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莫云昭宛青《天才小毒妃》讲的是莫云昭费尽心思,把心爱的男人推上那个至尊之位,谁知等待她的却是无尽的黑暗当她再次见到光明的时候,已经身在刑台重生回她刚及笄那一年,莫云昭救小弟,护母亲至于那个来求亲的渣男和渣爹,哪凉快哪呆着去!喂!将军请留步,对!说的就是你,可有兴致与小女子丽湖一游?
第39章
精彩节选
“哗啦!”一盆凉水兜头倒了下来,咸咸的盐水浸入带血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让莫云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醒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这暗牢里响起,莫云昭猛地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一身华服,宽松的剪裁已挡不住微微隆起的腹部。
“宛青?是你!”莫云昭惊呼出声,满眼的不可置信,“你怎么会有孕了?”
被称为宛青的女人得意地一笑,“我嫁人了,当然会有孕。”
“而且……”她突然走到莫云昭面前,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别叫我宛青,我现在是相府嫡女,莫想容,更是一国之母,你的贱嘴还不配叫我的名字!”
“你……”莫云昭才想开口,就被人钳制住下颌,随后一条舌头落在她脚下下,那是她的舌头,他们拨了她的舌头!
当莫云昭再次再冷水泼醒时,她发现自己已置身在一个豪华的厢房里,只是她的四肢都已被折断,只能任人摆布地坐在窗口的椅子上。
十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天空,看见阳光,看见……
不过,还不等她有所感慨,就听外面鼓声震天,抬眼一看,莫云昭竟觉得浑身发冷。
因为从窗口对出去的地方,正是午门,是古往今来无数死囚走向生命终结之地。
而此时的刑场上,一名年轻男子正被套上头套,捆住四肢,那挺拨而清瘦的身子被五匹烈马撕扯着,终是被撕成一块又一块的碎片。
“啊……”莫云昭浑身剧烈的颤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鸣。
“莫云昭,你心里果然装着别人,那么皇上也不算冤枉了苏王爷。”随着声音,宛青,或者说是莫想容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厢房里。
莫云昭猛地转头,双目赤红地瞪向莫想容,她此时的心很痛,痛到几近窒息!
“为什么?”她含含糊糊地问出了这三个字。
“当然是因为苏王无诏回京。”莫想容含笑着说:“苏王爷对你这个贱人竟是如此的情深义重,一听说你出事了,不顾咱们大齐的律法私自回京。”
“不过这样也好,皇上正愁没有理由收回苏王手中的兵权呢,没想到你这个贱人还有这等用处。”
莫想容理了理衣服上不在的褶皱,继续说:“苏王为了证明与你并无私情,甚至为了换你平安,在陛下面前自剜双目……”
“啊……”莫云昭悲痛欲绝,用力朝莫想容扑去。
莫想容轻巧地一闪,便躲了过去,一脸讥讽地说:“就你现在这样子还妄想伤本宫?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那个贱种想一想。”
果然,莫想容此话一出,还想再动的莫云昭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莫想容脸上尽是得意地笑,“来人,把那小野种带上来!”
话落,一具小小的,残破不全的尸体被扔了上一来,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能一眼认出自己的孩子,哪怕自己的孩子已经面目全非。
莫云昭几乎是一眼就认出这具尸体正是自己的安儿,她疯狂地摇头,喉咙里发出阵阵哀鸣。
“这孩子也是真不听话,总是倒处乱跑,这不,也不知怎么会遇到野狗,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莫想容状似可惜地叹了一声。
莫云昭猛然抬头,眼神里尽是狠戾,是谁说,痛到极致,便只剩麻木,可她早已痛到极致却依然觉得好痛,好恨,好怨!
“宛青,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有报应的,我诅咒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莫云昭的眼角划出两行鲜红的血泪,字字泣血。
那幽暗狠戾的眸光直直盯着宛青微微凸起的肚子,似乎要张开那血盆大口将其一口给吞噬。
莫想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弯腰捏着莫云昭的下颚却还是笑道:“你不是一直在查荣华院失火的原因吗?那是我和我娘放的,而你那个弟弟,也是我推下池塘的……”
说着重重一甩手,莫云昭倒在地上,莫想容却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莫云昭,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以为泰哥哥他真的心悦你?许你中宫之位,许你儿子太子之位,那不过是利用你,挟制你的谎言!”
“你胡说,你胡说……”
看着莫云昭仿若失心疯般,莫想容笑得更得意:“我胡说?要不是你那个贱人娘命好,托生在镇国公府里,你又是那个老不死的疼到骨子里的外孙女,你以为泰哥哥会多看你一眼?”
此时,莫云昭却是镇定下来,“你们还做了什么?”
“苏王谋反,镇国公附逆,抄家灭门!”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莫云昭遍体生产寒,幽深的瞳眸,恨恨的盯着莫想容,阴冷如蛇,嘴唇嚅动,无声地质问:“为什么?明明当年是我和娘救了你和你娘!”
虽然听不清楚莫云昭的问话,莫想容却似知道她心中的疑问似的,笑得猖狂:“莫云昭,说你聪明吧,有时候你却蠢得可以,怎么,不会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以为,天底下有那么巧的事?实话告诉你吧,那可是你那好爹爹一手安排的。”
“因为爹爹和娘亲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要不是因为你那好外公,我娘也不会成为见不得光的罪臣之女!”说到这里,莫想容的语气里埋着深深的恨意。
“好在爹爹聪明,用这种方法,让我和娘光明正大地进府。”说到这里,莫想容又得意地笑了,“没想到你娘那个贱人比想象中的还蠢,我娘就是使了些小手段,她就把我娘当成了亲妹妹……”
莫云昭死死的咬着唇,恨意,在那幽深的瞳底,疯狂的杀意。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可以站起来,哪怕是咬,也要狠狠的,一口一口的将眼前的女人嚼碎!
莫想容的眼神触碰到莫云昭赤红的眼神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心中更是恼怒异常。
取出一个火折子,扔在了地上,木地板以不可阻挡之势燃烧了起来,火势很快漫延到屋子里的每一寸地方。
莫云昭没有动,任凭红红的火舌烧在她的身上,她却仿佛不觉得痛,只痴痴呆呆的笑着,那低沉嘶哑的笑声,听得人寒毛直竖。
就这样结束了么?
不,她放不下!她不甘心!怎么能就这样死去!怎么能就这样放下!这恨,这怨,已深入骨髓,永生永世无法磨灭!
“不要……”
雕花大床上,少女睡得极不安稳,她神情痛苦,蓦地似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惊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要,不要,对不起,毅,对不起,都是云昭的错,都是云昭连累了你,都是我的错……”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放着苏元毅被行刑的一幕,五马分尸,五马分尸!
