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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寻龙诀

择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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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常读   主角: 苏雅林峰   更新: 2022-04-12 14: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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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林峰《山海寻龙诀》讲的是楚昆阳,一个从小被抛弃的孤儿,刚刚结束了大学生活,本应过着平凡的生活,然而在一次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他每晚都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要他前往云州的雨林中寻找自己的身世跟随着梦中的指引,他踏上了寻找至亲的旅途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在他踏入这篇丛林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

精彩节选


在四川,五月已经是一个比较炎热的时节了,一轮炽热的太阳高悬于天际,看了就让人觉得身上冒汗,加之又是一天之中最热的中午,所以大街上来往的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几辆小车开过,带动一阵热浪。

“小楚,你快把这份文件整理一下,然后打印出来放在经理的桌子上。”穿着一身职业套裙的女人把一份厚厚的文件重重的扔在了楚昆阳的桌子上,冷冰冰的说道,“必须在两点之前完成,经理要要。”

“哦,好的。”坐在办公桌前的年轻人似乎根本感受不到对方颐指气使的高傲态度,只是抬头把那叠文件拿了过来,那个女人似乎很是满意他这样顺从的反应,大踏步踩着高跟鞋走了。

“什么嘛!她分明就是欺负人。”坐在年轻人旁边的好一个年轻女孩都露出了不忿之色,“整理打印文件根本就不是你的工作,你的工作只是处理表格,她就是看你脾气好,又是实习生,刻意把自己的工作给你做!”

“哦,没关系啊,一会儿就会做完了。”年轻人淡淡的冲着女孩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小雅先走吧,我先把这个处理了,这么晚,你肯定饿了吧。”

说完,年轻人便低下头整理起文件来,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半过了,平常人家都已经吃完饭休息去了,但是在这个小小的办公室里,还是有不少人在忙碌。

楚昆阳这是在实习,他今年已经大三了,学校把他分配到了这个公司实习,不像那些家里有条件的同学,拒绝接受学校的分配,自己找实习单位再玩一年,他几乎没怎么抗拒就接受了这份工资不高而且工作强度很大的工作——在这家公司整理表格。

这倒不是说他家里没有条件,他是个孤儿,还在襁褓中的时候被亲生父母抛弃,被现在的父母收养,父母一直供养他读书长大,一直到现在,给他的关爱不比别的同龄人少。

养父家里开着一家还不错的公司,但是他没有主动让楚昆阳来自己公司实习,楚昆阳自然也就没有主动开口,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般不会主动开口提出要求,也不会拒绝要求。

就比如甘婷今天交给他的任务。

本来这些事是作为助理的甘婷该做的,但是楚昆阳作为一个实习生,脾气又实在太好,有点逆来顺受的感觉,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沦为了她的欺负对象,经常把一些本来该自己做的工作扔给楚昆阳。

文件在桌子上堆了厚厚的一叠,楚昆阳耐心的分类整理,刚刚坐了一会儿,一只白皙的手从他桌子上拿过了一些文件,开始帮他整理起来。

楚昆阳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小雅,你不是走了么?”

“大傻瓜,这么多,你一个人要弄到什么时候啊。”女孩儿微佯道,随即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再说我也不饿,就帮你做一下啦。”

“谢谢。”楚昆阳笑了笑,女孩看见他明亮的眼睛,脸上有些发烫,赶紧低下头整理起文件来。

这个叫苏雅的年轻女孩也是这家公司的员工,按理说是楚昆阳的前辈,在这种紧张乏味的工作之中,大多数人都是冷漠的,也就只有苏雅对楚昆阳比较关照了。

两个人忙活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把文件整理好了,楚昆阳手里拿着文件往经理的办公室走去,苏雅跟在他的后面。

“你先走吧,今天麻烦你了。”楚昆阳有些抱歉的看着身后的苏雅,“我就是去把文件放一下,你快去吃饭吧。”

“我今天帮了你,你就不准备请我吃顿饭啊?”苏雅嘟起了嘴,微微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那好吧。”楚昆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你帮了我那么多,想吃什么我请你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苏雅喜形于色。

等楚昆阳把文件放到了经理的办公桌上,苏雅便拉着楚昆阳到公司楼下打了一辆出租车,告诉了司机她们常去的一家西餐厅。

到了西餐厅里,两个人坐下以后,苏雅拿着菜单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要不你来点吧?要是点贵了你没有生活费可就不好了。”

“没关系,你点吧,我还是有点积蓄的。”楚昆阳笑了笑,“至少请你吃顿饭还是有的。”

“那我可就不客气咯。”苏雅看楚昆阳这个样子也不再多拒绝了,拿过菜单点了几样自己喜欢的菜,又要了两份补丁作为饭后甜点。

一上午的劳累,加上已经饿了很久,两个人很快就把自己的食物风卷残云般消灭了,开始享用起饭后甜点来。

“小雅,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一身阿尼玛西装的男人站在了两个人的桌子面前,满脸堆笑对着苏雅底商了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说道,“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下午茶呢?”

“谢谢张公子的好意,我下午公司还有工作,要先走了。”苏雅并没有接他的玫瑰花,并婉拒了这个男人的邀请。

这个叫张扬的年轻男人是另一家公司董事长的儿子,自从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见过了苏雅之后,对苏雅展开了强烈的追求,不过苏雅不喜欢他殷勤的做派,一直婉拒他的请求。

“这个点可不好打车了。”张扬的要求被婉拒了,但他一点也不放弃,接着说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抱歉了张公子。”苏雅再次拒绝了他的提议,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我和我朋友要一起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完,苏雅一拉楚昆阳,对他使了个眼色,“昆阳,走吧。”

“好的。”楚昆阳彬彬有礼的站起来,招呼服务商结了账,两个人挨着走出了西餐厅。

看着两个人亲密离去的背影,张扬恨恨的把手里的玫瑰花扔到了地上,眼睛里满是阴霾。他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快速的嘱咐了几句以后,冷笑着挂断了电话。

正如张扬所说的,这个点上确实不好打车,两个人在西餐厅的门口等了一会儿,确实没有看到有出租车,索性也就不打车,决定在路上走一段再看看。


两个人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谈话,楚昆阳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善言谈,但他在学校的时候读过很多书,谈吐之间又有一种淡然博学的气质,说的话题引起了苏雅的兴趣,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起走着,把一上午的疲惫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路虽然有点远。两个人说说笑笑,走到公司的时候倒也没觉得花了多长时间,只是还没走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几辆警车闪烁着警灯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卷起的灰尘引得苏雅一阵咳嗽。

苏雅皱了皱眉,刚望向楚昆阳,只见他淡淡的说道,“看这些警车的方向,公司出事了。。”

“你拿我寻开心的吧?”苏雅有些惊讶道,“这里离公司大楼还有好远,公司里面出事了,你就能未卜先知?”

