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古代言情> 小妻难缠:王爷快来举高高

>

小妻难缠:王爷快来举高高

空著

本文标签:

来源:掌读520   主角: 空空   更新: 2022-04-12 14:23:21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空空《小妻难缠:王爷快来举高高》讲的是简介:楚殷殷嫁给容无崖冲喜之前,就知道他命不久矣她打算凡事都顺着他,让他高兴过完最后的时间他说一,她绝不说二,他让往东,她绝不往西春朝会上,他问她会不会跳舞,她说,“略懂”结果一舞惊艳,扬名天下秋日宴时,他问她会不会骑射,她还说,“略懂”结果飒遍全场,勾魂摄魄洞房花烛夜,他问她会不会男女之事,她羞红了脸不敢看他,“这个真不懂……”“没关系,本王略懂”

第62章

精彩节选


“贱妾楚殷殷妇德不备,与人私通,朕念在登基之初,本欲放其生路,然此贱人无丝毫悔过之心,屡次再犯,故今日于广安门扒光处以绞刑,以正视听,以肃风气!”

圣旨宣完,一条白绫缠上脖颈。

楚殷殷被迫抬起头。

几个人上前,残忍扒去她身上的囚衣,她赤条条跪在中央,仅有的尊严也被彻底碾碎。

远处有轿声传来。

不多时,轿停了。

楚霜霜走下来,一身华服,明艳照人。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冷漠,“姐姐,我来送你一程。”

宫女递上一碗酒,楚霜霜对准了她,缓缓浇下去。

烈酒淌过伤口,痛的她浑身发颤。

干枯瘦瘪的躯体,旧疤新伤交叠,寒风中抖的像筛糠,没有丝毫美感,叫人看了只欲作呕!

“恨吗?”楚霜霜垂首问,“可你怪得了谁呢?若你乖乖嫁给瑞王,左右不过是个寡妇,怎至于落得如今这个地步?身子败了,名声毁了,尊严没了,就连命都要丢了呢!”

楚殷殷咬牙,嘶声质问,“这一切都是谁害的!”

“是我害的吗?”楚霜霜淡淡反问,“要怪只能怪姐姐蠢笨如猪,计不如我。”

楚殷殷哑然失声。

她闭了闭眼,思绪混沌模糊。

十五岁那年,她与白生墨两情相悦,却被指婚给活死人瑞王。

为了逃婚,她写信给白生墨相约私奔,怎知他未到,而她在途中意外失去清白。

浑浑噩噩的她,被抓回京城,因逃婚一事,皇上盛怒,楚家被罚,她名声全无,婚事作废。

她怨恨白生墨的爽约,却在他说那日恰好不幸摔断腿,故而未赴约时,她相信了。

在他说不嫌弃她失了身子,仍愿娶他为妻,但只恨父皇不允,只能纳为妾时,她又相信了。

在他说身处皇家,不得已争权夺利,若能得楚家倾力相助,日后事成定立她为后时,她还是相信了。

结果呢?

结果他和她的好妹妹,早就暗通款曲,珠胎暗结!

私奔是他故意爽约。

她被玷污是设计好的。

纳她为妾却从不碰她,也只是为了得到楚家的支持。

她一次次相信,却一次次被背叛。

他们踩着她的真心、血泪、和尊严往上爬。

一个成了万人敬仰的皇帝,一个成了宠冠后宫的皇后。

而她这个再无任何价值的棋子,被扣上不守妇德,水性杨花的罪名,扒光绞死示众!

楚殷殷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蓦地发出声轻笑,笑声越来越凄厉,越来越刺耳。

“还愣着做什么?动手!”楚霜霜呵斥。

颈上的白绫越收越紧,她张着嘴仰面望天,呼吸渐急。

冬日寒风如刀,疾雪扑打,若有来世,只愿她不再做如此蠢笨之人!

……

轰隆隆的雷声,在耳边炸开,瓢泼大雨砸的车顶哐哐作响。

狂风掀开车窗,雨注灌进。

楚殷殷被浇了个透心凉,哆嗦着醒来。

窗外夜色无边,马车还在疾驰,哒哒的马蹄声,很快被暴雨吞噬。

短暂愣怔后,楚殷殷忍不住轻轻颤抖!

这样的大雨,这样的场景,这是十五岁时私奔的那个晚上啊!

