惊恐的声音变了调。

曹瑾自双膝被斩断,疼得几乎昏了过去。

陡生的变故拉回沈鸾的意识,秦戈这是……

“怪就怪你选错了人,她不是你以为可以随便拿捏的。”

秦戈提着剑,一步步走近曹瑾。

曹瑾拼命拖着身子往前爬。

偌大的宅子,他们发出那么大的动静,居然都没有人进来……

秦戈到底做了什么?!

“你以为你的仕途为何如此顺利?若不是因为她是……”

曹瑾仰着头,临死前想要听清楚他到底哪里疏忽了。

“噗嗤”一声,曹瑾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

“不过,你不配知道。”

秦戈用布将剑擦干净,收回到剑鞘中,看都没看曹瑾一眼,大步走回大堂,与没来得及动弹沈鸾,几乎脸对着脸。

沈鸾回神,急急地让开,却见秦戈脸上浮现出了温柔与歉意。

“弄脏了你的地方,我很抱歉。”

他走到棺木旁,以指作梳,为棺中的沈鸾梳理着那头乌发。

沈鸾下意识的垂头,看着棺里的自己。

灰白的脸色让她脸上那道疤更加难看了。

惨不忍睹,歪歪曲曲仿佛一条蜈蚣,令人作呕。

真难为秦戈对着这么张脸还能面不改色。

只见秦戈取出一支凤凰金翅的发簪,轻轻插进乌发中。

“一直想亲手为你戴上,想了很多年。如果有来世,希望你能够擦亮双眼,不要再被这种小人蒙蔽。如果有来世,希望你也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沈鸾怔住了,她讷讷的看着秦戈,他在……说什么?

她一直以为秦戈待她好,是因为她是秦舒的朋友,可如今……

秦戈亲手将棺盖推上。

沈鸾身后一股巨大的吸力骤然袭来,直将她拖入无尽的黑暗中……

浓浓的药味,夹杂着落雨的湿气。

……

沈鸾挣扎着醒来,猛地睁开眼睛。

头顶鹅黄色绣梅枝缠纹的幔帐,让她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三姐姐?”

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鸾努力扭过头,眼瞳倏地放大。

是沈玥!

怎么会这样?沈玥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沈鸾支起身子,环视着屋内的景设。

绘着梅鲤争春的沉木屏风,波斯进口的翠色琉璃香炉,镶嵌着整面西洋镜的鎏金梳妆台……

沈鸾的呼吸急促起来,这里是沈府,在她还没嫁给曹瑾前,一直生活的地方!

她的父母早亡,自小跟着继母金氏与同父异母的兄长沈文韶生活。

继母金氏的娘家是江南首富,喜奢华,这间房里的每样东西都是金氏亲手置办,独一无二,她绝不会记错!

她用力掐了下掌心。

很痛,是真的!

真的回来了。

沈鸾眼里泪水汹涌而出,仿佛无声的宣泄,要将满心满怀憎恶与悔恨统统从身体里挤压出来。

她回来了!

“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沈玥像是被沈鸾吓到,眨了下眼睛。

然后,她又甜甜一笑,将手上小盅往前推:“药好了,姐姐你趁热喝吧。”

沈鸾收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才能竭力保持住脸上的表情。

看到沈玥这张无辜天真的脸,她就会想起前世,镜子里自己脸上那道丑陋不堪的伤疤,不管她再怎么用香粉掩盖,都只会变得更加狰狞。

那道疤,让沈鸾只敢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只能够将曹瑾当做她的天,只以为曹瑾是老天给她的唯一的救赎。

可原来啊,这却是沈玥和曹瑾送给她的礼物。

沈鸾按捺下心底的杀意,努力回想当年,尘封的记忆缓缓开启。

是了,是有这么回事儿。

宫里的贵人每年都会设赏花宴,受邀的贵女可以进宫赴宴。

若被娘娘们看中,日后飞上枝头做个皇子妃,也不无可能。

去年的赏花宴沈鸾是去了的,但因她生性怯懦敏感,与这百花齐放的宫宴显得格格不入,还因为听见有人谈论她生母是个出身教坊司,在宴席上哭了出来,差点惹恼贵人。

这次的赏花宴,沈家依然得了三个名额,按常理还是三房的嫡女一人占一个,但沈鸾因为上次的事情,就不想去。

于是沈玥不知从哪儿替她弄来一张方子,让她装作生病,要代替沈鸾参加赏花宴。

想到这里,沈鸾的手猛地收缩,纤细挺立的青竹立刻被扯变了形。

“搁着吧,我不想喝。”

