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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强宠:替罪娇妻撞入怀

入骨强宠:替罪娇妻撞入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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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腾文小说   主角: 孙莉莉陆黎深   更新: 2022-04-13 14: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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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孙莉莉陆黎深《入骨强宠:替罪娇妻撞入怀》讲的是传说陆少全城寻妻单身狗泪眼汪汪:跪求陆少给条活路陆少指着躲在角落某女人:我只要她旁人只道他给了她举世盛宠,却不知她无处可逃喧哗退却,她低声哀求:求你放过我男人嗜血眼眸盯着她:你要用一生赎罪他折磨她,羞辱她,彻底浇灭她最后一丝眷恋月霁云开,还会再给一次机会吗?时鹿惨然一笑:抱歉,我玩不起1V1有虐有甜 欢迎品尝

精彩节选


伯爵会所内,衣香鬓影。

彬彬有礼的侍应生端着香槟与酒杯往来于宾客之间,美丽的“公主”们优雅地挽着客人们的手臂,成为最体面的一道风景,这里有风姿卓越的美人,温柔体贴的解语花,这里是本市上流社会男人们流连忘返的去处。

当然,也有例外。

骨瘦如柴的时鹿拿着拖把,弯着腰,正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来往,第一时间擦去地上出现的污渍,这里是本城最高档的娱乐场所,容不得任何瑕疵,只有她是个例外。

就在她专注于脚下的时候,一抹身姿高挑的身影踩着高跟鞋走来,由于女人步伐匆忙,没有注意到地面的水痕,脚跟不由一滑,直接跟对面的时鹿撞了个正着。

“哎哟!”一声痛呼响起,孙莉莉恼怒地抬起头来,在看清时鹿的那张脸后,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嫌恶,她抬手狠狠一巴掌扇过去,语气尖锐道:“该死的东西,不长眼睛的吗?居然敢撞我,我这一身昂贵的衣服要是被你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时鹿身体本就瘦弱,这一巴掌下来,她脸色苍白,直接趔趄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

“对不起,我是不小心,请孙小姐见谅。”明明是面前这个女人的错,可是在认清对方是伯爵会所的“公主”后,时鹿强忍着脸上的刺痛,立刻低声下气地道歉。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吗?一个神经病还敢这么嚣张,也不瞧瞧你那副丑样子,真是脏了我们伯爵会所的脸面。”大庭广众下,孙莉莉毫不留情地羞辱道:“看看我的鞋子,都被你的拖把弄湿了,你这个扫把星,也不知道是怎么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简直是害人不浅。”

旁人听到这动静纷纷侧目,有好几个会所里的人看在眼里,顿时窃窃私语道:“那不是前段时间招来的新人吗?她怎么得罪了莉莉公主,胆子不小啊!”

“不是说有神经病史吗?听说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两年呢!以前还是什么大小姐,结果父母车祸双亡,公司破产后导致精神出现问题,才会被关进去的。”

“这样的人怎么配跟我们一起共事,人事部经理居然愿意录取这种人?”

“听说是宁部长看她可怜,所以才勉强允许她留下当保洁工,不过现在得罪了莉莉公主,有她好果子吃的,等着看戏吧!”

“……”

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在她们身上,时鹿小脸刷白,背脊微微弯曲,语气诚恳地道歉:“孙小姐,真的很抱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对不起。”

为了保住这份工作,她抛弃从前的骄傲,甘愿忍气吞声。

两年在精神病院遭受的非人折磨足以磨平时鹿的所有棱角,想起曾经在精神病院里唯一给过她温暖的那个女生,时鹿在她临死前答应过对方,出去后一定替她照顾身患绝症急需手术费的弟弟,所以她需要钱,她必须要保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精神病院都没将她真的折磨疯掉,所以现在哪怕再艰辛,她都能忍下去。

“哼,想要我原谅?”孙莉莉闻言双手抱胸,脸上带着恶意十足的笑容,“可以,只要你把我这双昂贵的高跟鞋舔干净,我就可以考虑不计较。”

时鹿闻言浑身陡然一僵,她似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连眼角都微微泛红,“孙小姐……”

“怎么?你不会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吧?”孙莉莉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她尖酸刻薄道:“要么给我舔干净,要么我就让人事部开除你,二选一!”

她说着得意地扬起下巴,直接将那只脚伸到她面前,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时鹿的选择。

时鹿眼眶酸涩,屈辱又难堪,可到了这种时候,她别无选择,只能缓缓地孙莉莉面前蹲下了身来。

围观群众的眼中或是带着冷漠、或是带着兴奋,他们都饶有兴致地等着看好戏。

就在这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你在干什么?”

听到那熟悉嗓音的瞬间,时鹿如同被卡住了脖子一样,呼吸骤然停滞,浑身的血液倒流般冰冷。

孙莉莉听到声音面上却是一喜,她转头看去,就见人群不知何时自动让开了一条道,一个器宇轩昂,五官冷峻精致的男人踏步而来。

他周身气场极为强大,脸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是笔墨难以描绘的精致完美。他肩宽腰窄,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羊绒外套,显得沉稳而内敛,一双漆黑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一抹狠戾,周身迸发的森冷残暴的气息,让任何人都心生恐惧,不敢直视。

这样的男人是让任何女人都趋之若鹜的存在。

“陆总,您是特意来找我的吗?”孙莉莉见到来人后,顿时厌烦地将脚边的时鹿踢开,然后满脸娇羞又谄媚地走到陆黎深身旁。

陆黎深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他的脸色黑沉入墨,眉梢冰霜乍现,当垂眸看向时鹿的那刻,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时鹿浑身颤抖,睫毛不断来回蒲扇,她有些胆怯地低下脑袋。

围观人群各个僵着身体,只觉得周围的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只有孙莉莉头脑简单,还含羞带怯地望着陆黎深,声音嗲嗲道:“陆总,包厢已经订好了,我们走吧!”

陆黎深却直接越过她走到时鹿面前。

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气压袭来,对方的身影近在咫尺,周身裹挟的戾气令时鹿觉得异常恐惧。

陆黎深就在这时微微俯身,伸手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孙莉莉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她没想到陆黎深居然会对这个神经病感兴趣,心中顿时充满了嫉恨,她连忙上前两步惊呼道:“陆总,你可千万别碰这个死皮赖脸的东西,她可是有精神病的,谁知道这种毛病会不会传染给别人,还是小心一点,要是把她激怒,这个神经病发起疯来该怎么办啊?”


陆黎深闻言眸中陡然划过一抹寒意,他面前阴沉地盯着时鹿那张消瘦到憔悴,却依旧难掩姿色的面容,语气森冷道:“你不敢看我?”