他是何其无辜,只为了回京护她周全,甚至只是看她一眼,生生地剜去双眼,却还是要她眼前被处以极刑!
而她的安儿,也在她眼前成了一具残破的尸体,苍天何其残忍!
莫云昭疯狂的摇着头,有液体自眼中落下,落到唇边,微咸,透着无尽的苦涩。
呆呆的舔抵着眼泪的滋味,莫云昭双手捂着脸颊,再忍不住,失声痛哭,却又在瞬间呆住。
她的手,她的手,居然可以举起来了吗?
双手摊在眼前,十指缩紧,再松开,再缩紧,再松开。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可以动了,她全身的关节不是全都被敲碎了吗?
为什么却?
正在莫云昭疑惑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中年妇人提着灯笼进来了,却被床上的莫云昭吓了一跳,“小姐,您醒了,瞧这满头大汗的,是不是梦魇了?小姐不怕,梦都是假的,方妈妈在呢。”
“方妈妈!”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莫云昭呢喃一声,呆呆的坐在床上,任由她拿着丝绢替自己擦拭汗渍,神情有些恍惚。
方妈妈是她的奶妈妈,却早在十几年前,为了救她和母亲一起被烧死了。
可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突的伸手拽着方妈妈的手,入手温热一片,是她,真的是方妈妈,可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却年轻了许多。
可能吗?
莫云昭小心翼翼地抬头问:“方妈妈,现在是哪一年?哪一天?”
方妈妈听了,颇奇怪的道:“小姐,你怎么了?现在不是开元十九年三月十二吗?小姐怎么会这么问,是不是受到惊吓了?”
然而,未等她说完,莫云昭却已翻身下床,箭一般射出了屋子。
匆忙间,竟连外套和鞋子都忘了穿!
方妈妈回过神,忙提着绣鞋,拿着外衣追了出去。
莫云昭一路疾奔,脑子里满满回响的都是宛青说过的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在刑场,亲眼看到苏王被五马分尸,受尽凌虐而亡!
她也明明感受到自己被烈火焚身化作灰烬!
现在一睁眼回到了二十年前,弟弟溺水的那一晚?
而小弟康儿溺水也是宛青下的黑手!
宛青!莫云昭眼中一抹寒光凛冽。
不过,此时她还腾不出手去对付她,看时辰已近亥时末,她虽记得小弟是在这一天晚上溺亡的,却不知道具体时辰。
小弟的尸体还是第二天一早,浮起来才被发现的。
莫云昭沿着上一世的记忆奔向池塘,方妈妈在后边气喘吁吁地叫着:“小姐,您好慢点!”
正在此时,莫云昭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还没着她开口,对方立即关心地道:“小姐,您这副样子是要到哪里去?”
是宛青!
莫云昭猛地抬头,握紧拳头,勉强控制住心中的恨意,冷声问道:“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在花园里游荡?”她来的方向分明就是池塘,难道……
想到此,莫云昭也顾不得再说什么,推在宛青就要往前跑。
宛青被莫云昭的眼神看得心底发凉,又见她直冲池塘边,脑子先于手动了,声音里带着心虚:“小,小姐,这么晚了您到花园去干什么呀?何况您还这么衣衫不整的,万一……”
莫云昭正心急着,哪有时间听她唠叨,晴眼里冷芒一闪,反手抓着宛青的手,就拖着她跑,“既然你也睡不着,就陪本小姐走走吧。”
说着,拉着她就往池塘奔去。
到了池塘边上,莫云昭就着月光,看向当荷塘,只见平静无波的池水的某一处还有少许的水波荡起。
“康儿,是你吗?”莫云昭轻声呼唤。
宛青听了,心底一沉,开口道:“小姐,小少爷不好好的在荣华院里,怎么可能半夜三更跑到这池塘边上来,您……”
放没说完,只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扑通一声掉进池塘。
宛青不会水,立即挣扎起来,莫云昭有心让她多喝几口水,却怕小弟挺不下去,就趁势也跟着大呼了起来,“快来人呐,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呐!”
此时,方妈妈也赶到,“小姐,快快把衣服和鞋子穿起来。”
莫云昭一边任由方妈妈伺候穿衣,一边朝跟过来的众人吩咐:“红菱,绿竹你们快去叫值夜的家丁过来救人,瑞儿去厨房叫他们多烧热水和姜汤。”
虽然是初春时节,夜里还是很寒凉的,更何况在这冰冷的池水中泡了一会儿呢。
她并不担心宛青,可却不能不为小弟考虑。
此时,池塘边的动静已惊动了许多人,也早有侍卫家丁跳下湖去将宛青捞了起来,众人正要离去里,一个还在水里的侍卫突然道:“咦!这里还有人!”
说着将一个男孩从水里抱了出来。
“是小少爷!”有人大呼。
莫云昭分开众人上前,叹了叹康儿的鼻息,还好,还好,呼吸尚存。
这一世,既然小弟已救上来了,那么一切还能重新开始!
她看了看被王胜兰抱在怀里的宛青母女,嘴角爬上一抹冷然的笑意。
宛青,王胜兰,我,莫云昭回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康儿,我的康儿……”正出神间,顾灼华哽咽的声音传进莫云昭的耳朵,当她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莫少康时,眼泪一下了止不住地往下掉,“康儿,你这是怎么啦?”
莫云昭叹了口气,上去扶住顾灼华道:“娘,别哭,咱们先把小弟带回去,女儿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先让大夫给小弟诊治,其他的事等小弟醒了再说。”
话落,还往宛青母女那边扫了一眼,果然看见宛青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荣华院中,大夫一阵的忙乱,终于“哇……”地一声,莫少康吐出一大口积水,接着又猛咳了起来。
顾氏心疼地拍着儿子的背,莫云昭却是长出了一口气,小弟是真的救回来了。
“康儿,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池塘边去了?”待莫少康停止了咳嗽,顾氏却是语气严历。
“娘亲……”莫云昭见康儿惨白着脸向自己求救,不由得心一软,唤了一声。
顾氏却不为所动地瞪了她一眼,“还有你,堂堂一个大家小姐,怎可衣衫不整地跑进花园,若是被府中男仆冲撞了,你又该如何自处?”
“娘亲,您先别生气,昭儿想,小弟定不会无缘无故跑出去的,咱们何不先问问他事情倒底是怎样的?”
莫云昭也想知道小弟为什么会半夜三更去池塘边?若说白日里,还可以说他贪玩跑到花园玩耍,可这夜间……
上一世这事是怎么说的?