沈鸾看也没看被推到眼前的小盅,淡淡道。

沈玥急切劝道:“三姐姐,还有三日就要到宫宴了,你若是不想喝,到时候就只能入宫,你不是不爱去宫里吗?”

“是不爱,但我更不爱喝这个。”

沈鸾抬起手,小盅不知怎的就被推翻,摔落在地。

沈玥躲闪不及,竟被药汁泼了一身。

她满脸都是粘腻的药汁,面容扭曲,瞪大眼睛,又惊又怒的看着沈鸾。
沈鸾微微蹙眉,故作歉疚的道:“对不起,四妹妹,我适才走神,一时手滑了……”“月芝,还不赶紧把地上收拾下,顺便带四妹妹去换身衣服。”

说着,沈鸾又瞥了眼满身狼藉的沈玥,拿了帕子遮掩住鼻子。

“太难闻了,四妹妹你记得好好洗一洗。”。

沈玥羞恼交加,气红了脸,难堪的说不出话来。

只是,她这样也确实是需要先换衣服。

沈玥跺跺脚,还是先随月芝出去了。

等人出了门,沈鸾笑意减淡,穿了鞋子下床,走到桌边摸了摸桌上的水壶,触手温热。

她在天青色的杯子里倒了茶水,捧着小口小口地喝。

苍天有眼。

让她沈鸾没有含冤惨死,给了她一个新生的机会。

她得好好想想,这条来之不易的命,该怎么让那些人一样一样地偿还!

……

“姑娘,您怎么下床了?”

去厨房端燕窝的紫烟一进门就吓了一跳,忙把她扶回到床上,盖好薄被。

她把燕窝粥端上来,吹凉了才送到沈鸾手里。

“姑娘日后可不能这样拿身子开玩笑了,是药三分毒,这四姑娘毕竟是二房的人……”

沈鸾轻笑着接过碗勺。

前世紫烟就对沈玥意见颇深,但她一心维护沈玥,紫烟也只能干着急。

她舀了一勺粥,低头的时候却愣住了。

血燕?用的还是这么招摇的碗……

除了她的继母金氏,百年清贵的沈家怕是没人会这样奢华了。

当年父亲的原配谢氏难产而亡,只留下当时尚在襁褓之中的兄长沈文韶。

几年后,父亲沈源修带回来个性情样貌都与谢氏颇为神似的女子,便是沈鸾的生母温氏。

温氏的父亲犯了事,府中适龄女子都被充进了教坊司做官妓,温氏也不例外。

只是她没想到,她能遇上沈源修。

两人日久生情,老太太却不会同意父亲娶一个罪臣之女做继室,于是替他做主娶了金氏回来。

说到这金氏,也是个奇人。

据说成婚当晚,沈源修连洞房都没入,就带着温氏去了甘州查案,这一去就再没能回来。

金氏没有子嗣,沈鸾被送回沈府就养在她的名下。

沈鸾不能否认,金氏待她是极好的,当真是把她当公主养。

但沈玥不是这么跟她说的。

在她懂事后,沈玥一遍遍的告诉她,是因为金氏容不下她的生母,她父亲才无奈带着温氏离开晏城,谁料回城遭遇意外,双双遇害。

是金氏害她成为了孤儿。

金氏给她买这样多的东西,不过是怕落人口舌,留下个苛待继女的恶名,二来也是她心中有亏,想要赎罪。

每每金氏给她一件新奇玩意儿,沈鸾爱不释手的时候,沈玥就会告诉她,这是用她母亲的命换来的。

慢慢的,她的心也和这位养育她多年的继母划清了界限。

想到这里,沈鸾压下鼻尖酸涩,开口问道:“是母亲叫人给我炖的血燕?”

