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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大皇子

赵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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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赵铮秦熙   更新: 2022-04-16 14: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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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赵铮秦熙《极品大皇子》讲的是赵铮意外穿越,成为盛国大皇子本该是世间最大的二世祖,风光无限开局却沦为阶下囚受人诬陷、欺凌、无权无势,更要被置于死地!面对这悲惨处境……赵铮表示,别怂,就是干!既然别人处心积虑想治他于死地那赵铮只好踏着他们的尸骨,步步登天!...

精彩节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赵铮,联合容妃祸乱后宫,妄图谋反,罪无可恕!现将赵铮打入天牢,择日处斩!赵峥生母容妃剥夺身份,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一步,钦此!”

  正等着领旨的赵铮,突然间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了一样,一下子就疼得睁不开眼。

  面前的声音,更是陡然模糊起来,刺耳难忍。

  赵峥捂着脑袋,一头栽倒在地。

  “铮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母妃……”

  “这,是哪?”

  着急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摇晃,刚刚倒地的赵铮猛地惊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女人不过四十岁,额头虽有几缕皱纹,却依旧看得出年轻时绝对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看到赵峥醒来,女人眼里光芒重现,不由喜极而泣,紧紧将赵峥揽入怀中。

  “我的儿,你可算醒了,吓死母妃了……”

  而赵铮却完全蒙了!

  “儿子?母妃?我不是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他赶紧低头看看自己,身子瘦小,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细皮嫩肉,分明换了个人!

  惊愕间,一抬头,再看到面前复古的装饰,一身绿衣,拿着拂尘的老太监,整个人直接蒙了!

  “我这是,穿越了?”

  不等他回过神,撕裂的疼痛感突然再次袭来!

  潮水一般的记忆疯狂涌入,无数的画面融合在一起,拼凑了另一个人生。

  没错,他真的穿越了!

  从一个现代特战,穿越到了古代!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赵铮,而且还是大盛王朝的大皇子。

  按照记忆,这大盛朝是一个架空存在的王朝,大致就和历史上的宋朝差不多。

  经济文化繁荣,兵强马壮。可四周却有不少强国环伺,随时都有被吞并的风险。

  而前身的母亲夏蓉,本是南方出了名的戏子。

  当年新皇即位,巡视南方郡县,皇帝对其母亲一见倾心,便传旨临幸。

  原本只是一次邂逅而已,没成想他母亲竟怀了身孕,被接到宫中,破例封为贵妃。

  而赵铮,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大皇子。

  头些年,容妃颇得皇帝宠爱,待遇比之皇后也一点不差。

  正因为此,容妃在后宫成为众矢之的,常常被皇后和其余妃嫔联合打压,暗中构陷。

  久而久之,皇帝也对容妃母子产生了厌倦和误会。

  于是,没了皇帝的恩宠,容妃母子的待遇急转直下,住的是和下人一样的通房,穿的是别人不要的破衣。

  饷银被克扣、奖赏被拦截。

  就连用膳,有时竟也是吃别人剩下的……

  母子俩虽被恶意针对,可却安分守己,大多选择了隐忍。

  只想着哪天赵铮敕封为王,有了自己的封地,也就熬出头了。

  但!

  随着封王大典将至,朝廷中忽然流言四起。

  ——大盛皇帝陛下,居然有意要册封前身这个大皇子为太子!

  立为一国储君!

  虽不知真假,却足以引得朝野震动。

  可这对赵铮母子来说,却并不见得是好事。

  果然,五日前,后宫有多位贵人接连染上怪病,连太医也查不出根源。

  更有两位年幼的皇子相继患怪病死去,皇帝震怒,下令彻查到底。

  可查来查去,什么都没有查到,却偏偏在有人谏言后,于赵铮和容妃的住处翻出了染病贵人和死去的两位皇子的生辰八字。

  以及几个插满针头的小人!

  这也就罢了,更在赵铮的床底下,翻出了金刀、黄袍!

  这一切仿佛不言而喻。

  几乎不容他们解释,一顶惑乱后宫、意图谋反的大帽子便扣了下来!

  皇帝震怒之下,当即派人前来传旨!

  一听自己三日后就要被斩首示众,前身当场便被吓死了,而赵铮也刚好穿越过来!

  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大皇……罪人赵铮、夏蓉,陛下圣旨已下,两位请吧?”

  传旨的老太监面无表情,一个眼神,跟随而来的禁卫当即上前,就要把母子两带往各自的去处!

  赵铮眉头一皱,刚穿越过来就要被砍头?

  特么的,这开局也太糊了吧?

  再者,容妃虽然是戏子出身,可一向慈祥温柔,待人祥和,又怎么会行如此恶毒之事?

  至于赵铮,一向胆小怕事,别说谋反了,连虫子都怕!

  毫无疑问,无论是先前立储的传言,还是下蛊谋反的种种,都是一场针对他们母子的阴谋!

  “铮儿,你莫怕,到了牢里你就大呼冤枉,刑部复核时不会不管的!到时候你把所有的过错都往母妃身上推,母妃会一一认下!你毕竟是陛下的亲骨肉,陛下不会赶尽杀绝的!”

  容妃却早已泪流满面,双手捧着赵铮的脸,凄凉的语气,和交代后事无异!

  “那……那你呢?”

  赵铮下意识询问出声,看着容妃凄凉的表情,不知为何,他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母妃本就身份低贱,死了也就死了,可你还年轻,哪怕不做皇子,能平平安安活着就够了!”

  容妃微微摇头,嘴角虽带着笑容,却凄美更甚!

  赵铮咬着唇齿,这一刻,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自己的孩子,她竟不惜拦下所有罪名,不惜含恨死去?

  世上最浓郁的爱,莫过于此了吧?

  他心里一酸,竟想到了前世自己的母子。

  自己为救战友而去世,父母一定很伤心吧?

  “母妃,还没到最后一步呢!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是我们犯的错,我们不认!”

  赵铮咬着牙,语气不卑不亢!

  他取名赵铮,就是希望这辈子能铁骨铮铮。

  岂会平白无故蒙受冤屈?

  从容妃为了自己,愿意拦下所有罪名的那一刻开始,赵铮便认定了。

  你就是我母妃,谁也不能动!

  “哟呵,看不出来,你还挺硬气的嘛!”

  也就是此时,玩味的声音忽的响起!

  赵铮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身着华服的青年,带着一个身穿官府的老者大步走了进来!

  看向他的目光,满是嘲讽和玩味!

  “赵嵩,你来做什么?”

