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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棺

化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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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有书阁   主角: 龙灵墨修   更新: 2022-04-24 14:0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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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灵墨修《蛇棺》讲的是生我的那天,我爸妈正在老家迁祖坟,移棺时发现,棺材里盘着一条大如细碗,头顶黑包,蛇皮泛白、将蜕未蜕的斑斓大蛇当时风水先生就说这蛇头顶包,皮泛白,是要蜕皮化蛟了我爸....

第1章

精彩节选


生我的那天,我爸妈正在老家迁祖坟,移棺时发现,棺材里盘着一条大如细碗,头顶黑包,蛇皮泛白、将蜕未蜕的斑斓大蛇。

当时风水先生就说这蛇头顶包,皮泛白,是要蜕皮化蛟了。

我爸抓住这条蛇泡酒,哪知道这蛇蜕皮的时候也很凶,咬了我爸一口,我爸一气之下,直接打死了。

我妈听说我爸被蛇咬,急着送蛇药,在山路上被一条腰带粗的蛇拌了脚,当时就发动了。

生我的时候,周围万蛇盘缠,蛇头半昂,对着我妈嘶嘶的吐信,像是在嘶吼,又像是在膜拜。

给我家迁坟的风水先生见状,连钱都没要,直接跑路,还搬离了我们镇。

当晚暴雨轰鸣,一道雷将我家刚迁的祖坟给劈开了,那条被我爸打死的大蛇也不见了。

我爸却接连三天昏迷不醒,打着摆子说胡话,奶奶去求了十里八乡有名的米婆。

米婆问米后,说问题不在我爸身上,在我身上,然后给了我奶奶一块黑色的蛇形玉,让我奶奶在我成年后给我,又用糯米给我爸拔了毒。

当晚我爸醒了,那个米婆却在回家的路上,被蛇咬死了,不是中的蛇毒,是生生被蛇咬死的。

村里人都说是我爸打死了祖坟里那条要化蛟的大蛇,遭了蛇报复。

还说我出生的时候就被蛇惦记,怕是不吉利。

我爸不信这些,可我妈生我早产,坏了身子,我们全家就搬到了镇上,我爸依旧做蛇酒生意。

从我记事起,我就经常梦到蛇,那是一条通体黝黑的巨蛇,无论我做什么梦,那条蛇都会在我梦里。

或是盘伏,或是昂首,或悬挂,就那样静静的盯着我。

怪的是,我梦完蛇的第二天早上,我家门外,总是会盘着蛇,有时几条,有时很多,都会被我爸抓来泡蛇酒。

跟我爸妈讲过这个梦,她们被我问烦了,就会朝我吼:“龙灵,你一个小姑娘梦到蛇,要不就是近期财运佳,要不就是以后生男娃,都是好事。小孩子不要信那些封建迷信!”

可随着我长大,那条一直在梦里的巨蛇越来越清晰了,有时我半夜惊醒,都能感觉到那条蛇卧在我身边。

在被窝里的手指轻轻一动,好像就能碰到冰冷、粗砾的鳞片。

或许是一直做这个梦,慢慢的我也习惯了,有时在梦中,我还会和那条巨蛇说几句话,你到底想做什么啦,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一直在我梦里之类的。

可巨蛇根本不会理我,那样淡然的看着我。

十八岁生日那晚,梦里那条巨蛇不再只是在远处看着我,而是慢慢的爬了过来。

本能的想逃,可在梦里,怎么也动不了,那条蛇就那样慢慢的爬到了我身边。

我被吓得冷汗直冒,紧闭着眼想努力醒过来。

“想什么呢?额头上全是汗。”那条黑蛇爬到我身边,慢慢的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

五官如同刀削,双眼黑沉如星,薄唇轻抿。

我看到这张脸,突然就愣住了。

那黑袍男子却好像身体软弱无骨,趴在我身边,只是抬头看着我:“你让龙岐旭明天把所有的蛇酒都搬出去,那条蛇要来了,一条蛇都不能留在你家里。”

他声音又沉又急,说着的时候,似乎害怕什么,昂着头朝四处看:“一定一条蛇都不能留。”

跟着就慢慢变成了黑蛇,他眼里似乎还闪过伤感:“龙灵,我不能在外面保护你,你自己要小心。”

等黑蛇爬走,我猛的从梦里惊醒。

房间里很静,我盯着天花板,不敢扭头,只是小心的将手指朝刚才梦里黑蛇趴着的那边动了动,确定碰到的是被子,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隔壁房间我爸的鼾声震天的响,我出了一身汗,就到楼下去喝水。

我家是镇上自建的三层小楼,一楼是门面,二楼自己住,三楼租给了在镇上做生意的一家四口。

饮水机就楼梯的转角处,我脑子里还想着刚才梦里的事情。

那条黑蛇变成了人了,让我爸把蛇酒搬走,好像还害怕另外一条就要来的蛇?

实在是口渴得不行,也没开灯,拿起杯子就放水喝。

饮水机“咕咕”的冒着水响,隐隐约约的,店里好像有什么抽着水“哗哗”作响。

又好像是什么不停的拍打着玻璃,“啪啪”的震动。

我握着水杯,想到梦里那条黑蛇说的话,只感觉浑身发冷。

鬼使神差的,我端着水杯,打开灯,慢慢的朝我爸放蛇酒的架子走去。

店靠墙摆着两个大架子,上面都是蛇酒,各色各样的蛇,分明别类的泡在各种药材里。

灯光透过琥珀色的酒水,那些平时泡在最底层的蛇,好像都活了过来,或是斑斓,或是条纹相间的蛇身,贴着玻璃瓶缓缓的游动。

有的甚至用蛇尾重重的抽打着玻璃瓶,甩着酒水“哗哗”的响。

我吓得紧捧着水杯,也就在同时,所有的蛇都在玻璃里瓶里转了身,蛇头昂起,紧闭着玻璃瓶。

紧闭的眸缓缓睁开,隔着玻璃死死的盯着我,蛇尾以古怪的节奏拍打着玻璃瓶。

那一双双的蛇眸似乎闪着幽幽的绿光,晃得我头昏脑胀。

蛇尾拍打的声音汇聚在一块,却又变成了一个“嘶嘶”的声音,好像在叫我:“龙灵,龙灵。”

我想跑,可一转身,全是绿幽幽的蛇眸,好像四周都是由一个个蛇酒瓶堆砖出来的,每个玻璃瓶里都有一条蛇,正冷冷的注视着我,嘶嘶的朝我说着什么。

天旋地转之间,我似乎听到脑中有个声音低吼了一声,跟着那个黑袍男子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黑色长袍宽袖一展,就将我的头遮住:“别看!”

我眼前一黑,跟着似乎听到无数的水哗哗的响,然后眼前一亮。

黑袍男子依旧站在我身边,身体摇摇欲坠,脸色惨白,连好看的薄唇都没有血色。

朝我郑重的道:“明天一定要把所有的蛇送走,一条都不能留。我只能出来一次,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身形就慢慢变淡,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店里好像变得十分安静,两排架子上,所有蛇酒瓶里的蛇似乎都死了,翻着蛇身,肚皮朝上,浮在琥珀色的酒水里。

泡蛇酒活蛇最好,我爸最得意的就是,他店里每瓶蛇酒里的蛇都是活的。

可现在,所有的蛇都翻了肚。

我捧着水杯,飞快的跑上了楼。

在我爸震天响的鼾声中,将他叫醒。

“龙灵,吵什么呢?明天不用读书啊!”我爸有点生气,朝我嘟囔:“你妈明天打麻将没精神,输了牌,看她不骂你。”

“所有的蛇都死了。”我大喊了一声。

却还是隐瞒了那条黑蛇的事情:“我下去喝水,看到蛇酒里泡着的蛇都翻肚了。”

我爸立马清醒了,也顾不得吵不吵醒我妈了,鞋都没穿就急急下了楼,跟着楼下就传来我爸气急败坏的声音。

对于那些蛇酒,我还心有余悸,只是在转角处看着我爸:“趁着没人知道,全部丢了吧?”

“你懂什么,这都是钱。”我爸气得直耙头发,朝我挥手:“行了,你去睡吧。这是大人的事,你别管了。”

“如果让人知道你泡的蛇酒是死蛇就不好了,今天全处理了吧,别把招牌弄砸了。”我想着黑蛇的话,依旧没有放弃。

我爸最看重他这块活蛇泡酒的招牌,有点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中午我特意从学校打电话给我妈,我爸似乎在一边大声的打电话给客户推销蛇酒。

我妈估计用手机在打牌,不耐烦的道:“都卖出去了,你爸做生意这么多年,几十瓶蛇酒哪有卖不出去的,老客户都不够。”

晚饭的时候,我特意借口忘记带书,打了个车回来看了一眼。

确定架子上所有的蛇酒不见了,还是挺佩服我爸的。

晚自习下课,还是我爸接的我。

他很得意的告诉我:“你爸今天大甩卖,蛇酒都卖光了,好大一笔钱呢。等你高考完,我们带你去旅游,好好考!给你爸长点脸!”

确定店里架子上一瓶蛇酒都没有了,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我妈可能今天收了钱,去打麻将了,我爸将我送回家,又被叫出去喝酒了。

家里就我一个人,我洗漱完,准备回房睡觉,想着再梦到那条黑蛇,一定要问他是怎么回事。

关门前,似乎听到三楼好像有什么啪啪的拍水声,听上去就好像昨晚那些蛇尾拍着玻璃瓶的声音。


我听着楼上啪啪的声音,有点不安的顺着楼梯上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租房家的儿子,叫陈全,一开门就闻到他身上浓浓的药酒气。

我瞬间就感觉不好,陈全喝得双眼迷醉的看着我:“是龙灵啊,有事吗?”

