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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海盗王

异界海盗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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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腾文小说   主角: 马麟鲁克   更新: 2022-04-26 14:0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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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马麟鲁克《异界海盗王》讲的是小混混偶然穿越,被卷入一场诡秘狡诈、惊心动魄的夺宝历程,同时展开一段属于他自己的玄幻之路!我所行过的大海都将成为我的庭院,我会在其中肆意散步我所停靠的港口都要变成我的阳台,我要站在其上享受海风!没有最嚣张,只有更嚣张!

精彩节选


  一缕缕阳光穿过云层洒了下来,辽阔的大海被印的磷光闪闪,刮过的海风就是像一群屎壳郎一样,将海面推起一层浪头。

  炽烈的阳光划过甲板照在了马麟的脚上,盖过了他的胸膛,“射”在他的脸上。马麟只觉得眼前红彤彤一片,迷糊着用手搓了搓眼睛,懒散翻了一个身,想要继续睡,可刚过了一会,他猛的从迷糊中惊醒起来,陡然间睁开眼睛,像弹簧一样从地上坐了起来,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因为动作过大,浑身又湿漉漉的,就像在水里面泡过了很长时间似的,连手指尖的皮肤都微微有些发皱,马麟觉得自己不光脑袋隐隐发涨,连太阳穴像被一匹烈马狠狠踢了一蹄子,突突突的乱跳,嗡嗡作响且剧痛无比。

  他感觉身上酸痛难忍,就像被一列飞驰的火车撞过,随时随地都会散架。

  马麟看了看周围,却见自己身处在一间大约二十个平方的木房,四周棕黄色的墙壁上挂着带血的大剑、斧头等武器,房屋里的角落还有一个木案,那上面剁痕累累,血迹斑斑,在房间里面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怎么会在这?

  马麟满头雾水,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最后的一丝记忆。

  可是他脑袋里面像是塞满了一团的浆糊,我记得我好像是被水淹了?

  难道说?我已经死了?

  马麟心中一凉,狠狠地揪了揪自己的脸,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很痛啊,我没死?

  没死我又怎会在这里?

  马麟心中突的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我是被绑架了?

  他很是紧张的环顾了一下周围,房间里面显得阴暗幽森,只有从窗户中照进来一抹刺眼的阳光,却越发的衬出这个房间的阴森。

  在这个房间里,马麟能够感到脚下的地板在不住的晃荡,自己就像在一条船上。

  他用力挠了挠头:“我的爸妈工资福利一个月全加起来页过不了五千,又有哪个缺心眼的绑匪会绑我?脑子被驴舔了?这不是找秃驴找梳子,借错对象了么?”

  既然否定了被绑架的可能,马麟又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我是被人当猪仔给卖了?”

  他正在一个人胡思乱想中,却突然听见咣的一声响,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踢开门,挺着大大的啤酒肚走了进来,一眼看见鲁克,便大声吆喝道:“我们捞起来的那个人,他醒了!他怎么就突然醒了?”

  从他诺大啤酒肚后面拱出来一个脑袋,一个又小又瘦的男人尖着嗓子嘟囔道:“我怎么知道?不过,他就是醒了又怎么样?”

  马麟看着面前的这两个男人,他愣住了!!

  眼前这个肥胖得像啤酒桶成精一样的男人,留着一头蓬乱如鸡窝的头发,脸上黝黑黝黑的,似乎有一年都没有洗过脸。他穿乐一身背带的黑色长筒裤,而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短衫,在短衫外面套着一件棕色外套,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抢来的这身行头。

  隔得很远,马麟都能闻到这个男人身上一股股的酸臭扑鼻而来,再看他这身抢来的衣服破了几个大洞,也不知道多久都没有洗过,活像一条被腌过的海带,蔫了吧唧的贴在他身上。

  哪个站在啤酒桶身后的矮个瘦男人打扮倒是跟啤酒桶差不多少,只是他个头很小,一张脸长得就像土拨鼠变成人,一双小眼睛贼亮贼亮,乌黑的的小眼睛在眼眶中滴溜溜的乱转。

  看这两个人这身的打扮,再配和着他们狰狞的面孔,怎麽看都绝非是善类。

  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是这一身打扮?

  就像好莱坞电影里面的邋遢海贼?

  难道?他们是在coplAy?

  突然!一个念头在马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心脏野砰砰剧烈跳动起来。

  难道?我也穿越了?

  马麟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眼角抽搐了一下,脸上使劲挤出了一个笑容:“嗨~早上好!能够告诉我,这到底是哪里么?”

  瘦桅杆和啤酒桶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拎起了一个桶,向马麟泼去!

  “哗”一声,马麟躲都躲不及,一桶冰冷的海水就把他淋了个通透,虽然他全身上下早已经透**。

  马麟重重的在脸上抹,往外吐了几口唾沫:“OK,就当我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可你们为啥要在水里面放盐?呸!呸!!可苦死我了!”

  啤酒桶哈哈笑了起来:“这样才正好,免得我一会烧烤的时候要再放盐!”

  马麟摸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而面前的这两个家伙又是一脸横肉,一副孙二娘的模样,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看到这个啤酒桶发笑,自己也跟着打起哈哈,马麟用套近乎的口气说道:“你们一会烧烤?能不能野分给我一点?正好我肚子有点饿了。”

  瘦桅杆和啤酒桶面面相觑,突然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没看出这还是个很幽默的家伙!”

  马麟看着两个家伙笑得前仰后合,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傻傻的跟着他们一起笑起来。

  这三个人莫名其妙的笑了一阵,啤酒桶就从身后取出一把宽大铮亮的尖刀,森寒的利刃晃得马麟眼睛一花。

  啤酒桶用拇指轻轻的刮了刮刀刃,笑道:“你还真是有趣,我都有些舍不得你了!”

  马麟对他这句话的潜台词没有丝毫察觉,哈哈笑了笑:“呵呵,我的朋友都这么说我,对了,我叫……”

  他的话还没完,却见啤酒肚突然一刀向他的脖子剁来!

  这一刀,带起一了阵风声,显得极为凌厉!

  若不是马麟曾多年习武,又打小就喜欢打架,对于各种技击格斗的躲闪已经成了条件反射,这一刀就会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马麟心中大惊,他想也不想,猛的向下一弯腰,用了一个铁板桥,这把刀便贴着他的鼻子擦了过去,冰冷的刀刃刺得他寒毛倒竖,背上冷汗淋漓!

  马麟借着这铁板桥的动作,身子向后一倒,一个赖驴打滚,在地上往后翻了几米远,站了起来,又怒又惊的吼道:“你这是干什么!!?”

  啤酒桶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家伙竟然能躲过方才那一刀,他微微一愣,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嘴黑牙道:“别在挣扎了,不杀你,哪里来的烤肉吃?妈的!!在这海上连一只鸟都逮不到,老子嗓子里面淡得都快冒烟了!”

  马麟吓了一跳,这两个家伙竟然想吃人!

  他眼角一抽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涩声问:“你们说的烧烤,是在指我?”

  瘦桅杆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细网,咯咯笑道:“当然了!你可是我们碰到的第一个要吃自己肉的人,我会记住你的,可爱的家伙!”

  马麟看着啤酒肚和瘦桅杆两人一左一右,封住了他躲闪的去路跟空间,夹行过来,忍不住在心中暗骂。

  为什么别人穿越后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而轮到我穿越却会被人吃?

  不过,坐以待毙不是马麟的作风,他好歹是从小打架长大的,并且在全国的比武大赛上,也有拿过不少的奖项,各种斗殴与格斗的场面他都经历过,实战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打架?

  谁怕谁啊?

  马麟这才深吸一口气,身子微蹲,两脚微曲,足尖点地,使重心压得极低,脊背微微的耸起,整个人像一头随时会跃起的猎豹,怒视着面前的两个家伙。

  他的身子突然间一动,整个人就像要往后疾退,引得啤酒肚跟瘦桅杆也不自觉的被牵引的加快了几步,然后马麟陡然间后退变成前进,整个身子全都蜷成了一团,脚足尖发力,就像炮弹一样,电光火石间就从两个人的缝隙中钻了处去!

  瘦桅杆和啤酒桶只觉眼前一花,而他们手中的家伙也不约而同的向这个人影招呼了过去。

  马麟从他们中间穿了过来,回头一瞧,看见啤酒桶身上罩着一张大网,而瘦桅杆则对着啤酒桶大叫大喊:“你个混蛋,看准了啊,你差一点就砍到我了!”

  啤酒桶扯粗着嗓门大声道:“白痴!赶快把你这张破网拿走!他就要跑了!”

  马麟嘿的笑了一下,他刚才从这两人身前掠过的时候,有几个机会完全可以下手重创他们,但是马麟没有,因为他拿捏不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怎样一个环境当中~。

  马麟虽然穿越前是一个多年习武的学生,但这并不是说着他是一个只喜欢凭借武力一味的蛮干人,他在没有十分把握的情况下,不喜欢把事情做绝。

  马麟拉开门,从房间中逃出来,却看到船舱的走廊上正好走过来四个打扮粗犷,面目狰狞的大汉。

  这四个人看到他,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全都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

  马麟心中暗自叫苦,脸上却笑了笑,亲热的打了一个招呼:“Hi!”

  他刚刚把笑容挤出来,就听见啤酒桶的扯着嗓子从船舱中跑出来:“快,快抓住他!”

  马麟暗骂一声,转身就跑!

  身后的男人们这才堪堪回过神来,齐齐的一声大喊,尾随着马麟的脚步追了过去。

  马麟方才一眼便看出这四个家伙肌肉结实,孔武有力,身上也是疤痕累累,显然是身手过硬的家伙,在这样窄小的空间,而且还是颠簸不定的一艘船里和他们PK,绝对不会是一个好主意!

  所以!他头也不回,马麟在船舱中被撵得到处跑,他一路跑一路撞着船舱里的门,可惜基本上都是紧闭着的,根本躲不进去。

  Fuck!倒是给老子开扇门让老子躲躲啊!!

  马麟在心中大骂着,突然间他肩膀在一扇门上一顶,这扇门张开一条缝,,马麟再用力一幢,便一个趔趄,冲了进去!

  人在船上,重心都是很难控制,即便是马麟这样马步功夫极为扎实的人也不会例外,只见他一个趔趄,奔进房几步才险险止住了身形。

  刚站稳,马麟便立刻扑到门口,将房门的门闩插好,一眼瞧见旁边有一个木桌,他双手用力拖着木桌,发出一阵吱吱刺耳的声音将木桌顶到门口,把木桌作为障碍物堵住了门。

  马麟拍了拍手,暗松了一口气:“真是活见鬼,我这到底是在哪?”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一瞧。

  他这一瞧不打紧,顿时像被石化一样呆在原地,眼睛暴突,喉咙翻滚,好半天也吃吃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只见这个房间里,一个有着披肩长发的女人站在房间中,**着上半身,手里拿着一截缠胸的白布,在用同样瞠目结舌的表情看这他。

  从房间墙上的小窗户中射进来一缕金色的阳光,就像舞台上的一道顶光,正好打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将她性感的小麦色肌肤照亮,看起来像一尊雕塑大师手中的顶级雕像,身上每一处的弧线都显得明暗分明~层次清晰,她曼妙的姿体在这一眼看来,竟然有种说不出的**与迷醉。

  马麟在和这个女人互相对视着,两个人都像看到鬼一样的表情,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整个房间变得安静极了,而马麟身后的人见到他闯进了这个房间,就没有再继续追过来。

  在这尴尬而又暧昧的寂静,让马麟觉得眼前似乎幽幽的盛开了一朵蔷薇花,暗香浮动。

  眼前这个女人的长相如何,马麟没有细看,在他眼中只有这个女人结实而平坦的小腹,和那高耸坚挺的胸膛,以及她麦黄色的肌肤,这具线条优美的身体在他的眼前和脑海中款款婀娜、盈盈摇曳、直至他目眩神迷。

  这种的情形,实在是出人意料的香艳。

  只可惜,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马麟一点也不觉得香艳了。

  误打误撞的马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每多停留一秒钟,这个女人的杀气便会多增加一分。

  这股杀气由如实质,让马麟觉得如针芒在背,额头上冷汗也滚滚而下,他喉结这时候翻滚了一下,涩声说道:“我、我走错房间了,我这就出去!”

  他唯恐眼前这个女人会在背后刺他一剑,就这样一路倒退到门口,小心翼翼、满脸讪笑的将那张桌子吱呀呀的推回原位,然后点头赔笑了一下,轻轻打开门闩,准备出门。

  可是就当他转过身,准备要出门的时候,突然间听见脑后传来一阵劲风。

  他脑袋猛地往旁边一偏。

  “咔”的一声响!

  一把匕首贴着他的脸狭钉在门上,嗡嗡晃动着。

  马麟吓了一跳,回头强笑道:“真准……”

  “一点都不准,我没扔中你!”女人显然从方才的震惊与尴尬中回过了神来,冷冷的扫了马麟一眼,似乎当他不存在一般,用那长长的白布将自己的**紧紧包好,然后一甩脑后的金色长发。

  这一瞬间,金发如瀑、根根细丝在照进来的阳光中飘舞着,折射出了一种极美的光芒,马麟觉得这个女人的盈姿顿时满室生辉,不可方物!!

  女人的胸口缠满紧紧的白布,把她高耸的胸膛紧紧裹成一片白茫茫的山丘,而白布与肌肤之间那种紧绷质感,让马麟不禁觉得这样缠胸实在是一种暴殄天物的作为。

  女人缓缓走到房间的墙壁上,取狭一把插在盾牌内侧的阔剑,极为潇洒飘逸的比划了几个姿势,淡淡说道:“我父亲曾教导我,若想当一名伟大的海贼王,就必须有如大海一样的胸怀。所以……”

  马麟一听,心中不禁大喜:“是是、所以,下不为例、一定下不为例!!”

