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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宠婚

豪门宠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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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腾文小说   主角: 孟小白小白   更新: 2022-04-13 14: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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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孟小白小白《豪门宠婚》讲的是孟小白打从娘胎里面就得了一双阴阳眼鬼打墙、鬼压床、夜半惊魂等小把戏,对已经习惯了的孟小白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从恐惧到淡然处之,甚至是见了鬼魂视若不见但是,算命先生的话终究还是在二十年之后应验了鬼夫深夜来,背后带来的秘密令人匪夷所思她步步为营,却还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无法逃脱

精彩节选


孟小白从九十高龄且卧病在床的奶奶口中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也已经是五年前了。

十五岁的孟小白跪伏在白色床单上,面对空荡荡的病床,浑身上下她感觉不到任何的力气存在。

也就是在半个小时之前,原本还躺在病床上的奶奶 ,那个疼爱了她十五年的慈祥,脾气却又十分顽固的奶奶,已经被一群白大褂给推了出去。

医院地下三层,一个人尽皆知却又活人勿进的冰冷地下室停靠着。

那年的孟小白根本就无法接受亲人的突然病故,但是,让她更加无法接受的,却是奶奶临终之前给她讲得那个莫名却又奇怪的故事。

据说十五年前,一位被关押在老道观里的老道士挣脱了枷锁,下了山。

游荡在人间的老道士,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无所不用其极,搜刮鬼魂蓄养起来,待它们长大变强壮之后,再有目的性地放出去。

等到鬼魂各自找到了各自的宿主后,老道士再疯疯癫癫着佯装救世主模样,主动上门替人消灾解难。

不幸运的是,很多主动找到了宿主的鬼魂,寿命却不长,不是被人用法术驱赶走了,就是操控不住宿主灰飞烟灭了。

老道士碰了一鼻子的灰,准备将目标转到刚刚出生的小婴儿身上。

小婴儿身体虚弱,易于鬼魂操控,但唯一的遗憾却是刚刚出生的孩子大多拥有阴阳眼。

老道士犯了难,准备拿一个婴儿做一下实验。

奶奶说道这里的时候,一双浑浊的眼睛之中蓄满了泪水,将目光转移到孟小白身上。

开口,声音之中充满了无限的愧疚之情,“小白,奶奶对不起你,其实奶奶跟那道士在年轻时有着几分的交情。”

孟小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无法分神儿,低低地跪伏在奶奶的床边,止不住地流眼泪。

奶奶抬手摸了摸孟小白的小脑袋,继续说了下去。

老道士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实验品,那是个女孩儿,生得玲珑可爱,又富满着无限的灵气。

老道士开心极了,马上着手准备起来。

他把一只经过炼化的恶鬼送去试验,小女孩哭个不停,且很快就被家人发现。

老道士不死心,紧接着便捉了一只未经炼化,但却满含怨气的鬼魂试验。

这一次,小女孩儿竟觉得好玩!

这一结果让老道士欣喜若狂,但是却没有想到被突然间出现的一个人制止了。

禹家是捉妖世家,老道士的事情很快便被人发现,日后疯疯癫癫也没了下落可寻。

至于那个小女孩儿,被永远地开了阴阳眼,无法正常生活。

孟小白听得一愣一愣地,弱弱问了一句,“这么可怕的事情,奶奶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个小女孩儿后来怎么样了?”

病床上的奶奶气若游丝,只是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孟小白的手腕,临终前依依不舍。

“小白,其实那老道士正是奶奶的爱人,而那个小女孩儿就是你。”

孟小白一愣,犹如五雷轰顶般无法接受,“奶奶,您一定是在开玩笑。”

奶奶听后,摇了摇头,老泪纵横,“小白,二十岁生日过后,你会知道一些以前的事情,到时候你别怪奶奶,也别怪任何人,奶奶求你了!”

“我怎么可能会怪奶奶呢!”

奶奶老泪纵横之时,突然间神情冷淡了下来,一双恶狠狠地眼睛盯着孟小白那稚嫩的脸庞。

说道:“日后,但凡是碰到了禹家的人,万万惹不得,不然,就算是轮回转世也救不了自己的!”

孟小白看着病床上的奶奶渐渐枯萎了下去,哪里还听得到这些临终嘱咐,整个人当场崩溃,痛苦不已。

奶奶的话犹如绕梁的余音一般回荡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房间之中,孟小白始终想不明白,有关于奶奶临终前的那番话,以及那个奇怪的故事。

传说是可怕的,孟小白觉得正是这个传说故事带走了她的奶奶,她痛恨。

床头的老式闹钟这个时候突然间躁响了起来,将床上熟睡着的人儿吵醒。

翻了个身子,将身下的被子一把扯到头顶上,有些不耐烦。

但是,那吵闹的闹钟就像是个电钻机器一般,声音之大直接穿透了被子,刺入孟小白的耳朵里。

“吵死了!”

孟小白蓬松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边不耐烦着翻身下床,一边跌跌撞撞着去摸那该死的闹钟。

刚刚关掉闹钟,手边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孟小白气恼着再次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之后,火气突然间升了起来。

“毛毛雨,你怎么回事!”

但是,随即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瞬间让孟小白清醒了过来。

“小白我好害怕,你能不能过来救救我?”

毛毛雨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格外的仓促,仓促之中带着几分的颤抖与无措。

孟小白心一沉,一边趿拉着鞋子一边腾出一只手来去够挂在衣架上的黑色风衣外套。

一边问道:“你在哪里,出什么事儿了?”

毛毛雨的声音半晌后才响起,回道:“我在学校咖啡厅,你快来!”

孟小白匆忙披上外套下了楼,随即整理了一下头发之后,便从兜里掏出了一只黑色口罩戴上。

眼下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从大三开始为了方便兼职她就才能够学校搬了出来。

又没化妆又没梳头发,为了保持形象,也只好伪装自己一下了。

穷学生一个的孟小白,能够租到的房子也只能是南城东区的一个老小区了。

老小区里面大多是老人居住,就连出租车一天当中也见不到几辆。

孟小白特地挑了一个三岔路口,奈何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一辆空车。

无奈之下,孟小白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打算去人流量较多的小吃街碰碰运气。

这个时候的孟小白,只好裹紧身上的黑色风衣,两条细长嫩白的小腿儿瑟瑟发抖着。

渐渐出现在眼前的一个十字路口,孟小白抬头之际,意外发现了白色耀眼的跑车。

跑车顶篷大大敞开,能够清晰看到驾驶座上一身姜黄色长裙的女人风姿绰约。

架在她鼻梁上的墨镜被一双细长嫩白的葱手拉下,露出了一双好看的杏仁眼来。

孟小白一愣,顿时认出了此人,那一刹那间,孟小白像是见到了久违的稻草一样,站在红灯区的马路对面朝着那跑车女人招手。

“冯宛!”

女人神情孤傲 且冰冷地坐在驾驶座上,一双眼睛始终落在头顶上方倒数着的红灯显示屏上。

停靠在旁边的许多私家车也被车主摇下了车窗来,不时也能够传到孟小白耳朵里几声儿挑逗的口哨声儿。

女人始终没有反应,似乎并未见到焦急着的孟小白。

就在红灯熄灭,绿灯适时亮起之后的三秒之内,一辆横穿两侧人行道的黑色越野车,直接冲向了那排等待了许久的行车道上。

为首的白色跑车成了最大的头号目标 ,高底盘黑色越野车轻松碾过了白色跑车,接连遭殃的后侧私家车纷纷成了一块块儿废铁。

大后方机灵的车主见此,也纷纷弃车而逃,保命要紧。

孟小白双脚犹如被钉在了地上,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眼睁睁看着白色跑车被捻成了铁饼,那千疮百孔跑车里的人现在究竟怎样了呢?

风衣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一声儿接着一声儿不断响起,孟小白木楞着掏出手机,却莫名打开了相机,拍下了眼前的这一幕。

隔着相机屏幕,孟小白似乎看到了隐约出现在宝色跑车外面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儿。

将眼睛移开定睛一瞧,除了杂乱的现场以及警车鸣笛声儿,却空无其他。

孟小白揉了揉眼睛,这个时候,发现了那辆黑色越野车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到在了一旁。

一个黑色的人影儿从黑色越野车里面爬出来,一身是血地被另一辆黑色轿车拉了上去,瞬间便消失在了杂乱的现场当中。

孟小白心一咯噔,再次将摄像头对准了那辆逃逸的黑色轿车,拉近镜头拍下了车牌号码。

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一转,毛毛雨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赫然响起毛毛雨的孟小白,这才发现自己在此地耽搁了太长时间了,接通电话说了抱歉之后,连忙跑了几条街打上了出租车,直奔南城大学。

临近毕业,同届的同学大多陆陆续续离开了学校,各自忙活着各自的毕业实习以及毕业论文。

孟小白打算将手头上的这个兼职做完,便开始去找实习的工作以及相应的毕业定向。

眼下还是一段比较自由的时间,孟小白打算好好把握。

按照毛毛雨提供的弟子,孟小白很快便去了学校的咖啡厅。

推门而进,咖啡厅之中一派祥和,与平常并无他样。

但是,越是如此,孟小白越是担心毛毛雨。

在咖啡厅里面找了一圈儿之后,孟小白始终没有见到毛毛雨的身影,正打算打了个电话,只觉身后的门一开。

瞬间,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孟小白只觉心中一冷。

“毛毛雨,你在里面吗?”


声音在空洞的房间里面有了回声儿,孟小白走进去,漆黑的房间差点儿让她看不清了只的五指。

突觉背后有人一般,孟小白感觉到便立刻回头。

待看清站在身后的冯宛之后,孟小白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

“冯宛?你怎么在这里?”

面色苍白的冯宛,一双好看的杏仁眼此时却幽怨至深,“救我小白……”

“救?为什么要让我救你?”