楚昆阳这才察觉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时态来,依然只是浅浅一笑说道,“我也是猜的,是不是公司出事了,还要等到了公司才能知道。”

楚昆阳当然不是猜的。

先前那几辆警车开过的时候,他随意的往它们开往的方向望了一眼,正是公司的方向,再往前走了两步,他甚至能从干燥的空气中闻到一丝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按理说这样的距离,就算是警犬也闻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楚昆阳可以,他的视力听力和嗅觉都远远胜于常人,这些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的特异功能都来自于他从小戴在身上的一块玉佩。

听养父母说,这块玉佩是在他的襁褓之中一起发现的,绿的滴的出水的玉质一面用写意的手法镌刻着一条展鳞舒爪的巨龙,另一头用古意盎然的手法镌刻着一个泼墨的隶书——楚,由此推断他的亲生父母应该是姓楚,所以给他取了楚昆阳这个名字,玉佩也随身让他佩戴。

但楚昆阳的养父母不知道的是,楚昆阳佩戴着这块玉佩的时候,心性总是平和淡然,不容易发怒,脑子里清明,学习起来自然也就很快,这使他从小养成了现在这副淡定优雅的风度和知书达理的品性。

随着楚昆阳年龄的增长,他还发现这块玉佩给他带来了数不尽的好处,他的体力和耐力都远超常人,骨骼也可以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这使他拥有了堪称变态的敏捷度,并且可以轻松做出常人根本做不到的各种高难度动作。

玉佩还给楚昆阳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感官能力增幅,他可以轻松看清楚两公里外的一个女孩手上的口红牌子,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听到她嘴里小声哼着的歌,当然这些东西说出来就像是天方夜谭,楚昆阳当然也就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两个人到了公司楼下的时候,果然公司楼下停着十数辆警车,公司门口也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荷枪实弹的警察守在门口,仔细盘查着进出人员的证件。

苏雅看到这个情况,不禁有些惊讶于楚昆阳的未卜先知,还没有到公司楼下就知道是公司里出事了,想再问问,又想起楚昆阳说他也是猜的,也就作罢了。

楚昆阳的右眼皮微微一跳,看起来依然是古井无波的眸子中精光一闪,公司出大事了。

因为现在他能闻到的血腥味已经非常清晰了,从这个血腥味的浓度判断,公司里面流出来的血起码要把几个人的血液放干才能做到。

看起来有麻烦上门了。

楚昆阳和苏雅朝着公司大门走去,门口守卫的警察立刻警惕起来,精光四射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个人,身体的动作也是随时可以暴起发难的戒备动作,从这些细节就可以看出这些警察也算得上是警察中的精英了,由此也更加验证了楚昆阳的判断,公司里出大事了。

“证件。”警察们并未作出过激反应,只是冷冰冰的朝着两人伸出了手。

虽然警察们的态度很强硬,但是楚昆阳和苏雅明白他们也是秉公执法,自然也是十分配合的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和身份证让他们检查,两个警察仔细的查看以后,其中一个拿起了手中的对讲机,“林队,不用打电话通知了,那两个人已经到了。”

一听他说的话,苏雅毕竟是个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女孩子,顿时有些紧张的问道,“警官,请问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回答苏雅的问题,只是朝着苏雅和楚昆阳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后就一前一后的带着苏雅和楚昆阳朝着公司内部走去,一路上严肃的气氛让苏雅很不自在,紧紧抓着楚昆阳的手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拉着他的手,她会有一种稍稍安心的感觉。

“苏小姐,楚先生,请不要紧张,只是一些例行的配合调查。”楚昆阳和苏雅被带到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里,一个肩扛警监衔的警官大概也看出了苏雅的紧张,有些温和的对着她笑了笑,抚慰她的情绪,“我姓林,林峰,是主管这次案件的警官”。

“好,好的,林警官你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定配合。”苏雅嘴里说不紧张,但是有些结巴的言辞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那么现在言归正传。”林彪脸上的神色严肃下来了,“根据监控,你们是最后一批离开公司的人,那么我想问一下,你们离开公司以前在做什么?”

“我们在整理一份甘婷助理交给我们的文件,这份文件要在下午两点以前整理出来打印并且放到经理办公室,这个问题我想甘婷助理是可以帮我们证明的。”楚昆阳冲着林峰友好的笑了笑,轻松的说道。苏雅实在太紧张了,这个时候还是他来回答好了。

“恐怕她不能为你们证明这个问题了。”林峰轻描淡写的说道,“她已经死了。”

一听这话,苏雅顿时惊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相比之下,楚昆阳的反应就要淡定得多了,他听到甘婷死了的时候只是有些意外的抬了抬眼皮,随后皱了皱眉说道,“在我们下班以前,甘婷已经离开了,我们处理好文件随后离开了公司,一起去西餐厅吃了饭,刚才才步行回到公司,我想公司门口的监控可以为我们证明这一点。”

“对,对!”苏雅赶紧附和道,“可以看监控的,我们”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紧张。”林峰看出了苏雅的失态,摆摆手抚慰她的情绪,“我们已经看过了监控,两位拥有十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听他这样说了,苏雅一颗心才落了地,配合着林峰回答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楚昆阳在一边适当的补充。


“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到达现场以后询问。”林峰简单的收起了笔录夹子,“可以配合我们去现场看看吗?”

