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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悬崖上

叶澜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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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文   主角: 叶澜盛季芜菁   更新: 2022-04-17 14: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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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叶澜盛季芜菁《你在悬崖上》讲的是季芜菁跟了叶澜盛七年,无名无分年少无知时,爱上过他,妄想成为他的新娘后来她不想了,她只想用最妥善的方式离开他

精彩节选


季芜菁喝多了,当她被人抱着走出包间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一个极眼熟的男人与她擦身而过,那人的目光没在她身上停留半分,就那么轻描淡写的扫过,她没看到他的眸光,可却好像能感到他的冷漠。

扶着她的男人是她的客户,叫方权,有那么点地位,也有那么点权利。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保持的还不错,有几分相貌,据说家庭美满。

他们第一回打交道的时候,他就对她透露出了某种不良信息,往后的每一次交集,他都不停的给予暗示。

不过,季芜菁从未有过回应。

这人在她耳边吹气,混杂着酒气和烟味,难闻的不得了,她有些想吐,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她脚步不稳,睁开眼,世界都在旋转,晕的不得了,最后索性闭上。

方权说:"我带你去休息,女孩子不会喝就不要喝那么多嘛,一个单子而已,那么拼命瞧着让人心疼,往后有什么事儿,你与我说,能帮的自然会帮你,可以少走些弯路。"

她只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们所在是九尊高级会所,楼上有专门的房间提供给会员休息。

她被带上去,体贴的安置在床上,方权摸摸她的小脸,心里早就荡漾开了,却还是装模作样的,一本正经的说:"我先去洗个澡,稍后再亲自给你洗,如何?"

她闭着眼,没有应声,男人当她是默认了,便哼着小调去洗澡了。

他刚褪了衣衫,还未拧开花洒,手机炸响,他瞧了眼,是个陌生号码便直接挂断,开了静音模式。结果洗澡洗到一半,门铃又响。

他有些生气的骂了句脏话,"哪个不识趣的东西,这时候来敲门。"

门铃还在继续,弄得方权心烦,他草草洗完,穿着浴袍去开门,满身火气,结果门一开,见着人,气焰消掉了一半,立马堆上笑,"梁总?您怎么在这儿。"

而门的另一边,倚着墙站着一个男人,神情散漫,低头在看手机,虽觉得有些面生,可这人身上散出来的矜贵气质,足以说明此人也非普通人,说不定来头更大,只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有限,不识人罢了。

方权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这架势和气氛,有些古怪。

他挂着笑,心里颤颤的回想,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这时,男人收了手机,抬起眼帘,清冷的眸看向他,嘴角一扬,笑说:"什么人你都敢碰呀?"

他笑着,却有十足的戾气藏在这笑里头。

……

方权再回来的时候,换了个表情,匆匆忙忙的把衣服穿上,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眉头拢了拢,领带和手表都来不及戴上,抓着就走了。

走之前,还对站在门边的男人说:"我没碰,一根手指头都没有。"

嘭的一声过后,房间里变得无比安静。

房间内燃着熏香,可季芜菁闻不惯这个味道,这让她的脑袋更疼,胃里火烧火燎,翻江倒海的,酒桌上她被灌了很多红黄白,就算她努力的练过酒量,也招架不住这样的轰炸。

她难受死了,抱着枕头,小声嘟囔,"叶澜盛,我喝醉了,我快要吐了,怎么办。"

她口齿不清,声音细小,似是在撒娇。

下一秒,她被人从床上抱起来,她很自然的靠过去,脑袋贴上对方的胸膛,鼻间传来的不是惹人厌的味道,而是她很熟悉的清冽气息,这让她感觉舒服了点,便不自觉的贴的更紧了一些。

在她还没回味过来的时候,人被粗暴的丢进了水里,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侵袭来,她开始胡乱的扑腾挣扎,并大喊起救命。

浴缸就那么点深,叶澜盛站在旁边,冷眼瞧着发疯挣扎的女人,突然就笑了,嘴角一扯,往后退了两步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上,看戏一样,倚靠在墙上,看着女人滑稽的呼救。

她扑腾的厉害,弄得水花四溅,不少落在他的身上,眉头不易察觉的蹙了蹙,忍不住呵斥,"够了。"

几秒后,季芜菁似有些清醒过来,抓到了平衡点,迅速坐稳了身子,还真的消停了下来。

眼耳口鼻都进了水,难受的无以复加,她大口喘气,脑子在这一刻,清醒的不行。

五感都跟着逐渐恢复过来,她慢慢转头,额头有水珠滑下来,落在她的睫毛上,就这么结住,让她视线一瞬变得模糊,竟有些看不真切。

这人穿着白色衬衣,前面三颗扣子没扣,但衣服的材质好,领子还是笔挺的,他站没站相,斜倚着身子,形容散漫,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小臂,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夹着烟自然垂落在身侧。

叶澜盛?

