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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菀王嬷嬷《替嫁:病娇相公何弃疗》讲的是未婚大龄女青年姜菀一朝穿越,发现自己竟然在生孩子丈夫是个病秧子,原身替自家小姐替嫁冲喜,落了个难产而死的下场,将所有烂摊子尽数留给自己更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就被把持朝堂的皇后贬出到了郾城……苦,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哎,能怎么办?死吗?太疼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日子尽量过好呗?……后世人人都羡慕,定国公秦肆是我朝唯一一个异姓王爷,是个定天下的不二臣,其夫人也是个才得兼备的女子他们的儿子们,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两夫妻是蒙古国朝人人羡慕的对象,殊不知,这个王爷也有自己的烦恼——秦肆在夫人再次怀孕后,见对方日渐增大的脾气,只能和官家说:我要辞官陪夫人皇帝:定国公真是好臣民,加官!秦肆:……他做了什么?哎,辞官怎么这么难?
第二十二章:炼丹
精彩节选
“啊!”
姜苑是被痛醒的,接着听到:“夫人,沉住气,只要把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她来不急多想,朦胧中,隐约知道自己再生小孩,肚子中的小生命也在拼命,为自己争取生的希望。
姜菀虚弱的颤着音,说不出话。
屋外,一个老嬷嬷和身边的主子张氏道:“夫人真是命苦,生孩子这要命的时刻,国公竟没在,这宫中先皇刚发丧,可别出了什么意外……”
“是啊,这都去了这么多天,怎么还不回来。”
张氏担忧的看了眼屋子里,叹气,无奈道:“苑丫头这胎生的也实在是遭罪!”
耳边萦绕着痛苦的呻吟声更是让她焦虑。
“哇…呜哇!”
屋内忽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啼哭声。
生完孩子的姜苑失了力气,眼前一黑。
“水……”
姜菀虚弱的睁开眼睛,费力道。
“苑儿,你醒啦。”
欣喜的声音传来。
女人那双眼睛还没张开就有瓷勺送入口中。
“你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喝完一碗水姜苑也恢复点生气,眼前渐渐清明起来,面前的妇人皮肤细白,黛眉点唇,似有五六十岁,上身穿着暗绿色绣花对襟,背后则是布置古朴的桌椅器具。
姜菀盈眸微缩,眼底满是震惊。
张氏没瞧出她的异样,只当她是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了,柔声道:“我这就让王嬷嬷给你找大夫。”
说罢,只留给姜苑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没了妇人,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
姜苑余光扫到了旁边的孩子,秀眉弯了弯,突然,脑海中传来一阵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是康定国公奴家生养的女儿,冒充康定国公上吊死去的庶女嫁给了安定国公病娇体弱的小少爷。
一年后怀了生孕。
也就是原主在刚才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咽了气。
姜苑一时心思复杂起来,扶额无奈苦笑。
一觉醒来,成为了奴家生养的姐儿,还有了孩子,谈恋爱怀孕的步骤都省了。
女人摊在床上,生无可恋的瞪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自己刚入手还没来得及住的新房子……
“哎哟,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大夫快来看看!”
王嬷嬷率先走进来,望着姜菀这幅模样,一时吓坏了。
紧跟在身后的张氏心中一慌,着急道:“快些,快些让大夫看看。”
小儿子还没有回来,儿媳可不能出什么事。
……
大夫走后,张氏坐在床边,目带慈爱,“苑儿,万幸呀!你和孩子都无恙,大夫说现在有些体虚,调养段时间便好了。”
姜菀点头,“谢谢娘。”
有了原主的记忆,认人就方便了。
旁边王嬷嬷笑着开口,语气担忧,“夫人您了生子在鬼门关都走了一遭,老夫人跟着一路揪心,索性,母子无事。”
张氏长叹一口气,盯着小孙子,心里没底,“皇帝驾崩,如山身为国公爷,理应进宫奔丧,可这天都黑了,却还不见回来,别出了什么事。”
姜菀半起了起身子,边回忆着如山是谁?边本能的开口道:“国公爷定会无事的,宫里那位知道咱们家没权没势,定不会为难国公爷。”
嗯,她说着,想起了如山是谁——
如山就是原主的相公,名叫秦肆,前两年老国公西去,他承袭了定国公的爵位。
张氏叹气,“谁知道呢,自从先皇驾崩,朝堂一片混乱,皇子先后死的死伤的伤……”
话还没说完,一道男声响起,人还为至,声音已经传来:“老夫人!不好了!府里忽然闯进来一群官兵!”