时鹿下巴被捏得生疼,她的心尖充满了恐惧,对着这个久违的男人,她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孙莉莉见此情形,越发不甘地说道:“陆总,这神经病长得这么丑,当然不敢污染您的眼睛,连扫个地都能撞到我,还弄脏了我的鞋子,我还没要她给我磕头认错呢!”

陆黎深看着时鹿闭上眼睛,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他眼底划过一抹愤怒,倏地甩开她的下巴起身,语气阴冷至极道:“确实长得丑,这样的女人,活着也是多余。”

时鹿眼睫颤动,那带刺的话语毫不留情地向她袭来,令她呼吸有片刻停滞。

“陆总也是这么觉得?”孙莉莉一听眼睛一亮。

“伯爵会所的水准也是降低了,什么样的货色都送进来。”陆黎深话里有话地羞辱道:“有的人,天生低贱,连捡垃圾不配。”

孙莉莉越听心下越是畅快,她理所当然地以为陆黎深是在替自己出气,顿时更加得意地对时鹿道,“听到没有?下等货色,还不快给我跪下认错。”

时鹿终于睁开双眸看了他们一眼,她的眼中似乎有水汽氤氲,下一刻,就在她准备跪下的时候,陆黎深眉头微蹙,忽然厉声呵斥道:“够了,滚!”

孙莉莉看着瞬间僵在当场的时鹿,眼中划过一抹不满,但是碍于陆黎深的面子,她还是沉着脸道:“贱人,你给我老实一点,把包厢外的地方拖得干干净净,看在陆总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话落,她满脸娇羞地挽上陆黎深的胳膊,直接带他去了包厢。

旁人见证了一场好戏就这样落幕,也有些意兴阑珊地纷纷离去。

等人都走后,时鹿才像个迟暮老人一般艰难地扶着墙起身,她面无表情的拿着拖把,继续在包厢外打扫。

“嗯啊……陆总,轻点……”

然而,当听见孙莉莉的欢叫声从里面传来时,时鹿那颗自以为已经麻木的心,却还是开始隐隐作痛,心上像是在漏风一样,明明已经千疮百孔,此刻却还是有鲜血不断往外流淌。

……

半小时后,孙莉莉推开门从包厢出来,此刻的她形容狼狈,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更是隐隐泛红,却不见半分情态。

在看到门外的时鹿时,她眼底顿时划过一抹浓浓的厌恶和恨意。

刚才在包厢里,陆黎深根本没有碰她,反而狠狠地作弄了她,令她难堪欲绝。

一定是这个时鹿破坏了陆黎深的好心情。

“贱人,给我滚过来。”孙莉莉气焰嚣张地对着时鹿吼道。

时鹿就算想当做听不见都难,她只能迈着迟缓的步伐过去,故意没去看对方的脸,而是低垂着脑袋道:“孙小姐,请问您……”

她的话没说完,孙莉莉就一把抓住时鹿的头发,语气刁钻道:“这就是你半个小时里拖的地?果然是个废物,你给我滚去把会所的厕所统统打扫一遍!”

话落,她用力推了时鹿一把,直接令时鹿的脑袋磕到墙上,一阵刺痛加眩晕感袭来,眼前有瞬间陷入漆黑。

过了好一会,时鹿才缓了过来,耳边立刻就传来孙莉莉的呵斥:“还愣着干嘛,想被开除吗?”

时鹿一听立刻直起身子,声音沙哑道:“我这就去办。”

话落,她没有一刻停顿地离开,身后的孙莉莉还在不断谩骂,“贱骨头,这次我要好好给你点颜色瞧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长眼睛。”

接下来半天,孙莉莉就像是背后灵一样,总是从各种地方突然冒出来,变着花样对时鹿颐指气使,“厕所这就算清扫干净了?马桶呢,给我一个个刷过去!”

“这些衣服那么昂贵,你都给我手洗,要是敢搓坏一点点,我要你好看!”

“谁准你吃饭了?给我把客人的碗都刷干净了,你才有资格吃。”

她心思歹毒,把所有脏活累活都指使给时鹿。

途中有好几次,时鹿都觉得自己会累晕过去,可是一想到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想到筹钱的事情,她只能忍气吞声,一点点按照要求完成清洁。

到了晚上,原以为终于有了休息的时候,孙莉莉却又一次拦在她面前,满脸嚣张道:“接下来,把整个会所的地都拖一遍,你才能睡觉,我们伯爵会所不收没用的东西。”

时鹿闻言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她满脸苍白道:“会所的地我已经拖过一遍了……”

“废话,你那是白天拖的,晚上来来往往那么多客人,地上早就又脏了,你是不想干活,还是不想要工作了?”孙莉莉满脸阴险地威胁。

时鹿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费力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就在这时候,包厢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道森冷的嗓音:“你,进来。”

时鹿和孙莉莉闻言同时回头,就看到陆黎深那抹颀长的身影。

听清他的话后,孙莉莉眼神一亮,当即快步过去拉住他的手,故作妩媚道:“陆总,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人家,我现在就来陪你。”

时鹿渐渐垂下脑袋,准备就此离开。

“滚!”然而陆黎深却一把甩开孙莉莉的手,黑沉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时鹿身上,“我让你进来,耳聋了吗?”

时鹿身形顿时一僵,她心下错愕,眼中带着丝丝惧意。

“陆总……”孙莉莉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样,满脸难堪地抬起头来,满脸不甘地还想开口,可对上陆黎深那利刃般锋利的双眸,心中陡然一颤,她不敢得罪这个男人,只能恶狠狠地剜了时鹿一样,这才不情不愿地踩着高跟鞋离开。

“过来。”陆黎深嗓音冷冽地启唇。

时鹿身子一缩,整个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就是这简单的一个举动,却彻底惹恼了陆黎深,他眼中划过一抹残暴的戾气,倏地走过去一把攥住了时鹿的胳膊,将她强行带入包厢。


进入包厢后,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在整个空气中蔓延。

时鹿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猝不及防压在门上,陆黎深的身体贴近,一手按在门板上,一手抬起她的下颌,语气低哑中隐藏着一丝怒意,“时鹿,你在怕我,还是在躲我?”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庞,对方的俊美面容近在眼前,时鹿有些难以呼吸,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陆黎深,你放过我吧!”

那声音听起来苍白又无力,隐隐竟透出几分绝望。

“放过你?”陆黎深的眼神阴鸷,眸中忽然划过一抹笑意。

下一刻,他忽然俯身凑近,那只捏着她下颌的手指缓缓移动到时鹿的唇角,指腹暧昧地摩挲着她的下嘴唇。

一股酥麻的感觉霎时袭来,时鹿浑身轻颤,心跳紧张地狂跳起来,她眸光中划过一抹惊慌:“不要……”

“被我轻轻一碰,就有感觉了?”陆黎深的嗓音低沉磁性,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时鹿的反应,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想让我吻你?”

