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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少贪欢:撩婚99天

权少贪欢:撩婚99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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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腾文小说   主角: 田小甜蒋欣然   更新: 2022-04-15 14: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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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田小甜蒋欣然《权少贪欢:撩婚99天》讲的是身为一个法学系的高材生,最憋屈的是什么?是不能将把自己强X的男人绳之以法!安宁以为,这就是极限了可她还是高估了那男人的无耻——相亲宴上,被他掳走且扒光……马路边上,被他掳走且扒光……“现在连我的订婚宴你也要插一脚?!”“订婚宴?安小妞儿,你、以及你的人生,老子都插定了!”※权大爷花式撩婚100法VS安小妞教科书式拒绝100法

精彩节选


七月本该是阳光正好令人舒适的月份。可一连下了十多天的雨,非但没有让温度降下来令人舒适凉爽,反而让这天气更加沉闷了。又热又闷,简直让人烦躁不已。

安宁一手托腮望着远处天边的乌云,那黑压压的一片,看着就让人心里压抑。她知道,烦躁的情绪跟天气没关系,纯粹只跟她的心境有关系。

吃到嘴里的大餐,硬生生给人掐住脖子吐了出去,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

三年高考,四年本科,再加上研究生的两年。她整整玩命儿了七年,不都是为了这一刻么?却因为一个男人,什么都没了。多年的夙愿,毁于一旦,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

“安律师!”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令安宁从思绪中回归现实。她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淡雅的微笑。

蒋欣然的声音,永远都这么充满了活力,说她是元气少女真是一点没说错。

“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嘿嘿,来请你吃饭呗!”俏皮的冲她眨眼,蒋欣然压低了声音,“还记得前几天我让你帮我看的合同吗?你找出了合同里一条隐形霸王条款,直接帮我家挽回了上千万的损失。连我哥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拉倒吧——就算没有我,结果也是一样。你们蒋氏集团的精英律师团可不是吃素的。”

不过……能被蒋欣然家里那位兄长夸奖,倒是很值得骄傲一下。

“呐呐,安律师,你什么时候下班啊,我们去吃饭啦。十八公馆才请了一个厨子,做川菜最拿手了。我知道你最爱吃辣了呢。”

“欠着吧,改天吃。晚上师父给我安排了相亲。”

“什么?!”蒋欣然一跺脚,“你怎么也是今天晚上相亲!”

“也?”

安宁自认她抓重点,还是抓的很不错。

“我哥也是今天相亲!对了,你在哪儿相亲?”

“十八公馆。”

蒋欣然把眼睛瞪成了铜铃,“我哥‘也’在十八公馆……安律师!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哥?我哥长得帅,工作好,家境优,人品更是没的说。怎么样,我帮你联系一下?如果你看不上相亲对象的话,别浪费,去跟我哥相一下呗!”

蒋欣然她哥?

那个政界的新晋权贵、明日之星,只用了短短五年时间就坐上了外交副部长位置的男人?

“我可高攀不上。”

“别介啊,安律师,你有胸有腿有脸蛋儿,还是中政的高材生,你配我哥绰绰有余。”

说着,蒋欣然那爪子就往安宁的胸口去抓。完事儿了,一脸的满足,“安律师,你手感真好!”

“滚蛋——”安宁没好气儿的翻了个白眼,“赶紧走,我还一堆事儿要忙呢。”

“安律师,怎么说我家也算是豪门吧,你真不考虑一下我哥?嫁给我哥,你就是豪门夫人了哦!”

“走!”

蒋欣然那丫头却不依不饶,说什么非要见一见她的相亲对象,看有没有比她哥优秀。如果没有她哥优秀,她就必须得去跟她哥相亲。围在她身边唠唠叨叨一下午,搞得安宁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要不是半道儿接了个电话说是家里出事儿了,搞不好这丫头真会厚着脸皮跟着她哦。

因为到的早,安宁就在包厢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等,结果等她想起来的时候,一看表,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钟头,对方也没出现。估计对方跟她的情况一样,都是给师父逼来的。对方没来正好,她也省去拒绝解释的时间了。

她自个儿的情况她自己清楚,她……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开启一段感情。既然没有这个意思,也别耽误了人家。

一边慢慢的向电梯走去,一边接听起了电话。

“相亲怎么样呀,安律师。对方有我哥优秀吗?”

“不知道,人家没来。不说这些,你家里没事吧?”

“没事儿!就是我哥出车祸了,也不严重,轻微脑震荡。现在正跟医院躺着呢。明儿一早就能出院!安律师,你说巧不巧,你跟我哥同一天同一地点相亲,我哥车祸爽约,你相亲对象也爽约,有没有可能你就是在跟我哥相亲啊……”

蒋欣然后边的话,安宁没听见,因为她面前横着两个黑衣壮汉,挡住了她的去路。

“是她吗?”

“看着像!”

“那怎么办?”

“老大说了,宁错杀,不放过。还能怎么办?带走!”

下一秒,安宁轻轻松松就被两个壮汉悬空架在了半空中——

“唔唔唔嗯嗯!”

嘴巴,也给人家死死捂住。

瞪了瞪眼睛,安宁眼睁睁看着十八公馆的服务生与他们擦肩而过,却对她明显被人绑架的画面,视而不见!

顿时,安宁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十八公馆,京城最奢华的私人俱乐部。出入的都是名流权贵,只接待私人会员。敢在这种地方干出绑架的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这些人,什么来头?


两个壮汉架着她,一路上毫不避讳十八公馆里的服务生与客人,架着她便坐上了电梯。

短短不到一分钟,安宁脑袋里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性。

难不成是……他?!