“这个.”苏雅显得有些犹豫。

“没问题。”楚昆阳略一思索,接受了这个要求。

既然楚昆阳都接受了这个要求,苏雅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点头同意了。

林峰一看两人同意,挥了挥手,带着两个人朝着案发现场走去。

还没有现场,便看见一扇玻璃门上呈现出了扇面状的大面积血迹,苏雅一看这个场面,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瘫坐在地,说什么也不肯再往里面走了。

苏雅这个样子,自然是没法配合调查了,林峰也没有过多的勉强,就让一个女警官陪着苏雅去休息一下,楚昆阳的情绪倒是十分稳定,这有点出乎了他的意料。

“有心理准备了吗,场面可能有点出乎你的想象。”林峰笑了笑。

“可以。”楚昆阳也笑笑。

“那希望你不要后悔。”林峰伸出手,推开了那扇玻璃门。

满地都是尸体,腥红的血几乎涂满了这件房间的每一面墙壁,地上的血泊里四散着被切开的人类肢体,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

相比于其他已经被分裂成碎片的尸体而言,甘婷的死法相对来说要“体面”一点,她好歹还留下了一个全尸,她就趴在门口,脖子上一道细长的伤痕深可见骨,正是这个巨大的伤痕在一瞬间要了她的命,玻璃门上的血迹就是她造成的。

楚昆阳微微眯起眼睛,他可以想见得到当时的情景,凶手应该是正在里面完成了行凶以后遇到了正推门进来的甘婷,甘婷看见了里面的情况后尖叫着想要逃跑,凶手赶上来,极其残忍的一刀从后面切开了甘婷的颈动脉,血在血压的作用下一瞬间全部从巨大的伤口切面中喷射出来,喷在了玻璃门上。

“心理素质不错啊。”林峰看见楚昆阳依然淡定,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年轻人的心理素质来,“根据我们的调查,这里是经理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其他设施基本完好,但是办公桌上和保险柜里的文件都被盗走,你在公司的职务是负责整理文件,我要求你辨认出失窃的文件是哪些。”

“没问题。”楚昆阳点了点头,穿上鞋套,穿过了地面上的血泊,用戴上了手套的手开始分辨起文件来。

楚昆阳的记忆力本就远超常人,很快就把失窃的文件一一都辨认了出来,都是些公司的机密文件,林彪倒也很满意于这个年轻人配合下的高效率调查,加上他确实有清晰的不在场证明,于是很快就结束了调查让他和苏雅离开,公司进入调查封闭模式,但是要保持联系,以配合接下来的调查。

不过这样的话楚昆阳就算是暂时丢了工作,不过好在反正他的实习期也要满了,于是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来到公寓面前,楚昆阳打开门,迎面就看到一只白猫在面对着他的柜子上安静的坐着等他回来,他有些歉意的对着它笑了笑,走上前去摸了摸它光滑洁白的皮毛,对它说道,“风离,真是抱歉,今天回来的有点晚了,饿坏了吧?”

一边说着,楚昆阳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了小鱼干,细心的和在饭粒里面端在这只叫风离的猫面前,风离是他从老家里带来的,是养父收养楚昆阳的同时收养的一只猫,算算它的年纪可是和楚昆阳差不多大,可是二十年了,看起来还是像一只小猫,一点也没有变老的意思。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也就只有风离在楚昆阳一个人的时候陪陪他,让他感觉到还有一点家的温暖。

刚刚把风离的晚饭料理好,楚昆阳又想起了公司里那惨烈的现场,微微皱眉,回忆着自己观察到的每一个细节。

办公室里死了四个人,经理和三个助理,对方应该是冲着文件来的,楚昆阳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模拟着当时的情景。

楚昆阳想象着他在监控的死角下潜入办公室,迅速出手杀死正在休息的经理和两个助理,从他们身上取到钥匙开了保险柜,找到文件后匆忙离去,遇到了刚好进来的甘婷,顺手一刀把她也杀了,整个流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以至于在场的人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也就没有留下反抗痕迹。

对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以至于警方认为作案者有多个,但是楚昆阳却不这么认为,从尸体的伤痕来看,所有人必然是死于同一把武器。伤口平滑断面清晰,肉都没有出现翻卷,那必然是一把又细又快的轻刀,如果那个人的骨骼特殊,必然可以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力度出刀,瞬间暴起发难干掉所有人,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楚昆阳做出这样的猜测不是没有根据的,能这样做的人不少,他自己就算一个。

楚昆阳在那里想得有些入神,突然,一个巨大的疑问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对方如果是为了文件而来,那么需要的就是经济利益,可是一个身手好到了这种程度的人,怎么会为了文件带来那点经济利益而犯下如此大案?

正想着的时候,楚昆阳放在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来电人是“苏雅”,没多想也就接了起来,“喂,小雅?”

电话接通,却不是想象之中苏雅的声音,而是一个声音阴冷的男声,“楚昆阳?”

楚昆阳楞了一下,随后恢复了平静,“是,我是楚昆阳。”

“很好。”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马上一个人带着昆仑玉来郊外丁海大桥边的小树林,否则的话,这个丫头的安全,我就不保证了。”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楚昆阳清晰的听见了苏雅在电话那头惨叫了一声,“昆阳救我.”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楚昆阳放下了电话,微微皱起了眉头。

对方口中的昆仑玉,应该指的的是楚昆阳从小佩戴的那块玉佩,但是那块玉佩的特殊功效,楚昆阳就连跟养父母都没有说过,对方来势汹汹,点名要这块玉,这块玉跟自己的身世有关,难道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世?

