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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的千亿掌心宠

鱼非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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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叶知秋陆时鸣   更新: 2022-04-26 14: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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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陆时鸣《陆总的千亿掌心宠》讲的是重生后男人和事业两手抓,叶知秋一不小心就成了万元户,百万富翁,千万富豪……千亿大佬 更重要的是,即便陆时鸣也事业如日中天,对她还是一如往昔 她仍然是他的掌心宠,是他的唯一,永远的宝贝 “抱歉,夫人还在家等我回去,有时间再约”陆时鸣看了看时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朋友的聚餐提议 “麻烦你离我远点,保持十米距离”贴上来的美女也一眼不看 有朋友调侃:“老陆,你这也太妻管严了,弟妹难不...

精彩节选



  “叶子。”病床上的老人虚弱地开口,看着床边的小老太太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道从何开始。

  他走了,她怎么办。

  视线相撞,老太太叶知秋心头一颤,强忍着泪水回握他的手:“当初那么苦那么难我一个人都过来了,你不用担心我。”

  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害怕,阿鸣,我害怕,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不在,他们都会欺负我的。

  你说要照顾我,对我好一辈子的!

  陆时鸣看懂她无声的呐喊,更是心痛,却毫无办法,伸出手轻抚她已经爬上皱纹的眼角,意识慢慢抽离:“如果我们能早点相遇……”相知相爱。

  叶知秋抱住他的手,满眼怅然。

  他们遇见的太晚。

  陆时鸣的手缓缓下垂,她的瞳孔一颤,紧紧握住他的手,失声道:“阿鸣?”

  叶知秋脸色惨白一片,颤抖着手拒绝相信。

  他走了!

  扔下她一个人走了!

  把她捧在掌心宠,照亮她黑暗人生的那道光消失了,她的世界重归黑暗。

  叶知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悲戚地抱住陆时鸣,痛苦将她淹没:“你答应过我的……”

  泪眼模糊中,她忍不住想,如果他们能够早点相遇……

  “阿秋怎么还不醒,不是都已经退烧了。”

  “哪那么快,你大勇叔说了要下午才能醒,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待着了,工分不要了?”

  “这不是担心阿秋吗,妈,我这就去干活,文谦就交给您了。”

  叶知秋脑子里乱哄哄的,头疼的她难受,谁在说话?

  嗡嗡的说话声让她心生烦躁。

  她不满地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糊着纸的天花板,大红大绿的颜色。

  她一阵恍惚,这是哪儿?

  这不是病房,也不是她的卧室。

  身下还是温热的炕头,热的让人流汗,大夏天的烧炕做什么,还嫌不够热?

  谁把她带到这里的,阿鸣……

  阿鸣已经不在了,永远的离开她了。

  叶知秋猛然意识到这一点,情绪霎时绷不住了,开始失控,整个人泪水连连,难以自抑。

  不,她不能哭,她还要送阿鸣最后一程,不能让他看到她这样。

  “妈,阿秋醒了。”叶大嫂一转头看见叶知秋睁着眼流泪,脚下一转,不走了:“可算是醒了,阿秋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上个山还能掉沟里,也太不小心了。”

  “也就是自家人,别人说不定还以为你是不想干活故意的呢。”

  “醒了?”叶母高兴坏了,过去将挣扎着要起来的闺女扶起来,看闺女哭的伤心,心疼道:“怎么还哭了,身上难受?”

  叶知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本不想理会,但粗糙的手在她脸上擦过,她终于看向说话的人:“妈?大嫂?”

  她妈七年前不是已经不在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再看看自己盖的蓝绿色被面,还有被煤油灯熏黑了的窗窝,以及草编的针线盒,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她是做梦了吗,不然怎么会梦到娘家老宅,她妈和她大嫂看起来还那么年轻。

  “阿秋,你烧糊涂不认识我们了?”叶大嫂发愁:“这下完了,又得花钱,本来家里就穷的叮当响,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

  叶母嫌弃:“你怎么还不走,一边去,花钱也是花的我们两口子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干活去。”

  叶大嫂还要再说,被叶母瞪着怏怏离开。

  叶母转头给闺女冲了糖水:“先起来喝点水,烧了那么长时间,嘴都干成什么样了。”

  温热的糖水让她的身体好了很多,恢复不少体力,也让她回过神来。

  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妈?”

  “怎么,还真不认识了?”叶母皱眉,又摸了摸额头,没烧了,才将将放心:“还好退烧了。”

  叶知秋定定心神,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很痛。

  她真的回来了!