很快,她便否定了这个猜测。那个毁了她七年努力人生夙愿的男人,他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敢在十八公馆横行霸道。

那是谁?

她一个刚研究生毕业不到半个月的学生,能招惹到什么仇家?既然跟她私人无关,那就是工作上的恩怨了?

她记着,律所前两天才接了一个经济案,委托人告上法庭的就是一个不太干净的金融公司。背后据说是有组织撑腰。

恐怕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金融公——

“老大,人带来了!”

嗯?

还不等安宁看清楚,她就被两个壮汉像丢垃圾一样的扔了出去。脑袋狠狠的撞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不是很痛,但来的太过突然,让她眼前一黑。

“唔嗯!”

可这还没有结束,身体因为沙发的弹力,再一次狠狠的向地上载去。这一摔,摔的安宁眼冒金星,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跟散了架似得。靠脑袋吃饭的律师们,身体总是羸弱的让人同情。

“呵……”

包厢里,忽然响起了一道低笑声,本该是沙哑性感的嗓音,却因为那语气中的阴冷,犹如幽冥鬼蜮里蓦然身处的一只森然白骨爪,令人——

不寒而栗!

安宁打了个冷颤,跪在地上伸手胡乱摸到了一个物体,便想爬起来。可当她抬起头的一瞬间,她懵逼了。呃……

氤氲昏黄的包厢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隐藏在阴影当中,她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却觉得一股凉气从头顶传到了脚尖儿,直觉得寒气逼人。

而她的手……正搭在男人的膝盖上,不,严格来说,应该是狠狠抓着男人的大腿。

到底是法学系毕业的学生,安宁迅速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收回手,向后退了几步,脊背抵在包厢的桌腿儿上,冷静的……咽了口唾沫。

“绑架罪,是指勒索财物或者其他目的,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绑架他人的行为。根据情节的严重及性质,最低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最高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并没收财产。”

“哦?”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向前倾身,带着嘲弄的表情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她,“威胁我?”

而这时,安宁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那男人一张宛若古希腊神袛战神般英俊雕刻的五官,精致、峻峭、邪魅、张扬,又凛然正气。嘴角勾起一抹邪气四溢的弧度。尤其他的一双眼,漆黑的没有一点杂质的瞳仁,好像一个黑洞,能够吸取所有的光彩。

总觉得被这眼睛瞧上一眼,灵魂都会给吸走一样。

皱了皱眉头,安宁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对方。

这毕竟是十八公馆,他们不敢闹出人命。而且一路上还有那么多人都看到她被绑架到了这里。她就不信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真没有王法了?!对峙几秒,男人懒洋洋的收回目光,“挺冷静啊!”

“还行吧,这毕竟是个讲法律的社会。”

“跟老子讲法?有点意思。”男人‘啪嗒’一声,燃起一支小白棍,翘着二郎腿,幽幽的喷了口烟圈,夹裹着一句阴冷的话语,“说说,强奸罪,又怎么判?轮坚罪,又怎么判?”

心尖儿一颤,安宁仰着脖子顶了回去,“装组织势力吓唬人啊。”

“你看我,像装的?”男人嘴角噙着一抹邪笑,他……他还真不是装的。

想到那金融公司背后的势力,安宁吞了吞唾沫,紧张的同时,却更冷静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她就是一小助理律师,上庭都没发言机会的那种。

“妹子,别紧张。问你几个问题,回答的好了,你——”

凄惨杀猪般的一声‘五爷’过后,包厢上方圆形的玻璃上,赫然出现了一张猪脸,哼哧哼哧撑着鼻孔冲里边张望。不过很快便被人拉开。

而男人的动作极快,在那猪脸出现的前一秒,男人已经一把抓起她的胳膊。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安宁便被他拖到了沙发上。

“不想死,就放聪明点儿。”

一句警告的话完,男人伸手‘滋啦’一声,她的白衬衣就成了两片儿。

随后,男人的手伸向了她的裙底……


“安宁……宁儿……呀,安律师!”

“啊?哦!”

捋了捋腮边的黑发,安宁淡淡的笑着,“怎么了?”

“宁儿,你今天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哦。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同事田小甜关心的望着她。两个人是前后脚进入律所的助理律师,这是叫着好听的,说的难听点直白点,什么助理律师?不过是大律师身边打杂儿的小跟班罢了。不过安宁是中政的高材生,专业知识绝对过硬,很快就在律所站稳了脚跟。有些小案子,也会交给她独立办案。而田小甜则是念了个不入流大学的法律专业,到现在也只能做些归档、入档、打字复印的杂活儿。

最开始进律所的时候,田小甜不懂的东西太多了,基本上可以说,什么都不懂。大律师都很忙,没时间手把手教她。田小甜就认准了这个跟自己一样打杂的安宁,有什么不懂的不敢去问大律师,都来找安宁。安宁顺手帮了她几次,这一帮,就彻底给田小甜缠上了。

田小甜,人如其名,甜到忧伤,甜到让安宁牙疼。

所里都戏说,说安宁是曹大律师的小跟班,田小甜又是安宁的小跟班。

一听到昨天晚上,安宁的心尖儿,就‘咯噔’一声抽着疼。那张小脸儿,又惨白了不少。

看的田小甜也是提心吊胆,“宁儿,你脸色真的很差啊!我说姐们,你是不是给男人蹂躏了?怎么一副人比黄花瘦的憔悴?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呗。我就算帮不了你,也能给你解解闷呢。”

安宁是个冷淡且慢热的人,她不太习惯跟谁走的太近。

可偏偏田小甜跟蒋欣然都是过分热情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亲近了起来。虽然是亲近,但也是被动亲近。

给男人蹂躏了……

想起昨天在十八公馆在包厢里那一声‘五爷’过后的画面场景……

安宁的脸色又是一青,她摇摇头,不愿意多说。

她摇头的一瞬间,脖子上细细密密的吻痕,有几处从衬衣领口露了出来。不过田小甜大大咧咧的没看见,她也很了解安宁这性.冷淡的性子,就没怎么在意,狗腿的从身后变出了一个苹果放在安宁的办公桌上,“安律师,每天一个苹果,疾病医生都远离你哦!还有安律师……”

“田小甜!你的案宗呢?!又给我跑去摸鱼!”