被对方身上强烈的气息所笼罩,时鹿只觉得既惊惧又难堪,她想要逃离。

时鹿只觉得自己很可笑,时至今日她依旧会对陆黎深的接近有反应,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深爱过这个男人。

耳边却在这时传来一声冷笑,陆黎深的眸中的笑意渐渐变成了刻骨的恨意,他毫不留情地羞辱道:“时鹿,这么多年了,你还对我痴心妄想,凭你也配?”

当年为了跟自己在一起,这个恶毒的女人甚至不惜害死自己的亲妹妹时念,这样的女人只让他觉得厌恶。

“陆黎深,当年是我害死了时念,我已经受过惩罚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时鹿低声下气地哀求。

“时鹿,你终于承认了。”陆黎深冷笑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时鹿亲口承认自己害死了时念,这是他等了这么多年期盼的答案。

可是,当他亲耳听她说出口,心却不知为何觉得很不舒服。

“是,我认了,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时鹿淡淡地说道,眼眸里一片灰暗。

时鹿已经不想再反抗了,她甚至想如果当年自己就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自己的父母就不会被连累的车祸去世……

一切都是她的错,她该死。

但是,她现在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孟晓的弟弟还在医院等着她筹钱救命,她还不能死,她要活下去,哪怕是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想要我放过你?痴人说梦!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会慢慢折磨你。”

陆黎深的话语一字一句地戳进时鹿的心窝,她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心突然就凉了,那仅有的一丁点期盼也消散了,换上了难以言喻的痛楚。

原来这个男人竟然恨她恨到这种地步。

时鹿强忍下酸涩抬眸,任由陆黎深对自己的羞辱,声音干涩无力道:“陆先生,你把我抓进来,到底想做什么?”

陆黎深的唇角掀起了一抹冷意,嗓音变得低沉又惑人道:“时鹿,你不是想要钱吗?”

他当然有所调查,知道这女人出现在伯爵会所,就是为了赚钱。

陆黎深的手在时鹿那苍白瘦削的脸上拂过,他的眼中划过一抹阴鸷,在对方抬眸看向自己的瞬间,陆黎深冷冷地启唇,“趁着还有几分姿色,你去会所做公关,钱自然少不了你。”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羞辱性,眼中更是划过一丝嘲弄,“你不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吗?”

时鹿死死地咬紧了唇瓣,指甲狠狠地捏着手心,一瞬间只觉得眼睛被灯光刺得生疼。

片刻后,她勾唇灿然一笑,“既然陆先生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自然愿意。”

她知道陆黎深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既然如此,哪怕是为了钱,她也要答应。

听到她的答案,陆黎深的瞳孔却骤然紧缩一下,他脸色铁青,倏地伸手掐住时鹿的脖子,眼中带着浓浓的厌恶和愤怒,“贱人,你就这么自甘堕落。”

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这女人给杀了一了百了。

时鹿被掐得脸颊憋得通红,心中悲愤又绝望,她费力地抬手抓着陆黎深的手,想要开口喉咙却说不出话来。

好痛苦,好难过……

一滴泪忽然从眼角滚落下来,直接滴在了陆黎深的手背。

明明是冰冷的泪珠,陆黎深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然醒神抽回手。

得到呼吸的那刻,时鹿浑身瘫软在地,抑制不住地呛咳声响起。

陆黎深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锋利如刀刃一般,似是要割开她的皮肤。

“滚出去!”良久,他终于哑声开口。

时鹿费力地从地上起身,然后像是得到了解脱般,飞快地打开屋门逃了出去。

从包厢出来回到会所给她安排的小仓库房间,时鹿的身体顺着门板滑落在地,眼角克制不住地泛起微红。

这一刻,她浑身颤抖,铺天盖地的难过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忽然想到,半个月前她刚从精神病医院被放出来的时候。

……

“时鹿,经过两年的治疗,确认你的精神已经恢复正常,从今天起,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当医生向她宣布结果的时候,时鹿的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两年前,所以人都以为,曾经的时家大小姐是因为父母车祸双亡,公司又面临破产才会出现精神问题,可只有时鹿知道,她是被自己曾经最爱的男人陆黎深亲自送进来的。

那两年里她受尽折磨也没有将自己逼疯,此刻终于“恢复正常”,从医院出来,她从路边打了辆车回到时家。

抵达目的地时家别墅,从车上下来,她给了司机百元大钞后,眼见着对方准备开车离开,她条件反射地拉住车门,声音干涩道:“司机先生,你还没有找零。”

听到这话司机眼里顿时划过一抹嫌恶,嘴上毫不留情地羞辱道:“什么?几块零钱你也要我找,真是一副穷酸样,还敢来这种富豪区装阔绰,丢人现眼。”


曾经骄傲的时鹿此刻却没有回击,而是垂下脑袋,“拜托你。”

“真是晦气。”对方边谩骂边掏出了几块零钱,狠狠地丢在了地上,随即吐了口痰,这才愤愤地驶离原地。

时鹿隐忍着蹲下了身来,捡起了零钱放进口袋。

若不是曾经捐髓导致身体不好,怕走路坚持不到时家就晕倒,时鹿也不想浪费这笔钱,现在对她而言,努力筹钱是重任。

当她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进时家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时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走到奢华的大厅,在看到她的瞬间,像是见到了鬼一样,面色一下子变得狰狞又可怖道:“你这个丧门星,还有脸进来,这里现在是我家,你给我立刻滚出去。”

时鹿在看到这个女人的瞬间脸色骤然产生了变化,她眼眶血红,“是你,联合我大伯夺走了我时家的一切对不对?”

她目光死死地锁在这对男女身上,刻骨的恨意在心中蔓延。

她早就该看透了,这个女人处心积虑地想要嫁给她爹,甚至不惜下药跟父亲发生关系,成为了他的情妇,又生下时念,却迟迟都没有得到转正的机会。

父亲对母亲终究是在乎的,他的亏欠没有让何婉仪成功上位,这个女人便勾搭了她的大伯时之振,在两年前父母车祸后,夺走了时家的一切。

“笑话!你那短命的爹妈死后,时家就已经宣告破产,我们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得到的。”何婉仪趾高气昂地瞪着她,眼中带着浓浓的嫌恶,“你这个神经病懂什么,就在这里满口胡言,快出去,别脏了我的地板!”