她记得是小弟的奶妈妈说,小弟半夜突然醒了,说是要到池塘边抓莹火虫,还不许人跟着。
然她那渣爹就判定小弟是自己脸足落水的,也没有再查问,只把那奶妈妈发卖了,对娘亲也冷落了起来。
他也不想想,现在只是初春,哪来的莹火虫?如此漏洞百出的话,他这个堂堂的百官之首的丞相也信?
不过康儿的奶妈妈却是不能留了。
“娘亲,有人要杀康儿!”此时,莫少康却吐出一句惊天的话,把顾氏吓得身子一僵,反射性地开口,“小孩子,别乱说话!”
然而莫云昭却看出顾氏眼底的惊慌,不由得上前握着她的手,才看向莫少康问,“倒底怎么回事?”
莫少康看到娘亲顾氏气得身子都有点发抖,“娘亲,姐姐,你们要相信康儿,我真的没说谎!”
莫少康怯怯地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藏着不安,这孩子是真的怕了。
莫云昭看着面前瘦瘦小小的弟弟,心里便是一阵刺痛。
可恨前世弟弟被宛青害死,她却直到临死才知道真相,还把害死弟弟凶手的人当成最亲近的人。
今生,她再不准任何人动弟弟一根汗毛!
康儿今年已八岁了,可是长得却比同龄的孩子瘦小,且因为刚刚受了惊吓,到现在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
回过神来的顾氏将康儿护在怀中,康儿高兴的小脸上都是笑意。
本来有些怕莫云昭,在跟莫云昭刻意与他亲近了一会儿之后,胆子渐渐大了,牵着她的手不放。
莫云昭看着绽开笑脸的康儿,暗怪自己前世对这个弟弟的疏忽。
从顾氏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康儿遇到今晚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她这个当姐姐的从前却一无所知,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想想那时的她在干些什么?
嗯,那时的她,自十一岁那年见了六皇子齐子泰后,就对他情深种,然后她就走上了讨好齐子泰的邪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哪里还会关心家里的事情!
现在想来,那时初见齐子泰之后,她也不过随口赞叹了两句,只是后来又怎么会在他那一相棵歪脖树上吊死了呢?
正自出神着,突然感觉被人推了一下,忙收敛思绪看向顾氏。
就见她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昭儿,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没有。”莫云昭笑着摇头,顺便把脑中一些不合时宜的思绪甩掉,当前的事情是要挽回娘亲和弟弟的悲剧,否则她重生一世还有什么意思!
因为小弟溺水,今晚就留在娘亲顾氏的荣华院中。
莫云昭带着方妈妈和另一个大丫鬟红菱回了昭月居。
一灯如豆。
莫云昭和衣躺在床上,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就会浮现死前的一幕。
那漫天的血雾,残破的四肢,以及面目全非的尸体,和有如还在燃烧的火舌,一切的一切都似要将她淹没一般。
她蜷缩在被子里,大口大口的呼吸,在那无尽的痛苦中挣扎游离。
她将眼睛瞪的滚圆,死死的咬着唇,咬破了皮肤,咬出了血腥,努力的不让眼中泪水掉下来,但那泪水却还是不停的溢出眼眶,无声的滴落被子里。
眨眼,已打湿一大片!
直到现在,她才完全确定,她是重生了,重生回到了十四岁那年。
可前世所经历过的一切,仿佛梦魇,如影随行,那刻骨的仇恨,她不敢相忘,不愿相忘,也绝不能忘!
明明她现在身体健全,可她仿似依然清晰的感觉到,全身骨节被生生敲断的痛楚。
那是生不如死的痛!
那种痛,已然铬进她的灵魂,镌刻入骨!
而且她还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曾经霁月清风的疏阔男儿,被人用最残忍的方式撕裂,却无能为力!
她也只能抱着自己的安儿,那被野狗啃食的面目全非的身体,肝肠寸断!
齐子泰,那个男人,竟狠决如厮,他竟然让自己的亲兄弟忍受那般酷刑!
他竟纵容宛青如此残害她的儿子,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她恨齐子泰,恨宛青……恨他们所有的人!!!
总有一天,她要把这债,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总有一日,她要把这痛,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今生,谁敢挡我复仇之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宛青,王胜兰,莫道儒,齐子泰……所有负过我的人,我会一个一个把你们统统打进地狱!
所有人!
一个都别想逃!
死前的誓言一遍遍回响耳畔,莫云昭嘴角浮上一抹阴冷的笑,一双瞳眸宛如无尽深渊,诡异森寒,仿似来自阴森的九幽地狱。
风拍树梢沙沙,紫色纱缦随风摇曳……
许久之后,莫云昭下床走至窗边。
无边无际的黑暗将苍穹笼罩,沙漏汩汩,已经卯时,黎明就要到来。
然,黎明前的夜,却最是黑暗!
莫云昭脑子里思索着今夜发生的事,虽然她的重生,改变了小弟命运的轨迹。
然则,家里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莫府的一家之主,她的那位好爹爹一直未露面!
更何况,这相府之中,除了她娘和五位姨娘,还有一个不仆不主的兰夫人!
想复仇,她还需好好筹谋一翻!
莫道儒是开元元年的三科状元,一步步从九品县令做起,五年连跳五级,开元五年升做临州府尹。
三年任期只过一年,便被今上从外放的徐洲调回大秦京都,任京都府尹,官阶虽依然是正四品,但却回到天子脚下,自然不是外放官员可以相提而并论的。
本来,就算莫道儒官居四品,也不会成为镇国公掌上明珠的择婿人选。
只是,那年花灯节,顾灼华出门观灯时无意落水,被刚好路过的莫道儒救起。
女子名节大如天,何况外祖观莫道儒不仅相貌清雅,学问也颇好,便将独女顾灼华下嫁于他。
顾灼华温婉贤淑,莫道儒谦逊风雅,两人也曾过了近两年的恩爱日子。
直到后来莫云昭被囚,才从宛青口中得知,那日顾灼华落水非意外,她那个好爹爹莫道儒所谓的英雄救美也是刻意为之。
而策划整件事的幕手主谋,竟是宛青的娘王胜兰,她苦心策划这一切,只为能让莫道儒搭上镇国公府,为他的高升铺平道路。
果然,之后不到五年,莫道儒靠着外祖镇国公顾松安的提携,便一路高升,成了当朝一品大员,稳居丞相之位,百官之首。
但因顾灼华的肚子一直没动静,惹来莫老夫人不满,无奈之下,只能同意让莫道会儒纳妾。
在那之后不满一年的时间里,四房妾室相继进门,而莫云昭也多了一位庶兄,四位庶妹。
就在莫云昭感慨的时候,突然窗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响声。
莫云昭回转头望去,只见屋中多出了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戴着一个黑色的狰狞面具,手中一把匕首寒光凛冽。
黑衣人看见莫云昭,几乎是一瞬间就移动到了她的身边,一手勾着她的肩膀,手中的匕首架在她的脖颈上,声音明显伪装后的嘶哑,“敢出声,我就杀了你!”