  赵铮眉头一皱,很快在记忆里翻出了此人的身份!

  赵嵩,当朝三皇子,更是皇后唐澜之子,在朝堂威望不小,是众多皇子中最出彩的一个!

  记得容妃曾说过,皇帝年过五旬,早有立储之心,作为大皇子,他自然是第一选择!

  可自己刚被下旨降罪,这赵嵩就过来了。

  这一切……

  好像变得有些不言而喻!


  “我来做什么?大哥,哦不,差点忘了,你现在可是罪人,不是大皇子了。”

  赵嵩玩味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赵铮:“你犯下滔天大罪,不日便要被斩首,我这个做弟弟的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吧?”

  赵嵩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笑容,显然心情极好。

  而赵嵩身后的老者,此刻眉眼微抬,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赵铮一眼。

  若是赵铮记忆不错,此人,正是当朝刑部尚书,秦学桧。

  这名字,一听就不像好人!

  “老三,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让我死?”

  赵铮冷然一笑,抬头和赵嵩对视。

  到了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一切,必然是皇后唐澜和赵嵩的阴谋。

  唐澜,不但是后宫之主,更是当朝镇国公之女,家世显赫。

  容妃之前虽得皇帝宠爱,地位不俗,可和她相比,宛若萤火比皓月,寒鸦比凤凰。

  皇后想要栽赃他们母子,简直再简单不过。

  再说,储君之位相争,只要自己一死,受益最大的,也正是眼前的赵嵩。

  赵峥很难不去想,这一切幕后真凶就是唐澜和赵嵩手。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咋们毕竟兄弟一场,我好意来给你送行,你这样岂不是寒了我的心?”

  赵嵩摇摇头,围着赵铮踱步打量,故作心痛状。

  “啧啧,堂堂一国皇子,年纪轻轻就要被砍头,可惜了,可惜了……”

  呵!

  赵铮鼻孔轻哼,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更冷了几分。

  而容妃听到此话,早已急得泪流满面,一咬牙,赶紧挡在赵铮身前:“三皇子,尚书大人,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不管是扎小人、还是藏金刀黄袍,我儿都毫不知情!”

  “还请尚书大人帮我秉明陛下,这些都是我做的,铮儿是无辜的,我只求速死,还请陛下念在父子情份,饶铮儿一命吧。”

  “母……母妃您……”赵铮脸色微变,想要说什么,却被容妃摆手阻止。

  事情的真相,她也能猜到一二。

  但她们母子在宫中无权无势,又怎么能斗得过皇后?

  容妃早已万念俱灰,唯一放不下的,只有这一个儿子。

  作为母亲,若是能给赵铮争取活着的机会,她死又何妨?

  “哦?还有这种事,秦大人你怎么看?”

  赵嵩目光不屑,不阴不阳的笑了一声,这才转头看向刑部尚书秦学桧。

  秦学桧哪里不明白赵嵩的意思?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正气凛然道:“哼,此事人赃并获,更是陛下亲自下旨,岂容你想变就变?你把王法置于何地?把陛下置于何地?”

  不愧是刑部尚书,一开口,便是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更何况,你也是戴罪之身,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秦学桧语气斩钉截铁,毫不留情。

  容妃脸色骤然惨白,身形摇摇欲坠。

  “不过……”

  就在这时,赵嵩却是阴眼一笑,再次开口道:“看在和大皇子兄弟一场的份上,本皇子倒是可以帮你们一回!”

  “真,真的?”容妃急忙问道。

  赵嵩玩味一笑,没做回答,而是上前一步,双腿岔开来。

  随即看向赵峥。

  “赵铮,只要你跪下来给本皇子磕个头,再从下面钻过去,说不定本皇子心情一好,便向父皇求情,饶你一条狗命。”

  这赵嵩。

  无耻就算了,还这么幼稚!

  赵铮目光一沉,心里虽然怒火升腾,但却丝毫没将赵嵩这等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只是,旁边的容妃却是身子一僵,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瞬间消散。

  “三皇子,这这……要不换我来吧,我给你磕头,我来钻,只求你帮帮铮儿吧!”

  赵嵩目露不屑,正要说话,赵铮却猛然站起身来!

  “好了,母妃。”

  赵铮站起来,一把将容妃护在身后。

  随即,一双凌然冰冷的目光看向了赵嵩,淡淡开口道。

  “我不会下跪,母妃更不会!”

  “而你,赵嵩。我给你三息时间,从这里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赵峥站在原地,身上却陡然迸发出一股凌人气势。

  那是上一世他历经血海,杀人如麻的杀意。

  “不客气?你能把我怎么样?”

  但正在嚣张势头上的赵嵩,哪里察觉得到赵峥突如其来的变化。

  他邪冷一笑,忽然俯身凑到赵峥耳边。

  “不跪也罢,本皇子不会勉强!不过……”

  “你马上就要被打入天牢了吧?放心,五天时间,我会让人尽情的折磨你,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至于你母妃……听说她之前是戏子?啧啧,悄悄说一声,这么好的容貌,放在冷宫可惜了,不如我帮她来个金蝉脱壳,帮她脱离冷宫后,卖到青楼怎么样?”

  “堂堂皇妃沦落风尘,生意一定挺不错吧?哈哈哈……”

  赵嵩得意的放声大笑。

  “三息已过,你可以死了!”

  然而,赵嵩笑声还未落下,却见眼前的赵铮突然暴起。

  赵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探出,一把控制住赵嵩的双手,右手顺势扣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用力一捏。

  毫无防备的赵嵩,只一瞬间便被赵铮制住。

  浓浓的窒息感,让他骤然失去了呼吸的能力,身子也开始本能的不停挣扎。

  可在赵铮的力量面前,却完全无用。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赵嵩便已经翻起了白眼,口吐白沫。

  “赵铮,速速放开三皇子!”

  “大胆,来人,快来人!”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到了,谁也没想到,赵铮居然会突然暴起。

  就连容妃也吓得愣住,一时回不过神。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来,再说一遍听听?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赵铮目光灼灼,眼里狠意十足。

  赵嵩如何侮辱他,他都能忍。

  可亵渎容妃,他忍不了。

  即便赵峥只是刚穿越过来,与容妃并没有多少实际亲情。

  但刚刚容妃为了他不惜顶罪、受辱,赵峥就已经认定了这位异世界的母亲。

  即便赵嵩是皇子,但侮辱自己的母妃,他也照杀不误!


  “大皇子,万万不可啊!”

