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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陪

江有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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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七悦文学   主角: 江韫宋姝音   更新: 2022-04-21 14:0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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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江韫宋姝音《奉陪》讲的是男人半是轻蔑半是揶揄看她因疼痛皱起的眉,嘴唇凉薄碰出两个字:“受着”后来,宋姝音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他,江韫拦住盛装的她,红着眼:“真能耐啊,你往老子心口上捅刀子”宋姝音温柔笑问道:“疼吗?”然后将他给她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受着”

精彩节选


  宋姝音第一次见江韫是在声色,他坐在她对面,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薄唇吐出烟雾,向她这边扬了扬下巴,语气随意:“这女的什么来路?”

  宋姝音今晚穿了一袭白色的露肩长裙,圆润的珍珠坠子点着她的耳垂,一双明艳的杏眼衬着嫣红的唇。

  她就这样坐着,挺直了瘦削的脊背,气质端庄清妖,和这屋里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样,落在人堆里,一下子就显出来,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声色作陪的女郎。

  “宋家的。”顾惟川在一旁答道。

  江韫扬眉:“哪个宋家?”他手里的烟灰开始掉,还没拿到烟灰缸前,身边的女郎就捧着手去接,江韫的心情好像还不错,怜香惜玉地抬高了几寸抖落。

  顾惟川玩味笑道:“被程慎盯着的那个宋家。”

  江韫眼神在她这朵妖媚小白莲脸上停留了两秒,沉声:“宋家的人都死光了吗?”推一个小姑娘出来。

  圈里人都知道,程慎玩女人有一手,能用钱解决的用钱解决,不能用钱解决的上点不入流的手段也能到手。

  宋姝音刚从国外回来,就被程慎盯上,他卡着宋家那块地皮不松手,银行那边催,开发商那边也催,中间的宋家急得快要跳楼,这下没办法只能让她出来求人。

  “没,没有。”她仓皇一抬头,回答江韫那句话,正巧对上他墨色一样的眼眸,她立刻移开目光低下头,宋姝音刚进来就知道走错包间了,瞧着这几位的排场,今晚怕是走不了了。

  江韫嘲讽轻哼,还当他在问话呢。他指节敲了敲桌子,淡漠开口:“赢了,我帮你平事。”

  顾惟川在一旁起哄,“江小阎王说话算话。”一边对宋姝音眨了眨眼,示意她放心。

  宋姝音心里一沉,能有小阎王名号的,只有江家的江韫,她今天可算惹到主了,不过,这也可能是一个机会。

  宋家给了她一百万,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她只能硬着头皮来,不知道是要说她是没天赋还是运气实在是差,对面是江韫,几轮下来,毫无疑问输得精光。

  江韫不喊停,她还得继续,可是她已经没有钱了,顾惟川出点子:“喝酒,大冒险,和脱衣服,宋小姐选一个。”

  江韫游刃有余,宋姝音只喝酒,不一会儿白皙的小脸已经变得通红,她已经喝得有点多了,意识还算清醒,但还是不敢选大冒险。

  大冒险如果输了,就意味着,她要接受他们说出的挑战,就是她能想到的跨坐在对方腿上接吻,对她来说,尺度都太大了一些,所以她只能生挺着。

  “又输了。”江韫语气有些惋惜,他刚才放水了,但是她的技术实在是太烂,放水都接不住,他随意靠着椅子后背,看顾惟川推给她一杯酒。

  她低眉瞅着那杯酒,估量着自己还能不能喝下一杯,这时江韫倾身,往她那杯酒里投入了一颗东西,只听得他说:“得加码。”


  那颗东西溅起微小的水花,然后乖乖沉入杯底。

  落杯的声音打在她的心上,顿时让她清醒了不少,外表看起来是糖,谁知道是什么东西,她的心里发颤,胃里翻江倒海,她紧张起身匆忙去了卫生间。

  “你说你,小姑娘不经吓。”顾惟川很是可惜。

  江韫将那杯酒推给一个女郎,“你喝。”

  江小阎王给的酒,喝死也得喝,女郎一仰头全灌了下去,尝到那颗糖的甜味,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顾惟川:“你看,一吓就逃跑了,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看样子是不敢回来咯。”他看热闹不嫌事大,顾惟川是在来的时候碰到的她,听她和服务员报了名字,心下一动就把她带到这里。