楚昆阳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了,无论是为了苏雅还是自己的身世。

郊外丁海大桥的小树林里,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苏雅被扔在了草地上,嘴巴也被胶布封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苏雅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浑身都裹在黑色的长风衣中,脸也被黑色的面罩遮了个严严实实,看不清他的脸,先前就是他在苏雅做晚饭的时候突然闯入,苏雅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的就被打晕带到了这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在这里等她的另一个男人竟然是白天还风度翩翩的张扬。

“你确定他会来?”黑衣男子冷冷的对着身后的张扬说道,“我今天已经帮你做了很多事了,要是他不来,你要想好后果。”

“这是自然,我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骗您啊。”平时看起来颐指气使的张扬现在谄媚得像是一条哈巴狗一般,“他在这里就和这个女人有点交情,为了这个女人他应该会来的。”

“哼,最好如此。”黑衣男人冷哼一声。

看到黑衣男子的样子,张扬额头上也冒起了冷汗,他是知道这位大人的手段的,要是楚昆阳真的不来,他自己的死相只怕不会比公司里今天那几个人好看,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位大人到底想从楚昆阳身手得到什么,但他知道楚昆阳不来自己会死的很惨。

“一定要来啊。”张扬在心里一边暗暗祈祷着,一边死死盯着外面那条通往这里的小路。

过了一会儿,黑衣男子突然发声道,“他来了,你可以带着这个女人走了。”

张扬闻言大喜,赶紧把五花大绑的苏雅抱上了自己停在一边的轿车,发动了油门扬长而去。

来到了对方指定的地点,楚昆阳走进了树林,环视了一下四周,对着后面的一棵大树淡淡的说道,“出来吧。”

那棵大树下身形一晃,黑衣男子的身影突兀的就出现在了那里,冷冷的说道,“耳聪目明,感官过人,在我刻意隐藏的情况下你还能发现我,昆仑玉果然在你身上。”

“中午在公司杀人的是你?”楚昆阳眼中的淡然消失了,隐隐有寒光闪过,“你想要的不是文件吧。”

“当然不是。”黑衣男子冷冷的答道,“金钱这些俗物于我有何用,我只要昆仑玉。”

“你说的是这个?”楚昆阳缓缓从胸口掏出了还带着他体温的玉佩,话语间带上了一丝怒气,“你若要这个,直接找我,何必牵累无辜。”

“我没心思管什么无辜不无辜,有人答应让我帮他得到那些文件和你身边那个女人,他告诉我昆仑玉在你身上,我就只认你。”黑衣男子话锋一转,“你说的废话已经够多了,拿来!”

“我若说不呢?”楚昆阳的话语里带上了怒气。

“那只怕由不得你了!”黑衣男子的话语又是一冷,身形顿时暴掠而至。

只一晃,黑衣男子的身形便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了楚昆阳面前,手腕一动,长剑出鞘的动静宛如抽出一双筷子般干净利落,青色的剑气划破了傍晚微凉的空气,直取楚昆阳的胸口。

几乎是与此同时,楚昆阳的身影与他同步一般一晃,他的手如同一条暴动的毒蛇一般以同样不可思议探出,扣住了黑衣男子拿剑的手腕。

黑衣男子大概也是没有想到楚昆阳能有这样快的速度,当下里大吃一惊,手上的动作却是半分也没有慢下来,剑锋依然指向了楚昆阳的胸口。

眼看剑锋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楚昆阳却依然没有慌乱,只一个侧身,剑锋就惊险的从他胸口的衣服上擦了过去,顿时胸口一凉,已经是多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楚昆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剑的锋利程度竟然如斯,明明剑锋还没有碰到衣服,剑气却已经割伤了皮肤,难怪先前公司里面那些人死状如此惨烈,只要这剑挨着了皮肤,人的肢体瞬间就被剑气分了个四分五裂,有个全尸都是好的了。

吃惊归吃惊,在这生死关头,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去想别的东西。楚昆阳明白这剑厉害,自然不敢与它正面争锋,好在黑衣男子的脉门被他扣住,当下里楚昆阳手上便用上了十成十的气力扣死了黑衣男子的脉门,死死制住不肯松手。

要以楚昆阳的力气,换了个普通人,腕骨只怕已经被他这一握之力握碎了,哪里还有能力与他争斗,但黑衣人的骨骼似乎有些特殊,楚昆阳握着他的手腕竟然想握着一块儿生铁,全力之下,竟然没能把他制住,黑衣男子只是抖动着手腕想要把握剑的手从楚昆阳手里抽出来。

黑衣男子此时也是十分难受,手腕脉门乃是一处要穴,现在被人用巨力握住,只觉得是被一只铁钳钳住了一样,一只握剑的右臂都是酸软无力,使不出力气,饶是他一身内功多年修炼也是无可奈何,情急之下,腿部关节抬起,一个重重的膝撞撞向楚昆阳的小腹。

黑衣男子一身巨力,这一下撞中不死也要残废。好在楚昆阳的反应也是极快,同时也是抬起腿部关节,同样是一个膝撞迎向对方的进攻。

两个人的膝盖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两个人顿时都觉得膝盖像是撞在了一块儿生铁上,同时闷哼了一声,分别朝着两边退去。

这一退,黑衣男子握剑的手腕自然得到了解放,当即抬起手腕抖剑便刺,楚昆阳侧身一让,胸口却又是多了一道伤口,却要比之前那道严重得多了,当下里血流如注,胸前的白衬衣都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要说武功,楚昆阳自然是远远不如这个黑衣男子的,只不过占得了一个对方轻敌,自身速度又确实快,这才没有被对方先发制人压住,但是再往下打,他必败无疑。

楚昆阳胸前先是一凉,随后一股热流横贯了胸口,自然知道是受了伤,胸口挂着的玉佩也被他的血浸湿了,不过他现在生死攸关,还有个苏雅生死未必,也没心思关心这个,右手跟上了黑衣男子的手腕,反手握住了他的剑柄,撞向他的胸口。

他这一招兵行险招,黑衣男子被他打了个猝不及防,也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胸口扎扎实实的吃了一撞,顿时喉咙一甜,胸中气血翻腾。

楚昆阳抓住了这个机会,欺身向前,一把扑到了黑衣男子怀里,他全力一扑,黑衣男子一个脚下不稳被他按到在地,手中的剑也是脱手滚到了一边,两个人在地上扭作一团。

就在这时,一条白色的影子突然从两个人头顶的树梢上闪电一般蹿了出来,身子一扭便加入了两个人的争斗,只一晃,黑衣男子的脖子上突然就多了几条深深的伤口,顿时间血流如注。


黑衣男子也不知道突然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鬼东西,平白撕裂了他脖子上的动脉,力量飞快的随着血液的流逝而减弱,加上楚昆阳死死制住了他的四肢,更不能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很快便软绵绵的一动也不动了。