莫云昭被他抱入怀中,两人脸几乎贴在一起,而隔着那一张墨色的面具,莫云昭只能看见他的眼睛。
一双墨色的纯粹的闪着冷光的眼眸,却像是世间最瑰丽的奇珍。
听见对方的威胁,莫云昭连忙眨巴眼睛,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出声,一定会配合。
但那黑衣人依旧将匕首抵在她的脖颈处,没有丝毫松懈。
莫云昭心里有些郁闷,这黑衣人不是应该到莫道儒的书房去的吗?如今怎么进了内院,还进了她的院子?
前世的今晚,注定不平静,小弟在这一晚溺水却无人发现,她醒来之后只听宛青说小弟的尸体被人在池塘上捞了起来。
同时也从红菱口中得知,昨晚有有贼人入府,差点闯进相爷的书房。
只不过那时,她心不在此,听听也就算了,没想到重来一世,这个黑衣人竟潜到她的院子里来了。
而就在莫云昭这么想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莫云昭听到了莫老夫人王胜兰的声音。
“大小姐,老夫人要搜查您的房间。”门外,响起红菱的声音。
搜屋?前世可没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然她也不会到第二天才知道相府进贼了!
可是想到王胜兰也在其中,她又明白了,今生的变故应该是自己把宛青推下水,让王胜兰怀恨在心,趁机会找她的麻烦。
莫云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看来那宛青已经没事了啊,要不然这王胜兰哪有功夫现在就来找自己麻烦。
莫云昭心里思量了一下,言简意赅说道:“这位公子,你藏起来,我来应付。”
黑衣人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她,似乎是想看透她是否可信。
“公子若是不肯信我,那咱们就只能一起被人抓起来了。”莫云昭一字一句,无比诚恳。
黑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足尖一点,贴着房门站着。
莫云昭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暗赞了一声。
躲在门后,一旦开门,这里就变成了视线盲点,是最不可能被发现的地方。
院子里王胜兰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莫云昭眸光一冷,将床帐放了下来,把被子横卷着,隔着床帐来看,就像床上躺了个人一样。
“砰!”房门被人不客气推开,随着老夫人和王胜兰走进来的还有一大帮丫鬟小厮,宛青也在其中。
莫云昭不慌不忙,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王胜兰,走到莫老夫人面前道:“见过祖母,不知道祖母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莫老夫人还没开口,王胜兰抢先开口道:“有贼人进了我们莫家,下人看见往你院子里来了,我和老夫人来查查。”
王胜兰看向莫云昭的眼神藏着恨意,就是贱人,害的自己的女儿落水。
所以今日她就趁此机会,特意来找麻烦。
其实他们压根没发现贼人的影子。
莫云昭一脸嘲讽,“王大娘子,这里是我莫家,何时成了你们家?你不会是在这住得太久,忘了自己姓什么吧?”
王胜兰一噎,看向莫老夫人的眼神里也满是尴尬。
宛青却上前道:“小姐息怒,我娘也是为了小姐的安危着想,我们母女多蒙夫人小姐收留,已把莫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娘亲她一时嘴快说了心里话,请小姐莫怪。”
“宛青,我还得谢谢你呢,今晚要不是你落水,康儿怕是真没了。”莫云昭一脸笑意地看着宛青,“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以后走路可得小心点,一会儿到我的首饰匣子里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自己拿两件吧。”
“是,多谢小姐赏。”宛青只得行礼谢赏。
被莫云昭这么一提,莫老夫人也想起之前听说小孙子落水的事,忙问:“康儿没事了吧,半夜三更的,他怎么不在自己院里,反倒跑到花园去了?”
倒不是她有多喜欢这个孙子,只不过他是莫家的嫡孙,老夫人自然要看重三分,且顾家还有镇国公府撑腰,就算是面子情,她也得做到位。
“祖母容禀。”莫云昭不慌不忙地又行了个礼,“康儿此时正在母亲院里,身体已无大碍,康儿被救上来的第一时间,昭儿就派人查问了康儿院中的下人,他们说……”
见莫云昭在这事上越扯越远,宛青有点心慌,四下打量着屋子。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床帐上,凑近王胜兰的耳边说了一句,“娘亲,你看她的床上,像不像有个人影。”
“还真的有点像。”王胜兰眼神一亮。
宛青低声沉吟,“照理说,今晚莫云昭应该早早睡了才是,可是女儿在花园里碰到她时,她却是衣衫不整,难道她这么大胆和男人私会……?”
“不会吧。”王胜兰虽然脸上惊讶,但其实心中窃喜不已,如果能抓住莫云昭这个把柄,今日就要她身败名裂!
想到这里,王胜兰直接冲到了床帐面前就要掀开。
莫云昭连忙冲过去挡着,喝道:“王氏,你想干什么?我堂堂相府嫡女的闺床岂能你能随便乱看,而且我这床上还有些珍贵的东西……”
“呵呵,珍贵的东西?我倒是想看看,大小姐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非要放在床上?而且这么晚了,大小姐也该安寝了,我给大小姐铺床。”王胜兰狞笑一声,伸手抓住床帐。
莫云昭连忙说道:“且慢,此时屋中有小厮下人,你要帮我铺床,怎么也得让这些男人都出去吧。”
“大小姐,你床上藏了什么,这么见不得人?是不是藏了男人!”王胜兰盯着那影子,越看越觉得像是个人。
莫云昭脸色一白,就好像被说中了一样,慌乱说道,“王氏,你不能诬陷我的清白啊,我怎么可能藏男人呢。”
“有没有藏,看过才知道!”王胜兰说着,用力狠狠地扯下床帐。
床帐直接被她撕了下来,而随着床帐落下,床上一个不大的首饰盒被这番动静带落下来,里面的珠宝玉器摔了一地。
而雕花床上,除了一床卷被,再无其他。
首饰盒中的一对玉如意,一对玉镯,一对玉簪,都盛放在首饰盒中,尽数摔碎。
“王氏,跪下!”莫云昭似乎是被气到了,高声喝道。
宛青眸光一沉,刚才被误认为是人的东西竟然是一卷被子!
而床上被莫云昭特意放着一个首饰盒,将床帐的一角压在首饰盒下面,撕破床帐的时候就必然会扯下首饰盒。
莫云昭绝对是故意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王胜兰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低垂的眼里却满是恨意,宛青能想到她自然也想得到,没想到自己捉奸不成,还摔了莫云昭的首饰。
此时的她不管对莫云昭有多大的恨意,也只好先收起来,向莫老夫人求助,“老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见大小姐还未安歇,想替她铺床而已。”
莫云昭却是一脸悲愤,“我之前明明提醒过你,床上有珍贵物品,你还如此撕我的床帐,分明就是故意!”