紫烟呆了呆,从前都喊“夫人”,怎么如今变成母亲了?

不过,紫烟一向忠心,自然乐得看沈鸾与金氏亲近,连连点头。

沈鸾心下感激,便交代说道:“记得派人替我谢谢母亲,告诉她我已好了,过几日就能参加赏花宴,请她不必担心。”

紫烟连忙应下。

换好衣服的沈玥从门口进来,恰好听见这话,立刻就皱起眉头。

“你怎么搞的?她连你生母都容不下,害得你一辈子没见过自己的娘亲,你还喊她母亲?你娘就白死了?”

这种戳心窝的话,沈玥说得毫无障碍。


沈鸾的眉头皱起来,“四妹妹,你如此编排母亲,平日里二伯母都是这般教导你的?”

“三姐姐?”沈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刚才这些话沈玥以前可没少说,可沈鸾今天居然向着金氏,反过来责怪她?

看见沈玥脸上的诧异,沈鸾心下冷笑,嘴上更不饶人:“还有,四妹妹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我要的是装病,不是真病,你觉得我现在很像装出来的吗?”

沈鸾语气平淡,言辞却显得尖锐。

沈玥像是被吓到了,泪眼汪汪的:“三姐姐,这方子我是特意请了相熟的大夫抓的药,许是姐姐本就体弱,一时间没受住也是有的,只是看着可怕了些,不过对身子无害,姐姐放心就是。”

沈鸾弯着嘴角看她,“四妹妹的心意我明白了,只不过,我忽然改了主意,我既是沈家的女儿,总不好躲来躲去,没得让人看轻沈家女儿。”

沈玥一愣,语气变得急切起来,“姐姐莫不是忘了去年的赏花宴上险些闹出事端,那些贵女一个比一个势利眼,三姐姐何苦过去受那气?”

“说的也是,四妹妹过去不也是要受气?”

沈玥一下没反应过来,愣愣看她。

沈鸾面容担忧的握住她的手,“我好歹是三房的嫡女,父亲又曾是大理寺卿,她们就算是说,也只敢在背后说我,去年是我不懂事才闹了笑话。但四妹妹不一样,大姐二姐都是嫡女,你若去了,只怕……”

沈玥听到这里心态就炸了,沈鸾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居然也敢在身份上编排她?

但她不能发火,她还要去参加赏花宴呢!

以她的姿容,若是能遇上个贵人,她庶女的身份又如何?

“我都……习惯了,三个名额总不好只去两个,况且我本就是庶女,又何苦怕别人怎么说……”

说着她拿起帕子按了按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抽泣起来。

沈鸾冷冷的看着她,前世她竟然是被这种拙劣的演技蒙了心智的?

她拍了拍沈玥的手背,“四妹妹放心,今年我绝不会闹笑话的,到时候贵人们的赏赐我定会与四妹妹分享。”

沈玥见她是这很想去,更急了,“三姐姐也知道我在母亲的手里过的艰难,这次因为姐姐不想去,我才求了母亲拨了银子置办了新衣裳,若是又不能去了,母亲定会责怪我……”

沈鸾松开手,沈玥这点说的倒是真的。

“这样啊……”

沈鸾转着自己手腕上一只玉色的贵妃镯子,“那四妹妹回头算一算置办这些衣裙首饰花了多少银钱,算在我账上便是。”

说完,她满眼天真的看着沈玥,又补了一句:“我这别的没有,就是这没用的银子特别多……”

沈玥:“……”

沈玥几乎是忍着气回去的。

回到院里,她险些都要把手上的帕子扯到变形,忽听身后一声嗤笑——

“四妹妹这发的是什么脾气呀?”

沈家二房两个姑娘,一个嫡女沈玲是二夫人所出,沈玥则是妾室之女。

沈玲脸上带着高傲的笑容走进来,在椅子上坐下,眼风瞥了沈玥一眼,“你这次的盘算可是落空了,听说沈鸾准备着进宫,你就好好在家里待着,若是我在宫里得了贵人赏赐,到可以拿回来给你看一看。”

沈玥咬着贝齿,挤出笑容来,“二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有什么可盘算的?”