话音落,只听传来敲门声:“老夫人,官兵,官兵……”。
屋子里的张氏轻拍姜菀的手,柔声道:“好孩子,你先休息着,一切有我。”
说着,她让王嬷嬷看顾着姜菀,自己抬步走了出去。
张氏打开门,望着后退几步弯腰的小厮,低斥,“少夫人新产,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她说话的时候,时刻意压低了声音——
她的宝贝小孙儿还在睡觉呢。
小厮颤着腿,跪在地上,“是,老夫人,只是一群官兵带着刀……”
“起来吧。”她说完阖上眼眸沉静一刻,再睁眼时浑身上下便充斥着肃杀之风,“拿我的剑来。”
官兵闯府并非小事,凡有这样的情况多半举家入狱,从先皇驾崩那天起她就猜会有这一天。
不过,她张岚还没死呢!谁敢抄定国公府!
屋子里。
姜菀听着外面的对话,盈眸微沉,这是……出事了?
王嬷嬷能看出少夫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又见她眉心紧蹙,知她担忧家里,劝慰道:“小夫人放心,咱家有老夫人在,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姜菀淡笑,脑子里也回忆起了这位老夫人的背景——
张家在几十年前,是威名显赫的武将人家,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外人皆传喜怒无常。
但只有自家人知道,老夫人是极为护犊子的。
张氏对姜菀所嫁的相公秦如山是疼到骨子里,所以,对这个抬不上面的庶女也格外疼些,真正做到了爱屋及乌。
王嬷嬷望着目带忧愁的小夫人,总觉得有哪里奇怪……
……
小厮亦步亦趋跟在张氏身后,心里安定少许。
一主一仆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两个儿媳带着一两岁的孙子在不远处站着。
大儿媳比较胆怯,看到婆婆,率先出声:“母亲,外面突然进来好多官兵,大郎二郎都去了正厅……”
张氏冷眼睨向她,握紧手中的剑,硬声道:“走,我倒要看看,是那个不长眼奴才,居然敢来定国公府造次!”
二媳妇陈氏也清声开口,“把孩子们带到三弟妹的房间中。”
她冲着婆婆身后的小厮道。
孩子还小,受不了那些惊吓。
“是。”
小厮应声。
正厅中。
温昊半仰着脑袋,看着秦家老大、老二被带来的手下围着,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温昊道:“秦如励、秦如风,你们两个要是再动手,别怪我,格杀勿论!”
他在官家没死之前,被这两人一直压着,现在,终于可以报仇了!
秦如励面色凝重,刚要开口,就听母亲的声音传来,“我看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来官家御赐的官邸闹事。”
温昊听到这个声音,身子本能的一颤,转身就见张氏双手叠在腹前,一脸冷凝的走过来,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意。
身后的两个儿媳警惕的望着四周,看到各自的丈夫被围着,盈眸闪过一丝担忧。
秦如励、秦如风给了各自的妻子安慰一笑,看向母亲,“母亲,您来了。”
他迅速回神,对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定国公夫人,随便行了一礼,懒懒道:“奉命抄家,定国公夫人……”
张氏大步走过去,挥剑指向温昊脖子处,懒懒抬了抬下巴,“你再说一个字,我保证你的脖子上,会有一个漂亮的花纹!”
