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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覆:总裁的虐心娇妻

凌思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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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有书阁   主角: 凌思瑶苏容景   更新: 2022-04-24 14: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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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思瑶苏容景《情深不覆:总裁的虐心娇妻》讲的是雨滴大颗大颗砸落在窗户上狂风摇曳着树枝,发出猎猎声响“啊!”昏暗的卧室内,突然响起一道女人的尖叫声,尖叫声盖过了暴雨声凌思瑶惊恐地伸出柔弱无骨的小....

精彩节选


雨滴大颗大颗砸落在窗户上。

狂风摇曳着树枝,发出猎猎声响。

“啊!”昏暗的卧室内,突然响起一道女人的尖叫声,尖叫声盖过了暴雨声。

凌思瑶惊恐地伸出柔弱无骨的小手,朝着压在她身上酒气扑天的男人骤然推去。

不但没推得开,男人的身体反而压得更紧,凌思瑶哆嗦着唇小心翼翼地问道:“苏容景,你想干什么?”

“小雨。”苏容景像似根本没听到她的声音,反而沙哑着嗓音唤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随着他的声音,热气尽数喷在凌思瑶的脸上。

熟悉的男人气息,让凌思瑶因为没睡醒,有几分昏昏沉沉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他夹着陌生酒气的气息,唤着一个死去女人的名字,就好像冬天的寒冰条条,剐得头重脚轻的凌思瑶打了好几个哆嗦。

结婚一年以来,他从未碰过她。

现在是在借酒疯,把她当成了已经死掉的夏雨?

当年若不是夏雨欺骗了她和他,如今他们的关系是不是不会走到这么恶劣的一步?

呵……无尽的悲凉从内心深处一点一点地爬至凌思瑶的脑际。

“我不是她。”凌思瑶骨子里的傲气被挑起,大声吼道。

她当了一年的透明人,现在要她当别人的影子?她不干。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男人动作蓦地一顿。

寒冰一样的嗓音渗透而出:“对,你不是她,你害死了小雨!小雨死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放开我!”凌思瑶被突然而来的黑暗吓到,她的尖叫声从枕头底下闷闷传出来,却没有在男人身上起到半点涟漪。

他要杀她?要将她活活闷死?

苏容景为了死去的夏雨,真的要杀她这个名媒正娶的妻子?

“放开你?”冰冷的男声没有一丝丝感情,“说好了要救她,为什么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为什么在最后关头,你却偏偏要藏起来?”

他不但声音没有感情,连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滞。

随着苏容景手中动作的加重,凌思瑶只感觉咽喉宛如被死神死死扼制住,连呼吸都变得那么奢侈。

她强烈地挣扎着……

她的挣扎惹怒了没有感情的男人。

“那三天你去哪了?说!小雨做骨髓移植手术的那三天,你藏到哪了?”苏容景爆怒的吼叫响彻凌思瑶的耳际,他宛如被惹怒的狮王,汹涌的戾气朝凌思瑶的后背狂猛袭来。

挣扎着的凌思瑶突然放弃了抵抗。

男女力量悬殊,她感受着死神脚步的临近,心里的悲凉横生。

那三天她是被人绑架了,可她说过几次,苏容景根本就不相信。

也是……换谁谁都不信。

因为那个人在绑架了她之后,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就直接将她放出来。

好像就是为了不让她救夏雨。

“你敢给我装死?凌思瑶,若没有夏雨,你以为我会娶你吗?若没有她,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有机会靠近我。”苏容景冷如寒冰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

对,他娶她,只不过是为了夏雨,因为夏雨得了白血病,而她的骨髓刚好与夏雨的匹配。

明明早就知道这个了。

可在他再一次提起,心脏为什么还是宛如被大锤狠狠捶过,就好似血肉四溅一般抽蓄地疼着?

她为什么还会企图苏容景不会因为夏雨的死而怪罪她?

就在凌思瑶以为她会被枕头硬生生闷死时。

她的身体却再一次腾空而起。

晕头转向间,重重被人砸落在宽大上,脊背撞到硬硬的床垫,疼得凌思瑶狂抽了一口冷气,泪珠瞬间飙出了眼眶。

“知道疼了?凌思瑶,现在知道疼已经晚了!”苏容景矫健的身体突然逼近,夹着酒精的味道,夹着独属于他的男人魅力,夹着她深爱着的这张俊颜……靠近她。

可这个世界上她最深爱的他,此时用着世界上最冰冷的声音与她说话。

每一个字都像似千年寒冰里打捞出的冰刀,一刀一刀剐着她的心脏。

“凌思瑶,这一生,我都不会让你好过,只会让你更加痛,比夏雨更痛一百倍。”

“苏容景,别闹了,我很累,我浑身都酸痛,要闹……过了今晚,可以吗?”凌思瑶低声乞求着,一双脸颊已经苍白得没法见人。

从她被人绑架醒来开始,胃部就撕扯的疼,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东西,她甚至都不知道她被关在那个破旧的仓库几天。

而这几天,苏容景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的解解释,第一时间就判了她的死刑。

此时的苏容景像一只进入癫狂状态的野兽,大掌一挥,凌思瑶的衣衫便四分五裂地甩在地上。

“不要!”凌思瑶紧紧护住自己,苍白的面容浮上痛楚。

“你想干什么?”在男人再一次逼近时,凌思瑶惊恐地节节往后退,边退边抵着男人试图靠近。

难道……他要在这种盛怒之下……

“干什么?”苏容景一声低沉的反问,夹着滔天怒意地冷声回道,“干你!凌思瑶,你不是等这一天等了许久?甚至不惜欺骗我,说会救小雨!既然你这么欠干,我怎么能不成全你?”

凌思瑶单薄的身躯气得止不住颤抖。

她哆哆嗦嗦着唇,道:“苏容景,你清醒清醒好不好?我没有欺骗你,我是真的要救她,可……”

“嘶啦!”撕残的声音,一如凌思瑶快被折腾得碎掉的胃。

凌思瑶疼得身体蜷缩起来……好痛,胃部灼烧一样痛。

再这样下去,她是不是会被痛死?

“苏容景,我的胃好疼,帮我拿点止痛药,好不好?”

此时的苏容景好似听不见凌思瑶的任何声音,或者,他根本就不愿意听……


突然,凌思瑶的脚踝被苏容景用力地往下扯。

特属于男人的大掌随即狠狠抓住她。

一股陌生的电流伴随着胃部的灼痛一同袭来,凌思瑶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两下。

羞耻的声音混合着疼痛同时在房间内荡漾开来。

凌思瑶死死咬住唇瓣,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却也抵不了胃部的灼痛感,像有一万只野牛在朝四面八方撕扯着她的胃……

“凌思瑶,我才知道,你原来这么荡!”