马车在这时猛地颠了下,然后停了下来。
“我去把马拴好!”有人跳下车,说道,“看她醒了没?那药下的足,但我总觉得不安!”

“她还能跑了不成?今天咱们兄弟俩有福了,这可是个大美人啊!”粗犷的男声,猥琐的笑着。

来不及思考是梦,还是重活一次,楚殷殷摸到藏在腰间的软剑,悄悄躲在门边,心怦怦跳的飞快。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才愈发紧张。

果不其然,和记忆中的一样,黑暗中那胖子从左侧探进来。

楚殷殷发了狠,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在他发出声音前,果断割破他的喉咙,血腥味顿时四溢。

她把他拖进车厢,屏气静静等待着。

外面的人很快察觉不对劲,询问两遍,都没得到回应后,毫无征兆的猛地拉开门。

楚殷殷立刻将胖子的尸体用力推出去。

对方被压翻在地,她趁机扑坐上去,对着就是一顿乱刺。

耳边雨声潇潇,身下求饶声越来越弱,直到再也没有动静……

楚殷殷筋疲力尽,仰面倒在地上。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生疼,原来是真的重活了。

她边哭边笑着爬起来,翻身跨上马,急急的往京城赶。

丞相府此刻灯火通明,她一路畅通来到正院,看到那熟悉的背影,才放慢脚步。

楚霜霜正怯懦的缩着肩膀,带着哭腔道,“姐姐不让我说的…她…她说她和宣王情投意合,怎能嫁给那将死之人,还说爹爹娘亲这是将她往火坑里推,所以…所以她要私奔,就定在今晚…女儿所讲句句属实,不信可以让人去追。”

她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暗,兜头一个巴掌扇来,直打的她头晕眼花。

楚殷殷冷笑着开口,“想不到妹妹这么会编故事,只是我何时与宣王情投意合,又何时相约逃婚私奔的,怎么我自个竟不知道?今日我之所以会晚归,难道不是因为你我路遇绑匪吗?”

“我助你脱逃,命你找父亲搬救兵,结果左等右等,都不见你带人来寻,好不容易殊死搏斗逃回来,却听到你这番言论!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撒谎,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姐姐!”楚霜霜看着面前的女人,浑身湿透,满身血污,心中大骇,“不,明明是你私奔!”

楚殷殷又一巴掌扇过去。

前世的、今生的恨和怨,在胸口激荡。

她咬着牙厉呵,“还在狡辩!”

“我没有!”楚霜霜挨了两耳光,脑袋发懵,“爹爹,女儿真的没有骗你!是姐姐冤枉女儿!”

楚风骑失望的看着她,眉宇间染上暴戾,“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你老实说!”

“不……”楚霜霜只恨自己有嘴说不清,“姐姐私奔,难道敢做不敢当吗?爹爹,我没撒谎!”

楚殷殷哼笑,“既然你说我同宣王私奔,我已经派人去请宣王,我们当堂对峙,便知谁在搞鬼!”

话音刚落,门童来报,说是宣王到了。

白生墨进得院来,他面容儒雅,水雾笼罩中,显得有几分清冷。

楚风骑忙迎上前,“见过王爷,大晚上还劳您跑一趟,但府上确实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

白生墨微微颔首,“丞相言重了,究竟何事?”

他目光一扫,忽然看见立着的楚殷殷,心不由发紧,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楚殷殷只当没注意到他的心虚,说道,“王爷,臣女有几句话想问您,此事关乎臣女的清白,楚家的未来,甚至是王爷的前途,还请王爷务必慎重,如实回答。”

白生墨显然猜到什么,不动声色的点头,“殷姑娘但问无妨。”

楚殷殷看着他,平静的问,“有人说,王爷与臣女两情相悦,可有此事?”

白生墨失笑,否认的很快,“本王与殷姑娘只有一面之缘,谈何两情相悦。”

上辈子他们两个的来往,都是私下的,除了亲近之人,旁人并不知道。

虽然早猜到他会这么回答,但他还真是没让她失望。

楚殷殷跟着笑,眉目却染着寒霜,“既然只有一面之缘,那么王爷断不会做出与我私奔之事。”

“荒谬!我与殷姑娘清清白白,且殷姑娘已指婚给瑞王,我便是称您一声皇嫂都不为过,本王向来遵循伦理,又怎会做出这种丢人现眼之事!究竟是谁在胡乱造谣,本王定要撕了她的嘴!”