温昊惊讶,“你……”
“我张岚十二岁跟着家父上战场,什么样的敌人没见过。”
话音落,旁边站着的一众官兵将张氏围了起来。
秦大郎面露惊骇,不知所措的看向张氏。
温昊心中也是害怕,他这些天,抄了很多忠良之家,从没有见过定国公家这般……
身后的徐氏和陈氏惊呼,“母亲。”
张氏半眯眼,冷呵,“抄家?除非官家的下旨,不然,别怪我这剑下多两冤魂!”
官兵们见状也不敢上前阻拦。
温昊颤音,“官家已经驾崩,我说抄便抄,皇后口谕谁敢违背。”
张氏眉头一挑,手起刀落,温昊眼前落了几缕碎发。
张氏,“圣旨拿来,若无圣旨,我保证,下一次就是你这颗脑袋。”
哼,温昊和当今皇后于氏就是连带着血亲。
皇后得势,连带着也飘了,忘记这定国公老夫人是最最最不好惹的!
温昊不敢见张氏,不甘心的看了眼这个院子,“走。”
看着温昊等人离去的背影,秦家兄弟二人心中然快哉,等到温昊的背影消失,才抬步往正屋走去。
秦如励纠结半晌,担忧的看向母亲,“母亲,这样怕是不妥,如今皇后坐大,定国公府……”
不等他说完,张氏朝他摆手,“如励,你说的我都明白。”
既然知晓,那母亲此举不是把秦家往火坑里推么?
秦如风也面带不解。
张氏低叹口气,侧目望着远处的天边,眼神晦暗难测,带着满满的疲惫,“如励,如风。皇后已经盯上了我们,否则也不会任由温昊来作威作福。自这大乱开始,秦家的劫难就在所难免了,你们心里可明白了?”
秦如励点头,他在先皇驾崩的前一天,就被勒令不准去翰林院,已然说明了一切。
再加上,这几日,已经有很多和于皇后作对的府邸、大人,惨遭迫害……
秦如风头脑简单,被这一点拨,才明白,愤愤不已,“我们秦家世代为皇帝辅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竟然狭隘至此!”
父亲生前,也站在反对于皇后的那一阵营中。
可父亲已经去了多年,现在弱病缠身的弟弟承袭定国公的爵位,身上的差事官职,还有两个儿子的了了闲差还不能说明,定国公府于她早就没了威胁吗?
张氏知他性子急躁,摇头,“小心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她说着,望着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府邸,负手而立,“如励,这个京城,已不适合久待,明日,我便请纸废去身上的诰命,卸了你们的官职。解甲归田。”
秦如风惊呼,“母亲。”
张氏目光坚定,闭目,“去吧,收拾行李,散去家仆,都是老人了,多给些赏钱。我就在这里等如山回来,等到他,我们便走。”
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全家的办法,若是那于皇后还不放过,那她拼了这个老命,也要护后世血脉安全。
与此同时。
屋内的姜菀正倚在床边,透过床幔她看见刚送来时安静的几个小孩儿正在嬉闹,若有所思。
刚才几个下人的交谈声,被她听来不少。
姜菀心中了然,这是要阖家逃命了!
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来,她侧头看向已经呼呼大睡的小屁孩,顿时更是生无可恋了。
看来,她来的是一个乱世,据刚才的信息得知——
孝武帝驾崩,皇嗣也接连被谋害,如今由淳忠皇后把持朝政,并对之前反对过她登后位的朝臣赶尽杀绝。
今天这情形怕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开端……
“夫人……”
王嬷嬷掀开幔帘却见几个孩子正在吵闹,连忙上前低声道,“嘘,婶婶的小宝还在睡觉,武哥儿流哥儿,晴姐儿咱们小声说话好不好。”
侧间正抱着孩子的丫头花生,听见嬷嬷的说话声,赶紧出来赔不是,“王嬷嬷,嫚姐儿正闹呢我就抱去哄哄,倒是疏忽了这几个大的……我这就将他们带到侧间。”
“如今家里正忙,小事疏漏有所也是无碍的。”
说罢王嬷嬷掀开床幔,低着身子附在姜菀的耳边嘀咕几句……
姜菀现在身子不便,王嬷嬷便主动去探听了消息,原害怕姜菀得知消息后会惊慌失措,便瞒下几分。
说完,她却见姜菀淡然的点点头,“王嬷嬷,那便帮我收拾行李去吧。”
王嬷嬷怔愣片刻,目带复杂的看了女人一眼。
这绝不是之前少夫人的性子,可也不可能换了人,难道生完孩子,在生死处走一趟,胆子也大些了?