“来了!来了!安律师,那什么,你的脸色真的很差啊!工作再拼,也不能不要小命儿啊!”蹦蹦跳跳的离开之前,田小甜最后的那一句话,让安宁忍不住拿出手机照了照。

她的脸色……

还真是有够差劲的,苍白的脸庞上一双黑眼圈,都快赶上国宝大熊猫了。冷不丁的一看,她还以为是女鬼出笼来着。

昨天一晚上没睡,精神那就好不了!

手指,不由自主的扯了扯领口,一看到自己白皙肌肤上的吻痕淤青,安宁便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嘴唇也死死的抿成一条缝。

那个男人……他……

不能再想下去了!

将领口结结实实的捂好,她猛地拿起办公桌上的卷宗,抖了抖,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本想靠工作分散一下注意力,让自己别去想昨天晚上在十八公馆发生的事情。可她这一看,还真投入进去了。

这算是她的一个优点吧,一旦投入到工作当中,什么事情她都想不到了,也顾不上了。

至于昨晚……就当是——不,那就是黄粱梦一场!

梦醒!结束!

这一忙,就忙了整整一天。连午饭,安宁都是让田小甜帮她带回来,一边分析案情,一边记录,一边吃完的。再抬起头,天都彻底黑了。抬起手腕一看时间,都八点多了。大律师们早早就下班了,剩下加班的都是她这样儿的实习律师。

法律这行当,不管是当律师,还是进公检法系统,都是师傅带新人。一个大律师,手底下能带七八个实习律师。也就相当于有七八个免费的丫鬟太监,随便使唤。碰到个黑心肝的师父,就是二半夜被叫去给师父通马桶换灯泡那也不是没发生过的事儿。

安宁很幸运,她有个好师傅!

这不是,好到连婚姻大事都一并给她操心了。

“死丫头!答应的好好的,昨天为什么没有去相亲!”

“死老头!到底是我没去,还是人家放我鸽子,你先搞搞清楚!”

一想到昨天在十八公馆自己遭遇的事情,安宁就一肚子邪火儿没地撒,语气也就恶劣了许多。

要不是这个糟心的相亲,她能给那森然阴鸷的死男人给压在身下……

“呸——我就怕你这死丫头不肯去,光会嘴上敷衍我!我昨天特意在十八公馆门口埋伏了,我眼瞅着那小子进去了,又一个人出来了,你呢?你人呢?!你上哪儿去了?!”

“师父,我必须提醒你,除非是公安办案的需要,你私人性质的监视,涉嫌侵犯他人**,按照我国民法第——”

“少给我拽法律,你那点皮毛也还是我教的!现在到十八公馆!继续相亲!”


还相亲?

相个鬼亲亲!

一向被称为姓.冷淡的安宁,这时候也忍不住想骂两句脏话。

“师父,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昨天在十八公馆都经历了什么非人的虐待跟遭遇——”

“半个小时!你不到咱俩恩断义绝!你也别叫我师父!我不认你!”

“死老头,别成天威胁人。曹律接了个大案子,今天要加班没时间。”

“请假!”

“要扣钱。”

“告诉老曹,你要去相亲,他敢扣你钱我就跟他翻脸!哼!我亲自跟他说,挂了!”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安宁气的五脏六腑都拧巴到一块去了。

昨天就是在十八公馆,她给个阴鸷凛冽的男人扒了个精光,裤子被扒了,底裤被扯了,衬衣被撕了,她就像个最廉价的货品,给男人逞凶猖狂。一想起昨儿那遭遇,她就恨的牙根痒痒,偏还没地方去说。这种事儿,说出去她自个儿都不信!遮羞布全给扒了,要说什么也没——

“小安,曹律师叫你。”

果然,师父又在威胁人了。

既然大老板都不要她加班,安宁也没客气,“谢谢曹律,那我就先走了。工作不会落下,我晚上带回家做好。”

“别了,留着我做吧。让你师父知道,他又该骂人了。”和煦的笑了笑,坐在雕花红木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镜框,斯文成熟,礼貌优雅,一点儿都不像是传闻中只认钱不认人的没心肝无良律师。

“哦,那谢谢曹律。”

“不谢。我听你师父说了,这次的相亲对象很优秀很优秀,小安,好好把握。”

连曹律都一连用了两个很优秀,那到底该有多优秀?

跟她那穷酸的师父不一样,曹大律是与商界政界都很有关系的人。他口中的很优秀……安宁不禁对自己即将相亲的对象,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心……如果没有昨天在十八公馆发生的那件事儿,她或许还真的会期待一下。可——

“小安,你的情况,我知道一些。不管怎么样,去见见,总没有坏处的吧?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单着。”

看样子,她师父已经威胁了曹律师来做这个说客。

微微一笑,安宁淡淡的反问:“曹律现如今有身份有地位,不也一直单身吗?”

斯文的中年男人冷静的微笑,反问,“好奇?”