楚殷殷双手环胸,满身的血污让她看起来肃杀可怖。

她看向惊愕的楚霜霜,幽幽的道,“她就在那儿,王爷可得好好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

白生墨连看都没看楚霜霜,阴沉着脸下令,“松醇,掌嘴!”

楚霜霜知道大势已去,大哭着跪倒在地,“爹爹!女儿错了!王爷!饶了我吧!臣女真错了!”

楚风骑狠狠甩开她。

楚霜霜只能去求楚殷殷,“阿姐…阿姐我错了!”

楚殷殷一脚踹过去,居高临下恶声道,“自你十岁进府,我自问待你问心无愧,爹娘也将你视同己出,而你不仅不知感恩,今日所为,反而想把我害死,好取代我,一个卑贱的养女,穿金戴银的时间久了,便以为自己能够以假乱真吗?你还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楚风骑本来便不喜这个养女,如今她生出这种鸠占鹊巢的念头,更是无法忍耐。

他摆摆手,残忍下令,“打完送到乡下!”

楚霜霜一听当即痛哭,还欲求情,却被一巴掌扇的直接趴到地上,再无开口的机会。

“啪――啪啪――”

巴掌声混在滂沱大雨中,听不真切。

楚风骑恭送白生墨出府。

楚殷殷走到她跟前。

松醇暂时停下来。

她取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漠然开口,“恨吗?”

楚霜霜红着眼质问,“姐姐为何如此害我?”

“是我害的吗?”她学着她的口吻,淡淡反问,“要怪只能怪妹妹蠢笨如猪,计不如我。”

楚霜霜一怔,她却笑了笑,那张精致的脸,在沉沉暮色下,显得晦暗不明。

她缓缓起身,朝着松醇开口,“烦劳您继续,说是一百下,少一下都算失职。”

雨越下越大,倾盆泼下来。

楚殷殷一路淌水往回走,越想越觉得可笑可悲。

她笑上辈子用十年换来对白生墨的了解,让她今晚对他的所为,不感到丝毫惊讶意外。

她悲明明是一眼就能看穿的自私无情的伪君子,为何她前世执迷不悟,一错再错,最后失去一切。
楚殷殷踉跄着回到松间苑,衣袍已湿了大片。

刚踏进门槛,突然眼前一黑,直直的朝着地上栽去!

梦里光怪陆离,前世今生交织。

隐约中似乎有人在哭,一开始是压抑的啜泣,到后来则是断续的哭诉。

“霜霜年纪还小,做错事情有可原,你难道真要把她送到乡下去?”

这声音有点熟悉,楚殷殷翻了个身,那女声还在继续。

“她虽然是养女,但在殷殷失踪的那半年里,都是她陪着我,这些年她也算得上本分……”

“她差点害死我们的亲女儿,你还在给她说情?究竟谁才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殷殷今晚就要嫁出去了,不见你有丝毫的关心,倒是因为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同我闹了一大早。”男人粗声粗气的发问,口吻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姜思意被楚风骑这么质问,顿时哑口无言。

她不自在的理了理云鬓,想到楚殷殷,眼泪又往下掉,“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家?我们家世代忠良,就殷殷这么个宝贝女儿,做什么要嫁给那个活死人!都怪你,你去求皇上,就说我们不嫁!”

楚风骑烦的厉害,“你说不嫁就不嫁?那是圣旨!你想抗旨吗?想让整个楚家陪葬吗?”

姜思意呜咽一声,无力的愤怒最叫人绝望,“我的殷殷怎么办?那可是瑞王,前两个嫁给他的女子,死的死,疯的疯,没一个好下场,让殷殷嫁过去,和让她送死有什么区别?”

楚风骑又何尝不知,只是皇命难违,就算他身为父亲,也无能为力。

他冷着脸长吁短叹,气氛一时悲怆无比,姜思意一张嘴不饶人,两个人很快又激烈的吵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柔柔的女声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我嫁。”

两个人不约而同看过来,见是不知何时醒来的楚殷殷,惊讶之余又满是心疼。

姜思意哭的更凶。

楚风骑也握着拳头,半晌才道,“我的殷殷,委屈你了,你一定要活着……”

王府的迎亲队伍,是黄昏时来的,连个仪仗队都没有,只派来一顶轿子。

相较于对方的轻视,楚殷殷则一身喜服,无比隆重。

她在姜思意的哭声,和楚风骑的叹息中,坐上了小轿。

没有锣鼓,没有鞭炮,没有吆喝,什么都没有,不见丝毫喜庆,仿佛不是成亲,而是出殡!