孟小白想要上前去询问个清楚,但是一步过后,冯宛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冯宛,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心底油然而生的一种莫名的强大恐惧感觉,瞬间将孟小白紧紧包裹住。

说不害怕,孟小白心里却骗不了任何人。

很小的时候,她一次偶然意外之间从家人的口中得知了自己有双阴阳眼。

但是,那个时候年纪小,又岂能明白阴阳眼是什么意思。

孟小白将这个奇怪的想法深埋在心底,随着年龄的增长,阴阳眼的真正含义却让孟小白渐渐感到恐惧。

这段时间,孟小白总能不经意间看到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

譬如出现在出租屋窗外的红色脸颊,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的透明人,以及出现在宝色跑车外面的冯宛。

孟小白急出了一身的汗,她不断在房间里面摸索着灯的开关。

“冯宛冯宛你出来,你到底要让我怎么救你?”

“小白,你怎么了?”

刹那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孟小白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大亮了起来。

而此时站在孟小白身后的,却是一群的人,各个手中彩色拉花,以及许许多多的气球。

毛毛雨一身低调的白色连衣裙将她那本不太出众的容貌衬托地十分白洁,手中拿着一个粉红色金边的生日帽。

走到满头大汗惊慌未定的孟小白面前,狐疑问道:“小白,我们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不会是我们吓到你了吧?”

孟小白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儿来,待真真切切看清满屋子的熟悉面孔之时,方才逼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什么惊喜?”

被孟小白这么一问,毛毛雨愣了愣,随即便将手中的生日帽往孟小白的头上一戴。

随即高兴说道:“傻瓜,当然是你的生日了!”

孟小白再次一愣,是了,今天是她二十岁的生日。

已经过去二十年了,那二十年里她从未过过生日。

听说当年她刚刚出生时候,家里来了个疯癫的道士,满口胡话,扬言孟小白二十年后会遭遇不测。

也正是从出生开始,家里人就不允许给孟小白举办任何形式的生日派对嘱咐。

眼前发生的这不真实的一切,头一遭,却让孟小白尤为感动。

一束火红的红玫瑰赫然出现在眼前,几十只含苞欲放的红玫瑰被一张漆黑颇有格调的黑色软卡纸包装好,连带着一条黑色网状丝带将其缠绕起来。

“孟小白,祝你生日快乐。”

孟小白吃惊抬头,眼前的男人皮肤白皙光亮,五官俊俏正规,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美男子。

“王宇轩,你怎么来了?”

王宇轩笑容灿烂,将手中的花束往孟小白的怀里一塞,说道:“怎么,你的生日我还不能来给你送祝福了?”

孟小白接下红玫瑰,连连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只是咱们同学这么多年了,今天差不多是头一次交集,很感谢你,记得我的生日。”

王宇轩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今晚,真正属于孟小白的生日蛋糕很大很大,孟小白十分幸福。

毛毛雨头一次喝酒,没几杯便不省人事了,生日宴会便早早散场,大家各自回家。

毛毛雨也被王宇轩送回了学校,孟小白留在最后收拾了一下残局后,出发回家的时候也已经是傍晚七点多钟了。

此时正是老城区小吃街最热闹的时候,孟小白只觉自己头昏脑涨。

路过十字路口,白日里来的拿起车祸现场此时也已经被警察给封锁了。

地上仍旧能够看到一些车辆的残骸,一块一块儿,像是碎掉的人头骨一般。

孟小白叹了口气儿,响起咖啡馆遇见的冯宛,心中迷茫不已。

那种触手可及的灵魂实感,孟小白怎样也不会去接受看走了眼这个事实。

死于车祸的冯宛,出现在咖啡厅的冯宛,焦躁着让孟小白去救她的冯宛。

孟小白从地上站起身来,心头是一团的乱绪,终究哪个才是真正的冯宛?

十字路口游魂涌荡,虚鬼徘徊,一路的跌跌撞撞,孟小白好不容易甩开了身后的游魂,没入了回家的夜色当中。

打开灯,孟小白才看到了镜子中那一身狼狈的自己。

今晚,自从冯宛出现在眼前开始,孟小白却发现自己能够看到许多世界上不存在的人。

最忌便转身进了浴室,直接打开水龙头冲了个凉水澡。

孟小白待自己完全清醒过来之后,第二天睡醒接连着打了两三个喷嚏,一摸,身体早已经滚烫了起来。

翻身下床,身体笨重不已,手忙脚乱之间只觉力气一点一点被抽走。

一不小心,床头桌上的一抽屉被孟小白打翻在地,洒了一地的药丸子。

耳边一声儿呼啸,孟小白只觉眼前头顶一黑,刹那间的冷气便席卷了全身来。

一袭鹅黄长裙赫然出现在孟小白的眼前,瞳孔突然间一缩,复而抬头向上望去,冯宛一脸微笑低头看下来。

滴滴答答,一滴滴血珠从冯宛的眼角处留下来,恰好滴在了孟小白的手背上。

孟小白大惊,连连后退,发觉窗外面的阳光大赦,白日灿灿。

“孟小白,我求你救我,你就是这么救我的?”

冯宛步步紧逼,孟小白连连后退,后背却磕在了床角上,生疼生疼。

“我为什么一定要救你,我没有理由!”

冯宛听此,突然间凄惨一笑,瞬间飞身上前,狰狞着一把死死钳住了孟小白的脖颈。

那冰凉刺骨的真实感觉,让孟小白滚烫的身体冰冷下来了不少。

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大学同学,早在一年前就已经不在一处相处了,命运弄人,孟小白再次见到冯宛却是眼前这幅荒唐却又危险的景况。

冯宛一副狠了心要了诀了孟小白的模样,力道不减一分反而递增几分。

“因为你,我没了肉体,因为你,冯家决定抛弃了我!”

孟小白不明白冯宛这番话的意思究竟在表达着什么,只是拼了命地去颓唐地想要将禁锢在脖子上的双手扒开,企图呼吸一下救命的氧气。

“来陪我来陪我……”

不等冯宛凄惨着吼完,孟小白只觉眼前一亮,眼前恐怖至极的冯宛突然间一摊,整个人悬浮到了半空之中。

随即,孟小白便被一个大手反手从地上抱起,抬头一瞧,尽管看不清男人的脸庞,但是如此之近的距离,仍旧能让孟小白感受到此人脸上的俊秀以及异常强大的气场与冰冷。

“冯宛,你该走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的冰冷,更多的却是严肃与凌厉。

冯宛阴沉着荡在一旁,脸上是忌惮,却又有着几分的轻蔑。

“禹末乡,这辈子你是找不到她的!”

冯宛的声音刚刚落下,孟小白便只听到一声儿凄惨,随即,整个房间便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昏迷后的很长一断时间里,孟小白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她再次见到了去世五年多的奶奶。

奶奶步伐沉稳,任由孟小白如何追赶,却始终追赶不上奶奶的步伐。

她心中那一团始终无法解开的谜团,想要从奶奶身上寻找一个答案,奈何,孟小白却始终无法如愿。

鼻尖儿飘来一阵儿香气,孟小白悠然醒来,寻到厨房,此时的毛毛雨正忙活在厨房里面。

“毛毛雨,你怎么在这里?”

毛毛雨回头,连忙丢下了手中的勺子跑了出来,“小白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小感冒而已,不要介怀不要介怀。”

孟小白刚欲转身,便见到了端坐在客厅椅子上的长腿男人。

那人眸光冰冷,五官深刻,尽管坐在椅子上仍旧能够看得出他身高并不低。

但是,让孟小白感到心生排斥的,却是男人通身的冷漠。

“这?”

不等孟小白说完,毛毛雨便提高了几分嗓音,说道:“小白,要不是你这个朋友给我打电话,你现在可能就一病不起了!”

孟小白一愣,朋友?

男人从椅子上起身,淡然走到孟小白面前,说道:“既然你没事儿了,我该走了。”

孟小白眼睁睁看着男人开门离去,她赫然想到的却是昨天帮她从冯宛禁锢下解救出来的男人。

面对毛毛雨的八卦之心与追问,让孟小白只好选择闭口不谈。

冯宛的事情,加上十字路口的惊魂鬼魂,以及男人的出现,统统都让孟小白心觉事情的不简单。

出生之时,那名道士所说的话让孟小白突然间明白了过来,属于她的那双阴阳眼,算是在二十岁生日之后,彻底属于她了。


自从严重的发烧过后,孟小白就一直被毛毛雨囚禁在出租屋内。

但是,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孟小白的发烧感冒始终不见好,当真是急坏了毛毛雨。

就算是去医院看了主任医师,输了液,孟小白就像是一块儿顽固的大石头一样,非但发烧没有好下去,而且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眼看着孟小白一天天瘦了下来,毛毛雨四处打听同学寻找靠谱一点儿的医院。

但是对于孟小白本人来说,毛毛雨做的这些虽然令人十分感动,但是却实在是一种不大聪明的做法。

毕竟,对于孟小白来说,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哪里的多不舒服。

毛毛雨对于孟小白之中心大的想法十分无奈,只好不惜余力地继续寻医问柳着。

也是因为如此,孟小白在毛毛雨的威逼利诱之下,从出租屋搬回了学校的学生宿舍中。

一方面便于毛毛雨能很好的照顾孟小白,另一方面能让孟小白在生病的这段时间之内,不会在出租屋里一个人感到无聊。

这天,孟小白拖着疲乏的身子刚刚将二人间的宿舍收拾干净之后,门便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开门,发现站在门外的正是一脸神秘的毛毛雨。

毛毛雨见了孟小白第一眼,连忙钻进了宿舍。

“关门关门!”

毛毛雨怀中抱着一个大纸箱子,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说道:“锁门了没有?”