  女人抬起头,似乎是没有听见马麟的话:“所以、我会遵从我父亲的教诲。你是想留左眼,还是右眼?”

  这句话刚说完,这女人的身上便散发出一股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令马麟脸上笑容一窒!

  马麟能够在这个女人脸上的神情中感觉到,她这绝对不是开玩笑,并且她手持长剑挥舞的娴熟姿势便能表明,她经历过战斗,是一个见过血的女人!

  妈的,这女人到底是谁?

  这到底又是什么鬼地方!

  


   看着眼前手提着长剑的女人不断靠近,马麟从惊艳中回过了神来,他脸上笑了笑:“其实,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我想要说的是……”

   话没说完,这女人突然间一个大纵步,手中长剑好像毒蛇出洞一样,照着马麟的眼睛疾刺而来。

   锐利的破空声让马麟心中一凛,他的脑袋一偏,脚下飞快,身子就像陀螺一样滴溜溜转了一个圈,到了一旁,他接起刚才的话说道:“我想要说的是,你身材真不错,却为啥总要这样缠着它?”

   女人听见马麟油嘴滑舌,嬉皮笑脸的话,心中勃然大怒,手中的长剑突的冒出了一股金黄色的光芒,然后便是一声大喝:“死吧!!!”

   她身子陡然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蓄积力量,然后一刹之后,她一挥手中长剑,一道肉眼可见淡淡的黄色光芒像钢鞭一样从这把长剑中甩出来,往马麟身上抽来!

   马麟大骇,毫无形象的在地上一个赖驴打滚,这道从长剑中发出的斗气狠狠的刮着他的脊背掠了过去,抽打在了坚硬的木质墙面上,坚硬的墙面深深的陷进去一道剑痕。

   马麟觉得自己背上火辣辣的疼,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知道是使用了什么古怪的招式,景然能够发出那样的剑气!!

   他眼睛蹬了一会,瞧了一眼那深深裂痕的墙壁,又转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金发女人,惊声道:“刚刚那是什么?是剑气?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剑气这么武侠,玄幻的东西?我日!!该不会是真的穿越了吧?”

   女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听不懂他说的话,她此时自己心中也很是惊讶奇怪,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能连续两次躲过她的攻击?

   她也算是一个二阶剑斗士,在这条船上,除去老船长肖恩,就她实力最强,就像刚才那样使出一击“斩龙”,若是换了船上的其他人,绝无布避开的可能。

   他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轻轻抖了抖手中的长剑,这把长剑身略显细窄,貌似西洋剑,被她的抖了一下,发出一股嗡嗡声,冷冷的斥道:“站起来!”

   马麟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他在穿越前七岁就开始习武,自幼都是好勇斗狠,在他以前的城市中,就是那些混社团的大小老混混们提起他马麟的名字,也都是一个个闻之色变。

   凭借着丰富的PK经验,马麟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强敌!!!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更也不明白面前得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但他唯一肯定的是,面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他的那个世界,那些歌整天只知道四处追求明星,虚荣浅薄,追求时尚,每天无病的非主流女生。

   眼前这她虽然体态窈窕,金发碧眼、容貌艳丽,但是马麟能够在她手中的长剑中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的眼神冰冷彪悍得像一头正在嗜血的猎豹。

   马麟缓缓的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显得渐渐严肃,他手伸到胸口,将扣子解开,脱下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露出拿结实的肌肉根宽广的胸膛。

   马麟嘴角翘了翘:“你听好了,我虽然不打女人!可是,这并不就意味着会让你打我!!”

   女人静静看着他的动作,开始还以为他的举止轻薄,心中也是越发的恼怒,可看到他他将身上的都衣服脱下来之后,拧成一条绳状,握在两手之中,用力拽了拽,纠结的绳子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响,像是一条鞭子。

   女人愣了楞,突然哈哈大笑道:“你这是干什么?想拿手中的破衣服来和我战斗么?你是想要博取我的同情么?”

   她手上长剑一震,剑身上淡淡的金黄色光芒顿是消失:“很好,你赢得了同情分,我便不用斗气欺负你。”

   斗气?

   马麟心中越发的觉得古怪,刚才的那个就是斗气?

   TMD!

   我还真的穿越了!!

   马麟手中湿漉漉的衣服像鞭子一样盘绕着,似是一条沉睡中的蟒蛇,随时都可能勃然暴起,他绕着眼前的金发女人开始转圈,轻声笑了笑:“感谢你的淑女风度,如果你能再放我出去,那我就更加感激不尽了!”

   女人同样笑了笑:“这当然可以,你只要自己把两只眼睛挖出来即可!”

   马麟惊道:“你刚才不是还说只是一只眼睛么?”

   女人道:“鉴于你在刚才的表现,我现在反悔了,决定要再追加一只眼睛。”

   “fuCk!”马麟暗骂了一声,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容:“若是我一只眼睛都不想留下呢?”

   他话音刚落,女人突然间提步上前,手中长剑横扫,撕开空气,向马麟的脸上抽来。

   这一剑若是给它劈中了,马麟怕不是脸要被削成上下半截,变成一个裂口男。他虽然算不上是英俊潇洒,但也不想变成一个怪物,马麟脚下一退,堪堪的躲过这一剑,紧接着脚后跟一发力,猛地向后一蹬,身子便像弹簧一样迎了上去。

   女人心中冷笑,一旋脚踵,身子往后一转,一来便拉开了与马麟的空间,二来借着这股旋转的力量,将手中的长剑猛然一刺,速度犹胜之前,只要马麟跟着扑上,这一剑就必中无疑!!

   可是,马麟方才那一扑,是一式虚招,他的身子只是做出一个往前扑的动作,并没有真正扑过去,他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女人的极限速度。

   而他手中的湿衣服也并不像这个女人想的那样,是用来当鞭子的,他如果是拿一条沾着水的缆绳来用,也许会更具杀伤力。

   但是他手中这件衣服,对于眼前这样有强横战力的女人来说,衣服它抽在她的身上,不过是给她搔搔痒罢了。

   他唯一能够给马麟的作用就是:缠!!

   马麟目光紧盯着女人手中的长剑,他从这把长剑两旁剑刃处闪烁的光芒能够看出,它是很锋利,可还达不到吹毛立断的程度。

   马麟笑了笑,手中的湿透衣服开始慢慢的甩动,斯条慢理道:“我认为,舞刀弄剑的不应该是女人,她们应该显得温柔一点……”

   金发女冷笑一声,猛地一剑刺出:“例如温柔的杀死你??”

   马麟身子一侧,躲开这一剑,手中的湿衣服的晃动幅度野越来越大:“好吧,既然你不愿听我的劝告,那我今天便给你上一课。”

   女人冷笑道:“就凭你?”

   她手中的长剑猛然化作毒蛇,昂然抬首,凶狠的向马麟的咽喉咬去。

   马麟眼中的瞳孔突然缩小,手腕一抖,手中握着的湿衣服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力,就像一条怪蟒一样,紧紧的将这把长剑缠绕起来。

   金发女一惊,手腕一拧,想用长剑的刃口把缠住剑身的衣服给绞碎。

   可惜的是,布料在沾了水以后,其韧性与强度都成倍增加。

   马麟晃晃手指:“啧啧,这是第一课,出招不能过于单调,全部直来直去的招数,很容易会让人摸清规律。”

   他手腕一用力,原本拧成麻绳的衣服一抖,这股力量沿着长剑传到女人的手中,只让她手心一热,长剑便被衣服带的脱手而飞,咔的一声叮在了墙上,剑身晃动,嗡嗡作响。

   金发张大了嘴巴,那只握剑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长剑会被人用这种的方法给卸掉。

   她实在不能明白,眼前的男人连斗气都不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招式?

   我们捞起来的这家伙,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遇难者么?

   马麟轻轻拍了拍手,笑道笑:“现在可以了,你没了武器,我也没了武器。我想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聊一下了!”

   金发女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你究竟是谁?”

   马麟打了一个哈哈:“这是多好的问题,也是我想问你的,你又是谁?”

   金发女冷笑了一下:“是我先问的你!”

   马麟笑了笑:“我叫马麟,你呢?”

   女人皱了下眉头,暗自念了几遍马麟的名字,在脑海中实在是找不出任何跟这个名字有关的内容,便道:“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马麟道:“没关系,你现在已经听说了!你呢?又叫什么名字?”

   女人就像没听见他的话,眼中警惕而逼视的目光却显得越来越锐利:“毕赛留派你来做什么?”

   马麟愣了一下:“毕赛留?哪只蒜?嘿,我刚刚可是在问你的名字?”

   金发女仍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嗯?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出这幅样子?”

   马麟看他接二连三无视自己的提问,忍不住斥道:“该死的女人,我不管这个毕赛留是什么东西,赶紧回答我的问题,我已经问了三次了!你是叫什么名字?”

   金发女看着他,突然颜开一笑,这一笑,真是有如冰山化冻,犹如拂面春风:“既然不是毕赛留的人,那就好说了。至于我的名字,你可以猜呀?”

   马麟见到眼前的女人嫣然一笑,有一股说不出的妩媚迎面而来,忍不住心中一荡:“啊?让我猜?这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这个女人突然脸上涌出一股杀气,人像是一头猎豹一样扑了过来:“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白痴的话么!!!!”

   她这一拳轰来,力道极大,一点都不像一个女人,便是跟一个大汉比起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马麟怒笑,不退反进,一闪身抢进了女人的怀中,手掌往她的胳膊肘上面一推,登时将她的拳头推得从自己的头顶上擦了过去,而他则紧贴着女人顺着这股力量推了下去,重重的将她压在地上,令她无法动弹。

   金发女发疯似的一拳拳头向他打来,马麟一只手一个,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不能再动。

   马麟怒道:“你真有病,我跟你有什么仇?为什么非杀我不可?”

   女人瞪着眼睛,满脸怒容的看着他,身子不停的扭动挣扎着:“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在这暗室之中,两人贴得很是极紧,马麟**着上身,而金发女人的胸口则缠着紧紧的白布,两个人的肢体纠缠,肌肤摩擦,女性荷尔蒙与男性荷尔蒙所催生出来的**气息令这两人突然间都有种触电般的感觉。

   马麟能清晰的感觉到胸膛处所紧贴的地方是多么的柔软富有弹性,他低头看着身子下面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忍不住一呆,仿佛傻了一样。

   女人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被面前的这个男人压得无法动弹,如此尴尬的情景,她脸上忍不住飞起一片红晕,歪了歪头,咬着牙齿:“我数三下,你若是再不起来,我会对海神提娜发誓,就算把灵魂祭献给她,也必定要取你的性命!”

   马麟手中的力量渐渐小了一些,低声道:“把你的名字告诉说出来,我就起来。”

   女人闷哼一声:“我叫妮亚,琼斯?妮亚……”

   马麟松开手,缓缓站了起来:“妮亚么?真是很不错的名字!”

   妮亚也站了起来,胸膛不住的喘息,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马麟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多漂亮的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去打打杀杀呢?”

   妮亚盯着他,冷声说道:“我不是女人!”

   马麟张大了嘴巴,眼睛死死的盯着妮亚的胸膛:“你不是女人?”

   妮亚怒道:“滚,从一出生开始,就没有人把我当一个女人!”

   马麟叹了一口气:“没把你当成女人的男人,绝对都是瞎子!”

   妮亚咬牙切齿:“我最讨厌你这样油嘴滑舌的男人!”

   马麟举起两只手,做出了一个投降的手势:“好号,我是油嘴滑舌,你心狠手辣,我们两个扯平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也只能表示抱歉,但是对于你想要我的眼睛,真的恕难从命!我刚刚穿越过来,还打算要用它来看看这个世界的美女呢!就这么挖了它?我靠,也未免太可惜了!”

   穿越?什么穿越?

   妮亚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在马麟不注意的时候,眼角往墙上的长剑上扫了一眼。

   马麟倒退着缓缓走到门口:“你看,我现在就出去,什么也不会与别人说。就当我一直没有进来过,我们大家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看怎样?”

   妮亚笑了笑:“呵呵,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她突然飞一般扑到墙壁处,一把拽下长剑,身上的斗气怒然勃发:“可是在我眼里这一切已经发生了,所以你就纳命来吧!!”

   马麟又惊又怒:“妈的!你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他看着妮亚身上的斗气,心中隐隐发寒,飞快的转过身,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马麟身形刚刚冲出门,转弯冲进了船舱走道,就听见身后的一声大响,一道斗气狠狠的撞在他刚刚所在的地方,木板碎裂!

   一些个横飞的木刺卡在他的肌肉中,令他又惊又痛,心中砰砰的乱跳。

   而船舱另外一端,一直等他出来的海盗见他逃了出来,纷纷一声打喊:“他在那里,赶快抓住他!”

   马麟低声骂了一句,扭身就跑。

   他身后清晰的传来妮亚的怒喝声:“给我把他抓住,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马麟跌跌撞撞的在狭小的船舱走道中跑着,身后面追着一群阴魂不散的家伙。

   在他的身前有一群想拦住他去路的人狰笑着向他扑过来,可都被马麟闪躲腾挪的抛到了身后,然后和后面的追兵撞成一堆滚葫芦,各种各样的声音大喊大叫着。

   “站起来,你个蠢材,压住我了!”

   “混账,分明是你缠住我的脚了,快松开!”