  他接着自说自话:“宋家的不做人,你说推给程慎也就算了,他们心里憋着气,想着便宜谁也不想便宜程慎,你猜我在门口听见她报了谁的包厢。”

  江韫弹着烟灰,一点没有搭话的意思。

  “那个那个谁,一个专睡小姑娘的老头。”顾惟川不记得名字,只记得约莫是个事。

  “还是个未经事的?”江韫回想刚刚还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一双水润的杏眼,偏又眼角狭长,随意看一看人,都像带着钩子。

  他们这样的男人,见过的女人不少,千娇百媚的有,清纯无辜的也有,而将这两种气质混杂在一起的,还真不多见,明明心里怕得要死,明面上还要坐立不动。

  宋姝音有一种恰到分寸的脆弱,让人有一种毁灭的**。

  顾惟川没头脑地来了一句:“我是看你两挺搭的。”

  “嗯?”江韫抛进一颗糖,舔了舔嘴唇。

  “我是说长相哈,再说我看你素得也挺久的,给你找点乐子不是,你倒好,直接把人吓跑,白费我一番心意,我看人家是不会回来了,说不定这下已经去了老头的包厢……”

  顾惟川和身边的女郎打成一片,没个正形。

  江韫嫌弃看了他一眼,起身去外边抽烟。

  宋姝音在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她没吃饭,胃里全是酒精,刺得很疼,每一次呼吸都在抖着,宋家都觉得她是祸水,事情由她而起,当然是把她推出来。

  带来的钱全都输了,她不回去的话也不知道去求谁了,她洗了把脸,再出来,站在走廊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走廊上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头盯上了她,老头见过她的照片,宋家人说了今天会把小美人送过来的,等了半天还以为不来了,气得他喝了几瓶酒,这下看到人了,怒不打一处来。

  老头立刻就去摸她,宋姝音立刻反应过来往旁边一躲,老头这下火从心头起,低骂道:“贱人!”反手就要扇巴掌,宋姝音害怕得连忙后退,却被老头踩住了礼服。

  她死死护住胸前的衣领,躲闪的时候脑袋磕在墙上,发丝散开,露肩的裙子越来越低,老头猥琐笑起来,把她往包厢带。

  那个包厢号,就是宋家要她来的包厢,宋姝音心下一片冰凉,心下全都明白了,宋家这是完全不管她死活的。

  她想要呼叫,一旁的服务员都像没有看到,是了,这里是声色,客户最大,出了什么事,都能被兜住。

  慌张之中,有一个人影显得那么突兀。

  江韫正在走廊的尽头靠着窗户抽烟,他的手搭在外面有一下没一下弹着烟灰,呼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但是她还是透过烟雾望进了他的眼眸,他也在看她,不过就像是看一出事不关己的戏。

  宋姝音被老头推着走,走投无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她朝他的方向喊了一声:“江韫!”


  这声名字带着哭腔,不得不承认,这一声喊得江韫有点心痒。

  他对上她慌张的眼神,掐灭烟,径直朝她走过来,他脱下西装示意她披上,一只手就拎住了老头的脖颈。

  老头的好事被人阻止,他骂出声:“艹你妈!”待看清了江韫的脸,酒都醒了一大半,“江爷,江爷!”

  江韫面色不豫,把他拖进了包厢。

  宋姝音愣愣地站在走廊上,只听着里面传来阵阵惨叫,不一会就没了动静。

  大门打开,江韫出来,手上还带着血。

  宋姝音不知道是怎么来到他在这里的房间的,她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

  江韫扔给她一个医药箱,她坐在床上,乖乖地给他挑手背上的玻璃渣。

  她被吓着了,眼泪不受控制,眼睛模糊一片,她看不清伤口,只能凑得很近,还像哄小孩一样吹了两下。

  江韫一直看着她,到现在眸色越发暗沉,大掌就抚上了她的腿。

  都是成年人,江韫现在的心思显而易见,她惊了一下,像一只无助的小鹿,终究是没有躲闪,就这样被江韫压在了床上。

  江韫就这样停住,黑眸居高而下审视着她,宋姝音壮着胆子亲了他一下,嘴唇都在颤,便被他强势地按住了腰。

  她尝到江韫嘴里混杂着烟气的甜,很像她之前在国外吃过的一种压片糖,江韫脱下衣服,露出身体上狰狞的伤痕,把宋姝音吓得呼吸都漏了一拍,像是经历了什么意外,缝合疤,贯穿伤,全身都是。她心下思忖,他现在看上去,真的像个阎王,让她害怕。