孟小白十分无奈,直接伸脚将身后的门踹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伸手将面前桌上的纸箱子划开,毛毛雨便将手迫不及地伸了进去,摸索了半天神神秘秘。

在二人宿舍尽管自由,但是已经颓废了这么长时间的孟小白,不仅身子胖了不少,而且发烧也没好。

想来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孟小白的脾气也莫名地增加了不少。

“到底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孟小白看着毛毛雨一边掏着快递盒子,一边向她投来这道令人厌烦的神秘表情。

这个时候,毛毛雨从快递盒子里拿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块灰褐色的长方形木牌。

木牌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花纹与花纹之间刻着细细的符文,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纹路中间落了灰尘。

“小白,这是佛牌,你最近不是高烧不退嘛,我就在咱们系里一位同学那里买到的。”

“什么佛牌?”

被孟小白这么一问,毛毛雨的脸色红了红,随即便将手中的佛牌往孟小白的手中一塞。

说道:“这几天就好好戴着。”

孟小白看着手中那块儿来自泰国的佛牌,心中五味杂陈。

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毛毛雨这个死丫头究竟是从哪里买来的?

“毛毛雨,咱们系里还有人卖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

毛毛雨听后,脸上有些尴尬,随即便解释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这种东西,但是,很多同学买了之后都说睡眠效果有了改善,况且你不是一直发烧不好,所以我怀疑……”

“所以你怀疑我是被鬼缠住了?”

孟小白将手中的佛牌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扔,随即抬脚便上了床躺下。

脑袋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稍稍说句话就会觉得加剧了头昏脑涨的严重,十分消耗精力。

“这是为你好,就算不相信你好歹也试一下嘛。”

毛毛雨将桌面上的佛牌重新捡起来,放到了孟小白的枕头底下。

“今天你好好在宿舍休息一下,明天是咱们学院的学生大会,组织部需要人,所以今晚我就不回来了。”

毛毛雨说罢,便从自己的柜子里拿了件披风,临走之前特地嘱咐,说道:“晚上睡觉之前记得锁好门啊?”

孟小白颇有些不耐烦,直接摆了摆手。

毛毛雨走后不久,孟小白辗转反侧躺在床上愣是睡不过去。

断断续续发烧了这么长时间,身体的病情也是渐渐发生了变化。

从一开始的脑袋昏沉,到现在一进入安静幻境,脑袋便会低低地脑鸣了起来,令孟小白十分烦躁。

翻身将枕头底下的佛牌拿出来,递到了头顶上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发现与寻常的木头并没有什么不同,不同地方也只在于上面只是简单的雕刻的一些花纹。

花纹能够简单到什么程度呢?简单到连孟小白这种丝毫没有绘画水平的,给把刀也能够轻易雕刻出来。

只是让孟小白感到好奇的,便是那私底下贩卖泰国佛牌的同学。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竟敢明目张胆在大学里面贩卖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

越想,孟小白的心里越觉得不对劲儿,随即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让孟小白渐渐感到害怕的,正是那人并不单纯的售卖手段。

大学里面卖什么东西不好,偏偏要卖这种东西?

将桌面上的快递盒子拿到手,孟小白便穿上了外套出了宿舍门。

上了六楼,按照着快递单上的手写地址很快便找到了一间宿舍。

孟小白站在606宿舍门外,莫名地感觉到六楼阴气阵阵,分明还只是九月的气候,此地却觉得比其他楼层格外阴凉了几分。

不由得,孟小白便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

这个时候,不等孟小白抬手敲门,楼梯口处传来了一阵儿脚步声儿。

脚步声儿十分奇怪,两只脚每次发出的声音并没有规律,仿佛哪只腿受了伤似的。

孟小白下意识地推到了宿舍对面南侧的楼梯口拐角处躲了起来,随即脚步声儿便越来越近。

心跳声儿渐渐在胸腔中放大,不多时,606宿舍的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孟小白刚刚想要探出脑袋去,便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

“东西拿来了吗?”

“别提了,木牌供应商卷款逃了,怎么办,咱们这批订单可能不能按时发货了。”

另一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很快便传出来了一阵嘘声儿,“别站外面,进来说!”

随着一声儿关门声儿,孟小白方才从楼梯口处走了出来。

由于体力实在是不支,孟小白也就只好尽快回了宿舍。

孟小白人刚刚离开了六楼,606宿舍的门应声儿打开。

黑影儿站在门外,一双晶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消失在了楼梯口处的背影儿,随即便握紧了拳头。

苍白着脸孔,孟小白在外套大衣口袋中掏了掏,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出门没带钥匙。

“原来是同学啊!”

冰冷的声音在孟小白的身后响起,被吓了一跳的孟小白回头之际,却意外撞见了一张十分阴沉且毫无血色的脸。

看着对面的女人长发飘飘,身上也丝毫没有人气儿,活脱脱就像是一个被上了身的肉壳一样。

“哦?还是我的一位买家。”

女人冷淡一笑,但脸上的阴气却越来越浓重,步步紧逼,手中黑雾阵阵变幻而出。

来自不善,孟小白整个人尽管强打起精神来,但双脚却已经没了多少的力气了。

“你是谁?”

被孟小白这么一问,女人停下了脚步,“你带着我的佛牌,还问我是谁?”

孟小白替自己争取了一点儿时间,背靠着冰凉的的大理石墙壁,手很快便摸到了地上的灭火器。

女人似乎意识到了孟小白背后的小动作,当即便大怒,直接举着自己手中一块红色的佛牌,神神叨叨念了起来。

刹那间,整个四周黑雾重重,黑雾之中一个个小人儿慢慢走出。

孟小白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看着鬼童蹦蹦跳跳着来到孟小白的面前,黑乌乌的眼睛滴溜溜地看了一圈儿孟小白之后,便张开了獠牙般的夸张大嘴巴。

孟小白见此,从恐惧之中恢复了一点儿理智来,便将手中的消防器砸向了鬼童的脑袋。

随着一声儿巨响,孟小白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滚到了一边。

但是,鬼童天真地看了眼地上歪瘪掉的消防器,黑洞洞的眼睛突然间发怒了起来。

孟小白心如死灰,但却仍旧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

女人低着头,阴沉布满了脸颊,嘴中又念了一段令人听不懂的咒语。

鬼童突然之间尖叫了起来,随之便张牙舞爪地扑到了孟小白这边。

孟小白连连后退避之不及,脚上一个不稳,直接跌倒一旁。

鬼童得了机会,呜嗷一声儿直接扑到了孟小白的腿上,张着嘴巴便咬了下去。

钻心的疼痛瞬间让孟小白从昏沉之中清醒了不少,强忍着腿上的疼痛,直接抄起了旁边的木棒砸向了鬼童。

鬼童滚到了一旁,却仍旧一副毫发无损的模样。

被彻底激怒了的鬼童,愈发地不依不饶了起来,不断往孟小白这边扑来。

孟小白受了伤,身体有愈发昏沉,对调皮却又力量强大危险的鬼童,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大手腾空而出,孟小白便感觉身体一轻,眨眼的功夫她已经缩进了一个冰凉的胸膛之中。

冰凉的触感却让孟小白渐渐昏沉了过去,朦胧间出现在眼前的一张脸,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熟悉。

突然间出现的男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相当震惊了下来。

浑身散发着嚣张的死亡气焰的鬼童,在见到眼前男人的第一眼便冰冷了下来。

一双黑乌乌的大眼睛之中,写满了一种无尽的恐惧与忌惮之情。

小胳膊小腿儿地,慌不择路地转身就跑回了女人的身后。

女人一惊,当即便震怒了起来。

“废物,还不赶快给我上!”

鬼童连连摇晃着脑袋表示抗拒着,一个劲儿地吱吱着,细细听去,似乎能够听到一种上下牙齿相互撞击的清脆声音来。


女人随即便皱起了眉头来,但是却并未把眼前的这个男人放在眼里,而是直接将手中的黄符朝半空中一扬,随即便使劲儿贴在了鬼童的头顶。

被猝不及防无情贴下黄符的鬼童,当场便痛得大叫了起来,声音凄惨悲痛。

对鬼童那混乱的求饶声音,女人似乎并不在乎。

对她来说,鬼童不过是她达成目的而利用的一种工具罢了,可有可无。

禹末乡随即便皱起了眉头来,眼看着鬼童在女人的黄符之下惨叫着化成了一滩臭水,神情当即便冷了下来。

女人解决完了忤逆了自己的鬼童之后,很快便将目标放在了对面的男人身上。

“又来个送死的,不过我倒是不介意花费点儿功夫把你制作成鬼童呢!”

女人说着,动作行云流水,很快便从怀中抽出了一张金黄色的符纸来,朝着禹末乡飞速奔来。

禹末乡淡然地站定在原地,神情冰冷异常。

看着飞奔而来的女人,只是淡淡地鼻孔一哼,随即便脚尖儿一点儿,整个人连带着怀里的孟小白飞到了半空当中。

这个时候,楼道口很快却突然间想起了一阵儿不小的尖叫声儿来。

禹末乡一惊,随即便皱着眉头往那楼道口望去。

发现此时站在楼道口处正巧有三位女生,似乎刚从外面回宿舍,恰巧碰上了。

禹末乡心中暗骂一声儿之后,便没有再多耽搁。

直接将手一台,一张金灿灿的黄符直接飞到了女人的天灵盖儿上。

升腾着黑色气焰的女人惨叫着,抱着头滚到了地上,不停地翻着滚儿。

解决完之后,禹末乡便飞到了楼道口三位女人面前。

三位女生尖叫声音变得更加凄厉了起来,但是不出几秒钟,随着禹末乡手上手势变幻,三人很快便被催眠。

渐渐地,声音落了下来,三人携手转身慢悠悠地往楼下走去。

处理完之后,禹末乡冰冷着眼眸看了眼怀中的孟小白,于心中叹了一口气儿来。

随即,禹末乡便双脚落地,抱着孟小白径直穿入了宿舍门,将其放在了床上。

刚想要转身离开,禹末乡却忽而皱起了眉头来。

伸手去试探了一下孟小白额头上的温度之后,再次皱起了眉头来。

“能撞邪坚持这么长时间还不倒下,也真是位人才了。”