“你住口,不准侮辱我的父母!”时鹿愤怒地死死地握紧拳头,眼眶染上了通红。

“够了,时鹿,你不要再胡闹了。”时之振义正言辞地怒斥道:“我知道你父母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我们并不亏欠你,你现在来我们家捣乱有什么意义?”

时鹿咬紧牙关,万万没料到这话是从这个从小疼爱她的大伯嘴里说出来的,她声音沙哑道:“大伯,枉我父母对你这个好,你就是这么背叛他们的。”

“老公,你跟这小贱人说什么废话呢!”何婉怡一脸鄙夷地皱起眉头,“她今天过来,无非是想从我们这里得到钱财,还真是厚颜无耻呢!”

“要钱?”时之振眼底划过一抹嘲讽,说话间从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然后直接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就朝着时鹿扔过去,刻意羞辱道:“想要家产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拿了钱就赶紧滚,我们时家也没有你这种神经病的亲戚,说出去也是丢尽脸面,快走!”

时鹿胸口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痛楚,她身子趔趄着后退了两步,周身隐含着颤抖的怒意。

何婉仪看在眼里,眼中划过一抹畅快和歹毒,她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厉声警告道:“对了,从今往后我们家跟你再无瓜葛,你不要再妄想着攀亲带故,滚吧!”

她还担心着陆黎深的报复,决不能被这小贱人给牵连了。

话落,她直接给一旁的佣人使了眼色,佣人们领命上前就要去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出去。

却被时鹿一个猩红的眼神给制止,她站直了身体,傲骨凛然道:“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会遭到报应的。”

话落,她强行压下了梗在喉咙间的酸楚,最后深深地看了眼这栋原本属于她的家,姿态傲然地转身离开。

走出小区后,时鹿神情茫然地走在路上,失去了家后,她竟发现自己无处可去,身上的钱也所剩无几,游荡了半天后,天色越来越黑,空气中冷风刮过,她浑身颤抖,最终竟找到了一个桥洞住了进去。

之后为了筹钱,为了活下去,她开始四处找工作,可因为有“精神病”史的缘故,许多人一听到就避如蛇蝎,害怕她发疯发病,根本不肯听她解释,连机会也不愿意给她。

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来到了伯爵会所应聘保洁工。

“切,就你这样的还想进我们伯爵会所?连当个保洁都不配!”人事部经理只看了两眼就无情拒绝。

面前的时鹿虽然五官精致难掩几分姿色,可是身形消瘦如柴骨,皮肤又粗糙,像是风一吹就能倒,再加上有精神病,他们这种高档会所,怎么可能容得下这种货色。

“经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时鹿苦苦哀求。

“赶紧滚!不要死皮赖脸的,要让我叫保安进来赶你走吗?”经理态度恶劣地催促。

这一刻时鹿眼前眩晕,只觉得心都要凉了,无论哪里都不肯要她,难道她注定要饿死街头吗?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瞬间,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温柔的女声,“让她留下吧!反正只是清洁打扫,又不是去当公主,别为难人家了。”

时鹿闻言惊愕地回头,就看到一个长得漂亮又成熟的女人迎面走来,直接对着经理说道。

经理一见她态度顿时变了,“原来是宁部长啊!可是录取这样的人……”

“出了问题我来负责。”宁荞欣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经理瞬间哑口无言。

“谢谢你。”时鹿感激地朝着对方鞠了鞠躬,眼眶微微发热,当一个人陷入绝望,有人朝自己伸出援手的那刻,哪怕只是一个细小的举动,也足以令她铭记于心。

宁荞欣无奈叹息一声,她只是看着刚刚这女人身上散发出一股绝望的气息,所以心生怜悯。

“好好干活,我只是给你个机会,出了问题我就帮不了了你了。”她说着拍了拍时鹿的肩膀离开。

就这样,时鹿才留在了伯爵会所,却万万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陆黎深。

……

这一夜,时鹿靠在仓库门上睡了过去,噩梦却不断朝她侵袭,整整一夜,她都睡不安稳。

准确来说,从她被关进精神病医院的那刻起,她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清早起来后,她又开始了重复的清洁工作。

然而这一天,伯爵会所却出现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吧台那头一下子变得热闹至极。

“天哪,那是不是沈莫白啊!他居然会光临伯爵会所。”

“传闻他是个温润和煦的男人,对这类地方不敢兴趣的,看来是个男人都逃不过我们的魅力啊!”

“居然传说中的沈氏总裁,天哪太帅了,我要去陪他。”

最后那女人话音落下,就已经飞快地冲了过去,间接撞开了时鹿的肩膀,生怕别人跟她抢。

其他“公主”也在这时候回神,“你站住,沈莫白是我的,你别想跟我抢!”

“他今天是我的客人,还没有我拿不下的男人呢!”

“……”

“公主”们说着纷纷过去,或是巴结,或者勾引,摆出各种姿态诱惑,“沈总,您真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了,我给您倒酒……”

“沈总沈总,你瞧瞧人家美吗?”

“哎你推我干嘛,想抢我的位置,让开!”

一群女人你推我搡,费尽心机地靠近沈莫白,手段层出不穷。

而被围在人群中央的沈莫白本人,嘴角却始终扬起一抹清淡的笑意。

他早就见惯了这些女人的勾心斗角,此刻她们的举动根本没法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盯着不远处的时鹿,从刚才那群女人争论开始,到后面撞开她的肩膀,时鹿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的面孔,直到差点被拥挤的人群围拢,脸上才露出了丝丝迷茫。

等女人们都离开后,面对空旷的场地,时鹿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她拿起拖把迅速地开始打扫,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向他这里看一眼。

仿佛看淡一切,连他是人是鬼都不在意。

“有意思。”沈莫白呢喃了一句话,目光忽然扫向那群女人,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道:“能请你们离开吗?我不喜欢太吵。”

那群“公主”们闻言脸色陡然一僵,一个个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却又不敢反击,只能憋屈地退开。

见人群散了,沈莫白便毫不避讳地将目光落在时鹿身上,嗓音温柔和煦道:“你能过来给我倒酒喝吗?”

时鹿闻言毫无反应,因为她压根就没想到沈莫白是在叫自己。

边上的其他女人就更是没有想到时鹿身上,还在想着是谁有这样的荣幸。

直到她们亲眼看着沈莫白轻轻扬起唇角,似是有些无奈地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朝着时鹿走过去,在她面前微微俯身,“怎么,我对你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时鹿错愕抬眸,眼中划过一丝迷茫,“这位客人,您是在叫我吗?”