  宋姝音疼得咬紧下唇,男人按着她的腰,半是轻蔑半是揶揄看她,身体火热,嘴唇凉薄碰出两个字:“受着。”

  完事江韫说:“下了床,咱两不认识。”便径直去了浴室。

  地皮的事宋姝音没有多说,上了江韫的床,他总不至于占她这点便宜。她松一口气,只有地皮的事情解决了,宋家才不用卖外公留下的祖宅。

  她没有别的感觉,就是觉得疼,看见江韫的烟盒,她望了一眼浴室的门,鬼使神差偷了一支烟。

  待仔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出房间的门,就看到江韫的人阿皓早就在门外候着了,她就这样被送回了宋家。

  时间不早了,她在自己的房间洗完澡,就听见门外杂乱的敲门声。

  宋阳喝了酒,因为地皮的事早就糟心不已,要不是宋姝音这个祸水,他还好好地当他的富二代呢,现在哪里需要这样求爷爷告奶奶。

  他在外面受了气,全部借着酒劲撒在她身上,“有什么啊,就一有点姿色的烂货,清高个什么劲,我问你今天搞定那个老头了没有?”嘴里乌七八糟。

  宋姝音锁着门,还推了衣柜抵着,她当年去国外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要躲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长大了,总是用一种猥琐的眼神看她,还半夜潜入她的房间,整天担惊受怕的,她那个时候还太小,只能躲。

  现在宋家用她母亲逼她回来,估计也是要做商业联姻用,可是不巧,她这张脸太招眼,被程慎盯上,搞了这么一出,宋家人便把她随便推给一个老头。

  她知道这个口子一开,宋家便是把她往“交际花”路子上推,她要再不想办法,以后的路是显而易见的。

  她躲在卫生间抽着江韫的烟,男士的烟太烈,呛得她直咳嗽,只敢憋着小声的咳,指尖都发着颤,直到门外的声音渐渐消了下去。

  她吐出最后一个烟圈,就算是洗了澡,身上也全是江韫的味道,霸道又清冷。

  宋姝音抬手抹开满是水雾的镜子,母亲作为独生女嫁给父亲,最后却落得个植物人的下场。

  外公的财产全部都落了父亲的口袋,他和后娶的老婆居然早就有一个比她还大的哥哥,他们的一儿一女,个个娇生惯养,而她的这个房间还是宋薇薇的衣帽间改的。

  可是凭什么,花着外公的家底,全便宜了外人,最后还威胁她断了母亲的医药费。

  真是讽刺,宋姝音对着镜子自嘲地轻轻笑了笑,真可怜,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这张脸了。

  江韫说下了床就不认识她,那是不是意味着,在床上,她能借江韫的势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又被自己吓着,立刻又压了下去,江韫那样的人,她惹不起的,更何况是算计。


  顾惟川眼尖,看见江韫衣服上勾着的珍珠耳环,扬了扬眉:“睡了?”

  江韫刚打入一个桌球,懒懒开声:“没什么意思,不会伺候人。”

  顾惟川又打趣道:“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小白莲还有点心机呀。”

  江韫这才把耳环摘下来丢开,目光隐含威胁,顾惟川一抖,腆着笑脸说:“我肯定死守,绝对不会让你们家那位知道。”

  江韫一杆清桌,形形**女人见得多了,男女那点事,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调剂,见色起意,睡了,也就仅仅是睡了而已。

  一旁的彦楚楚欢呼捧场,她是声色的头牌,卖艺不卖身,他们那一圈可谁都看得出来,她每次看向江韫的眼神都直白得很,就等着有一天江韫能动她。

  她这样的身份是不求进江家的,只要能陪在身边也好。

  从来没有听过江韫在声色碰过哪个女人,原本以为自己这样的,等多久都没戏,今天可好,他破了例,她盯着烟灰缸里的那只珍珠耳环,暗自琢磨,江韫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凌晨两点,宋姝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只拎了一个行李箱就出来了。