后又加了一句,“你又不是我房里的奴婢,替我铺的哪门子床?”
王胜兰只是捂着脸哭,莫老夫人也知道儿子对这个女人的心思,虽然有点看不上,却倒底是儿子喜欢的。
且她此时也觉得莫云昭有点小题大做了,便开口道:“云昭,算了,不过是几样首饰,王氏也不是有意的,祖母明日开了私库,任你选几样可好?”
莫云昭心底冷笑,这对母子果然是一样的,得了富贵权势就翻脸不认人!
不过,这回她要王胜兰不死也脱层皮,一个相府老夫人自以为阻止得了吗?
思及此,莫云昭也跪了下来道:“祖母,不是云昭小题大做,实在是……实在是……”
说着她脸上满是惊恐,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实在是这盒首饰是前日我回外祖家,外祖母赏的,里面有好几件都是御赐之物。”
此话一出,屋里的人全吓了一跳,王胜兰听了更是瘫坐在地上,打摔御赐之物,等同于藐视君王,按律是要杀头的。
莫老夫人也是一惊,却似又有点不敢相信,喃喃道:“怎会如此巧?怎会如此巧?”
她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相府老夫人,其中的利害关系当然知道,御赐之物她也有几件,只是被她一直高高供着,连碰都不敢多碰,就怕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可这莫云昭却把御赐之物随便放在首饰盒里,这……
莫老夫人一时也没了主意,反倒是一边的宛青叫了起来,“小姐,你何时把御赐之物放在首饰盒中?奴婢天天为您梳妆,也没看出哪些件是宫里出来的东西。”
“放肆!”莫云昭冷着脸喝斥,“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哪里来的胆子质问我这个主子了,你当你是什么人?”
此时,王胜兰也恢复了一点理智,爬起来扑到莫老夫人面前哭道:“老夫人,青儿说的有理啊,若真是御赐之物,大小姐怎么可能如此草率地安放?”
“你这是不相信本小姐的话?”未待莫老夫人开口,莫云昭就冷漠地开口,又看了眼宛青,冷笑道:“你只是个小小奴婢,怎么可能识得御赐之物,况本小姐的首饰盒又不止一个。”
说着又吩咐道:“红菱,把那被摔碎的首饰呈给祖母看。”
红菱在旁应声,立即把还一段玉镯和一个如意柄交给莫老夫人,“祖母,王氏母女出身不高不识御赐之物,祖母应该一看便知吧。”
莫老夫人一看红菱呈上来的东西,脑袋嗡地一下,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个王氏保不住了!
王胜兰也一脸紧张地盯着莫老夫人,此时见她变了脸色,心底咯噔了一下,垂头低低地哭着。
正这时候,莫道儒赶来了,瞧见心爱的女子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哭泣,心里一片怜惜,却还给莫老夫人行了礼。
“儿子见过母亲,这大晚上的还要劳动母亲,是儿子的不是。”这才要扶去王胜兰。
王胜兰却硬是不肯起来,抬首看着莫道会面,娇娇怯怯地说:“老爷,多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有话起来再说。”莫道儒一脸心疼地说,回头又冲着莫云昭斥道:“这是在闹什么?”
莫云昭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父亲认为女儿在闹?”
“不是你又是谁?”莫道儒觉得莫云昭地笑容刺眼的很,竟让他有些莫名的心虚,别过眼不去看她。
转头看向莫老夫人道:“母亲年事已高,这里的事就交给儿子来处理,母亲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回去休息?现在的情形叫我如何能安心地回去休息?”莫老夫人瞪了王胜兰一眼,“你还是先弄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再说吧!”
莫道儒一愣,多少年了,母亲就没有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过,尤其现在还当着莫云昭的面,于是又转向一脸梨带雨的王胜兰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大晚上的你怎么跑到昭月居来了?”
王胜兰听莫道儒先问自己的,心下一喜,刚要开口,却见莫云昭抢在她前头开口了,“还是女儿来告诉父亲吧。”
莫道儒有心想让她闭嘴,却在对上莫云昭那双幽深的眼眸时,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好,你说,照实说。”
莫云昭心下冷笑,她的这个父亲的心真是偏到没边了,就这么怕他的女儿冤枉了他的心上人。
可是该说的话她还是得说,反正都是事实,有那么多人看着呢,还有物证,也不怕王胜兰抵赖。
就在莫云昭要开口的时候,莫老夫人却突然插言道:“先让这些下人都出去!”
莫道儒先是一惊,随后想想也是,这王氏虽与自己……可当着下人的面,她的地位总是有些尴尬,何况现在又在昭月居里,要是因为她一时愤恨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情,当着下人的面自己也不好明着袒护。
但是,看到这一屋的狠籍,他心里也有些不安,使了个眼色,让自己的贴身小厮去把顾氏找过来。
如果真有什么事,由顾氏出面说情会好得多。
莫云昭将莫道儒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也没有多加阻拦,让母亲来也好,就让她好好看看王胜兰是怎么对待她女儿的。
省得让她被王胜兰所说的“悲惨身世”蒙住了双眼,将这头大财狼当成小白兔。
待屋里的下人尽数退去后,宛青却还站在王胜兰身边。
莫云昭不悦地朝她看去,“没听到我父亲的话吗?”她没称呼老爷,却把“我父亲”三个字咬得及重。
宛青脸一白,情不自禁地看向莫道儒,眼里闪动着泪光。
莫道儒不忍道:“就让宛青……”
“父亲,宛青自愿当了女儿的贴身婢女,她的一言一行就必须跟府里的下人一样,否则……”
还不待莫云昭的话说完,王胜兰立即推着女儿往门外去,“青儿,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何况你刚刚也落水了,去好好休息吧。”
莫云昭眉头一挑,这个王胜兰果然好手段,只一句话,事情就被她扯到别处去了。
果然,她才在脑中转了这个念头,就听上首莫道儒关心的问:“怎么回事?”