“我其实更好奇为什么曹律会跟我师父做朋友。”

虽说当年是上下铺睡了四年的好哥们,可现在嘛……

曹大律摸了摸下巴,“你师父早就不拿我当朋友了,我们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

是啊!太微妙了!

曹大律,名叫曹有德,可干的都是无德没心肝的事儿。只认钱,不认人。只要你付得起那高昂的律师诉讼费,不问良心,不谈道德,不分青红,曹有德一律照单全收。偏他专业素养又过硬,在庭上,这人还嫌少有过败绩。别的地方不敢说,反正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曹大律可是达官贵人们最信赖的律师。

甭管做了什么黑心事儿,只要曹大律接了这案子,那就是花钱免灾的事儿。

当然,他也是远近驰名的——

无良律师!

而她家师父那小老头儿,就是个搞学问的学术派。在法律界,地位无人撼动。可他只一心扑在他的三尺讲台上,教书育人。除了两袖清风,一身正气,桃李满天下,别的啥也没有。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小老头儿一提起来曹大律,那就是破口大骂其无良无德。可骂归骂,她被一个男人害的无法进入检查厅完成自己的理想,那小老头儿转手就把她送进了曹大律这间吸金疯狂的律所。生计不需发愁,她才能继续准备来年的国考。而且曹大律对她颇有照顾,肯定也有那小老头儿的面子。

这俩人的关系……

就是一个微妙!

……

在师父的威胁,曹大律的劝告下,安宁还是出现在了十八公馆的大门口。

望着那富丽堂皇堪比凡尔赛宫殿的门脸儿,安宁的心,狠狠的拧巴在一起。

不疼,就是恨!

就在十几个小时之前,她就是在这儿——

“哎哟喂!大妹子,我远远儿一看就知道是你。”掐着兰花指的猪脸一跺脚,扑到了她的面前。

安宁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昨天她给臭男人那啥了之后,就是这猪脸出面安抚的她,让她息事宁人,因为那臭男人,身份不一般!是啊,连十八公馆的三老板都不敢招惹,那自然也是她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当然,也是因为这猪脸忽然出现在包厢外,那臭男人才忽然扑过来的。她也绝对不会忘了这笔账。

“大妹子,哥哥是过人来,跟你说句压箱底的话儿。那位爷能瞧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呀~!想要那位爷负责,没戏!但你要是想讨点好处,也不用找五爷了,毕竟你是在十八公馆出的事儿,这点补偿,也是哥哥应该的。大妹子,你看你打算要多少——”

“免了。”安宁冷笑一声,当她是来敲诈勒索的?

“大妹子,你不要钱,那是要……”

“来相亲。”

平地一声雷,将掐兰花指的猪脸劈愣在了原地,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安宁许久,半响才颤颤巍巍的憋出一句——

“大妹子……你你、你……就是跟我们大老板相亲的安律师?!”


十八公馆的大老板?!

这话落在安宁的耳朵里,效果也是平地一声雷,劈的她是眼前一黑,外焦里嫩。

好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

鉴于姓氏与职业都没错,安宁实在没理由说服自己猪脸是认错人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十八公馆的大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秃头、啤酒肚、身高不足她肩膀的球状物……而她,没有两米八,没有一米八,只有一米六八。

见面时间:一周前。

地点:曹大律办公室。

原因:球状物婚内出轨被老婆抓奸在床,球状物前来咨询离婚后的财产分割问题。

因为案件经过太简单,出轨证据确凿,曹大律丢给了她来处理。就在前天,她才全权代理球状物,与他的老婆签署了离婚协议。并且帮他保住了一半的婚内财产。

今天,她就要跟球状物相亲了?!

那小老头儿是不是脑子进粪了!竟然给她找了这么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相亲对象!

要不是太清楚蓄意谋杀是如何量刑,安宁真想弄死那小老头儿。

“大妹——安律师,我们大老板常念叨你,说你是中政的高材生,能力比脸蛋儿还漂亮。能跟你相亲,还是他托了很多朋友帮忙的结果呢!啧啧,果然是个大美人儿。”

哪怕素颜朝天,还穿着最古板的白衬衣黑西服,可照样遮掩不住大妹子的水灵。也对!要不然,也不能被五爷瞧上眼不是?

只犹豫了不到三秒钟,安宁拉了拉肩膀的包带,转身就走。

“安律师,上哪儿去呀?”猪脸一把抓住她,架着她就进了十八公馆,“我们大老板可是千万个里边都挑不出一个的钻石王老五哟~!你忌讳昨天的事儿啊?别担心!为了五爷,我早早就把录像视频全销毁了。我不说,你不说,大老板不会知道的。安律师,我可跟你说实话啊,五爷虽然手握大权,一手遮天,可他是毒蛇,沾之即死,不能碰啊!还是我们大老板好,你要是能跟我们大老板成了,我保证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前后左右,都有十八公馆的保安,耳边,是猪脸不遗余力的推销。安宁知道,她今儿跑不了,一定得跟球状物见一面。否则,给球状物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儿,猪脸没法交待。

“好了安律师,我就送你到这儿,快进去吧!”冲她挤了挤眼睛,猪脸掐着兰花指,一副‘你丫真有福气竟然能被十八公馆大老板看上’的表情。

呵呵!

既来之,则安之。

她想过了,若对方是个青年才俊,她还真想不出什么理由推却。如果是因为婚内出轨离婚还不到三天的球状物,她拒绝起来简单轻松。

只是小老头儿这次,忒不厚道了!

她就说那球状物怎么总借口给她打电话约吃饭,原来丫一早就惦记起她了!