  顾柔停着车在外面等她,宋姝音站在门口许久,最后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了宋宅的玻璃。

  顾柔接上她,自小的闺蜜,她知晓宋姝音的难处,也知道她从小的脾性,她一直都温温柔柔的,这一下可以算是她最出息的一次了。

  顾柔有意留她,可她知道花顾柔的总不是长久之计。宋姝音第二天就去医院给母亲办理了转院手续,她用之前在国外打工的钱租了房子。

  接着便是往外投简历,她大学没毕业就被逼回来,凭借自己的技能和学历很难找得到高薪的工作去负担母亲的医药费。

  她只能把眼光放在娱乐圈,最后通过了帝江娱乐的面试,可以参加练习生的培训。

  练习生时期没有钱,她便要兼职几份工作去赚钱。

  队员卢曼把她拉到一边:“我今天大姨妈来了不能喝酒,你能不能替我去一去声色?”

  她瞧见宋姝音犹豫神色,继续说道:“我出的高端的场子,客人都很好的,不会随便揩油,你就陪着喝喝酒聊聊天,小费给的还多。”

  宋姝音抿着唇不说话,着实是上次去声色的体验不太好,但是有钱谁会不去赚呢。

  卢曼求她:“求求你了,今天缺了人,我怕是再也不能去了,再说碰上好的,说不定也能给自己找个金主不是。”她们混娱乐圈的,有靠山和没有靠山,那真的是天差地别。

  宋姝音想起来宋家人的嘴脸,给他们卖了还不如自己把自己卖了,最后终于是点了头。

  可是她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程慎把宋家逼成那个样子,无非是要得到她,怎么会没有动静。

  程慎一边打听是谁平的事,一边还从她身边的人入手,这不,卢曼就把她坑到了这里。

  一进去,陪酒的女郎全是跪式服务,她站着很是突兀。

  程慎看着她端着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有人帮她平事,肯定上了别人的床,他的如意算盘没打成,只怪她浪荡。

  程慎一个杯子砸过去,擦过她的额头,酒水泼了她满脸。

  她吸了一口气,看一看门里的保镖,知道今天不好逃,心头隐隐打颤,但也只能好好跪着,温温柔柔的模样,给程慎倒酒。

  加冰的服务生出来,门关上的瞬间,让门外的人瞥见了这一眼。

  江韫大步不停,继续向包厢走去,只有一旁的彦楚楚感觉气场瞬间就冷了下来。


  她强自镇定,被程慎捏住下巴,“**!”他喝多了酒,就开始犯浑。

  他只要一想到本来就应该是属于他的女人却被别人抢了先,就气得不行。

  对这种有点“女神”范的女人,他不会开始用钱去搞定,一定要威逼,逼得她不得不就范,没想到宋姝音最后还是为了钱进了他的包厢,女神一下子就庸俗不堪了。

  他掐住宋姝音灌下一杯酒,今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宋姝音呛咳出声,一下被程慎按在地毯上,房里还有保镖和其他女郎,她心里知道,一定不能在这样的地方,本能使她挣扎,脸上刺痛痛挨了一个巴掌。

  “啪!”她偏过头,心跳加快,双手颤抖,程慎绝对不是一个好人选,他对女人动手。

  握紧双手,再回头已经笑颜如花,“程公子,我们找一个没人的地,不让他们看着,好不好?”她贴近程慎的耳朵,用极软糯的声音跟他撒娇,饶是再好的伪装,此刻的略微发颤的声音也出卖了她,不过程慎正在兴头上,就喜欢听她这样软。

  宋姝音双手已经攀上了程慎的胳膊,她将他搀扶起来,一手从冰桶里顺了一瓶酒。

  程慎边被她搀扶着出了包厢门,往卫生间走去,他戏谑道:“调皮。”一手摸着她的腰,想象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反正她喝了那杯酒,再怎么都翻不了天。