“是啊,我想请你给我倒酒,钱我可以给你双倍,考虑一下?”沈莫白的眼里染上一抹笑意,语气别提有多温柔。

“公主”们目瞪口呆地睁圆了眼睛,或是嘴角抽搐或是面露狰狞,她们万万没想到,这个沈莫白不仅不要她们,反而指定一个保洁给自己倒酒,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一时间,“公主”们心里统统记恨起时鹿来。

时鹿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她有些呆呆地问:“真的有双倍的钱吗?”

只是倒酒,就给双倍的钱,这对现在的她而言是一笔巨大的诱惑。

“当然,我从不骗人。”沈莫白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况且是你这么可爱的女人。”

他说着牵过时鹿的手走回吧台,然后将酒杯和红酒递到她面前。

时鹿拿起红酒,刚准备倒进杯中,沈莫白却忽然一手端起酒杯,“来,对准了倒哦,洒了是要负责的。”

时鹿闻言心头一紧,动作顿时更加小心翼翼。

沈莫白看在眼里顿觉有趣,趁着时鹿身子僵硬的时刻,他缓缓凑近,一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耳垂,刻意调戏道:“小可爱,你耳朵都红了,是太紧张了吗?”

时鹿的呼吸有片刻颤抖,因为她忽然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背后袭来,那样的寒冷直蹿脚底,令她浑身发凉,如坠冰窖。

下一刻,一道颀长的身影裹挟着强大的气场走来,陆黎深面色阴霾,阴气森森地一把攥住她倒酒的手,眼中划过一抹残暴狠戾,“时鹿,你就这么犯贱,清洁工不好好工作,反而跑来勾引男人?”

他嘴上羞辱,内心却禁不住的怒火中烧。

时鹿身子一颤,垂下的眼帘下眼眶酸涩,她却强行忍下手腕被攥着的刺痛,直到平稳地将红酒倒满,才这避开陆黎深的手,低垂着脑袋喊了声:“陆先生。”

这种无动于衷的姿态,反而惹恼了陆黎深,他语带讥讽道:“不是说了很快给你安排进公关部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嗯?”

时鹿咬住干涩的唇瓣,心忽然像是被人揪了一下,好半晌才呼吸到一口空气,她卑躬屈膝道:“对不起,是我失职,我现在就去工作。”

她说着就要离开,陆黎深却一把将她抓到身前,声音低哑地警告道:“不要妄想攀高枝,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话落,他一把甩开时鹿,时鹿立刻落荒而逃。

而陆黎深那冷冽森寒的目光却径直朝着一旁看好戏的沈莫白身上扫射过去。

沈莫白无辜的耸了耸肩,对于陆黎深刚才对着时鹿的态度,他只觉得异常有趣,连带着对这个看似平庸的女人也越来越感兴趣。

“怎么,陆总,您也对这个小可爱感兴趣吗?我觉得保洁这个工作有些亏待她了,如果是我的话,能给她更好的安排。”沈莫白轻笑着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听在陆黎深耳朵里,却像是挑衅一般。

“那你觉得,该给她安排什么工作合适?”陆黎深的脸色黑沉如墨,眉梢一片冰霜。

“在我这里,她不需要工作,或许,她适合当我的女人呢!”沈莫白似笑非笑道。

只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一股慑人的威压铺天盖地的袭来,空气中的冷意几乎能令人窒息。


“那样的货色沈总也感兴趣。”下一刻,陆黎深忽然嗤笑一声,声音像是浸过寒冰一般,“既然如此,就看你的本事了。”

话落,他迈着修长的双腿转身,背影看着矜傲孤冷。

沈莫白眉头微蹙,对于时鹿多了好几分好奇。

……

自从上次落荒而逃后,陆黎深好几天没再出现,时鹿也安稳了一段日子。

这天她从电梯下来,拿着清洁工具刚要去打扫走廊的时候,忽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居然勾引我老公,毫无道德的小三,你这样的女人只配出来卖,还想要攀高枝,简直做梦!”雍容华贵的女人毫不留情地咒骂声响起。

时鹿呆呆地愣在当场,等看清被打的是会所的“公主”林雪婷时,面上闪过一抹局促。

林雪婷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被泼了水一般,刚刚一巴掌更是扇得脸颊臃肿,嘴角都渗出了红血丝,她心中屈辱又愤怒。

这一瞬间,她几乎是毫不留情地讽刺道:“臭八婆,是你自己管不过你老公,长得这么老这么丑,还敢骂我,我好歹年轻漂亮,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难怪你男人要出轨,你是活该!”

“你……”那女人气得浑身发抖,愤怒地瞪圆了眼睛,“小贱人,你给我等着,有你好果子吃!”

时鹿见林雪婷模样有些狼狈,好心的将自己的手帕递给林雪婷。

林雪婷在看到她的瞬间,脸色铁青又狰狞,被一个清洁工撞破这样的局面,简直比刚刚那一巴掌还要令她耻辱。

林雪婷厌恶地将时鹿的手帕打落在地,眼中带着恨意,语气凶狠的威胁道:“少多管闲事,我警告你,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要你好看!”

“对不起,我不会说出去的。”时鹿道了声歉后匆忙离开。

原以为事情就此翻篇,然而当天下午,林雪婷却突然气势汹汹地冲到时鹿面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抬手一巴掌扇过来,“贱人,是你故意向他们造谣生事,毁坏我名声对不对?”

时鹿脸颊被扇得生疼,耳朵“嗡嗡”作响,她一脸错愕地抬头:“什么?”

“还给我装蒜,上午只有你一个人看到我跟那泼妇争执,除了你还能有谁,你刻意说出去,想让所有人看我笑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林雪婷被气疯了,伸手就要去扯她头发,摆出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架势。

时鹿倏地闭上眼睛,哪怕是被打一顿让对方解气,她也不敢反抗。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抹高大的身影却拦在了时鹿面前,对方轻易地攥住林雪婷的胳膊,嗓音温润却又饱含压力,“这种泼妇般的行为,不适合公主的做派吧?”

时鹿错愕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陌生的背影。

“沈,沈总?”林雪婷脸色顿时一白,声音都微微发抖。

“这么喜欢教训别人,就不怕回报到自己的身上吗?”沈莫白微笑地看着她,眼中却泛起一抹冷意,“刚刚你是打了她一巴掌吧?那么可爱的小脸都泛红了,你觉得应该吗?”