   马麟回头一看,看到身后人狼狈的模样,暗暗一笑,可是得意还不到一秒钟,便看见妮亚手持长剑,怒气冲冲的追了上来。

   这把他吓了一跳,赶紧转身继续跑。

   这船舱的走道又暗又窄,只有一缕阳光照在前方的木板地面上,就仿佛是天堂的自由之光,指引着马麟的逃亡方向。

   马麟朝着这个阳光的所在方向跑了过去,沿着梯子便往上爬。

   当他爬到梯子的顶端,刚一露头,便感到一阵刺眼的阳光射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不清东西。

   马麟不自觉的将手当着眼前,眯着眼睛,等渐渐适应了这种光线后,再慢慢的睁开了眼。

   他这一看,顿时便整个人呆住了,瞪了眼睛看着周围的景象,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像一块一望无垠的巨大蓝色宝石,高悬在马麟的头顶,纯净剔透之处,也不见一丝一毫的杂色。

   在这片天空下,四周都是辽阔而无边际的大海,宽广得让人一眼望去,心旷神怡,心神俱醉。

   大海是自由与博大的象征,深邃与恢宏的同义词。

   马麟只感觉自己漂泊在这片大海之中,渺小得仿佛一只蝼蚁,他被蓝天与大海簇拥着,人象机械木偶一样从船舱中爬了出来。

   他呆呆的将目光从大海中拽了回来,望向脚底下的这条船。

   这是一条中型的双桅帆船,它长约二十多米,主桅杆和前桅杆都高高耸立着,那结实的油布帆在海风的鼓动下形成一道充满了力感的弧线。而密密麻麻又整齐有序的绳索被甲板上的控帆手拉扯着,他们都光着膀子,身上汗珠晶莹,在阳光的照射下那被海风吹得结实如钢的古铜色肌肤折射出一种阳钢的美感。

   他们每一次拉起绳索便会吼出整齐而有力的号子,就连一些蹲在甲板上,用刷子在反复冲刷着甲板的水手也一起跟着齐声高唱:.

   “我们是海贼,勇敢的海贼!”

   “右手拿着酒瓶,左手捧着财宝!”

   “我们是海贼,风一样的海贼!”

   “我们在血旗的指引下,八面威风,威震云霄!”

   望向蔚蓝的天空,踏着辽阔的大海,驾奴疾驰的海船,高扬的风帆,挥洒起身上的汗水……这嘹亮的号子,男人们的彪悍以及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烈雄性荷尔蒙掺杂在海水的空气中,就像毒品燃烧着马麟的喉咙,这眼前的一切变成了一幅震撼灵魂的激昂画面,让马麟从头到脚都被震撼了。

   “我想我是上了一条!!~船……”

   他喃喃自语着。

   在马麟前方的舵手台上,有一个头戴三角船长帽,两遍留着棕色络腮胡的男人在大声喊着,虽然声音粗犷却极富磁性。

   “右满舵!拉好帆索,调整帆位,你们这些该死懒虫,不要让我们后面的猪猡追上来,要让他们知道,在这片海洋上,绝对没有人能比我们更快!”

   水手们齐齐的一声大喊,浑身强壮的肌肉鼓胀而起,巨大的风帆渐渐变动着方向,紧跟着船的航向也随之变化。

   马麟身子随着船的运动而晃动了一下,他望着周围这些孔武有力,表情狰狞的水手们,呆呆又说了一句。

   “这还是一条,贼船……!”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呐喊声:“快,他在这里,我就要抓住他了!”

   “你个白痴,挪开你的,爬快点!等你抓到他,老海龟都横渡西德里亚海了!”

   后面一阵噔噔的脚步声,马麟回头一看,只见舱下的海贼们像串起来的串葫芦,一个个从楼梯下面往上爬来。

   马麟环顾四周,除了一望无际的大海,就只有这条船,难不成要跳到海里面去求生么?

   那是去求死!

   马麟苦笑了一下,这真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在这条船上根这么多孔武有力的水手们搏斗,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他的目光飞快的在四周打量,观察着环境与地形,在搏斗中,对于环境与地形的观察是至关重要,就连有时候脚底下的一颗小石头硌下脚,都可能直接葬送掉性命。

   身后的海贼们已经爬到了甲板上,他们高大的嗓门吸引到了周围的水手,纷纷都向马麟围了过来。

   虽然马麟的格斗经验丰富,可并不就代表他是以一当N的奥特曼超人,在这上天无门,入地无方的海船上,马麟一来没有可以闪躲的空间,二来剧烈晃动的海船非常影响他的平衡,而对这些熟识海战的海贼们确更加的如虎添翼。

   马麟心中暗自叫苦,却突的听见一声大喝传来:“你们吵什么?都聚在那里干什么?都给我滚回去干活!”

   赶来抓马麟的海盗们一声大喊:“肖恩船长,这个家伙逃出来了!”

   马麟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们的囚犯!”

   这个海贼也毫不示弱,一眼又瞪了回来:“噢,那你又是什么?”

   “是一个奸细!”妮亚手提长剑,从船舱来到甲板上,看着马麟冷冷说道。

   马麟暗道:“奸细?我连这里是在哪都不知道,我去奸谁啊我?”

   周围的海贼们听见妮亚这么说后纷纷大喊:“抓起他起来,砍成十段,在丢到海里面去喂鱼!”

   马麟苦笑:“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好客!”

   “住嘴,嘴硬的小子!趁着你现在还没有尿裤子,赶紧祈祷吧!”啤酒桶手提着斧子大声喊着。

   “杀了他!对,快杀了他!!”嗜血的海贼们兴奋得大声狂吼着,船上乱成了一团沸粥。

   “你们给我闭嘴!”肖恩站在舵手处,一声大吼“再吵我就割掉你们的舌头,一群吵杂的乌鸦们!现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们后面还有朋友赶着我们呢,你们想被他们狠狠的操蛋子么?”

   啤酒桶对于马麟方才的逃脱耿耿于怀,他大声问:“可是船长,他又怎么办?”

   肖恩上下打量了一眼马麟,又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妮亚,很是有兴趣的笑了笑:“竟然能够从你和妮亚的手中逃出来?有点意思,看样子,我们的客人还有点来头啊。”

   他对妮亚招了招手:“妮亚,给我把他带过来!”

   妮亚点了点头,将长剑插回剑鞘,对马麟冷冷看了一眼:“听见没?我想不用我请你吧,恩?我尊敬的客人?”

   马麟听见她语气极其不友好,无奈地摊了摊手:“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还能拒绝么?”

   他穿过两边围观的水手,爬上船层的楼梯,来到了船长肖恩的面前。

   肖恩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黑头发黑眼睛的男人,他大约一米八零的个头,体格健壮,浓眉大眼,长相虽然不算英俊,可是一张国字脸充满了阳刚之气的相貌,很是阳光。

   肖恩发现,当人第一眼看见马麟的时候,往往都会被他嘴角经常挂着的笑容吸引,这是一种不羁而懒洋洋的笑容,让人看了温和可馨,觉得他一定会很平易近人,性情温和。可当你的目光往上走,看向他那棱角分明的眉宇,便会发觉,这其实是一个外表谦和,内在刚烈的男人。

   阅人无数的肖恩极其敏锐的察觉到,在马麟这温和的微笑下面隐藏着一个极为狂野的灵魂,这样的男人非常像一头喜欢匍匐在树荫下睡懒觉的雄狮,平时不展露威严,只到关键的时候才会露出他雄武的一面,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当肖恩细打量着他的时候,马麟也在仔细的打量面前这个相貌粗豪的男人。

   他头戴一顶黄褐色的革质翻边三角帽,它的边缘因为时间过久与风吹雨打的关系,有些茸边和穿孔,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旧不堪,可在这艘船上只有他一个人戴着这种三角帽,这也就说明,它是一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是只有船长才能佩戴的三角帽。

   这个男人断了一只手,小臂上的铁钩义肢看起来很吓人,他的脸上长满了又硬又长的胡子,粗豪得像一个莽汉,可是马麟能从他身上一丝不乱的衣衫和他那双锃亮得像镜子一样的黑色高底皮鞋上可以发现,这是一个注重细节,非常细心的男人。

   虽然从外表这个男人已经年过四十,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中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比这里所有的年轻人都更加锐利。

   “可是,为什么几乎所有海贼,断了手统统都会装上一个铁钩义肢?”马麟目光落在肖恩的断手上,心中闪过这个疑问。

   肖恩察觉到他的目光,举起了自己的铁钩义肢晃了晃:“它能让你觉到恐惧还是好奇?”

   马麟意识到象这样盯着一个残疾人看,显然是一种很没有礼貌的行为。

   马麟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年轻人……”肖恩也笑了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为什么会在漂浮在海上?你是住在什么地方?”

   马麟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突然听见咔的一声,肖恩船长拿出一枚金币,一掌将它拍进了坚硬结实的船沿栏杆上,他笑道:“如果让我发现你是在说谎,我会把你的脑袋塞到你的里去!”

   马麟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枚嵌入木质栏杆的金币,他用手掰了掰这木头的硬度,坚硬程度堪比钢铁,暗自心惊:“这人的力气可真大!”

   他听见肖恩的话,苦笑道:“可我怎么感觉,就算是我说了实话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肖恩扫了他一眼:“你不说又怎会知道?”

   马麟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叫马麟,中国,至于我为什么会漂浮在海上,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我一醒来的时候,就在你们船上了……”

   “马麟?很陌生的名字!中国?那是什么地方?”肖恩眯了眯眼睛,追问着。

   马麟笑了笑:“一个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

   肖恩笑了笑:“为什么我没有去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马麟笑了一下,不无讥讽的说道:“这个是一个很大的世界,一定有一些你没有去过,甚至没有听说过的地方,我说的对么?尊敬的船长大人?”

   妮亚在一旁怒道:“奸细!!注意你的语气!站在你面前的,是整个尼西尔亚海洋最伟大的海盗,琼斯.肖恩船长!”

   肖恩看了妮亚一眼,笑了笑:“是阿诺客海域最伟大的海盗而已。”

   妮亚看了他一眼,恭敬的说道:“船长,您在我的眼中,就是最伟大的,没有海域的区别!”

   马麟听着妮亚对肖恩的话,不知怎么突然间心中有些微微泛酸。

   这断了手的家伙还想老牛吃嫩草……

   肖恩哈哈一笑:“妮亚,现在可不是让你拍马屁的时间!”

   他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马麟:“听着年轻人,我没有时间听你在这里瞎扯,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海里面喂虎鲨!”

   马麟脸上也挂着微笑,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硬:“你听着,欧吉桑,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你不肯相信那是因为你判断的问题,而不是我说的话有问题。”

   肖恩有些惊讶,似乎不敢相信面前这看起来容貌稚嫩,肌肤细腻的年轻人竟然有当面顶撞他的勇气,他失声笑道:“你是在威胁我?又或者说,你认为,你能够杀死我?”

   马麟笑着,声音隐隐带有金石之音:“不,在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有一句话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想把我丢进海里面,我发誓!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狂妄!”妮亚铮的一声拔出长剑,剑尖指向马麟。

   肖恩伸出了他的铁钩义肢,将妮亚的剑拨开,目光炯炯的盯着马麟,突然哈哈一笑:“有趣,当真有趣!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像这样有趣的人了。既然你能够上我的船,那就说明我们有缘,反正我现在有很多麻烦,不在乎多你一个。”

   他对妮亚笑了笑:“妮亚,一会带着我们的客人去船舱,给他安排一个特等舱,可千万不要亏待了他。”

   肖恩又对马麟道:“大概还要过十天,我们才能够靠岸,所以,在这十天中,只好委屈客人你先屈居一下了。在我这里没有芬芳的鲜花,野没有舒适柔软的大床,甚至都没有多余的洗澡淡水,有的只是腥咸的海水,永远也用不完的海水,还有大炮跟长剑,以及暴躁脾气的海贼们。”

   “另外,我还想友好的建议你,性格强硬的神秘客人,没事时不要到甲板和船舱里面四处瞎逛。因为我的水手们脾气可不都像我这样好,万一他们要是生气了,瞒着我将你丢进海里面去,我可是不会掉过头去救你的!”肖恩笑着,眼神在马麟身上一扫而过,转过身,一手把着舵,没再回头。

   妮亚张大了嘴巴,大声道:“船长大人,我们不能这样相信他!他是个奸细!”

   肖恩头也不回,笑道:“哦,你怎么知道?听着,妮亚,把他带去他的房间,这是命令!”

   妮亚忿忿不平的瞪了马麟一眼,恰巧马麟正好也向她看来,两个人眼睛一对视,马麟扮了个鬼脸,气得妮亚跺了跺脚,站在舵手台上冲着甲板下面的啤酒桶大声喊道:“威利,带他去船舱,记得给他安排一个特等舱。”她回头剜了马麟一眼:“千万不要亏待他!”

   马麟苦笑。

   千万不能得罪女人啊!

   啤酒桶威利呆了一呆,似乎不敢相信这个被他们从海里面打捞起来家伙,刚才还是案板鱼肉,竟然一下旧变成了客人,他大声道:“可是……”

   妮亚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可是,快去!这是命令!”

   妮亚将怨愤成功的传达到了啤酒桶威利的身上,以至于不仅威利,甚至整个甲板上的水手都用一种莫名的敌意看着马麟,似乎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他撕成碎片。

   马麟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野兽森林,四周的眼神扎得他很不舒服。

   但不管怎么样,这总比被人丢下海,或者拼个你死我活要好多。

   妮亚看着马麟身影,转过身低声对肖恩道:“我们可正在逃亡,亲爱的船长大人!您在这个时候收留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这很不明智!”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么?妮亚?”肖恩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在这艘船上,没有人能质疑您的决定。”妮亚低下头,低声道。

   肖恩回过头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微笑:“孩子,回答我,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吗?若想当一个优秀海贼王,则必须……”

   妮亚不等他说完,接起话道:“必须要有疯狂的冒险精神,无畏的灵魂,锐利的眼睛,强大的战力,以及……”

   肖恩微笑着接着她的话说道:“以及,一颗如同大海宽广的心。要记住,我的孩子,不要因为一个人得罪过你,就让怒火蒙蔽了你的眼睛!”