他那眼神很不对劲,我试着侧头朝里面看了看:“你们在喝蛇酒?”

“你进来一块喝两杯吗?你爸今天卖得便宜,你一块喝点啊。”陈全嘿嘿的笑,目光顺着我脖子往下看。

我刚洗了澡,被他目光看得很不舒服,忙将浴巾将身了一披:“我爸刚才告诉我,那泡酒的蛇死了,让我买回来好不好,双倍的价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站在他家门口,那蛇尾拍着玻璃的声音更响了。

“蛇没死啊,活着呢。”陈全嘿嘿的笑,将门拉开,还伸手来拉我:“来喝两杯啊。”

门一大开,就见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大玻璃瓶,正是我爸泡蛇酒的那种,里面一条白酒杯口粗的大蛇睁着眼睛,在酒水里轻轻的游动。

而陈全他爸陈顺,好像还很乐呵,拿着筷子不停的戳着玻璃,敲着蛇不停的游动。

可无论怎么游,那蛇的头却都对着我,而且客厅的灯光折射到玻璃上,那蛇眼里好像闪着幽绿且愤恨的光,死死的盯着我。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吞了吞口水:“我出四倍的价钱,买回来吧。”

“不卖。你看,活着呢,都活着呢。”陈全说着说着,好像舌头都大了,舌头不停的朝外吐,宽大的舌头好像前头裂开了条缝。

他伸着舌头,头还缓缓朝前伸,明明他肩膀没动,可脖子却以平移的方式往前倾,那双醉眼迷离的眼睛里,瞳孔好像在不停的收缩。

脸上的笑越发的诡异,好像不怀好意。

我扭头看了一眼那条泡在酒里的蛇,好像被陈顺隔着玻璃戳得烦了,在酒水甩着蛇尾啪啪的游动,更甚至呲牙吐着蛇信。

明明隔着远,又隔着玻璃,不应该有声音的,可我却听到嘶嘶的声音叫着:“龙灵,龙灵。”

我吓得后退了两步,也不管这瓶蛇酒了,急急的往楼下走。

“都活着,都活着呢,龙灵,嘿嘿……”陈全在身后还朝我嘿嘿的怪笑。

我下楼后,不敢在家里住了,忙收拾了明天穿的衣服,拿了书包,跟我爸打电话,说有几道题不会做,要去张含珠家借住一晚。

“去吧去吧,明天早上爸爸去接你哈,送你和含珠一块去学校。”我爸在那边和朋友喝酒吹牛。

还大声的道:“听听!我家闺女,就是懂事,读书什么的从不用操心。谁说我只有一个女儿啊,比你生儿子的贴心多了。”

挂了电话,我直接下楼,打了个摩托车去张含珠家。

在等车的时候,隐约感觉有什么在楼上看着我,一回头,就见陈全光着膀子站在三楼阳台。

他身子趴在阳台的护拦上,上半身都倾斜了下来,好像一个不好就要栽下来了。

摩的司机顺着我目光看了一眼,立马朝上面喊了一句:“嘿,兄弟,别掉下来了啊。”

陈全立马缩了回去,那反应十分迅速。

摩的司机送我离开后,陈全还站在阳台看着我,昏暗的路灯光映着他的眼睛,好像闪着幽幽的绿光。

在摩托车上,我给张含珠打了电话,她跟我关系挺好,在家门口等我。

张含珠的爸爸是个在家的道士,在镇上自建了个小道观,平时就靠给人做**,初一十五接点法事什么的挣钱,镇上的人都叫他张道士。

她家就住道观的楼上,就在我要进道观的时候,旁边绿化带里好像有什么“唆唆”作响,种的观赏型的绿植朝两边倒。

“野猫吧。”张含珠看了一眼,拉着我进去。

我脚刚踏进道观,张道士正在做晚课什么的,一见到我,立马沉喝一声:“龙灵!”

我被他吓得一个激灵,他却直接端起香案上供着的一升米,朝我泼了过来。

冰冷的米珠直接泼在脸上,又冰又痛,我好像打了激灵。

“爸!”张含珠叫了一声。

我却在一个激灵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刚才一路过来,好像穿好了好几件厚重的衣服,这会随着米落,脱下来了。

“龙灵。”张道士捏着一个火盆走过来,看着我身后:“你家是不是出事了?怎么这么多蛇跟着你?”

我顺着他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米洒了一地,可在米中间,从我脚跟有几条蜿蜒细线游到了外边,就好像我身上有什么飞快的顺着米往回游走了。

“你家……”张道士好像摇了摇头,将火盆里烧着纸:“你先跨个火盆。”

我跨过火盆的时候,火盆里烧着的纸哗的一下就卷了起来,我身上好像有什么“嘶嘶”作响。

一些纸还带着火卷到我身上,燎着什么滋滋作响。

等我跨过去后,那纸才慢慢化成灰。

张道士眯眼看着我:“好了,没事了,你今晚和含珠睡吧。”

“谢谢张道士了。”我听说没事了,微微松了口气。

张含珠也看出了什么,朝张道士道:“爸,龙灵没事吧?”

“我今晚不睡,就在下面,你们上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过了今晚再看。”张道士眉头皱得厉害,看了我一眼,好像欲言又止。

我这会不敢多想,和张含珠上楼了,她家不是挂着桃木剑,就是摆着什么镇邪的物品,我倒是安心了不少。

张含珠是唯一知道我梦中黑蛇事情的,也是因为她爸是道士,所以信。

我将昨晚的事情跟她说了,她安慰我:“那条黑蛇还是保护你的,你爸把所有的蛇酒都卖了,只不过那一瓶在家里,又泡在酒里。而且有我爸呢,你怕什么。”

和含珠一块把作业写完,我们就挤在她的床上睡了。

躺在床上没一会,含珠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脑中却全是那种怪事,好像那条泡在酒里的蛇,呲着牙就要朝我扑过来。

好不容易熬到凌晨,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那条黑蛇立马爬了过来。

这次它直接化成人形,有点虚弱的看着我:“龙灵,他现在很生气了。你必须趁早回你家,找出那块黑蛇玉佩,再将你家祖先那养蛇的蛇棺重新翻出来,找到那条蛇的蛇尸,在太阳下暴晒七天。”

那条黑蛇好像一直在张望什么,朝我道:“他追过来了。”

跟着它又化成了黑蛇,飞快的盘着我,将我护在蛇身中间:“你先睡吧,有我呢。明天你一定要回去找黑蛇佩!”

也不知道是因为从小看着它长大,还是实在顶不住了,我居然真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不过梦中,耳边好像传来什么低吼的声音,又好像夹着什么嘶嘶的怪叫。

一早被闹钟吵醒,张含珠正要去帮我找洗漱用口,张道士就敲开了门:“龙灵。”

才隔了一夜,张道士好像整个都虚脱了,手握着一把桃木剑,撑着门看着我:“这条蛇我压不住,你回去问你爸,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厉害的蛇。昨晚我已经尽力了,你要尽快想办法解决掉那条蛇。”

张道士说完,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张含珠扶着他,这才发现他身上很多被蛇咬伤的伤口,手上还有被什么紧缠勒过的勒痕。

“快送医院。”我也顾不得多想,急忙打了急救电话。

和张含珠扶着张道士下楼,就见楼下道观外,横七竖八的摊着许多蛇尸。

张含珠沉眼看着我,朝我道:“龙灵,这事我爸真尽力了,你快回去想办法。”

这会还早,救护车来得很快,医护人员看到满地的蛇尸也吓了一跳。

我和含珠把张道士送上救护车,正准备打电话给我爸。

他就打电话来了,声音很沉:“龙灵,爸不能送你了,家里出了怪事。楼上陈全的媳妇突然死了,你和含珠去学校吧,这几天就在她家借住吧。”


听说我爸让我在张含珠家借住几天,我看着开走的救护车,以及一地的蛇尸,有点心慌。

扫地人行道的阿姨,见到这一地的蛇尸,看着旁边张家的小道观,连忙双手合十,嘴里念个不停,眼睛却一直瞄着我,一脸好奇。

我也不好久留,直接打了个车回去,路上跟班主任请了个假。

到家时,门口还拉着警戒线,我妈和我爸穿着睡衣站在家门口,我爸还在做笔录,我妈在一边不停的解释,外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隔壁粉面店的刘婶见我,立马嘿嘿的笑:“龙灵啊,你昨晚没睡家里啊。幸好没睡啊,咂,你家楼上陈全的媳妇,被你爸泡蛇酒的蛇给缠了。”

“什么是被蛇缠?”我听着蛇酒就有点感觉不好,脑中总闪过陈全那异常的样子。

刘婶脸上露出一种古怪又稀奇的表情,眉眼好像都挤在了一起,又想说又难以启齿的模样。

旁边的几个平时在街的打溜的二混子嘿嘿的笑:“就是被蛇那个了,听说早上陈顺发现的时候,那条蛇,还有在里面呢,是陈顺他这个当老子的把蛇扯出来的,嘿,这公公把媳妇体内的蛇扯出来,咂!也是一奇了!。”

“真的是稀奇了,听说过蛇缠人的,这泡了酒的蛇,居然也缠人。”刘婶一脸怪异的表情:“那陈全也怪,媳妇死了,居然直接就抓着那条蛇跑了,现在好了,都怀疑他是故意做的。”

“那条蛇还跑了?”我只感觉身体发寒。

刘婶立马就来劲了,提着嗓子正要说话。

人群里,我妈见我回来,朝刘婶沉喝了一声:“这种事情,跟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讲什么,晦气!”