“难道不是?之前两次你都让沈鸾待在家里,才得以跟我们一块儿进宫,她若是决定了要去,有你什么事儿?”

沈玥打心底里想抽沈玲,成日就知道跟大姐姐沈晴比这个比那个,也就只能在自己这里找优越感。

“二姐姐说的是,三姐姐之前有事耽搁,妹妹只好凑个数,三姐姐此次去赴宫宴,妹妹只等着在家里为几位姐姐祈福。”

沈玲就是来欣赏一下沈玥的窘迫,如今看也看到了,她才不屑继续呆在这儿。

她还要回去再检查检查自己要穿的衣衫饰品,绝不能被沈晴压下去。


沈鸾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穿了一身鲜亮的衣衫,衬得气色很是不错。

她让月芝留在院中,带着紫烟去了祖母的院子。

祖母章氏,乃是长信侯的庶长女。

虽是庶长女,可祖母却有一个以庶子身份袭爵的同胞弟弟,因此在沈家的地位坚如磐石。

她的话,整个沈家没有人敢反对。

不过祖母并非是个强硬之人,并不多插手沈家三房之间的事情。

沈鸾的父亲沈源修,是她的幺儿,又是沈家最为出息的一个,虽然英年早逝,可章氏免不了对三房多看顾一些,几个孙女当中,对沈鸾算是较为偏疼。

前世,沈鸾毁容,祖母痛心疾首;她嫁人后还为曹瑾,一次次回来求祖母托关系打点。

三年里,曹瑾从一个七品的翰林编修,一路做到了正三品的吏部侍郎,升迁速度令人咋舌。

可即便如此,他却犹不知足。

在她被曹瑾算计,与秦戈传出恶名,被毒死之前,祖母因为她的事情,气急攻心,撒手人寰。

沈鸾的手掌被指甲掐得生疼,走到院外,很快被年长的嬷嬷迎了进去。

院中常年飘着木香,若有若无,很能让人心情沉静。

祖母坐在榻上,穿着记忆中惯常穿的绛紫色衣衫,半白的发丝用嵌绿宝石万字金簪盘得妥妥帖帖,一张慈祥的脸上笑出了皱纹,乐呵呵地朝她招手。

沈鸾顾不得礼数,扑到祖母面前,抱着她的膝盖偷偷将眼里的水光擦掉。

“这是怎么了?鸾儿可是受欺负了?”

沈鸾轻轻摇头,“就是想祖母了,鸾儿不孝,让祖母担忧。”

章氏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儿就好。”

沈鸾从地上起来,老太太拉着她在身侧坐下,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番,才松了口气,“幸而你没什么事,后日的宫宴……”

章氏这个年岁,什么样的事情看不通透?若她真不想去,那便不去罢。

沈鸾亲热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挽住章氏的胳膊。

“孙女正为此事而来呢!昨日身子是有些不爽利,不过如今已经大好,今日特来求祖母给孙女找个教规矩的嬷嬷,宫里规矩大,可不能再给祖母丢脸才是。”

章氏被沈鸾难得的腻歪和乖巧逗得呵呵呵笑起来,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这可是你说的。”

她扬声点了魏嬷嬷去教沈鸾,还叫人开库给沈鸾挑了一套东珠头面:“既是要去宫里,自然不能失了气派。”

临走前,章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慈爱的说:“到时候你大伯母会带着你们入宫,你也别怕,宫里的贵人不会吃人,真有事,还有祖母在。”

沈鸾鼻子一酸,立刻跪下身来,“孙女明白。”

……

知道沈鸾要入宫,继母金氏特意花重金将晏城有名的绣娘请到府里。

一请就是三个,就为了给沈鸾做一身合适的衣衫。

虽然自沈鸾醒来,母女关系好了不少,金氏还怕沈鸾会不高兴,特意道:

“入宫不比旁的,穿着上定要合适,你那些衣服好些都不鲜亮了,就做一身,多了不做。”

沈鸾特别真诚地感激了她,“多谢母亲,从前我年少懵懂,不知母亲对我的关怀,如今想想实在惭愧,有母亲替我张罗这些琐事,是我的福气。”

金氏简直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动。

沈鸾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眼见小粉团子长大了,却和她离了心。

她虽是个心大的,但这么多年的母女之情,她不是不遗憾。

不成想峰回路转,沈鸾又愿意与她亲近了。

金氏难掩欢喜,满面放光。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三房就只你一个姑娘,母亲别的没什么,只家底丰厚一些,不为你操持为谁操持?对了,我还有一些首饰头面合适你,我这就让人……不,我亲自给你去挑。”

沈鸾拦不住她,只能心里微酸地笑着看她离开。

自己上辈子把日子过得一团乱,还时常自怜自哀命途多舛。

那是她活该,是她眼盲心瞎的代价。

......