  “赵铮,手足相残可是死罪,此事若被陛下知晓,罪加一等,可将你就地正法,还不速速放开三皇子!”

  眼看赵铮动了杀心,传旨的老太监急得团团转,赶忙上前劝阻。

  秦学桧更是怒视赵铮,大声威胁。

  生怕赵铮一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咳咳……”

  而被赵铮制住的赵嵩,此刻只能勉强呼吸,除了剧烈咳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生是死,全在赵铮一念之间。

  “罪加一等?真是可笑!”

  赵铮大笑一声,脸上毫无惧色:“我本无罪,既然你们非要逼我,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临死前还能拉一个垫背的,值了。”

  说着,手上一用力,就见赵嵩四肢拼命挣扎,呼吸也越发急促,似乎随时都会断气。

  “住手,快住手!”

  秦学桧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大声阻止。

  “大皇子,只要你现在停手,方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我保证,一个字也不会传出去,如何?”

  面对赵铮的狠辣,秦学桧只能选择妥协。

  “当没发生过?秦学桧,你好歹也是刑部尚书,怎么这么蠢?”

  赵铮嘴角划过一丝不屑的笑容。

  秦学桧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那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

  赵铮冷冷一笑,看向手中的赵嵩:“现在,跪下给我母妃道歉,说不定本皇子心情好了,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冷冽的话语,熟悉而刺耳。

  刚刚赵嵩说的话,赵铮一字不差还给了他。

  秦学桧一时犯了难,以赵嵩的性子,怎么可能向容妃下跪道歉?

  可还没等他说话,赵嵩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点头。

  在死亡的恐惧下,他显然屈服了。

  赵铮目光阴沉,一脚踹在他腿弯。

  噗通!

  赵嵩当即跪倒在容妃面前,窒息的感觉一松,连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膝盖传来的剧痛,让他连跪都跪不稳,好不狼狈。

  “开始吧,道歉而已,总不至于让我教你吧?”

  赵铮目光冷峻,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只要赵嵩敢反悔,他可以随时把赵嵩拿下。

  缓过神的赵嵩死死地盯着赵峥,他一张脸和泼了墨一样,牙关紧咬,恨不得把赵铮大卸八块。

  耻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堂堂三皇子,居然被一罪子胁迫至此!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赵嵩只能转过头,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对,对不起……”

  “啧啧,堂堂三皇子,居然连道歉都不会?既然你这么没诚意,那还是给我垫背吧。”

  赵铮话音一冷,又顺势掐住了赵嵩的脖子。

  “别别,我诚心道歉,千万别……”

  赵嵩吓得浑身一哆嗦,一张脸瞬间白了。

  刚刚那种窒息的感觉,离地狱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他真的不想再感受一次。

  “容妃,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侮辱你,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吧……”

  赵嵩忍着疼痛和屈辱,连连道歉。

  传旨的太监和秦学桧,看着这一幕,纷纷张大嘴巴,显然被惊到了。

  很难想象,原本是来耀武扬威的三皇子赵嵩,居然被逼到了这种地步。

  “这样可以了吧?”

  匆匆道完歉的赵嵩连忙问道。

  谁知,赵铮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赵铮,你莫要欺人太甚?”

  赵嵩瞪大眼睛,眼睛里布满惊慌。

  赵铮没有理他,抬头看向秦学桧:“刑部尚书,你既然来了,就帮本皇子上道折子吧!就说此案疑点重重,直接定罪未免太过武断,需发还重审才行!”

  “不可能!”

  赵铮话音一落,秦学桧还没说话,倒是赵嵩大叫起来。

  赵铮居然还想翻身?

  这要求绝不能答应!

  “大皇子,人证物证具在,还是陛下亲自下旨,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本官劝你还是认罪伏法吧,也免去不少折磨。”

  秦学桧也目光阴鹫,直接拒绝。

  赵铮似乎也不意外,忽然笑了笑:“你真要不想写,本皇子也不勉强你,不过,若是本皇子在太牢里一头撞死,不知你这刑部尚书,还当不当得下去?”

  “你……”

  此言一出,秦学桧直接傻眼了。

  赵铮拿赵嵩威胁,他可以拒不松口。

  因为他知道,赵铮绝对不敢真的杀了赵铮。

  可他要是真在天牢里一头撞死,那自己可就麻烦了。

  丢官事小,只怕会落得砍头的下场。

  秦学桧的脸色,顿时就跟便秘一样难看,他看了一眼赵嵩,不知如何是好。

  就连赵嵩也愣了愣,他没想到,一个平日里懦弱无能的赵峥,今日这么这般厉害?

  “罢了,本皇子也不为难你,你下去准备准备,为本皇子收尸吧,只要不太寒酸就好!”

  赵铮看着二人的脸色,笑着摇了摇头,摆出一副生死看淡的架势。

  “别!大皇子既然这么说,下官写就是了。”

  秦学桧一看赵铮的态度,一咬牙,只能答应。

  他仕途半生,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若是毁在这废皇子手里,那就太不值了。

  赵铮早就料到,以秦学桧这种对官场有执念的人,一定会答应。

  随即笑道:“很好,那就提前谢过尚书大人了!本皇子还要去天牢,两位自便吧!”

  “哼!”

  赵嵩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瞪了一眼赵铮。

  也不管秦学桧,转身就走。

  如此奇耻大辱,他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秦学桧赶紧追上去,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答应上折子,相当于把赵嵩给得罪了。

  两边不讨好。

  这该死的赵铮,怎的变得如此难缠?!

  “铮儿,你这又何必呢?”

  等人走后,容妃看着赵铮,也觉察到了儿子的变化,一时感慨万千,泪眼婆娑。

  “母妃,我们本就无罪,为何要认?”

  赵铮面容坚毅,语气不卑不亢。

  “母妃放心,我们还有机会,一切都还没完。”

  “既是清白之身,必然能沉冤得雪!”

  看着信心满满,铿锵有力的赵铮,容妃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下。

  “好,母妃等着那一天!”

  “大皇子,请吧!”

  传旨的太监这才敢上前,语气也恭敬了不少。

  赵铮没有理会,对着容妃躬身一拜:“母妃切莫消沉,万万保重身体,孩儿去了。”

  说完,毅然转身,跟着禁军前往天牢。

  这一去,多少有点九死一生的感觉,赵铮也没有办法。

  但他却是想到了一丝生机,准备放手一搏!