  不确定的眼神霎时神采奕奕。

  她重新活过来了!

  根据她大嫂刚才说的话,现在应该是七六年的时候,她上山干活,中暑晕倒掉进水沟里,结果发烧很严重,烧了一天才醒过来。

  看看日历,正是1976年7月15。

  “妈。”看着母亲还年轻的面庞,叶知秋一把抱住她妈又哭起来。

  叶母还以为怎么了,好一顿担心。

  “没事,就是做恶梦了。”叶知秋擦干眼泪,笑成一朵花。

  能够重新来过,是老天爷对她的青睐,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好事。

  她好的不能再好,浑身充满了力量。

  叶知秋迫切的想要见到陆时鸣,想要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妈,我出去一趟。”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叶母不答应,但根本拉不住人,正巧外面来人了。

  “元成大哥在家吗?”

  叶母眉眼都露出笑来:“许知青啊,阿秋……”

  叶知秋没听清楚她妈说了什么,一心只有陆时鸣,跑的更快,也没看来人是谁,急匆匆的冲向门外,生怕被她妈抓住。

  扬起笑脸打招呼的许知青僵住:“……”

  叶知秋丝毫不知道他的尴尬,一心记挂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陆时鸣,冲到他家门口,只看到紧锁的大门。

  破旧的院墙上写满了大字,充斥着不友好的内容,‘狗崽子’三个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还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新的旧的交叠在一起,充斥着戾气。

  那几年,她对他的关注不多,只知道他在村里人人喊打,处境不好,日子不好过。

  现在亲眼看着这些只是冰山一角的文字,她的心更是搅成一团。

  如果他们能早一点有交集,有人陪着他,他是不是会好过一点。

  叶知秋深呼吸一口气,找了个人打听清楚他在南边开荒,她火急火燎的赶过去。

  一群人中,她一眼就看到陆时鸣高大的背影,是他!

  他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叶知秋又笑又哭,眼底露出惊人的光芒。

  她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他们马上就要重新认识了。

  “你敢!”

  是陆时鸣。

  叶知秋远远听着,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她从来没有听见过他这样怒不可遏的声音,身体跟着下意识哆嗦一下。

  出事了。

  她拔腿狂奔,心里拼命祈祷,陆时鸣,你千万别有事。



  山脚,流里流气的男人翻找陆时鸣的篓子,想从里面找点好东西。

  “住手。”陆时鸣警告地看着他。

  男人顿时不乐意了,一把掀了篓子,抬脚就踩。

  队长说他偷懒,找他麻烦,现在一个狗崽子也敢给他脸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他面子,找死!

  “你敢!”

  他挑衅地碾着脚下的金银花:“我叶建伟有什么不敢的,你一个狗崽子也敢跟我大小声,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敢瞪我?有本事你打我啊。”

  男人歪着头冲陆时鸣挑衅:“来,照着这儿打,使劲儿打,给你……”能耐的。

  话还没说完,陆时鸣一拳头砸到他脸上,把男人都给打傻了。

  陆时鸣动作干净利落,一拳不够,一下又一下,下手狠厉,黑漆漆的双眼让人无端的觉得可怖。

  “我去你妈的,狗崽子,你还真敢打?!!”叶建伟嚎叫着反抗:“我弄死你个狗东西!”

  然而陆时鸣的力量太大,叶建伟根本就翻不了身。

  其他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见叶建伟被压着打,赶紧过去拉架,拉偏架。

  “你们干什么,住手!”

  叶知秋终于赶到,顺手捡起路边的棍子,一下抽到叶建伟胳膊上,痛的他满地打滚。

  惊人的爆发之后,她的身体紧跟着是一阵虚软。

  本就刚刚退烧,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又不停歇的过来找人,凭着想要马上见他的念头才撑到现在。

  “你没事吧?”陆时鸣脸上的狠厉不见了,忧心忡忡的将人扶住,等她站稳,立马松手,看向叶建伟的眼神更加不善,仿佛要吃了他。

  “我没事,你怎么样,你伤到哪儿没有,走,我们去找大勇叔看看。”叶知秋拉着陆时鸣就要走。

  陆时鸣避开她的手,满脸疏离。

  “……”叶知秋愣住,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个时候还不熟悉。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叶建伟听了他们的对话,气的快要升天,被打的人是他好吗!