   肖恩的眼光投向渐渐走下甲板的马麟:“海盗是天生的赌棍,而今天我做的决定,将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赌注。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妮亚低头沉思着,轻轻的说道:“是的,父亲。”

   肖恩道:“我说过,在这条船上,要喊我肖恩船长!”

   “是的,肖恩船长……”妮亚抬起头,目光看向马麟,眼神捉摸不定。


   马麟穿过了狭窄而昏暗的船舱走廊,来到一个狭小的门前,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啤酒桶威利把门推开,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扫了他一眼道:“进去吧!”

   马麟瞪大了眼睛,又惊又怒吼道:“就这鬼地方?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特等舱?”

   这是一个连站都站不直,蹲都蹲不了的超小房间,它就像是部队中用来惩罚犯错者而特制的小黑屋。

   人关在里面就连转身都变得困难,整个房间不到一米三高,想要钻进去就必须弓着身子,进去后也直不起来,若是想直起身子则必须蹲着。

   像这样的房间,一个正常人在里面关上一个小时,就会痛苦得哭天喊地,如果关上一天则会再濒临崩溃的边缘徘徊,要是被关上个两天保证会感到欲仙欲死,激情四射。若是三天的话……

   马麟用脚趾头也都能想得出被关在在这样的房间里,将会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与折磨。

   看来这些人还真是对他盛情款待啊。

   威利露出那又黑又黄的牙齿,粗大的手掌似是无意的摸了摸腰间别着的一把斧头,狞笑说:“要是你不愿住这里,我还可以给你换一个更好的地方,他身旁焦不离孟的瘦桅杆也咯咯笑着,就像一只偷吃了隔夜粮的耗子:“大海,那里足够宽敞!在那里你可以为所欲为,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怎么样,要换一个特等舱么?这艘船只有这两个特等舱,你想要哪个?”

   马麟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哎~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知道自己能够将眼前的这俩家伙打趴下,可是他就算能够打趴下所有人,又能如何呢?

   难不成还能一个人开动这条大船?

   又怎知道在这片大海上该往哪里去?

   马麟虽然平时外表显得温和随意,可是他心思颇为深沉,头脑非常灵活,特别是在这种重要关头上,他从来都不轻举妄动。

   马麟翘了翘嘴角,面带讥讽的说道:“看来我以后一定要歌颂一下你们这种热情好客的传统了。”

   威利看见他出乎意料的弯腰挪了进去,哈哈大笑:“那你也还能有命活着才行!”

   “嘭”的一声响,枯朽发霉的木门将这里面和船舱外的光线给阻隔起来,只留下一个从窄小的透气窗射进来一丝光亮,照在立刻的脸上,显得阴晴不定。

   马麟从一醒来便发觉自己置身在了一个不知名的险地,这里人人彪悍凶狞,那些人的动作,让他完全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这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尤其是在与妮亚的一番搏斗,让他意识到他以前只会在电影和小说里才能斗气这种的东西。

   斗气?

   这还真的真的存在?

   马麟弯腰缩在这个房间中,憋屈了一会,发现身子姿势非常别扭,紧的很不舒服,他又换了几种姿势,都让人非常难受。

   再心中无奈不爽之下,干脆就在这小黑屋中一边扎起马步,一边想着事情。

   马麟再想莉亚今天所发出的斗气,究竟会是如何发力的?

   这个世界连斗气都有,那会有魔法吗?

   一想到这,马麟心头也都跟着火热起来,就连之前所受到的屈辱都仿佛飞到了九霄云外,恨不得立马学会魔法,然后像电影里的那样,成为一个能够呼风唤雨的法师。

   马麟心有所想,脸上也忍不住带出了表情,喜笑颜开,要不是眼下的这个房间实在是让人展不开手脚,他恐怕已经手舞足蹈起来。

   他身子刚一动,头便狠狠的撞在了舱顶的木板上,让他从无尽的意淫中回过神来,马麟苦笑着按了按脑袋,自言自语:“现在想这些没用的干嘛?还是想想怎么从这脱身吧!”

   理了理眼下的情况,只能是先忍辱负重,等靠岸后,再找机会逃跑,否则在这艘船上,在这片茫茫大海上想要独自逃生,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在这凶悍群海贼周围想保全自己,不但需要委曲求全,还得在必要的时候展现出自己强大的实力,才能震慑他们。

   马麟苦笑了一下,要是早知道现在会是这种的情况,他过去在习武时就便会多下点功夫,现在也不至于搞得如此狼狈。

   由于他从小打架,可以说是当地警局黑名单上的老熟客了,而以前学校里面的老师也将他视为肉中刺,眼中钉,可以想象,像他这样的学生,自然不会成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家伙。

   马麟的父亲在他准备高考的那一年,将他五花大绑的来了一顿胖揍,勒令他以后不准再在外面惹是生非,一定要考取一个好大学,这样以后才能找一份好的工作。

   当年父亲的破口大骂的模样仿佛历历在目:“我也不管你是跟谁学的功夫,但你以为打架能打一辈子么?你以为现在还是旧社会么?你要是只会几下拳脚功夫,以后靠什么来生存?你想把打架当饭吃?你要是哪一天被人打死了,要我们怎么办?”

   老父亲的话一针见血,字字诛心。

   马麟在高中时代飞扬跋扈,爱惹是生非的性子被老爹这一顿老拳给硬生生的压了下来,让他毫无脾气的收拾起了性子,老老实实的抱起书本。

   好在他本来就很聪明,在不到一年的昼夜苦读中,居然还真的让他考上了一所大学,当然,这大学绝对是一流加一流,二流的。

   从小打架的马麟竟然考上了大学,家里面的父母亲这可乐坏了,在门前挂起了鞭炮,为他庆祝。当马麟一脸堆笑的接到大学录取通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埋了起来,貌似外面那噼啪乱响的鞭炮并不是在庆祝他上大学,而是在庆贺他已经与以前的日子做了一个彻底告别。

   上了大学后,荒废了将近一年的功夫马麟也没有再拾起来,因为以他的自身实力便足以震慑这个学校里任何一个不长眼的混混,便就没再练习了。

   而且,现在这个社会,根本就不需要一个扬跋扈,好勇斗狠飞的好斗者。那些武功招式除了哄一下花痴女生,增加点泡妞成功率,他就算功夫练到头顶也是没用,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来学学怎么才能适应这华忙碌的世界。

   到处都是在假装一脸斯文的男女,于是,马麟为了融入社会,他便与过去的自己完全隔离开来,把自己进行了自我封印。

   直到一天放学,他在马路上离奇遇到了一场大水,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已经是身处异地。

   不过好在马麟本就是一个随遇而安,天性乐观的人,而此时身处不测险地,让他想起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曾经丢下的功夫给重新捡起来。

   马麟清楚的记得,他那莫名其妙的师父曾与他说过:在内家拳中,在境界上想更进一步,必须要做到三个重要环节,一是勤学苦练,常年不辍;二是要有天赋和悟性,有些人习武三年就能成为一个技击高手,而有些人即便习武一辈子也不过是花架子一个;而第三是需要机缘巧合。

   在这三点中,马麟有两点都符合,他的天赋之高,就算是那个待他最刻薄的师父不禁为之赞叹。

   遗憾的是,他在一年多前,武艺便已有些生疏了,虽然仍保持着水平,但却始终没能再进一步。

   所以,现在他想要在重新捡起以前的功夫,不可谓是难上加难。

   万幸的是,毕竟马麟自幼习武,把基础打得很是扎实,现在再拾起来,也都可以按图索骥~。

   在这样的空间里,要是换了别的人被关上一会,早就会叫苦连天了。

   可换了马麟,他却恰能好借起这个机会来开始练功。

   马麟闭着眼睛,渐渐把思绪放空,不再去想周围的事情,扎稳着马步,身子也在按照船行驶的漂泊节奏中跟着上下起伏,左右摆动。

   马麟习武多年,马步早已经扎得很有火候,就算一次连续扎上三个小时不也不会有半点疲劳。

   扎大马,是每一个修武者都必须要经历的一个艰苦的过程,因为它是一个最能锻炼武者基础的技击招式。

   平衡!

   马麟清晰的记得,他的师傅曾经对他说:无论是在什么地方,所有的格斗技巧全是在控制自身平衡与破坏方平衡的基础上进行的。

   只有先将自己身体的平衡控制好,才能够在瞬间爆发出最大的力量打击对手,同理,只有将对方平衡破坏,一个格斗者才能露出他的弱点,这样自己便可以乘虚而入尽情的攻打对手而不需顾忌对手的反击。

   而这一切的平衡来源只有两个点。

   右腿跟左腿!

   所有的格斗者,若是两腿力量不发达,这就好像是一棵树的根部,不管这树长得多粗,有多么的参天,最终还会成为一棵病树,只要找准位置照着它的根一撅下去,它便会倒!

   无论是马麟修习的温氏内家拳,还是中国的各种搏击流派,都信奉着一句话。

   万力由脚起。

   马麟之前不敢和这些凶猛的海盗来放对搏斗,一来确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又是人生地不熟;二来是因为他是在一条正在行驶的海船上,颠簸摇晃的甲板让他根本立不住脚,又哪里敢放开手脚进行搏斗?

   几乎所有习武初学者把扎马步视为洪水猛兽,认为是世界上所有惩罚种最为恐怖,可怕的。

   正常人扎一个马步往往过不了一分钟便会浑身抖如筛糠,无法再继续坚持下去。

   而一个修习多年的习武者,则往往能扎上几个小时的马步,甚至更长,他们所能坚持的时间是会正常人的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并不是这些习武者的腿部力量或者他们的承受能力比这些正常人要大上几倍,几十倍甚至几百倍,而是他们掌握到了一种独特的方法。

   扎马,往往有死马和活马的区别。

   初学者扎的是死马,浑身的肌肉紧绷,全身上下一动不动,身子颤抖,乳酸也会高速的分泌,往往只要一两分钟就要崩溃,扎上个五分钟就能浑身颤抖,大汗琳琳。

   而马麟此时在扎的马步,脚心弓空,脚趾像扇形一样的绷着,紧抓着脚底下的地面,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却都在放松着,慢慢感受着脚底传来大海波涛涌动,互相传递的力量。

   在刚开始的时候,马麟还稍稍有些不适应,偶尔身子会与这股波涛的力量产生相反的斥力,可逐渐的,伴随着他身上慢慢的滚动一股股热流,他浑身肌肉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开始随着这波浪的涌动而变动,他皮肤下的肌肉似乎也变成了大海种的波浪,一股股的力量从海中传到海船,海船再传他的脚板,最后脚板又把这股力传递到他的腰部。

   他整个人就仿佛跟这股力量融合为一体,全身暖洋洋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

   在这样奇特的环境中,马麟很快便进到了入定的境界。

   这是他在平常习武中,往往修行几十次次才能遇到一次的境界。

   他本就是一个生性好动,并且有着活络心思的人,让他安心定在一个地方死练,那可真是要了他命了。可要是将他丢到一个充满惊险与刺激的环境里,他往往能够让人惊喜,屡有突破。

   就像现在这样一个既新鲜而又险象环生的地方,让他很快便进入了“入定”的境界,对外界发生的任何情况都无所察觉。

   就这样的过了一个多小时,啤酒桶威利和瘦桅杆科尔走到马麟所在的小黑屋旁,威利低声的笑着:“嘿,你说这里面的那个家伙,他差不多该成了啥样了?他会哭么?”

   科比尔笑道:“我想他也许已经尿裤子了!”

   “让我来看看我们的客人现在怎么个情况。”威利嗤笑着。

   两个人对视满脸龌龊的笑了一阵,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威利俯下身子,把眼睛凑进门缝中,看了看,他愣了楞,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威利直起腰来,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又凑到门缝中看了看。

   科尔看他直起腰来满脸的怪色,他心中也是无比好奇,一边使劲推他一边说道:“你让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科尔个头比较矮小,倒是不用像威利那样把身子弯得像个大虾,只是微微略蹲一下就将里面的情形看个一清二楚。

   他这一看,顿时人也像威利一样呆住了。

   两个人满脸诧异站在门外互相对视了一眼,声音古怪,异口同声道:“竟然在睡觉?

   这种地方也能睡着?科尔显然觉得不可思议”

   两人呆呆的站在了门口,挠挠头,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这科真是太奇怪了,我可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够在这种的地方睡着!”威利张大了嘴巴,像是看到了一只海怪一样。

   “看样子,我们像是捞起了一个怪人……”科尔喃喃说着,很快就兴奋了站起来,他拉扯着威利的胳膊说道“威利,你说他到底会是什么人?”

   威利想起眼前这个古怪又神秘的黑发青年刚才戏耍他的样子,忍不住怒哼了一声:“我才懒得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眼睛扫了一眼小黑屋,嗤道:“这只不过是一个装神弄鬼的把戏而已,走吧!饿他个几餐饭,他就不会再有心思玩这一套了。”

   威利与科尔走后,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马麟才慢悠悠的从入定里醒来,他将体内的气血在入定的时运行了几个周天,现在感到浑身充满了鼓胀感,这正是将马步扎到最佳时才能出现的气血充沛的表现。

   在他从入定中醒来后,不自觉的想活动活动手脚,可是刚一动,就发现自己在这坐不下,站不直的空间中舒展不动身体,正在十分不耐中,肚腹也传来一阵阵咕噜的叫声。

   “这些混蛋,把我关在这个该死地方也就罢了,难不成还打算把我饿死么?”马麟心中暗怒,他伸手推了推门,却听见一阵的门闩响。

   马麟使劲捶着门,大声喊道:“外面有人没啊!”