这黑衣男子来历如此诡异,又有一身堪称变态的武功,即使感觉到身下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动静,楚昆阳却也是不敢怠慢,又死死按住了他不再动弹的身体几分钟,确信他已经死了以后,才放开了他已经发凉的尸体。

死寂,楚昆阳看着身旁安静蹲着的白猫,冲它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风离,谢谢你了。”

先前他和这黑衣男子争斗,对方身怀宝剑,他吃了点亏,往后面打,生死还很难说,多亏风离在关键时刻扑了出来,一爪撕裂了黑衣男子的颈动脉,这人一身武功,想不到最后在阴沟里翻船了。

从生物学意义上来说,风离应该不是猫,虽然从外形上看它和猫别无二致,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它缩在肉垫之中的爪子足足有两寸长,边缘锋利如利刃,是一种玉质的形态,血肉被它的爪子擦一下,就跟被一把利刃割一刀的下场是一样的。黑衣男子自负身怀绝技,想不到最后在风离面前吃了大亏。

解决了这个棘手的敌人,楚昆阳也出了一身冷汗,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次取胜纯属侥幸,要是最后没有风离的必杀一击,这会儿指不定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但是接下来楚昆阳却陷入了更大的沉思,这个黑衣男子到底是何来历?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身上有这块神奇的玉佩?他拿这块玉佩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胸口的伤口还火辣辣的疼,血液凝固在皮肉伤黏糊糊的感觉很不舒服,胸口的两个伤口要尽快处理,否则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感染发炎,楚昆阳忍着痛,用自己身上的白衬衫布条简单的对伤口做了一下处理,然后检查起黑衣男子的尸体来。

这一检查不要紧,楚昆阳越是翻找便越是吃惊,说句毫不夸张的话,这个黑衣男子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黑色的长风衣下隐藏着各种各样的兵器,钢丝索连接的轻型钩爪,用手劲儿投掷的飞镖,用于各种情况下的匕首,都贴身的藏在他的风衣下面,要是他愿意,楚昆阳毫不怀疑这个黑衣男子能在一瞬间掏出数十种致命的武器来。

这些武器都用精炼的金属打造,棱角分明,楚昆阳拿着这些武器可以清楚的想象那些狠毒的刀锋卡进骨头缝里面是的情景。

换句话说,这个人是一个刺客,真是不敢相信,在现在这种社会,还有“刺客”这种人存在。

楚昆阳从小看书,看的书内容也杂,在各种小说里面都留下了关于“刺客”的描绘,楚昆阳自然是毫不陌生这些浑身都是刀锋的危险人物,但是自己平时为人低调平和,怎么会引起这些刺客的关注?楚昆阳有些不解。

直到他从黑衣男子腰间摸出了一块玉牌。

这块玉牌的造型和他从小佩戴那块一模一样,正面是龙纹,背面是一个隶书的“楚”,只是玉偏白色,玉质也远不如楚昆阳身手那块细腻,但是从上面的花纹便可以判断出,这两块玉牌应该大有渊源。

换句话说,他和这个黑衣男子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楚昆阳很有可能和这个黑衣男子之间,有着血缘关系,他们应该是出自同一个家族。

此时,楚昆阳心中一惊塞满了疑问,为何自己的亲生父母要抛弃自己?为何自己身上会有这块神奇的宝玉?这个黑衣男子又是如何找到的自己?

要是这个黑衣男子还活着,楚昆阳必然要从他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现在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自然问不出个前因后果,楚昆阳也只得作罢,他从地上捡起了黑衣男子先前落在一边的剑,封回了剑鞘之中准备带走。

他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把黑衣男子的尸体掩埋了,又找了一些枯枝败叶掩盖上面的痕迹,把黑衣男子身上的长风衣脱下来穿在自己身上,他原本那件白衬衫已经染满黑衣男子和他自己的鲜血,穿着回去自然是引起麻烦,也就将这些东西和黑衣男子的尸体一起掩埋了。

处理好了这一切,楚昆阳刚想回家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却突然之间想起了一件大事,慌忙中有些乱了分寸。

苏雅。

他本来就是为了救苏雅而去,只是后来和黑衣男子一番争斗,浪费了大量时间,加上后来发现了与自己身世有关的线索,自然有些乱了方寸,把救苏雅的事情丢到了九霄云外,现在黑衣男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一点苏雅的线索都没有,茫茫人海,又去哪里找苏雅?

苏雅因为自己被牵连进入这件事情里面,楚昆阳心里自然十分过意不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饶是楚昆阳手上有通天的手段,没有苏雅的下落一时也无可奈何,况且他现在也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公司实习生,一时间心中满是对苏雅的歉意,瘫坐在地上,默然无语。

正在楚昆阳心中烦闷之时,本来在一边安静坐着的风离,却仿佛看出了他的心事一般,悄悄的走了过来。用爪子拉他的衣服。

楚昆阳心中烦闷,只当风离是在对自己撒娇,也没有去多管,过了一会儿却发现风离的样子似乎是在指明某个方向,并非是在撒娇,再加上他平时知道风离通人性,也并不是把它当畜生来看待,现在他的朋友有难,显然风离现在是在指正苏雅的位置。

楚昆阳如此一想,顿时心中大喜,加上休息了一会儿一身的精力也恢复了一些,当下里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照着风离所指正的方向走去。

跟着风离的指引,楚昆阳在小树林的另一边看见了几道汽车的轮胎印子,显然苏雅就是被人开车带走了,楚昆阳赶紧跟着轮胎印子快步赶去,在树林里走了几分钟以后。赫然看见一辆停在一边的越野车,楚昆阳上前查看,车上却空空如也,哪里有苏雅的影子?再看周围的环境,更无半分人迹,要想找到苏雅,却是困难。


眼看线索就要断了,楚昆阳心中也更加焦急起来,加上天色渐渐黑了,地上的足迹也模糊难以分辨,要是在车边守株待兔,等带走苏雅的人回来,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正在楚昆阳为难的时候,风离却走上前来,低下头对着地面嗅了又嗅。

晚上有风,气味消散得很快,楚昆阳也不确定风离还能不能从空气中闻出苏雅的气味,也只好心中暗暗祈祷苏雅平安,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昆阳心中也越发焦急。

好在风离仿佛听得懂他的话一般,闻了不久,突然抬起头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显然是发现了苏雅的踪迹,楚昆阳心中大喜,急忙跟上。

跟着风离的步子,走了又有几分钟,楚昆阳鼻翼一抽,空气中若隐若现的有苏雅身上的香水味儿,再仔细侧耳倾听,周围隐隐约约有女人的挣扎呼喊声,仔细分辨,正是苏雅!