  走近卫生间,她用力往里推了程慎一把,一手就将那瓶酒砸在了他头上,她没去看是什么场景,只知道自己要逃。

  莹白的腕子被酒瓶渣划开,她也不知所觉,红色的血顺着手指滴了一路,她终于来到走廊的尽头,电梯的门将要合上。

  她看见电梯里,江韫的脸,男人夹着烟,低着眸,身后是程慎的怒骂声。

  她没有选择,带血的手伸向快要合上的电梯门,闪身进去,直接搂住了江韫的脖子,印上自己的唇。

  江韫一只手一揽就揽住了女人的细腰,就像稳稳地接住她一样。

  电梯的阿皓和彦楚楚都被这动静弄得措手不及,江韫沉声:“出去。”是下命令的口吻,阿皓拉着彦楚楚就出了电梯,呆呆地看着电梯门合上。

  “我好想你。”宋姝音呢喃,半醉不醉最适合认错人。她这点小技巧,就想江韫多对她感点兴趣。

  江韫毫无顾忌,她记得电梯里有监视器,本能挡了一下裙子下摆的地方,江韫唇边扯起一抹凉薄的笑,他控着她的后脑,让她吻得更深。

  他抱着她,半带着进了他的房间,径直走进浴室,猝不及防被扔进水里。

  呼吸被剥夺,生死之间,她就在想,为了躲程慎招惹到这个小阎王,是不是自己胆子太大,上次他没对她做什么是她运气好,江小阎王本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江韫松开了手,她重获空气,趴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

  手上的伤口被水浸润,散在空气里,混杂他身上冷冽的香气,强烈野蛮侵入她的鼻腔,睫毛上全是水,她费力抬眼望向男人。

  江韫靠着墙,嘴里叼着烟,一只手慢条斯理去卷刚刚被水花沾湿的衬衫袖子。

  月光透过窗户打在他脸上,隐在暗处的轮廓疏离,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说说看,把我认成了谁?”


  宋姝音怔怔自下而上望着他,手上的伤被水流浸润,她已经完全顾不上疼了。

  像是多年前,她在初中部,他早已是高中部的风云人物,骑着机车从操场的一侧掠过,引起众多女生的欢呼,她只远远望着他,永远一个疏离又淡漠的影子。

  她软软开口:“前男友,车祸,不在了。”

  宋姝音已经极尽温软的声线,男人最在意自己的尊严,被投怀送抱还是在被认错的情况之下,她就是希望江韫能多停留一点时间在她身上,至少把这次程慎的事揭过去。

  然而在电梯里本能护着自己裙子的动作早就出卖了她,她没醉,从来都是清醒的,怎么会认错。

  “嗤,你把我认成一个死人。”江韫蹲下身和她说话,烟圈悉数喷在她的脸上,语焉不详。

  他的手按在她的伤处,令她轻呼出声,他直入主题:“想要什么,房子,车子?”

  女人跟他玩这些小把戏无非是为了这么些东西,前几日因她的脸生的兴趣,早已退得差不多,不能免俗。

  宋姝音只觉得从心底生出一股燥热,是程慎的灌给她的那杯酒有问题。

  她抬眼对上男人的眸子,清晰地在瞳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再开口,声音已经软得不像样子:“江韫。”

  她想说什么话,全部没有了后续,眼前模糊一片,脑海中只留下这个名字,唯一能救她的名字。“江韫,江韫,江韫……”

  像第一次唤他的样子,她浑身都热,只循着清冷的那处,双手环起他的脖颈,吻得毫无章法。

  男人先是冷着脸,小女人不满他没有动作,霸道捏着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重重咬了一口,江韫终是在地上按灭了烟头,倾身而上,重重扣住了她的腰……

  宋姝音是在地上醒来的,恒温的地板加上毛毯,她丝毫没有着凉。

  手腕上的划伤不深,已经结痂,只是回望床上的江韫,显得她楚楚可怜,像睡在主人家的一条狗。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的衣服已被烘干放在沙发上,她蹑手蹑脚跑去换衣服,只是裙子的拉链被卡住。

  她对着镜子拉了半天,江韫被这些细微的响动扰醒,嗓音略微沉哑:“过来。”

  宋姝音从镜子里看到江韫,不敢磨蹭,乖乖挪过去,江韫的指尖微凉触过她的肌肤,带起微微战栗。

  她抿着唇,不知道怎么开口,她需要钱,很需要很需要。

  程慎那边是昨天闹了那么一遭,今天铁定没有钱,母亲在医院的花销又很大,她再怎么做兼职,时间也是有限,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不如给自己谋点钱。

  宋姝音堆起笑,“江爷,要不您……”声音极弱。

  要钱?