她帮他保住了一半身家,他却想睡她?!

岂有此理!

将海藻般的黑发古板的盘在脑后,衬衣的纽扣一一扣好,安宁推开了包厢的大门。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代表她进入了战斗模式。只有在上庭的时候,她才会盘起头发。

“小安来啦?快快快,坐下。昨天有点事儿给耽搁了,真是不好意思呀,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一进门,便看见球状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挪到了她的面前,冲她笑的眼睛都快陷进横肉里找不见了。

巧妙的掩去了眼底的厌恶,安宁只轻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年轻男子,便将目光放在了球状物的脸上。如果他这还算是张人脸的话。

“小安,你看你今年也二十八了,一个女孩子在京城打拼可不容易呢。找个好男人,也是有了个依靠。你看合适的话,是不是可以先处男女朋友试试?”

“不试了。”安宁拒绝的干脆利落。

“哎呀,小安,你可不要抵触相亲嘛!我听你师父说了,你不喜欢相亲这种老一套,可——”

伸出了三根葱葱如玉的手指,安宁淡淡的掀起眼皮,“只要答应了我三个条件,明天就去领证。”

“哈?!”

球状物一抖,差点从椅子上甩下来,显然被安宁的生猛吓得不轻。

“第一,跟我结婚,包括动产不动产在内的现金、跑车、股票、基金、债券、股权……等等所有的资产,尽归我名下。”

“第二,婚后不要孩子。我没有生孩子的打算,这会影响我的事业与工作。”

“第三,签署婚前协议。若是男方婚内出轨,需赔偿我五千万的精神损失费,以及五千万的青春损失费。合计,一亿,美元。”

说完,安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球状物。

他婚内出轨的原因,是因为老婆无法生育。而她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帮他保住了一半的财产。她提出的三个要求,足以让球状物摔门而去。她就不信,为了睡她,球状物还真能儿子财产都不要了。

果然球状物犹豫了,他为难的望了望坐在一旁的年轻男子——

等等,他看别人干啥?!

“安律师,果然快人快语。与欣然形容的,分毫不差。”年轻英俊的男子轻轻鼓掌,“你的三个条件,我答应了。明天早晨八点,民政局门口我等安律师。”

“……”

僵硬的转动脖子,安宁这时候才认真的看向了那英俊的年轻男子。

蒋、蒋、蒋青云!

蒋欣然那个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坐上了外交副部长高位的政界明日之星、天才兄长!


风中凌乱。

只有这四个字才能形容安宁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虽然没有见过蒋青云,但这并不妨碍她认得他。每天晚上准时七点半打开电视,不管是哪个台,你总能看到蒋青云一身西装笔挺,成熟自信接受记者访问,以及侃侃而谈的模样。

此时此刻,蒋青云就坐在她的对面。

并且,是她的相亲对象。

坐在她对面的蒋青云英俊又优雅,嘴角的一抹笑容,是政客惯有的虚伪之笑,却又多了几分真诚与贵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的强大。

狭长的丹凤眼,不但不显女气,上挑的眼尾还带着凌厉之色。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英气。挺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镜架。脸上的微笑,是教科书式的标准优雅。

这样的蒋青云,像是政客与学者的结合。

儒雅、英俊、自信、还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一举手一投足,都无言的宣告着,他是外交历史上,最年轻的部长。虽然现在前边还有一个‘副’字,但隔壁楼下卖菜的老太太都知道,蒋青云把这个副部长的‘副’字儿摘掉,那也就是个时间问题。并且,是很短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三年。

蒋青云,人如其名。

青云直上,前途不可限量!

张了张小嘴儿,想到自己刚才的三个条件,安宁就恨不能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早知道跟她相亲的是蒋青云,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提出那三个条件啊!

最可怕的是……

她提出的那三个条件,蒋青云还一一答应了!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是不是说明天早晨八点,他在民政局门口等她?

神经病啊他!

到底是法学系的高材生,安宁很快便稳住了情绪,她手指一点,指着自己的鼻尖儿,“蒋先生,你可想好了。我刚才的那三个条件,不是开玩笑的。”

蒋青云竟然真的点点头,“那我再考虑一下。”

呼……

安宁松了口气,然而还没松完——

“我想好了,我愿意答应安律师的三个条件。”

他这算什么考虑一下?前后,还不超过三秒钟!

向前倾了倾身,蒋青云很诚恳的直视安宁的一双眼睛,“我会答应安律师的三个条件,是经过慎重思考的。”

呸——

他慎重个屁!

就三秒钟,撒泡尿都不够。

“安律师,我虽在**身居要职,可那薪水或许还没有你们律师打一个经济纠纷案件的律师费高。而且当我选择外交官这条路的时候,我就已经彻底放弃了一切家族带来的好处与优待。这一点,欣然应该跟安律师提起过的。所以,基本上来说,我是一个没什么资产的人。当然,我本人也一直认为,婚后是应该把财产与妻子共享。”

“不是共享。”安宁一脸严肃的伸手轻轻敲了下桌面儿,“而是尽归我一人名下。”

反正当她提出那三个条件的时候,她在蒋青云的心目中已经成了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拜金女,索性……做的更绝更彻底一点好了。

对于蒋青云主动要跟她相亲,这动机她有所保留。她就是想试试看,蒋青云找她相亲,到底玩玩就算,还是动真格的。

蒋青云微笑,点头,“我接受安律师的纠正。想来,我的那点家产,安律师也还看不上眼。”

“别。我一个京漂连住的房子都是员工宿舍,还是三个人一间。蒋先生的身家,我太看得上了。”

“那可真好。”蒋青云轻轻冲她一笑,迷人极了,“安律师太优秀了,我还总担心自己没有可取之处能令安律师惦记。”

她太优秀?他没有可取之处?