“痛!”凌思瑶她惨白着一张没有血色的唇,双手紧紧陷进苏容景的手臂,虚虚弱弱地开口,“很痛!我快痛死了。苏容景,是不是只有我痛死了,你才会满意?才不会再继续恨我?”

“……”男人并未回话。

他从来没有碰过她,这是第一次,却是留给她一个深刻的第一次触碰。

“我明白了!”苏容景久久没有说话,凌思瑶突然惨淡一笑,那笑已是气若游丝,“可苏容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就算我凌思瑶死了,也要霸占着苏太太这个位子?”

凌思瑶将心里的话吼了出来,终于好受了些。

大脑上那根紧绷的弦一松下,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她咧了咧唇,眼睛一闭,脑袋一偏,就这么痛得晕了过去。

狠戾的男人见此,骤然停下了所有动作。他狰狞着的俊脸在这一刻被一股说不出的迷茫取代。

深色的眸底盈着不知所措的黑光。

“凌思瑶?”他用力摇晃着紧闭双眼躺在上面的女人。

“……”凌思瑶彻底昏迷了过去,没法回答。

有什么声音在苏容景的脑海中浮浮沉沉。

痛?对,她说胃痛?

她说她快痛死了?

苏容景脸色一白,趔趄着下地,赶紧翻箱倒柜地开始找止痛药。

突然……他翻着药箱的手蓦然僵硬。

痛死了才好,他为什么要帮她找药?

对,凌思瑶痛死了才好,是她该的,是她欠小雨的,她早该死了。

若不是她威胁他,他不会和她结婚。

若不是她承诺会救小雨,小雨不会绝望而死,到最后,眼睛也不愿意闭上。

“帮我报……报仇!”小雨在弥留之际留下的遗言像是一道紧箍咒,将苏容景紧紧箍住。

报仇……他要给小雨报仇!

苏容景没再看痛得晕过去的女人一眼。

踉踉跄跄着步伐逃出了卧室。

那速度快得就像是卧室内有鬼。

……

翌日。

“水!水!”凌思瑶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挥着手,嗓子里像有一团火在灼烧,她快渴死了。

可……并没有任何人给她递水。

下一秒,一股大力朝她的肩膀扯来,将她虚弱的身体给硬生生拽得坐起来。

她刚睁开沉重的眼皮,还没来得看清那个扯着她的胳膊的人是谁时,一只大掌朝她的肩膀狠狠击来。

“啊!”一个天旋地转间,凌瑶的身体便滚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空荡荡的胃难受得不行,发出一声干呕。

“还给我装?从小到大就爱装柔弱,凌思瑶,你给我滚出去!”男人夹着狂风暴雨的声音朝凌思瑶劈头盖脸而来。

随即烦躁地揉了一把自己柔软的墨发。

心脏一阵阵紧缩地疼,被欺骗地那种疼。

他才知道,原来凌思瑶根本就没有胃病,反而经常用这一招骗过别人。

而她昨天晚上也是为了逃避他,故意欺骗他。

欺骗他为她担心……不,那不是担心,他怎么可能会为她担心?

他最恨被人欺骗,他不能放过她。

苏容景的膛气得剧烈起伏着,一双墨眸凛着狂风暴雨,只恨不得将眸底深处的雷电召唤出来,将躺在地上的女人狠狠劈成两断。

“我先喝点水。”凌思瑶像似早已习惯了苏容景的暴怒,她没有回应他的话。

而是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头晕目眩间,身体朝一旁偏去,刚好撞在怒火滔天的苏容景身上。

她身上滚烫的热度不是假的……苏容景的手臂抖了一下,好烫!

难道,她是真的生病了?

可一想到夏雨日记里所写的,写她就是一个贯会耍心计的女人。

经常用这一招忽悠家里的长辈……

苏容景又立马收起那一点点的恻隐之心,将贴在他手臂上的女人狠狠推了出去。

“……”摔倒在地上的凌思瑶狠狠咬住唇角,才没让自己的呼痛声喊出来,她几尽挣扎从地上爬起来。

此时,她唯一的念头便是喝水。

直到那冰凉的液体缓缓流进体内,她终于感觉身上的热度降低了不少。

整个人的大脑一恢复到正常,才惊觉自己浑身都痛得像被乱刀砍过。

“容景,我生病了。”凌思瑶抬起黑眸可怜兮兮地看向苏容景,弥漫着雾气的眸子如春水般水汪汪地盯着男人的侧颜,很委屈,“容景,我差点就死了,现在身体更是难受得不行,像似有一座大山压着我,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凌思瑶,我们离婚!”苏容景从推开凌思瑶后,就没再看她一眼。

她的委屈,他没看到。

就算看到了, 也不会在乎吧?

“你的承诺没有做到,我们的婚姻已走到头。”他再一次冷漠开口,唇角咧着寒冰之花。

“不要再试图缠着我!”又加了一句冰棱一样寒冷的话语后,苏容景便迈起修长的大腿朝卧室外走去。

长腿刚跨出门口……

“我不同意!”随着女人柔弱得宛如没有生气的嗓音从背后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快速朝他奔来。

随即,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瞬间贴上他的手腕,那岩浆一样的温度熨贴着他的肌肤,差点将他的心一起烫得融化掉。

苏容景的脚步顿了一下。

可也仅仅顿了一下,因为,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为她这种只会欺骗别人的人停留。


他冰冷的嗓音逼出口:“凌思瑶,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因为……我爱你!”凌思瑶眸底的深情装也装不住,满满地溢出眼眶。

苏容景嗤笑着狠狠甩开凌思瑶的手臂,将她告白的话语一同踩碎。

“我不稀罕!请你自重,凌小姐!”苏容景特意加重了后面三个字,尔后大踏步着离开。

凌思瑶虚弱的身体没站稳,被苏容景的余力狠狠甩到地上。

趴在地上的她,眼神空没,身体羸弱。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说……他不稀罕她的爱?并且……让她自……重?

呵呵……她连着爱了六年、爱得恨不得将自己整颗心挖出来给他的那个男人,他说他并不稀罕她的爱?