   回答他的只是从船舱中传出的嘈杂声跟笑闹声。

   将我关在这里,你们在一旁欢喜纵乐?

   该死混蛋!

   马麟青筋在额头上跳动了一下,他发现虽然这扇门被闩得死死的,科是门板的质地显得有些潮湿松软,并不像其他帆板那样坚硬。

   马麟将手掌在房门里面,再用肘部抵着身后的船舱木板,量了一下,发觉指尖刚刚好可以碰触到眼前的门板,他突的笑了笑:“这不是明摆着让我练练寸劲么?”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触在门板上,一瞬间手变成拳,接着在指尖弯曲了一寸空间是陡然发劲!

   “砰”拳头打在了门板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惊得马麟心惊肉跳,担心海贼们听见。

   马麟竖起耳朵贴着门板听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任何异状,走道里传来的声音依旧喧哗如故。

   马麟稍稍放了放心,他凝神聚气,把指尖触在门板上,又是一拳同样打出。

   门闩仍是剧烈一震,却依然不破。

   寸劲是拳法里一种极其高明极其刚猛的短距发劲拳法,它所发的力量并非源于拳,也不源于手,它的根劲是来源于足下。

   万力由脚起!

   马麟立刻深深的吸起一口气,浑身放松,感受着脚底海浪所传递的力量,浑身的肌肉慢慢蠕动,好像也在跟着海浪而翩翩起舞。

   这股波浪的力量被马麟敏锐的足底感受到,然后他便借这股力,徒然间足部发劲,力量层层推到他的大腿,然后送进他的腰部,又把汇聚了强大的腰腹力量给传到手臂,送到手腕,再送到拳面,猛的爆发出来!

   这便是温氏内家拳的发力境界,崩劲!


   马麟这一拳轰出,顿时只听到嘭的一声,硬生生把眼前的门板给打出了一个窟窿,刚刚能够将他的手臂伸出。

   他的手在门外边胡乱摸索了一下,勉强能够摸到门闩。

   用手指拨弄了两下,将门闩打开,自己这才走了出去。

   从这个狭窄的小黑屋中走出来后,马麟便不由自主的使劲舒展了一下身子,在里面蜷缩这么长时间的身体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他往四周瞧了瞧,只见船舱过道中悬着几盏昏黄的油灯,灯光伴随着船在海浪上的起伏晃动而变得一明一暗,从不远处的一个船舱里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

   马麟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借着半遮的门往里面看了看。

   这里是个颇为宽敞的水手室,在一张桌子跟前有两个孔武有力的水手在掰着手劲,他们那粗壮的胳膊,那些疙瘩像磐石一样鼓胀着,粗大的青筋像蛇一样在他们的皮肤下面扭曲滚动,充满了力量感。

   而在他们的周围,则是一群在加油呐喊的水手,他们人人手种都拿着一瓶酒,满面红光的大声吼着,他们一些人坐在酒桶上,几个海盗来坐庄赌这两个人会是谁赢谁输,大声吆喝,将面前的金币翻弄得叮当作响。

   在这个房间里面充满着浓烈的汗臭味与酒味。

   马麟发现这两个正在掰手腕的人,其中一个是啤酒桶威利,他渐渐的压倒了对手,已经取得了优势,获胜只是个时间的问题而已。

   瘦竹竿科尔在傍边为他打着气,尖叫着:“威利,快点干掉他,就差一点点了,用点力!将你在娘们肚皮上使劲的力量都使出来!”

   “给我闭嘴!”威利大吼一声,猛然间用力,砰的一下,将面前的水手给扳倒。

   周围的水手们都爆出一阵阵喝彩声,科尔哈哈大笑着扔给了他一个酒瓶子,大声道:“好样的威利!”

   威利接过瓶子,咕咚灌了一口酒,豪放的大笑,在水手们中一举酒瓶大声呼道:“杀人不眨眼!”

   周围的水手们纷纷高举自己的酒瓶,齐声应道:“手下不留情!!”

   威利大声道:“我们是谁?”

   水手们一边跺着脚,一边发出一阵阵整齐的呼喊声:“我们是海贼!”

   威利振臂高呼:“自由自在的海贼!!”

   水手室里面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狂欢声,仿佛要将船舱的顶板都要掀开,他们有的人高唱着海盗之歌,有的人则手舞足蹈的跳起舞来,马麟甚至还能看见几个断了胳膊和瞎了一只眼睛的水手在打着节拍,饮酒高呼。

   科真是一群及时行乐无忧无虑的家伙们!

   马麟看着他们脸上欢快且忘忧的神情,心中的怒气也跟着消了几分,忍不住有些羡慕。

   他能够从这些人此时的神情看出,这是一群不懂得修饰和掩饰自己的男人,他们快乐便会唱歌,高兴便会大笑,愤怒便会大吼,悲伤便会流泪,他们在大海的怀抱下**裸的宣泄着自己的感情。

   因为他们知道,仁慈而博爱的海神提拉会包容他们的一切,哪怕他们有一天死了,他们的灵魂与**也会回归海神提拉的怀抱,变成大海中无拘无束的一朵浪花,继续激情澎湃,意气飞扬!

   “真是一群单纯快乐的混蛋们……”现代社会的马麟当然知道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宣泄自己的激情是一种怎样的奢侈。

   他笑了笑,轻轻的离开了这扇半掩着的门,他没有去打搅他们的狂欢,因为他知道,这条船上的水手们虽然极为单纯,快意恩仇,但是他们同样极为仇视并排斥着这条船以外的一切人和一切事。

   想要融入到这样一群人中,要么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要么用实力获得他们的认同。

   可在这之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找吃的!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好在这船舱中吃的并不难找,粗心的水手们并不看重这些食物的储存舱,因为在肖恩船长的严厉船规下,不会有水手偷吃食物,否则,他们会足足挨上十鞭子。

   马麟在一个货物舱中找到了堆积的食物,大多都是干粮,还有许多水手们吊在船舱中的腌鱼。

   他打开了一个密封的小木桶,发现里面基本上都是干肉,他此时饥肠辘辘,哪里还顾得那么多,藏了几块到怀中,便溜了出去。

   马麟四处转了一下,发现几乎所有的水手都下了甲板,在船舱中或者狂欢或者休息,在船舱里面到处转悠显然不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

   于是,他爬到了甲板之上。

   从船舱中出来,一阵清爽的海风便迎面而来,令马麟精神为之一震。

   甲板上几乎看不到人影,甚至头顶上连繁星都看不见,海风将风帆吹得满满的,四周只有海浪声阵阵,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寂静。

   马麟走上甲板,准备找一个无人的角落,偷偷吃点东西,却听见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传来:“谁在那边!”

   马麟心中一紧,正准备转身接着浓重的夜色溜进船舱,又听见那个声音笑呵呵的说道:“别躲了,过来,我看见你了!我闻到你怀里的肉干香了,过来过来,见者有份!”

   马麟顺着声音,眯了眯眼睛一眼望过去,却看见一个人站在舵手台上,对他招着手。

   接着昏暗微稀的夜色,马麟走了过去,却发现这个人与其他船上的海盗不同,他穿着整齐,身上是一件黑色的长衫,衣扣都扣得严严实实,只是手脚和衣服下摆处有一些明显的摩擦痕迹。

   这个男人一脸胡子拉茬,看起来很潦倒,他手里拿着一瓶酒,喝得醉态熏熏,他看见马麟走了过来,咯咯一笑:“原来是你啊,小伙子!”

   他把手里面的酒递了过去:“来,喝一点?”

   马麟目光奇怪的盯着他,这个人的穿着打扮让他想起了神父,只是手里没拿着一本圣经而已,他接过酒瓶,鼻子在瓶口凑过去闻了闻,一股辛辣的气息呛得他直皱眉头,捏着鼻子将酒瓶扔了回去。

   “我喝不了这么烈的酒……”马麟苦笑了一下“谢谢你了!”

   男人呵呵笑了一下,举了举酒瓶,向马麟示意:“我叫乔恩,你一定是那个马麟了?”

   马麟有些讶异:“我还是个名人?”

   乔恩咕咚喝了一口,抹了抹嘴:“这条船就这么点大,有啥事情能藏得住?你被捞上来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看着呢。”

   马麟连忙追问:“我咋被捞上来的?”

   乔恩笑了笑:“是科尔发现的你,威利把你捞上来的,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可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我们可是头一回在海里面捞起一个活人,你真幸运!”

   说着,他砸吧了几下嘴巴,像是在回味着酒的味道:“朗姆酒,辛辣而甜美,就像女人,世界上最好的酒!你不喝一点,真是可惜了!”说着,又把酒瓶递了过去,眼神鼓励的对马麟说道:“尝一小口,你会爱上它的!”

   马麟被他的热情所打动,接过酒瓶,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用手比划了一下他的身上:“你……”

   乔恩也比划了一下,示意让马麟尝尝味道,然后自己笑着说道:“你在奇怪,为什么我看起来和船上其他人不一样?”

   他看着马麟仰着头,闭着眼睛,像是英勇就义似的在品尝着朗姆酒,呵呵笑道:“其实我是一个牧师……”

   “噗!!”马麟听见这句话,一口酒喷了出来,而喝进喉咙中的酒像刀子一样切割着他的喉道。

   “咳咳……”马麟剧烈咳嗽着,指着面前的牧师,不可置信的涩声道“你说你是牧师?一个牧师海贼,海贼牧师?”

   乔恩哈哈大笑:“以前有人知道我是牧师也像你这样,眼睛瞪得像舵盘一样圆。不过在这条船上,被朗姆酒呛到喉咙的,你是第一个!”

   马麟克被酒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咬了一口肉干,使劲嚼着,想接肉干的味道冲淡一点这样浓烈的酒味。

   乔恩毫不客气的从他面前取了一块肉干,大口嚼着,自顾自的说道:“你自己拿的?”

   马麟反问:“你怎么知道?”

   乔恩笑了笑:“肖恩是个小气鬼,他才不会舍得把这些上好的肉干给你吃呢!”

   马麟耸了耸肩膀:“那他现在岂不是很生气?”

   乔恩对他眨巴了下眼睛:“你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马麟呵呵笑了笑,他的神情犹豫了一下,却仍然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既然是一个牧师,为什么会在海贼的船上?你也被他们抓了?”

   乔恩微微笑了笑:“这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有这么多的时间么?”

   马麟笑道:“反正我也没其他事情!”


   乔恩一受扶着船舵,笑道:“可我有,年轻人!这条船所有的水手们都去休息了,我得负责在这掌舵!”

   马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一边喝酒一边掌舵的人,这种感觉就像是车上的司机在酒后驾车一样,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他道:“你这样喝酒没有问题么?”

   乔恩笑了笑:“我在这条航线,就算闭着眼睛都能航行!”

   马麟看着四周黑茫茫一片的大海,在这样的海域航行,就像一个瞎子走路一样,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不用提往哪个方向航行了。

   乔恩微笑着看着他的模样,笑了一下:“别在看了,在大海上航行,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要想分辨方向,那就得看我们的头顶,星空之神沃尔巴和月亮之神辛莉会指引我们前进的道路!”

   马麟抬头一看,却见整个天空黑沉沉的没有一点星光,月亮似乎也在将自己给藏起来,他笑了笑:“看样子,你们的沃尔巴和辛莉今天开房去了。”

   乔恩咕咚灌了一口酒:“年轻人,可别这么说,这样会冒犯神灵的。沃尔巴与辛莉可不是我们的神,他是这片海洋上每所有人的神。每一个在大海上航行的人们都会崇拜信奉他们,若是没有他们,我们就会是一群迷失在大海上的羔羊,永远也找不到家的方向。”

   这个世界不光有磨法与斗气,而且还有不一样的神灵,这让马麟倍加的心中增加好奇心与兴趣,他问道:“如果是这样的天气,我们看不见月亮也看不见星星,该怎么办?看罗盘和指南针么?”

   乔恩笑了笑:“阿塔客海域虽然常年信风不变,但是在我们的脚底下有一些很奇怪的地方,它们会影响我们的罗盘与指南针,让它们晕头转向。有时候如果只看罗盘与指南针,我们会航行到一个相反的方向去。所以,我们还必须借助一个方法……”

   他将手指放进了嘴中,沾了沾口水,然后举在眼前,笑道:“就是风向!”

   马麟悟性极高,他很快就明白乔恩所说的奇怪的地方,应该指的是海底下埋藏着具有磁性的矿山,这些海底下的矿山会影响罗盘与指南针的指向,便会给航海员带来迷惑。

   而将口水嚼湿手指则是为了感觉风向与风力。

   海风吹在湿润的手指上会引起水分的蒸发,手指会因为蒸发而带走的热量而感觉到凉意。经验丰富的水手能够通过手指上的敏锐感觉而察觉到风从哪个方向吹来,风力是多大。

   乔恩道:“在这个季节,阿塔客西海域只刮一种风,那就是南风,一直不变的南风!”

   他说着,却突然皱了皱眉头,满脸不解的模样,喃喃说道:“真是奇怪,怎么就突然变成西风了?”