禹末乡心中啧啧称叹着,看着床上烧得糊涂的孟小白,心中不免也多骂了她几句笨蛋傻子。

手伸进上衣口袋中,抽出一张黄符之后,这才转身从桌上拿出了一杯水来。

只见指尖在半空当中轻轻一捻,呼啦啦一串儿蓝色火焰便被禹末乡吹上了黄符。

正汹汹燃烧着的黄符,去被禹末乡丢进了水杯当中,包裹着黄符的蓝色火焰遇水却并不熄灭。

禹末乡转身俯身将床上的孟小白扶了起来,就着水杯里仍旧在燃烧着的黄符,给她喂了下去。

孟小白砸吧砸吧嘴巴,似乎对黄符水的味道很是满意,颇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在。

欲要睁开眼睛,却又觉得脑袋死沉死沉,朦胧之中床头便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家伙。

心中突感好奇,但脑袋一歪,整个人再次昏睡了过去。

禹末乡眯着眼睛笑了笑,随即一转身,便消失在了房间内。

下一秒,门外响起了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来。

毛毛雨从门外闪身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粉红色的小袋子。

偷偷摸摸走进寝室之后,先是探了探头,看见孟小白正在熟睡之后,方才舒了一口气儿下来。

随即很快,毛毛雨便将手中的袋子放进了自己的衣柜里面。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也不知道孟小白吃没吃午饭。

走到床边伸手搭在了孟小白的脑袋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发现竟然降了下来。

心中一喜,随即便放下了心来。

但是眼看着这个不当不中的时间点儿,实在是不好估摸,便只能索性换了衣服,进了浴室洗个澡。

孟小白这一觉睡得十分死,向来喜欢做梦的她,这次竟然一觉到底。

而且醒来后的大脑,只觉神清气爽,整个人如同焕发了一般,轻松爽朗。

浴室水流的哗哗声传来,孟小白翻身下床开始也换了身儿衣服。

待毛毛雨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恰巧看到了一身儿正衣,正准备出门的孟小白。

“小白,你刚好又要去哪里?”

孟小白一边讲斜挎包背好,一边拿上钥匙,说道:“正巧今晚你不回来住,我也觉得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跟你去学院里面凑凑热闹,这几天在宿舍都快把我给闷憋屈了!”

毛毛雨一愣,随即便愣愣地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不过到了时间你要早点回来,毕竟我很担心你现在的身体情况。”

孟小白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听罢,毛毛雨撇了撇嘴巴,孟小白虽然人不错,但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偏偏是生了大病了,站不住脚了才会服软,寻常的小感冒小发烧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叹了口气儿,毛毛雨便以最快的速度吹干了头发,拿好东西之后二人才锁门。

孟小白站在宿舍门外对面走廊大理石地板上,狐疑地低头看着地上那一摊黑乌乌的灰烬。

随即转头问道:“这些黑色粉末是什么东西?”

说罢,人便弯腰蹲了下去,拾起一点儿递在鼻尖儿处闻了闻。

顿时一股强烈且刺鼻的腥臭味道蔓延在鼻子四周,气得孟小白直接站起来,厌弃地搓了搓手。

或许是这个动作,让孟小白猛然间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来。

昏睡之前她去过宿舍的六楼606,之后回来碰上了卖佛牌的阴森森女人,那鬼童恐怖的模样仍旧还在脑海中模糊可见着。

但是,按照常理来讲,这个时候的孟小白早已经被鬼童折磨致死了,岂又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到底是谁救了她?

并且,脚下的这一摊黑色粉末,难不成就是那鬼童的骨灰?

孟小白越想越是心中不解,一旁的毛毛雨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上前拉着孟小白离开了案发现场。

学院的活动主要是以娱乐师生的目的展开的,有学院学生会的组织部连同其他部门一同策划的一出师生大型晚会。

活动场地选址在了学校的大体育场上,规模虽然不大,但也绝对不小。

毛毛雨是组织部的人,很早便跟孟小白分开了。

得了空闲的孟小白,闲来无事便挑了一处地理位置比较优越的地方落座。

大舞台上来来往往的人一直在忙活着灯光音响的调试问题,距离晚会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个时候,观众台下方出现了一阵儿骚动来。

孟小白寻声儿望去,低头一瞧,只觉心头一颤。

禹末乡在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目光注视之下,迈着大长腿,神情冰冷地大摇大摆地朝孟小白走来。

孟小白连连回头前后左右瞧了瞧,心中正好奇着究竟是哪位同学跟这个家伙认识的时候,禹末乡人却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了。

“怎么又是你?”

有些不耐烦的孟小白,心中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总之,有这个男人出现的地方,在她的身上便总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禹末乡微微挑起眉头,冰冷望向面前的孟小白,方才冷冷开口,说道:“如果我救你的恩情换不来一个回答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下一次做个旁观者。”

听此,孟小白心中虽然惭愧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仍旧没有出卖她的内心。

“随你便,有什么要问的吗?”

禹末乡见此,便毫不客气坐在了孟小白的身边,“我想知道有关于冯宛在这个学校里的一切。”

有关于冯宛的一切?

孟小白很是不悦地微微蹙起了眉头,心中感到一阵儿莫名的不爽来,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冯宛是我同学,只做过一年的同学,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本人只知道这么多。”

孟小白说罢,随即便笑了笑,并朝禹末乡投去了一抹八卦的笑容。

突然间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次来找我的是冯宛的鬼魂,人家都变成鬼魂了你还死追着不放,八成也喜欢冯宛吧?真是痴情!”

“不过也难怪,冯宛可是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校花,追她的人足够从体育场排到山下的食堂餐厅了!”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夜风爽朗出来。

孟小白却突然发现,此时坐在她身边的男人,通体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

赫然之间,孟小白才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来。

曾经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孟小白便总是在鬼魂的重重压制跟威胁之下。

难不成,身边的这个男人的身份是一种降妖师,抑或者也是个厉害的鬼?

孟小白浑身上下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刚才的玩笑话此时也已经随风飘远了。

真正留给孟小白的,却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感。

“你在害怕我?”

这个时候,禹末乡突然间转过头来,脸上挂着的一抹淡淡的笑容。

‘啊欠!’

气温骤降,孟小白连连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如果我那天晚上没记错的话,冯宛叫你的名字是禹末乡,既然你也是有名字的,想必一定还是个人吧?”

被孟小白这么唐突一问,向来以一副冰冷面孔待人的禹末乡,不由得也憋不住了笑,但也只是轻轻地一笑。

“禹末乡,希望你能记住这个名字。”

禹末乡说罢,随即便欲要起身,孟小白见此,急忙拉住他的手摁住了他。

“你等一等,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哦?”

禹末乡轻轻一挑眉头,交换了一下叠放在一起的双腿,随即表情轻松淡然。

“听家里的人说起过我有一双阴阳眼,只是为什么二十岁生日之后我才能看到那些东西?”

孟小白说着,随便一抬手指了指坐在相隔四排之前的一个人,说道:“他其实并不是人,混迹在人群中,我却不知道他的目的是好还是坏。”

禹末乡似乎对孟小白的这个问题很是感兴趣,随即便说道:“不奇怪,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拥有阴阳眼,至于你的问题,我猜你应该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家人,他们知道的或许比我更多。”

孟小白忽然目光一暗,“我没有家里人了,唯一疼爱我的奶奶,五年前也去了西方的极乐世界了。”

“抱歉。”

禹末乡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孟小白一愣,看去的时候,禹末乡很快便回避了她的目光。

孟小白也只是一笑,紧接着说道:“没什么,我早已经习惯了,而且我现在急需要你给我普及一下你们那个世界的知识。”

禹末乡却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冷着声音说道:“不属于你的世界是危险的,眼下,你只要保全你这条命就好。”

心中还有很多不解问题的孟小白,虽然很想将禹末乡留下,但是她对禹末乡还是心有忌惮的。

毕竟,他们两个可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且在禹末乡面前,她终究还是太弱小了。

“留个联系方式吧,你想知道冯宛的事情,我会帮你打听的!”

禹末乡突然间立住了脚,转过身的时候看了眼孟小白,随即便转身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孟小白低头一瞧,赫然发现自己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黑色的明信片。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照,黑漆漆的明信片上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阴森气息,光秃秃没有一个字。

唯一能够用肉眼分辨出来的,便是明信片右下角那一行小到不能再小的简化地址。

“我要的是手机号,可不是你家的地址!”

孟小白一边抱怨着,却一边伸手将明信片塞进了包里。

而这个时候,观众台下的大型舞台上也已经灯光四溢,一番开场白之后,晚会很快便拉开了帷幕。

几只舞蹈表演过后,便开始穿插着一些相声小品的表演。

对于一直向来喜欢吃快餐的孟小白来说,对这种冗长的快乐源泉实在是没有多少的耐力。

心中无聊,孟小白便拿着包挤下了观众台,往那舞台后方走去。

毛毛雨作为院里组织部的成员,现在虽然是晚会表演时分,但是对于后台工作人员来说,却是最忙碌的时候。

孟小白打算去找毛毛雨,看看有没有能够插手帮上忙的事情。

后台最是杂乱,毛毛雨整个人忙得团团转,孟小白见此也不想给他们帮倒忙,便只好一个人在后台溜达起来。

迫于是体育场,后台尽管连接着几间房间,但是大多也已经被一些专业机器给沾满了。

唯一能让孟小白留下来玩一会儿的,便是临靠近后台的一处天台上了。

夜风清爽,孟小白在天台上坐下,背靠着后面的大理石墙壁,面看着不远处的学生看台。

大理石似乎永远都不会热起来,孟小白不由得便想到了那天在宿舍门外遇到的鬼童。

心中顿时一阵阵恶寒生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随即,对面看台上一阵阵儿观众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孟小白却是一愣。

她能够听得出来,掌声儿之后似乎还夹杂着一种凄厉的哭声儿。

细细听去,孟小白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寻着生源找去,孟小白最终停在了后台一处偏僻的洗手间门外。

那凄厉的哭声儿愈发响彻在耳边,由于是夜晚,洗手间里更是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瞧一瞧,尽管孟小白心里比谁都明白这种奇怪的哭声儿八成是来自鬼魂。

但是,对于孟小白来说,她现在最大的困扰便是在自己的这双阴阳眼中迷失了方向。

她一定要克服对荒唐的恐惧与忌惮,她一定要从其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手指还未碰到门把手,这个时候洗手间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道男人的声音来。

孟小白一愣,随即很快便将手给收了回去。

“小玫,跟我回去,我会保护你的,连同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男人的声音恳切,其中听不到任何的恐惧。

女人停止了哭泣,低低地笑了几声儿之后,随即便缥缈着声音说道:“你我二人阴阳相隔,可笑,当真是可笑。”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无妨,明日我便施法,就算是动用了禁术,就算是违背了老天,我也会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的!”