有了苏雅的下落,楚昆阳赶忙循着声音找去,走了约莫上百步,远远看见前方地上,苏雅被一个男子压在身下,欲行不轨,正在拼命挣扎呼喊,只是她毕竟一介女流,力气哪里比得上一个成年男子?挣扎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小,眼看就要遭遇不轨。

楚昆阳仔细一分辨,那男子正是今天白天在餐厅里遇到过的张扬。原来他早就对苏雅虎视眈眈,只是楚昆阳与苏雅的公寓隔得很近,上下班几乎同步,早就对楚昆阳恨得牙痒痒,只是一时没有机会得手。

千思万想,张扬今天好不容易得了黑衣男子这个机会,原以为楚昆阳凶多吉少,苏雅一个弱女子哪里能反抗得了他?于是索性把苏雅马马虎虎带离了现场,把车一停,把苏雅拖到树林深处,就要对她行不轨之事。

只是千算万算,他万万没想到黑衣男子竟然没能拿下楚昆阳,反而在风离的偷袭之下丧了性命,又在风离的带领下循着风离的气味步步跟来,正好在紧要时刻找到了这里。

张扬现在欲火焚身,满脑子都是怎么得到苏雅,只想着怎么制服苏雅,竟然没有察觉到楚昆阳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背朝着看不到楚昆阳,苏雅却面朝着楚昆阳,刚好能看见楚昆阳赶来,就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当下里大声呼喊道,“昆阳救我!”

眼看这幅情景,楚昆阳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张扬的肩膀,把他从苏雅身上抓了起来,狠狠一把推到一边。

张扬被他推倒在地,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一时间爬不起来。楚昆阳赶紧上前查看苏雅的情况,只见苏雅身上满是挣扎时摩擦的红痕,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烂了大半,所幸他还算来得及时,要是再来晚一会儿,只怕苏雅的名节,已经是不保了。

正在楚昆阳为苏雅查看身上的伤痕的时候,一边的张扬却是已经缓过了神,悄悄的爬了起来,他千思万想好不容易有此良机,却想不到还是被坏了好事,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从后面悄悄接近,一刀刺向楚昆阳的背后。

苏雅看得真切,情急之下急忙把楚昆阳一把推开,那本来刺向背心的一刀,堪堪偏了几寸,只一刀扎在了楚昆阳的肩膀上,顿时血流如注。

眼看一击不中,张扬却不肯放过,如疯狗一般拔出匕首,又再次扑了上来,势必要在这里结果这个坏了他好事的楚昆阳。

生死攸关,楚昆阳也来不及多想,条件反射一般手腕探出,握住了他的手腕,要把他手中的匕首夺下来,但是张扬此时已经如同疯狗一般丧失了理智,哪里肯如此作罢?也是拼死不肯放手,这一争一夺之间,楚昆阳一个收手不住,竟然一把将夺到手的匕首刺进了张扬的胸膛!

也是楚昆阳运气不好,这一匕首下去,刚好刺进了张扬的心脏,顿时血就如同失了灵的水龙头一般哗哗流了出来,张扬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不多时血就流程了血泊,再看地上的张扬,已经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再过一会儿,已经不动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谁都没有料到的,楚昆阳看着自己手中带血的匕首,再看看面前一动不动的张扬,顿时沉默,有些不知所措。

一看楚昆阳为了自己,失手杀死了人,苏雅一时间也是呆住了,但事已至此,自然不能让楚昆阳就这样进监狱去,要是进了监狱,张扬家中有钱有势,哪里能轻易了事?他们两个没有势力的小白领,还不是随便人家怎么揉捏,只是叫楚昆阳快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苏雅带着楚昆阳逃命似的赶回了楚昆阳的公寓,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又把自己自己所有的积蓄一股脑都取了出来,交给了楚昆阳,匆忙之中让他带着风离离开此地,找个地方藏起来,等风声过了再说。

楚昆阳手里拿着苏雅给自己的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说走吧,去哪里?回养父母家要是警察查起,少不了给他们带来麻烦,再说现在监控到处都是,只怕走到哪里都跑不出警察的手心,天下偌大,哪里还有他的地方可去?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楚昆阳怕被监控发现,不敢坐公营的列车和大巴,阴差阳错之间,竟然上了一辆在各省跑的黑车,他给了两百块钱上了车,却甚至不知道这辆车是开往哪里的,恍恍惚惚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这样在车上上沉沉睡去。

睡着以后,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看见一条巨大的长龙在一个漆黑的山涧中翻滚咆哮,激起滔天浪花,漫天乌云,电闪雷鸣,呼应着这条长龙的咆哮,大地为之开裂,洪水肆虐着淹没村庄,那景象真称得上是天地崩坏,世界毁灭。

这时,楚昆阳只见得一把利剑伴随着闪电从天而降,死死的钉住了长龙的尾巴,长龙虽然力大无穷,百般挣扎,却丝毫不能挣脱利剑的束缚,然后又是一群巫师模样的老者在长龙面前做法,为它加上重重的封印。

这之后,巫师们用锁链束缚了长龙的身躯,还搬来了无数的巨石,将长龙镇压于下,最后巨石堆成了山,长龙才不再兴风作浪,天地重新归于风平浪静,整个场面可谓是玄之又玄。

再后来,楚昆阳又看见一对带着婴儿的年轻男女被人追杀,慌忙之中把一块玉佩放在了婴儿的襁褓中,把婴儿藏在了一户人家门口,两个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匆忙逃去。


楚昆阳在梦中猛然一惊,认得那户人家正是自己的养父母家,那个婴儿身上的那块玉佩正是自己身上那块儿,想来那对年轻男女便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大惊之下挣扎了一下,竟然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

楚昆阳从梦中醒来,再看外面的太阳已经老高,差不多都快第二天中午了,他脑子里有些疼痛,嗓子有些干得口渴,便喝了口水,问那个司机道,“师傅,这车是开往哪里?我们现在到哪了?”