由他这个外交历史上最年轻的部长说出这话,她怎么总觉得他这是在讽刺人?

“这是有关安律师第一条要求,我给出的回答。第二条,不要孩子。这一点,我与安律师的看法完全一致。我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照顾家庭。这种情况下如果要孩子,不仅仅是对那孩子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我自己、对安律师、对这个家庭的不负责。”

安宁发现,当蒋青云望着你的眼睛,微笑着说话的时候,那神情专注而认真,让人深信不疑。

哪怕他说自己是个女人,喜欢男人,她也信了。

嘴角忍不住一抽,这才哪儿跟哪儿,就上升到家庭的层面上了?说的好像她已经答应要跟他结婚了一样。

哼,一个不折不扣的外交官。他传达给你的诚恳、认真、专注,都是假象。实际上,这人只是太擅长与人交谈,换而言之,谈判桌上的那点门道,他都一清二楚。摆什么表情,拿捏什么语气,做什么动作,都是教科书式标准的完美无瑕。

幸好平常欣然那丫头经常在她面前炫耀她哥,说了很多关于她哥的事情,让她得以从点点滴滴中判断出蒋青云本性是一个党同伐异,杀伐果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独裁者,搞不好,她真的会被蒋青云这幅斯文优雅的模样所迷惑!

假象!

蒋青云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象!

“最后一条,跟安律师相亲,是我托了不少人才促成的。可以说我今天来,就是抱着要跟安律师过一辈子的决心。如果我能够跟安律师结婚,我绝对不会出轨!”


蒋青云说,他抱着跟她过一辈子的决心来相亲的?

说真的,英俊的男人说起这类不浪漫,却真实的承诺来,杀伤力着实不小。

有男人追,并且人家动真格了,这男人还优秀的令她汗颜,这是好事儿。

可不知道为什么,安宁却高兴不起来。

明明坐在她对面的蒋青云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却认真,一字一句,都不是作假。可她在他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一点点情绪上的波动,她从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一种审时度势之后的考量。

这个男人,有身份有地位,有长相有身材,基本上钻石王老五该有的一切他都具备了,钻石王老五不需要的配置呢,他也一一满足了。简直就是一个大姑娘心目中最完美的白马王子。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她心里的这一份下意识的抗拒,到底从何而来?

或许是看安宁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蒋青云以为她还有什么顾虑不方便讲。于是他眼皮一掀,轻轻摆动一下手背,那球状物便‘诶’了一声,迅速的起身离开。

‘咯吱——’

一声,包厢的房门被合起。

“安律师。”

捋了捋腮边散落下的黑发,安宁笑眯眯的望着他,“嗯?”

她发现没有了第三人在场,蒋青云脸上公式化的笑容减少了不少。当然,也随之冷淡了不少。她倒是觉得,这样的蒋青云,更趋向他的本性。

包厢里,五官英俊气质华贵的男人,左腿优雅的叠放在右腿上,一只手懒洋洋的搭在皮质的扶手上,另一只手夹着一直徐徐燃起的香烟,一口烟圈吐出,蒋青云这才笑着问道,“安律师不介意吧?”

他香烟都燃上了,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她介意不介意,不觉得太晚了点么?

一个本性与他表面斯文截然相反的男人。

好在,安宁还真的不介意。她身边的家伙,各个烟不离手。尤其是以那穷酸的小老头跟曹大律师为首,都是老烟枪。从来不考虑他们这些吸二手烟人的心情。相比之下,蒋青云还知道问她一句,已经不知道有多绅士了。

“有话,那我就直说了。安律师的三个条件,我都已经答应。安律师迟迟不能给我一个回复,是有什么顾虑?”

安宁眨巴眨巴眼睛,“蒋先生点名要找我相亲的原因是什么,我能知道么?”

“你最合适。”

“不懂。”安宁诚实的摇头。

蒋青云‘嗤’的一声,笑了,“安律师跟我妹妹,认识了七年?”

“没错,是七年。”

本科四年研究生三年,不多不少,正好到了七年之痒。七年之痒啊……难怪她最近总觉得手痒痒,看见蒋欣然的小脸蛋儿就想来一巴掌。她这莫名其妙掉下来的完美相亲对象,跟那丫头一定脱不了干系。

蒋青云不缓不急的补充,“那么,我就整整听欣然念叨了你七年。”

安宁一阵无力。

这丫头……好端端的,没事儿总在她天才兄长面前提起她作死么!

“你聪明,有头脑,知进退,懂分寸,我需要一个这样的妻子。”蒋青云倾身,在水晶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蒂,“安律师,明白我的意思?”

在看到蒋青云之前,安宁从没想过,一个男人能把弹烟灰这事儿,做的这么优雅贵气。好看的不得了!要是每个男人抽烟都能跟蒋青云一样,抽出一股子贵族的优雅感,那估计就不会有禁烟这一说了。

她呵呵一笑,“明白!”

太明白了。

简单来讲,蒋青云的意思就是她懂事儿又不矫情,不多嘴不多问还不多事儿。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所谓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儿了。

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互不打扰,互不影响。

“可这样的姑娘,以蒋先生的身份,也是要多少有多少吧?”

他又何必独独找上了她。

一口烟雾之中,吐出了蒋青云一句不沾感情的话语,“这种婚姻,没有感情,我未来也不会投入感情。我不想害了一个好姑娘。”

等等——

他啥意思?!

意思是她就不是好姑娘了,所以他可以随便祸害。是不是这意思!