刘婶嘿嘿的笑,叫着旁边看热闹的进她家店吃粉。

我妈忙将我扯到一边:“你回来做什么,死了人,晦气得很,快去学校读书,家里的事别管。正好你住张道士家,让他给你画个符什么的,去去晦气,都是要高考的人了,还这么不讲究。”

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我给你转点钱,你在含珠家住几天,给人家买点水果啊,小礼物什么的。有点眼力劲,有什么活,帮着干,衣物自己洗了,别跟家里一样,洗了澡衣服一丢就完事,知道吗!”

她这次挺大方的,直接给我转了一千块钱,还伸手叫看热闹的摩的司机送我:“先去学校,等晚上我去接你和含珠,帮你把衣服也送过去。”

“妈。”我紧抓着我妈的手,沉声道:“我家是不是有一块黑色的蛇形玉佩?”

我这话一出,我妈整个人都僵住了,沉眼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张道士家外面,死了一地的蛇,张道士被蛇咬得送医院了。那些蛇都是跟着我去的。”我紧抓着我妈的手。

沉声道:“我梦里的那条黑蛇出来了,他告诉我,必须拿到黑蛇佩,还要找那具藏蛇尸的棺材。”

我妈身体有点发抖,看着我的双眼好像一直在跳动。

“听说你家楼上死的那个女的,是被蛇那个给活生生弄死的?”摩的司机也一脸猎奇的凑过来问。

“一边去!”我妈脸色发沉,对着摩的司机沉喝道:“死者为大不知道吗?”

我家暂时是进不去了,我妈拉着我到一边的奶茶店,这会连老板都在看热闹,根本没有人。

我妈正要跟我说什么,陈顺的婆娘就哭喊着冲了进来,大喊着让我家赔命。

“你直接回老家,问你奶奶,这事你奶奶最清楚,等这边事情解决了,我跟你爸回去找你。”我妈忙护着我朝外走。

把我推到路口:“你直接打车回去,不要怕花钱,等下我再转钱给你。”

刚好路边有个相熟的跑黑车的,我妈就直接让那人送我回村。

我坐在车里,就见陈顺婆娘大叫着扑向了我妈,被我妈一脚就踢翻在地。

黑车司机叫袁飞,从后视镜里往后面看了一眼:“你是蛇酒龙的女儿吧?”

蛇酒龙是我爸的诨号,大家都这么叫。

我轻嗯了一声,袁飞嘿嘿的笑:“你爸这次算是惹上事了,你说陈全也真的是……”

袁飞就在镇上跑黑车,熟人多,几乎把事情打听了个大概。

昨天我爸将蛇酒大甩卖,镇上都知道我爸的名号,听说便宜,买的人不少,大家都没出事。

据陈顺交待,昨晚陈全喝了蛇酒,有点上头,一直在阳台溜达,往楼下看。

陈全两口子住的正是我楼上的房间,他们父子俩喝到了凌晨。

陈全醉得都走不稳了,还将那瓶蛇酒抱进了房间,说是要和他媳妇喝点助兴。

“陈顺还听着人家两口子那个了呢,据说特别激烈,结果早上起来,去看,就见陈全媳妇光着身子倒在地上,那条蛇的蛇尾巴还在腿上扭动呢,人都僵了。”袁飞一边说,一边咂吧着嘴。

“陈顺也是胆大,把那条蛇扯出来,刚拉出来,就听到陈全怪叫一声,抢过那条蛇就跑了。估计是躲哪里杀蛇去了,唉陈全也真的是玩大发了。”袁飞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嘿嘿的笑:“小妹,你知道女的怎么玩蛇吧?”

我眼前却闪过陈全吐着蛇信的样子,听到袁飞这样问,心里一阵恶心,没有理他。

袁飞却自顾的自说自话,将车开得飞快,没一会就出了镇子,往进村的小路去了。

我们村比较偏僻,从镇上开车过去得一个多小时,有老长一段山路。

袁飞将车开到山路中间,荒芜人烟的地方时,他却突然停了车,朝我道:“小龙女,哥哥去方便一下,你要不要下来也解决一下啊。”

我看了一下四周,路刚好够两辆车会车,路边杂草丛生,总感觉不安全,朝袁飞摇了摇头:“你快点。”

“知道了,小姑娘警惕性挺高。”袁飞朝我笑了笑,拎着裤头哼着歌就朝旁边的树林子里走去了。

我怕有事,特意将车窗都放上来,又把门关紧。

就在我拉上门的时候,就听到耳边一个声音虚弱的道:“他来了。”

我还有点好奇那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就听到在树林里解决的袁飞嘿嘿的怪笑。

跟着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慢慢的朝树林子里走去,手却扯着裤头,也慢慢的拉开。

而就在袁飞走过去的树边,脖子上缠着那条泡酒蛇的陈全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

他头跟着缠在脖子上的蛇头慢慢扭动,双眼在树荫下,闪着幽幽的绿光。

那个蛇头慢慢昂起,张开嘴,吐着蛇信,嘶嘶作响。

陈全也跟着蛇头一样,张嘴吐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响声。

隔着老远,我在车里,看着一人一蛇吐信,脑中就响起了那个叫我的声音:“龙灵,龙灵……”

袁飞已经朝着树林里面去了,我拍着窗子大叫着袁飞回来,可袁飞好像根本听不见,一直往林子里走。

反倒是陈全脖子上缠着那条蛇,慢慢的朝我走过来。

耳中那个声音朝我沉喝道:“快走,回去找黑蛇佩。”

我看着车钥匙,又看了看袁飞,心中一狠,飞快的爬到驾驶室,脑中闪过我爸教我开车时说过的话。

打火,踩离合,挂挡,松刹车,一脚油门直接走。

我刚将车开动,陈全就猛的朝车头扑了过来,趴在车头上,还咧着嘴,吐着已然分叉的舌头,朝我嘶嘶的怪叫。

而那条缠在他脖子上的蛇,呲牙咧嘴的朝我扑了过来,好像就要穿透玻璃,扑到我脸上。

我吓得连方向盘都握不稳了,叫都叫不出声,努力的在操作盘上一通乱摁,想找到雨刮器。

也就在这时,我身边一道黑影一闪,跟着一道强力的水流从前挡风玻璃上横着扫了过去,把那条蛇和陈全都被冲了下去。

我忙扭头往旁边一看,就见那个黑衣男子穿着一身黑袍,身子若隐若现的坐在我旁边。

一张俊朗的脸发着白,他好像喘不过气,粉白的唇微张着:“龙灵,快回去先拿黑蛇佩。”

“你是谁?”我第一次开车,又惊又怕,手心额头都是汗。

那黑袍男子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我是墨修,龙灵,你不记得我了。”


墨修的声音低沉失落,好像有点受伤。

“我记得你。”我开着车,方向盘大开大合的:“你就是我梦里那条黑蛇。”

“呵……”墨修似乎自嘲的低笑了一声。

我虽然听出他声音有点不对,但也没时间理会他,扭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刚才被那股水流冲走的陈全,居然又爬了起来,站在车后面,朝我的车子伸着手。

那条蛇盘缠在陈全手上,蛇头顺着他抬起的头对着车子,吐着蛇信,好像在“嘶嘶”作响,那个叫我的声音又开始响了。

而旁边的树林里似乎有什么唆唆作响,连风刮过树稍的声音,似乎都在叫我:“龙灵,龙灵!”

“快走,别回头,更别看那条蛇的眼睛。”墨修声音发沉。

我第一次开车,车子在山路上如同蛇形,一时手忙脚乱,哪还有空回头看。

正摇晃的开着,突然路过一道山崖边的时候,几条蛇,直接从半倾的树上落到了挡风玻璃上。

那些蛇盘旋游动,呲牙咧嘴的隔着玻璃朝我嘶吼。

不过墨修手一挥,一道水流就冲过,将那些蛇全部都冲走了。

一路不时有蛇落下来,都被墨修用水冲走了,我浑身冒着冷汗开着车。

就在车子要进村的时候,我远远的看着村头的石碑,重重的松了口气。

一个方向没打好,车头直接奔着石碑撞了过去,熄火了。

“进村,找你奶奶。”墨修的身形却越来越淡,朝我道:“拿到黑蛇佩后,你只要滴上血就可以了。但那具蛇棺一定要挖出来,暴晒。”

他说着就不见了,我急急的下车,扯着书包正背上。

就见一个衣裳褴褛,头发胡子糊成一团,脸上脏得五官都看不清的人,佝偻着身子,双手垂吊着,朝我嘿嘿的怪笑。

这人是牛二,脑袋有点问题,平时就是在村子里四处打溜乱混,大家做点什么红白喜事,他就去讨吃的。

我忙从背包里掏出一盒饼干递给他,正要进村。

牛二却拦住了我,一边扯开饼干,一边看着我嘿嘿的怪笑:“你不能进去,有蛇跟着你,好大一条,没有身体,可好吓人。你不能进去!”