   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切都是新鲜的都是充满着诱惑力的,马麟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能够穿越另外一个世界,来到一条海船上,并且和一群海贼为伍,他看着乔恩的举动,心中好奇,也忍不住好奇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指放在口中沾了沾口水,然后举在面前。

   他感觉到海风将手指的一侧吹的阵阵发凉,马麟问道:“南方是在哪个方向?”

   乔恩用手指了指船尾:“那就是南方!”

   马麟一脸奇怪:“那为什么我感觉出来的风向是东风?”

   乔恩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将手指放在口中又沾了沾口水,然后举在面前,他感受了一下风向,这一次他惊讶得连声音都变了:“这不可能!怎么风向又变成北风了?”

   马麟打了个哈哈:“这就是南风转西风,东风转西风,东风转北风,过一会北风又转南风,那就是旋风!”

   乔恩满脸呆滞,喃喃自语:“这完全不可能啊,在阿塔客海洋上的风向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变化,更别说像这样古怪的变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许是我们的判断有些错误?”

   他的话刚说完,乔恩正准备开口,却突然间脸色一变,一把将马麟怀中的肉干夺了过来,使劲将它们扔进了海里。

   马麟愣了楞,正摸不清头脑,却听见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是谁在那里?”

   妮亚厉声喝着。

   马麟听见是她的声音,忍不住露一脸苦笑的样子:我是跟这女人天生有仇!真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看见这个女人就忍不住想和她开玩笑,也许是因为这个女人明明如此艳丽却一副冷傲要强的模样让他觉得惋惜。

   马麟忍不住想调侃一下这个女人,高举双手,用一种戏虐的声音说了一句经典台词:“队长,别开枪,是我!”

   妮亚听见他这句话,愣了一下,别开枪?开什么枪?

   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看清楚面前这个在嬉皮笑脸的家伙正是马麟,不禁又惊又怒:“怎么是你?你没事跑到甲板上面来干嘛?我猜的没错,你果真是一个奸细!”

   马麟哭笑不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奸细了?”

   妮亚冷笑道:“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马麟叹了一口气,轻声自言自语:“那你应该去配副博士伦……”

   妮亚一看见马麟便觉得胸中有一股无名业火直冲头顶,她大声道:“你说什么?”

   她正要拔剑,却突然一眼看见乔恩站在舵手台上,她奇道:“乔恩,你在那儿干嘛?今天不是你当值!”

   乔恩一脸不自然,打了个哈哈:“罗翰他喝多了,我来顶替他!”

   妮亚柳眉一竖,倒立了起来:“任何的换班都必须要经过肖恩船长的允许,你和他说过么?”

   乔恩笑了笑,正要答话,在旁的马麟却突然间感觉脸上一凉,像是有滴水打在了他的脸颊上,不自觉的用手摸了一下:“下雨了?”

   妮亚听见他这句话,忍不住讥讽道:“在这个季节这个时候这条航线上,就不可能会出现下雨的天气!”

   这样气势汹汹的语气实在是让人听了不爽,哪怕对方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

   马麟毫不客气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妮亚一听见这话,踩着脚底下硬底高筒皮靴,噔噔噔的走了过来,她身量颇高,在马麟目测看来约有一米七四,穿着皮靴即便是站在一米八的马麟跟前,也能与他平视。

   这朵浑身长满了尖刺的蔷薇花几乎用鼻子顶着马麟的鼻子,语气尖酸的说道:“从我开始在这片海洋航行的时候起,你还在地上玩泥巴!”

   说着,她一条腿突然间抬起,膝盖重重的撞向马麟的下阴。

   如果换了其他一个人,如此近的距离,两个人几乎脸对脸,胸顶胸,这样隐蔽性极强的撩阴腿一脚踢出来,十有**会中招!

   可马麟不会。

   他在妮亚一靠近的时候,浑身的寒毛就竖了起来,他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他一点也不怀疑,这个女人甚至会在这里杀了他,然后把他丢进海里面去。

   这个女人的疑心简直可以与千年老狐狸相媲美,她的固执简直比海里面浸泡了千年的石头还要坚硬。

   所以,在妮亚身子刚动的时候,马麟便察觉到了她的动作。

   对于这样撩腿踢人的招式,很多时候退后躲闪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出招者往往能够借助另一支脚在地上的发力,陡然间暴起,蹿出一截距离,打对手一个猝不及防。

   而另外一种更好的方法便是,上前一步或者近距离提腿,借助身体封死对方的出腿空间!

   马麟在妮娅抬腿的一刹那,立刻一个纵步上前,上半身紧紧的靠近了妮亚,而腿则是侧跨,挡在妮亚的腿前,让她一抬腿便撞在马麟的腿上,无法继续抬起来。

   妮亚吃了一惊,在她的印象中,她只要这样一靠近男人,这些男人的目光便会不自觉的往她的胸口游走,然后她只要一撩腿,便能放倒一个,绝无失手。

   可这个神秘的黑发男人,他之前放倒了她一次,现在又用如此古怪的方法挡住了她的这一记刁钻狠毒的撩阴腿。

   一次有可能是运气,可第二次又挡下她的攻击,这就不一定是运气了!

   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落海者么?

   妮亚实在是有些不敢想象。

   她正有些发呆,却见马麟逼近了过来,目光极具侵略性的看着她,用方才她嘲讽他的语气说着:“我开始在陆地上打架的时候,你还在水里面泡澡呢!”

   妮亚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她怒气冲冲的和马麟对视着。

   两个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像斗鸡一样瞪着眼睛。

   但很快,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情冲散了两个人之间的硝烟味。

   一滴水突然间溅在了妮亚的脸上,冰冷的寒意渗透进她的肌肤,令她突然间一呆,不自觉的用手指抹了一下。

   “嗯?哪里来的水?”妮亚张大了嘴巴。

   马麟冷笑道:“都说了下雨了!你还不相信!”

   妮亚怒道:“现在是秋季,在阿塔客的西海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降雨的天气!而且肖恩船长今天白天看过了天色,这几天会一直是晴天!”

   她话音刚落,便见这雨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刚开始还淅淅沥沥,像一个刚出阁的闺女,含羞带臊,可很快,这雨滴便哗啦啦的泼了下来,像一个歇斯底里的妇人。

   这豆大的雨滴打在甲板上发出噼里啪啦像炒豆子一样的声音,有些则打在鼓胀的风帆上,声音沉闷如同击鼓,令人毛骨悚然!

   妮亚呆呆的站在这场大雨中,喃喃自语:“这,这不可能!”

   马麟哈的一声大笑:“不可能?醒醒吧!难道我们是在淋太阳雨么?”

   妮亚突然间一个激灵,她对马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闭嘴!”

   她一下子扑到船舷上,借着船桅杆上面高挂着的风灯,睁大了眼睛一看!

   却见黑茫茫的大海中一道黑色扭动的龙卷飓风连接着天地,它沸腾着原本平静的海洋,搅动着昏暗低沉的天幕,海涛波浪像被一个看不见的巨人掀起的一大块岩石一样,一块接一块的飞掷而来,重重的撞在船身上,变成碎花琼玉。

   妮亚被这个巨浪震得身子一震,一股巨力传到她的身上,她扶着船舷的手心一麻,身子像被人打了一拳的麻袋一样往后飞了出去!

   马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了下来,两只脚像生了根一样,扎扎实实的扎在甲板上。

   妮亚虽然被自己最反感的人救了下来,又被他搂在怀中,可她却没有计较生气的心思。

   这个金发碧眼的女海盗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像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她突然一下从马麟的怀中挣扎着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感觉到了动静,乔恩船长从船舱中钻了出来,厉声喝问,他的目光落在妮亚身上“妮亚,发生什么事情了?”

   妮亚打了冷战,人像丢了魂魄一样,手指颤抖着指着船外。

   肖恩看见她这个模样,心中先暗自咯噔一下,自己扑到了船舷处睁大了眼睛望了一眼,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他面色如铁,回过身来,深吸了一口气,浑身的力量都聚集到了胸膛,然后像火山爆发一样大吼了一声:“飓风!有飓风!!”


   肖恩的这一声大吼真可谓似舌绽春雷,在黑昏晦暗的海洋怒涛中清晰的传了出去,在大海中回荡。

   整条船上的人们顿时变得沸腾了起来,水手们都纷纷从船舱里冲了出来,他们中有些人打着赤膊,有些还在提着裤子上的腰带,甚至还有些在忙着擦拭从眼眶里取出的假眼球。

   肖恩的皮靴在甲板上跺得噔噔乱响,他用炸雷一样的吼声阵阵翻滚:“快点,你们的动作都给我快一点,不想到海里去喂鱼就都快点给老子回到你们以前的位置上去!!”

   “罗密斯,你带着水手去修整帆位!”

   “德连,你们快去把升帆索给松开!!”

   “盖索,吉格!快降下主帆和前帆,速度定要快起来,走则然我们的是会翻的!!”

   “船长,大风把主桅杆上边的升帆索都绞在一起了,我们打不开啊!”水手们在惊骇万分的大吼。

   “那就快爬到上面去把帆给降下来!”

   肖恩的命令像就连珠炮一样传到了甲板上每一个角落,这些水手们不顾脑袋上的瓢泼大雨,在甲板上面大吼着,在与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与飓风战斗。

   这一场暴风雨来的实在过于突然迅猛,以至于让这条船上的水手们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马麟一个人呆呆的站在甲板上,他看着身旁的水手们一个个大吼着,全身肌肉鼓胀的像是石头一样,他们有的在用力拉拽着船帆的帆索来控制帆位,有的则是沿着主杆的绳索往上攀爬着,每个人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让人分不清哪些是汗水哪些是雨水。

   一个大浪连着一个大浪的拍甲板上,把那些个正在拉扯帆索的水手们给冲得七零八散,他们高声叫嚷着被冲到了船舷旁边、绞盘下、甚至还有个家伙被一个浪重重的托抛起,然后脑袋磕在船首的铁铸大炮上,顿时晕死了过去。

   这震天的呐喊,这惊涛骇浪,仿佛成为了战场上那种刺耳的喊杀声跟号角声,无不震撼着马麟的肺腑与灵魂!

   他在街头打过各种烂架,可以说是着丰富的格斗经验,可这一切都不足以让他应付一场海难!

   马麟在这条不知道名字的海船上,一会被颠簸得往上抛起,一会被往下坠得就像是在溜滑的甲板上打滚,他几乎使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来维持着自己的平衡,好让自己不会在这种无依无靠又不能借力的情况被这怒浪摔出船外。

   妮亚在他身旁大声的吼叫着,指挥着水手们在这样的滔天巨浪中跟死神搏斗,而肖恩船长则是扑到了舵手台上,使尽全身力气扶住舵盘,不会因为帆位的变位而发生转动。

   这条船上的每一个都在战斗忙碌着,都与暴风雨搏斗,与飓风战斗,没有一个人例外。

   马麟一把拉住妮亚的胳膊,瓢泼大雨砸在了他的脸上,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我应该干点什么?”马麟大吼着,他声音在风雨呼嚎声中掺杂着,让人听不太清楚。

   妮亚扭过头来,英挺的眉毛往上一挑:“你又干什么,赶快回到你的船舱中去!这里并不需要你!”

   她的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足有四米多高的浪头重重的拍打在船身上!

   轰的一声!

   木板发出一阵阵可怕的声,船身陡然剧烈的倾斜,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原本正在甲板上拉拽着帆索的水手们被这个巨浪一扑,顿时发出了阵阵惊叫声,消失在原先的位置上,清洁溜溜,一个人影都没留下!

   在暴风中,如果不能将船帆及时降下,霸道的风力会把这跳船玩弄得犹如玩具,如果船帆的帆位跟帆向与风向是呈一个九十度直角的话,那么就说明,帆面在承受着绝大部分风力,当这股巨大的力量传递到了船身,那就会轻而易举的将船给掀翻!

   那些正在拉扯着帆索,控制帆向与帆位的水手们被这巨浪吞噬以后,风帆也在暴风中失去控制,登时胡乱翻摆起来,掌控着舵盘的肖恩在一个人对抗着这强大的风力,勉强通过船舵来控制这条船的平衡跟方向,始终不会让他与风向保持九十度直角。

   肖恩将牙齿咬得咯嘣直响,冲妮亚大吼着:“妮亚,快把帆索和帆位控制好!!船要翻啦!!!”

   其实不用提醒,妮亚眼见拉扯帆索的水手们被大浪掀飞后,她立刻便像豹子似的一跃而起,一把将粗大结实的帆索拉住。

   可是,被狂风鼓动起来的风帆,这种巨大的力量人类岂能够抗衡?

   就算妮亚是一个二阶的剑斗士,也无法与这天地之威做抵抗。

   妮亚双手紧紧拽着绳索,两脚用力的扎在甲板上,厉声大吼着,粗壮的绳索被她拉扯起来,绷得笔直,力量使得绳索在颤抖,可是因为雨水的关系,双脚无法在又湿又滑的甲板用上力,她手心都被摩得出了血,却仍然不能阻止这可怕的巨力将她拖拽的一点点的前进。

   眼看着帆向就要被吹得与风力呈九十度角的时候,原本又急又骇的妮亚突然觉得觉得身后传来一股大力,她竟然就这么拉扯着帆索向后退了几步,将帆向给拉回了一点。

   妮亚不自觉的回头一看,却见马麟扎着一个马步,重心放得极低,两目圆睁,双手拉拽着粗大的绳索,他手臂上的肌肉像磐石一样暴起,额头上结实虬扎的青筋滚动如蛇。

   马麟对着回头看他的妮亚,大吼着,声音从胸膛喷出:“放低身体重心,压低身子,快,按我说的做!”