宛青才要回话,莫云昭却抢在前头道:“适才宛青见女儿睡不着,说是今晚月色极佳,提议出去下走走,谁知走到荷塘附近,宛青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失足就落水了,幸而救得及时,现在看她的气色,因已没什么大碍了。”
“是这样吗?”莫道儒一脸狐疑地看着宛青,宛青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心下骇然。
抬眼看去,正对上其母王胜兰的眼神,只得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小声地答道:“是奴婢的错,不该晚上领着小姐出院子逛,奴婢告退。”
宛青走后没多久,顾氏也到了昭月居,进了正屋,先给老夫人和莫道儒见礼,莫云昭和王氏也向顾氏见了礼。
“好了,你们可以说说倒底是怎么回事了。”莫道儒还是有心偏向王胜兰,想让她先开口。
只不过莫云昭却在莫道儒话音一落的时候,就将红菱收集好的珠宝玉器碎片都推到莫道儒面前道:“父亲,云昭也不知哪里得罪了王大娘,适才她一进门就拉下女儿的床帐,把这些都砸了。”
莫道儒以为是什么大事,见只是砸了些首饰,心下一松,“只不过是些首饰,你自来就不缺这些东西,碎了就重新换一批,明日去公中支些银子,自己去挑选些好了。”
听莫道儒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莫云昭扫了王胜兰一眼,似笑非笑地说:“这些东西可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
她的话刚落,坐在一旁的顾氏已经惊叫出声,“昭儿,这些……这些是……”
“正是。”莫云昭安抚地看了顾氏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又笑意盈盈地看着莫道儒道:“父亲请细看。”
早在莫云昭开口,和顾氏惊叫的时候,莫道儒就已经认出这些碎片的来历,不由得心下一惊,额上也沁出细细的冷汗,“这……这怎么会……”
“怎么不会?”莫云昭漠然地道:“东西可是王大娘当着祖母的面砸碎的……”
“不是,老爷,不是这样的,是大小姐……是大小姐……”
“是我怎么样?”莫云昭神色一凛道:“是我让你深夜冲进我屋里?还是我让你砸了这些首饰?”
“不是!”王胜兰连连摇头,哽咽着道:“是我听说有人闯入昭月居,怕是那贼人会对大小姐不利,才……”
“云昭,王家娘子也是一片好意。”看着心人上如此梨花带雨的样子,莫道儒的一颗心都要化了,“今晚府里确实进了贼人。”
莫云昭淡淡地看了莫道儒一眼,悠悠地道:“府中进没进贼人女儿不知,可女儿的院子被王大娘带着一群丫鬟小厮强闯进来却是事实,请问王大娘,你是相府的何人?”
“这个……”王胜兰一时语塞,她现在的身份的确有些尴尬,有不少下人曾在背后偷偷议论过,甚至有几个随顾灼华嫁入莫家的下人,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此时,听莫云昭问得那么不留情面,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却不知道如何答,只好把求救的眼神看向莫道儒。
然而不等莫道儒开口,莫老夫人先开口了,“这事确实是王氏莽撞了。”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在如今在场的都是自家人,夫人,你也劝劝云昭,她也不小了,别老是那么任性!”
“今晚也闹够了,都回自己院子吧。”说莫道儒扶起莫老夫人就要走。
莫云昭心里冷笑,却一脸天真的问:“父亲说什么,都是自家人?女儿何时与王大娘也成了自家人?那女儿以后要怎么称呼她?”
“以前怎么叫,以后还怎么叫吧……”莫道儒烦躁地摆手。
却听身后莫云昭对顾灼华说:“既如此,母亲,烦请母亲明日陪我向外祖母请罪。”
莫道儒听了霍然转身,“为何要向你外祖母请罪?”
“这御赐之物碎了,当然得向外祖母请罪。”莫云昭说道一脸理所当然。
莫道儒却是眼皮一跳,“你想怎么说?”
“当然是据实回禀。”莫云昭看向莫道儒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一派天真的说:“父亲不是自小教导女儿要实事求是?”
“你……”莫道儒咬牙道:“明明是你保管不妥……”
“是女儿保管不妥,但若是今晚没人闯进女儿的屋子,东西又怎么会碎?”莫云昭淡淡地说,“所以女儿才说要去请罪。”
看着莫道儒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莫云昭又一脸乖顺地说:“父亲也认为女儿如此做很正确吧!”
莫道儒得眼睛都翻白了,可是却一时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喝道:“是你自己把首饰盒子放在床上的!”
“是呀,我是把这首饰盒放在床上了,可那又如何,王大娘进来的时候,女儿就警告过她,上面有珍贵的东西,是她自己不听!”
“你那是故意的!”此时的王兰也快被气疯了,“谁会把首饰盒子放在床上?”
“这是我的屋子,我愿意把东西放哪儿就放哪儿,何况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可是口口声声说我床上藏了男人,才去扯我的床帐的。”
“什么?”顾灼华一惊,脸色也沉了下来,“王氏,我怜你无处可去,收留在府上住下,吃穿用度并不曾亏待于你,也不曾拿你当下人看。”
顿了一下继续道:“就是你女儿也是自愿到昭儿身边伺候的,昭儿也不曾亏待她半分,说是奴婢,其实跟昭月居里的二小姐有什么区别,你怎可如此败坏昭儿的清誉!”
虽说顾氏平日与人为善,在府里也不摆什么主母架子,可她倒底出生镇国公府,长年的教养已浸入骨髓,这一沉下脸来,当家主母的威仪尽显。
王胜兰心头一惊,气势就弱了几分,嚅嚅地说:“姐姐息怒,当时妹妹也是一时情急……”
“灼华……”莫道儒见此不由得唤了一声。
“老爷,其他的我都可以容忍,却绝不能容忍有人败坏昭儿的名声,女儿家的闺誉是何等重要,昭儿就要及笄,今晚的事若是传到外面去,你让昭儿以后如何自处。”
莫道儒一噎,也有些责怪地看了王胜兰一眼,深吸了口气道:“今日之事,不会有外人知道。”
言下之意,他会封口。
“何况,若不是宛青落水,下人们也不会发现康儿也落水了。”
这话一出,顾灼华噤声了,她儿子能得救确实多亏了宛青。
莫云昭的嘴角却是冷意更甚,她要的就是这是结果!
表面上看起来,是她们母女欠了王胜兰母女一份情,所以她若揪着王胜兰的错处不放,就是她不懂事了,可现在这情由莫道远亲口抵消了。
那么,她们就来算算别的帐吧!
“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母亲,女儿也不打算追究了。”
此话一出,莫道儒立即赞赏地看了莫云昭一眼,“云昭真是长大了,放心,父亲绝对不会让你的名声受损。”
莫云昭向莫道儒盈盈下拜,“女儿自是相信父亲和祖母能处理好此事。”
“可是……”看着莫道儒欣慰地点头,莫云昭眼里闪过一丝暗芒,突地又转了话锋,指着桌面的碎玉问道:“那这些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父亲,这些可都是御赐之物,哪怕就是有点磕着碰着都是大罪,如今……”
莫云昭一脸惋惜地看看王胜兰苍白的脸,继续道:“如今这些东西居然全碎了,父亲要如何向今上交代?”