甚至,将她的一颗真心重重踩在脚底下践踏,将一颗活生生的鲜红心脏蹂得失了本来的颜色。

趴在地上的凌思瑶,凄凄艾艾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心脏更是抽痛不已。

三年前,苏容景的公司出现危机,需要一大笔资金周围。

而那时,她的父母刚好因为一起车祸,同时出事永远离开了她。

她悲痛得不能自己之余,还记挂着他的危机。

想尽一切办法为他筹钱,好不容易筹齐一大笔钱后……

因为要为死去的父母守灵,她不愿意也无法离开,便将她凑齐的所有钱拿出来,让她的表妹夏雨替她转交给苏容景。

等她过了父母的头七,再遇到他们时,夏雨便成了苏容景的恩人,因为夏雨帮苏容景的公司换来了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一年后,苏容景的公司比以前扩展得更加大时,夏雨与苏容景确定男女朋友关系。

成为了整个帝都人人羡慕的一对。

而她这个在那个时候就深爱了苏容景三年的人……她拿出所有资产的人,成为他们那场爱情里最可笑的输家。

果真是苦恨年年压金线,最终落得个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下场。

从这之后夏雨一直苦苦哀求她,让她不要告诉苏容景那笔钱的真相。

并且,她的姑妈家全体出动,个个威逼利诱,甚至,姑妈以命相挟,威胁她不准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否则她就自杀。

所有人都给她压力,却没人看到她的付出。

都在欺负她性子善良。

后来,夏雨被查出得了白血病,只有她才是夏雨唯一的骨髓相配之人。

于是,她在苏容景找到她,求她帮忙时,她告诉苏容景,想她救夏雨,他就得娶她!

她至今都记得那时候苏容景的眼神,恨不得剜了她,可他为了救夏雨,最终同意了她提出的要求。

一年的婚姻里,她只是他苏容景生活中的一个摆设。

如今夏雨死了,她的婚姻也要完了?她连摆设都当不成。

不,她不要离婚!

凌思瑶晃晃悠悠着站起来。

扶着门框,拖着一身的酸痛,朝门外走去。

踉跄着移到楼梯口时,已花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突然……

“啊!”凌思瑶一脚踏空,沿着旋转楼梯滚了下去。

“咚咚咚……”连续响起好几道身体撞在阶梯上的声音。

“少夫人?”管家听到尖叫声,焦急着跑过来。

看着阶梯上醒目又猩红的血迹。

管家吓得朝后重重退了一步。

他哆嗦着手立马给苏容景打了个电话过去。

“少爷,少夫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已经昏了过去。”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沉默了一会,连呼吸都加重了一些,可他最终只回了几个简短又冷漠的字眼,“只要没死,就送她去医院治疗。”

“……”管家默默挂断电话。

少夫人这么好的人,少爷为什么看不出她对他的真爱呢?

管家打了120的电话。

……

当凌思瑶再一次醒来时,额头处紧绷得疼。

她抬手触了一下,原来上面贴有纱布。

下一秒,左手手臂传来赤疼,她只盯了手臂一眼。

便茫然地转过视线,一眼看到管家站在她的病床前忙碌着。

“李管家,容景没来吗?”她冲着管家开口问道,嗓音哑得像是被人喂了一口玻璃,一出声,就被割得四分五裂。

管家听到她的声音,先是一愣,尔后惊喜道:“少夫人,您终于醒了?”

在凌思瑶微笑着点头后,目光期待地看着他时。

管家目光闪躲,轻道:“少夫人,您好好休息,只要病好了,什么都会有的。”

呵,好一句什么都会有的。

原来,她哪怕是摔死,苏容景也不会再看她一眼。

她现在无父无母无财产,姑妈一家还恨她恨到骨子里,如今,苏容景更是巴不得她去死。

她如何好得了?

凌思瑶情绪又沉寂了下去。

眸底的绝望荒芜得让人心疼。

可她想要的那份心疼,那个人却不会给。

“少夫人,医生说您的胃病有点严重,您可一定要好好吃东西。而且,您的手……也伤得很重,不能提重物……”管家耐心劝道。

凌思瑶平静地侧转身子,单手接过李管家递过来的营养粥,放在管家为她准备的床上专用小桌子上。

她每咽一口粥,都像是咽着玻璃渣渣,嗓子像似有火在烧。

酸涩一点一点涌上眼眶,晶莹的水珠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连一个管家都会关心她,可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却避她如蛇蝎。

“少夫人,您好好休息,我去收拾一下。”

管家离开后,凌思瑶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吊在脖子处的一只手臂,惨淡一笑。

她作为健康的人时,他都不曾看她一眼,如今,她的手断了一只,他还会施舍她一眼吗?

正在这时,病房外面传来敲门声。

凌思瑶抱着满满的雀跃心情重重抬起头,会是他过来了吗?

入目是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脸。

凌思瑶眸底晶湛的光亮被黑寂一点一点取代。

就像是满天的星辰同一时间消失不见。

“哟,凌记者啊,怎么几天不见,成了残废一个?”女人尖锐的嗓音一出,凌思瑶本来就难受的胃里便一阵阵翻滚着……想吐。

忍了几下,在女人靠近她时……


在她闻到女人身上浓重的香水味时,再也忍不住……

凌思瑶狠狠扯掉挂在手背上的点滴,冲着厕所狂奔而去。

“呕……”吐了满满一池的酸水,才觉得胃里好受一些。

空了不知道几天的胃,早已没有半点食物。

而吊着点滴的针头被生硬取掉,流出了怵目惊心的鲜血。

“怎么?这就怀上了?凌记者,小雨才死了几天,你就怀上了容景的孩子?可真会选择时间。”女人仍然是那一副尖锐的嗓音,听得人耳膜生疼。

她明知道苏容景有多讨厌凌思瑶,根本就不会碰凌思瑶,她还这么说,可见心思的恶毒。

“莫浅,怀不怀孩子,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来做什么?”凌思瑶抹了一把唇角泪上的水渍,平静地直视着莫浅那张看好戏的精致脸庞。

若不是她的声音太尖锐,若不是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太重,倒也算得上个知性女人。

可惜……

“莫浅,若是来看我笑话的,看完了,请走吧。”凌思瑶下了逐客令。

对于惦记着苏容景的女人、还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她实在没办法对她用好语气。

“走?”莫浅倾身靠近凌思瑶,弯下腰身,红唇凑近凌思瑶的耳畔。

凌思瑶恶心得别过头,“不要靠我太近,你的品味实在不符合我的审美。”

大概是她身体太虚弱了,所以才会如此敏感。

闻到浓重的香水味,胃里就翻滚起来。

“是,我的品味和凌记者怎么相比呢?”莫浅根本不因凌思瑶的话愤怒。

反而冷笑着讥讽道:“我可不像凌记者那么厚脸皮,利用不正当的手段霸占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整整一年。

如今,连霸占他的理由都不存在了,你怎么还好意思继续顶着苏太太这个名头,继续住在苏府?”