  笑得比哭着还难看,江韫唇角溢出一抹笑,很好,是第一个敢跟他要钱的女人。

  他翻出她的手机,按着她的指纹开了锁,用自己的手机加上了微信,发起转账一万块。

  他说着刻薄话:“一万块一次,宋小姐对这个价格有没有异议。”他故意羞辱她。

  “一次一万。”她出神轻喃,感慨自己就把自己这样子卖了。

  江韫挑眉,又给她打了三万。


她的眼眸从手机屏幕上移下来,一瞬了解三万是什么意思之后,小脸瞬间就红了。

  能和他耍小心机,敢跟他要钱,现在才脸红的小白莲模样倒是显得矫情了。

  他一把抓过她,往她颈子上啃:“多了一万,现在补上。”

  宋姝音推拒:“江爷,能不能……下次,我今天的练习课快迟到了。”

  男人嘛,要吃的时候吃不到才能勾得久一点。

  江韫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还是一个装模作样的小白莲,俗气得很。

  他放开她,从鼻息传出一个嘲讽的轻哼。

  宋姝音知道误会了,连忙解释:“是真的,你可以去……查查我的课表。”

  听了这话,江韫心情不错,他将手机甩给她,放了话:“走吧。”

  他们去同一个公司,江韫本就有意淡化他们的关系,更不可能开车送她,她一出门就看到了顾惟川,顾惟川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心下惊奇,这女人可以啊,居然让江韫睡了两次。

他有点严肃开口:“小阎王玩得挺开的,别以为能仗着谁的势了。”他知道江韫家那位还在国外,是个认真的,要知道这事不知道怎么闹呢,玩玩的女人乖一点还好,心要是野的,免不了尝尝江韫的手段,他这句看上去威胁的话也算是为了她好。

“嗯,谢谢。”宋姝音是能听出好歹的,他们这样的人,她哪里敢肖想,嘴角自嘲地笑一笑,她现在是一次一万,明码标价,钱货两讫。在走廊上碰到了彦楚楚,她仔细看了宋姝音好久,不由感叹确实有几分姿色,心里默默记下了她的穿衣风格,万一哪一天江爷喝醉,认错人,她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宋姝音自己一个人坐公交车去,她现在没钱,必须精打细算。在公司门前碰到了卢曼,她不怪卢曼,他们让她做事,谁能说不,不过在之后,她也很难和卢曼交心了。

卢曼实际很酸她,凭借一张脸,金主自己就找上门,还要她去骗,她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看现在这个样子,怕不是已经爬了金主的床,心里想一想都要犯酸。

 队员陆陆续续进来了教室,现在在上演技课,首先就是面部的表情管理,宋姝音很认真地跟着老师学习,每个练习生的表现都会录下来做为一个记录。

顾惟川此时就躺在江韫办公室的沙发上,一条一条看,每次帝江进练习生,他都会刷一刷当个乐子看。

“嗯,这个好做作,不行不行。”

“这个拙劣的演技,小学生吗?”

“诶,这个,眼熟!”

他起身凑过去给江韫看,画面里,宋姝音含羞带怯,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勾人。

江韫看完疏离吐出一个字:“假。”这女人,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见长。

难得看江韫破例,他可要使劲打趣他:“唷,说不会伺候人,没什么意思,居然还给了人回床的机会。”

江韫答漫不经心道:“你要有兴趣可以亲自去试试。”

她在他眼里就是这么个玩意,倒不至于让他上心。

顾惟川避之不及:“我哪敢。”一下就闭嘴了。

昨夜程慎被砸了,查了半天没查到宋姝音背后是谁,今天只能来公司门口堵她,吃不到嘴里的就越香,宋姝音下了训练,一看到门口的程慎就吓退了好几步,江韫的公司,公司里还有保安,想必一般人不敢来闹事。

她打了电话给护工好好照顾母亲,自己就往练习室走。

趁着时间,打算在练习室练舞,公司没有禁止练习生自己开直播,开直播也有利于人气的积累,有的时候练习的视频放出去,勤奋努力的人设也有助于粉丝增长。

宋姝音就这样在练习室练了几个小时的舞蹈,她从小手脚不协调,在直播里好多人都刷“笨比音音”,这些评论陪伴她,一个人练起来,也没有觉得孤单,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