半个时辰后,小轿停了下来。

“王妃,到了,请下轿,王爷就在里面。”

楚殷殷走出来,四周幽暗,整个院子,像一口巨大的黑木棺材。

房门被上了锁,除此外,还用手臂粗的铁链子缠绕其上,好像生怕里面的人出来。

穿着一身黑衣的侍卫,毕恭毕敬的将门打开。

突然,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道,把她往前狠狠一推。

楚殷殷踉跄着跌进屋子,房门被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突兀又干脆。

世界被隔绝在外,房里一片安静,就连燃着的喜烛,都隐约透着股死气。

她抬头看去,里屋的大床上,似乎躺着个人。
楚殷殷走进里屋,见到了听说过无数次的男人,忍不住微微失神。

被百姓称为战神,被皇上破例封为本朝第一位异姓王的瑞王,原来长这样。

传闻他身材魁梧,豹头环眼,面如黑炭,满脸都是胡子,总之异常丑陋。

每每对阵敌前,一声厉呵似闷雷,敌军还未开战,便先被吓破了魂儿。

民间售卖的他的画像,皆是铁面獠牙,怒目龇牙,所以经常被人请回家作辟邪驱鬼之用。

潜移默化中,楚殷殷认为他就该是画中奇丑无比的长相。

万万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好看。

瘦削硬朗的下颚线,让整张脸棱角分明,唇形优雅,鼻梁挺直,眼尾上扬,长眉入鬓,再往上是饱满的天庭,完美的发际线,美中不足的是,肌肤泛着病态的惨白,有若隐若现的乌黑之气,萦绕其上。

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楚殷殷拧眉,美眸半遮,想到了他的遭遇。

两年前在泔江大捷的归途中,不幸遭到敌人埋伏,身受重伤,自此怪病缠身,性情大变。

他本就生人勿近,发病时更是六亲不认。

听说第一个嫁给他的女子,就是在成婚当晚,恰好遇上他发病,被残忍杀死的。

闹出这种事,隆康帝痛心疾首,可又不忍将他赐死,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遍寻天下,用百年寒铁打造了重达四百斤的铁链,锁住他的手脚,将瘦削的他,牢牢钉在床上,以防他在再次发病时,大开杀戒,伤及无辜。

铁链长时间与肌肤摩擦,让他的四肢,破皮流血感染溃脓,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反反复复之下,伤口处烂肉外翻,腥臭之味扑鼻,甚至可以隐约看到森森白骨,显然并没有人给他处理过。

她不忍的道,“一定很疼吧?我先帮你看下。”

楚殷殷半跪在床边,面前是他的右手,烂肉发黑发紫,污血把床单都洇红了一大片。

糟糕的是,那粗壮的铁链,现在还在摩擦挤压他的伤口,让情况更加棘手。

再这么下去的话,怪病不会要了他的命,这严重感染的伤口,就会先把他送走。

楚殷殷下意识的摸向右腰,等碰到香囊才想起来,这不是前世,也不在军中,她没有药箱。

她叹了口气,“今天只能给你简单清理消毒。”

桌上放有喜酒和香烛,她刚起身,衣角从他手背上拂过,床上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

凌厉而危险。

四目相对的那瞬间,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凝滞。

楚殷殷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还戴着铁链,冰凉而沉重的寒铁,撞在她身前,疼的她眼泪直流。

收紧的手,粗暴掠夺着空气,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而面前的男人,根本没有停手的打算,漂亮的丹凤眼里,布满了可怕的红血丝。

楚殷殷心知不好,飞速从袖中取出藏好的银针,找准地方扎下,又快又狠!

男人眸光一寒,闷哼着放开了她。

楚殷殷浑身脱力,吓的连连后退,她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危险并没有因此解除!

近在咫尺的耳畔,沉重的铁链砸在床板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她惊恐万分的抬起头,就见容无崖红着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她。

即使是死过一回的人,见到这样骇人的眼神,都不由心底发寒。

楚殷殷牙齿在打颤,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来之前做的心理准备,此刻全都无济于事。

身体上的疼痛,远比不上精神上的恐惧。

在愣愣的与他对视片刻后,她突然急忙起身,连连后退了好几大步。

“不许动!”