此话一出,莫道儒脸色变了数变,很快又镇定下来,“昭儿啊,为父知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些首饰玉器你外祖母既给了你,就是你的了。”
“就算外祖母心疼女儿,把这些东西给了女儿,可它们也还是御赐这物如今东西碎好于情于理,女儿都应向外祖母请罪。”
想避重就轻地把事情轻轻揭过,可能吗?
王胜兰一听,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莫道儒听她这么一哭,整颗心像是被猫儿挠着一样难受,恨不能把人揽入怀里,好生地安慰一翻。
可是,在顾灼华面前,他倒底还是忍住了。
看着莫云昭道:“昭儿,今晚的事,父亲会对所有知情人封口,只要你不说,你外祖母是不会知道的,将来你外祖母若问起,你就说……”
他顿了顿,有些艰难地说:“说说是你自己……”
此言一出,连顾灼华也愣了,这算什么意思?
“那怎么行?”顾灼华不明白莫道儒为何如此袒护王氏,难道只是因为因宛青落水而救了自己儿子?
可是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女儿背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何况这个罪名还不是一般的大!
“为何不行?”莫道儒强辩道:“岳母如此爱重你们母女,她又与太后私交甚密,若只是昭儿打碎这些首饰,完全可说是小孩子的无心之失,可若是……”
莫道儒自己也有些说不下去,便干脆不再理会顾氏,对莫云昭道:“父亲知道你是气王大娘子闯进你屋里,摔坏了你的东西。”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道:“可她也不是有意的,而且她与你母亲亲如姐妹,要是让你外祖母知道是她打坏了你的东西,一定会为难她,你也不忍心她被为难吧!”
“父亲是要女儿说谎?”莫云昭一脸的恍然大悟,却又大变道:“父亲,欺君,可是大罪啊,女儿担不起!”
顾灼华听了莫道儒的话也怒了,“老爷,你这是糊涂了啊,打碎御赐之物的罪名非同一般,你怎么想让昭儿一个孩子来承担?”
王胜兰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莫道儒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云昭把这些东西随意乱放,本就有保管不善之责,碎了也怨不得别人!”
顾灼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呆呆地看着莫道儒,似是今天才认清这男人的真面目一样。
莫云昭心里冷笑,将顾灼华扶进椅子里坐好,面对莫道儒烦躁的眼神,突然开口道:“父亲这是一意维护定这王氏了?”
“不是为父维护她,实在是为父说的是实情,若不是你把御赐的东西放在床上,王大娘子又怎么会不小心打碎?”
“所以,父亲认为此事的责任在女儿?”莫云昭的嘴角慢慢爬上一抹嘲讽的笑。
莫道儒本来就因为今日府里进贼的事烦躁,如今又见自己的妻女如此欺负王胜兰,心里更为不悦。
对莫云昭连面子上的情份都不想讲了,瞪圆了眼睛道:“不是你的责任,难不成还是为父的责任?”
“谁让你把那些御赐之物放在床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屋里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愣,王胜兰一见宛青闯进来,心知事情要坏,忙就去拉住她。
可惜已经晚了,所有人都听见了她的话。
莫云昭双眼一眯道:“你说什么?”
宛青被莫云昭的眼神吓退了数步,可她的话已出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对莫道儒和莫老夫人行礼道:“老爷,老夫人,其实今夜不是我带小姐出院子的,是小姐自己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园子里……”
顾灼华听了一听,刚想说话,却见莫道儒喝道:“逆女,可有此事?”
“父亲好生信任宛青啊!”莫云昭语含讥讽地说:“她一句话,就引得您发如此大的脾,不知道的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以为她才是您的女儿呢!”莫云昭扫了王胜兰一眼,轻轻浅浅地说。
“你在胡说些什么?”莫道儒大怒,语气里有一丝被戳穿的狼狈。
莫云昭却冷笑道:“父亲先是说王大娘是自家人,如今又听了宛青的一面之词,就向女儿发怒,任谁都会这么想,不是吗?”
莫道儒一噎,随后干脆沉着脸道:“既然话都说到此处了,本相就跟你们说清楚,这王大娘早已是本相的人,宛青也是本相的女儿!”
“夫人,你安排一下,以后王氏就是府里的兰姨娘,宛青更名想容,是云昭的姐妹。”
顾灼华身子晃了晃,莫云昭伸手住顾灼华,忧心地唤了声,“娘亲!”
“我没事。”好半天,顾灼华才静下来,握着莫云昭的手道:“昭儿,时间尚早,再好好休息一下,明日随我回镇国公府。”
原本一脸得意地王胜兰母女听了这话,脸色一白,同时看向莫道儒。
只见他一拍桌子,“夫人,别忘了你已嫁入莫家,成天往娘家跑算是怎么回事?”
顾灼华不避不闪地迎上莫道儒的目光,冷笑道:“老爷忘了明日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顾灼华却不再言语,对身边的周妈妈道:“咱们回去吧,吩咐下去,把柳园收拾出来给兰姨娘住。”最后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说着头也不回地出了昭月居。
莫道儒回头看到莫云昭眼里似嘲非嘲的眼神,心里的怒火双窜了起来,“明天是什么日子?”
“明日是三舅舅回府之日,早在半月前,父亲不是早知道?”话气里的讥诮甚是明显。
莫道儒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顾灼华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三哥数月奉旨出京剿匪,如今匪患平息,捷报已于半月前传回,而明日是他回京的日子。
此时,他心里暗悔不该在这时候揭穿王胜兰的身份,若是顾灼华回府将晚上的事如实说了,那……
“云昭……”莫道儒看向女儿。
莫云昭却冷着一张脸,径自到莫老夫前,扶起她的手道:“孙女看祖母脸色疲备,不如早些回院子休息吧!”
“也好,儿大不由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老婆子能管得了的,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着扶着刘妈妈的手,深深地看了莫云昭一眼,拍拍她的手道:“让你们娘俩受委屈了。”
莫云昭心中冷笑,嘴上却道:“有祖母疼着,云昭和母亲都不会觉得委屈。”但她们会恨,恨莫道儒的欺骗,恨莫老夫人的敷衍。
听莫云昭这么说,莫老夫人眼皮一跳,看向莫去昭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莫云昭却对她的眼神不避不闪,最终莫老夫人叹了口气,对自己儿子道:“你要抬姨娘我也拦不了,可王氏污蔑嫡女在先,打碎御赐之物在后,你自己看着处置吧。”
“母亲……”
“别叫我,叫我也没用,我已经管不了你了。”莫老夫人摆手,让刘妈妈扶着自己出了昭月居。
见莫云昭回身唤来红菱收拾床铺,还冲自己道:“兰姨娘要不要再去搜搜?不过这回小心了,可别又打碎了什么东西!”