她揉了揉眼,看清那张脸,真的是叶澜盛。

她不觉攥紧了拳,又慢慢松开,当下醉意全无,浸泡在冷水里的身子,更是冷了几分。

她的目光迅速从他平淡无波的眸子上移开,挪到他指间的香烟上。

九尊是出了名的宵金窟。

她知道,叶澜盛与他的狐朋狗友皆是这里的常客。

来的时候,她就在想,会不会遇上,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可她又想,这深城又不单单只这一个宵金窟,没那么容易碰上。

算日子,她与叶澜盛已有一月未见。

她不是叶澜盛的谁,但她属于叶澜盛,若不是机缘巧合碰上,今天可能他叶澜盛的头上就长草了。


叶澜盛的烟抽完了,他把烟头摁灭在墙上,随手一抛,而后站直了身子,冷眼瞧着她,问:"醒了没?"

季芜菁咽下一口唾沫,用略有些沙哑的嗓子,冷静的说:"醒了。"

"有力气洗澡吧?用不用我叫人来给你洗?"

"不用,我自己可以洗。"

他点头,"外面等你。"

而后,他退了出去。

季芜菁坐了一会,扶着墙壁站起来,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打开花洒,调整了一下水温,她洗的很慢,这一次酒精的威力确实不小,洗的过程中,她都站不稳,还吐了一回。

水温开的太热,她洗完澡出去,感觉像是蜕了一层皮。

叶澜盛没坐,双手插着口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有几分严肃。

他这人,三百六十度没什么死角,是很优越的人,所以连后脑勺都可以很好看。

季芜菁有些站不稳,但也不敢坐,她就靠着墙站着,朝他说:"我好了。"

"我没给你钱?"他转身,目光沉沉,生气的很明显。

季芜菁吞了口口水,答非所问,"下个月我就毕业了,你会来么?"

叶澜盛突然心头一阵烦躁,"我问你话,你听不见是吧?"

"你今天好帅。这么些天没见,我都想你了。"她又一次答非所问,面上浮了一层讨好的笑,她往前走了几步,明明很努力,却连直线都走不了,直接撞在了旁边的柜子上,连带着柜子上的一套玻璃杯也给撞掉了,摔在地上,发出一连串的脆响。

叶澜盛没动,冷眼瞧她烂泥似得倒在地上,手掌不偏不倚,就压在了一块碎玻璃上。

她哎呦了一声,立刻缩回手,哪里还来得及,玻璃碎片入肉,血开始往外冒。

她捧着手,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的。

叶澜盛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她,她适时的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说:"我错了,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也就是说知道他在这里,她就换地儿给他戴绿帽子。

叶澜盛嘴角一扯,露出讥笑,"不知道啊?"

她点点头,"嗯。"

这样子,跟认错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讨巧卖乖厉害的很,这不是她该有的水平。所以,她现在这是皮痒了,叶澜盛这样想。

伤口有些深,血冒的很快,滴滴往下落。

她保持着姿势,眼睛像兔子,红红的,人也像兔子,软软的。

叶澜盛弯下腰,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样子没能让他消气,反而火气更甚。他蹲下来,嘴角斜斜往上,眼神更冷,转而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握。

季芜菁可以明显感觉到那块玻璃扎的更深了,疼痛让她条件反射的挣扎,五官皱到了一起,痛到扭曲。

叶澜盛笑了,旋即松开手,强行摊开她的手掌,抽了旁边的纸巾,仔仔细细的给她擦手上的血,刚洗过澡,她整个手都发涨了,指尖的皮肤都皱了。

叶澜盛盯着她瞧了片刻后,视线落在她掌心的伤口上,说:"我瞧你是长本事了。你心里那点小算盘,以为我看不出来?"