林雪婷惊恐地抽回手,脸色发白地道歉:“对、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道歉有用,那她岂不是白挨了?”沈莫白不紧不慢反问。

林雪婷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紫,她哪里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是要她扇自己一巴掌,那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要耻辱。

这个该死的时鹿,居然连沈莫白都庇护她。

时鹿也在这时渐渐回神,她慢慢从沈莫白身后冒出来头,小心谨慎道:“不用道歉,是误会。我没有造谣生事,也没有那个胆量,请您原谅。”

林雪婷在心底冷哼一声,嘴上却连连表示理解,“既然误会解开就好,那我先走了。”

她说罢生怕沈莫白再找自己麻烦,立刻逃也似地离开原地。

“就这么放过她?人家不见得领情。”沈莫白微微一笑,光看着那女人眼底的狠辣,就知道不是个善茬。

“我知道,但是我以后留在这里一天,就不能得罪她们。”时鹿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她微微抬眸看着对方,目光一片澄澈,“这位先生,谢谢您仗义相助,我感激不尽。”

沈莫白闻言微微一愣,有些好笑道:“你该不会是……认不出我了吧?”

明明几天前才见过,自己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什么……”时鹿眼底一片茫然,不似作伪。

沈莫白还想再说什么,一道急促的声音却由远及近地传来,“时鹿,有客人要你去一趟VIP包厢,不准耽搁,立刻过去。”

时鹿闻言浑身陡然一颤,那像是灵魂深处传来的恐惧,她似乎已经知道那位客人是谁。

“我这就来。”她朝着沈莫白感激地鞠了一躬后,匆忙跟上了那人的步伐。

沈莫白别有深意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忽然涌起了强烈的探究欲,他迈着长腿跟了上去。

……

此刻,VIP包厢内,时鹿态度拘谨地站在角落,头顶的灯光耀眼地折射下来。

一群人坐在包厢里,场面相当热闹,而陆黎深被围在人群中央。

她知道是对方叫自己过来的,也明白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曾经的她是这座城市最耀眼 ,最高傲的女人,现在的她却低垂着脑袋,生怕被别人认出来。

可是陆黎深,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将她叫进来,就不可能放过她。

片刻后,他果然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朝着她身上扫射而来,“你过来,给我倒酒。”

时鹿闻言身体一颤,却还是强忍下心中的畏惧走过去。

然而坐在陆黎深身边的娇媚女人眼里却划过一抹不满,眼看着时鹿走到跟前,她立刻抬脚踢中时鹿的小腿。

时鹿毫无防备,身体趔趄着向前倒去,膝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一只大腿,脑袋直接埋了进去。

空气中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陆黎深的脸色变得铁青,周围迅速迸发出一股森冷寒意。


时鹿眼前一片漆黑,好一会,她才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瞬间对上了一张冷峻的面庞。

她呼吸微滞,当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抓着对方膝盖的瞬间,时鹿脸颊抑制不住地泛红,她声音颤抖:“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以为我会信?”陆黎深眼中划过一抹冷戾,他忽然抬手抚上时鹿那半张被打疼的脸,语气嘲弄道:“凭着这样的姿色,还想勾引我?”

“我……嘶!”时鹿话没说完,脸颊忽然被对方用力按了一下,陆黎深的眼中划过一抹恨意:“你也知道痛吗?时大小姐。”

“什么?”有个男人听到时大小姐这声称呼,眼中忽然划过一抹错愕,“这女人,我就说她长得有些眼熟,难道真是从前那位高高在上的时家大小姐吗?”

“那是谁啊?”陆黎深身边的娇媚女人立刻警惕地问道。

“就是两年前那个时家,现在已经易主了。”那人立刻嗤笑一声,语气意味深长道:“没想到堂堂的高岭之花现在居然成了会所的服务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有人立刻猜到了陆黎深把时鹿找来的目的,眼中顿时划过一抹精光,对方恶意十足道:“时鹿,那不是有名的丧门星吗?不仅害死妹妹,又克死父母,给时家丢尽脸面,这样的女人也活该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这话一出口,时鹿眼底迅速迸射出一抹猩红,她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手心,才忍下心中酸涩的苦楚,面上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模样。

陆黎深冷眼看着她这副模样,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愤然,明明就是要羞辱她,就是想看这个女人求饶,结果她却刀枪不入。

“原来如此!”娇媚女人眼中划过一抹不屑,“这种货色谁还能看得上啊!我还嫌污染空气呢!”

“别这么说嘛,既然都认识,那我们也应该关照关照人家!”有人淡淡一笑,恶意讽刺道:“时大小姐,能麻烦你给我倒杯酒吗?”

“过去!”陆黎深沉着脸命令。

“是。”时鹿忍着膝盖上的痛楚,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

“哎等等。”结果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突然伸手制止,“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委屈了时大小姐做这种事,瞧瞧这才过了两年,时小姐都瘦弱成什么样了,看着都让人心疼。”

他说着站起身来,满脸淫笑地凑到时鹿身边,“看在你父亲跟我有过生意来往的份上,不如……时小姐跟了我,如何?”

男人说着就要伸手朝时鹿脸上摸过去,却倏地感觉到一股杀意袭来,就在他愣神的片刻,时鹿后退一步,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挥开了男人的咸猪蹄。

伴随着“哎哟”一声痛呼,沈莫白出现在包厢内,一把搂过时鹿的肩膀,将她护在怀中,“谁敢动她?”

众人满脸错愕地看过来,在认出沈莫白的身份后,各个面露惶恐,“沈总,您怎么会大驾光临?”

“是沈莫白,这怎么回事?难道时鹿跟他认识……”

陆黎深冷冷地看着沈莫白放在时鹿肩上的那只手,只觉得异常刺眼。

他倏然起身,周身戾气阴森,声线如万年寒冰般,“沈莫白,我劝你少管闲事。”

“这个女人的事,不是闲事。”沈莫白闻言勾唇一笑,语气幽深道:“倒是陆总,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烦,跟一个小女子作对,度量未免太小了。”

“你最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因为她跟我作对到底?”陆黎深的眼中划过一抹阴鸷,叫人看着心生畏惧。

沈莫白还要开口,时鹿却忽然拦在了他身前,璀璨的黑眸中带着一抹亮光,“陆先生,他只好心帮我,请您不要责怪,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要怎么为难我都可以,与旁人无关。”

她不可能一次又一次让别人拯救,反而牵连了对方。

没料到她这话落下,陆黎深心头的怒意越发强烈,眼中一瞬间划过一股骇人的戾气,“你在为他,跟我求情?”