  天牢,铁窗冰冷。

  角落潮湿的茅草和床铺,散发着浓浓的霉臭味。

  厚实的高墙和铁门,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绝望感。

  赵铮坐在脏兮兮的床铺上,虽有些不适,却已经没时间在乎这些。

  哪怕秦学桧替他上书,但争取重审的概率,也小之又小。

  退一万步说,就算能发还重审,有皇后和赵嵩阻挠,想要翻案,难度也绝对不小。

  赵铮只能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搜寻记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就在这时。

  “殿下,殿下……”

  赵嵩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赵铮睁开眼,却见一张稚嫩的脸庞,眼角带着泪珠,正心疼的看着自己。

  “春玲?你怎么来了?”

  赵铮有些意外。

  按照记忆,这是他的贴身侍女春玲,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心思却很细腻,对赵铮更是无微不至。

  可天牢这等重地,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进来的?

  “殿下,您万金之躯,怎么能住这等地方?”

  春玲见赵铮狼狈模样,眼圈一红,想替他清理凌乱的头发,一伸手,才发现隔着铁门,连碰到赵铮都困难,只能无声落泪。

  “你这丫头,我是戴罪之身,不住这里还能住哪?”

  赵铮苦然一笑,这破开局我也不想要的啊,老天硬塞给我的!

  见她几度落泪,一时有些心疼。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丫头抹抹眼泪,努力露出笑容:“殿下,您和娘娘的寝宫已经被查抄了,姐妹们都被驱散,大多被赶出了皇宫。”

  “春玲用殿下以往的赏赐换了银子,才能买通卫军进来看殿下一眼。”

  原来是这样。

  不用猜,之前赵嵩受的气,只怕都撒在这些丫鬟太监上了。

  “难为你还记得本殿下,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小丫头抹抹眼泪,眼睛依旧红红的:“春玲已经被赶出皇宫,只能先回老家……”

  说着,拿过手里的包袱,一股脑塞进铁窗里:“殿下的衣物,是春玲偷偷藏下的!春玲以后不能照顾殿下了,天冷了,您多穿一些……”

  “天冷?”

  看着手里的衣服,赵铮一时诧异。

  昨日炎炎酷暑,应是六月时节,何来天冷一说?

  春玲叹了口气,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今日皇城已经白了,这六月飞雪,还真是罕见。”

  六月?飞雪?!

  赵铮先是一愣,接着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这破开局,还真有机会让自己盘活了!

  “殿下,您怎么了……”

  春玲呆呆的看着赵铮,心里一时着急不已。

  殿下不是被吓疯了吧?

  她自然不知,赵铮不但没疯,甚至已经想到了脱罪之法。

  “春玲,你今日便出宫,本殿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

  春玲回过神,赶紧重重点头:“殿下您说,春玲就是死,也一定会办到!”

  “你放心,此事很简单,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赵铮低声,三言两语,便将地球上《窦娥冤》的故事,讲给了春玲听。

  而春玲听到窦娥凄惨的身世,早已泣不成声。

  “殿下,这窦娥也太可怜了,就和您一样,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

  赵铮笑着摇了摇头:“春玲,你先别急。”

  说着,他撤下腰间的精美玉佩,塞到她手里。

  “春玲,你出宫后拿这玉佩换写银子,再请人将我给你讲的故事抄录千分,分法给京城之人,越多越好……”

  “记住,一定要写上一句话,六月飞雪,必有冤案!”

  “殿下,这……”

  看着手里的玉佩,春玲有些不明所以。

  “你不用多问,按照我说的做就好。记住,让越多的人知道就越好!如果顺利,我或许明日就能出去了。”

  “真的吗?”

  春玲大喜,“是,殿下您多保重,春玲就是不眠不休,也会将此事办好。”

  春玲郑重点头,不舍的看了赵铮一眼,匆匆离去。

  赵铮嘴角含笑,好一出六月飞雪啊!

  看来,这老天也不舍得小爷我真天糊开局啊!

  既然这样,那赵嵩、皇后,你们等着。

  咱们之间的较量,还没正式开始呢!

  ……

  随着飞雪再次覆盖大地,一切,都如赵铮所想那般。

  短短一个晚上,加一个清晨,《窦娥冤》便在皇城人尽皆知。

  在窦娥的冤屈引得不少人潸然泪下之际,六月飞雪,必有冤案八个大字,深入人心。

  等到清早,眼看雪越下越大,京城百姓纷纷集结,请愿官府彻查冤案,以免上天降下责罚。

  两日后,卯时。

  鸡鸣五声,大盛金殿朝堂,文武百官赫然在列。

  金座上,大盛皇帝赵明辉泰然而坐,一身龙袍熠熠生辉。

  “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便退朝吧!”

  议完几件要事,赵明辉挥了挥手,威严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疲倦。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有侧上首,一位须发花白,却身体硬朗的老者当即站了出来。

  “安国公有何事启奏?”

  安国公上前一步,正色道:“陛下,近日皇城有一则《窦娥冤》的故事广为流传,引起了不少百姓共鸣!前日又忽降大雪,与其吻合度极高,只怕是上天的警兆!”

  “六月飞雪,必有冤案,此事万万马虎不得!”

  “还请陛下颁令,调查最近的冤假错案,以告上天。”


  话落,群臣不由窃窃私语,哪怕是金座上的皇帝,也不由微微皱眉。

  安国公此言不假,近日,皇城有两件事,可谓人尽皆知。

  一来,这六月忽降飞雪,实乃奇观。

  是福是祸,说法不一而足。

  二来,便是那《窦娥冤》了。

  短短两日,便传遍了大街小巷,无数百姓,都为窦娥的冤屈捶胸顿足。

  再加上这六月飞雪,和故事里的情节不谋而合。

  六月飞雪,必有冤案,这八个字已经深深落在无数百姓心里。

  民间流言四起,朝廷又岂能忽视?

  “安国公这话怎讲?区区一个故事而已,也不知是谁杜撰的,何必较真?”

  左侧,立于首位的老者淡淡一笑:“天降飞雪,此乃祥瑞之召,寓意我大盛将丰衣足食!再者,我大盛君贤臣明,何来冤案?是你多心了!”

  安国公哼了一声,脸色沉郁。

  “这些年来,我大盛民生不振,北境连年干旱,如今京畿之地更有六月飞雪,百姓多受雪灾,何来祥瑞之兆一说?”

  “况且,我大盛边境被群狼环伺,战乱不断,南越、北蛮、东岛等诸国,一向觊觎我大盛中原之地,虎视眈眈!”

  “我朝受灾,诸国势必有所异动!”

  “如今六月飞雪,必有冤案,而且是大案!若未能昭雪,我大盛的气数,恐怕就要尽了!”