“没有蛇!”我以为他说的是墨修,忙扭头看了看旁边,可墨修不在。

牛二却指着我身后的影子,吃着饼干嘿嘿的笑,凑到我面前,好像说什么悄悄话。

小心的道:“我告诉你哟,是被你爸泡酒龙打死的那条蛇哟。它没有身体,可会报复你们的。它来找你了……”

顺着他目光看去,这会正是早上十点左右,阳光正好,我的影子被拖得老长,可那根本就不是人的影子,反倒像是一条蜿蜒爬行的蛇影。

我原本已经被打湿的衣服,这会更是冷汗直流。

忙从背包里掏出一瓶饮料塞给牛二,趁着他拎饮料的时候,侧身朝村里跑。

“龙灵,你不能进村。嘿嘿,这条蛇就是来找你们龙家的,嘿嘿……”牛二在后面喊,却又没有追。

我一口气跑到家,奶奶正在喂鸡,见到我回来,原本聚在奶奶脚边吃食的鸡,全部吓得炸毛展翅,扑腾着双翅往鸡圈里跑。

奶奶端着食盆看着我,顺着我的目光看着地上拉得老长的蛇影。

双眼闪了闪,声音低沉,好像早有预料的道:“龙灵啊,你站着别动,等奶奶一会。”

我站在门外,看着奶奶一时有点心慌,不知道奶奶要做什么。

可没过多久,奶奶就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大鹅出来了,拎着鹅猛的朝我的影子扔了过来。

大白鹅被抓已经气急,被扔到半空中,展着翅膀扑腾了两下,拉长脖子“嘎嘎”的大叫。

鹅是嘎人的,我每年回来看到这只大白鹅就怵,我爸说了几次要炖了吃鹅肉,都被我奶奶给骂了回去。

本能的想避开,奶奶却沉喝一声:“别动!”

我立马只能僵住了,有点不解的看着奶奶。

那大白鹅落到我影子里,脚啪啪的踩了两下,找准了方向,果然伸着老长的脖子,展着两只大翅膀,大脚板顺着影子踩得啪啪作响,朝我扑了过来。

“龙灵,别动。”脑中墨修也沉喝着交待我。

鹅嘎人,痛得厉害,它夹一口还不解恨的,要不停的啄啊咬啊。

我被接连嘎了几口,心中又是不解,又是害怕。

过了一会,奶奶端着一盘食出来,把大白鹅引过去。

这才看着我的影子,朝我道:“没事了,进来吧。”

顺着奶奶的目光看去,我原本拖着的那条如大蛇蜿蜒的影子,这会变成正常了。

我重重的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解决了。

忙朝奶奶道:“那块黑蛇佩还在吗?”

奶奶给大白鹅添了水,微微叹气的看着我:“终究还是来了。我养这只鹅养了十年了,总想着用不上也好,没想到你一满十八岁就用上了。”

“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生我的时候,真的有条盘棺蛇吗?”我握着奶奶的手,脑子里一片迷茫。

奶奶带着我进屋,从她嫁妆的铜钉大木箱的里面,找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雕花木盒打开后,里面还用白布包着。

“当初秦阿婆说了,这枚黑蛇佩给保你平安,可如果一旦给你,就怕……”奶奶眼带担忧,却还是将黑蛇佩给了我:“这都是你们龙家祖上造的孽。”

奶奶说着,浑浊的眼里闪过水光,握着我的手叹气:“龙灵啊,他们自己造了孽,自己不去偿,却落在了你头上。有本事,报应到他们那些男的身上啊,为什么让我的龙灵去受这些罪。”

我不解的看着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

奶奶却朝我摆了摆手:“你才回来,还没吃早饭吧?吃了早饭我送你去找秦阿婆的徒弟,她现在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米婆了。”

“可墨修说,还要去找那具蛇棺。”我握着白帕站起来。

奶奶却挥着手:“找不到了,被雷劈了。”

她明显不愿意提及那件事,往厨房去了。

“先往黑蛇佩上滴血。”墨修却在我脑中提醒。

我慢慢的解开那块白帕,里面一块通体漆黑如墨的蛇形玉,那玉雕得就是一条盘缠着的蛇,雕工及其细致,鳞片都清晰可见。

明明都是同一块黑玉所雕,可那双半垂半殓的蛇眸,却好像清亮得能照亮人一样。

这条黑蛇,看上去就和我梦里那条黑蛇一模一样。

随着我的注视,黑蛇佩半垂半殓的蛇眸也慢慢睁开。

我吓得差点将黑蛇佩脱了手,脑中墨修也没有说话,似乎看到这块黑蛇佩也陷入了沉思。

听到外面那只大白鹅“嘎嘎”的叫声,我忙找了奶奶缝衣服的针,戳破手指,挤了滴血在黑蛇佩上。

鲜红的血落在通体漆黑的玉佩上,血好像活了过来,顺着雕着蛇身的鳞飞快的散开,不过眨眼间,整条蛇就好像染上了红色。

我看得正愣神,就感觉眼前光线一暗,跟着唇上有着冰冷而柔软的东西落了下来。

诧异的抬眼,就见墨修那张俊脸在我眼前,贴在我唇上的嘴唇,轻轻一抿,似乎在轻叹,又好像在自言自语:“龙灵,我终于吻到你了。”


没想到滴血后,墨修一出来就吻了我。

我一时眨巴着眼,有点愣神,不知道是该一巴掌扇过去,还是讨好的表示没事,让他继续保护我。

毕竟另一条蛇是真的存在,而且弄死人了。

命和被占点便宜比起来,真不算什么。

墨修见我回过神去,眼神殓了殓,抿了抿唇,似乎在回味,又似乎在掩饰,眼里却依旧带着伤感:“这是解开黑蛇佩的方法之一,没跟你说,是怕你……不能接受。”

也亏得他没说,要不然我绝对不会滴什么血。

“龙灵。”厨房里奶奶叫我:“吃饭了。”

我忙扭头看着墨修,想问他要不要一块吃个饭,毕竟还要人家帮忙。

“我不用进食。”墨修直接就又消失不见了。

我捧着黑蛇佩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了,那黑玉雕成的蛇身,却好像活了过来,慢慢的伸展,顺着我掌心开始游走。

手里捧着一条蛇,让本来就对蛇恐惧的我,差点直接丢出去。

“别怕。”墨修的声音却从黑蛇嘴里传了出来。

眼着那黑蛇的蛇头一昂,原本盘成佩的蛇身,这会居然正好环成一个黑玉镯,环在我手腕上。

“吃饭了,吃了饭我带你去见秦阿婆的徒弟……”奶奶又来叫我,见我盯着手上的蛇形玉镯,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好像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奶奶?”我晃了晃手上的蛇形玉镯,看着她:“是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就是这样子的,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奶奶声音唏嘘,眼睛却直直的看着我手上的蛇形玉镯,脸上好像有着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一时也不明白,奶奶到底知道些什么,想问吧,可一看到奶奶那失魂落魄的脸,突然就开不了口。

吃了饭,婆婆带香烛纸钱,还特意量了一升米,从鸡窝里掏了四个刚下的蛋。

现在我靠近鸡窝,那些鸡倒是不尖叫乱跑了,却依旧不敢靠近我。

出门前,婆婆还是让我抱着那只大白鹅:“蛇怕鹅,你抱着不要撒手,免得在路上又被蛇给盯上了。”

奶奶似乎对蛇的事情早有防备,这让我越发的感觉奇怪。

秦阿婆是隔壁村的,所以我和奶奶必须出村。

在村口,牛二吃饱喝足了在晒太阳,见到我们出来,嘿嘿的笑:“龙家女,被蛇缠,成蛇婆,生蛇娃。生了蛇,却姓龙,你说怪不怪,你说奇不奇。”

“别乱说!”我奶奶对着他低吼了一声,拉着我就走。

牛二却依旧自言自语的唱着,他讲话虽有些含糊不清,可这童谣却唱得很清楚。

我诧异的看着奶奶:“他唱的什么意思?什么生了蛇娃却姓龙?”

被蛇缠今天早上我已经知道了,可生蛇娃又是怎么回事?

“你别管。”奶奶拉着我,指着那部车子:“这就是你开回来的车子?”

我正要点头,奶奶却将手指往我头上戳:“不要命了,你才多大就开车,撞死了怎么办?被抓了是要坐牢的。”

奶奶训起人来,那才是一个厉害啊。

我忙催着她快走,然后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让她联系袁飞来开车。

但电话没人接,我给我爸打,也没人接。

本以为奶奶是要走路去隔壁村的,没想到她在村口就招了个摩托车。

还让摩托车司机,安排人帮我把车挪好,让人家帮我看要不要修,修好了还人家。

奶奶这一辈的人,都很实诚。

秦阿婆就是那个给我爸用米拔蛇毒,然后在回家的路上被蛇咬死的那个。

“她现在的徒弟是她侄女,也姓秦,我们都叫她秦米婆,你客气点叫秦姨。”奶奶进去前特意交待我。

我们去的时候秦姨正在帮人问米,不过问到一半,那问米的事主就被赶出来了。

一个穿着青布褂的中年女子,用一根木簪盘着头发,端着一升米,猛的泼到门外,脸色发青的骂道:“米生霉,蛋发黑,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还不知道?来问我!”

那事主是一个老婆婆,被那中年女子泼了米,脸色阴晴不定。

指着那中年女子:“你猖狂什么啊?还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讹钱呢。米是今年的新米,我从米缸里量的时候还好好的,到了你这就生了霉,说不定就是你弄的鬼呢。”

“是不是我弄的鬼,你心里清楚。”中年女子指着米里的摔破发黑发臭的蛋:“黑心玩意才有黑心蛋呢,你自己看吧。”

她说着,把一大块肉还有个塑料袋装着的香烛纸钱也扔了出来:“拿着你的东西,赶紧走!”