她就说谈判桌上的高手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她三个苛刻至极的条件,原来是跟这儿等着她呢!

“而且……”蒋青云尾音略微拖长,好整以暇的望着她,“我调查过你。你需要一个靠山,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一个在你过分深入的时候,能保你安全的靠山。不觉得,我也是你最合适的结婚人选吗?”

心跳,漏掉半拍。

过分深入……保她安全……

这八个字,足够她了解蒋青云对她的了解有多深刻。

除了师父,她对谁都不曾提起过的事情,他都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

她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而且有多危险。

即使如此,他还是要娶她为妻?

呵……

蒋部长,真是不怕死呢。


安宁放在膝盖上的小手,轻轻的搓了搓,脸上笑意不减反增,“我就是想调查清楚,我那个检察长老爸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说,一个检察厅的厅长,不该死的不明不白。说的冠冕堂皇一点,这是对神圣宪法的亵渎。说的实在一点,那是我爸,我得让他死得瞑目。”

当然,这不是她走法律这条道儿的原因。

她是因为真心喜欢这个专业,觉得很有趣,才考了中政。而当她跟她老爸一样,选择了法律这条道儿之后,那穷酸小老头儿才告诉她,她老爸的死有蹊跷。这,就是她拼了命的也要进检察院的真正理由。

只有进了检察院,她才能接触到那已经被尘封多年的档案。她才能够调查清楚,她那个秉公执法的老爸,到底是惹到了什么人才会死的那么凄惨。连一句完整的尸体,都没能给她这个做女儿的留下。

“能杀害检察长的人,一定不好惹。我愿意给你当这个靠山,在你调查过分深入有危险的时候,保护你的安全。”

安宁笑盈盈的反问:“蒋部长就不怕给自己惹祸上身?”

蒋青云微微一笑,自信而强大。

他不用回答,但他却已经回答了。

官场明日之星仕途平步青云的蒋部长,背后还有蒋氏集团那个庞大的造钱机器坐镇,嗯,这样的他,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给她当个保护神,又不是帮她报仇雪恨,对蒋部长来说不但绰绰有余,还有点杀鸡用牛刀了。

“安律师觉得怎么样,这笔买卖,还算划算么?”

这笔买卖,不但划算,还很合理。

结了婚你过你的,我玩我的。互不影响,互不打扰。

这相处方式,简单又轻松。

挺好!

安宁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脑袋一点,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婚姻大事,就这么被她在半个小时之内定下了。

“明天八点在民政局门口见面就算了吧?我师父那小老头儿挺弱不禁风的,我怕把他吓出个好歹来。”

蒋青云勾了勾唇角,俨然是把相亲桌当成了外交部的谈判桌,“那就先订婚。要不然,我家里还会一直烦我催我。”

想了想,安宁觉得没问题,“可以。”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虽然是外交部历史上最年轻的部长,但他也二十八九,快三十岁了。这个年纪,还未娶妻。家里逼得有多紧,她想象的到。

“我家里,我可以做主。你呢?”

“至少得跟我师父知会一声儿。我爸死后,一直是那小老头偷偷摸摸的省吃俭用,背着老婆供我吃喝和念书。放心吧,他很满意你这个相亲对象。如果是订婚的话,那小老头不会反对。”

搞不好,那小老头巴不得快点把她嫁进豪门呢。

“后天我要随团去国外参加一个首脑峰会,为期五天。要么等我回来,跟你师父一起吃顿饭把订婚的时间确定下来。要么就是明天。你看是……?”

“等你回来再说吧。也不着急这三五天的时间。”安宁低头扯了扯嘴角,“攀上了蒋部长这根高枝,我生怕自个儿抓的不够紧,让你这个钻石王老五跑了。只有蒋部长嫌弃我的份儿,绝没有我后悔的可能。”

蒋青云意有所指的隔着桌子虚空点了点她的鼻尖儿,“可看起来,你才是更嫌弃的那一个。”

“哪儿能?”安宁脸上挂着跟蒋青云一样虚伪却又温软的笑容,“难得有男人肯给我惦记,我偷笑还来不及。能嫁给蒋部长,是我高攀了。我就是忽然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儿给定了,有那么点……嗯,不真实?像是又做了一场梦。”

她感觉自己连着做了两个梦。地点都是十八公馆,一个是难以启齿的噩梦加春梦。另一个则是少女心未泯的粉红色童话梦!

总的来说,本质都是一样的——

来的莫名其妙又措手不及!

“也?”

看来蒋部长抓重点,抓的也很精准。

“不奇怪。”随后,蒋青云又暗暗点头,“你这么优秀的女人,是有不少男人惦记。我肯定不是第一个。”

安宁微微一愣,随即扬起无懈可击的微笑,“但你是第一个直接上门求婚的。”

她绝对不会让蒋青云知道,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正儿八经的追求过她。一个都没有!反倒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衰人破事儿,一个接着一个,一件接着一件。

一上来就说要包养她,找她做情妇的男人,不少。但一上来就直接民政局见的,还真就蒋部长一家。

这家伙,也挺有意思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蒋氏兄妹,还真挺像。

这时候,蒋青云的手机响了。但他只扫了一眼,便挂断。

“你要忙的话,就谈到这儿吧。”说着,安宁连忙起身要离开。

他那工作性质可真不能耽误的。

蒋青云站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冷静如水,“送未婚妻回家的时间,我还是抽得出来。”

陌生的触感,让安宁下意识的抖了抖眼皮,但她并没有将手抽回,而是顺势挽住了他的手臂,“除了没有感情,蒋部长绝对是个最完美的结婚对象。”

这些总要习惯的,不是吗?