  说到最后,安国公的语气中已然显露出一股悲慨之情。

  身后的群臣也不由凝眉,大盛如今的形势,已经严峻至极!

  这六月飞雪,莫非真如安国公所说,昭示着不详之兆?

  可对此,镇国公却淡淡一笑,当场反驳。

  “安国公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下一场雨,刮一阵风,是不是也有冤案?”

  “若真按安国公所言,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大盛只怕早就亡了……”

  眼看两位大佬互怼,一众群臣只有乖乖听着的份。

  哪怕是金座上的皇帝,也头疼不已!

  安国公秦牧,手握大盛兵权,一生戎马,儿孙三代从军,铁骨铮铮,战功赫赫。

  即便是皇帝,也得恭敬对待。

  而镇国公唐极,祖上是和开国先祖一起打江山的功臣,功名世代沿袭。

  更是当朝国仗,连皇帝私下也得尊称岳父大人。

  这两位吵起来,旁人避之不及,谁敢相劝?

  “两位切莫争辩。至于是否有冤案,刑部尚书,你来说说吧!”

  最终,还是赵明辉当起了和事佬。

  被皇帝亲口点名,秦学桧脸色难看无比。

  还没回应,安国公铜陵般的眼睛,已经扫了过来。

  “秦尚书,你可要好好回答,万一漏掉了某桩冤案,影响了大盛国运,后果你担当不起。”

  面对安国公的目光,秦学桧一时有些心虚。

  瞥了眼镇国公唐极,见他一言不发直视前方,当即一咬牙,躬身道:“回陛下,确实有一桩大案,其中……其中多有蹊跷……”

  “哦?”

  赵明辉眉宇一挑,似乎有些意外。

  “说来听听!”

  秦学桧微微躬身,硬着头皮道;“回陛下,正是大皇子谋反一事,微臣,微臣觉得此事疑点颇多,还需发还重审……”

  刷!

  话音一落,现场瞬间陷入死寂。

  不少大臣纷纷低下头,暗道这刑部尚书胆子还真不小。

  关于大皇子一事,这两日早就弄得沸沸扬扬。

  只要不傻,谁不知道这其中有蹊跷?

  可敢当朝说出来的,秦学桧还是第一个,你是真蠢还是假傻啊?

  金座上,赵明辉眉头紧紧皱起。

  没等他说话,镇国公唐极率先开了口。

  “秦大人,赵铮谋反,那是人赃并获,更有陛下亲自下旨,你如此说法,莫非是觉得陛下做得不对?”

  “不不不,下官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唐极一句话,吓得秦学桧当即跪下。

  此事本就两面不讨好,若是说了,必然会得罪镇国公和皇后。

  可要是不说,赵铮真在天牢一头撞死,他这个刑部尚书也别想干了。

  “此事本就疑点颇多,大皇子在牢狱里大呼冤枉,再加上六月飞雪,必有冤案,下官为了朝廷声望,这才提出此事,还请陛下明鉴!”

  看着跪伏在地的秦学桧,唐极一声冷笑。

  “笑话,牢里的死囚,哪一个不喊冤?那赵铮谋害其余皇子,还意图谋反,不当场处决,已经是陛下给他的恩赐了,他还有何脸面喊冤?”

  “这……”

  秦学桧表情一滞,一时说不出话来。

  “镇国公此话未免太过可笑。”关键时刻,安国公秦牧上前一步。

  “若区区一个布偶小人,便能杀人于无形,我大盛岂不是早就一统天下了?”

  “至于那金刀黄袍,更是天大的笑话,改天老夫到你府上搜一搜,若也能搜出来,你唐家是不是也得株连九族?”

  “秦牧,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污蔑我等不成?”

  唐极眼睛一眯,显然被这话气到了。

  “哼,老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莫非镇国公心虚了?”

  秦牧回瞪唐极一眼,随即看向赵明辉:“陛下,大皇子一案,确实疑点颇多!”

  “往日朝野之中曾有传言,陛下有立大皇子为储君之意!”

  “这虽是不足为据的传言,可紧接着大皇子便身陷囹圄,此事过于蹊跷。”

  “为人君,陛下不经审理,便直接下旨降罪,难免不查!”

  “为人父,陛下不念亲情,便要斩杀子嗣,难免有损皇家体面!”

  “因此,老夫建议,此案发还重审,如此,也能给世人一个公道。”

  秦牧言辞凿凿,哪怕是对皇帝,言语也没有太多忌讳。

  朝堂大臣,头更低了一分。

  关于此事,他们可不敢轻易发话,万一站错了对,后果谁也承受不起。

  “陛下,此事……”

  唐极眉头一锁,刚要发话,却见赵明辉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

  “既然赵铮喊冤,又有六月飞雪,那朕就给他一次机会。”

  说到这,赵明辉目光一厉,语气十分严肃认真。

  “刑部尚书,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此案便由你亲自发还重审,朕会带各位大臣旁听。”

  “若赵铮能自证清白,朕便收回成命。”

  “如若不然,朕亲自将那逆子斩了!”

  “就这么定了,退朝!”

  说完,赵明辉没给任何人进言的机会,直接起身离开。

  对此,秦牧没有理会,只是皱眉沉思,随即长长一叹。

  距离封王大典,不过三月而已。

  大皇子能否翻案,并顺利撑到封王大典,对朝堂和大盛而言都极为重要。

  “大皇子啊大皇子,机会已经给你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造化了!”

  “如若不然,这朝堂,真要成唐家的天下了。”

  ……


  镇国公府。

  唐极阴沉着脸,迈步向书房中走去。

  回想起朝堂上的情形,眼神愈发阴冷。

  解决一个无权无势的大皇子,竟也这般棘手!

  他随手关上房门,双手负后,脸色恢复平静,无喜无悲的轻喝一声。

  “出来吧!”

  话落,书房阴影处,一道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缓缓走出。

  向唐极躬身行了一礼,声音喑哑地开口。

  “镇国公,我家殿下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只等你这边传来好消息!”

  “你们北盛的几位皇子,须得在封王大典开始前,尽快除掉!如果连最简单的一个都没法解决,那之后的岂不是更成问题了?”

  黑袍人声音低沉压抑,听口音也不似大盛之人!

  唐极微微扬起面庞,波澜不惊,随意轻挥衣袖道:“放心,你且回去复命便是。”

  “大皇子赵铮必死,其余皇子也不足为虑。”

  “此次重审,老夫绝不会让他活着!更别妄想,活到封王大典!”