王嬷嬷敛下心思,微微颔首,“是。”
说着,她慢慢退了出去。
到了外间王嬷嬷见着有人进来低身行礼。
“大夫人,二夫人。”
姜菀听见动静,支起身子将床幔掀开,想要绑起来见客。
大嫂徐氏掀起帘幔见着了正要阻止,旁边便闪过一道人影。
“弟妹,快躺好。刚生了孩子是不宜起身的。”
说话的人生了一双凤眸,行动间有着几分英姿飒爽,正是与徐氏一同来的二嫂陈氏。
徐氏上前,伸手将床幔系好,“瞧你这般咋咋呼呼,别惊了弟妹。”
她这话倒是不怪,原姜菀性子胆小,撑不起大事,也是张氏偏疼小儿子,爱屋及乌,也喜欢这个小儿媳。
姜菀打量了两位年轻妇人,莞尔一笑说道:“大嫂,二嫂。妹妹哪有那么容易受惊。”
这笑容挂在姜菀苍白的脸上,叫徐氏看了觉着她是怕她们担忧才勉强笑出来的,想起至今未归的秦肆,心里疼惜起来,轻声细语安慰道:“妹妹,你刚生了孩子,家里正忙没能顾上,身体上下可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嫂嫂们。”
徐氏是京中正统嫡出小姐,可惜,家族没逃过于皇后的迫害,被贬南方。
她本性好胆怯,可是是个很好的贤妻,对弟弟,弟妹一向照顾。
担心姜菀不说,徐氏凑近她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姜菀还从未被人如此亲近过,再看她满眼的关怀,心里的某处稍稍触动了一下。
“大嫂,你瞧出什么没有,往后坐坐,我也来瞧瞧。”
还未等姜菀说话,陈氏便也面露忧色,凑到跟前,将温热的手放在姜菀的额头上试试,又从被褥上拾起她的手。
“妹妹!你这手竟如此凉。”
陈氏惊呼,将另一只手也拿了出来捂在手心里,急道,“大嫂你快去拿个暖笼来。”
姜菀失笑,她和原主一样,都是个体寒之人,前世孤苦一人,无人关心,到了她们跟前就如此要紧了么?
她身子微动让陈氏更好的握着,淡笑安慰道:“嫂嫂不用这么紧张,我本就如此。”
“什么本是如此?之前我也握过你的手,那这么冰凉,这还未入秋你的手便这样,那老了怎么办?”