司机是常年跑长途的,听见楚昆阳问话,也乐得和他说两句,当下笑呵呵的便应声道,“我们这车是开往黔南的,现在正路过云南的地界,古时候云南这边也被称为是云州,遍地都是雨林和沼泽,是死域,不过现在那边都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只有少数雨林和沼泽实在危险,加上开发区域的生活比在雨林里面钻来钻去舒适得多了,久而久之也没得人再到这边来,只有一些搞走私毒品的还在钻这里的雨林。”

说完,他朝着窗外努了努嘴,“诺,那不是?你看高速公路下面那些绿色,就是那些雨林,都说里面有恶鬼瘴气,又有大蛇横道吃人,哪里是人走的地方哟。”

司机说完,又有个别的乘客着接话道,“恶鬼瘴气,又或者大蛇横道,都算不了什么,那些不愿意出来与外界交往的云州蛮子不少还住在这片雨林中,他们弄蛊,要是惹上一点,便是生不如死,我有次看我一个亲戚得罪了里面的巫民被下了蛊,外表看没什么异样,只是头痛,不久就死了,在医院里医生切开头骨检查,里面的脑子都被虫子吃光了。”

他说得绘声绘色,十分恐怖,听了的人身上都有些起了鸡皮疙瘩,楚昆阳倒是不太在意,只当做趣谈,他以后还不知要去往何处,一时间有些怅然。

无心之间,他看了一眼车窗外面,这条高速公路下面是上百米高的悬崖,下面满是郁郁葱葱的雨林,更无半点人烟,殊不知下面藏着怎样的危险。

古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在楚昆阳看得出神的时候,突然车身剧烈的颤抖起来,疑惑的掉头看前面,本来沥青的高速公路上却出现了大片的龟裂,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脚下一空,车子一个不稳,撞开了护栏,翻滚着掉下了悬崖。

也是楚昆阳运气不好,竟然在这时候遇上了百年难遇的大地震,这次地震的破坏程度是空前绝后的,以至于后来人们说起这次地震,都心有余悸,又恰好破坏了他经过的路面,导致车子翻滚下了悬崖,生死未知。

不过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辆车子在撞击的时候刚好撞坏了楚昆阳所在的那扇车门,翻滚之中打开了,情急之下楚昆阳抱着风离从车门舍命跳了出来,他一身的行李又是背在身上,刚好挂在了悬崖中部一刻伸出来的歪脖树上,为他缓冲了一下下坠的力度,没有一站到底。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昆阳悠悠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悬崖底了,头顶是茂密的雨林,遮住了阳光,身下是一层厚厚的枯枝败叶,身上的包裹也掉在一边,风离就在身边不远的地方安静的坐着,身上除了一点被剐蹭的小伤外,竟然连骨头都没有折断一根,不得不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楚昆阳心中暗自庆幸逃过一劫,但是看周围的环境,完全是野外的原始雨林,根本没有出去的路,也明白自己只怕是要在这片危险的地区摸爬滚打一段时间了,急忙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包裹,里面只有一瓶水,一点饼干,几件衣服,支撑不了多久。

好在从黑衣男子那里缴获的那把剑,楚昆阳也带在了包裹中,还可以用它来做点事情,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了,楚昆阳收拾好自己身上的东西,默默的把饼干吃了一半,喂了风离一半,又把水喝了,准备补充了体力再说。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命运,已经在这里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岔道

夜晚的雨林里,透过那些浓密的灌木的枝叶,能够看到巨大的淡色的月亮发着柔和的光。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里,腐烂潮湿的枝叶下面,小虫子们发出不知名的名叫,篝火燃烧得很旺,但是没有干透的柴偶尔会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溅起红色的火星,烟并不很大,但是依然有股呛人的味道。

藏楚昆阳并没有睡着,他坐在火堆旁边,随手捡起一根干柴,把火堆拨了拨,让那些没有燃透的柴充分的燃烧,散发出更多一点的热量。

左右顾盼了一番,周围的人都抱着自己怀里的武器,靠着老树干枯的树皮睡着了,带着货物的马匹们在黑暗中喷着响鼻,之前喂饱了它们草料,一整日的行进,这些畜生也累了。

楚昆阳一个人带着风离在雨林中瞎转悠了两天,自然是找不到出路,好在他还有武器可以捕猎一些野物充饥,正在发愁的时候,竟然遇到了遇到了一队带着马匹走私货物的人。

云州的雨林气候适合栽种罂粟,又和缅甸的金三角接壤,看他们全副武装的样子,楚昆阳自然也知道他们带着的“货物”是什么,不过好在对方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敌意,楚昆阳上前说了些好话,这队人马的向导唐煜就答应带他走出这片林子。

在这云州的雨林中,潮湿的气候很容易引起风湿,唐煜走这条路走私走了十几年,每每到了晚上膝盖骨以下就疼得厉害。他摸出随身携带的酒罐,拧开盖子,灌了一口。

烈酒入腹一股火辣辣的热流以小腹涌起,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膝盖以下那种钻心的疼痛也得到了缓解,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往篝火那边靠了靠,准备稍作休息,打个盹儿。

“喂,唐大哥!”有人在他后边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却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脸上的稚气都还没脱,“冯头儿让你守夜,你这般偷懒打盹儿,让他知道了还不剥你一层皮!”

“石头,你小子少给老子打马虎眼儿,老子这耳朵比耗子的好使,就是有条长虫爬过去老子都知道,轮得到你小子来指手画脚?”唐煜低声骂道,“你小子是惦记着老子这两口好酒,云州这地界儿,没有这两口好酒,上了年纪老来得风湿,疼得你小子爬都爬不动!”