“谁在外面!”

这个时候,女人的声音突然高了几分,站在门外的孟小白心突然一颤。

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拽着自己手里的包往外面跑去。

奈何洗手间距离后台实在是有一段距离,这个时候的孟小白心中十分后悔。

好死不死,偏偏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散心,这下倒好。

忽而,一把长毛箭腾空而起,直接插在了孟小白脚边的泥土地上。

孟小白的心突然间咯噔一下,心知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便只好停下了脚步来。

忽而回头,只见站在距离自己还不到十米远的地方,一个苍白着胡子的老头,正一脸低沉地死死盯着孟小白。

孟小白转头,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黑暗当中的女人。

女人是一头短发,面色苍白,身上衣服看不出颜色来。

但是,孟小白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活人。

“什么人,你都听到什么了!”

老头语气十分冰冷,在孟小白听来,竟与禹末乡那个家伙不相上下。

“我?我路过,至于你们俩说了什么,我还真的没有听到。”

孟小白一边解释着,一边连连后退。

老头的脸色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间阴沉了下来,脸上写满了地方。

“你,你怎么知道这里是两个人,难道你能看到小玫?”

孟小白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大意了,也只好尴尬解释说道:“如果您会口技的话,就当我没什么都没说。”

老头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直接从背后抽出了一只利箭来,“避免夜长梦多,姑娘,对不起了!”

说罢,老头一身的杀气直冲孟小白。

孟小白拔腿就跑,但是奈何自己体力终究不及一个男人,直接被老头追上。

一把利箭迎面而下,孟小白只觉自己眼前凉气一过。

死死地闭上眼睛倒在地上,但是身边却安静了下来。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老头却跪倒在地上捂面痛苦着,而孟小白的身前,此时正横倒着一个白衣女人。

细细看去,竟然是那个短衣女鬼。

“长明,不要再为了我让自己越陷越深了,这样只会加剧我们之间的距离!”

这个时候,孟小白才看清了女人的脸,一张脸五官十分好看,只是有些夸张地苍白。

女人哭着爬到男人的身边,“你是道长,不应该再在我身上耗费时间了,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

女人苦口婆心地劝解着男人,一边转头恶狠狠望向孟小白,呵斥道:“还不快走!”

孟小白从地上站了起来,忍下了心中的恐惧,随即说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女鬼一双眼睛腥红无比,杀气腾腾,继续威胁说道:“如果不想让我杀了你,就赶紧离开!”

孟小白一心想要将自己身上的秘密解开,便不甘心说道:“我有阴阳眼,是能够看到你的,或许,我真的能够帮上你们什么忙的,只要你们相信我!”

短发女鬼听罢,只是一刹那的时间便双眼流下了鲜红的眼泪。

徐长明见此,一边颤抖着双手,一边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索着什么。

好半天,才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了一包湿纸巾来,粗暴拆开,捏出了三四张来。

递到短发女鬼面前,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的哀求,“小玫不要哭,你一哭我会心疼的。”

短发女鬼听罢,仰天一吼,突然间瞪着腥红的大眼睛扭头冲身后的孟小白看去。

孟小白一愣,心中开始后悔。

或许是一时间的冲动,她才会说出了刚刚的那一番话来。

真心的,她是真心的想要帮助这两个爱而不得的一对儿。

尽管,孟小白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一种不自量力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希望这一对儿能够永远在一起。

“你大概不知道我罪孽深重,杀人不眨眼,你如果再不走的话,今天我就吃了你!”

刚刚还一副软弱凄苦模样的短发女鬼,此时望向孟小白的眼睛当中,竟然多了几分的杀意。


孟小白双腿有些不听使唤,她承认她到如今还是没办法轻易接受这种荒唐的事情。

但是,孟小白的心中还是残存着一丝希望的。

她不相信眼前这个明明内心痛苦,却仍旧顽强留在所爱之人身边的短发女鬼,会真的去做杀人这种事情。

“相信我……”

孟小白的话还未说完,那短发女鬼早已经鬼魅之间来到了孟小白的面前。

赫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张鬼脸,差点儿吓得孟小白的心跳跳漏了一拍。

随即,一双冰凉刺骨的大手禁锢在了孟小白细长的脖颈之上,力道巨大无比,果真带着十足的杀意。

“笨蛋,真是爱多管闲事。”

禹末乡那冰冷,且辨识度极高的声音在黑夜之中突然间传了过来。

话罢,孟小白能够十分清楚地感受到短发女鬼那微微颤抖的手。

就在孟小白心中一喜,夜色当中急忙寻找着禹末乡身影儿的时候,只觉身旁寒风一凛,面前的短发女鬼呜嗷一声儿被莫名撞击到了一旁。

像是被某种重物撞击后,砸在地面上发出的一种巨大且沉闷的声响来。

孟小白得了自由,脖子处生疼无比,加上刚刚受到的巨大惊吓,一时之间没了支撑力便瘫软在了地上。

禹末乡反倒伸手迟了一些,刚刚伸出的手在孟小白坐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半空当中顿了顿。

但是很快,禹末乡便收回了手,轻轻捏了个拳头抵在了下颚上,从喉咙处咳嗽了一声儿来。

“小玫,小玫!”

徐长明慌不择路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短发女鬼身边的时候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反手将地上吐血不止的短发女鬼紧紧抱在怀中,神情哀怨地看向孟小白跟禹末乡。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善意还是蓄谋,我跟小玫真心相爱,只求能够长久相伴,难道这还有错吗!”

声嘶力竭的徐长明,一边抱着短发女鬼,一边嘶吼着。

禹末乡向前迈了一步,似乎正担心着孟小白,便用身子将孟小白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本该有可以留在你身边的机会,奈何一身杀气,罪孽深重,只是天命难违,谁也没有权利留下她。”

禹末乡的一番话,犹如给徐长明头顶上浇了一盆冰水。

刹那间,徐长明便举起了手中的长箭来,“我不管,谁要敢拆散我跟小玫两个人,谁就去死!”

禹末乡的神情始终冰冷着,一边摇了摇头,一边没有丝毫停顿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黄符来。

孟小白看着那几近坚持不住的短发女鬼,心中实在不忍,当即便拽住了禹末乡的裤脚。

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禹末乡的面前,“就不能给他们一次机会吗?”

禹末乡的表情十分复杂,眸光清冷,说道:“人鬼殊途,何况一个道士一个女鬼。”

孟小白一惊,随即望向徐长明,“你是道士?”

徐长明听到后,脸色突然凄凄苦苦了起来,似乎是勾起了他以往最痛苦的回忆,也像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随即便哀怨地点了点头,低声儿说道:“茅山的长明道长,五年前我下山遇到了小玫便断然爱上了她,只是造化弄人,小玫家里人得知后便将她狠心抛入井中,那个时候她可还怀着我的孩子啊!”

“所以,就连小玫化作了鬼魂,你也不愿意放她离开?”

徐长明一愣,当即便愣在了原地。

低头望向怀中气若游丝的短发女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以置信地问道:“小玫,我是不是错了,对你,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短发女鬼苍白着面孔,这个时候却轻轻勾起了嘴角来,笑道:“我与长明真心相爱,一切的后果我自然平分一半,不管怎样,只要能够留在你身边,每一天我都觉得很满足。”

徐长明眼角豆大的泪珠滑落了下来,“你竟然不恨我,你竟然不恨我!”

“因为我,你家里人才会杀了你,又是因为我,你不能离开,是我自私,是我自私……”

徐长明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放开了短发女鬼,抱着头蹲在了一旁。

禹末乡冷着一张脸,问道:“人鬼殊途,天道轮回,是天命,无法改变,也不能改变。”

这个时候,孟小白着了急,连忙拉住了禹末乡的手。

“多感动,你就多给他们两个人说说话的时间吧?”

禹末乡低头看着被孟小白拉住的手,心中冒出了一种莫名的情感来,随即便将手给甩开。

说道:“不行,周围的人太多,不抓紧时间的话很容易引起躁动。”

孟小白一喜,连忙转身往外跑去,“长明道长,您放心,我去帮您拖延一下时间!”

徐长兴那混乱迷茫的瞳孔渐渐回拢了几分,泪眼朦胧着看着渐渐抛开的孟小白,心中徒增了许多的感激之情。

随后又感激地看了眼禹末乡之后,便转身将那身子渐渐变得虚幻了的短发女鬼紧紧抱住。

“小玫,这一世我不信我们二人会就此终结,下一世我们约定一个相见的地方好不好?”

怀中的短发女鬼听后,仍旧是轻轻点了点头。

不等徐长明再次开口,女鬼紧接着说道:“这次,就让小玫来做决定好不好?”

徐长明哭着点了点头,短发女鬼伸手捧着徐长明的脸颊,一字一句努力说道:“茅山竹叶林,那翠碧的花岗岩边,下一世,我就在那里等着你,好不好?”