凌思瑶听了这话,唇角微微咧开一抹浅弧,苍白的唇色也因为突然漾开的浅笑而美魇起来。

像是万千的梨花同一时间绽放,连莫浅都看得愣了下。

“莫浅,至少,我还能得到容景的认可,可你呢?跟在我们身后几年,各种手段都使出,甚至连下三滥的手段都对容景使过,哪怕你们赤身在同一个房间,他可有多看你一眼?”凌思瑶将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直视着莫浅的脸,一字一句清晰道,“莫浅,你再这样倒贴下去,总有一天,会后悔。因为,只要有我凌思瑶活着的一天,便不会放弃苏容景。你就等着当孤独老太婆的一天。传说中的独狐求败!”

“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莫浅被凌思瑶的话气得胸脯急抖,戾声道,“苏容景都不要你了,你还倒贴着人家?”

凌思瑶在说出刚才那一番话,浑身的力气就已被抽干,但她还是死死忍着没让自己倒下。

反而将笑容咧得更美:“莫浅,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与你一个外人毫无相关。据我所知,你一直想倒贴,都没有机会。”

在情敌面前,时刻保持着自己的优雅。

“你……”莫浅刚一开口,她的手机铃声急促响起。

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下一少,脸色突地一白,紧张地朝四周看了一眼。

拿着手机,急匆匆离开了病房。

凌思瑶嗤笑一声,这女人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此害怕?

被凌思瑶说做贼心虚的莫浅此时还真的是害怕得不行。

她拿着手机,很快走到了一处人少的安全通道处,朝四处看了看见没人过来,便将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接了起来。

“喂,怎么还打电话过来 ?不是说过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万一被人发现了,你我可就都吃不了兜着走。”莫浅一开口就是不耐烦的语气。

“不要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这都一个星期了,再不给我打尾款,我管不住下面弟兄的嘴,你可不要怪我。”对方完全不在乎莫浅的不耐烦,他的声音比莫浅的声音还要冷淡。

一开口就是重重地威胁。

莫浅一听,脸色一白。

拳头不自觉紧攥。

这是她该付的钱。

“好,我知道了,我会在今天之前给你打钱过去,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要是被容景知道了,谁也别想有命活。听……”

见没?

两个字生生咽进了莫浅的喉咙。

“砰!”的一声,清清楚楚看到来人的那一刻,莫浅的手机也同时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她颤抖着双手,哆嗦着唇角,指着跌跌撞撞冲过来的凌思瑶问道:“你……你什么……什么时候过……过来的?”

莫浅急得连话都说不零清。

凌思瑶是不是听到她刚才和绑架她的人谈话的内容?

她会不会告诉苏容景?

不……不行,不能让她离开。

凌思瑶本来是低垂着头,跑得很急,虚软的身体跑这么几步,已是气喘吁吁。

她听到声音,一抬起头,就撞见莫浅那张惊惶失措的脸。

她紧皱了一下秀美的眉,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

凌思瑶焦急地朝身后看了一眼,见没人来后,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随即抿了抿苍白的唇瓣,绕过莫浅就想从安全通道的楼梯走去。

被莫浅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莫浅用了很大的力气,凌思瑶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眉头拧得更紧。

一张苍白的小脸瞬间被慌乱取代。

“放开。”凌思瑶冷着脸,声音似夹着寒冰。

而眸底却浮着一丝丝紧张,时不时往身后看去,似乎在害怕什么人追上来。

可此时的莫浅正处于惊惧的状态,没发现凌思瑶的不正常。

莫浅低吼道:“不放,凌思瑶,你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此时的她,整个人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不得到一个答案誓不罢休的那一种。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凌思瑶烦躁地甩开凌思瑶的手,眸子里凝着冷光。

微一侧身,就跑开了。

莫浅朝前走了两步,手再次伸出……这一次,直接抓到了凌思瑶受伤的左臂。


“嘶!”凌思瑶几乎是疼得立马蹲在了地上。

一张苍白的小脸瞬间密布着细密的汗珠,眉毛鼻子都疼得紧皱一团,一双水雾的眼睛里弥漫着疼痛。

她将脑袋深深埋进膝盖中,紧紧咬着唇瓣,才不让自己哭出来。

好疼,手臂就像断了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欺负她?

她做错了什么?

她只不过是深爱着一个男人,仅此而已,可所有人都不想让她过好日子。

包括死去的夏雨,夏雨占据了她的位子,借她的花献给苏容景这樽佛,得到了本该属于她的爱。

死了,还要让苏容景更加恨她。

悲伤在凌思瑶的周身缓慢蔓延,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

“我……我不是故意的……”莫浅见凌思瑶都疼得快哭了,这才慌乱地放开凌思瑶的手,目光闪躲。

她没想过要捏她的伤手。

真的没想过。

不对,凌思瑶要是出了点状况才好。

这样一来,就算她听见了什么,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还应该再加一把火……

莫浅一步一步朝蹲在楼梯口的凌思瑶走去,手缓慢地朝前伸去。

只要她轻轻一推,凌思瑶就会再一次滚下楼梯……那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人可以跟她竞争苏容景了……

狠戾的黑光缓缓爬上莫浅的黑眸……

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身后响起突兀的男中音。

“凌小姐,这份离婚协议书,少爷说了,您必需签,就算躲避也没用。”

莫浅听到声音,身体重重一滞,吓得差点失手将凌思瑶真的推了下去。

她黑眸滴溜溜转了两圈,立马转变策略,脸上露出真切关心的表情,问道:“凌记者,你的手没事吧?”

尔后,她讪讪地站起来,冲着苏容景的助理小林解释道:“一不小心,握住了凌记者手受伤的左手。她疼得有点凶。”

小林淡漠的眼神扫视了莫浅一眼,那一眼包含着万千警告,最终并未同她说话,而是朝着凌思瑶踱步过去。

站定在凌思瑶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凌小姐,离婚协议书我就放在你面前,少爷说了,但愿能早日收到这份签了凌小姐名字的协议书。我走了。”

林助理来得很快,走得也很快,像一阵风一样,没留下一点痕迹。

埋在膝盖上的凌思瑶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纯净的黑色眼睛徐徐缓缓地朝右边侧眸,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她旁边阶梯上的几张白纸。