  “叶知秋,你疯了吧。”

  要不是叶知秋她爸是会计,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女人,照打不误。

  “你才疯了。”叶知秋转头怒目而视:“聚众闹事,欺负人有意思吗,小心我告诉华强哥扣你工分。”

  “有你什么事,吃错药了吧你,你和狗崽子是什么关系,给他出头,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叶建伟不怀好意地看着两人。

  就算叶知秋她爸是会计,不打她就算了,要是他就这么怕了,他的脸往哪搁。

  陆时鸣黑脸,狼一样的眼神盯着叶建伟:“这是我和你的事,少往不相干的人身上泼脏水。”

  ‘不相干’的人,叶知秋听的脑袋一懵,尽管知道他们现在还不熟,可还是难受。

  她于他而言,现在只是个不相干的人。

  叶建伟被这个眼神吓的肝颤,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只能硬撑着:“哟,这就护上了,还说没关系,谁信。”

  “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么什么稀奇的,人家这是一怒为红颜。”

  “什么英雄,狗熊还差不多。”

  不少人看热闹,满眼稀奇,还有看不过眼的:“都少说两句吧。”

  “找死!”陆时鸣一个弹跳冲出去,将叶建伟按在地上摩擦。

  凶悍的模样是叶知秋不曾见过的,招招下了狠手,叶建伟的牙都被打掉了,鼻青脸肿的,叶知秋看着心惊肉跳,生怕他把人给打死了。

  叶建伟死不足惜,可陆时鸣不能因为这种渣滓出事。

  她连忙上去拦着:“陆时鸣,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陆时鸣的拳头险些打到叶知秋身上,瞳孔紧缩,急忙改了方向,额头一片冷汗。

  与此同时,叶建伟奋起反抗,拳头冲着他们过来,陆时鸣将人拉开,让叶建伟扑了个空,踉跄着摔倒。

  “都愣着干什么,弄死他啊,一个地主家的狗崽子,反了他了。”

  拉架的人要帮叶建伟,叶知秋拼命拦着。

  “谁敢打我,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叶父的会计身份很有用,这些男人都不敢下手。

  叶建伟气的跳脚,叫嚣着要弄死陆时鸣,却也不敢冒险。

  这时候,李华强匆匆赶过来,看见叶建伟的样子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

  叶建伟捂着胸口:“华强哥,你管管这狗崽子,看把我都打成什么样了,无缘无故的,我也没得罪他,他就下这么狠的手,太歹毒了,就应该把他送到大西北劳改。”

  叶知秋怎么可能让他这么颠倒是非:“不是这样的,华强哥,是叶建伟把陆时鸣的草药给踩坏了,我来劝他,他嘴里却不干不净,给我泼脏水。”

  “陆时鸣警告他,他也不听,还不断挑衅诅咒,这才被揍了,不信的话,你问问大家是不是这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好像是这么回事?

  陆时鸣在一边不吭声,任由她发挥,有疑惑,也有一丝隐秘的开心。

  叶建伟眼见李华强信了,气急:“你胡说,是他先动手的。”

  “难道你不该打?要不是你先嘴贱,要不是你主动挑事毁了别人的财物,谁稀罕搭理你。”叶知秋愤怒:“领导人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你欺人太甚,难道还要别人跟软柿子一样任由你揉搓,白白受着?脸皮比城墙还厚,呸!”

  呸完,叶知秋后背僵直,后悔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粗鲁的一面,他不会嫌弃她吧?

  却不知在陆时鸣眼里她闪闪发光。

  李华强听了叶知秋的话,板着脸训斥叶建伟:“叶建伟,别太过分了,下次再生事就给我滚去修火车道。”

  叶建伟憋屈,想辩解,他没错,可没人听他的。

  “都干活儿去。”李华强又跟叶知秋说了两句,然后就忙他的去了。

  就剩他们两个人了,叶知秋突然紧张,手心都冒汗了,深呼吸一口气来到陆时鸣旁边,看着他年轻的脸庞,像是跨越了两个世界一样。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余光里瞥见被踩坏的金银花,叶知秋的嘴一瓢:“这些是给我的吗?”



  陆时鸣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那眼神仿佛在问她是不是有那个大病,叶知秋不自在的干咳两声,硬着头皮说下去:“不是吗,我刚好上火,正好需要清热去火。”

  陆时鸣头也没抬,拿着锄头就走,像是没听到她的话。

  叶知秋跟上:“真的不给啊?”