徐长明泪眼婆娑,整个人却已经淡定了不少下来。

空洞的双眼当中,已经看不到了徐长明的愤怒与无望,更多的,反而是一种闪烁着希望的期颐。

“好好,茅山竹叶林,翠碧花岗岩,我们不见不散!”

话罢,徐长明身子微微向前一倾斜,那怀中的短发女鬼化作了丝丝缕缕的白烟。

这个时候,禹末乡见此,便将手中的黄符点燃。

燃气的黄符在空中化作了一只虚幻的陶瓷,将那短发女鬼的屡屡魂魄吸入。

随着一道符咒念出,小巧的陶瓷金光乍现,很快便化作了万千的星星点点,慢慢往那漆黑空洞无边的天际头飘走。

星星点点之中,短发女鬼的模样渐渐隐现,是曾经那个不谙世事单纯着的女孩子。

灿烂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红润着的脸颊,就像是见到了初恋般的欣喜。

徐长明淡然站在原地,抬头仰望着渐渐消失在夜空当中的那张脸,心中却平静下来了不少。

孟小白愣在了原地,她这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刚刚那两个人的对话,不知不觉间,已经让孟小白的脸颊湿润了不少。

抬头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徐长明叹了口气儿,走到孟小白面前。

“谢谢你。”

孟小白看了眼徐长明身后的禹末乡,微微一笑,随即说道:“长明道长,您还好吧?”

徐长明一笑,“唉,这道长的称号我算不上了,以后我只希望能平平静静顺其自然过完余下的几年,因为我偷偷答应过小玫,安然无恙着去下一世见她。”

孟小白红着眼眶,强忍着自己不落泪,“保重,你们一定会再相见的!”

“谢谢你了小白,日后有了难,欢迎你去茅山找我!”

徐长明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开,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孟小白始终愣在了原地,内心五味杂陈,也久久不能释怀。

“禹末乡,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禹末乡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人鬼殊途,相爱是大忌。”

“你们这是嫉妒!”

孟小白心中感到莫名地生气,但却又对这种现实无可奈何。

禹末乡低低看着身旁的孟小白,冰冷的眸子中蕴含着几分的凄苦,但是很快,禹末乡便收回了目光去。

“希望你日后所爱的那个男人,一定不会离开你。”

孟小白看着禹末乡离去的背影儿,突然间喊道:“大叔,你放心,我男朋友一定不会是你这种大冰块儿的,我们会很幸福很幸福!”

当毛毛雨找到孟小白的时候,心中颇为震惊,连忙拉住孟小白的胳膊。

看着孟小白通红的眼睛,以及脸上还没有干透的泪痕,震惊问道:“小白,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了这个模样?”

说罢,毛毛雨顺着孟小白目光望向的地方,似乎隐约之间看到了禹末乡。

当即,心中便明白了几分。

孟小白垂下眼眸,挤出一丝笑容来,问道:“晚会结束了吗?”

毛毛雨愣了愣,随即笑道:“当然结束啦,统共也就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说着,毛毛雨狐疑地问道:“不过小白,你不在观众台上好好坐着,怎么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了?”

孟小白抬手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清了清嗓子,说道:“没什么,闲来无事就散了散步,就散到了这里来。”

陪着毛毛雨先回了趟后台,二人本打算拿了东西之后便一起回去吃个饭,再回宿舍睡觉。

但是没想到,刚刚回了后台的毛毛雨便被组织部的人拉着去处理灯光收验的事情了。

对于孟小白,此时是无论如何也安静不下心来,满脑子想得都是徐长明与小玫此生离别时的那种平静。


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极致的痛苦与绝望,才会染两个此生都不会再相见的人笑着挥手说再见?

孟小白想不明白,但却越来越不敢去想。

禹末乡临走前说得那些话,如今细细想来,竟让孟小白感觉有些细思极恐。

但愿,但愿孟小白将来的那个人,会是一个身披七彩祥云而来的人。

但是,孟小白却又希望对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常人,是一个能够陪她细水长流一辈子的人。

正当孟小白出神儿之际,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瓶柠檬味的苏打水。

抬头望去,发现正是王宇轩。

王宇轩见孟小白回了神儿,脸上的笑容温柔却又不乏着几分的孤傲。

如此看来,便觉得舒心了不少。

接过王宇轩递来的苏打水,孟小白笑了笑,随即说道:“谢谢你的水。”

王宇轩往旁边一坐,看了眼玻璃窗内的工作进度,问道:“等毛毛雨?”

拧开瓶盖儿,大大地喝了一口苏打水的孟小白点了点头,“你们快忙完了吗?”

王宇轩一笑,“举办晚会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情,筹办不仅耗费精力,手工也需要大量的精力跟体内才行,里面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你要是着急的话,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王宇轩的建议,倒是让孟小白犹豫了起来,随即便拿出了手来拨通了毛毛雨的电话。

很快,玻璃窗里面的毛毛雨拿出了手机一瞧,随即便转头向外面望来。

接通电话,孟小白说明了自己先回宿舍了,毛毛雨看了眼孟小白身边的王宇轩之后,当即悻悻地点了点头。

拿了包,只王宇轩的陪同下,两个人很快便走出了体育场。

这个时候,正巧是晚会刚刚散会不久,仍旧还有很多同学拉帮结伙着热热闹闹地往外走。

两个人走在人群中,难免会碰上同院系的同学,经过两个人身边的时候,大家难免会起哄。

孟小白苍白着一张脸,一直沉默不语地走回了宿舍。

停在宿舍楼下,孟小白突然间转头,望向王宇轩,说道:“我希望你不要误会,大家都不了解实情,才会误以为我们是情侣关系。”

似乎并不在意孟小白一番话的王宇轩,脸上也总是保持着一种笑容。

随即回答说道:“是或者不是,我都不会介意的。”

孟小白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能够在王宇轩的眼睛当中看到禹末乡的影子。

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无论是性格还是身份,都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孟小白摇了摇头,再次解释说道:“我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意思是……”

不等孟小白继续说下去,王宇轩插话接着说道:“我知道,我们是同学,是朋友,难道不是吗?你认为是怎样?”

再次愣在了原地的孟小白,实在是搞不明白眼前这个看似笑容满面的天真大男孩的心思。

分明在前一秒,从他口中说出的那番话,带着几分的表白与挑逗意味。

但是到了此时,却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缕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最后,似乎还带着一点儿反问她的意味。

孟小白尴尬一笑,随即便转身,“当然,谢谢你送我回来,真是麻烦你了,再见!”

说罢,孟小白便一溜烟儿地跑回了女生宿舍楼大门。

始终站定在原地的王宇轩,看着消失在宿舍楼门的孟小白,灿烂笑容的眸子在那一瞬间便敛了下去。

一双晶亮的眸子在黑夜当中神采奕奕,其中蕴含着的似乎不止是一个世纪,仿佛更是藏着一个宇宙。

这晚,毛毛雨果然没有回宿舍,听说组织部的人忙活到了半夜,顺便组团去了校外聚餐去了。

孟小白也是一夜未眠,脑海里回忆着的尽是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事情。

一切事情穿插联结起了一张巨大的密网,让身处大网之中的孟小白,就像是个迷了路的孩子一样,吃不到糖,同样也找不大回家的路。

第二天,毛毛雨被人送回了宿舍,一身酒气的毛毛雨回了宿舍倒头就睡。

这下,可是忙坏了孟小白,跑前跑后,跑进跑出地伺候着毛毛雨。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孟小白也跑断了腿,直接瘫在了床上一刻也不想动弹。

好容易等毛毛雨酒醒过来,孟小白这才松了口气儿。

将宿舍里里外外顺便打扫了一番之后,孟小白意外地从外套口袋之中抖出了一张明信片来。

捡起一瞧,这才响起是禹末乡昨天晚上给她的。

想到这里,孟小白才打定了主意,拿上了包直接出了门。

在手机上搜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明信片上的地址,万般无奈之下,孟小白只好先一条街一条街地打听着。

花了整整一中午的时间,孟小白阴差阳错地找到了一个叫白迦的小区,将明信片一对,突然间发现竟找对了地方。

心中一阵儿狂喜,孟小白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正在海边的一处海景别墅小区外。

海风夹杂着淡淡的盐水气息扑面而来,让孟小白这个彻夜未眠的人感到了一丝的清爽。

走进小区,把守在小区门外的保安队孟小白的出现似乎仿若未闻。

孟小白晃悠着进了小区之后,心中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找着明信片上的门牌号,孟小白很快便找到了一个黑灰色格调的欧式别墅。

想了想,孟小白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不出多时,别墅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出现在孟小白面前的却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容貌美艳的年轻女人。

“这里是禹末乡的家吗?”

孟小白看着女人,尤其是人家胸前高高凸起的骄傲,再余光瞥了瞥自己的胸脯子,心中竟有些自卑感觉。

“你是哪位?”

女人愣着眼睛看着站在门外的孟小白,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方才说道:“是孟小姐?”

孟小白一愣,随即说道:“我是孟小白,可不是什么孟小姐。”

“冯梦茹,请进。”

冯梦茹将细细且嫩白的小腿儿往旁边一退,直接给孟小白留出了一个空间来。

颇有些受宠若惊的孟小白,在冯梦茹大美女的迎接下,一进门一眼见到了端坐在沙发上的禹末乡。

今天的禹末乡,一身的黑色西装,看起来颇为正式,是打算出门?

“禹末乡,我没打扰你吧?”

禹末乡这才转头过来看向孟小白,淡然说道:“我等你很久了。”

孟小白坐在禹末乡对面的沙发上,四顾环视了一圈儿房子内部的装修,心中一边感叹着豪华奢侈,一边又猜测着这个禹末乡究竟是个什么人。

“你先回去吧,冯家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是冯家仍旧不罢休的话,我禹末乡也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禹末乡突然间开口,让一旁的冯梦茹脸色铁青了下来。

冯梦茹的眉头紧锁,似乎对禹末乡刚才的这一番话十分不满,直接说道:“您可不能说这样的话,我姐姐怎么办?”