   在这至关生死的节骨眼上,妮亚也不顾偏见,她学着马麟的样子,将身子压得很低,把所有的重量都传递到了脚上。

   马麟大声吼着:“听我的口令,我们要一起用力!”

   “一!二!三!!拉!!!”

   马麟的声音在这场暴风雨中听起来犹如炸雷,清晰无比。

   妮亚在马麟的帮助下终于又重新将帆位拉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这是一个最不受力的角度,她对着主桅杆上面正在攀爬的水手,厉声大吼:“感快将升帆索解开,落下主帆和前帆!!”

   一旦落下主帆和前帆,船失去了借力,那么就算再大的风浪也很难再威胁到这条船。

   这个道理就连对海航一窍不通的马麟都知道,他抬头向在主桅杆上面攀爬着的水手看去,却突然间看到一个巨浪扑来,船被抛在半空中,他和妮亚整个人的都飞离开了甲板,然后随着船又重重的落下。

   “砰”的一声响,妮亚和马麟都跌在甲板上,两个人都摔成了滚葫芦,重重砰在船舷上。

   马麟甚至还来不及去细细感受一下浑身的剧痛和怀中女人传来的柔软感觉,他整个人便被风帆传来的一股巨力拖向前拉扯了过去。

   他这一惊吓,立即翻身站了起来,重新下了一个千斤坠的马步,又将帆向重新稳定住,而在他身前的妮亚也挣扎着爬了起来,重新与马麟将风帆给控制住。

   妮亚抬头一看,却发现原本在主桅杆上攀爬绳索的水手已经不见了,明显是被方才那个巨浪给拍进了海中,她又惊又急,对马麟大吼道:“你先拽住帆索,我要去降下主帆!”

   马麟一把拉扯住她,大声道:“你不能去,你的平衡性不够!你来拽住帆索!!剩下的交给我”

   马麟敏锐的察觉出虽然这攀爬绳索看起来是一个很简单的活儿,可是这跟在甲板上拉拽绳索不一样,人在半空中无法借力的,它需要的不仅仅是力气,极强的平衡技巧也是至关重要,妮亚会马麟所不会的斗气,可是马麟在掌握控制身体平衡方面却要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

   不等妮亚答应,马麟便自己松开了手。

   妮亚又惊又怒,若是马麟此时想要为非作歹,那可真就是没有人能够阻拦他了,她失去了马麟的助力,身子马上被风帆传来的巨力拉扯出好一段距离,她的皮鞋在划甲板上发出滋滋的摩擦声,身子不住的被往前拉扯过去。

   她刚要回头大喊,希望马麟重新回来,可她这刚回头一看,心却突然间冷的像掉进了冰窟一样!!!

   却见马麟摇摇晃晃的扑到甲板上,随手捡起两把水手掉下的大斧头,而后向她走过来!

   完了,他是要来杀我了!

   妮亚瞪大了眼睛,她想要先发制人,可她却不能松开帆索,因为这跟绳索关系着这条船和这里所有人的性命

   妮亚突然间想为之前对他的恶言相向而道歉,可她那骄傲如蔷薇花一样的性格却让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马麟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进,妮亚突然间有些后悔,为何当初自己要对他那样的冲?

   现在竟然连自己父亲的命都给害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马麟走到了她面前,手上的斧头高高举起,在空中闪过了一道森寒的光芒!

   马麟一声大吼,狠狠的一斧劈下!


   妮亚闭眼一声尖叫!

   “咔”的一声,斧头被深深的砍进了甲板之中!

   妮亚察觉到眼前斧头并没有砍中自己,便惊疑不定的张开眼睛,却见马麟一斧头劈在甲板上,正好卡在了她的脚尖前面,眼前这个男人对她大喊道:“你把脚跟抵在这斧头上!那样你就可以借力了!”

   他刚说完,又是一斧头落下,锋利的斧刃被深深的嵌进甲板。

   妮亚心如电转,刚才他不是要杀我?

   她低头一看这两把斧头的斧面正朝向着她,又听见马麟的话,便立刻便明晓了他的意思。

   就这样,她是两只脚稳稳的抵在了这两把斧头上,妮亚整个人便多出了一个脚部的借力点,而她之前一直被拽着往前滑行,也正是因为她的脚在溜滑的甲板上找不到一点力量。

   这个时候,多出这两个两个蹬脚的地方,妮亚顿时稳住了自己身体的滑行,她双肩发力,双手也一点一点的拖拽着帆索,硬是凭借着一股大力又一点一点的将这个风帆给拽回到原位!

   而这个时候,马麟已经顶着狂风暴雨,开始抱着主桅杆的粗绳向上攀爬。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在这种摇摆不定的海船上,每爬高一米,马麟危险系数以及风浪拍打的力度都会成倍增加。

   他觉得自己被一个巨人用手握住,并且在用力的摇晃着,每每向上攀爬一步,所受到的阻力便也越大,暴风刮起的水珠变得像是利箭一样朝他扑来,狠狠的拍打在他的脸上,身上,让他感到浑身剧痛如被刀割!

   马麟顶着这样雨的凶猛暴和飓风,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打得他几乎不能睁开眼睛,胸膛都给压的透不过起来。

   只能转过身背着风雨狠吸一口气,然后眼睛微微咪开一条缝,双手拉拽着绳索,用出全身的力气往上攀爬着。

   很突然的一个巨浪拍打过来,狠狠的砸在了他身上,并把他整个身子都给撞得横飞而起,不过好在马麟往日习武所练出来的扎实底子在这个时候被派上用场。只见他将五指给缩的成钩状,死死的将粗壮的绳索抓紧,身子虽然吊在绳索上摇摆不定,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冲飞,科他始终都是有惊无险的在向上攀爬着。

   站甲板上控制帆位的妮亚看得紧张万分,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连气也都不敢透一口,生怕下一秒钟这个男人也会被巨浪卷走。

   她对在主桅杆上的与狂风巨浪做挣扎的马麟大声吼道:“在主帆的顶部那有一个绳结,把它打开!!”

   马麟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声音,他此时在这生死瞬间,全身的肌肉因为剧烈的发力变得膨胀了起来,他的一头发被狂风卷得凌乱飞舞,身上衣衫也被暴风撕扯得粉碎,露出结实而有利的胸膛,整个人像一个神灵武士一样,他的每一声大吼,身子都会向上蹿出一截。

   终于,就快到顶端的时候他的手向上一身,竟然摸到一个粗大的绳结。

   马麟心中一凛,他知道!自己已经爬到顶了!

   勉强把眼睛咪开一条缝,果然看到在主桅杆的旁边有个吊帆的铁环,铁环的旁边还有一个打着结的绳索。

   狂喜之下,紧紧用脚缠绕住绳索,伸手去解开这个绳索,可是刚解了几下,马麟却突然变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粗大的绳索已经被紧紧的绞在了一起,很明显这是一个被人为打成的死结!

   现在手无寸铁,只是用手是绝对不能将这死结打开的!

   马麟心中惊怒交加,对妮亚大声吼道:“这他妈是一个死结!我怎么打开!!”

   妮亚惊骇道:“你说什么!升帆索是绝对不能够被打成死结的!怎么可能会是死结?!”

   马麟的声音穿过了这狂风暴雨,清晰的送进了妮亚耳中:“可分明就是一个死结!!现在怎么办!!!”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竟然绳索会被打成死结,但妮亚仍然一咬牙,将身后的绳索紧紧的绕在自己的腰上,从而腾出一只手,往身后取出一把匕首,全身斗气陡然勃发,手上一阵淡淡的金光涌现。

   妮亚一甩手,手中的匕首象利箭一样射出,咔的一声,精确的钉在马麟身边的主桅杆上

   马麟反身握住这把匕首,用力一拔,匕首竟然纹丝不动!

   不由得心中一惊,在这种的环境下,这样远的距离仍然能有这等准头跟力道,可见这个女人的伸手确实了得!

   马麟深吸一口气,猛的向上用力,铮的一声把匕首拔出。

   他把匕首握在手上,感觉手中的匕首沉甸甸的极有分量,不过在这危难关头,他也无暇观看,只是用力舞动着匕首向这个绳结索刺去!

   这样的帆索是被精挑细选的亚麻搓成,而后又经过无数的日晒风吹雨淋,结实得吓人,马麟手中的匕首虽是锋利无比,但是他一刀下去也不过是将这绳索给切开一小道缺口而已。

   马麟这一刀刺下,原本指望着能够手起帆落,科没想到这个绳索会是如此结实,大怒之下,舞起匕首便是一顿猛砍。

   一刀!

   又是一刀!

   突然间,磁拉一声,马麟感到手中匕首受到的阻力一轻,绳索被割断了!

   巨大的风帆呼啦一声从高空降下,狠狠砸在甲板上。

   马麟在风帆落下的一瞬间,将匕首系在腰上,借着帆索荡到了主桅杆上,双手双脚紧紧的抱住又湿又滑的桅杆,正要准备下去。

   可就在这时,突然间天空突的一亮,紧接着便传来一阵低沉的雷鸣,像是一个恐怖的怪兽在发出阵阵可怕的咆哮声,吓得马麟浑身一颤!

   他借着这到闪电带来的光亮睁眼一看,却看到晦暗的天空在刹那光明透彻,那几道龙卷飓风就像是黑色的狂龙,接天连地的在扭动着,身下的大海像是变成一个暴怒中的猛兽,它不停的翻滚着,嚎吼着,可谓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

   黑色的海涛一浪接着一浪的拍打过来,马麟下边的海船变成一片大风中的小树叶,时而抛起,时而摔落!

   马麟察觉到自己在这天地之间显现如何渺小,而人类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卑微!

   就在这时,一个大浪扑过来,震得这条船剧烈一颤!

   马麟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股巨力推了一把,他手脚的力量便也抓不住湿滑的桅杆!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在空中飞翔的小鸟,身子轻飘飘在空中划过!

   就这一刹那,四周仿佛变得安静了,狂风暴雨的呼号声在一点点的沉没,在这天地咆哮的空间里,马麟清晰的听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声音在他的体内响起!

   “砰砰,砰砰!”

   这是代表生命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的声音!

   他不自觉的向身子下方望去,却见整个大海像是在张开了一张巨嘴,只等他落入口中,便会一口将他吞噬!

   风声,雨声,巨浪声,贯彻黑暗苍穹!

   我,这就要死了么?

   突然的,从船舷上飞过来一个身影,一个女人满头的金发在海风中列列狂舞,然后场景像是被瞬间定格,一道闪电咔察一声将她的面孔映得棱角分明!

   “啪”的一声!

   马麟克和妮亚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妮亚大声吼着:“不要松手,抓住了!!”

   可是马麟身子摔下来的力量太大,以至于妮亚自己也被这股力量带的往下跌落,身子竟然被带着从船舷上翻了出去!

   两个人猛的向下一落!

   妮亚反应极快,她用脚及时的勾住了船舷,硬生生止住了他们两个人跌落的去势。

   马麟在这生死关头不但没感到丝毫的恐惧,反而心头一片空明,他哈哈大笑:“你这是在抢我的风头么?”

   妮亚的心中又是惊讶又佩服,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她一直都看不顺眼的男人在这种竟然生死关头仍然能够这样豪迈,她怒笑着:“分明是你在跟我抢风头!”

   马麟透过妮亚的身子见她勾着船舷的脚在不停的颤抖着,而他她脚勾着的船舷围栏也随之发出咯吱的声,仿佛随时会断裂,他大声道:“你这家伙!快点松手,否则你也会掉下去的!”

   妮亚怒道:“臭男人!少来废话,这么假惺惺做啥!快些用力,我会把你拉上来的!”

   可她的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咔嚓一声,围栏已经断裂,马麟和妮亚眼中闪过了一道骇然的神色,突然间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跌落!

   他们两人在这失去了支撑后重心往下跌落的那一刹,眼睛都在相互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滞了,他们都能够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对方的思想。

   死女人,你还逞英雄,现在科好了!

   臭男人,要不是你刚才那么多废话,我早就把你救上去了!

   他们两人彼此的对视着,在这样的死关头依然是互不相让!

   就在他们的身子在一点点往下滑落的时候,妮亚的脚踝突然被一只大手给握住!

   一个粗豪而低沉的声音在马麟耳边起:“孩子们,我抓住你们了!”


   马麟和妮亚同时向上看去,却见肖恩身子飞扑出来,右手的铁钩义肢紧紧的嵌进了船身之中,另外一只手而是紧紧抓着妮亚的脚踝。

   他哈哈大笑着,脸上粗糙的胡子仿佛每一根都在得意的大笑,就像是在嘲弄着这暴怒的大海,讥讽着晦暗的天空!

   “别松手!”肖恩大吼了一声,身子突然间发力,手一甩,将马麟和妮亚甩上了甲板!

   马麟和妮亚在空中齐齐的发出一声惊呼,然后重重的摔成一堆,滚了个满地葫芦。

   他们两个人死里逃生,就这样互相紧抱着倒在了甲板上,剧烈的喘着气,显然是惊魂未定。

   她压在马麟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浓列的男性气息传来(狐臭),只熏得她浑身差点一软,脸上极其罕见的一红,一拳打在马麟的胸口:“快起来!”

   马麟胸口吃痛,瞪了她一眼。心道这女人怎么这么块就翻脸不认人了?

   由于已经把主帆降了下来,前帆也被威利等人有惊无险的降了下来,海船虽然仍然颠簸摇晃,却已经不再危险。

   马麟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刚刚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一阵后怕。他以前打过无数的架,甚至参加过许多的武术比赛,可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险死还生!