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动作也变得十分温柔。

季芜菁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眉目舒缓,神色淡淡的,似是很认真的再给她处理伤口。她很快垂眼,没有说话,一张小脸煞白,掌心的疼痛,让她一时缓不过劲来。

她伤口严重,需要去医院。

叶澜盛叫她自己去,她极听话,他一发令,她便立刻穿好衣服,拿了包包,用最快的速度走出了九尊。

这边不太好打车,但门口停着一辆别克,司机冲着她招手,叫她上车。

她回头,九尊大厅里没有人,叶澜盛不会跟着她来的,这么多年,她生病都是她自己去的医院,估计死在外头,叶澜盛也不会出面。

他说过,不希望被人看到他们两个有关系。

不过今天,他好像破戒了。

她自欺欺人的想,可能还是有点情愫的,他都生气了。

季芜菁笑了笑,手心传来的疼痛马上拉回她的心神,也顾不上什么,拉开车门就上去了。

九尊二楼私人酒厅,叶澜盛径自走到梁问的身侧坐下来。

这里下去就是九尊正门口,他瞧着那小姑娘钻进车里,侧头看向旁边的叶澜盛,瞧着他神色平静,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

认识他那么久,见过他身边形形**的女人,却独独没有见过刚才那小姑娘。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看两人的架势,是有些纠葛的。

他咳嗽了一声,壮着胆子问:"这谁啊?以前没见你带过,新欢?"

叶澜盛用鼻子哼了一声,不屑,"你说哪个?"

他这是不认。

梁问有些诧异,叶澜盛是个混蛋,可他从来没有不买账的时候。梁问不由挑了下眉,对这小姑娘更加好奇了。


叶澜盛:"你准备去做又鸟?"

"我觉得我现在跟又鸟也没什么区别。"季芜菁愣了一下,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就你这种水准,也上不了我的桌。知道虹街么?你也就那种水平。"

虹街里面的老姐姐,一晚上顶多两百。

季芜菁:"昨天那个方总,给我送过三万块的包。"

叶澜盛给她气笑了,"三万块钱的包,呵呵。你辨得清真假么?就在这里跟我说三万。方权那老东西出了名的喜欢吃白食,就那个破包,不知道套过几个无知少女,你算是其中一个。一个破包还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没有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这是在给你贴金。叶澜盛先生,你该知道,你贬低我的同时,你也在贬低你自己。就算我是虹街那种档次,可你不是吃了么?昨天夜里还吃了一回呢,甚至意犹未尽,洗完澡还来一回。"

她真是在找死。

话音落下,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季芜菁仿佛能听到挂钟里秒钟的走动声,滴答滴答落在她心上,无端端开始紧张。

叶澜盛不说话的时候最可怕。

季芜菁真想给自己来一巴掌,她是疯了才这样疯狂的跟他叫板。

她一眼都不敢往叶澜盛的方向看,余光里,能看到他搁在桌子上的手。他的手指又长又细,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很干净。

皮肤比女人都细滑,季芜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那个粗糙。

粗糙到根本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季芜菁恍惚之际,叶澜盛的手朝着她伸过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迎上他冰冷冷的眼睛。

"翅膀硬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提起一口气,朝着他笑,细声细语的说:"哪会呢,再硬到叶哥哥你这儿也软了。"

叶澜盛轻哼,身子往前倾,手肘抵在了桌子上,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眼睛盯着她的,似是一眼就能把她的心思看透彻。

"想离开我?"

"不想。"她否认,"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我想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往后你结婚生子,我就给你当保姆,帮你照顾小孩和你的妻子。我愿用尽一生一世来把你供养。"

叶澜盛轻嗤,转而用那只好看的手,用力在她脸颊上拧了一把,季芜菁疼的眉头打了结,脸颊当即通红一片。

"当保姆我都嫌弃。哦,我还不能嫌弃你了,嫌弃你就等于嫌弃我自己,那怎么办呢?"他状似认真的想了想,轻笑一声,伸手摸摸她通红的脸颊,说:"不知不觉,你都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得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了。山野村夫和你最配,前阵子我看到个新闻,大学生被卖到哪个村来着?"