封面上是大大的黑色字体“离婚协议书”几个字,白纸黑字,是那么的刺眼,刺得凌思瑶眼眶生疼,晶莹的小水珠不受控制地、一颗接着一颗滚落。

本来就虚弱得无颜色的唇,此时更是灰白得难看至极。

她最终没有逃掉……

在林助理拿着离婚协议书过来找她时,她便趁林助理不注意,逃出了病房。

只要她不接这份协议,她就可以当作自己不知道它的存在。

可……林助理还是追了上来。

“哟,苏太太,离婚协议书啊?”莫浅见林助理走了,紧张的眉目松懈下来,朝着凌思瑶走去,脸上的笑容猖獗又丑陋,她唇瓣扯开一抹讥嘲讽弄的弧度,“凌记者不是说只要你一天不死,就会霸占着这个位子一辈子?看来,你这说出的话,只能当作泼出去的水了。想收也收不回啊。”

讥讽完凌思瑶的莫浅心情好了许多。

苏容景如此讨厌凌思瑶,巴不得赶紧跟她离婚。

她的话,苏容景肯定不会再相信。

不管凌思瑶听没听到,暂时对她都构不成威胁,何况,她刚才也没说多少重要的信息。

莫浅放心地离开了医院。

……

相比于莫浅的轻松,凌思瑶就显得狼狈得多。

她浑身紧绷着,每一处肌肤都紧致相贴。

拿着那一份协议书坐上了出租车。

当出租车司机告诉她到达目的地时,凌思瑶才从沉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狠狠吸了一口气,付了车钱,向司机咧开唇道了声谢。

下了车后,紧紧握着手中的文件,没再犹豫,直接迈腿朝帝皇集团的大楼走去。

可她行走的每一个步伐都沉重得像似灌了铅一般。

“苏总在吗?”走到前台,凌思瑶唇角向两边扯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笑脸迎人。

可,凌思瑶不知道的是,她此时笑比不笑还丑。

前台听到声音,抬起一张职业化的笑脸,说道:“我们总裁不在。”

凌思瑶眉头狠狠拧起,脸上的笑容也消失,苏容景上班时间很少出去,除非出差。

他就是个工作狂。

怎么可能会不在?

“那我上楼等他。”凌思瑶尽量温和地开口,她给苏容景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不接她的,她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随时都有可能发飙。

前台立马开口阻拦:“这位小姐,若是每个找总裁的人都说要上楼等他,总裁办公室早就人满为患了。”

“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是他的妻子。”凌思瑶第一次强势地在外人面前强调她的身份。

她今天必须见到那个男人,她要当着他的面,将离婚协议书撕掉,用行动告诉他,她不可能离婚。

前台一听凌思瑶的话,睫毛狠狠垂了一下。

眸底浮出一抹艳羡来。

总裁的妻子?

真是幸福,可以夜夜与总裁那么优秀、那么帅气的男人一起睡。

虽然是短暂的婚姻,但好歹比从来没有机会的好。

前台软着声音开口:“抱歉,这位小姐,总裁特意交待过,若是有人说是他的妻子,就将她当疯子处理。”

“……”凌思瑶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一刻,他的话将她所有的铠甲击溃,融成了烫伤她的铁水。

凌思瑶脆弱不堪的身体无法接受苏容景的狠辣……他竟然是连半点面子都不给她。

当前台摁下内线,说是总裁让他们过来将疯子赶走时,凌思瑶终于不堪重负地重重倒了下去。

“啊!”前台被吓得尖叫一声,慌乱拨出号码,无意识间,将电话拨到了总裁办公室的内线。

“什么事?”


苏容景冷漠的声音传来,前台这才意识到自己拨错了。

“对,对不起总裁,我不小心拨到内线了…”

前台小心翼翼地说道,因为凌思瑶晕倒,旁边有不少人围观过来,她着急之际,一下子忘了还在跟苏容景通话中,脱口而出,“送医院啊!”

刚一说完,前台就猛地捂住了嘴,眼里有着深深的惊恐。

完了,她完蛋了!

总裁之前特意吩咐过,看到这个女人来,直接把她赶走就好了,无需跟他汇报,哪曾想这女人这么娇气,居然就这样晕倒了。

苏容景听出不对劲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前台见掩饰不过去了,只好如实说了,还特意强调了是凌思瑶自己晕过去的。

苏容景那边久久没有回应,前台还以为他是生气了,急得都快哭出来。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知道凌思瑶晕倒的那那瞬间,他几乎是不假所思的冲出了办公室。

电梯的上升需要时间,苏容景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一愣。

自己那么着急那个女人干什么?她是死是活,跟他有关系吗?

苏容景拧着眉,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定。

今天林助理送完离婚协议,回来的时候说了,凌思瑶因为几天没进食,胃溃疡很严重。

苏容景捏着眉心,有些进退两难。

林助理的话他找自然是相信的,可谁知道这是不是凌思瑶为了逼他出来的另一个把戏。

小雨的那本日记,现在还好好的躺在他的办公桌里,每一页苏容景都看过了。

几乎全部都是在描述凌思瑶的劣性。八岁的时候因为得不到一个冰淇淋,就去骗大人说自己差点被拐卖,还逼着夏雨跟她一起骗人。

十二岁,在沼泽地玩,差点陷进去,随手拽了夏雨一把,两个孩子险些溺亡,到家后凌思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夏雨。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那本笔记写的很清楚,凌思瑶,就是一个满嘴谎话的女人。

忽然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苏容景这才回过神来,下定了决心,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往回走。

“先把她送医院,别说是我安排的……嗯,听听医生怎么说。”

他相信小雨,那个单纯善良,在他公司危难之际,把所有资产都借给他的女孩。

至于凌思瑶,苏容景冷冷一笑,不过是个城府极深的女人罢了,故意在小雨危难之际消失,造成她的死亡,还编造一大堆谎话来骗他!

想到夏雨,苏容景脸色浮现出一丝痛苦。

与此同时,楼下大厅早已乱成了一片。

一个女人突然晕倒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在旁边观望着,但却无一人拿出手机打120。

直到前台的喊叫声响起,才有人反应过来,纷纷拨打电话。

凌思瑶就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毫无生气,仿佛死了般。

直到一人的出现,才让所有人安静下来,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林助理皱了皱眉,冷冷地说道,“你们都很闲吗?”

谁不知道林助理是总裁的心腹,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老板。

几乎是在瞬间,所有人都迈着整齐有序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林助理表情淡然的将凌思瑶抱起,走出了公司。

凌思瑶进了急症室,十分钟后医生走出来,表情平淡。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身体虚没调养好,又受到了刺激才晕过去的。”

“好的,谢谢您了。”

医生说了声不客气,便走了。

凌思瑶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林助理趁着这个时候给苏容景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

苏容景听了后,嗤笑一声,“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是她装出来的。”

这般嘲讽的口吻,让林助理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并不知道夏雨死亡的事情,只知道苏容景家里有个老婆,外面还有个小的。

结婚这一年来,林助理跟凌思瑶接触不多,但有时候也会聊几句,凌思瑶有多爱苏容景,那份浓烈滚烫的爱,他都看在眼里。

可如今凌思瑶晕倒在医院,情况不明,苏容景居然一句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装的。

林助理沉默了片刻,然后问了一句。

“既然您以为她是装的,又为什么让我送她去医院?”