是夜。

沈家大房的院子里,大夫人尤氏正坐在镜子妆奁面前,任由丫鬟将头上的发簪拆下。

“老爷,明日我要带着三个姑娘入宫,晴姐儿和玲姐儿也就罢了,就只鸾姐儿……去年就险些闹出乱子,今年指不定又会惹出什么祸事。”

沈大老爷靠坐在塌上,就着旁边的灯盏看着手里的册子,闻言并不大在意。

“去年那就是个意外,鸾姐儿是三弟唯一的女儿,你做人大伯母的,用点心。”

“我怎么不用心了?”

尤氏回头,见沈源德的眼睛还黏在册子上,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跟你说正经的,老爷您在看什么呢那么专注?”

沈大老爷赞叹地啧啧称奇,“我们翰林院里的一个编修,叫曹瑾。”


“之前没见他多出众,三甲进士出身,做了三年编修。此前我也没多在意,可他近来递上的东西,言之有物,想法卓然,是个人才!”

“这等学识做个编修实在是埋没了,明珠蒙尘啊。”

尤氏不屑地撇撇嘴,“不过是个编修罢了,老爷何必在意?出身寒门又无人引荐,也成不了什么事儿。”

“所以可惜啊,我也是忽然才发现他的不俗。”

尤氏轻笑一声,“老爷若是觉得可惜,不如将他招上门来,我觉得……配鸾姐儿倒是正合适,左右鸾姐儿也是个外室之女,进士出身好歹有个功名……”

“休得胡言!”

沈大老爷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尤氏一跳,再一抬眼,看到他一脸怒容。

“鸾姐儿是三弟唯一的女儿,三弟如今不在了,婚事上还有三弟妹相看呢!你是她大伯母,这等胡言乱语你也说得出口?”

尤氏瞪目结舌,“我就是随便一说……”

“那也不成!如今沈家在晏城还能有这般地位,是圣上对三弟因公殉职的垂怜,全家上上下下得时刻记在心里,你简直是……”

沈大老爷不善与人争辩,一甩袖子下了榻,穿上鞋子去了书房。

尤氏“啪”的一声将簪子砸在桌上,“他倒跟我置气起来?全家上上下下都是谁在辛苦操持?是我!他就只记得三弟的好处。”

“大夫人您息怒,别让外人听了去。”

“我还不能说了?沈源修都死了多久了?圣上垂怜,给了一个忠贞的名头,可这些年在外面做事的是谁?结果外人一提到沈家的荣光,都会回到沈源修身上,凭什么?”

“我的大夫人哟,老爷与三老爷兄弟情深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可别再说了,万一让老夫人哪里听到……”

尤氏心口剧烈起伏,半晌才逐渐平缓下来。

“我有分寸,呵,他还看不上编修,她一个外室女,到时候可别连个编修都嫁不上!哼!”

……

夜深人静。

编修是没有单独院落的,几人共同挤在一个逼仄的院子里,幸而可以一个人住一个小屋子。

这会儿,某一间屋子里的灯火,至今未灭。

窗前,曹瑾伏案,奋笔疾书,偶尔烛台爆出一颗烛花,光线骤然变动,照得他脸上阴影变化。

他没死,他又活过来了!