  ……

  与此同时,后宫,皇后寝宫。

  得知赵铮一案被发还重审,皇后唐澜再无原本的雍容华贵。

  一双白净手掌紧紧攥起,眼中杀意滔天。

  “区区贱种,都入了天牢,还想翻身?”

  唐澜嘴里怒骂间,面容阴沉万分。

  “母妃莫急,即便发还重审,他又能如何?”

  身旁,赵嵩冷冷一笑,想到前日的屈辱,更是咬牙切齿,满脸狰狞。

  “孩儿今夜便会派人出宫,将身涉此案之人全部灭口,不会留下任何对赵铮有利的证据!”

  “即便重审,也不过让他多活半日罢了,终究还是要死。”

  “他想要翻身,孩儿便让他死得凄惨百倍!”

  赵嵩目光怨毒,语气中的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如此便好。”

  唐澜点点头,心情稍稍平复,思忖片刻,凤眸中又闪过一丝冷意。

  “还有夏蓉那个贱人,也绝对不能放过!”

  她对夏蓉,更是恨之入骨。

  凭什么一个戏子能得陛下宠信?她一个低贱至极的女人,拿什么和自己比?

  “我要让夏蓉那个贱人和他儿子一起去死!”

  说着,她随手召来身边的侍女翠喜,在其耳边吩咐几句,一张脸狰狞得可怕。

  翠喜侧耳听着,双眼猛然微睁,但又很快透露出一抹冷冽寒意。

  皇后娘娘知道自己之前是夏蓉的侍女,现在这般做,是要杀人诛心啊。

  “娘娘请放心,奴婢必定不会让您失望!”

  翠喜说完,便立即出去办事了。

  “嵩儿,三月后便是封王大典,有你外公在,你必定能再进一步。”

  “只要能得到盛王之位,留在京都,太子之位便唾手可得,你要早做准备。”

  说到这,母子两目光一凝,皆是炽热。

  盛王是太祖皇帝扫平天下,登基称帝之前的封号。

  后世帝王,但凡被封为盛王者,最后基本都成为了太子,登临大宝。

  可以说,封为盛王,就是成为太子、登上皇位最关键的一步!

  “母妃放心,孩儿一定不负众望。”

  ……

  铁窗在寒风中摇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赵铮静静的坐在床榻上,表情无喜无悲。

  明日,便是他将被处斩的日子。

  不过,他心里没有一丝惧怕,因为他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先不说这场六月飞雪和《窦娥冤》,单以秦学桧对官场的执念,就不可能不帮他上书……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咯吱——

  铁门忽的被打开,赵铮扭头一看,淡淡一笑。

  “不知秦大人是来探望的,还是来替本皇子收尸的?”

  看着从容不破的赵铮,秦学桧眯着眼睛,心情无比复杂。

  “恭喜殿下,陛下已经决定,于明日,将此案发还重审。”

  “那本殿下是不是还得谢谢秦大人?”

  “殿下客气了!”

  秦学桧摇了摇头,眼看赵铮似乎早有预料,一时心惊不已。

  莫非,这场六月飞雪和《窦娥冤》,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若真如此,这大皇子未免太可怕了。

  “明日午时,案件正式重审,殿下多准备准备吧。”

  说完,秦学桧转身就要走。

  每次面对赵铮,他都有一种被一眼看透的感觉,心悸不已。

  “秦大人请慢,本殿下有件事,还想请大人帮忙。”

  “何事?”秦学桧眼皮一跳。

  “很简单!禁军副统领雷开是本殿下的好兄弟,明日本殿下说不得就要被斩首,今晚想见他一面,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这……”

  秦学桧一呆,身负疑罪,前夜还要见禁军副统?!

  这是想干嘛?

  秦学桧差点想到了“谋乱”二字。

  但细细一想,哪有谋乱会让他人知晓的,便点了点头,“殿下稍等,下官这就去办。”

  说完,匆匆转身离开。

  没多久,铁门再次被打开,只见一身材高大,棱角分明的中年人穿着禁军服饰,大步进了天牢。


  “殿下!!!”

  一进牢门,看到赵铮,雷开心情复杂,顿时单膝跪地,一时叹息连连。

  “殿下落难,雷开却……唉……”

  “大哥不必多说,我懂你的处境。”

  赵铮微微摇头,抬手将他扶起。

  这雷开当年受过母妃恩惠,和赵铮更是关系莫逆。

  若非赵嵩和皇后做手脚,他早就来探望了。

  “殿下,听说明日陛下要重审此案,你可有信心脱罪?”

  雷开皱起眉头,话是如此说,可想要沉冤得雪,何其困难。

  赵铮没有回答,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大哥,小弟请你来,有一件想请你去办!”

  说着,赵铮凑到他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雷开的眉头,也越发紧皱。

  “这样可行吗?为了置你和娘娘死罪,他们只怕早就毁灭了任何证据,而且,只有一夜的时间……”

  “不行也得行,我行动不便,只能劳烦大哥了,明日我是生是死,就看大哥你了。”

  赵铮语气严肃万分,他身处天牢,要想收拾证据,能信任的,唯雷开一人。

  “好,殿下放心,我雷开今夜就算不眠不休,也务必要找到蛛丝马迹。”

  雷开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做下保证,便匆匆离去。

  赵铮长长的舒了口气,缓缓站直身体,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大压力。

  只要案件能重审,他便已经赢了一半。

  “皇后,赵嵩,是生是死,咋们明日见真章。”

  ……

  翌日,天刚微明,刑部大堂便已人满为患。

  堂外,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哪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堂内,刑部尚书秦学桧坐在公堂后。

  但他此刻冷汗直冒,如坐针毡。

  左侧,以镇国公唐极和安国公秦牧为首,文武百官分列其下。

  右侧,当朝天子赵明辉一身黄袍,虽是闲时打扮,却不怒自威,气场十足。

  赵明辉身旁,皇后唐澜雍容华贵,赫然在侧。

  唐澜下首,则是三皇子赵嵩。

  如此阵容,都可以说,是在此处上早朝了。

  秦学桧虽是主审官员,此刻比罪人还要紧张。

  “陛下,时辰已到,您看……”

  秦学桧微微欠身,小心翼翼的看向赵明辉。

  赵明辉身子斜靠,只是微微摆手:“今日朕只是旁听,一切照旧便好。”

  “是是!”

  秦学桧连连答应,这才整理衣冠,手中惊堂木一拍。

  “来人,带罪人赵铮上堂!”