陈氏不乐意见姜菀满不在乎的表情,表情严肃了几分。
徐氏将暖笼拿来,正好听了个话尾,“是啊,要多爱惜自己才好,咱们一家子不管变成什么样,都应好好的,身子是第一位。。”
或许是怀里多了暖笼,她的身子随之一热。
随即,她听到徐氏的话,心中变得暖暖的。
一家子……
她上辈子是个孤儿,无牵无挂,一直不知道,有家人的感觉,居然是这般……
突然,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侧间花生抱着的嫚姐儿好不容易哄好了听见这声音,似乎找到了共鸣,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的哭声就跟唱戏一样。
姜菀被这两个一唱一和吵得头疼欲裂,伸手将小人儿抱了起来,脸上的不满却在看见那张皱巴巴的脸时愣了一下。
她喃喃出声:“这么小……”
徐氏看着姜菀已经抱起小的连忙起身去侧间哄大的,陈氏在姜菀旁边教导三弟妹怎么带孩子。
姜菀在二嫂的指导下,拙劣的做着哄孩子的动作。
她看到怀里孩子的哭声逐渐变小,,小人儿那张嘴一张一合,自己都没注意,盈眸中露出了宠溺、慈母的笑。
“妹妹,你这孩子倒是哄得不错呢,大嫂那边的还哭着呢。”
陈氏看着她逐渐熟悉哄孩子的动作,附在她耳边咯咯笑起来。
陈氏的调笑声拉回了姜菀的思绪。
随着渐消的哭闹声远去,姜菀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嘴边挂起浅笑看了眼二嫂,听着大嫂哄孩子的声音……
嗯,似乎,这个家也还不错,那就不多想,既来之便安之。
生活,总要继续下去。
姜菀盈眸中渐渐擒了几分笑,说出来的话更加温柔,“那是因为嫚姐儿喜闹,知道母亲来了,想母亲了,刚才还是很乖的。”
……
又过了两日。
自从温昊带着官兵离开,张氏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王嬷嬷的陪伴下站在檐下,望着门口发呆,心里惦记着小儿子。
结果,她没等到秦如山回来,就见紧闭的大门再次被砸开。
“圣旨到~~”
张氏猛然怔住,居然来的这么快!
“接旨~”传旨的太监并不进门,站在先皇御赐的定国公府匾额之下传来一道让人心寒的旨意——
“定国公府目无皇权,按律法应当诛其九族,然惜其祖上劳苦功高,故而贬职边关郾城……”
“臣妇领旨。”
张氏的背脊挺直,语气听不出什么喜怒,礼数做的十分周全。
太监不敢在这位诰命夫人面前造次,见她接过圣旨便急匆匆地走了。
“母亲。”
秦家两兄弟听闻消息赶来的时候,就见着母亲望着手中的圣旨发呆。
张氏没回头,紧握着手中的圣旨,语气尽量显得平静,“如励,你去把人解散了吧,咱们一家子要去郾城了。”
秦如励不由得眼眶发红,和二弟对望了好一会,才不情愿的点头,“是。”
与此同时,姜菀屋内。
徐氏和陈氏听到这个消息后,两人的面上都不是特别好。
徐氏掩下心中的落寞,硬挤出一抹笑,“弟妹,我先抱着嫚姐儿出去了,趁着还在家里你能睡就多睡会儿,以后可没这么方便了。”
圣旨一到,家里早就炸开了锅,也是苦了弟妹,刚生了孩子就得上路,这身子哪里受得住?
“大嫂,二嫂。那我就先休息会儿,家中还有劳嫂嫂们多操心些了。”
姜菀身上确实也没力气,况且,她也不懂这些,干脆就没推辞。
陈氏、徐氏也没再多留,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去找婆婆。
两人刚迈入正厅,便被老夫人招手让二儿媳上前,“陈氏,外间的下人们便交给你们遣散了,家中的银财可以多给些,但是眼睛放清明,防着着心思不正的,凡是见到了手脚不干净的,不用知会我,直接发卖。”
接着看向徐氏,“徐氏,你心思细,照看院里的东西该带哪些。”
“儿媳定当妥善家中。”
两人齐齐应道,便步履匆忙各自去忙了。
此时门前又停了一辆马车。
守门的小厮看见马车心里一个咯噔,又有什么坏消息么……
他心里忐忑的小跑过去,见到人后,惊喜出声:“三爷回来了!”
秦肆一袭朝服,额间有些碎发,轮廓深邃的五官带点病态之感,风姿卓然,眉宇中自带一股傲气。
秦肆疲惫的走下来,胡乱点头,“家里还好吗?”
小厮不语,只是笑着将主子扶下来。
秦肆看下人的反应也能猜出一二,兔死狐悲,皇后这几天正忙着斩草除根,首要斩的,就是他定国公府。
秦肆刚走进内院,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出来迎接他。
张氏望着病体缠绕的小儿子被折磨成这个样子,顿时心疼坏了。
张氏打量着蓬头盖面的儿子,“如山,真是苦了你了。”
秦肆摇头,“没有,母亲这是……”
“圣旨下来了,咱们全家要去郾城,你的官职下来了?”