季芜菁微微一怔,他真的会干出这种事儿,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威胁。

她垂着眼,脑子飞快的转,默了一会后,特别认真的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只要你高兴,只要你好,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就算往后我跟了别人,我心里也只有你,有过你这么好的男人,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想别人。"

"当然,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就是气自己配不上你,才会说那样的话。我这么努力,也是想离你近一点,我想有一天我也有资格能够站在你身边。昨天晚上,你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愿意要我,是我的荣幸,是上天赐给我的福气。"

季芜菁看向他,含情脉脉,依依不舍,"我会在远方一直想你。"

她跟了他七年,叶澜盛是个什么样的脾气性格,她心里多少有数。


季芜菁眼里透着真诚,那模样简直像是想把自己的心肝掏出来给他看。

叶澜盛没拿正眼瞧她,沉默几秒,他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季芜菁缓缓都在心里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听到他说:"那你就在远方想着我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季芜菁除了笑,还能怎样?

叶澜盛瞧她吃瘪的样子,心情畅快了少许。

走之前,还专门同她讲,让她好生等着。

季芜菁是真真切切的等了一个星期,忐忐忑忑,想了无数个计划,最后全部打消。

她每天不固定的给他发三条消息,一条表达思念之情,一条表达爱慕之意,还有一条就是临睡前的问候。

叶澜盛从来不回,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这晚,他又赖在九尊,十点左右的时候,季芜菁的微信就跳出来。

【晚安,希望你可以梦到我。】

他斜了眼,紧挨着他坐的梁问正好瞥见,凑过来,问:"上次那个小姑娘吧?"

叶澜盛没应,眼睛朝着点歌台的方向看着,梁问顺着看了眼,"那个方权,我帮你教训了,还把他那些破事儿捅到他老婆那儿了,在深城铁定是混不下去了。"

"多此一举,你这人就爱没事儿找事儿。"他翘了二郎腿,指了指点歌台上的姑娘,"新来的?"

"是啊,你要?"

"一会弄房间去。"

梁问看着他,觉得有些可疑,叶澜盛从来不随便点姑娘,他这人挑剔的要命,那姑娘长得是可以,但绝不是他的品味,他的档次。

这是在赌气?梁问的好奇心暴涨,"给你弄没问题,可你得告诉我上次那小姑娘到底是你谁啊?咱们认识那么多年,怎么还搞起小秘密来了。"

叶澜盛冲着他吐了口烟,说:"你这人真烦。"

"怎么?还是个小宝贝,不许人知道?"

"宝贝个屁。"他踹了他一脚,"好奇心害死猫,再问我打你。"

梁问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拿了酒跟他干杯,也就真没再提。

快散场的时候,梁问把人送到叶澜盛的固定房间,可叶澜盛却把这茬给忘了,姑娘家白白在房里等了一宿,也没等到人。

白高兴一场。

……

季芜菁搞定方权这笔单子以后,就闲了下来,也不急着拉单,李哥说过这笔单子能拿下,到时候提成全部给她,她算了一下,还挺可观。

她便抽时间开始在外面找房子,房源挺多,但合适的少,她希望环境好一点,价格优惠一点,就比较难。

这天,有中介打来,说有个完全符合她心意的房子,两人约定了时间,她提早出了公司。

按照中间给的详细地址,到了地方,谁知道没等来中介,却等来了方权。

他的模样看起来很糟糕,才几天的功夫,跟变得了个人似得。季芜菁预感到情况不对,在方权胁迫她之前,胡乱的摁了几下手机,看到有电话拨出去,就迅速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面带着微笑,特别镇定的说:"方总,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里?"

"我来这边看房子,中介说是新淮小区,3幢1单元1201,是这里吧?"她指了指身后的门,说:"这边都没写,我不确定是哪边。"

方权恶狠狠的瞪着她,人有些狂躁,一下掏出了藏在衣服里的刀子,指着她,说:"别给我废话,进去。"

他把钥匙塞给她,让她开门,那刀子看着锋利,季芜菁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开门进去。


他让季芜菁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前面的木头茶几上。

方权瞪着她,那眼里的仇恨,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季芜菁强做镇定,依然面带着微笑,说:"方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方权瞧她还一副无知的样子,就觉得分外恶心,在他眼里,季芜菁是在得意,炫耀自己的本事。

他咬着牙,说:"没有误会,我今天就要把那天没有做完的事儿给做了!"这样才不枉费他所付出的代价!

这代价实在太惨重了!都是这个臭女人!被人包了还不知道检点,勾三搭四的,要不是她主动勾引,他又怎么会走出那一步!