禹末乡没有回答,冯梦茹直接冷眼笑道:“冯家世代根基多年,您不会不知道,既然我来瞒不了您,但还是希望您能够尊重冯家,因为只有尊重了冯家,冯家才会尊重您,难道不是吗?”

冯梦茹的咄咄逼人,就连孟小白这个局外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孟小白还是对眼前这个叫冯梦茹的女人感到吃惊。

冯家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世家,竟然能够牵制住禹末乡这个半人半鬼的家伙?

冯梦茹丢下一番话之后,便扭头离开了别墅。

禹末乡的表情始终淡定万分,分明刚刚二人的唇枪舌战颇为激烈,但却仍旧没有激起禹末乡脸上的丝毫波澜。

房间再次回归了平静,孟小白打破尴尬气氛,率先问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超度小玫?”

黑灰风调的欧式别墅大到离谱,一楼客厅中的氛围变得莫名愈发紧张了起来。

孟小白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心中竟闪过一丝怅惘。

冯梦茹,她虽然不知道身份是谁,但是从他们二人的对话当中,孟小白能够明白冯家跟禹末乡的牵制关系不浅。

但是为什么,孟小白心里那不服输的尽头愈加强烈。

禹末乡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莫名的清冷来,就连望向孟小白的眼睛当中,也看不到丝毫的感情。

“有些东西不知道是幸运的。”

听罢,孟小白一颤,紧接着追问说道:“我已经不幸了,不在乎再继续不幸下去,这是我的命运,不是逃避就能够逃脱的。”

禹末乡目光郑重地看着坐在对面,似乎一脸不服输的孟小白。

随即便将身子往后面的沙发上一靠,似乎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感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兴趣。

“那老头可是有了通天的本领,竟然能让你被封印了二十年。”

孟小白听后,只是觉得万分吃惊。

她当然能够听明白禹末乡话中的意思,二十年前突然间造访的道士对她做了些什么,孟小白不是没有从家里人的口中听说。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家里的亲人离开的离开,远行的远行,对她这个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孟小白都习惯了,天下所有的孤单寂寞她都习惯了。


“所以,你也知道我的事情,对吗?”

对面沙发上的男人却并未回答孟小白的问题,而是起了身走到欧式高脚台边,伸手去细细摆弄着一株长势十分旺盛的扁叶树。

“为什么不回答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你又不是阴间的冥王,也不是茅山算命的道士,别跟我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这个时候,禹末乡突然间回头轻轻笑了起来,愣在了原地的孟小白只觉通体生寒。

那种笑容,可并非是从一个正常人的身上出现的。

“你不会真的是阴间的冥王吧?”

“脑洞挺大。”

禹末乡看着孟小白那吓得苍白的脸,很快便轻轻笑了起来,这一次,笑容有些真实。

“你胆子挺大的,明明早就知道了我并非与你是同一类人,却还敢来找我。”

孟小白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想的,禹末乡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于神秘了。

况且,这段时间以来,孟小白似乎是见惯了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

对禹末乡这个总是能够在为难时候救她一把的男人,也总是怀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想要牢牢抓住。

“所以,你究竟知道有关于我的什么事情,我不想一直被被动下去。”

禹末乡捏着手中的一片叶子,指尖轻拢,手中翠绿的叶子很快便化作了一道金符。

走至几步,便将手中那道金符递到了孟小白的面前。

“此符能换你一命,随身携带不可丢失。”

孟小白讪讪接过金符,禹末乡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既然接了我的金符,就该知道你以后的生活不会再平顺了,你准备好了吗?”

孟小白一愣,但是很快便点了点头,心中早已经打定下来了主意。

是命逃不过,是天意。

禹末乡的眼睛中似乎有些犹豫,但见孟小白一脸期颐地看向他,心中便有些无奈。

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孟小白这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一点儿的人,是否能够应付地下来。

“你身上的那双阴阳眼是与生俱来的,也是来往阴阳两世界的钥匙,只是,活人一旦拥有了阴阳眼,便如同脚踩深渊,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生命危险的。”

禹末乡说着,看了眼孟小白那苍白的脸色,继续说道:“毕竟,人鬼殊途,鬼要比人可怕多了,但是相反,有些时候人却比鬼更加难测,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你需要强大的心理准备。”

说道这里,禹末乡便微微皱起了眉头来,“而且,一定不要多管闲事儿,你现在身上没有任何的法力力量,插手了便是生死两说的问题了。”

“我有分寸。”

孟小白的话刚刚说出口,禹末乡眉间的纹路便愈发深了起来。

她说出来的这句话,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哪一次不都是孟小白这个丫头去擅自插手拿主意的?

叹了口气儿,禹末乡便做了个请的手势,“时间到了,不送。”

孟小白一愣,随即便捏着手中的金符站了起来,刚拿起包欲要往外走,像是想起什么一般。

随即转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牛皮纸袋,递到禹末乡面前。

说道:“虽然你的待客之道十分差劲,但是看在你解答了我心中部分疑团的份儿上,这点儿算是我的一份见面礼了,不要跟我说客气,不谢,再见!”

说罢,孟小白便将手中的牛皮纸袋往禹末乡面前的桌上一搁,随即转身往门外走去。

“哦对了!”

突然间顿住脚步的孟小白转过身来,说道:“谢谢你之前救过我,这个人情我会还的。”

禹末乡看着孟小白离去的背影儿,神情很快便怅惘了下来。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脾气,喜欢这样对他说话的态度,只是如今飞灰湮灭,一切不同于以往却又相似于以往。

垂下眼眸,禹末乡的目光便投放到了面前的牛皮纸袋上。

打开,发现里面竟是一些粉红色的牛轧糖,每一块儿牛轧糖上面都洒了一层脆脆的坚果。

勾起嘴角莫名地笑了起来的禹末乡,伸手将一块牛轧糖的外衣剥掉,同时也剥掉了牛轧糖外面的那层糖纸。

放在口中,等待那带着淡淡柠檬和草莓味道的牛轧糖慢慢在嘴里融化。

“嗯,还是不好吃。”

自言自语说罢,禹末乡便将嘴里的牛轧糖吐了出来,很快便从怀里拿出了一颗小药丸吃下。

手掌处渐渐有了焚烧痕迹的疤痕,在服下药丸的那一瞬间,竟开始慢慢愈合。

从禹末乡家中气鼓鼓着出来的孟小白,在回学校的路上,愈发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会有如此高傲的人。

但是转念一想禹末乡现如今的身份,她便只好强忍着自己不要去咒那个家伙。

回到学校,孟小白便开始彻底行动起来。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六楼那个卖泰国佛牌的女同学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握紧了手中的金符,孟小白便只身一人上了六楼。

人还未走到606宿舍门前的时候,便看到了一群男人从606宿舍房间呼啦啦走出。

孟小白心里感到好奇之际,很快便注意到了那帮男人手中抬着的一个巨大的箱子。

箱子是实木的,没有什么花纹,在他们手中,看起来似乎很是笨重。

孟小白连忙往旁边一退,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箱子路过的时候,孟小白能够清晰地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抬脚往606宿舍走去,发现此时的606宿舍早已经空了,就连床架床板也正被一群电工拆整断。

“你好,这个宿舍的人都去哪里了?”

孟小白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宿舍里面干活的人纷纷回头。

“你是的同学吧?跟这个宿舍的人做朋友可是要三思啊!”

其中一个男人这般劝解着孟小白,孟小白只觉不解。

“我是来送东西的,你知道他们都去哪里了吗?”

男人挠了挠头,脸部表情颇为狰狞,回答说道:“这个还真不知道,听说这里有个女孩子贩卖鬼童,前几天被人发现浑身焦黑地躺在楼下的草坪里面,早已经没气儿了,这不,上午她家里的人来收拾了遗物之后,整个宿舍的其他人都搬走了。”

孟小白的心中不胜唏嘘,道了谢之后很快便离开了六楼。

人生如戏,一幕幕都只能靠着自己顽强地活下去, 稍有不慎,身后便是万丈悬崖。

孟小白心里有些难过,虽然知道她是罪有应得,但却还不至于落得个草草收场的地步。

出了学校,孟小白伸手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不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孟小白便再次出现在了白迦小区。

犹豫着,孟小白最终还是按下了欧式别墅的门铃。

半晌,前来开门的人却还是冯梦茹。

孟小白微微蹙起了眉头来,心中十分不满。

但是此时的冯梦茹,再次看到孟小白的时候,心中也尤为不满。

“你怎么又来了?”

“我是来找禹末乡的,我有话要问他。”

冯梦茹却将孟小白挡在了门外,神情十分挑衅,说道:“来找他的女人数不胜数,每一个人来都跟你说得一样,所以,还有别的花招吗?”

“什么花招?我找的就是禹末乡,有事情。”

很显然,冯梦茹根本对这个见面了两次,仍旧还是在同一地点见到的孟小白,心中便十分不满。

“让他进来吧。”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内响起,孟小白见此,一把将冯梦茹推到了一旁,率先走了进去。

见到沙发上坐定的禹末乡,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是你杀了她?”

禹末乡将手中的书合上,这才抬起头来,目光落到了孟小白的身上。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谁。”

孟小白一步上前,脸上写满了愤怒,语气颇有些咄咄逼人。

“我说的究竟是谁,你心里是知道的,你杀了她,就因为她养鬼童,可是她却并没有害人啊!”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害人?”

禹末乡的语气仍旧是那么地冰冷,仍旧是那么地无情。

但是此刻,孟小白仍旧能够从他的语气当中察觉到那么一丝的愠怒。

孟小白是无话可说的,是的,她并不知道她有没有害人,可是,禹末乡也不能就这么杀了人。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杀了人了,信不信我报警?”