他说着踏步而来,身侧裹挟着强烈的寒意,令时鹿顿感恐惧,浑身不住颤抖。

沈莫白看在眼里,忽然俯身凑到时鹿耳畔低语:“快逃。”

话落,他从后面轻轻一推,时鹿头脑昏沉,下意识地从包厢逃了出去。

陆黎深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望着沈莫白的眸中划过一抹杀意。

包厢里的都察觉出气氛不对,一个个都闭紧了嘴,恨不得退避三舍。

“陆总何必这么生气?不如我们坐下慢慢聊聊?”沈莫白却依旧面带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

陆黎深语气冷冽:“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

时鹿一路逃回小仓库,“嘭”的一声关上房门,那颗狂跳的心脏才渐渐恢复平静。

“陆黎深,陆黎深……”这个男人就像是她的噩梦一样,曾经有多深爱,现在就有多恐惧。

他能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关进精神病院,就足以证明对方的冷酷无情,他是恶魔,是修罗,却不再是值得她留恋的人了。

“嘭”的一声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时鹿的思路,令她猛然醒神,她条件反射地问道:“是谁?”

门外却久久没有回应,令时鹿莫名心慌意乱,她握紧门把,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门缝。

下一刻,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一只大手猛地攥住她的纤细臂弯,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陆黎深一把将她箍入怀中,眼眶猩红,声音嘶哑道:“时鹿,你居然敢逃,你能逃到哪里去!”

对方的力道过于强大,时鹿就算想退也退不开,她浑身不住颤抖,脸上血色尽褪。

陆黎深却不打算这么放过她,而是更加阴冷地逼问:“你这这么耐不住寂寞,什么样的男人都能勾搭,嗯?”

时鹿嘴唇发颤,澄澈的双眸渐渐变得沉寂,梗在喉咙口的酸涩似是要喷涌而出,可她没哭,因为不会有人再心疼她。

渐渐的,她神情卑微地垂下眼帘,语气中带着苍白无力的祈求,“陆黎深,我只想活下去。”


她早就已经想好了,只要活下来,只要能赚钱,她什么活都干,因为她要自由,就算是为了好友的弟弟赚取医疗费,她也要坚强。

看着她脸上凄楚的神情,陆黎深只觉得眼前一阵刺痛,他声音冷得人心发凉,“活着?你也配?”

她明明是个杀人凶手,可是陆黎深却被她的眼神刺痛。

“时鹿,收起你楚楚可怜的模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随着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时鹿只觉得心尖像是被刀子狠狠地剜了一下,痛得没法呼吸。

她的眼中只剩下一片死寂。

陆黎深却在这时一把将她推开,眼中染上了不耐烦,他语气寒冷道:“时鹿,我永远都不要妄想我会原谅你。”

话落,他终于踏步离开,很快消失在原地。

时鹿脱力般摔倒在地,半晌都没法回神。

……

接下来两天,时鹿发现自己在会所的工作越发艰难,总是有带着恶意的目光朝她身上扫视过来,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林雪婷的出现,“哟,时鹿,今天怎么没人护着你呢?你不是挺会勾引男人的吗?”

“……”时鹿张了张嘴,可面对这个人,她实在哑口无言。

“怎么?在男人面前就会装楚楚可怜,在我面前就瘫着张脸,你是在做给谁看呢?”林雪婷眼中划过一抹歹毒的恨意。

“对不起!”时鹿除了道歉以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获得对方原谅。

林雪婷却冷哼一声,随即踩着高跟鞋上前,一脚踢翻了满是脏污的木桶,刚刚擦干净的地板瞬间被浸脏,“哎呀,怎么回事?把木桶放在中央,你是存心的吧?赶紧给我清理干净,别弄脏了贵客们的鞋底。”

她摆明了故意针对,时鹿却谨小慎微的低着头,根本不敢有半点反抗。

她越是如此,林雪婷欺负得越是上瘾,中午食堂,随着“嘭”的一声,她又“不小心”将时鹿的饭盒摔在地上,顿时阴阳怪气道:“啧,好好的饭菜让你糟蹋了,你一个清洁工只有一次盛饭的机会,要么把地下这些饭菜捡起来吃掉,要么就饿肚子吧!”

她说着得意地翘起嘴角。

时鹿神色黯然地闭了闭眼,因为过于忙碌又没有好好吃饭,她此刻大脑一阵眩晕。

直到一道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既然如此,时鹿,我带你出去吃!”

沈莫白的身影出现时,林雪婷的眼中顿时划过一抹惊恐。

对方一步步走来,目光漠然地扫了她一眼,语气风轻云淡道:“有的人是不长教训吗?”

林雪婷颤声开口:“沈总……对、对不起,没想到您会来这种地方……”

沈莫白没给她谄媚的机会,直接笑着道:“那接下来把这里清理干净,应该能办到吧?”

“是,是!”林雪婷死死咬紧唇瓣,眼中划过一抹恨意。

直到被拉着手走出餐厅,时鹿才缓缓回神,“您……”

“怎么,都见过三四回了,你不会还认不出我吧?”沈莫白好笑地回头望她,“还是说,你对我就真的这么不在意,难道你心里有其他人?”

“我没有……”时鹿立刻出声反驳,“我只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一再帮我?”

“如果我说,我对你很感兴趣?你相信吗?”沈莫白笑意温柔地说道。

时鹿闻言下意识后退半步,她眼神闪躲,语气更加疏离了几分,“请不要拿我开玩笑,我这样的人,没有那种资格……”

看着女人身上防备的态度,沈莫白眼中划过一抹深意,他无奈地轻笑一声,“好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因为我觉得你很可怜,让我想到了跟我分离的妹妹,所以才会一次次帮你,这样你明白了吗?”

时鹿闻言讶异抬眸,看着沈莫白脸上认真的神情,她也不再怀疑,心中莫名放松了些许。

“谢谢你,沈先生。”她郑重地向对方道谢。

沈莫白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俩人之间的距离终于没那么远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沈莫白常常出现在伯爵会所,这就让林雪婷连可趁之机都没有,她心中充满了憋屈和愤怒,却迟迟没有发泄的渠道。

在听说时鹿即将被安排进公关部的时候,她的眼底顿时划过一抹阴险歹毒的暗光。

在前往公关部的前一天晚上,沈莫白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消息,他脸上笑意消散,来到会所后抓着时鹿的胳膊走了出去。

“等等!沈先生,我还有工作……”

时鹿讶异地睁大眼睛,费力地想要挣脱,沈莫白却不管不顾地将她带出会所,来到一处角落后,迎着晚风厉声质问:“你要去公关部?”

时鹿闻言抿了抿唇,脸上一闪而过一抹难堪之色,却没有反驳,“是,我需要工作赚钱,所以……”

“所以这种活你也接?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难道非要这么自甘堕落吗?”沈莫白眉头紧蹙,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不甘,他低叹了一声道:“我不相信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赚钱……”

“我没……”时鹿张了张嘴,本想解释,最后又化成了一股无力,她索性掀起唇角,神色淡漠道:“我本就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美好,如果能赚到钱,任何事我都会去!”