她想去看看程慎还在不在,电梯打开,是江韫从八十八楼下来,他垂着眸,懒懒抬了一下,看得宋姝音不好意思起来,她想说“江总先请,我等下一部。”又觉得太刻意了,于是很僵硬的挪进电梯。

江韫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巧是有点巧,不过谁也抓不准他下班的点,搭哪一部电梯,今天也是顺道没有走总裁专用的电梯,碰上一个普普通通小练习生,不出奇。

两人就这样下到了一楼,宋姝音弓着身子四处张望,像做贼一样,她走在江韫身边,一紧张就容易去抓什么东西,纤细的指就绕住了他的。

江韫反身把她压在车窗上,寒潭无波的眼睛眯起,语气危险:“宋小姐,这是在勾引我?”


  “江总,江总,我就是……”她说不出来,也因为江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惹得有点生气,显得她望向他的那张小脸表情丰富。

  江韫眸色暗了一下,要钱的时候叫他江爷,在公司叫他江总,都不及她喊江韫好听。

  远处暗色里一双阴狠的眸子盯住她,吓得她一哆嗦,程慎居然还没有走。

  说实话给谁盯上其实都已经无所谓了,可是她昨天砸了他,宋姝音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他,昨天挨的那一巴掌却明明白白提醒着她,她要是落在程慎手里,绝对是个死。

  她望见江韫墨色的眼眸,两害相权取其轻,不管她有没有胆子借江韫的势,担上“江韫的女人”至少不会比眼下的情况来得糟糕。

  没有办法的办法。

  此刻江韫说她勾引他那就是勾引他吧。

  她搂住江韫,亲了上去,睫毛都发着颤。

  江韫沉着脸气场很冷,宋姝音感觉周身的温度都低了两度。她软着声音哄着:“乖。”自己说出来都吓了一跳。

  江韫二话不说把她压进了车里。

  程慎是看着他们这边的,她本来是做做样子,让程慎顾忌江韫不再惦记她,没想到江韫直接和她进了车里。

  可是会有动静的,程慎还在外面,她着实放不开。

  江韫看她忸怩,兴致都少了一半,没意思,是真的没意思。

  他放开她,宋姝音却读到了危险的味道,如果她被江韫踢下车,程慎肯定不会放过她了。

  她不能让自己走到那个地步,她抱紧他的腰,留住他。

  江韫沉声:“松开!”

  她松开就要被踢下去了,宋姝音给自己借了十个胆子:“不……不松。”

  江韫不咸不淡发出一声嘲讽的轻哼,但不得不说,这女人,做作矜持又带着点放肆的意味,最抓人,还是主动贴上来的,没道理不吃……

  顾柔来接宋姝音就看见她鹌鹑似的从一辆车上下来,这不看还好,看了一眼发现是江韫的车!

  接到宋姝音之后,看到她的模样,不知道怎么说。

  她犹豫着开口:“你别把心丢小阎王身上啊。”

  后面半句她没说,江韫好像是有未婚妻的,在国外,感情不知道怎么样,但既然说了是未婚妻,人家定的就是未来的江太太。

  江韫那样的人,先不提感情,婚姻怎么都应该是门当户对的,而对宋姝音这样的无权无势的小可怜,注定只能是玩玩。

  有一说一,江韫现在的皮相就真的蛮蛊人的,可是心是脏的,她这一句也算是劝宋姝音别动真感情。

  “嗯,不会的。”她自己清楚和江韫是怎么一回事,两人也就是肤浅的那层关系,各取所需罢了,走心还谈不上。

  他们刚才做了那最后一次,也算两清了。

  以后碰不到的话应该就没什么故事了。

  顾柔将宋姝音送回了家。

  她租的房子很小,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暗色的人影躺在沙发上,她没钱,也就凑合找个地方住一下。