孟小白的话罢,空气之中突然间凝固了几分。

随即,禹末乡的那冰冷讥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随你好了。”

这个时候,冯梦茹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是在孟小白耳朵听来去觉得比禹末乡还要讥讽上几分。

“姐夫,你哪里认识的小毛丫头,整天说一些无知的玩笑话?”

冯梦茹走到孟小白面前,定定地往沙发上一坐,身材婀娜,算得上是上乘了。

禹末乡这个时候上了楼,无论孟小白如何阻拦,禹末乡回给她的却也只有一个极响的关门声儿。

“你大概是不知道佛牌对人的威力有多大吧?”

冯梦茹突然间开口,孟小白一愣,随即便愣愣地摇了摇头。

“什么危害?”

“佛怕来自泰国,手段阴狠神秘,但凡是人戴上了佛怕,就像是给阴间调皮的小鬼儿打开了一扇门,被小鬼儿缠身可不是一件容易摆脱的事情。”

冯梦茹一边说着,一边神情十分挑衅地看向孟小白。


孟小白的心里十分不爽,刚刚吃了禹末乡的闭门羹,眼下又要接受这个傲慢女人的讥讽。

何苦?

“小鬼缠身阳寿折损,非但人会一天天萎靡下去,而且还会连累上身边的人。”

冯梦茹说到这里,突然间停住,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你可知道他为了帮你解决这档子棘手的事情,不仅亲自出手,而且如今还要被你埋怨,换做是我,早解决了你了!”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对你们说一声儿谢谢了?”

孟小白也不甘示弱,杀人就是杀人了,哪里会有什么可以原谅的隐情?

直接补充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我不会就此罢休的,好自为之!”

说罢,孟小白便不顾冯梦茹的气恼,直接离开了别墅。

生了一肚子的气,孟小白气到无处发泄,想也未想,直接进了路边的一家酒吧。

酒吧里的气氛十分活跃,孟小白心中顿时愉悦了不少。

舞池当中摔着长长头发的女人们,似乎忘乎了自己的身份,摆动着灵魂快活着。

孟小白不喜欢这里的颓靡,心里的底线被她抬高了几分。

随便找了个安静的小角落,刚刚坐下来,身边松软的沙发便是一陷,一股浓重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美女,一个人吗?”

男人的声音似乎并没有激起孟小白的兴趣,男人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爷肯跟你搭话是给你面子!”

男人唾骂了几声儿之后,便起身离开,没入了嘈杂的颓靡之中。

孟小白仿佛置若罔闻,而是背靠在后面的沙发上,喝着几瓶啤酒之后,心头的忧郁始终挥之不去。

“一个人?”

一道苍凉的声音响起,孟小白淡然往对面的沙发上望去。

只见黑暗之中,一个年轻的男人将脸埋在黑暗当中,但是尽管如此,孟小白还是第一眼便看出了对方的不对劲儿来。

“来这种地方,不怕吓到人?”

被孟小白这么一问,男子突然间轻轻笑了起来,只是盯着孟小白面前桌上剩下的啤酒。

问道:“我能尝尝啤酒什么味道吗?”

孟小白一愣,随即便点了点头,“随便你,我是惹不起你们这种鬼魂的。”

男子仿佛置若罔闻,眼睛闪着光亮,迅速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之后,便放在了鼻尖儿轻轻地嗅了嗅。

“不喜欢?”

孟小白见男子只是闻,却并不喝,心里还有些奇怪。

男子仍旧是一脸的淡定,笑道:“生前我是个酒鬼,天生爱喝酒,爱到把命也交给了酒。”

心中一惊,孟小白却并不想表现出来任何的惊讶表情,却只是淡然一笑。

“不后悔就是最好的心境了。”

男子却在这个时候皱起了眉头来,说道:“怎么不后悔,因为酒我失去了一切,不过,脱离了人世这么长时间,还真是有些腻了呢!”

“人死不能复生,轮回不正是最好的选择吗?”

孟小白的这个问题,似乎正戳中了男子心里的伤痛。

“起初,我并不想离开这个世界,逗留了四年,如今却看透了事实,不属于的人不要强求,融入不了的世界是不能强留的,只是,一经耽搁却再也回不去了。”

孟小白的心里吃惊万分,随即便叹了口气儿,“如果我不跟他吵架的话,或许我会去替你求情。”

男子听后,脸上一喜,最终却淡淡地失望了下来,“没关系,时间不多了,我很知足。”

看着黑暗中男子的那张脸,孟小白的心沉沉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双阴阳眼会陪着她多长时间,更是对自己无能的一种悔恨。

她想了解这个神秘的世界,想在这个世界中做一点儿什么。

禹末乡说得没错,但是孟小白却十分不同意他那句人鬼殊途。

人鬼殊途,阴阳相隔的两个人怎么就不能相爱相伴了?

孟小白无法接受这种无理的现实,更加想不明白这个死规矩是谁定下的!

“没关系,大不了灰飞烟灭罢了。”

男子的声音尽管十分小,在嘈杂的环境中,孟小白仍旧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你说什么,灰飞烟灭?”

孟小白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男子隐藏在黑暗中的那张脸渐渐出现在日光灯之下。

精致的小脸蛋,带着几分的无情,似乎又带着几分的温柔。

俊俏,却又不俗。

孟小白一愣,随即便皱起了眉头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人死后如果不轮回,便会被阴间淘汰,很快便会灰飞烟灭。”

“不可能!”

孟小白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瓶,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自己喝的有些多了。

整个人摇摇晃晃,站不稳却又拼了命地想要站稳。

男子见此,摇了摇头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欲要伸手去将孟小白扶住。

孟小白见此,急忙拉住男子的胳膊,身子瞬间不支,意外地倒在了男子的怀中。

孟小白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一道清冷的声音便在面前响起。

禹末乡冰冷着一张脸,周身气温骤降,带着几分的杀意,说道:“二位好兴致,可是我打扰了二位了?”

男子身子瑟缩了一下,连连后退了几步,却又用手支撑着孟小白的身子。

孟小白抬了抬眼皮,发现正是禹末乡,心中震惊。

“你怎么来了?”

说罢,孟小白挣脱了男子的手,直接往禹末乡这边倒去。

整个人大概是喝断片了,虽然脑袋还清醒着几分,但是肢体却早已经失去了知觉。

禹末乡皱眉伸手禁锢住孟小白的肩膀,微微皱起眉头,神情十分不悦。

问道:“怎么喝酒了?”

孟小白往禹末乡的怀里缩了缩,抬起下巴闭上眼睛,问道:“我也是人,我怎么就不能喝酒了?再说我几年二十岁了,可不是十八岁未成年。”

“可是你喝得太多了。”

禹末乡的声音冰冷,随即目光很快便阴狠地投放到了男子的身上。

“你对她做什么了?”

男子声音有些颤抖,“刚刚认识的朋友而已。”

“是吗?”

禹末乡的咄咄逼人,让迷糊中的孟小白幽幽转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挣脱了禹末乡的怀抱。

几步上前,用身子挡住了男子,说道:“禹末乡,你不是很厉害吗?可不可以救救他,他就要灰飞烟灭了!”

禹末乡的脸色很不好,直接将目光一阴狠,上前一把将孟小白横抱起,大步走出了酒吧。

白迦小区别墅。

禹末乡冷着一张脸将孟小白放在了自己那张纯黑色的大床上,拿出一张符纸,点燃放进水杯,将符纸水给孟小白喂了下去。

分明还不具备面对鬼魂安然无恙的本事,却还总是去沾染那些能给她带来不良反应的鬼魂。

禹末乡十分无奈地站在床边,此时正进行中一种强烈的心理斗争。

看着被这个女人弄脏了自己床单的禹末乡,禹末乡的脸色便暗了几分。

最终,禹末乡还是把孟小白横抱起,丢进了浴室盛满了温水的浴缸当中。

孟小白身体浸入温水当中,突然间十分舒服地闷哼了一声儿之后,便神情十分舒服地往浴缸壁上靠了靠。

禹末乡一挑眉头,突然间觉得自己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折磨地有些不像他当年的那个自己了。

叹了口气儿,转身出了浴室。

孟小白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差点儿被一大口水呛死。

挣扎着从浴缸当中坐直了身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浸泡在水中的身体。

“这,这是……”

孟小白环顾了一圈儿浴室,这里的浴室设备齐全,洗漱台上摆满了她见都没有见到的瓶瓶罐罐品牌。

偌大的浴室,简直都快赶得上孟小白的出租屋大了。

随即,孟小白便伸手在自己的大腿根儿上使劲儿捏了一把,瞬间龇牙咧嘴地苦叫了起来。

孟小白从浴缸中起身,浴缸里的水是恒温的,一出来身上的水汽蒸发,孟小白只觉身上冷飕飕。

匆忙伸手将架子上的浴袍拽下,将身上已经湿漉漉了的衣服换下。

走出浴室的时候,从正对着的一块大大落地玻璃中,孟小白见到了此时自己那副狼狈的真实模样。

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脑后,发丝还不断往下滴着水珠儿,镜子中的她,身上穿着一套宽宽大大的浴袍。

长长的裤脚足以擦干净地板了,整个人就像是个被包裹住的小木棍。

愣了愣神儿的孟小白,抬脚往外面走去,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偌大的卧室。

一张黑漆漆的大床十分宽大,屋内整洁异常,除了一张大床外,几乎看不到其他的房屋装饰品。

孟小白在屋内转了一圈儿之后,人却停在了一个落地大书架面前。

书架是孟小白身高的两三倍,直接抵在了天花板上,摆满了各种书籍。

孟小白整个人此时犹如一只小兔子一样,眼花缭乱地看着眼前一排排的书籍。

大多都是外文书籍,汉子却并不能看到几个。

目光停留在书架的顶层,一本看起来古旧,印刻着几个古代字体的书籍,彻底吸引住了孟小白的目光。

孟小白找了把椅子踩在脚下,点着脚尖儿将那本书给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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