  刷!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大堂门口。

  只见赵铮在两名禁军的护送下,一步一步走进大堂。

  两世为人,赵铮虽然有前身的记忆,在场的人物也大体知道一些。

  若是换了前身,只怕会吓得腿软。

  不过,他却始终镇定自若,目不转睛,大步往前。

  哪怕是那位所谓的父皇,他也没有多看一眼。

  挺胸抬头,不卑不亢。

  这份做派,显然和众人的想法完全相反。

  呵,这赵铮都成了阶下囚,居然还想装蒜?

  赵嵩冷冷一笑,眼中冷光闪烁。

  今日,他和皇后前来旁听,就是不想给赵铮任何脱罪的机会。

  “赵铮,见到陛下和本宫,你为何不跪?”

  眼看赵铮站定后便再无动静,秦学桧还没说话,倒是唐澜先开了口,目光冷冽,语气不善。

  “跪?我为何要跪?”

  赵铮却是淡淡轻哼,转头和唐澜对视。

  “大胆!”

  眼看赵铮反驳,找到机会的唐澜当即拍案而起。

  “赵铮,你不但是陛下子嗣,更是戴罪之身,此刻不跪,莫非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不把大盛律法放在眼里?”

  唐澜不愧是皇后,这两顶大帽子扣下来,就足以判赵铮死罪。

  见此,唐极和秦牧下意识抬起头。

  哪怕是那些大臣,也不免心中咂舌。

  皇后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要是赵铮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何谈翻案?

  “呵,你说这话,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对此,赵铮却只是淡淡一笑,完全看不出一丝畏惧。

  “为人君,不思体察,落下天大冤屈!为人父,却听信谗言,不加审理就要斩杀子嗣,这样的人,我为何要拜?”

  赵铮话音一落,整个大堂,瞬间落针可闻。

  一众大臣纷纷倒吸凉气,这赵铮不要命了,连这种话都敢说?

  唐极和秦牧表情也微微一滞,显然没想到赵铮会有这般说辞。

  就连赵明辉,目光也闪烁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大胆,你你……”

  被赵铮如此反驳,唐澜气得胸口起伏。

  刚要质问,却被赵铮冷笑打断。

  “还有你!”

  “皇后娘娘无视公堂,当堂扰乱公堂秩序,又意欲何为?莫非也不把律法放在眼里?”

  赵铮一句话,怼得唐澜说不出话。

  “赵铮,你别满口胡言!”

  见此情形,赵嵩急忙站了出来:“你无视父皇,藐视律法,刚刚又冲撞皇后,你可知,这是死罪?”

  “是吗?”

  面对咄咄逼人的赵嵩,赵铮却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我本就是戴罪之人,大不了一死而已。不过,皇后扰乱公堂,藐视律法,岂不是也是死罪?”

  “有皇后垫背,我死了也无所谓了!如若不然,臣将不臣,国将不国,这大盛,迟早必亡!”


  嘶!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让皇后给他垫背?大皇子还真敢想啊。

  赵嵩和皇后狠狠咬着牙,气得发抖,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唐极微微皱起眉头,诧异的看了赵铮一眼。

  此子以往平庸懦弱,现在怎么如此强硬?

  莫非进了一趟天牢,还转性了不成?

  “好,好一个臣将不臣,国将不国!”

  安国公秦牧一声大笑,当即站起身来。

  “陛下,老臣认为大皇子此言有理,若要治大皇子的罪,连其余人等也当一并治罪,否则,这天下何来公道可言?”

  秦牧一开口,这可就不得了了。

  毕竟,以这位的分量,说要治皇后之罪,可不是说着玩的。

  “都且肃静,今日这公堂只为重审此案,刚刚的事揭过,谁也无需降罪。”

  终于,赵明辉指尖轻敲桌案,稳住场面,接着有些意外地看向赵铮。

  “赵铮,朕知道你心里不服,机会朕已经给你了,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开始吧!”

  说罢,靠在椅子上闭眼假寐。

  赵嵩和唐澜虽心有不甘,不过皇帝金口已开,只能瞪了赵铮一眼,愤愤坐下。

  秦牧向赵铮投来赞赏的眼神,也跟着坐了下来。

  虽然赵铮过了这一关,可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罪人赵铮,你可认罪?”

  秦学桧一拍惊堂木,案件正式开始重审。

  “我本无罪,为何要认?”

  赵铮淡淡转过头,不卑不亢。

  “赵铮,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赵嵩眯着眼睛,一个眼神,秦学桧当即大手一挥。

  “来人,传物证!”

  秦学桧话落,几个衙役当即捧着物证,走上公堂。

  黄袍、金刀、还有扎着针的小人!

  怪不得皇帝会震怒,如此证物,换做是赵嵩,只怕也会被斩首示众。

  “赵铮,这些都是你寝宫里翻出的证物,你还有何辩解?”

  赵嵩语气得意,铁证如山,所谓的重审,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

  至少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认为了。

  只有唐极和秦牧皱着眉看着赵铮,刚刚赵铮的表现给他们一种错觉。

  莫非,赵铮真有翻案的手段?

  对此,赵铮淡淡一笑,不慌不忙道:“这是从我寝宫里翻出的不假,可这也不能证明,这就是我的东西吧?”

  “赵铮,你罪证确凿,还想狡辩?”

  赵嵩冷冷一笑,步步紧逼:“空口胡言,谁能相信?”

  真有本事,就拿出证据!

  可是,赵铮拿得出来吗?

  “我既然敢说,就自然有理由。”

  赵铮却丝毫不慌,嘴角反倒挑起一丝笑容:“你既然是来旁听的,乖乖听着就好,再多嘴,小心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你……”

  赵嵩瞪着眼睛,怒火冲天,却还是忍住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理由!”

  赵铮没理他,拿起那小人看了看,忽的微微一笑。

  “这小人扎得还挺不错,用的是上乘的黄色布料,只有宫中才有。”

  众人轻轻点头,黄色,象征着皇权高贵。

  如此上等的布料,也只有宫中显贵才有资格享用。

  即便是妃子大臣,除非皇帝御赐,也断然不可贸然使用。

  “此话不假,可你身在皇宫,此物岂不是刚好证明与你有关?”

  秦学桧皱着眉头,试探性询问。

  赵铮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苦笑着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我这身衣服,是母妃一针一线亲手做的,用的是寝宫最好的布料了。”

  哦?