容无崖蓦地开口,声音沙哑寒凉。

楚殷殷瞬间僵住身子。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确认那铁链还安好的时候,才敢漏出几声呼吸。

容无崖目光可怖,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随后拧眉问,“你是谁?”

在他的逼视下,她咬着牙关,“回王爷…王爷的话,我是楚殷殷。”

“楚风骑女儿?”他幽幽的冷笑,“本王怎么不知那个传言中的草包女儿,竟还会行针?”

从她刚才那一套行云流水的扎针动作,便能够看出来,她甚至还是个中高手。

然而楚风骑的女儿,是临安城里出了名的干啥啥不行,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个女子?

就算他现在病入膏肓,那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可以糊弄的!

他对回答显然不满意,心中躁郁,脸色剧变,“说!你到底是谁!这次奉了谁的命!又是为了什么而来!刚才是不是想对本王下手!不说,本王立刻就杀了你!”

楚殷殷吓得直打哆嗦,自然是怕的,然而她发现他被锁着无法离开大床后,很快镇定下来,思绪也变得清明。

她清楚接下来的一席话,对自己至关重要。

如果解释不清楚,很有可能因此丧命。

她不久前才刚死而复生,大仇还未得报,怎么甘心再次死去?

她必须活着,还得好好活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亲手惩治伤害她的人!

楚殷殷握紧了拳头,尽管腿还在悄悄打颤,但开口时却不卑不亢。

她一一解释,“刚才行针,只会让王爷四肢麻痹,失力半个时辰,之后您会渐渐恢复知觉,所以请勿动怒,也不必惊慌,我之所以会行针,是误认为您要掐死我,不得已做的应对,并非是要对您下手。”

“其次,我是楚殷殷,如假包换。我来,奉的是当今皇上的命,皇上亲自赐婚,我不得不嫁,我父亲更不敢找人代替我出嫁,那是欺君之罪藐视皇权,轻则杀头,重则要株连九族的!父亲背负着家族的命运和荣耀,断然不会这么做,您应该十分清楚。”

“最后,我承认自己会行针,还会医术,这些都是同一位游医偷偷学的,并未告知家中人,外面的人又怎会知道?我嫁过来之前,从传闻中得知,王爷如钟馗般丑陋,可止小儿夜啼,但实际上您英俊倜傥,眉眼艳绝无双,由此可见,传闻与谣言大多不可信,王爷日后再听到什么传言,还需仔细辨别才好。”
楚殷殷慢条斯理的说完,静静的立着。

她惨白的脸色,已经渐渐恢复正常,在屋内喜烛的照耀下,还染上几分似害羞的粉红。

容无崖眸子危险的眯起,他黑漆漆的瞳仁,如鹰隼般审视着她。

外面说她任性娇纵,可她进退有礼,分寸得当。

外面还说她胸大无脑,可她有条不紊,逻辑清晰。

外面甚至说她大字不识,可刚才那番话,绝对不像是个草包能说出来的。

她有着超出年纪的沉稳勇敢,在解释的最后还不忘记恭维他,圆滑世故,心思巧妙。

难道真的是传言有误吗?

夜渐渐的浓了,一晚上的惊心动魄,让楚殷殷感到疲惫无比。

她被他盯了会儿,见他还不作罢,只好道,“王爷,我说的话,您大可自己判断,但还请您允许让我为您处理伤口,咱们早点处理完,便能早点休息。”

“不必了!”容无崖扬眉,还是不信她,“还贼心不死的想趁机下手吗?”

楚殷殷莞尔,她看出他在试探她,索性交出底牌,“对王爷下手,我有什么好处?王爷,您无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诈我的话罢了,那我不如实话实说,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活着,我才是高高在上人人艳羡的瑞王妃,你要是死了,往远了说,我就只是个没儿没女的晦气寡妇,以后京城人人见了我,恐怕都会嘲讽上几句。”

最忌讳的事被她直白的说出来,容无崖低声斥责,“当着本王的面,你在咒本王死?”