  她觉得没戏,但就是想跟他多说两句话。

  陆时鸣沉默,眼里的无奈一闪而逝,默默把篓子里剩下的一点金银花递给她。

  “真的给我?”叶知秋惊喜。

  陆时鸣绷着脸不说话,闷头往前走,只有耳朵尖悄悄红了。

  “噗嗤”

  她没忍住笑了,还不理她,不是当初他追她的时候了。

  叶知秋心情不错的想,眼睛一刻不离他的身影。

  年轻的脸庞,英俊的身姿,连后脑勺的发旋都是那么潇洒帅气。

  只是那时候的他温润如玉,器宇轩昂,不像现在这样沉默寡言,笼罩在阴郁中,存在感极弱。

  想着想着,她的笑容慢慢落下来。

  这个时候的阿鸣到底遭遇了多少不公和苦难,连叶建伟那样的二流子都能欺负他。

  陆时鸣开荒的手紧紧握着锄头,全身的肌肉都快僵硬了。

  半晌,他粗着嗓子说:“你该走了。”

  这么大的太阳,别又中暑了。

  “不着急。”叶知秋不想走:“我帮你干活吧,就当是你帮我出头的谢礼。”

  “我没帮过你。”陆时鸣眉头拧的更紧,抬头看她:“你不要在这影响我。”

  “我影响你什么了?”叶知秋装糊涂。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现在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只想多看两眼,心里才能踏实下来。

  “他们都忙着干活呢,谁有功夫关心这边。”

  开荒可是个累活,每个人分配一块地,间隔很远,刚才不过是休息才聚到一起。

  现在大家埋头苦干,都以为叶知秋早走了,根本就没注意这边。

  嗯,只除了对陆时鸣、叶知秋记恨在心的叶建伟,盯着两个人眼神不善,眼珠子一转,明显不怀好意。

  陆时鸣:“你没有锄头。”

  叶知秋这才想起来自己两手空空:“那我去挖荠菜,到时候我们一人一半。”

  自顾自的说定了,叶知秋跑去挖荠菜,美滋滋的,充满了干劲儿。

  随手用几根细棉槐条编了一个篮子,将荠菜装进去,边干活边偷看他。

  偶然他回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叶知秋冲他笑,他倏然转过头,不理她。

  “……”这是怎么了?

  弄不明白,她也就不多想,继续干活。

  她把篮子装满时,时间也差不多中午了,其他人都回家吃饭了,就剩陆时鸣一个人还在干活。

  “给你。”叶知秋将荠菜递给陆时鸣。

  “你拿回去。”陆时鸣皱眉。

  又拒绝她。

  从来都亲密无间的人变成这样生疏,叶知秋有些失落。

  陆时鸣暗自懊悔,是不是说的太伤人。

  见他铁了心不收,叶知秋又说:“给你你就拿着,你送我金银花,我得回礼,礼尚往来懂不懂。”

  她霸道的将篮子塞到他手里:“不准说不行。”

  东西塞过去,她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在后面拿着篮子的陆时鸣无奈,嘴角慢慢上扬。

  珍惜地摸了摸荠菜,他露出不确定的眼神,她想做什么?

  如果他不是现在的身份,他一定……

  跑了好一会儿,确定他追不上来,叶知秋才停下来,回头看陆时鸣的方向,忍不住笑,笑的跟个小傻子一样。

  真的回来了。

  他还好好的活着。

  即使现在他们还不熟悉,但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再次成为彼此的爱人。

  他们可以避免那些劫难,共同渡过难关,弥补所有的遗憾,可以白头偕老。

  越想越开心,叶知秋轻快地哼着歌。

  “知秋。”迎面走来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

  叶知秋的脸色瞬间拉下来,好心情都被他给毁了。

  她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他却偏偏要出现碍她的眼。

  看见这个人的眼睛,她就忍不住暴躁,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好恶心!

  控制着情绪,她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径直走开。

  “知秋,又难受了?”青年还以为叶知秋是身体不舒服才皱着眉头。

  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跟在叶知秋身后的陆时鸣看见男人,捏紧拳头,下意识的想要过去,却又迟疑着停下来。

  “许如青,你干什么。”叶知秋避开许如青的手,对他避如蛇蝎,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抗拒他。

  那些糟糕的回忆不期然浮现在脑海。

  婆婆尖酸刻薄,公公漠视鄙夷,许如青日益敷衍冷漠,她每天过的水深火热,小心翼翼,结果八个月的孩子还是被作践的没了。

  鲜红的血液淌了一地,没有人管她的死活。

  失去生育能力,她的生活更是进入地狱,冷暴力,家暴,出轨,小三登堂入室,她想逃却怎么也无法挣脱泥沼。

  如果不是遇到陆时鸣,她的后半辈子必定凄凉。

  她以为她都忘记了,可重来一次,他那深情款款,好似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眼神让她重新想起来那些糟糕的过去。

  大家彼此相安无事不好吗,还想再让她的人生变得灰暗?