秦肆以为自己去就行,没想到皇后居然将自己家都……
他胡乱点头,面露愧疚,“管制是郾城县长,儿子这几日被皇后留在宫中,让母亲担忧了,还连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氏打断,“什么连累都不连累,咱们秦家,早在先皇驾崩时,就已经能预料到这个后果。”
张氏知道儿子要说什么,语气倒是不悲不躁,“你快去看看你夫人,前两日刚给你添了一位麟儿。”
县长?哎,也好,总比那些丢了性命的皇家中人要好。
秦肆搀扶着母亲,心不在焉的的应着,猛地咳嗽了几声。
远远的正在给东西装车的秦如风率先开口:“如山,你这两日在宫中受苦了。”
秦肆硬挤出一抹笑,摆手,“二哥言重了,家中多亏你和大哥。”
眼角余光却看见了一片狼藉,而后目光扫向四周,皆是如此,深眸晦暗莫测。
秦如励将一个大箱子从屋子里扛出来,就见两个弟弟站在不远处交谈,清声道:“如山回来了?快去看看弟妹和你的孩子。”
张氏适时开口打断两儿子的交谈,“老二,赶紧收拾吧,让老三去看看他媳妇。”
张氏的话音落,就见姜菀抱着孩子在王嬷嬷的陪伴下走出来。
因为姜菀没有出月子,不能受寒,所以她和怀里的孩子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姜菀远远的就听到婆婆叫老三,走在屋檐下,就看到一袭朝服,负手而立,面带病态的男人。
姜菀将秦肆边上下打量一番,边从脑海中翻出关于夫妻两的记忆,不由嘴角抽抽——
原主对这个相公感情没有多深,只算是相敬如宾。
怎么说?两人都互相尽着应该尽的义务。
姜菀除了叹气,就是无奈。
难道古代夫妻都这么克制的吗?日久生情都没有?
突然,听到婆婆张氏道:“菀儿怎么出来了?快,王嬷嬷,在添两件衣服,如山,过来,看看你的孩子,长得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对了,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张氏说着,大步往屋檐下走来。
姜菀将眼底的情绪压下,抬眼看向走近的秦如山和婆婆,浅笑,柔声道:“我哪有这么娇弱,家中这么乱,就我一个人躺着,不安的很,就想着出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张氏嗔怪,“胡说,孩子怎么办?”
姜菀想都没想的接话,“这不是有王嬷嬷和母亲您吗?”
张氏先是一愣,望着小儿媳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
她觉得姜菀好像变了很多。
秦肆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夫人的变化,满心满眼都是他刚生的孩子,伸脖子望着新生儿,担忧道:“天气凉,他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姜菀打量起自己的便宜相公:秦如山的颜值抗打,声音低沉,就算自己不是声音控,也想听他多说几句。
王嬷嬷笑道:“三爷放心,这里风并不大,小少爷裹得紧实,不会有问题。”
秦肆低声嗯了声,伸手想抱抱自己的孩儿,王嬷嬷也察觉到了他的心思。
王嬷嬷,“三爷你抱抱?”
“好。”
秦肆轻勾一抹笑,小心地将孩子接过。
他怕孩子往下掉,便动作生涩地抱得很紧,硬生生将孩子弄哭了。
王嬷嬷刚想说话,就见姜菀已经上前,诧异之余,并没有多嘴。
姜菀听到孩子哭得那瞬间,母子连心,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揪疼。
“我教你,你边学边想名字……”
姜菀语气并没有那么好,显然生气了。
秦肆低头见妻子帮自己调整抱孩子的姿势,盈眸带着心疼和不满,窘迫的摸摸鼻尖。
陈氏、徐氏将府中的人解了大半,只留了三两愿意留下的忠仆。
妯娌两刚到前院,就听到三弟妹责怪三弟的声音,对视,眼中皆是错愕——
没想到平时细声细语,胆子又小的三弟妹居然敢凶三弟?