曹瑾眼里的光芒近乎疯狂,双膝被砍断的疼痛,让他笔锋一抖,在纸上落下一滴浓重的墨色。

曹瑾呼吸加快,搁下笔,将面前的纸揉成一团扔掉。

他被一剑刺中心窝,再睁开眼,居然回到了翰林院,又成为了编修。

过惯了侍郎众人推崇的日子,侍郎府宽裕富贵,曹瑾险些露出马脚,让人怀疑。

但编修他太熟悉了,熟悉到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只会做个编修,好歹糊弄了过去。

曹瑾又铺开一张干净的纸,老天待他不薄,竟然又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

他怎能继续在编修的位置上浪费时间?

他对朝廷未来的动向如此了解,他还要重新将沈鸾娶进门。

她死了以后,曹瑾才觉得自己的心被挖去一块,这一次,他可以不留任何遗憾,他用不着在用沈鸾跟别的男人苟且才能成事,他也可以让沈鸾漂漂亮亮地嫁给自己。

一想到沈鸾如今正在沈家等着自己,曹瑾眼里扭曲的光芒更胜。

再等他一会儿,他很快就能一鸣惊人,风风光光地去沈家提亲!

……

入宫当日,沈鸾穿着新做好的衣衫,头上戴着适合她这个年纪的钗环,一双嫩黄色的绣鞋,鞋尖镶着明珠,在裙摆间若隐若现,整个人娇艳欲滴。

金氏怎么看都看不够,“真好看,转眼就成大姑娘了。”

沈鸾浅笑着随她去了垂花门,大房二房的人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尤氏瞧见沈鸾的装扮,挑不出错儿来,于是点点头嘱咐道,“进了宫里,你们切记不要做多余的事,只跟着我行事便可,时刻谨记你们是沈家的姑娘,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沈家的教养。”

三个姑娘纷纷欠身应下,尤氏才挥了挥帕子,都上车吧。

沈鸾余光瞥见站在旁边的沈玥,噙着温婉的笑容走过去,亲热地拉住她的手。

“四妹妹,从前都是你帮我在家中偷闲,如今也该姐姐为你着想,你且安心在家中,也不必担心我,身为姐姐怎能回回让妹妹替我忧心?”

她说的情真意切,沈玥的表情险些没绷住,僵硬着笑容回应她,“姐姐不必勉强……”

“不,四妹妹往日待我那样好,我怎能不报答?这天底下,没有谁再像四妹妹一样照顾我了。”

沈鸾拍了拍她的手,“妹妹的好意,我都会一一回报与你的。”

说完,她转身提着裙子,在丫头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沈玥掐得掌心刺疼,沈鸾身上鲜亮时新的衣裙,她头上精致贵重的钗环,都让她眼睛看得冒火。

尤其是那张脸……

娇俏明媚,我见犹怜!

为什么她一个外室之女,偏偏能在沈家得到嫡女的待遇?

同样是侧室所出,凭什么就能让祖母承认她是三房的嫡女?

金氏居然也不反对?

就因为她好命!她是沈源修的女儿!

这种说两句好听的话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还要报答自己?好呀,她就等着,等她好好地报答自己!


沈鸾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她心里对宫宴并没有任何期待,纯粹就是不想让沈玥得逞而已。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什么能够激起她心里的波澜,除了报仇。

她要让沈玥和曹瑾付出代价,害了她一世,这一次,总要让他们全都偿还回来!

此次宫宴,是请了各家的女眷去宫里一个园子赏景。

给皇后请安后,自有人带着她们过去园子里。

正巧,有公公过来传话,让沈家女眷去娘娘跟前儿请安。

尤氏受宠若惊,几个姑娘也都跟着去了。

直到来了贵人面前,沈鸾才发现竟然连甄贵妃也在。

前世,沈鸾没少听曹瑾提过这位甄贵妃。

这是一个身上染着传奇色彩的绝世美人,整个朝堂都不敢有人提起她的来历。

甄贵妃在宫里的地位极高,位份仅在皇后之下,只是荣宠却有目共睹地连皇后都及不上,皇上对她可算是千依百顺,疼爱入骨。

因此甄贵妃所出九皇子,才会成为三皇子的眼中钉。

皇上爱屋及乌,对九皇子极为器重,从小带在身边亲自教授,等他长大之后,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想立他为储君的意思。