奶奶忙拉着我道:“这就是秦姨。”

那个老婆婆还想要说什么,秦姨扭头瞪着她:“你如果不想自己做的那点脏事,这附近村头都知道的话,赶紧给我滚!”

“呸!”那老婆婆捡起那块肉和那袋香纸,重重的呸了一声,指着秦姨骂道:“你才是黑心肠呢,迟早一天跟秦阿婆一样,活活被蛇咬死。”

她这话一骂出来,我奶奶整个都僵了,拉着我站到一边。

秦姨冷哼一声,转眼看着我们。

等那老婆婆走了,才沉声道:“你们也听到了,我姑姑死的时候,我们就说过了,以后龙家人问米,都不接。”

“秦米婆。”奶奶忙拉着我的手腕,指着那个黑蛇玉镯道:“黑蛇佩上腕了。”

秦姨看着那个黑蛇玉镯,双眼发沉的看着我:“你就是龙灵?”

我没想到她认识我,忙不迭的点头。

秦姨冷哼一声:“你知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生的?”

这事我小时候回村,经常听村里人说起,什么万蛇齐涌啊,群蛇嘶鸣之类的,说我是蛇女。

见我点头,秦姨这才道:“你知道你是蛇女,还找我问米。”

“这黑蛇佩是秦阿婆给的!”奶奶扯着我,往前看着秦姨:“当初秦家和龙家,可有过……”

“好了!”秦姨听到这里,猛的打断了奶奶的话:“你们不能进门,问米就在门外问!”

刚才那个老婆婆,还是从屋里赶出来的呢,到我们这里倒好,她直接连屋都不让进。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奶奶却很高兴,忙将量的那一升米连米升一块拿出来,又掏出四个鸡蛋。

秦姨瞥着我,自己搬了张长桌出来,摆上香案,捡了两个鸡蛋埋在米里,然后点了香烛,又扔了两个蒲团。

奶奶忙拉着我跪在蒲团上,跟着就嘴里念念有词了。

秦姨蹲在一边烧纸,不时瞥我一眼,可烧着烧着,原本燃得好好的纸,就熄了。

秦姨又点了一次,这次纸一入火盆就熄了。

她特意进屋,换了一叠纸出来,可明明点的时候是燃的,丢进火盆里就熄了。

秦姨脸色有点不好看,咬了咬牙,居然从家里的煤球炉里,夹了个火红的煤球出来放火盆里。

可就算是这样,明明很干的纸,扔到纸盘里,就好像被打湿的纸一样,发着黑,就是不出火。

秦姨额头上慢慢的涌出细汗,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抬头,看着点在香炉上的香,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起身将埋在米升里的鸡蛋掏出来,摆在案上,看着我奶奶道:“你看,不是我不问。蛇哈气,纸不燃。蛋埋米,被蛇染。”

她说着,将那两个鸡蛋朝地上砸去。

明明是刚从鸡窝里掏的鸡蛋,可破裂的蛋液里,居然是两条没睁眼的小蛇。

蛋一破,在蛋液里扭动了几下,就不动死僵了。

我奶奶吓得拉着我后退了两步,看着秦姨:“可当初秦家和龙家……”

秦姨脸色发沉:“我不想步我姑姑的后尘,活生生被蛇咬死,这是那条蛇在警告我。你们先回去看看吧,家里怕是出事了。”

“秦家和龙家当年的事情,等你们找到那具蛇棺再说。”秦姨看着地上两条蛇尸,盯着奶奶带的另外几个鸡蛋:“这两个也打开看看吧。”

奶奶一共掏了四个鸡蛋,这会还剩两个,听到秦姨的话,也顾不得什么,直接砸地上。

跟刚才埋米里的一样,每个蛋里都是一条小蛇。

奶奶看得冷汗直流,拉着我就要回家。

“让她找蛇棺,她知道。”墨修却突然开口:“当年黑蛇佩救了她们秦家,现在该她们秦家还了。”

我看着秦姨,正好开口,秦姨却沉喝道:“你还是快走吧,家里出事了。”

她这语气明显就在赶人,拉着门就要关上。

我却感觉手腕上有什么冷唆唆的爬过,跟着黑蛇玉镯落地。

“连本君也要赶吗,秦家人,好大的胆子!”墨修落地化成人形,沉喝一声。

原本要甩门的秦姨,见到墨修,双腿打颤,直接双膝发软,跪了下来:“蛇君,不敢!不敢!”


秦姨见到墨修,好像又是害怕,又是尊敬,跪在地上,浑身发颤,却连动都不敢动。

墨修声音发沉:“本君庇护秦家多年,你们就是这样不顾当年的情义的?”

“不敢!不敢!”秦姨声音发颤。

“好好尽你的本份。”墨修又沉喝一声,这才化成黑蛇又缠在我手腕上。

等墨修不见了,秦姨才起身,一身青布褂子好像都湿透了,扶着门好像都站不稳,只是沉眼看着我。

她那双眼睛就好像要看穿人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慌。

奶奶忙扯了扯我,示意我上前。

“不用了,你们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去找那具蛇棺。”秦姨却好像虚脱了一下,扶着门道:“龙灵回去的路上小心着点,抱着那只大白鹅不要脱手。”

那只大白鹅被扎了双脚,到这会就放下了。

我这会也知道事情严重,忙抱了起来。

“你们村里那个守村人牛二,你们好好供着,最好是今晚在你家过夜守门,要不然,我怕你们过不了今晚啊。”秦姨盯着我手上的黑蛇玉镯,冷声道:“就算有蛇君庇护,也斗不过那条尸蛇。”

她声音幽幽然的,听着我心底发寒。

奶奶听她答应帮着找蛇棺,忙拉着我往回走。

路上告诉我道:“这秦米婆啊,从她姑姑死后才出来问米的,不过脾气太大总是赶跑人。所以名声不太好,现在知道问米的本来就不多,现在知道她的怕也少了。”

想到她把那老婆婆扯着往门外甩的劲,我真的挺佩服的。

现在村里跑摩的挺多的,我和奶奶又搭了个摩的回家。

路上奶奶告诉我,每个村都有一个守村人,是前世造孽之人,死前觉悟,来世愿三魂去一,七魄去二,镇守一方,以报前世孽债。

这种人能为村子里挡灾,但因三魂七魄不全,所以看上去疯疯癫癫,其实内心善良。

我们村的守村人,就是牛二。

奶奶记得秦姨的话,摩的在村口就停了,好言好语的哄着牛二去我家里吃饭,还说要让他住我家。

“不去,你家有蛇。”牛二坐在那块被我撞倒的石碑下,摇头嘟囔道:“你家好多蛇,我不去。”

“没有蛇。”奶奶急着解释。

我看着牛二,想到那几个鸡蛋里的小蛇,还有陈全家的事情,扯了奶奶一下:“算了。”

“你别闹。”奶奶却还要去扯牛二。

我忙拉住奶奶:“算了,有什么事情,我们自己去,拉着他做什么。”

牛二人不错,平时村里红白喜事能帮的就帮,村里人总欺负他,脏活累活都给他做,吃饭的时候,却只是把一些剩菜什么的倒给他吃,他也不挑。

秦姨说是叫牛二给我们看夜守门,陈全家里的事情让我知道,其实就是拉着牛二挡灾送死。

“龙灵,你别拉我?”奶奶却还要去扯牛二,哄着他道:“我给你杀鸡吃,大肥公鸡,整只都给你。还给你喝酒,啤酒,白酒,随便你喝。”

“奶奶。”我见奶奶跟骗孩子一样,猛的沉喝道:“我们别这样行吗!”

我一把推开牛二:“我家有蛇,我身上也有蛇,别来我家,知道吗!滚!”

牛二看着我,嘿嘿的笑,伸着脏兮兮的手,指着我奶奶:“你家孙女真有意思,有意思。”

奶奶浑浊的眼里闪着水光,盯着我,猛的一甩手就往家里走。

牛二还在嘿嘿的笑,看着我道:“有意思,有意思。”

我看着他,从书包里掏出所有的现金,塞他手里,朝他恶狠狠的道:“敢去我家,打你,知道吗!”

牛二接着那些钱,大笑的就朝村头的小卖部跑。

我抱着大白鹅,急急的追上奶奶。

她却红着鼻子,双眼闪着水光看着我:“我是为了谁啊?我是黑心肠,可我是为了谁啊?你让我看着你去死?我狠不下那个心!”

“奶奶。”我想去扯她,奶奶却一把推开我,大步的朝家里走。

我抱着大白鹅,急急的跟上去。

还没到家,邻居刘婶就急急的迎了上来:“龙奶奶哟,正找你呢,你家鸡鸭全死了,你快回去看看吧。邪了门了,好多蛇在你家呢。不会是你家蛇酒龙回来收了蛇,没关了笼子吧。”

“上次见这么多蛇,还是生你家龙灵的那会呢!”刘婶说着急,说完才看到我,愣了一下,讪讪的道:“龙灵你回来了啊?”

奶奶吸了吸鼻子,朝刘婶点了点头,快步的朝家里跑。

“谢谢您啊,刘婶。”我忙追上去。

刚跑出两步,就听到刘婶在后面重重的呸了几声,低声道:“怪不得这么多蛇,蛇女回来了。我呸!”