妯娌两回神后,忍不住笑了——
夫妻两个,有了孩子果然是不一样了。
正屋檐下。
秦肆好不容易学会抱孩子的动作,盯着安睡过去的儿子,思索片刻道:“字就叫尺西吧。光字辈,就叫秦光良。”
张氏没什么意见,姜菀更没什么意见。
被贬黜应该是令人伤心的事,但因为有小尺西的降生,因为知道京中不安稳,秦家人倒没觉得有什么。
陈氏和徐氏两人进来和张氏汇报府中的一切,秦如风、如励则因为有小厮帮忙,很快将要搬走的东西收拾完。
……
一家人探讨尺西的时候,不速之客温昊又来了。
温昊带着几个人踹开国公府的大门,听正屋里传来几道笑声,眼中快速的划过一丝阴狠,随即嘲讽大笑,“这家都没了,你们还这么高兴,真是佩服佩服。”
姜菀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温昊见他半抬着下巴,一副二世祖的模样,趾高气昂的样子欠扁的很。
秦如风见温昊进来,先秦如山一步站了出来,眼中满是不耐烦,深眸深处充斥这杀意,“你又来干什么!”
温昊最不怕的就是这个秦如风了,虽然他尚武,但此时自己带了这么多人来,还都都是高手。
这么一想,温昊的底气更足了,“我当然是来看看名声赫赫的秦家,如今成为一副空壳。。”
说着温昊绕开秦如风,来到了神色淡漠的秦肆面前,“啧啧,传言中鲜衣怒马有经世之才的第一才子也不过如此么。怎么没见秦如励这缩头乌龟?”
温昊的话越来越收不住口。
天色一黑,估摸着皇后娘娘的圣旨已经在定国公府宣读完毕,他连晚膳都没用就赶来,自然是因为迫不及待的想来报复。
温昊满是幸灾乐祸,将荣光不在的府邸扫了一眼,向后面的人说道:“去,把门上的牌匾摘下来,咱们给他们送行。”
秦肆半眯着眼睛看向温昊,寒眸深处带着怒意。
但是理智大过一切——
人要适当隐忍,要想护住秦家,暂时不能和温昊起任何冲突。
张氏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敌人都骑上她的脑袋上了,要不是为了家中人,她早就争得个鱼死网破。
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摔下,“姓温的,你别过分。”
语气带着威胁。
“老夫人,我可还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呢,你这话留着等会儿说吧。”
温昊已经被她吓过一次,心有余悸,还不敢看着她说话。
“哟,这位小娘子是谁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好叫人心疼呢。要不,跟我走?”
这一侧头就看见了暗中打量他的姜菀。
姜菀站在秦肆身侧,生得模样端庄,一双杏眼分不清喜悲,此时眉头微蹙,身姿带柳若扶风之感。
温昊乍一看叫这心动了一下。
温昊往过走了两步,伸出手刚抬起。
“啊!”
原本不动声色的秦肆突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而后另一只手协作,一按一扭这胳膊就折了。
“秦……肆,你大胆!你想干什么?!”
温昊疼的牙齿打颤,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秦肆将眸色微沉警告的看着四周围过来的官兵,每当他们前进一分,温昊的惨叫就更盛一分。
“我的夫人,你也敢碰?”
秦肆风轻云淡,却让周遭的人不寒而栗。
本欲自行解决的姜菀见秦肆动了手,又听他说的话,竟然觉得这个病恹恹的便宜相公还是挺霸气的!
嗯,总的来说,短暂的相处下来,秦肆总体给她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
凉风习习。
温昊始终是斗不过这家人,将定国公府的牌匾扔到秦肆面前。
他走之前捂着胳膊还不忘恶狠狠的呸了一声,“抱着你们的匾额守受苦去吧!得罪了我温昊,生生世世都别想回来。”
得意的笑声绕梁许久不去。
秦肆望着温昊的背影,咳嗽了两声后,和身后的兄弟高声保证道:“我秦如山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恢复秦家往日风采,无愧列祖列宗!”