“老爷……”王胜兰越听越心惊。
莫道儒也心下不顺,他是丞相不假,可与镇国公顾家还是不能相比的,更何况,镇国公的长子,如今的吏部尚书顾世勋,虽然官职没自己高,实际上却是位同副相,深受今上看中。
而他如今却极有可能因一个女人,使顾家对自己生出嫌隙,这令他对王氏也多了几分嫌弃。
王胜兰从小与莫道儒一起长大,对他的脾气秉性自然知之甚深,可是好不容易进了相府,今日若再被送出去,他日她们母女想再进相府却是没那么容易了。
因而拉着宛青扑到莫云昭脚下道:“大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领罚,只求大小姐别把奴婢母女二人赶出府去,就看在,看在想容是老爷的女儿份上!”
莫云昭却避开了她,抬眼问莫道儒,“父亲可还有什么教诲,若是没有,请恕女儿要休息了。”
莫道儒看着一脸淡漠的莫云昭,不由得叹了口气,语气里全是警告,“好吧,你好好休息,明日去了镇国公府别乱说话!”
“放心,女儿会时时谨记父亲的教诲,不管何时何地都诚实谨言。”莫云昭却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莫道儒听了这话,气得甩袖就走。
“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王胜兰恨恨地瞪了莫云昭一眼,急急地追着莫道儒出去了。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莫云昭吩咐红菱绿竹也出去,不许任何人进来。
红菱绿竹二人虽不解,却也没有多问,关上门出去了。
莫云昭顺着被关上的门看去,门后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那黑衣人竟在屋里挤满了人的时候,不见了踪影。
就在莫云昭暗暗感叹的时候,屋中的横梁上跳下一个黑色的人影,正是先前那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看着莫云昭,原本冷冽无情的眼里竟露出一丝笑意,“没想到向来以清正公允著称的莫大丞相,居然有这么一面,看来相府的内宅也并不安生啊!”
“公子可看够戏了,那么是否该给一点代价?”莫云昭对黑衣人言语中的讥讽毫不在意,笑盈盈地说。
“哦?莫小姐想要本公子付出什么代价?”
莫云昭却是伸出一只嫩白的手,“当然是银子啊!”
“银子?”黑衣人一怔,怎么也没想到莫云昭会问他要银子。
随即他又嗤笑一声道:“没想到堂堂相府千金,备受镇国公宠爱的外孙女,竟是如此一个市侩之人!”
“市侩吗?”莫云昭轻笑,“身在这俗世之中,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不市侩?不同的只是宣之于口否。”
“而且公子有心情在此嘲笑本小姐的市侩,不如还是担心一下自己身上的毒……”
她的话音还没落,就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但莫云昭的脸上笑容未变,连眼皮都没有跳一下,只是看着窗外如墨的黑夜叹道:“黎明的的夜总是格外的黑,公子您说是吗?”
此话一落,莫云昭明显觉得她脖子上的手僵了一下,随即就听黑衣人恶狠狠地道:“你知道什么?”
“我一个闺阁女子又会知道什么?”莫云昭轻笑,竟是伸手轻轻拨开掐着自己的手,淡然地道:“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发罢了。”
黑衣人愣愣地由着莫云昭拨开自己的手,却认定地道:“你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
“不知道。”莫云昭回得干脆。
黑衣人周身散发出凛然的寒气,“虽然黎明将至,可以在下的身手,足以在天亮之前要了莫大小姐的命。”
“那就试试吧。”莫云昭冷笑道:“半月之期将至,云昭一定会在黄泉路上恭候公子大驾。”
“你果然知道!”黑衣人又一次想动手,可这次莫云昭却比他快,疾退数步后,冷冷地看着黑衣人道:“公子还是保存一些体力,以免死得更快。”
黑衣人果然不再动了,却是饶有兴致地道:“莫大小姐果然伶牙俐齿,难怪会把令尊气得无话可说,小姐如此聪慧,难道不知过慧易夭的道理?”
“寿数天定,又岂是人力所能抗衡的。”莫云昭毫不在意地说。
“好,好一个寿数天定。”黑衣人似是不想再与莫云昭多言,转身离去。
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身形却突然晃了晃,然后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着莫云昭,随即缓缓倒下。
红菱与绿竹在门外听见屋里重物倒地的声音,皆是一愣,“小姐,没事吧。”
“没事,你们继续守着吧。”莫云昭回了一句,一边从头上拨下金钗,剌入黑衣人的几个穴位。
黑衣人是被疼醒的,下意识地出掌就要击向面前的女子,可是突然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脸上的面巾,却听耳边响起莫云昭的声音,“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何况知道得越多,死得起快,我这人可是很惜命的!”
“小姐果然聪慧,今日大恩在下记下了。”黑衣人的神情顿时一松。
“这么相信我啊。”莫云昭笑了起来,“就不怕我是在你晕迷的时候,偷看了你的面容?”
“莫小姐不是那样的人。”黑衣人话一个吐出来,自己也是一惊,他何时这么轻易相信一个人了!
“你倒是敢信我。”莫云昭调侃道:“如今手上没有银针,就只好用金钗以代,想来这点疼痛于你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边说着一连手上的动作不停,黑衣人只觉得身上痛感不断,但身体里的变化也是惊人的。
“好了。”莫云昭终于起身道:“你中毒时日不浅,回去后找个大夫,开些调理身子的药,服用一段日子就可痊愈。”
她的话一落,只觉得后脑刮起一阵风,再看时,室内哪还有人,倒是桌上放着一枚刻着梅花形玉佩。
莫云昭执起玉佩,以她两世的眼光,竟不能看出这玉佩的质地,只是在这块玉的一角摸到一块凸起,似乎是一个字。
凑近烛火,那上面竟是一个苏字。
苏?!苏王府吗?是被齐子泰处以极刑的男子吗?
莫云昭的眼前又似乎漫起了无边的血色,和被五匹畜牲硬生生扯碎的残肢断臂,她的眼里也慢慢充血,好半天,她才慢慢恢复过来。
前一世,她就参与了夺嫡,这一世她就算是为了他,也不会深锁闺阁。
那人刚出生就被封了郡王,只是不成年不能袭爵,现在只能被称为小王爷,却深得皇帝倚重,夺嫡诸王都想拉拢他。
坊里传闻他霸道专横,喜怒无常,目无王法,只要靠近他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可是,只有她知道,其实那个男人只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要不然,前世也不会为她冒死回京!
只是,她记得上一世,没听说过这位苏小王爷中过什么毒,今生怎么……
也或许前世他并非没中过毒,只是那时自己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而他也没闯入自己的院子,她当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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