越想越恼火。

"方总,你冷静一点!"

然而,这一句话并没让方权熄火,反而火气更甚,蹭的一下站起来,朝着她怒吼,"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现在一无所有!都是你这个臭婊子害得!"

刀子直怼向她的眼睛,季芜菁终于笑不出来了,她面色惨白,整个人紧紧贴在沙发背上,用力的吞了口口水,看到他眼底愈演愈烈的怒火,心里怕的要命,真怕他一时怒火中烧,失了理智,就一刀子捅过来,扎在她心窝子上。

她还没活够呢,生活那么精彩,她都还没开始精彩,不想就这么死掉。

她紧抿着唇,视线转到方权的身上,脑子飞快的转动,想着前因后果,很快她就想到叶澜盛。

所以,叶澜盛这是教训他了?

"方总,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任何事儿都是可以解决的。但这刀子要是捅到了我的身上,那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方总,您还那么年轻,自身能力又那么强,因为我而毁掉你的前途,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前途?你还有脸跟我说前途!我的前途已经被你毁了!你现在别给我说这些废话,脱衣服!给我把衣服脱了!"他一边说,一边又挥舞起刀子。

季芜菁真怕他一个失手,戳瞎了她的眼睛。

她立刻投降,开始慢吞吞的脱衣服,等他稍微平静一点,她又试探的说:"其实,其实还有回转的余地,我可以帮你的。"

"你帮我?"他冷笑,"要不是你告状,我能有今天?!"

"没有,我没告状!我什么都没说过!"

季芜菁慌忙摇头,一脸的无辜。

方权用力吸着烟,仍用刀子指着她,说:"你他妈被人包养,为什么不说?"

季芜菁怯怯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难过,"你也说了,我是被人包养的,金主不让说,我敢说么?归根结底,我也只是你们男人的玩物,我能怎么样?"

她说着,眼睛一眨,眼泪就出来了。

季芜菁的长相有些小家碧玉,有江南女子那种弱质芊芊的感觉,这一掉眼泪,就很能勾起男人恻隐之心。

不过,方权现在可没多余的心去同情她,"你哭什么哭,你有我惨么?!我都没碰你,没碰你啊!"

他急得跺脚,样子有些滑稽。

季芜菁说:"方总,你别急,我去求求他,不管怎么样这次都是我害了你,我会帮你的。你不要冲动,刀子不长眼,要真有个误伤,我怕他到时候更狠,你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还是他心里的宝贝,我说话还有些分量,我是不知道他做的这些事儿,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方权这会已然恢复了几分理智,其实走到这一步,他心里也怕,可是不做点什么,他心有不甘。

在被老婆家里人又打又骂之后,他心头恼火,一时冲动就做了这事儿。

他举着刀子的手慢慢放下来,将信将疑的看着她,问:"真的?"

稍后,两个人画风突变,演变成了一场奇怪的谈心。

……

叶澜盛坐在办公室,长腿交叠搁在办公桌上,脚边放着手机,手机里传来季芜菁的声音,"我跟了他七年了,他能包我那么久,肯定是喜欢我的。"


电话那头,季芜菁把知心姐姐这个角色,扮演的淋漓尽致,还真把方权给哄住了。

叶澜盛手里把玩着打火机,脸上没什么表情。

办公室的门被人叩响,他伸手捞了手机,切断了电话,"进。"。

门推开,小护士探头进来,说:"叶医生,有位姓盛的女士指明要你去看诊。"

叶澜盛收起脚,"你请她过来。"

"好的。"

小护士笑嘻嘻的退出去,十分钟后,叶澜盛亲自泡了茶,与盛女士坐在小厅里谈话。

"妈,你怎么有空过来。"

盛女士:"叶医生的架子大,回家吃饭还得我亲自来请。"

叶澜盛小口抿着茶,无谓的笑,说:"什么时候?"