苏容景的回答很随性,“都说了是以为,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需要证实。”

林助理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苏容景说道,“让她签了那份离婚协议就回来吧。”

挂了电话后,林助理去了趟病房,凌思瑶正打着点滴,已经醒过来了。

看到林助理,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倏地变得明亮起来。

“是他让你来的吗?”

这个他,不用明说两人都心知肚明。

因为苏容景有命令,在加上林助理本身也说不出口这么残忍的真相。

于是,他淡淡地说道,“不是。我刚好要出公司,看到你晕倒就顺便送你来医院了。”

当他说出这一句时,凌思瑶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睛瞬间变得失落起来。

“这样啊……”她低喃一声,随即自嘲起来,“他真的就这么讨厌我,连我晕倒在公司都不出来看我一下。”

凌思瑶苦笑着,眼泪几乎快落下来,但因为林助理在,她拼命的忍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林助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这样看着,直到凌思瑶收敛了情绪。

“住院费是你帮忙出的吧?多少钱,我回头打给你。”凌思瑶强撑起一抹笑容。

“不用。”

凌思瑶眼睛泛酸,但还是耐着哭腔道,“你工作也不容易,就……”

话还没说完,林助理就匆匆地说道,“凌小姐,如果你真想报答我的话,就把那份离婚协议签了吧。”

凌思瑶猛地一僵,抬手胡乱的把眼泪擦掉。

“我不签。”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却透着一股顽固。

林助理愣了一下,表情没什么变化,“凌小姐,你最好还是签了,总裁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凌思瑶丝毫不惧,甚至还抬起头与他对视。

“那你回去告诉苏容景,我绝不可能离婚,除非我死!”最后一个字,她特意加重了语气。


凌思瑶像是一个倔强的孩子,紧紧地拽着手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这又是何苦。”林助理说。

凌思瑶垂下眼眸,满脸的疲惫,“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这件事,我是绝不会妥协的,实在不行你就让苏容景来找我,我跟他谈。”

林助理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有些不忍,欲言又止的把话咽了回去。

昨天苏容景就跟他下通牒了,一周内,如果用什么办法凌思瑶都不肯离婚,那么……就可以出动律师团了。

苏氏的律师团在zhengzhi界是出了名的厉害,在他们手上的官司就没输过,这也是苏容景不惜花大价钱把他们聘请来的原因。

要是真打官司,凌思瑶无疑是自讨苦吃,没有任何的胜算。

林助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而是微微颔首。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病。”

凌思瑶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林助理,谢谢你。”她轻声说道。

“不客气。”林助理摇了摇头,然后走出了病房。

凌思瑶呆呆的看着地板,听着逐渐淡去的脚步声,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她弓起身子,双臂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地埋进了下去。

在林助理面前装出来的坚强,在这一刻击溃的所剩无几。

她没了爸爸和妈妈,二伯那一家又不欢迎她。

她只剩下苏容景了……凌思瑶眼睛酸涩,像是小兽呜咽一样的抽泣起来。

她不是故意缠着苏容景不放,她只是没有亲人了,再失去苏容景,她真的会疯掉。

想到苏容景,凌思瑶脑海里又浮现出他冷酷无情的面孔,心针扎般的疼痛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电话响起,凌思瑶才肿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去接电话。

“喂?”因为哭太久,凌思瑶有着浓浓的鼻音。

“你在哪呢?怎么没来上班。”一个温柔的声音抚慰了凌思瑶内心的伤痛,她吸了一下鼻子,揉了揉眼睛。

打电话的是她的老板萧楠晨,凌思瑶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不好意思啊,我在医院,忘了跟您汇报……”

凌思瑶语气里满是歉意,萧楠晨没责备她,反而着急地说道,“生病了?”

“嗯…”凌思瑶揉揉肿的像个小兔子一样的眼睛,低低地应了一声。

萧楠晨心中一紧,连忙说道,“那不着急,等你什么时候好了再来上班吧。”

萧楠晨的体谅算是这几天里唯一能给凌思瑶安慰的了,她忍不住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谢谢老板。”

“你这丫头,怎么老是改不过口来。”萧楠晨听到她笑了,心情也不由得好起来。

“别这么生疏了,直接叫我晨吧”

“啊…啊??”凌思瑶愣了一下,随即脸变的烧红起来,“这样不太好吧。”

萧楠晨笑了笑,并没有勉强,而是柔声说道,“那你休息吧,我明天过去看你。”

凌思瑶还没反应过来,萧楠晨就挂了电话,让她怔了好久。

他知道她在哪家医院吗……

有些尴尬。

眨了眨眼,凌思瑶意外的发现自己心情好了许多,也许温柔真的能抚平伤口。

仅仅是被一个头轻声细语的对待,就能开心很久。

凌思瑶下了床,准备去吃医生开的药,结果到处都没找到,她正纳闷,就在最后一个抽屉里,翻出了离婚协议书。

为了不看到心烦,凌思瑶特意把它放在了隐秘的地方,没想到还是不小心翻出来了。

凌思瑶看着那份协议书,右下方签着苏容景的名字,笔迹一如既往的熟悉,苍劲有力,十分规范。

只要签上她的名,那他们就再也不是夫妻了。

凌思瑶心隐隐的刺痛起来,手捏着边角,丝毫不犹豫的将那张雪白的A4纸撕成了粉碎。

然后,丢到了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凌思瑶心里才好受一些,她甚至恶意的想着,苏容景送多少来她都撕完!

“哟,凌太太这是在干什么呢。”一个嚣张的女声。

凌思瑶几乎是在瞬间就认出了这是谁。

莫浅!

“你又来干什么。”凌思瑶脸色很难看,她真搞不明白,莫浅每天不上班,闲着蛋疼天天来嘲讽她是为了什么。

莫浅涂着个烈焰红唇,嘴角的那抹嘲笑异常明显。

“我就是来看看凌太太过的怎么样了。”莫浅眼睛转动了一下,立即被垃圾桶的那团纸屑给吸引了。

“怎么还把离婚协议书给撕了呢。”莫浅哼笑着,但眼神却是冰冷的,“反正迟早也是要离的。”

“这跟你没关系。”凌思瑶也冷冷地说道,“这是我的病房,请你离开。”

莫浅根本不怕这种威胁,反而趾高气昂的走到她面前。

“你害死了夏雨,你以为苏容景他会放过你吗?就算你不肯离,他也会想尽办法逼着你离!”莫浅冷笑着。

凌思瑶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质问道,“你怎么知道夏雨死了??”