楚殷殷没理会他的怒意,反而温柔款款的道,“往近了说,你死在与我的新婚之夜,我必然逃脱不了关系,连带着我们楚家都要遭殃,你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现在整个天底下,大概没有人比我更希望您活着了。”

她果然聪明,但越聪明越危险,他越不能掉以轻心。

容无崖扫了她一眼,即便病重,也无比狂傲的道,“本王不会死。”

“那您可太自信了。”楚殷殷毫不留情的拆台,“王爷,您很清楚您的身体状况,只不过不承认而已,您四肢的烂肉已经严重感染,刚才行针的瞬间,我探过你的脉,如果没猜错的话,您最近一个月都在反复高烧,这也是为什么,你昏迷的时间越来越久。”

容无崖抿了抿唇,看到她竟然又走到了床边。

她微微倾身,指着他的烂肉,“如果不处理这些东西的话,不出一个月,你必死无疑。王爷,我就问问你,还想不想活?想活,我将竭尽全力的帮你。若是不想活的话……”

“如何?”他几不可见的扯了扯嘴角,“你难道要亲手送本王上路吗?”

楚殷殷闻言笑了,严肃的小脸上,因此变得娇媚而明艳。

她摇摇头,声音很软,口吻很霸道,“不想活也得活,因为我只是礼貌性的询问,并不采纳服从你的意见。你,我治定了!”

楚殷殷说干就干,她不打算继续废话,取来喜烛和喜酒。

喜烛用来照明,喜酒用来消毒清洗,眼下还缺简单包扎用的细布。

床上的被褥不能用,已被腥臭脓水污染,厚重粗糙的窗帘也不能用,会使伤口的情况恶化。

思来想去,她看了眼身上的喜服,突然脱起衣服来。
容无崖见状顿时无比惊愕,不知所措的问,“你在做什么?”

“脱衣服。”楚殷殷回答的无比自然。

“什么?”容无崖嘴角一抽,脸色都变了。

楚殷殷意识到他可能想歪了,忍不住捉弄他,“脱衣服。”

她穿的喜服,是收到圣旨后匆忙赶制的,不太合身也没来得及修改,脱起来十分费力。

光是盘扣就有一整排,然而她动作很快,不多时便露出白皙漂亮的锁骨,叫人莫名眼热。

容无崖见状,恼羞成怒的转过头,“住手!”

楚殷殷一顿,抬头见他的模样,“王爷,你在害羞吗?”

“没有!”容无崖低声呵斥,“快把衣服穿上。”

“王爷,你耳朵红了。”楚殷殷说的一本正经,声音却染上几分笑意。

他肌肤是冷白色的,耳朵又红的厉害,一经对比更加明显,想不发现都难。

“闭嘴!”

容无崖咬牙,他还从未遇到过这种女子,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闭上眼不看她,只能佯装凶狠,急急的道,“休要调侃本王,小心本王要你的命!”

楚殷殷无意再逗弄他,半真半假的解释,“等下处理伤口,穿这身衣服不方便。”

容无崖无从反驳,闷闷的不出声了,可他眼前,却莫名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块嫩肤。

又白又亮……

楚殷殷将中衣撕成布条,温声道,“清理伤口时会有些许刺痛,都是正常情况。”

她只着素色里衣,模样绝尘,神色认真,操作熟练,确实像个老练的大夫。

伤口都清洗完之后,又用了一刻钟,进行包扎。

她见他还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笑着将掉落下来的碎发挽到耳后,“对了,今晚你我大喜,应该喝上一杯交杯酒的。王爷且稍等片刻。”

她洗了把手,将酒倒满两个小酒盅,朝着他盈盈行礼,“他们都说我是给王爷冲喜的,那么我便祝王爷能够早日康复,好与我百年好合。饮酒伤身,王爷还在病中,您这杯,我替您喝了。”

大概是昨天淋了雨的缘故,自今天睡醒后,脑袋便像灌了铅一样发沉发重。

她是大夫,知道自己感染了风寒,可丞相府一天都鸡飞狗跳,根本无暇顾及自己。

等好不容易把哭哭啼啼的母亲安抚好,王府的迎亲小轿便到了。

她像个陀螺一样,马不停蹄的转。

此刻终于可以歇歇了。

楚殷殷实在撑不住,喝酒之后,胡乱搭着喜袍,躺到了床尾低矮的软榻上,昏睡过去。

等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

她看到那张陌生的大床时,还有些愣,片刻后坐起身,披着喜袍下地。

容无崖还在睡,她低声唤了句王爷,没得到回应,便靠近试探脉象。

他的情况并不好,脉象比昨晚还要虚弱,并且因为反复感染,再度引发高烧。

楚殷殷招呼下人过来伺候,可叫了好几句,外面都静悄悄的。

她拧着眉往门口走,一拉房门,又响起哐当哐当的铁链声,才记起自己还被锁着。

“来人!”她隔着门缝向外喊,“有没有人!来人啊!”