我一回头,她就尴尬的朝我嘿嘿的笑。

到了家,就见院子里的鸡窝边横七竖八的全是死鸡,各色斑斓的蛇在死鸡里爬。

奶奶气得浑身发抖,扯过我怀里的大白鹅就朝院子里丢。

“我不在,它来报复了。”墨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跟着手腕上的黑蛇玉镯发出嘶嘶的蛇信声,所有的蛇立马就跑了。

那只大白鹅还展着双翅,啪啪的追着蛇跑。

奶奶颤抖着身子,看了鸡圈,又去后边池塘子里看竹篱笆里圈着的鸭子,还有猪圈,和兔子窝。

无一例外的,全部都被蛇咬死了。

奶奶身子好像更佝偻了,扭头看着我,然后沉默的拿着铲子,把一只只的死鸡死鸭,铲到后院。

我忙拿着锄头,挖了个坑,看着奶奶那样一只只的死鸡死鸭往这边铲,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想跟她说话,她却紧抿着嘴,明显在生气。

等将死鸡死鸭,死兔子埋了,猪圈里两个死猪,奶奶和我拉不动,她就打电话给我堂伯,让他过来帮忙。

“奶奶。”我把土填好,想安慰奶奶。

她却一把抱着我放声痛哭:“龙灵啊,奶奶是黑心,是想拉着牛二给你挡灾挡煞。可如果奶奶可以给你挡,奶奶也愿意啊。”

“我的龙灵,怎么就落你身上了呢。”奶奶紧抱着我,眼泪吧吧的朝下掉,绷了一天的情绪终于发泄了出来。

我搂着奶奶:“没事的,不还有墨修吗,他会护着我的。”

手腕上的黑蛇玉镯听到这话,动了动,耳边似乎传来墨修低沉的笑声。

堂伯来的时候,很小心,还叫了好几个本家人,所有的人都带着一身的酒味,还没进门就往我家里洒着硫磺。

奶奶引他们去猪圈拖猪,可他们到后院见到我在挖坑时,脸色都不太好。

堂伯让来的几个本家人填坑,朝我道:“龙灵,你出来一下。”

奶奶正不舍的看着那两头猪,这猪都是杀年猪前养的,到现在快小半年了,百来斤一头。

死得挺惨,肚子都被蛇给咬穿了。

堂伯趁着奶奶失神,带着我到前头院子里:“你家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这你一回村,就这么多蛇,你心里也清楚。趁着天没黑,赶紧走吧,别留在村子里。”

我诧异的看着堂伯,他脸色发沉的点了根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那几个来帮忙的本家都是这个意思。”

“你只知道生你的时候,路边蛇群拜你。但你不知道,那年村子里遭了蛇灾,咬死了很多鸡鸭,连猪崽子都死了很多。”堂伯吐着烟圈,朝我沉声道:“你跟你奶奶说一声,我骑摩托车送你出村,好吧。”


我本以为在老家,慢慢想办法就行了,却没想自己对村子也是个祸害。

不过想着陈全家的事情,还有奶奶家里死的那些鸡,那条尸蛇,确实追得挺紧的,我真的不适合呆在村里。

“堂伯知道,我为什么会惹到那些蛇吗?”我实在不明白,那条尸蛇为什么追着我不放。

堂伯重重的吸了口烟,敛了敛眼神:“就是因为你爸打死了那条盘棺蛇,所以生你的时候,就被蛇盯上了。”

他说这个的时候,烟抽得“吧吧”的响,烟呛得我后退了一步。

刚一动,堂伯抽着的烟,突然就“滋”的一声灭掉了。

堂伯还好奇的倒过烟头看了看,又掏出打火机点了两下,却一直点不燃。

只得丢了,又拿出一根,可每一根都是湿的。

我手腕上的黑蛇玉镯动了动,墨修在我耳边边:“他在说谎,那条盘棺蛇虽然被打死了,可怎么进去的?为什么迁坟?”

堂伯见烟不能抽,看着我道:“你收拾收拾,我这就送你走吧。”

“能不能晚一天走,我明天要去找那具蛇棺。”堂伯赶我太急。

虽说是奶奶叫他来帮忙的,可他一下子带了这么多本家来,而且他们都喝了雄黄酒,还带了硫磺,这让我感觉堂伯似乎早有准备。

“什么蛇棺?当初盘蛇的那具棺材在生你的那晚被雷劈了,连渣都没有了,哪还有什么蛇棺啊!”堂伯有点气急,把手里的湿烟全部丢地上。

看着我道:“你不是要高考吗?你爸妈花这么多钱送你东西,就是搞迷信的?赶紧走!”

说着伸手就要来扯我,不过手松到一半,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知道是墨修出的手,我却盯着堂伯,正要问当初迁坟的事情。

却听到后院传来了尖叫声,生怕奶奶出事,我忙往后院跑。

只见那几个本家,拿着锄头铲子慌乱的在地上重重的拍着。

一条条比胳膊还粗的蛇,从那个埋死猪的坑里蜿蜒的往后爬,边爬边昂着蛇头,嘶嘶的大叫。

我一进来,所有的蛇头立马对着我“嘶嘶”的吐着信。

那声音整齐得很,就好像一个大舌头含着什么哧哧的道:“龙灵,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这次并不是只有我能听到,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这些本家都一脸恐惧的看着我,手里拿着的东西都在抖动,没有一个敢这个时候上前打蛇的。

墨修冷哼一声,直接引着黑蛇玉镯爬到我手背上,跟着黑玉蛇的头一昂,蛇嘴发出一声低吼。

原本所有昂着头的嘶嘶乱叫的蛇,立马倒地不起,瘫伏在地上。

“看什么,打死埋了。”堂伯率先反应过来,抢过一把铁铲,对着一条蛇的蛇头啪啪的就是几下,直接将蛇头打烂。

其他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将一条条蛇的蛇头给打瘪打烂,这才一块丢到死猪坑里埋了。

堂伯借了烟要抽,可无论他借谁的,到手都是湿的。

有点愤恨的看着我:“邪了门了。你也看到了,那些蛇是从死猪肚子里爬出来的,就是针对你的。你再不走,你奶奶估计也没命了。村子里也遭殃,你还要祸害村子吗!”

我奶奶这会正在帮着埋蛇,我看了她一眼,想到秦米婆的话,心知道这样不行。

只得朝堂伯道:“镇 上就不去了,你送我去找秦米婆。”

“随你,只要不进村就行了。”堂伯朝我打了个眼色,示意一个本家去找奶奶说话,直接就朝外走。

我也没什么收拾的,回来就是找黑蛇佩的,这会都已经变成黑蛇玉镯在我手上了,也没什么了。

走的时候,那只大白鹅我也没带,有墨修在,这只大白鹅就帮奶奶看家吧。

堂伯是开小车送的我,路过村口的时候,我从袁飞那里开来的车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袁飞开回去了。

牛二揣着瓶啤酒靠着石碑在喝,透过车窗看着我,嘿嘿的笑:“快走,快走。”

我心里有点发凉,掏出手机给我爸妈打电话,可依旧打不通。

试着给旁边粉店的刘婶打了一个,她立马道:“陈全不见了,你爸妈帮着找去了,手机估计没电了吧。你妈交待了,让你最近别回来,陈顺家还想着你偿命嫁给陈全当媳妇呢。”

想到陈全的诡异,我给刘婶留了话,让我爸妈先别找,家里出事了,如果他们回来,让他们直接回村。

刚挂了没多久,奶奶就打电话来,问我去哪了。

我只得扯谎,说是秦米婆怕我在家不安全,让我去她那里过夜。

奶奶明显知道些什么,只是讪讪的道:“你别听你堂伯乱说,这些都是村子里欠你的。凭什么遭了蛇灾,就把你赶出去。你回来,看谁敢赶你走。整个村子都欠你的,龙灵!”

“真的是秦米婆让我去过夜。”我听着疑惑顿生,什么叫整个村子欠我的?

不过奶奶那边好像有人叫她,奶奶就急急的挂了电话:“如果有事,你就回来!龙灵,你不要怕!”

堂伯明显没打算让我和奶奶好好讲电话,把车载音乐开到最大。

车子开得很快,却只是送我到路口:“你在秦米婆这里也好,反正别回村,我会让人在村口看着的,牛二也不会让你进村的。那具所谓的什么尸棺,你也别找了,找不到的。”

我只是关了门,没理堂伯。

秦米婆见我去而复返,也愣了一下,可见到我手腕上的黑蛇玉镯,只得点头冷笑道:“被回龙村的人赶出来了吧?今晚先睡这里吧。”

在秦米婆这里,墨修直接出来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秦米婆家翻翻找找的。

秦米婆对他明显有着惧意,墨修明明在做很没礼貌的事情,她却不敢阻止,只是时不时瞥眼看一眼。

给我铺床的时候,瞄着墨修,好像要说什么。

等铺好床,秦米婆就去做饭了,还别说,她家确实挺穷的,伙食也不太好。

她身体好像也不太行,烧的是煤球,炒菜的时候,时不时被呛到咳,每次都咳得要背过气去。

最后我看不下去,还是我炒的菜。

她话不多,脸也阴沉,吃过饭就去洗碗了,搞得我莫名其妙。

墨修却不知道从秦米婆家哪里找了厚厚的几本装订的本子出来:“你看看。”

那些本子全是手写的,相当于笔记之类的。

有的字迹很模糊,有的已经濡开了,看都看不清。

“看看对你也好。”墨修翻开一本,对着我道:“那条尸蛇很阴狠,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我翻了一会,其实就是问米笔记,哪年哪月谁来问米,什么事情,拿了什么东西来,问的结果如何如何的。

就当故事书看了,而且还挺有意思的。

墨修也在一边翻着,看到某些地方,还特意折好。

秦米婆洗过碗,见我翻着那些笔记,浑身发着抖,可见到墨修在一边,也只得沉吸着气道:“秦家不打算再问米了,我无子无女,到我这一代也就完了。蛇君又何必将这些笔记从地底下找出来……”

“龙灵不姓秦。”墨修将一处折好的地方递给我,看着秦米婆:“你教龙灵问米看香。”

“蛇君!”秦米婆脸色惨白。

转眼盯着我道:“这些都是龙家人自己造的孽,那条尸蛇本身就是死的,我们对付不了的。只要龙灵嫁给那条尸蛇,一切都解决了,蛇君你又何必呢。”

“嫁给那条尸蛇?”我扭头看着秦米婆,看着墨修:“就是被蛇缠吗?可不是说那条蛇已经死了吗?怎么嫁?”