盛舒却答非所问,"你准备在你孙叔叔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不在这儿待着,您让我上哪儿啊?"他身子往后靠了靠,贴着沙发背,笑呵呵的开始介绍起手里这一套茶杯如何得来,如何珍贵,手工如何的精巧,甚至于把茶壶上的花纹都赞了一遍。

说的时候绘声绘色,活生生一个纨绔子弟,就知道吃喝玩乐。

盛舒面不改色,安静的听他说完。

"你爷爷让你去丰泽,那边有个职位正好空出来。"她这话是命令的口吻,而后又道:"你爸最近要回来安排你的婚事,薛家姑娘学成回国,你年纪也差不多了,把你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给断了。"

叶澜盛垂着眼,吹着飘在面上的一片茶叶,嘴角微扬着一丝弧度。他没什么反应,好似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盛舒深吸一口气,语气严肃了几分,"阿盛,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叶澜盛脸上的笑容加深,说:"那我岂不是快活似神仙了。"

……

季芜菁和方权谈妥,她看了看手机记录,那通电话竟然打给了叶澜盛。

再看看通话时长,她有些无语。

出了小区,李哥的车正好过来。

车子在季芜菁面前停下来,"菁菁啊,刚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有危险,叫我赶紧过来一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已经没事了。"她微笑着摇摇头,心里把他狠狠臭骂了一顿,这都过去快两小时了,黄花菜都已经凉透了才来!

她没让李哥送,李哥也没客气一句,大概是觉得被耍了,还有些生气,朝着她牢骚了一顿才走。

季芜菁另外叫了车,原以为叶澜盛肯定不会来,她就在外面吃了晚餐才回去。

结果在地下车库看到了叶澜盛的车。

她盯着那辆车,心中隐约有个预感。

她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大堆菜。

然后高高兴兴的回到家里。

叶澜盛确实在,他已经洗过澡,身上穿着家居服,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她回来的动静很大,还朝着他喊了一声,"我回来啦。"

叶澜盛余光刮了一眼,见着她手上拎着的食材,"我吃过了。"

"为了庆祝我今天劫后余生,你陪着我吃一点呗。"

她说完,就高高兴兴进了厨房,准备的是散伙饭。


季芜菁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把头发扎起来,又匆匆的跑回厨房开始动手。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听起来杂乱无章。叶澜盛几次被这声响分了心神,压根看不进电视。

他拿了烟盒,去阳台抽烟。刚点燃,手机就响了。

他瞥了眼,又放回口袋里,没打算接。

这一顿饭,季芜菁做的格外用心,一共做了六道菜,全是她最拿手的。六道菜上桌,色香味俱全,她又从酒架上挑选了一瓶有些年份的酒。

做完这一切,她朝着客厅看了眼,没瞧见叶澜盛的人,她走到窗户前,一眼就看到站在阳台的叶澜盛。

他靠着栏杆,指间夹着烟,背朝着外面,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开灯,人隐在夜色里,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他时不时抬手吸烟的动作。

季芜菁看的有些出神。

倏地,他侧过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客厅的灯光很亮,窗帘也没拉,她站在窗前,很显眼。

叶澜盛勾了下唇,侧了身,朝着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过去。

季芜菁愣怔三秒,很快反应过来。她走到阳台,照旧没开灯。

她笑着说:"吃饭了。"

叶澜盛看她一眼,没应声,只是朝着她吹了口烟。

季芜菁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下意识的往后避了避,说:"你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另外,她也不想抽二手烟。

叶澜盛抽完最后一口,灭了烟,季芜菁伸出手,他很自然的把烟头丢在她手心里,说:"你去找房子了?"

季芜菁垂眼看着手心里的烟头,说:"先去吃饭呗,我今天有很认真的做菜,你去看看。"

"你找房子是打算从这里搬出去,然后离开我,是不是?"主动想要离开他的,季芜菁还是头一个,他心里是有一丝不爽的。

就像自己亲手养大得小狗,背叛了主人,擅自离开。

就算是要走,也得是他不要才行。

她倒是提醒他了,都七年了,一个女人在身边七年,未免也太久了些,容易让人误会。

季芜菁合上掌心,烟头刚灭,还留有炙热的温度,会灼伤皮肤。

她说:"不是离开,我只是觉得,是时候该报答你了。当初你愿意留我在身边,还资助我上学,我心里一直都很感激。如今我快要毕业了,也有能力可以赚很多钱了,所以我想,我不应该再依靠你,吃穿用住都要你来给钱。"

叶澜盛挑眉,揶揄道:"你的意思是想换过来,你养我啊?"