这件事明明只有她还有苏容景知道,从来没外传过,莫浅是怎么知道的??

凌思瑶紧紧地盯着她,恨不得问个清楚。

莫浅一僵,意识到自己嘴快不小心说出来了,立即就慌了神。

面对凌思瑶炽热的眼神,莫浅显得有些没底气,但还是骂了一句,“我知不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莫浅的虚张声势并不能掩饰她的心虚,凌思瑶越发觉得不对劲,正想抓着她问个究竟的时候,莫浅很匆忙的跑了,等凌思瑶追出去,她已经没了踪影。

凌思瑶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一道灵光从脑海里闪过,她想去抓住,可却落了个空。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呢喃着,一脸的困惑。

那天之后,莫浅就在也没出现过了,反而是萧楠晨来得比较勤。

凌思瑶也不知道他从哪要来的医院地址,那次通话她以为萧楠晨只是客套话,没想到还真的来看她了,每次来都不是两手空空,都提满了东西。

凌思瑶很不好意思,哪有上司给下属送东西的道理,她忍不住说了,“老板,你下次来就来……别带这么多东西了。”

此时的萧楠晨正帮她削苹果,听到她这话儿不由得莞尔一笑,打趣道,“花钱的是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不是……”凌思瑶觉得有些怪怪的,一抬头就看到萧楠晨那双桃花眼正温柔的注视她。

心忽然就慌了半拍,凌思瑶咳嗽了一声掩饰了过去,干笑道,“我这不是不好意思收嘛,还让您破费。”

“你这做记者的脸皮还这么薄?”萧楠晨笑了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还有不要把职业习惯带到这里,你我之间不用称您。”

“哦……”凌思瑶呆呆的接过,看到垃圾桶里削的漂亮的苹果圈,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是怎么削不断的?教教我!”

“想学啊?”萧楠晨笑着说道。

凌思瑶用力地点了点头,一脸的期待。

萧楠晨唇角的笑意愈浓,坏笑道,“那你先答应我,以后叫我晨,而且不许您啊您的称呼我。”

面前的美男子一脸狡黠,凌思瑶一不小心就看呆了,忽然间明白了杂志社里为什么这么多妹子都喜欢跟在萧楠晨屁股后面跑。

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凑近一看,恩,是蛮帅的。

凌思瑶默默的在心里腹诽。

“怎么,看呆了?”萧楠晨的声音很好听,有种低哑烟嗓的感觉。

凌思瑶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双冰凉的大手就盖住了她的眼皮,然后传来萧楠晨自恋的的声音。

“是不是觉得我太帅了?我也觉得,不交钱不许看!”

“没有。”凌思瑶抓住他的手,想要拿开。

“凌小姐。”

这一声,吓得凌思瑶瞬间扒开了萧楠晨的手,然后扭头看向了门口。

门外的,是林助理。

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也是苏容景把他安排当心腹的原因,可现在他却露出了微微惊讶的神情。

“你们……”他皱了皱眉,又看向了萧楠晨。

“萧总好。”林助理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萧楠晨记得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好像是容景的下手,但也没多想,冲他点了点头。

林助理这才走进来,抬眸看着凌思瑶,脸色平静。

“总裁派我来问……”

“等等!”凌思瑶忽然急促地打断他,并拼命的使眼神。

她从来没告诉过萧楠晨自己已经结婚了,也许是出于自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她不想让萧楠晨知道自己被老公逼的离婚。

太丢人了。

“林助理,这个我们晚些再说吧。”凌思瑶紧张地道。

萧楠晨在一旁也是很莫名其妙,但他看得出凌思瑶似乎不希望他在这,便识趣地起身,“你们聊。”

凌思瑶想要拦住他,可惜萧楠晨腿长,很快就走远了,顿时变得懊悔起来,人家来看她,还送补品过来,而她却把他给赶了出去。

一时间,凌思瑶心里有些罪恶。

林助理愣了一下,一脸不能理解的看着凌思瑶,“凌小姐,你认识萧总?”

凌思瑶心烦意乱的,满脑子都是萧楠晨离开的身影,后悔的恨不得把他给找回来,也就没去在意林助理为什么会叫萧总。

“是,我认识。”凌思瑶说道,“你找我什么事?如果是关于离婚协议的,我已经说过了,让苏容景自己来找我!”

凌思瑶说的很坚决,她原以为摆出这样一副姿态林助理就会离开,没想到他居然站着不动,条理还很清晰。

“总裁也说了,如果你执意不肯离婚的话……”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就走法律程序吧。”

凌思瑶愣了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是说……他要告我?”

“准确的来说,是的。”林助理耐心的讲解,“如果你非要这样拖着,那总裁只好让公司的律师团出动,只要官司的结果如何,凌小姐心里应该清楚吧?”

凌思瑶当然知道,当年苏氏律师团里的成员就有她父母帮忙挑过,每一个都是行业里的顶尖,出类拔萃的存在。

且不论官司打的怎么样,她现在也没钱去请律师,更支付不起后面一系列的手续费。

凌思瑶整颗心都凉了,有种坠落到冰窖的感觉。

苏容景,他当真就这么绝情么?她不肯离婚,他就不惜去花钱告她……

凌思瑶掐紧了手心,整个大脑皮层都是懵的,连林助理说什么她也听不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思瑶才从那种晕眩的感觉恢复过来,可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人了。

林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萧楠晨也没再回来,凌思瑶打开手机,看到他发的一条短信。

“杂志社有事,我先回去了,明天来看你。”

看到最后一句话,凌思瑶眼眶瞬间红了,酸着鼻子打下了几个字。

“我明天去上班。”

似乎是真的有要紧事在忙,萧楠晨过了很久才回复,但并不是短信,而是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为什么突然来上班?你的病好了吗?”他的口吻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凌思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没事,闻了这么久的消毒水,我也腻了,还不如早点去上班赚钱。”

她尽量用轻松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但眼泪却掉了下来。

凌思瑶慌乱的伸手去擦掉,克制住自己的抽噎声,也许是那边信号不好,萧楠晨说话有些卡,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别乱说,你乖乖在医院呆着,公司又不是缺了你就倒闭了。”萧楠晨声音有些嘈杂,听得不是很清楚。

没等凌思瑶说话,萧楠晨又道,“我明天再去看你,先挂了。”

凌思瑶抓着手机,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妥协的,没钱,她就去凑,要打官司,她也奉陪!