   他刚才在危难关头把生死置之度外,反而觉得浑身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跟敢斗天地的豪勇之气,可当他此时成功的落下主帆,离开鬼门关之后,他只觉得自己浑身肌肉哆嗦着发抖,身子站都站不起来。

   马麟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着,他跪倒在甲板上,剧烈喘息着,一口一口贪婪的吸着空气。

   妮亚已经爬了起来,也是惊魂未定,可这个十分好强的女人吸了一口气,硬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跟身体的恐惧反应,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过于激动。

   她看见身前的马麟跪倒在甲板上,在肌肉发颤,忍不住笑言讥讽道:“怎么了?你刚才不是很能逞强的么?”

   马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浑身也在瑟瑟发抖,特别是膝盖在打着颤,控都控制不住。

   他又好气笑着说道:“好像在逞强的人,是你吧!”

   说完,他便用一根食指在她的膝盖下方的穴位上使劲一戳。

   妮亚只感觉膝盖一软,身子不受控制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刚刚好是跪在马麟跟前。

   马麟大笑着:“这是干啥,爱卿免礼,平升吧!”

   妮亚又羞又怒,举拳便打。

   马麟双手一架,两个人手臂架着手臂,恰好像旧习俗中新人互相拜堂时的动作,马麟杰忍不住又是一声哈哈大笑,拉着她一弯腰:“一拜天地……”

   妮亚虽然不知道这个动作是啥意思,但是她看见面前这个男人脸上这笑容她便忍不住想一拳重重的轰在上面,打他一个刹紫千红。

   她努力想夺回自己的拳头,可马麟顺着她手往后缩的力量一送,紧接着又是一拉,拉得她再次弯腰下去。

   马麟的可恶笑声再次在她的耳中想起:“二拜高堂……”

   妮亚接二连三的被马麟戏弄,她心中好容易对这个男人建立起来的一丝好感又瞬间崩塌,她怒不可遏,正要发飙,却见肖恩走了过来,目光炯炯,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马麟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看,略觉尴尬,松开了妮亚的手!

   妮亚见机不可失,一拳打在马麟胸前。

   马麟吃痛,啊的叫了一声,对妮亚瞪了一眼。

   妮亚还要动手,却见肖恩喊了她一声,走了过来,她悻悻然放下拳头,眼睛狠狠刮了马麟一眼,一扭头站到了一旁。

   肖恩呵呵笑着,主帆和前帆一降,船只虽然仍然摇晃得厉害,可是已经却远不像方才那样随时有翻船的危险,他已将这暴风雨不放在了心上:“你们没事么?”

   “没事,现在不活蹦乱跳的么?”马麟笑着说着,可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那铁钩义肢上。

   肖恩得意的对他晃了晃:“现在,你知道它有什么用了么?”

   马麟被肖恩的豪气所感染,哈哈一笑:“现在知道了,长见识了!”

   他脸上笑容微微一敛:“你刚刚为什么来救我?”

   肖恩正容道:“你刚刚救了我们所有人!我们海贼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是我们最重恩义!”

   他一番话说的马麟顿时动容,对这群海贼刮目相看,可紧接着肖恩的话便让他哭笑不得。

   肖恩对马麟眨巴了下眼睛:“更何况,我刚刚救的可是我的女儿,如果不是她抓着你的脚,也许我会让你掉进海里的!也许,你可以扭头去问问她,她为什么救你?”

   马麟吃了一惊,妮亚是他的女儿?

   他笑了一笑,扭头学着肖恩眨巴眼睛的动作对妮亚笑道:“你为啥救我?”

   妮亚一声冷哼:“别臭美了!我只是不想欠你一个人情而已!”

   肖恩哈哈大笑:“你们两个人怎么一见面就吵个没完?像两个打情骂俏的青梅竹马!”

   妮亚又羞又怒,一跺脚:“父亲!!你说什么呢!”

   马麟心中怦然一跳,眼神不自觉的瞅了一眼妮亚,却见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极其罕见的红晕满脸,英气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妩媚。

   肖恩看着他们的模样,得意的摆了摆自己的铁钩义肢,站在甲板上大吼道:“活着的兄弟们出来说句话!””一个啤酒桶身材的男人紧紧扶着舵盘,苍白着面孔大声道,我还活着,这人显然是威利

   “科尔也冒了出来,我也还活着!”他伸出了脑袋,他竟然仗着自己的身形瘦小,躲在了一个固定在甲板上面的铁桶之中!

   “赞美海神提娜,乔恩,我也还活着!”乔恩手举着一瓶酒,咕咚灌了一口,仍然穿着一身整齐的牧师服,虽然身上已经湿得长长的衣摆滴答落水。

   紧接着其他在海难中幸存的水手们也大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环顾了一周,船上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个水手,一场风暴让他们损失了十三个兄弟!

   若换了其他人,一定深陷这失去兄弟的痛苦与悲伤之中,可是肖恩却叉着腰,哈哈大笑着:“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你们这帮祸害,要活多久才肯死啊?”

   他一句话便驱散了船上所有的惊恐畏惧,悲伤难过的情绪,海贼们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

   “船长,你不死,我们怎么舍得死啊!”

   “是啊,肖恩船长,你都活得好好的,怎么着也轮不到我们啊!”

   在黑茫茫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一阵大笑声在这满天的风雨中清晰的回荡着。

   他们刚刚仿佛经历的不是一场可怕的风暴,而是一场狂欢盛宴!

   马麟置身其中,看着这条船上置生死而不顾,与天斗,与海斗的勇猛海贼们,他忍不住心头滚烫火热!

   这一刹那,他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时候是这样的羡慕他们,这样的羡慕这群单纯的人们!

   你能够在经历了同伴生死之后,仍然如此豪迈的大笑么?

   你能在遭遇了这样沉重的挫折之后,仍然毫不气馁的前进么?

   马麟扪心自问。

   也许我不能,但是,他们能!

   肖恩站在甲板上大笑着:“兔崽子们,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我们作恶太多,海神提拉不肯收留我们,让我们为那些回归提拉怀抱的兄弟们唱一首歌吧!”

   水手们大笑,各自回到甲板上的各个岗位,有的忙着将甲板上的水扫出去,有的则忙着整理绞成一团的帆索。

   他们一边忙碌着,一边高声唱着海贼之歌,就连妮娅也在跟着放声高歌。

   “我们是海贼,勇敢的海贼!”

   “右手拿着酒瓶,左手捧着财宝!”

   “我们是海贼,风一样的海贼!”

   “我们在血旗的指引下,八面威风,威震云霄!”

   马麟听着这歌声,虽然旋律不见得有多悠扬动听,可是在这些粗豪的海盗们齐声放歌下,马麟只觉得这音律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豪迈与热血,他听着这个旋律,忍不住也跟着大声唱了起来。

   肖恩大笑,用力拍着马麟的肩膀:“孩子,唱得不错!你刚才的表现非常出色,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你这样的年轻人了!勇敢果断,泯不畏死,你是一个天生的海贼!!”

   这一场患难下来,这条船上的水手已经把马麟看成了自己人。

   马麟也笑着耸了耸肩膀:“既然是这样,那是不是可以为我换一个特别船舱?要知道,我住的那个地方,实在是有那么一点点狭窄!”

   肖恩哈哈一笑:“怎么?那群混小子为难你了?我真该踢他们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的人了,谁敢不同意!!”

   他最后一句话是放大了嗓门对着甲板上所有的水手们吼的,却见这些彪悍的水手们齐声“呼”的一声大喝,用一种敬佩和感激的目光回看着马麟。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是马麟方才冲上去降下主帆,他们这里所有人都要葬身大海!

   “嘿,我早说过他不简单!”科尔用胳膊肘拱了拱威利的肚子,得意洋洋,似乎马麟是他发现并捞上来的。

   威利瞪了他一眼:“你用**说的这句话么?我怎么没听到过?”

   科尔白了他一眼,嘟嘟囔囔:“我早说过,我早说过的……”

   他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情,鬼鬼祟祟又惴惴不安的对威利道:“威利,你说他会不会想起咱们对他的事情,来报复我们?”

   威利一脚踢了他一个踉跄:“又说屁话!在海神提娜的怀抱里,几瓶朗姆酒下去,就算是天大的仇恨都能化解!实在不行,老子给他赔礼道歉,让他把我也在那里关上一天,总可以吧!”

   科尔嬉皮笑脸的一笑:“那感情好,顺便帮我把我那一份歉意也赔上吧!”

   威利一声怪笑,顿时和科尔纠缠在了一起,两个人笑闹着,引起周围的水手们纷纷取笑。

   马麟微笑着看着他们,身旁的肖恩脸上的笑容却渐渐的凝固了起来。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狂风暴雨的黑暗苍穹,像是在想着什么。

   妮亚在一旁轻声道:“爸爸,你在想什么?”

   肖恩沉声道:“我在这片大海航行了三十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在这个季节这片海域中,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飓风与暴雨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妮亚心中也觉得奇怪,她总觉得这一切的事情是因为这个黑发男人上了船以后便开始的,所以,她忍不住扭头望了一眼马麟。

   马麟克一见她这目光,顿时恼道:“死女人,你又想说什么?”

   妮亚毫不示弱:“我只是看你一眼,你紧张什么?难道是做贼心虚?”

   马麟气得笑了出来:“我做的哪门子的贼?我怎么知道这是为什么发生的?我从生下来开始,这还是第一次坐船出海!”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妮亚和肖恩顿时张大了嘴看着他,像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置信的事情。

   “你,你说的是真的?”肖恩吃吃的问。

   “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妮亚结结巴巴。

   马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这有必要骗人么?”

   肖恩和妮亚同时对望了一眼,齐齐的倒抽一口冷气!

   一个普通人,如果是第一次登上海船出海,即便不碰到大风天气,在海中航行的颠簸起伏便足以让他晕船呕吐,就算是强悍的剑斗士与魔法师都无法避免,战力与勇气都会因为晕船而狂跌。

   可他们回想起马麟在暴风雨中,那像树根一样深扎在甲板上的双腿,想起他那敏捷有力攀爬绳索时的身手,那在惊涛骇浪中谈笑自若的豪勇,他们怎么也不会想象得到,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是第一次出海!!

   肖恩和妮亚悚然动容!

   “他一定是一个天生的海盗!”肖恩像是在打量着一块无价瑰宝,喃喃自语。

   妮亚目光中闪烁着难以言语的光芒,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眼神又是敬佩又是嫉妒。

   自打她有记忆开始,她便跟着父亲在海上漂泊,她十几年锻炼出的力量与海上技能,这个男人竟然与生俱来!

   马麟被面前这两个人的古怪目光看的浑身不自然,他自己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我怎么了?第一次出海很丢脸么?”

   肖恩哈的一笑:“你要是都丢脸,我们都该跳海了!”

   马麟笑了笑,正要接话,可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在船尾处一扫,却见远远的天线中突然间一亮,似乎有人在那边点了一把火,烧得乌黑的天际一刹那通红。

   紧接着两团流星似乎从天边发射而来,越来越高,划过黑暗的苍穹,留下两道火红的轨迹。

   马麟目瞪口呆,指着这两个流星:“这是什么?”

   肖恩和妮亚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妮亚顿时一惊,寒毛倒竖,她一声厉吼:“炮击!!快转舵!!!”

   肖恩却像是中了定身咒,浑身都都凝固了,他瞪大了眼睛,声音微微有些发抖:“不,这不是炮击……”

   妮亚看着这两个流星飞快的向他们扑来,大声反问:“这不是炮击是什么?”

   肖恩声音低沉:“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大炮能打这么远!从它们飞行的轨迹上来看,这最少是三、四海里以外打过来的!这是魔法师的杰作……”

   马麟在一旁仰着头,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两团越来越近的火球,他毫不怀疑这两个火球打在船上,这条船会像破布一样被撕扯成碎片。

   他大吼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肖恩的震惊只是一刹,他回过了神来,冷冷一笑:“后面的敌人追上来了!不用慌,他们只是在吓唬我们!”

   船上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两个汹汹而来的火球。

   马麟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能清楚的看见这个直径足有一米多的火球翻滚的烈焰和它拖拽的火光残影!

   甚至,马麟能够感到一阵扑面的热浪滚滚而来,压得他毛发都卷了起来,呼吸也为之一窒!

   马麟陡然间瞪大了眼睛,他人生中第一次在这样恐怖可怕的力量面前感到了无助与渺小!

   就算在刚才的风暴海浪中,他仍然可以面无惧色的搏天斗地。

   因为,他知道他的对手是天地,是大海!

   他就算被天地埋葬,被大海吞噬,他也虽败犹荣!

   可是,当他看见这两个可怕的火球狂扑而来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他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是多么的渺小!

   同样都是两个胳膊两条腿的人,可一个魔法师就可以在如此遥远的地方轻而易举的杀死他,而他却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立刻之所以自幼习武,正是因为他体内流淌着天生好胜的血液,无论干什么事情他都不喜欢输,只是因为他活在他那个时代的时候,无数现实生活的束缚压抑了他这天生好斗勇好弄险的性格,以至于他变成了一个外柔内刚的男人,只有在关键的时候他才会爆发出他体内压抑着的野兽灵魂。

   “说真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马麟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着,因为恐惧和害怕,也因为屈辱和愤怒,他紧握着双拳“我讨厌束手无策的感觉,我讨厌茫然无助的感觉,我更讨厌还没打就失败的感觉!!”

   熊熊燃烧的火球从天而降,像两颗流星划破了黑色的天空,也同样照亮了马麟的灵魂深处。

   我来到异世界了,这里,有会斗气的海盗,还有强大的魔法师。

   而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冥冥中,马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像有一种不知名的火焰在燃烧着,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他的经脉血管中奔腾游走。

   似乎,他的体内一个被一直束缚压抑的灵魂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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