“嘿嘿,唐大哥说得那是,那是,唐大哥这耳朵那是好使,唐大哥的酒也是难得的佳品,在这云州的密林里,没有这两口好酒真是活不下来,嘿嘿。”石头赔着笑在唐煜身边坐下来,唐煜白了他一眼,把酒袋递给他,“先说好,只两口。”

石头接过酒袋,扎扎实实猛的灌了两口,擦了擦嘴以后把酒袋递还给唐煜,打了个酒嗝,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因为那烈酒的效力,泛起深色的红,映在篝火的光下,非常清晰。

“你小子!”唐煜笑骂,“怕是不适应这地方吧?我这两口酒下去,眯会儿醒来就是明天中午,吃完饭刚好接着赶路!只是这条生路,却不容易啊。”

“唐大哥这话说得,若是这生路不容易,你何以能跑了十几年。”石头把眼光斜斜地瞟向火堆的暗处,火苗的光已经不很亮了,那玲珑浮凸的曲线看得不十分清楚,“若是为了钱,那位去大城市里,一个眼神,还怕没有大把的男人愿意在她们身上撒钱?”

“说你小子蠢得没边儿你小子还不信!”唐煜摇头,“你以为她来是为了什么?冯头儿开给她的价钱,你小子走私一辈子的货也出不起!”

话里的“货”,当然是指的是毒品,现在华夏境内对毒品管制的力度自然是大大的严了,但也正因如此,浓度高,杂质少的海洛因就更显得有市无价,从云州雨林这片林子里去走私毒品,利润自然是翻着跟头的高,只要你有运气能走出来一批货,获得的利润是相当可观的。

石头是家里穷是在没得办法才走的这条路,在他老家那种穷乡僻壤,吃不起饭的人多得是,这样的人往往不惜去为了利润卖命,一直到把自己的命送在雨林的沼泽中。

“那我怎么没听冯头儿说过?这种身价的女人,又吃不得苦,禁不起大累,带着作甚?”石头满脸不解,“若是买了做那事,自然是放在家里比较稳妥,在这路上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得我们出力照顾,花大价钱带着个包袱,岂不是多此一举?”

“你小子懂个屁!”唐煜伸手就在石头脑袋上打了一巴掌,“这趟去,不比以往只是交易货物,我们还要见蛊神寨子的蛊神,没个引荐怎的行?这人便是我们的引荐,冯头儿打听到她以前就在蛊神寨子里,冯头儿的意思,似乎是另有打算,不过轮不到我们操心就是了!”

“这话说得……”石头讪讪地缩回了手,“所以说还是得唐大哥和冯头儿高瞻远瞩,我们没本事的打打下手……”

他还没说完,唐煜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脸上的神色警觉,他整个人身上的肌肉都绷紧了,就像一张拉开的硬弓,蓄势待发。

本来闭上了眼睛的楚昆阳在黑暗中也无声的睁开了眼睛,躺在他怀里的风离也醒了,身上的软毛根根立起,一脸戒备的姿态,黑暗中传来了悉悉率率的声音,有大东西正在朝着这帮人靠近。

“怎么回事儿?”石头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有点紧张,“唐大哥,要不要把大家都叫起来?”

“不用,我们两个看顾着点也就是了,有条大长虫过来了,地上洒了雄黄,它应该不敢造次,但还是随机应变。”唐煜的虎口指向腰间的弯刀,刀柄上缠着的布条黑黝黝的呈现出铁色,“一有小动作,我们就剁了它!随时准备把大伙儿叫起来,看顾好语姑娘和嫣姑娘!”

“明白。”石头低低地回答,也学着唐煜的样子,把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过了一会儿,石头的眼角微微一抖,四周的虫鸣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这说明有个让虫子们忌惮的东西过来了,虫子们察觉到了危险所以不敢发出声音。头顶的大树树干上,传来了细微的瓷质的鳞片与树干摩擦的声音。

楚昆阳默默的把手伸到了身侧,握住了随身那把长剑的剑柄,他全身的肌肉也绷紧起来,随时可以暴起发难。只是他在这队人马中毕竟是个外人,对方又做的是亡命的买卖,要是他贸然出手,这帮亡命之徒误会了他的用意,只怕是不能在这里放过他了。

那必定是一条极大极大的蛇,唐煜说他有双比耗子还好使的耳朵,果然不错,隔着老远他就发现了这条大蛇在靠近,只是他们这群人都是有经验的,在营地周围细细的洒下了大量的雄黄,蛇最是惧怕雄黄,这条大蛇应该只是过路,并不敢靠近,想到这一节,石头剧烈跳动的心脏才稍稍安定下来。

突然,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后背冷飕飕的直飚冷汗。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头顶正上方,那条大蛇正在不紧不慢的吐着信子,从它口里喷出的腥气带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石头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脖子上凉嗖嗖的,一滴黏稠的口诞顺着他的脖子缓缓流进他的衣服里。

他紧张得像是心里揣了几百只兔子在乱跳那样,他知道靠近云梦的雨林里有很多大蛇,他也知道雄黄之于大蛇就像猫之于耗子,有着绝佳的驱赶作用,一点雄黄的味道就可以让方圆几里的蛇退避三舍,况且他们在营地周围洒了很多雄黄,剂量足够赶走方圆十里所有的蛇!这条大蛇路过就已经是个悖论!

唐煜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发出任何的声响,他在石头旁边,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条大蛇至少也有五六丈长,张开的嘴裂至少能吞下一头牯牛,这种大小的蟒蛇只怕在全世界都是罕见的,但偏偏他们就遇到了一条。

石头整个人都被它的张开的嘴裂笼罩了。它从上方的树干上垂下身子,从一丈多高的树上探头,缓缓靠近石头,枯黄色的两只眼睛里流淌着进餐前的喜悦,它是想把石头一口从头吞下去!

他也不敢动,他清楚的知道这些大蛇的反应绝对比人更快,他一动那蛇肯定受惊,受惊肯定石头凶多吉少。况且他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一缕黏稠的丝线从他眼前悠悠落下,带着难闻的恶臭,他从那大蛇爬行的动静判断出了有大蛇在靠近,却没判断出靠近的大蛇不止一条。

楚昆阳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两个人的头上悬着两张血盆大口,两条巨大的蟒蛇张开了嘴裂,想要袭击下面的两个人。

他握剑的手出汗了,汗水浸入刀柄上缠着的布条,他绷紧的肌肉缓缓发力,一寸一寸把剑从鞘中抽出来,随时准备着出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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