但这婚,她绝对不离!

与此同时,林助理也回到了公司,向苏容景报告情况。

把凌思瑶的态度说了后,苏容景脸色很阴郁,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

“既然她这么死赖着不肯离,那就直接按照计划走吧。”苏容景冷冷地说道。

林助理低着头,“要不再给她点时间?”

苏容景表情冷淡,又夹着一丝不耐烦,“我已经给了她一个星期了。”

林助理没再接话,而是点点头,“我这就去办。”

说完,他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站着不动,苏容景揉了揉眉心,抬眸瞥了他一眼,“说。”


这么多年的合作,让两人早已深知对方的属性,苏容景自然知道林助理是有什么话没说完,才会站着不走。

“我今天看到萧总了。”犹豫了一下,林助理还是说了出来,“他和凌小姐在一起。”

苏容景眉头微敛,脸色变得冷凝起来,咀嚼着这三个字,“在一起?”

“是的,萧总在帮她削苹果。”

苏容景拧了拧眉,黑眸里散发出疑惑的光茫,薄唇向上微扬起来。

“有意思。”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林助理低着头,看不到他什么神情。

片刻后,苏容景才淡淡地说道,“把明天的行程给改了,我过去看一下。”

林助理迟疑着,“可是萧总明天不一定来啊……”

“他会的。”苏容景想起了什么般,冷冷一笑,黑眸夹着凝光。

林助理没再多问,而是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安静了下来,可苏容景却觉得心情烦躁,怎么也定不下神来工作。

手中的钢笔几次拿了又放下来,苏容景最后还是打开了抽屉,拿出夏雨的日记本。

这日记本,是小雨临终前塞给他的,那绝望的眼神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因此,苏容景才会反复的看,揣摩夏雨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可看了三四遍,里面除了凌思瑶做的一些坏事就没了。

按理来说,女孩子的日记本都是写关于自己的,可小雨很奇怪,她的日记里全都是有关凌思瑶的。

而且只有坏的一面,没有好的。

苏容景修长的手指捏着边角,一页一页的翻过。

从凌思瑶十岁开始,她所做的坏事,全都被记录在了这本日记上。

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苏容景又联想到了凌思瑶和萧楠晨卿卿我我的画面,一时间竟觉得心烦气乱,差点没把日记本给撕了。

但因为这是小雨的遗物,苏容景还是忍住了,然后给萧楠晨打了个电话。

萧楠晨一向接电话都很快,但这一次打了几个都不通,苏容景脸色发冷,到最后直接挂了。

算了,明天再去找那个女人算账,苏容景冷笑着,还没离婚,凌思瑶就勾搭上他的好兄弟。

难怪她不想离婚,是想左手死拽着一个,右手牵着一个吧。

可以,真够可以。

经过昨天林助理的警告,凌思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回杂志社工作,她自己还有几千块的积蓄,再加上工资,应该够请得起律师了。

如果实在不够的话…就去找二伯他们帮忙吧,凌思瑶晃了下神,对自己这么说道。

虽然二伯那一家对她态度并不友善,但好歹也是亲戚,有那么一层微薄的血缘关系存在。

况且爸爸生前对他们也不错,公司股份也有他们的份,平时出了事也是爸爸替他们解决。

借个几千块的,应该没问题吧?

凌思瑶出神的想着,丝毫没注意到萧楠晨已经来了。

看到凌思瑶站在床边呆呆的,手里还拽着被子的一角,看起来像是在叠被子,萧楠晨神经一紧,瞬间想到了她昨天说的话。

“思瑶。”他唤了一声,凌思瑶这才回过神来,茫然的看了萧楠晨一眼。

萧楠晨心一软,大步的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凌思瑶眨了眨眼,秀眉微微拧起。

“我昨天就说了会来看你。”萧楠晨唇角勾起,故意使坏道,“这么不把老板的话放在心上?小心我扣你工资。”

要放在以前凌思瑶肯定是不会在意的,可她一个晚上都在思考着如何快速的赚钱,好去打官司,如今又被萧楠晨这么一挑拨,她下意识地说道,“不要。”

说完,她立马捂住了嘴,悄悄地看了萧楠晨一眼。

萧楠晨明显一愣,没想到凌思瑶会是这个回答,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很缺钱?”他直言道,而且是用笃定的语气。

他昨天就觉得凌思瑶有些心不在焉的,还以为她出院是真的不想呆了,如今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

“没有。”凌思瑶心底一阵心虚。

萧楠晨盯着她看了半天,凌思瑶本就是不擅长说谎的人,立即就慌了神,躲开他的目光,然后把被子叠成豆腐块。

“我现在去办出院手续,下午就可以正常上班了。”

“不行。”萧楠晨想也不想地就道,严肃地看着凌思瑶,“公司不差你一个员工,把病给我养好了再来,免得到时候人家还来指责公司虐待员工。”

最后一句是萧楠晨夸张了,但明显有了效果,凌思瑶张了张嘴,被堵得硬是说不出话来。

“可是我已经好了…”凌思瑶小声地说道。

萧楠晨原本冷峻的面容,被她这可怜兮兮的眼神给软化了,差点没忍住上前去摸摸她的头。

“那也不行,在住几天。”萧楠晨软了语气,然后把保温瓶放在了桌上,“这是我亲手煲的汤,你尝尝。”

凌思瑶瞪大了眼睛,老板居然给她煲汤?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她连忙摇了摇头,“这就不用了吧,医院的伙食里也有汤的。”

“那些汤哪有我煲的有营养。”萧楠晨眯起了眼,拉长了尾音,“还是说,你觉得我的手艺不行,怕吃了拉肚子?”

凌思瑶脸色一僵,看玩笑,她哪敢嫌弃老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没有!”

“那就喝吧。”萧楠晨笑的很狡诈,凌思瑶没办法,只好在他的目光下,打开了那个保温瓶。

一股浓郁的排骨炖汤的味道飘出来,十分的勾引食欲。

凌思瑶一个没忍住,被这汤汁给诱惑到了,居然真的喝了起来。

萧楠晨就在一旁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凌思瑶,眼里是毫不加掩饰的爱意。

只可惜凌思瑶情商低,压根就没看出来。

汤喝完了后,凌思瑶也有些有意未尽,忍不住夸赞道,“好喝!”

“那我明天再给你带。”萧楠晨很自然地接话道。

凌思瑶点了点头,嗯嗯了几声,但又忽然觉得不对劲,她和萧楠晨这种相处模式,怎么感觉跟恋人一样…

她赶紧摇了摇头,把这想法抹灭掉,萧楠晨只是她的上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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