所有的问话,都石沉大海后,楚殷殷意识到,不能再坐以待毙。

容无崖的情况真的不太好,严重感染会引起各种并发症,除此之外,高烧甚至会致残。

他是少年英雄,是大兴的战神,变成如今这样,已经是巨大落差,如果再……

楚殷殷面露不忍,收起乱七八糟的心绪,仔细观察房间。
屋门从里面无法打开,但窗户的防御相对薄弱,只用了两根木条钉着,可做尝试。

她拖了张椅子过来,对准窗户砸了过去。

一下……

两下……

用尽全力的五连砸,窗户终于破开。

楚殷殷热出了满头汗,她胡乱擦了把,正欲跳窗而出,便听见长廊传来阵熟悉的脚步声。

织金边哭边赶过来,不期然看到狼狈的她,哇的呜咽出声,“姑娘……呜呜!姑娘您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奴婢还以为……”

“织金。”楚殷殷见到她,也松了口气,“我们的药箱带来了吗?去拿来给我。”

“姑娘受伤了?”织金脸色发白,担忧不已的打量她。

楚殷殷摇头,“是王爷。”

“王爷发病了?”她惊恐之下脱口而出的问道。

楚殷殷知道她担心自己,低声解释,“没有发病,先不说这些,你快去把药箱取来。”

织金总觉得,自从前天姑娘回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但她没多问,很快去而复返。

楚殷殷接过药箱,里面虽没什么满意的工具,但有不少珍贵的药材。

楚殷殷二话不说抱着药箱进了屋。

刚才砸窗户的动静闹得不小,但容无崖还是没醒,看来他的状况越发糟糕。

她伸手试探了下,果然,浑身烫的更厉害了!

他双眼紧闭,大汗淋漓,嘴唇死死抿着,偶尔溢出痛苦的低吟。

人命关天,楚殷殷半分都不敢耽误。

她解开容无崖的衣服,露出满是伤疤的胸膛,来不及唏嘘,又连忙去解他的裤子。

谁知就在这时,容无崖醒了。

他大概想阻止她,然而高烧使他绵软无力,只能虚弱的询问,“你……做什么?”

一只冰凉的小手,贴到了额上。

楚殷殷用无比温柔的眼神,静静的注视着他,“舒服吗?”

漂亮又温柔的女人,还有那双柔软而冰凉的手,让他恍惚想到那个悲伤的冬天。

容无崖贪恋的蹭了蹭。

楚殷殷失笑,“你发高烧,需要物理降温。王爷,你乖一点,我不会害你。”

兴许是烧糊涂了,兴许是没有力气,他总归没有再闹,安静的任她摆布。

楚殷殷将浸湿后的毛巾拧至半干,依次擦过他的脸颊、脖颈、胸膛、四肢。

他反常的配合,没有再说刻薄话,也没有摆出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只用一双像是在春雨中洗过的瞳仁,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楚殷殷被盯的尴尬局促,但没有停下,反复好几次擦拭后,终于感觉他的体温降了些。

“还有那么难受吗?”她将毛巾放置到他额上,温声问道。

他摇了摇头。

楚殷殷叹了口气,“准备处理烂肉,不然这样持续的高烧,只会越来越频繁。”

她从药箱里取出几味药材,研磨成粉,加水调和至糊状,小心翼翼敷在伤口四周。

不多时,原本肿胀疼痛的地方,变得酥酥麻麻。

容无崖脑袋沉沉的,思绪也转的慢些,半晌才问,“这是麻药?你还会制麻药?”

“略懂一点点。”

楚殷殷取出一把薄刀,消毒后烧热,却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喜欢吃糖吗?”

容无崖沉吟不语,还在揣测她问这个做什么,就见她沉着冷静,干脆利落的下手。

右手腕上的烂肉瞬间被剜掉,他根本没反应过来,甚至都没感觉到疼。

他惊愕的看向楚殷殷,对方朝他眨眨眼,“等结束之后,请你吃糖,奖励你这么配合。”

《小妻难缠:王爷快来举高高》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