她的话音刚落,沈莫白忽然捧着她的脸,俯身吻了过来。

会所外,陆黎深停好车子过来,凭着感觉一眼就扫到了时鹿的身影,在看清月光下接吻的那一幕后,他瞳孔倒缩了数倍,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愤怒。

那一瞬间,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冲了上去,一把拽开沈莫白的胳膊,然后猛地一拳头挥上去。

那一拳中带着浓烈的杀意,时鹿刚从被强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这重击声,然后是身体被摔在地上的身影。

眼见着陆黎深又一拳要挥过去,时鹿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冲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对方。

“陆先生,请您住手!”她声音中带着震惊和恐惧。

在清澈嗓音响起的瞬间,陆黎深一下子回过神来,他的俊脸上划过一丝狰狞。

下一刻,他回头一把将时鹿抱起,看都不看身后被打倒在地的沈莫白一眼,就踏步往包厢走去。


“陆黎深,你放我下来,你到底想做什么?”时鹿在他怀中不断挣扎。

陆黎深的脸色阴沉,周身气势阴郁到任何人都不敢靠近,一路将时鹿抱回包厢,陆黎深一把将她扔在大床上,高大的身躯随即压下去,声音低哑道:“你警告过你什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我、我没有……”时鹿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声音都干涩发颤。

“没有?你都把他勾引到手了。”陆黎深龇牙裂目的瞪着她,语气冷得令人窒息,“你就这么缺男人,下贱!”

陆黎深毫不留情的羞辱,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条无情的鞭子,狠狠地打在时鹿身上,骨血分离。

然而此刻的她,整个人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良久,她扬起唇角,唇边掀起一抹凄冷的笑,“我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是最清楚吗?”

这一刻她仿佛忘记了恐惧,眼神空洞,心上已经千疮百孔。

陆黎深死死地捏住她的下巴,眼中划过一抹幽深复杂的情绪,他忽然讥笑一声,语气低沉磁性道:“时鹿,你既然这么爱钱,不如来讨好我。”

话落,强势而霸道的吻落下,陆黎深像是泄愤般啃咬着她的嘴唇,几乎要掠夺她全部的呼吸。

时鹿的脸渐渐憋得潮红,陆黎深乐意见到她的反应,宽大的手掌渐渐从衣服下摆滑进去,指尖触碰上柔嫩的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颤栗。

时鹿觉得舌苔发麻,克制不住地嘤咛声从嘴里冒出,刺激的陆黎深眼眶猩红,他的大手覆在她身上,随着“嘶啦”一声衣服被撕开,时鹿的肌肤上泛起一层冷意。

鸡皮疙瘩忽然冒了出来。

关键时刻,一股来自灵魂恐惧令她浑身颤抖,眼角微微泛红。

她的表现自然没能逃过陆黎深的眼睛,这一刻他身体微僵,强烈的欲望忽然被一股冷风熄灭,心头的怒意却愈发强烈。

他目光死死地瞪着身下的时鹿,这个卑鄙的女人,当初为了得到自己甚至不惜害死了亲妹妹时念,现在却装模作样。

明明甘愿被沈莫白亲,却不愿意讨好自己。

“少跟我玩些欲擒故纵的把戏。”陆黎深忽然厌烦地起身,语气凶狠道:“滚出去。”

时鹿颤颤巍巍地起身,她身上用来保护自己的盔甲已经被击溃,脑袋烂成一滩烂泥。

直到平复下情绪的躁动,才捂着破碎的衣服,一步步走出包厢。

陆黎深一把将桌上的酒杯全部打翻,单手扶额,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次又一次的因为这个女人而失控。

……

次日,时鹿就被安排进了公关部,很快就要开始接待客人。

在此之前,她直接向经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经理,我身体不好,之前动过大手术,所以没法喝酒,也没法陪客人发生更亲密的关系,但我会尽我所能满足对方的其他意愿。”

“什么?你以为自己是来当公关的还是来享福的?”经理听后眼中划过一抹浓浓的讥讽,“也不看看自己有几分姿色,还敢跟我谈条件!”

时鹿却面不改色道:“我相信伯爵会所不是个会强迫人的地方,希望您能谅解。”

经理气得一噎,恨不能当场将她赶走,可是一想到顶头上司说,这是那位陆总交代要看牢的人,就又只能忍下脾气。

“好,很好,那我看你怎么赚钱!”经理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就离开。

时鹿嘴角挂着一抹凄然的苦笑,她确实不能喝酒,严重甚至会出人命,虽然答应陆黎深过来,她也没有陪睡的想法,但是她不得不想尽办法赚钱,为此哪怕舍弃尊严。

午休的时候,许多同事聚集到一块,在看到时鹿出现后,各个眼中都带着鄙夷、嫌弃、或者是单纯的好奇,“那就是刚进来的时鹿?听说她之前是个清洁工啊,居然当上了公关,那样的姿色也配?真的会有客人要点她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清高着呢,根本不打算陪客人,据说连酒都不能喝,身子可娇贵了。”

“天哪,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吧?落魄到这种地步,是存心给我们添堵呢!”

“嘘,小声点,据说之前还是个神经病呢!发起疯来当心她挠你。”

“哈哈哈……”

一大片嘲弄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时鹿从始至终都沉着脸,专注于面前的午餐,对于她们的话,根本无所谓、不理会。

那群人到最后只会觉得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很快就撇了撇嘴收敛情绪。

……

晚上,时鹿终于遇到了点名要她的第一个客户,“经理,我的问题……”

“行了行了。”经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眼中划过一抹嫌恶道:“对方默认了你的条件,不会让你喝酒陪睡,在会所出事对我们也没好处,有客人来还挑三拣四的,赶紧给我滚过来。”

“是。”时鹿低垂着脑袋,跟在经理身后进入了包厢。

当房门打开,看清屋内的男人身旁的林雪婷时,时鹿的眼神有片刻僵硬。

“好了雪婷,人我已经带来了,你教教她陪客人聊聊,我就先出去了。”经理说着离开。

林雪婷挽着那个男人的手,朝着时鹿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后,声音娇媚道:“阿宇,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新公关,你觉得怎么样呀?”

名唤江宇的客人目光挑剔地上下扫了时鹿一眼,眼中划过一抹浓浓的嫌弃,“这皮肤粗糙的,还冷着张脸,是招待客人还是大小姐啊?雪婷,这女人跟你比起来差远了,你为什么非要我点她?”

“哎呀阿宇,我这不是可怜新同事,想给她一次机会吗?”林雪婷边说着边给江宇倒了一杯酒,然后亲自端到他嘴边,喂着对方喝下。

江宇满意地一把搂过她的腰肢,将红酒一饮而尽后,满身酒气地开口:“哦?什么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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