秦肆之所以能成为定国公,除了他病弱的身体,会让皇后对秦家放松警惕,那就是他会玩朝政,懂进退,时分明。
秦如风率先开口:“三弟,咱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恢复秦家当日风采!”
秦如励附和,“对,只要咱们一家子在一起,不管到哪里,心志若在,江山依旧。”
秦家收拾停当,已是深夜。
这京中不宜久留,迟则生变,秦家一家子便连夜离京。
次日,再有人上门找事时,只剩了一座人去楼空的庭院……
……
京城百里开外的客栈。
姜菀再醒来依旧是自己和尺西躺在床上,秦肆并未回来。
本来还担心怎么和一个陌生男人睡在一起,夜半还频繁惊醒好几次,看向床边只有尺西,她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嗯,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守着姜菀的是二嫂家的晴姐儿。
姜菀被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睁眼就看到爬在床沿上的晴姐儿,脑子先是一懵。
两人四目相对,只听她稚嫩的声音问道:“婶婶,你醒了呀。”
说着她憨笑解释道:“娘亲叫我来照看你,你渴不渴,饿不饿呀?”
晴姐儿是个乖巧的,是个文静听话的丫头。
姜菀轻柔一笑,“婶婶不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已经是巳时一刻了。”
官家子女通常都要请先生教导的,晴姐儿聪慧,不过四岁便认得了时辰。
女人试探的问晴姐儿,“我已然睡到这个时候了么,不会耽误了行程吧?”
姜菀记得昨夜出京之后赶了一段路便找了个地方歇脚,她太困了,倒头就睡。
“婶婶不用担心,三叔他们还要打点,一会才能继续行路的。”
姜菀不知到古代降职是个什么规矩,听她这么说,暗想:这样一路打点下去,还不到那个劳什子地方,他们就没钱吃饭了吧?
忽而眼前浮现了秦肆蓬头垢面却将自己护在身后的样子,心中不自知的微动,原来被人护着,是这样的……
姜菀轻咳两声,她怎么想起他了……
姜菀听到婴孩哭泣,回神,笑语莹莹的小外甥女道:“晴儿乖,帮婶婶拿一下衣服好不好?”
她先把醒来的小祖宗哄睡着。
哎,这孩子也是可怜,刚出生,就跟着全家搬离……
晴姐爽快的应声:“好。”
小孩儿都心思简单,你笑她也笑,晴姐儿觉得这个婶婶变得和蔼可亲,行为上也比往日里亲近了很多。
姜菀穿好衣服,就抱着安睡的尺西和晴姐一起走出了房间。
她带着两个孩子刚下楼,就看到坐在桌前的陈氏。
“二嫂。”
“娘亲。”
晴姐儿直接扑向了陈氏。
陈氏笑着将闺女抱在怀里,看姜菀穿的那么少,皱眉,语气带了几分责怪,“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别着凉了。”
“二嫂,我准备去小解,在找翠柳,让她帮忙照看一下尺西。”
陈氏干笑,“倒是我太紧张了,走罢,我带你去找。弟妹,到了午时咱们就该启程了。”
姜菀和陈氏将两个孩子交给留下的丫鬟,边一起往如厕走去。
姜菀嘴上说着不要外衫,暖阳之下一阵风刮来吹得她一个瑟缩。
丢人!
女人悄悄瞥了陈氏一眼,还好没看见……
姜菀想着陈氏不是普通人,应该知晓这些的,佯装随意的问道“二嫂,以后我们一路上都要被官府盘点吗?”
陈氏疑惑的看了眼姜菀,这都是常识啊,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本身不是多疑的人,对方问的又自然,只当一孕傻三年,忘记了。
陈氏解释道:“自然不是,蒙元国的大城也就那些个,这路途虽远,一路上也只盘点三处就行了。”
“哦,那就好,我担心孩子……”
姜菀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就换了话题,妯娌两人聊得倒是愉快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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