可是这位甄贵妃,并非是采选入宫,而是皇上派人从宫外接进去,说是边塞某官员之女,与他曾有过渊源。

有一回曹瑾喝多了酒,才当做笑话似的跟她说起这桩宫中秘闻,告诉她:其实,甄贵妃并非什么官员之女,甚至入宫前已经嫁了人,后来改了身份换了名字,一跃成为贵重无比的宠妃娘娘。

沈鸾虽然守礼却也好奇甄贵妃究竟何等倾国倾城,才会让皇上如此特别恩宠。

正巧上首的娘娘说到了沈鸾。

沈鸾往前走了半步,按照魏嬷嬷教她的礼数,行礼应声,姿势一丝不错。

“抬起头来。”

她耳边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于是缓缓抬头,只眼睛依旧不敢到处乱看。

“果然是个极标志的姑娘,不愧是沈卿的女儿。”

“怎的不见你常出来走动?”

沈鸾声音清脆温和,浅笑着应答,“回娘娘们,民女自幼体弱,常在家中将养,唯恐不通规矩冲撞了人。今日有幸给娘娘们请安,是民女的福气。”

“倒是个知轻重的孩子,说话也得体,讨人喜欢,来人啊,赏。”

“谢娘娘恩典。”

沈鸾手心里捏着汗,规矩倒是没忘记,谢恩之后才回到尤氏身后。

“这孩子瞧着确实有些太过清减,若风,去我那儿拿些调养身子的补品给她带回去。”

殿里安静了一瞬,沈鸾没忍住,还是抬头匆忙看了一眼甄贵妃,虽然又迅速低下。

只一瞥,足以惊为天人。

甄贵妃就静静地靠坐在贵妃椅上,眼睛并未看向自己,手里捏着一朵剪去了枝叶的花儿,百无聊赖地转着。

但她就好像会发光一样,一眼就让人记在心里,惊鸿一瞥。

“甄姐姐这也赏赐的太随便了,谁不知道您那儿皇上送的补品药材库房都要堆不下了。”

有人笑着跟她逗乐,甄贵妃轻轻瞥了一眼,淡淡说道,“看你们赏赐了,我不过做个添头。”

她平日里就这副对什么都不大在意的性子,倒是她也赏赐了东西,别的妃嫔自然不好什么表示都没有。

于是很快,几个姑娘都得了不少赏赐,只沈鸾比两位姐姐多一样甄贵妃的补品。

沈家女眷受宠若惊,这可是她们头一回在宫里得到这么多赏赐,尤氏正想着该如何好好谢恩的时候,一个小宫女轻手轻脚地跑进来通传。

“娘娘,皇上往这里来了。”

甄贵妃稍稍坐直了身子,朝着尤氏等人挥挥手,“行了,你们出去吧,走的时候快些,别惊扰到皇上。”

尤氏赶紧带着三个姑娘谢恩,捧着赏赐匆匆忙忙地回到了院子里。

这次的宫宴,沈家女眷很是出风头,尤氏又想炫耀又不想太过露骨,还是笑得时不时露出牙龈来。

……

宫宴结束,沈鸾跟着尤氏回去了家中,这些赏赐大家都有份,尤氏也就让沈鸾自己收着。

等到了院子里清点入库的时候,紫烟吓了一跳。

“姑娘,甄贵妃娘娘送的补品,那品相太好了,其他娘娘们送的加起来恐怕都及不上,会不会太贵重了?”

沈鸾坐在灯下看书,闻言不当回事,“贵妃娘娘那儿的东西,都是皇上赏赐的,自然不会差了,都收好了就行。”

“是。”

“对了,也别全收起来,明儿四妹妹怕是一定会来我这儿,我应了她若是得了好东西,一定会给她看看,说话得算数才行。”

紫烟微微怔了一下,语气略有些迟疑地问,“只是……给四姑娘看一看?”

沈鸾红嫩的嘴角翘起来,“只看看,满足一下四妹妹的好奇心。”

“是!”

紫烟应得又响又亮,姑娘总算回过味来,不会什么好东西都一点儿不心疼地往四姑娘那儿送。

看看可以,太可以了。


如沈鸾所想,第二日一大早,她才去给祖母和母亲请了安,刚回到院子里还没坐热,沈玥就过来了。

“三姐姐?”