所像陈全的媳妇那样?

墨修冷哼了一声,看着秦米婆。

“蛇君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命不久了。”秦米婆却突然一脸毫无惧意的看着我,沉声道:“被蛇缠是必然的,这是你们龙家许下的承诺。”

“其实真正的办法,就是迁坟的时候,把你和那条尸蛇一块埋在蛇棺里。”秦米婆声音发沉,冷哼道:“你以为你们龙家代代迁坟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埋一个龙家的女子进去!”


我没想到所谓的迁坟的原因,会是这么残忍的一件事情,有点不解的看着墨修。

墨修只是垂了垂眼,没有否认,也就是说是真的。

“蛇君为了什么,我们秦家知道,可这么多年了,可我是秦家最后一个人了,秦家人死绝,欠蛇君的也算还清了。”秦米婆情绪激动,咳得好像断了气,说完直接就走了。

墨修似乎沉叹了一声,抬眼看着我,那黑亮的眼睛里,有着压制不住的情绪,又好像隔着朦胧的一层东西。

“那为什么我从生后就没有再迁坟了?是因为那条蛇被我爸打死了,还是因为蛇棺被雷劈了?”我眨眼看着墨修。

“这事得问你们龙家。”墨修似乎沉叹了口气,就不见了。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黑蛇玉镯,只感觉心里发沉。

将问米的笔记翻看了一会,有的潦草,有的记得很细,全看米婆的心情。

看了一会,我就撑不住了,发信息给袁含珠,问了她爸的情况,只说中了蛇毒,暂时还在昏迷。

她估计心理也不好受,回复得很冷淡,我一时也不好多问,只是安慰了她两句,许诺等我这边事了,让我爸妈去探望道谢。

发过去后,含珠也没有回,我一时心里也有点忐忑,不知道陈全怎么样了,袁飞是不是把车开回去了。

秦米婆家的被子还是浆洗的,硬硬的,带着一股子怪味。

我翻来复去的睡不着,又试着给我爸妈打了电话,依旧没通。

想再给刘婶打一个,问下情况。

就见一道亮光从窗口滑过,跟着汽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似乎就停在了秦米婆家的门口。

隔壁屋的秦米婆好像起身去开门了,我也忙跟着起身。

正要出去,墨修却直接开口道:“别出去,是那条蛇。”

可外边似乎有谁用力的敲着门,大叫着什么。

我听着秦米婆往那边去了,忙追上去:“别开门。”

秦米婆诧异的看着我,却也停住了开门的手,只是凑到窗边往外看了看。

只见窗外,正是袁飞那部车,可车子前却站了好几个人。

陈全,袁飞,还有陈顺,和他媳妇。

我没想到陈全一家都被迷了,一时也有点吃惊,握了握手腕上的墨修:“有没有办法将他们弄醒?”

陈全他脖子上依旧缠着那条蛇,蛇头半偏着,嘶嘶的吐着蛇信。

墨修没有说话,反倒是秦米婆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黑蛇玉镯:“你以为蛇君就是万能的了?蛇君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

她话还没说完,手腕上的玉镯就动了动,蛇头对着秦米婆,她就将剩下的话吞下去了,只是嘲讽的看了我一眼:“你们龙家,丧尽天良!”

这话就有点过份了,我正要问,就见陈全往前走了两步。

声音嘶嘶的道:“龙灵,你出来,要不然这些人都得死。你逃不掉的,你注定就是我的。”

那声音极阴极邪,就好像陈全就是一条蛇。

我光是听着就浑身发冷,陈全说完却又嘿嘿的笑了两声。

袁飞和陈顺也好像被什么迷住了,伸手就把陈顺媳妇摁在车头。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秦米婆就暗骂一声:“天杀的!造孽!”

“你先拖延一下, 我去拿东西。”秦米婆急急的往家里跑。

我还不明就理,一扭头就见陈全走了过去,缠在他脖子上的那条蛇,蛇头已经爬到了他妈的腿上,直接就往裤腿里钻。

这场景,让我瞬间想到了陈全媳妇的死法,脑中有什么轰的炸开。

我忙拉开门,急急的冲了出去:“我出来了!”

耳边的墨修似乎轻叹了一声,不过却也没有阻止我。

“龙灵……”陈全扭过头,看着我嘿嘿的怪笑。

缠在他脖子上的那条蛇,也慢慢的昂过来,蛇眸却盯着我手腕上的黑蛇玉镯:“墨修啊,你连身体都没有了,还要护着她吗。”

“这十八年啊,你就藏在她梦里,还要护着她啊。”那条蛇嘶嘶的发着人声。

“你不要动,等秦米婆拿东西。”墨修却连理都没有理那条蛇。

只是悄声交待:“一旦秦米婆拿了东西,你直接将黑蛇玉镯朝陈全丢过去,本君来解决那条蛇。”

只要墨修有计划就好,我沉眼看着陈全和那条蛇。

整个屋周围 ,似乎有什么唆唆作响,我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我们在窗口看的时候,陈全就一直站在车头,那是谁敲的门?

猛的回头,就见屋檐下,一条过山峰倒垂着,正慢慢下垂。

我一回首,过山蜂张着大嘴嘶吼了一声,弓着蛇身,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可蛇身刚动,一道水流就涌了过去,直接将过山峰冲开。

我急忙退了回去,伸手想关门,一伸手就摸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手上跟着就一紧。

根本来不及看,我直接一把就甩了出去,只见一条杯口粗的蛇“啪”的一下被甩到了车上。

“秦姨!秦姨!”我也顾不得关门了,直接往里跑。

只见在秦米婆房间里,只见一条大蟒蛇已经将她死死缠住,秦米婆似乎已经昏厥了过去。

墨修冷哼一声,那条大蟒蛇就吓得唆的一下,从窗口游走了。

我忙去看秦米婆,她嘴唇发黑,双眼充血。

“这里。”墨修直接出来,一手就抓住了秦米婆衣袖里面的一条银环蛇。

那条蛇被墨修一捏,直接就死了。

而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唆唆的都朝外掉,还有两条蛇挣扎着从被子里爬出来,可刚露了小半截蛇身就僵死了。

站在我身边的墨修身子晃了晃,直接就回黑蛇玉镯里了。

知道是他弄死了屋里的蛇,我忙看秦米婆,这才发现她手腕上有两个发着黑的洞。

连忙从旁边扯了一根绳子将她的伤口扎住,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就听到嘶嘶的声音传来:“龙灵。”

只见陈全已然站到了房间门口,他脖子上的那条蛇盯着我,嘿嘿的笑:“你是我的,找到蛇棺,嫁给我,要不然他们都得死!都得死!”

我看着他,新仇旧恨涌上来头,直接扯过手腕上的黑蛇玉镯挥了过去。

黑蛇玉镯一到陈全身上,如同活过来一般,直接爬到了陈全脖子上,飞快的划了一圈。

原本还昂着蛇头的蛇,立马就断成了两截,蛇头的那截落在地上,还要朝我爬。

依旧嘶嘶吐着蛇信:“这只不过是我附身的一条蛇,杀了又如何。龙灵总有一天会和我睡到蛇棺里的,龙灵……龙灵……”

我喘着粗气猛的抓起门后的大铁锤,对着那个蛇头重重的砸了下去。

那大铁锤足有饭碗口大,一锤子下去,水泥地板都裂开了。

我想再拎起来,却好像脱了力,怎么也拎不动了。

陈全也嘭的一下倒在地上,黑蛇玉镯“唰”的一下回到了我手腕上。

墨修似乎气若游丝,朝我低声道:“靠你自己了。”

他好像受制于什么,跟着就没了声音。

我看着被大铁锤压着的蛇头,忙掏出手机叫了个电话叫救护车,说是被银环蛇咬了,先备血清。

然后捡起秦米婆放在地上的米升就要出去了,她可能是在米桶里打米的时候,被银环蛇咬着,跟着就被那条蟒蛇缠住,这才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想着屋外还有三个人,我看了一眼米桶,直接将米桶拎了起来。

将米升里剩半升米,全部倒在陈全脖子上。

那条蛇的蛇尾已经**了陈全的脖子里,这会被米一淋,就好像被电了一下,慢慢的从陈全的脖子里抽了出来。

在问米的笔记中,米是养人的东西,祛邪去阴。

一样米养百样人,就算到现在,很多婴儿从医院回去,长辈也会抓一把米放婴儿口袋,避邪气。

拎着米桶出去,屋外袁飞和陈顺还将陈顺媳妇摁在车头上,我也不管多少,一把把从米桶抓米,就往他们身上洒。

米一洒上去,袁飞和陈顺就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发抖,跟着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陈顺媳妇瘫在车头,也不停的抽动。

这就是阴邪气去的症状,再喝一碗热姜汤就行了。

我见倒了,想着先把陈顺媳妇这个女的拉进来,免得再出什么状况。

可手刚碰到陈顺媳妇,就听到她嘿嘿的一声怪笑,跟着她直直的站了起来,对着我吐了一口气。

那气像是什么腥味,又好像夹着浓郁的香。

我被薰了个正着,心头怒气一起,拎着米桶将剩下的米,直接从她头顶淋了下去。

可在米雨之下,陈顺媳妇却笑得肆意:“嘿嘿,龙灵,这可是蛇淫毒,只有被蛇缠才能解。嘿嘿,墨修没有蛇身,他解不了,解不了!”