她垂着眼,嘴角仍挂着笑,同样用玩笑的口吻,说:"如果有这个机会,我挺想这么做的。这样的话,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叶澜盛笑出了声,像听了个笑话似得,好一会之后,他才敛了笑,伸手圈住她的腰,把她拉到身前,而后挑起她的下巴,瞧着这一张巴掌大的脸,寡淡的五官,她最吸引人的该是这双眼睛。

乌黑明亮,像小鹿。

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她拿眼睛瞧着他的时候,可以让人发狂。

叶澜盛起了反应,但他并不想做。

他松开了手,把她从身前拉开,说:"这房子给你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叶澜盛没吃那顿饭就走了,季芜菁觉得有点遗憾,生活需要仪式感,她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一顿散伙饭,还是应该要吃完再走的。

为了不浪费,季芜菁分了两顿,把这餐散伙饭吃完。

虽说,叶澜盛把这房子给了她,但季芜菁并不打算继续住在这里,也没打算要卖掉换钱。有生之年,她大概都不会动这套房子。

隔天,季芜菁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去了学校。

距离毕业差不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应该能找到合适的房间。入学以来,她就没住过校,与班上的同学关系都比较生疏,存在感也很低,她大多数时候都是独来独往,也不参加学校的活动,有空余时间,她都是出去打工,赚一点小钱。

自她上大学以后,就很少用叶澜盛给的零钱了。

宿舍的要是她一直都妥善保管着,到的时候,这边还挺安静,宿舍里没人,唯一空着的那张床,放满了杂物。

季芜菁把行李包放在书桌上,刚拿出手机,就来了条信息。

银行入账信息。

看数额,是叶澜盛给的遣散费。

她数了数背后带着的零,这人是真大方。

"季芜菁?"

季芜菁闻声回头,朝着来人微微一笑,"周妍。"

"没想到你也回来了。"周妍瞧见她放在桌上的行李包,问:"你准备回来住宿舍啊?"

"是的。"

她把布包放在床上,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你家不是住附近么?怎么还要住校。"

"住校方便一些,懒得来回走。而且,往后想住校,都没这个机会了。上大学以来,我最后悔的事儿,就是没住校。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得。"

周妍笑说:"你这就叫饱汉不知饿汉饥。"她坐了一会,似想到什么,起身去倒水,像招待客人似得招待她。

稍后,周妍就告诉她现在宿舍内的住宿情况,宿舍内一共是四个人,一直住着的就她和另一个外地姑娘。

还有一个本地生,实习就回家住了,只偶尔学校有事回来一趟,所以床铺还是留着。又解释了她的床位堆满那么多东西的原因,她们都没想到她还会回来住,就占用了。

周妍说着,先把自己的东西都拿了下来,稍微整理了一下,把该丢的都丢掉。

学校发的用品,她们倒是还给季芜菁留着,都布满了灰。

季芜菁也着手开始整理,一下子忙起来,也就忘记要给叶澜盛回个信息。

季芜菁感觉,好像回到大一开学那会,她一个人拎着东西来宿舍,看到她们各自忙碌着收拾床铺的场景,她深刻记得,那时候她很羡慕她们。

周妍性格开朗,话比较多,两人聊起来没有半点生疏感。

趁着外面还有太阳,季芜菁把被子什么的都拿去晒了晒。

事情做完以后,季芜菁觉得这才像个正常的,干干净净的大学生。她站在太阳底下,心里格外的高兴,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随后,两人又聊了实习的事儿,还有毕业以后的计划。

两人聊热络了,周妍就没了开始的客气。

她笑嘻嘻,半真半假的说:"你是本地人,有什么好去处你带带我,或者帮我介绍介绍呗。"

季芜菁并不是本地人,但她本地方言说的很溜,一点也听不出来外地口音。

为了融入,她也是费尽了心思。

季芜菁并不知道,在室友眼里,她是个很低调的富二代。

旁晚的时候,另外两个室友也回来了,她们把东西收了收,四个人就一道出去吃饭,季芜菁请客。


她们选了个学校对面的蒸菜馆。大学四年,她们四个人坐在一块吃饭还是头一回。

路上,她们还彼此的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葛丽敏,她是本地人,可以看出来家境优渥,穿的用的都是名牌,长卷发瓜子脸,长得很标致,妆容精致,就更是亮眼。周妍说她很好相处,没有什么架子,没有有钱人那些臭毛病。