  众人好奇的抬头一看,只见赵铮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袍。

  虽然做工扎实细腻,却已经略显破旧。

  用的,也是宫里常见的普通布料,丫鬟和太监身上穿得较多。

  堂堂容妃和大皇子,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谁信哪?

  “说来也不怕大家笑话,就这身衣服,还是母妃省吃俭用才省出来的。”

  “当然,我们母子二人穿别人剩下的也习惯了,倒也不在乎。”

  说话间,赵铮又摸了摸那金刀,更是咂舌。

  “啧啧,这么多黄金,肯定挺值钱吧?我要有这么多金子,不得去换成碎银买身棉服,给母妃弄些好吃的?总之,可不舍得铸造成金刀啊……浪费,太浪费了!”

  赵铮话音一落,公堂再次陷入沉默,所有人看着他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堂堂容妃和大皇子,得省吃俭用才能做一身衣裳?

  还沦落到穿旧衣服的地步?

  这算什么?卖惨?

  若真有其事,皇家威严何在?

  反倒是唐澜和赵嵩齐齐皱眉,表情有些不自然。

  “赵铮,你这话是何意?”

  座椅上,赵明辉猛地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赵铮,你这话是何意?”

  座椅上,赵明辉猛地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朕赏赐容妃的上好锦缎不下百匹,黄金不下千两!”

  “再者,妃子和皇子每月俸银千两,你却在此哭穷,是何道理?”

  众所周知,皇帝曾经最宠爱的,就是容妃。

  当时赏赐,连皇后都羡慕不已。

  又怎会像赵铮口中那般落魄?

  对此,赵铮呵呵一笑,完全不落下风地和赵明辉对视。

  “真有这么多赏赐?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入了谁的手里,我和母妃只收到一些旧衣服罢了。”

  说到这,赵铮自嘲一笑:“至于俸银,每月偶尔能见到几粒碎银,嗯,总归比丫鬟太监多一点,还不错……”

  话落,赵明辉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哪里听不出赵铮的意思?他给容妃的赏赐,显然被有心人中途截了去。

  见赵明辉不说话,赵铮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赵嵩和唐澜。

  “赵嵩,要不你来给陛下解释解释?那些赏赐,究竟入了谁的手中?”

  “我……我怎么知道?”

  赵嵩一慌,目光连连闪烁:“再说了,做这小人又用不了多少布料,你没有,不代表容妃拿不出来吧?”

  赵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前日你抄了我母妃的寝宫,不知道有没有查出相同的材料?”

  “这……”

  赵嵩一时无言。

  容妃的寝宫,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旧物,还真没有如此上等的布料。

  这些,皆记录在册,无可辩驳!

  “没有是吗?那我就好奇了,这小人究竟是哪里来的,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母妃的寝宫?”

  “就算不论人偶和金刀,单拿这黄袍来说。”

  “这黄袍做工精良,就算比起真正的龙袍也差不了多少。”

  “可此等黄袍,最讲究一针一线都契合天道,须得十余名能工巧匠赶制两三月不可!”

  “以我母妃一人之力,就算绣上数年,也不见得能制作出来。”

  话罢,他无辜地摊了摊手。

  黄袍、金刀,听起来唬人,一旦搜出,就是罪无可赦。

  用来诬陷他,的确适合不过。

  可那些蠢货也不想想,这根本就不是前身那废物大皇子所能做得出来的!

  一众大臣低着头,缄默不言,显然赵铮的话,戳中了他们心窝。

  赵嵩和唐澜眉头紧锁,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哼,如此看来,只怕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想要陷害三皇子和容妃。”

  倒是秦牧,忽然冷哼出声。

  “只是这幕后黑手百密一疏,用了如此上等的布料,也算露出了马脚。”

  说话的时候,他两只眼睛看着赵嵩和唐澜,看得母子二人浑身不舒服。

  “安国公这话未免太绝对了。”

  唐极面无表情,倒是多看了赵铮一眼。

  “说不定,这是赵铮蓄意反其道而行之呢?”

  “而且这最多只能证明,这些罪证并非你亲手所为。”

  “可谁又知晓你是否还有同党?”

  “若私底下让同党制作,便可轻易瞒天过海!”

  面对如此质问,赵铮却冷然一笑:“就算有同党,这也同样需要庞大的人力和物力。”

  “说来,镇国公便有这般能耐,若你与赵嵩翁孙二人制作出这些东西,偷偷藏在我的寝宫里……”

  “那要算你们是我的同党,还是栽赃嫁祸于我?”

  “所以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铮双手负后,目光凌然,毫无惧意。

  一众朝臣不禁咽了口唾沫,心惊莫名。

  大皇子殿下,以往懦弱无为,如今,怎变得这般强势?!

  秦牧赞赏地看了赵铮一眼,如今看来,大皇子赵铮心思敏捷、气势强硬。

  并非无才无德之人!

  倒是赵嵩脸色一狞,心中愠怒不已,怒指着赵铮:“大胆!”

  “你已是戴罪之身,却连本殿下和镇国公也敢污蔑?”

  唐极却不慌不忙,面带嘲讽:“赵铮,你怀疑老夫倒也无妨!不过,想搜查老夫府上,需得陛下下一道圣旨才行。”

  “否则,即便是安国公亲自率军登门,也不得踏进一步!”

  堂堂镇国公,岂容小儿污蔑?

  “镇国公言重了,如此说来,那不搜也罢。”

  赵铮淡淡一笑,可接着忽然话音一转:“别再搜出另一套金刀黄袍,那可就不妙了。”

  两句话,听得在场众人胆战心惊。

  这赵铮,还真什么都敢说。

  就差指着唐极的鼻子,说镇国公要谋反了。

  “大胆赵铮,镇国公可是太祖亲自册封,岂容你污蔑?”

  唐澜目光一厉,忍不住厉声呵斥。

  “污蔑?我只是猜测而已,莫非皇后心虚了?”

  赵铮玩味一笑,一招以守反攻,让唐澜哑口无言。

  “赵铮,你别血口喷人。”

  打了大的,赵嵩立刻跳了出来:“父皇,这赵铮竟敢口出狂言,今天万万不能饶他。”

  整个公堂,再次乱做一团。

  秦学桧除了擦冷汗,什么也做不了。

  其他文臣武将纷纷低着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够了,此事揭过,不准再议!”

  赵明辉出声打断,下意识看了唐极一眼,眸中阴沉不定。

  唐极倒是依旧沉着冷静,眸子看向赵铮。

  “直到现在,你也不过是在空口白牙的狡辩。”

  “可口说无凭,若不能拿出证据自证清白,这罪名,你便永远也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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