  你做梦!

  叶知秋看着眼前的男人,目露恨意。

  许如青没想到她那么大反应:“生气了?”

  她为什么突然会露出那种眼神,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竭力找补。

  “我的不对,我就是太担心你了,你这一发烧差点把我给吓死,下次可千万别那么拼命的干活,把自己累到中暑,中暑可不是好玩的。”

  “我没有生气。”叶知秋看他诧异的样子,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这时候他们关系还不错,调整好心态:“我先回家了。”

  如果他不来招惹她,那这辈子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

  她恨他,但这辈子的他并没有伤害她。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陆时鸣,许如青是什么东西。

  许如青跟在她旁边:“上午的时候我还去你家找你,结果你出门了,都没看到我,什么事那么急?”

  上午那个人是他?

  被那么忽略,他大概要气死了吧。

  现在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来找她,叶知秋想,这个人还真是能忍。

  越看越觉得他假惺惺,当初她怎么会觉得这个人品行端方呢,就凭他那张小白脸?

  也对,他这个人最能装,当初他不也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送些小东西,会在她中暑的时候送金银花,送药……

  但他一直跟着叶知秋很烦躁,濒临爆发的边缘:“我要回家了,你也赶紧回知青点吧。”

  “等等。”许如青往她面前递了一张镜子:“之前听说你想要一面镜子,正好我去县里拿包裹,顺便就给你带了一面,你看看怎么样。”

  叶知秋想不起来自己说没说过这话,但她绝不可能要他送的东西。

  “无功不受禄。”他好烦。

  “不用客气,我跟你大哥关系好,一面镜子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叶知秋一句废话也不想说,扭头就走。

  许如青:“你不要,我自己也用不着啊,被人看见了得笑话我,你就当帮帮我吧。”

  怎么听不懂人话呢,叶知秋不忍了,手上一个用力:“我不稀罕啊,你烦不烦,走开啊。”

  推拒间,镜子掉在地上,叶知秋也被推倒在地,手摁在镜子碎片上。

  “知秋……”

  “知秋,你怎么样?”黯然躲起来的陆时鸣一把推开许如青,满脸关切。



  “好痛。”叶知秋一看见陆时鸣,委屈涌上心头:“我都说了不要,他非塞给我。”

  “我帮你把玻璃弄出来,你忍着点。”陆时鸣看着被镜子碎片弄破的手心,呼吸一重,眼底有什么在翻涌。

  叶知秋看着陆时鸣黑下来的脸,心里却甜滋滋的,他是因为她生气的吧。

  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这个时候对她也是有一点点感觉?

  旁边许如青狼狈趔趄两下,好不容易站稳就看见两人亲昵的模样,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特别是看陆时鸣的眼神,阴森至极。

  叶知秋敏感的察觉他的敌意,警惕地看过去,什么也没发现。

  许如青懊恼道:“知秋,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是我害的你受伤,这段时间让我来照顾你,不然我于心不安。”

  “大可不必。”叶知秋想也没想,嫌弃的意思溢于言表,想装着不知道都不行。

  许如青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艰难道:“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都好好的。

  叶知秋打断他:“你要是真觉得抱歉,离我远点就行。”

  “男女之间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手还在陆时鸣的手里。

  陆时鸣听着她的话,再看看被他放在手心的手,嘴角微勾,又在看到伤口后落下,拔下最后一颗碎镜片,听着她嘶嘶抽气,身上的冷气更浓。

  被这么打脸,许如青也待不下去:“你好好养伤,地里的活我帮你干。”

  不给她再拒绝的机会,许如青快速离开。

  叶知秋的脸顿时拉下来,跟陆时鸣吐槽:“他好烦,怎么还听不懂人话。”

  陆时鸣顺着自己的心意道:“以后离他远点。”

  叶知秋顿时两眼亮晶晶:“你也这么觉得?”