  小区的安保不是很好,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怕不是有贼吧。

  宋姝音想要退出去,脚下踩到一个东西,好像是一个打火机。

  这个空档,沙发上的人站起来从身后按住了门,她心里忽地一窒,呼吸都不稳了,手指摸到电灯开关。

  看清楚来人,是宋阳,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茶几上还堆着乱七八糟的锡纸。

  “贱人!我说我们求那么多人都不管用,你跑外面过了一夜就把事情解决了,你说你是不是天生就是这种货色!”宋阳说着侮辱的话,一边堵死了她的路。

  她眼眸带水,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个男人床上下来的,他好不容易查到她的住址,这就来堵她。

  宋姝音心里一沉,她知道他在外面乱混染上的坏习惯,他现在脑子肯定不清醒,她怎么跟一个不清醒的人道理。

  宋阳嘴里不干不净:“老头子早就怀疑你不是亲生的,生的一副狐媚相,你说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死了,老头子的钱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一手去掐宋姝音,下手没轻没重,她推他,强自镇定,尽量让自己说话平稳:“你不能这样!”


  男女力气相差太大,惊恐使她满脸泪水,生死之间又让她生出几分勇气。

  她心里给自己说要冷静,看有什么能砸晕他,她拼命挣扎,他现在的状态还容易出现幻觉,看东西都是扭曲的。

  宋姝音得了空,抓起花瓶就往他头上砸。

  “砰”的一声,宋阳倒了下去。

  她吓得不行,赶紧打了电话报警。她守在旁边,担心宋阳死了,又担心他突然醒来。

  十几分钟,从外面来了几个便衣**,他们询问了一些基本信息。

  衣服因为挣扎已然很乱,她这才得空去房里找了一件衣服披着,虽然看上去是一件少女受侵害事件,**还是要把他们都带回去做笔录。

  由于是在宋姝音的出租屋,还留下了一些锡纸,警方有合理理由怀疑宋姝音容留他人涉及违法药品。

  宋阳的血液分析显示时间大概在两个小时之前。小区是旧式老小区,附近也没有监控,没人证明宋姝音是什么时候回屋的。

  女**温柔地问她:“这位小姐,请你努力回想一下,两个小时之前你在哪里,有没有人能给你做不在场证明。”

  两个小时以前,她是在江韫的车里。

  虽然有点难为情,但是清白要紧,她抿着唇给江韫发消息,“江总,能不能请麻烦您来南街警局为我做一下证明。”

  江韫开车去了声色,顾惟川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小阎王又不知道欺负了谁。

  他本有硬朗的轮廓,那眼色,那唇角,潋滟得餍足,活色生香,一看就是在一场满意的情事之后。

  把一旁的彦楚楚都看得有些呆了,心中感叹,她看上的男人果然是极品。

  她今天的穿着、发型,包括面部表情都已经有意无意往宋姝音的样子上靠。

  顾惟川挑了挑眉,都是人精,下面的人做的小动作都太好猜了,江韫捏了捏彦楚楚的下巴,没什么语气:“自作聪明。”

  彦楚楚便知道自己这是逾矩了。

  顾惟川连忙搂住彦楚楚:“美人到我这里来,他就爱吓人。”

  他惯常知道江韫,这破脾气,向来没有女人敢近身。

  江韫的手机亮起,是宋姝音给她发的微信,他夹着烟淡漠划了两下,顾惟川探头过来,生怕错过什么重要情报。

  宋姝音等了半天没回复,“求求你了。”发出去显示了一个感叹号,对方已不是您的好友,请发送验证消息。

  渣男!

  这是宋姝音有史以来对他最为清晰准确的认知。

  最后,顾柔听到消息赶紧过来,出示了行车记录仪车内的影像,加上**在屋里找到了非法入室的证据,这才证明了宋姝音的清白。

  顾柔一看宋姝音现在的模样,整个心都纠起来了,衣衫凌乱,头发散开,身上还不知道有什么伤,她不放心,坚持带宋姝音去医院检查。

  宋姝音心放得比较宽,一个程慎,看到她和江韫在一起应该不会堵她了,一个宋阳,现在就在**局。

  她以后参加集训就会住公司的宿舍了,帝江安保做得很好,她又是江韫公司旗下的艺人,应该不会有人盯上她闹事。

  医生说她挣扎的时候好像磕到头了,因为以前有中度脑震荡的病史,这次伤到头了,事情可大可小,还是留院观察一天比较好,小护士贴心地给她用了镇定安眠的点滴。

  这一觉睡醒,她早已错过了练习生早课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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