宁桃,小县城上来的,很节俭并且用功,头发扎个简单的马尾,脸上扫了个淡妆,长得很清秀耐看。周妍说她比较敏感一点,有时候说话得注意些,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

可以看出来,她们三个人感情还不错。

一块住了近四年,虽然期间也有小打小闹的时候,但并不会影响感情。

共同点,她们都对季芜菁充满了好奇,一路过来,总时不时要多看她几眼。

点好菜,四个人找了位置坐下来,今个这小餐馆生意不错,几乎满员。

瓜子和茶水先摆上,四人开启聊天模式。

当然,主题还是在季芜菁这儿。

宁桃话不多,多数时候就坐着听,不太插话。不知道为什么,季芜菁却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最热络的还是葛丽敏和周妍,一个话题过去。

葛丽敏喝了口水,看向季芜菁,问:"季芜菁,你这半年在哪儿实习呢?"

季芜菁:"在长河。"

"做财务么?长河好像是做电子设备的。"

"我在销售部门。"

"跑销售啊,那可不好做。"葛丽敏有些诧异。

季芜菁笑了笑,说:"练练胆量,你呢?"

"在银行,等着考试。"

周妍在旁边打趣,"干嘛不去你爸公司?不准备跟你弟竞争一把?"

葛丽敏也不介意,笑说:"我爸这么费力拼出来的儿子,我才不要自取其辱。想开公司,我自己去开不行么?怎么着我也比我爸文化高,我要是真的去创业,他就是前浪。"她自信的扬扬眉毛,"是不是?"

周妍没回应,似是看到了什么,眼睛越睁越大,很快脸上露出激动的表情,踢了踢葛丽敏的脚,说:"你看,你看那个是不是周佔?"

葛丽敏扭头,周佔刚好走到她们这一桌。

不等人反应过来,就听到他说:"季芜菁,可以加个微信么?"

他穿着一件彩虹款的汗衫,黑色的休闲裤,头发剃得很短,五官棱角分明,很阳光又很有男子汉气概。

一瞧就是那种在人群里闪闪发光的人。

季芜菁喝水不小心呛到器官,猛烈的咳嗽起来。

周妍就坐在她旁边,立刻回神给她拍背,顺便小声给她介绍,"周佔,建筑系的,学校风云人物榜第三名。"

不用她介绍,季芜菁也知道这些。

她是真的呛到了,一张脸咳得通红,片刻才勉强忍住,抬起眼帘看向他。拒绝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就那么顿住。

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以前她习惯性的拒绝一切,因为有叶澜盛,她不想惹是生非,那些搭讪的人,她统统都回绝,甚至连朋友都不深交一个。

现在,没有叶澜盛了。

她说:"好啊。"

她拿手机把二维码翻出来,递给他扫。

加上以后,周佔朝着她笑,露出八颗牙齿,灿烂的耀眼,季芜菁觉得他像个太阳,还是夏天最热烈的那种。

"你可要回啊。"周佔说完这句话,就回了他那桌,偶尔才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周妍和葛丽敏脑袋聚过来,要看周佔的微信。

正好,他发了个龇牙笑的表情过来。

头像是个漫画人物,恰好,季芜菁还认识,是火影忍者里的鸣人。

周妍说:"你点开,看看朋友圈。"

季芜菁依言点开,这会连宁桃都凑过来,她眼底藏着让人发现不了的羡慕,还有嫉妒。

……

晚上九点半,叶澜盛出现在九尊门口。

薛琰今天回国,晚上的局早就安排好的。

他有点感冒,原本没打算出来,想放鸽子算了。但梁问的电话从七点开始轰炸,终是把他炸出来了。

叶澜盛到的时候,他们已经闹过一阵,几个人凑了一桌,开始打麻将。

梁问把他往麻将房拉,说:"你表弟替着呢。小屁孩今个不知道吃了什么兴奋剂,高兴的很,喝了不少。你可管管,我听说他家里管得严,万一在我这儿闹出什么,我难交代。"

"毛都长齐了,管什么。"

梁问噗嗤一笑,"也对,你老人家十八岁就开荤的人,人家都二十三了还没开荤,确实说不过去啊。"

"滚蛋。"

进了麻将房,麻将桌上的四个人朝这边看过来。

"哥,你来啦。"

薛琰说:"阿盛,你快来,周佔向咱们讨教追女孩子的方式,我说这事儿还得问你。保准一睡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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