沈玥语气亲昵,一来就跟沈鸾一团热乎,姊妹情深。

“方才我瞧见院子里有两盆花开得不错,特意让人抱了给三姐姐送来,你最喜欢牡丹是不是?看看可合你心意?”

下人们将两盆牡丹在廊下放好,一盆粉色,一盆紫红,开得倒不是太艳,但在这个时节这样娇嫩的颜色让人瞧了心里舒坦,春意盎然。

沈鸾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淡淡地笑着道谢,“多谢四妹妹,瞧见花儿开了都能想着我。”

“那是自然,我呀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是会想着姐姐的。”

她拉起沈鸾的手,眼里有着隐隐的急切,“听闻姐姐昨个儿在宫里得了娘娘们的赏赐,我心里好生羡慕,三姐姐可能让我也开开眼?”

沈晴的东西她是决计看不着的,沈玲的性子也不会让她多瞧。

沈玥听闻她们从宫中得了大笔的赏赐,那股子酸劲几乎将她给吞了,如果不是沈鸾突然改了主意,现在得到赏赐的人就该是她,是她才对!

但沈玥脸上依旧是贴心妹妹的姿态,撒着娇央求着沈鸾。

这招对沈鸾屡试不爽,能够让她体会到被人重视依赖的感觉,沈玥从前要什么都能要到手里。

沈鸾轻轻将沈玥抱住的胳膊抽出来,浅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四妹妹,从前我在家中不喜外出,便觉着四妹妹天真烂漫,可如今去了趟宫中,方才知晓规矩也是必要的,四妹妹这个年岁还如同稚童一般没规矩地耍赖,成何体统。”

沈玥:“……”

她居然还真拿起当姐姐的架子教训自己起来了?

沈玥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几下才按捺住心里的焦躁,软软地低声应下,“三姐姐说的是,是妹妹唐突了。”

沈鸾见她低了头,忽而又笑起来,“这才对,宫里的赏赐我特意没有收起来,就等着四妹妹过来呢,我们进去吧。”

她又亲亲热热地朝沈玥招招手,沈玥有点晕头转向。

沈鸾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子?现在好像又变回了之前好糊弄的模样?

沈玥来不及多想,已经跟着进了屋子,被桌上摊开的东西晃花了眼。

有用玉雕琢而成小碗,晶莹剔透,色泽娇嫩贵重。

有宫里娘娘们才能用得上的香料,那味道高雅清贵,若有若无,沈玥嗅着鼻子深吸了好几下。

有宫中匠人制作的发簪,用料讲究,工艺精美,在别的地方根本见不着……

桌上每一样东西,都透着不同寻常的贵气,娘娘们赏赐的哪里有不好的?

沈玥挨个儿摸了一遍,觉得哪一样她都喜欢,她都想要!

自己若是能戴着这支簪子,衣服上染了这样的香气,一出门必然会受到众人追捧。

“三姐姐当真好福气,只入宫一次便能得这么些好东西,实在让妹妹羡慕。”

沈玥的笑容包含着苦涩,轻轻垂头,掩去眼里的垂涎,声音楚楚可怜,“哪里像我,连入宫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家里希望姐姐们能够安然回来……”

沈玥是庶女。

沈家一共三房,只二房没有个儿子,沈二夫人刘氏性子泼辣,本不肯让二老爷沈源钟纳妾,可自己的肚子又一直没有动静。

无奈之下,才抬了个自己的陪嫁丫头为妾,捏着鼻子让她怀了身子。

谁知生下来又是个姑娘,就是沈玥。

她的生母没福气,在产下她不久后病逝,沈玥身为庶女,这些年在刘氏的手里讨生活不容易,但她很聪明,知道不能垂涎二姐姐沈玲的东西,却可以将主意打到沈鸾这里。

沈玥用相似的身世早早地博得了沈鸾的同情,又挑唆她与金氏不和,让她只觉得自己可靠,在这个府里,只有自己能理解她。

沈玥每次一提及自己的身世,沈鸾总能感同身受,为了安抚她什么好东西都会往她手里塞。

她眼巴巴的瞪着沈鸾接下来的举动。

她等啊等……

沈鸾果然有了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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