“不觉得没有感情,才是最完美的结婚对象么?有了感情的,就不能称之为完美。”蒋青云如此问道。

安宁先是‘咦’了一声,随即连连点头,“嗯嗯,不喜欢,才能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只有爱了,才会做蠢事、傻事、错事。”

因为不喜欢,所以无所谓。

她会这么痛快的答应蒋青云,跟这也有很大的关系。自己的情况,只有自己最清楚。她之前也说过了,她没有办法认真的开始一段感情,她不想害人。但如果对方跟她的心情是一样的,那可真是轻松多了。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喜欢跟蒋青云相处的感觉。

他独特的思维方式,她很喜欢。

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她更喜欢!

总得来说,蒋部长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未婚夫!


蒋青云简直把绅士风度与优雅的贵气,诠释的淋漓尽致。

安宁第一次有种被人捧在手心宠爱的感觉。这感觉,让她有点不怎么舒服,也很不习惯。

在蒋青云的面前,她好像什么也不用做,她也没事可做。这男人,细心体贴的令人发指。

原本安宁还在犹豫该怎么开口,让蒋青云把她送到律所员工宿舍的街口,她自己走回去。蒋青云便已经将他那辆不张杨很内敛的豪华商务轿车停在了街口。

“安律师,就送你到这里吧?前边好像不方便掉头。”

明明是她不想给律所里的人看到了她昨天还可怜巴巴的吃着盒饭,今天就坐着一辆上千万的轿车,再出现什么难听的话儿。那些流言蜚语,她虽然不介意,但能避免的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成年人的社会,可不怎么美好纯净呢。

蒋青云不但猜到了她的心思,还找了个这么充分恰当的理由,这男人,真的太成熟太体贴了。

安宁勾了勾嘴角,歪着脑袋看着他,“蒋部长,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她问的莫名其妙,但蒋青云就是听懂了,他斜睨了一眼两人十指交叉的手,淡淡的反问:“安律师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感觉?”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蒋青云的手背上点了点,安宁笑眯眯的望着他,“当然是心动的感觉啊。”

“没有。”蒋青云回答的干脆利落。

“好巧,我也没有。”顿了顿,安宁又笑着道,“蒋部长,这样真好呢。”

蒋青云轻点一下脑袋,“我也觉得。”

哪怕是十指交叉紧握,她也没有任何的感觉,他自然同样。

这种相处的模式,真好。

直截了当,直来直往。

不用去费心费力的照顾什么,更不需要小心翼翼的平衡什么。

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心里有什么问题,也直接问便好。能回答了,他们双方都是坦诚毫无隐瞒,若是不方便,也会准确的给出‘这我不能告诉你’的答案。不用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跟借口。

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安宁就是觉得,她跟蒋部长呐,一定很合得来。

“蒋部长——”

“十八公馆当初成立是蒋氏集团投资。”根本不等安宁问出口,蒋青云便已经面带微笑的帮她解答了一个小小的疑问,“虽说蒋氏集团只负责投资,不负责经营。但算起来,蒋氏还是十八公馆的大老板。”

瞧,她就说了吧?

她跟蒋部长,太合得来了。

原来,人蒋部长早就猜到了,她之前错把那球状物当成了自己今天的相亲对象。

所以她那三个严苛至极的条件,蒋青云明知道她是故意刁难球状物,也还是答应下来咯?这人,为了跟她结婚,是不是有点太那什么了?管他呢,反正她在蒋部长的心目中,不是一个拜金女的形象就好了。

毕竟是要凑合过日子的人,这种误会还是避免的好。现在看来,她是省去解释的麻烦了。

谁让蒋部长真的是个很精明又洞察世事的人嘛。

跟蒋青云道了别,安宁拉了拉肩膀上的包带,头也不回的扎进了黑夜当中。

律所给的员工宿舍还算是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但……但却是一个不足四十平方的蚂蚁窝,还要硬生生挤进去三个人!曹有德也真的是太辜负了他爹妈给他的这个名字。律所每季度的吸金额高的吓人,曹大律却吝啬到了连员工宿舍都舍不得多掏一毛钱。

能压榨就压榨,极尽压榨!

难怪那小老头每次都要骂曹有德无良,这人就是忒无良了!

一边不耐烦的弯腰捡起地上的垃圾,安宁一边腹诽着曹大律。

房子小就罢了,刚从学校毕业的人,宿舍可是连洗手间都没有的,也无所谓房子的大小。

可偏偏她那两个舍友,还都是垃圾制造机。只管吃喝拉撒,不管收拾的主儿。

最要命的是,她还特别爱干净。不至于洁癖,但至少要干净。

能想象的到吗?她跟曹有德去外地出差,不过一周没回宿舍罢了,这房子已经没法儿待了!用过的姨妈巾,都快从卫生间的垃圾桶里给溢出来。

这两天太忙了,她昨天又因为在十八公馆被那该死的臭男人给……实在没有力气打扫卫生。现在一看,得,又成垃圾场了。

一看见这满地的零食包装,还有乱七八糟扔在一团的衣服,安宁就气的在心里大骂老板曹有德。

明明是曹有德自己主动提出的因为她工作成绩瞩目,会给他换个单人单间,可这都一个月了,也没见那无良老板再提起过一次。

再这么下去,她真该考虑要不要从微薄的薪水中,拿出一小半来出去租房子住了!

“安宁?你回来啦!”舍友杜美美捧着个爆米花走了过来,一脸的理直气壮,“真是太好了,厕所的马桶又堵住了,你去通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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