我没想到那条到现在连身都没现的那条蛇,居然会玩这些阴谋诡计。

陈顺媳妇被米雨淋得直抽抽,却还在嘿嘿的怪笑。

我只感觉心头一阵邪火涌起,拎着米桶对着她脑袋重重的就是一下。

整个世界瞬间就清静了,我看着倒在地的几个人,和屋墙下面,趴缠着一条又一条的蛇尸,心头发寒。

墨修杀了这么多蛇,已经力竭了,这会已经回黑蛇玉镯时休养了。

我一个人站在夜风里,附近连虫叫声都听不到,只有风呼呼的刮过声,以及自己重重的喘息声。

那个什么蛇淫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我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好像双腿都开始发软发麻。

我拎着米桶,到屋口门的水龙头下接了一桶水,从头顶淋了下去,这才进屋。

浑身湿透,我这才感觉好点,沉吸着气,从厨房拿了把菜刀。

秦米婆依旧昏迷不醒,我按我爸教的,先将她上半身扶起来,靠着床上,保证心口高于伤口。

用菜刀将伤口划成十字,找了个玻璃杯,扯了张纸在杯里烧了烧,然后趁着火还燃着,猛的将杯口覆在划出的地方。

这是以前老家拔火罐的法子,玻璃杯一覆上去,就见黑红的淤血涌了出来。

我坐在一地蛇尸中间,靠着秦米婆的床,等伤口血没有再涌了,这才取了玻璃杯,将里面的混着毒血的纸灰倒掉,又开始拔第二次。

救护车要从镇上进村来,肯定不会很快,如果不自救,秦米婆就根本就可能等不到救护车来。

我拔了两次火罐,第三次时,见血变得鲜红色了,这才开始给我爸妈打电话,依旧没通。

整个房间,除了我粗重的喘息声,就只有电话忙音的“嘟嘟”作响。

我想了想,给奶奶打电话怕她担心,还是给堂伯打了电话。

等救护车不行,就只能自己送去医院了,可附近村子里,我认识的也就只有堂伯了。

堂伯一听出事了,只是沉声道:“我就来,救护车就算出动了,估计也找不到地方,你等我。”

堂伯来得很快,还带了四个本家人来。

那四个本家看着我,眼神闪了闪,脸上却带着不忍和了然。

堂伯看着我身边的蛇尸和昏迷不醒的秦米婆,叹了口气,安排带来的人:“两个人把受伤的抬上车,剩下两个将蛇尸处理了,顺带往附近洒点硫磺,不要让蛇再过来了。”

“龙灵穿件衣服,也跟我一块去医院吧。”堂伯好像半点都不吃惊会出这种事。

我来的时候根本没带衣服,这会浑身湿透,也没时间换,扯了秦米婆一件罩衣穿上,就跟堂伯出去了。

他们开了两部车来,四个受伤的,已经搬上车了。

另外两个本家,直接就将车开走了。

堂伯示意我和他坐一辆,我们后座躺着的是陈全和袁飞。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呆村里了吧?”堂伯开着车,车光闪过。

留下来的两个本家找了锄头,一锄头就从草丛里勾了好几条蛇出来。

就算死了,蛇尸软软的耷拉着,在车光灯照烁下,蛇眸发着幽幽的绿光,依旧瘆人。

我裹紧衣服,这会身体里的那种热流又压不住了。

手紧握着冰冷的门把手,将热意压下去:“那条蛇说,我会跟它一起睡在蛇棺里。所以还是要找蛇棺吗?”

堂伯似乎沉默了,车子在乡村的路上飞快疾驰。

过也许久,堂伯点了根烟,只是吸了一口气,那烟就去掉了一半。

堂伯似乎缓了下神,这才幽幽的开口:“如果它这么说,根本不用找蛇棺,总有一天你会答应它,跟它走,自己睡到蛇棺里去的。这就是你的命,龙灵。”

“为什么是我?”我猛的扭头看着堂伯,冷笑道:“表姐就不是龙家的女儿了吗?”

堂伯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吸着烟,明显不高兴,将他女儿和我做作对。

“那蛇棺究竟是什么?”我见他那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知道,龙灵。”堂伯一手打着方向,一手抽了根烟,借烟点烟,火光闪烁中,沉声道:“从我记事起,蛇棺就有了,龙家每十八年往里面填一个龙家女。”

“可我见过了,迁坟的那棺材里除了那条蛇,根本就没有尸骨。”堂伯将烟屁股丢出去,手被烫到了,却好像没感觉到痛。

只是扭头看了我一眼:“那算是和那条蛇一块埋进去的龙家女也不见了,尸骨无存。”

“我也不知道蛇棺是什么,只知道就算我们不往里面埋龙家女,那条蛇自己也会找上来。就像对你一样!”堂伯含着烟。

苦笑道:“你也看到了,我根本没想管,可那条蛇却一直在追你。如果你真要找那具迁坟挖出来,又被雷劈了的棺材的话,明天我带你去。”

我没想到堂伯会松口,也松了口气:“那么生我那年迁坟,是打算把谁埋进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是就该有一个龙家女在蛇棺里吗?

为什么我没听说?

堂伯呼了口烟,打着方向盘:“我们这一辈没有龙家女。龙灵,从一开始知道你是个女孩子,就已打打算将你送进去了。”

“所以迁坟选的时间就是你妈的预产期!只等你一生下来,就会埋进去。所以你爸才打死了那条蛇,他是在救你!”堂伯的脸掩藏在烟雾之后,说完之后,好像重重的松了口气。

我却只感觉浑身发寒,所以我真的逃不掉?

到了镇上医院,因为提前打了电话,血清已经备好了,加上伤口处理得当,那条银环蛇也带上了。

秦米婆注射了血清,只等留院观察了。

因为那所谓的蛇淫毒,我也挂了个号,就说自己好像浑身发烫,中毒了。

医生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却还是给我开了单子,让我去验血。

堂伯和那两个本家,将陈全他们安排好,也担心我爸妈出事,堂伯让两个本家去找我爸妈,他回村安排一些事,等天亮再来接我。

我抽了血,坐在病房里,等结果。

这会已经到了凌晨,镇医院没什么人,连值班人员都少,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就算临近夏天,也感觉冷。

我坐在那里,隐约听到了脚步声,一抬头,就见陈顺媳妇站在门口,朝我诡异的笑。

吓得我忙将挂药水瓶的铁架子抄了起来,对着外面大喊:“护士!护士!”

“她让你给她儿子作媳妇,她不配,该死!”陈顺媳妇张嘴,却是嘶嘶的蛇吐信声。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抄着铁架子,朝外面大叫:“护士!护士!”

陈顺媳妇抬起手,只见她手上还牵着静脉注射的针管,却只有后面的小针了。

她猛的将针管拔了出来,对着自己脖子就插了进去,又速度极快的拔了出来。

似乎用力过猛,整根针都**了进去,她**的时候,脖子上的皮都扯着变了形,血瞬间喷涌而去。

“不要!护士!护士!”我握着铁架子,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敢过去。

只见陈顺媳妇脖子上的血哗哗的朝外涌,她依旧朝我嘶嘶的道:“龙灵,我等你啊,我在蛇棺里等你啊。这是你一出生就注定的,你逃不掉的。”

跟着就朝地上倒去,脖子上涌出的血,如同一条鲜红的蛇,在地上蜿蜒着朝我爬来。

我吓得放声尖叫:“护士!”

或许是这次声音很大,护士急急的赶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陈顺媳妇也吓得脸色惨白。

伸手紧紧捂住伤口,大叫:“快来人,快!急救!急救!”

医院又是一片混乱,可地上那条血蛇,依旧缓缓的朝我爬过来。

我心底发冷,可身体却发着诡异的热。

只见医生护士急急的将陈顺媳妇抬走,我靠着床,想着那条蛇和堂伯的话。

就算龙家不埋,那条蛇也会逼着我自己睡进那具棺材里的。

抚着手腕上的黑蛇玉镯,从记事起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这么想睡着过。

想在梦里见到墨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怎么也睡不着,连眼都不敢闭。

一闭上眼,就是陈全那诡异的笑,陈顺媳妇脖子里喷涌出的血,各色蜿蜒的蛇,以及那条扭动的血蛇……

我只敢睁着眼,恨不得自己直接撞晕,睡过去。

可如果睡了,再来了蛇怎么办?

我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边,握着手机,一次又一次的给我爸打电话,可无论怎么打都没有通。

不过是两天,好像我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看着手机不多的电量,我将手机收起,握着手腕上的黑蛇玉镯,低声道:“墨修,你告诉我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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