  陆时鸣被看的移开视线:“你去买点药,把伤口处理一下。”

  “没事,小伤。”叶知秋不放在心上,但在陆时鸣的视线下,又改了话头:“家里有红花油。”

  他真凶。

  等我们确定关系,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时鸣后背发凉,但没当回事,补充道:“还要买消炎药,好的快。”

  ‘咕噜’

  ‘咕噜’

  二重奏让叶知秋不得不放陆时鸣回家:“都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吃饭,别饿坏肚子。”

  后来陆时鸣的肠胃就不好,不能饿坏了。

  想想现在他的窘境,她说:“你家里还有粮食吗,要不然……我们傍晚去赶海吧。”

  他一定不会接受她的给予,那就一起赶海也不错,还能增加相处时间。

  陆时鸣却突然冷淡下来:“不必。”

  转身就走。

  他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他一无所有,什么也给不了她。

  叶知秋看着他离开,不明所以,他到底怎么了,忽冷忽热的?

  没有人看到,地上的碎镜片上,本来应该是映着天空的镜面竟然是扭曲的,在她离开后不久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叶知秋到家的时候,家里人都在吃饭。

  叶母单独给她留了一份,现在拿了出来,一边念叨她:“你这孩子,才刚好就到处跑,也不说去哪儿,又这时候才回来,到底多要紧的事。”

  叶知秋装傻:“就是出去透透气,躺了一天有点胸闷。”

  叶父看她一眼:“下次没事再让一家子等你吃饭,你就别吃饭了。”

  叶知秋好脾气的应了。

  叶母描补:“你爸也是担心你,才刚退烧就到处跑,怕你又发烧难受。”

  “嗯嗯,我知道。”窝窝头虽然不如大饭店做的,但是妈妈的味道,她已经很久没吃到了,叶知秋吃的很仔细。

  大嫂像是随意说道:“阿秋,出去那么半天,现在怎么样,不舒服千万要说,养好身体才能干活,不然再病倒了就麻烦了,家里自留地里的活可不少呢。”

  这是在点她,叶知秋心知肚明,但也没生气:“下午就去。”

  叶母瞪眼儿媳妇儿,就她会说,一眼看到闺女被扎破的手心:“你这手怎么了,上哪儿弄的?”

  叶知秋:“没哪儿,就是不小心按在碎片上。”

  叶母:“你这孩子,怎么冒冒失失的,发烧才好,又弄了一手伤,还要去干活,不差这半天,明天再说吧。”

  “没事,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叶知秋不当回事。

  大嫂却不高兴了,脸上不显,给叶元成使了个眼色:“这也太巧了,前后脚出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咋了。”

  话里有话,叶母扫她一眼:“你要是想受伤,给自己砍两刀,到时候就不用干活了。”

  大嫂被噎住:“妈,你这话说的,我也没别的意思。”

  “那最好。”

  叶元成不接媳妇儿的眼风,问妹妹:“阿秋,听说建军和陆家小地主打架的时候,你帮小地主了?”

  叶知秋筷子啪嗒一放:“哥,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小地主,人家有名有姓的,给人起外号有意思啊。”

  虽然没狗崽子那么难听,但也是歧视。

  上辈子她就不赞同,但说不通,她也没办法。

  现在陆时鸣被她划到自己人的范围,是她最亲近的一个,怎么可能会允许她哥这么说。

  “他有没有外号跟你有什么关系。”叶元成意味深长道:“你跟他离远点,哪天连累你后悔都晚了。”

  “我是就事论事,难道我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欺负人?还以多欺少,不要脸,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叶建军是个什么样的人,简直欺人太甚,他还有脸找你告状。”

  “不管怎么样,跟他走近了对你没好处,到时候风言风语的就够你喝一壶的,今天那些人瞎咧咧胡说了些什么你没听见啊,就没长点脑子?”叶元成训斥叶知秋。

  “清者自清。”况且她也没想清。

  叶知秋想到上辈子大哥的所作所为,冷下脸。

  叶父听清是怎么回事,冷哼一声:“你少跟他来往,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叶知秋含糊应了一声,没跟她爸争执,吃完饭去了处理伤口。

  她先打了一盆水将伤口清洗干净,叶母拿来红花油给她涂抹。

  “以前也没见你跟陆家小子来往,这次怎么突然帮他?”叶母假装若无其事的问。

  叶知秋却瞪圆了眼睛,没有回答她妈,那是什么?



  脸盆里的水面本来应该是清澈无波的,现在却是出现一个诡异的漩涡,水面似乎都扭曲了。

  她眼花了吗?

  闭上眼睛再睁开,那东西还在。

  从来没有见过玄幻场面的叶知秋被吓的不轻。

  这是她重生带来的异常?

  她很慌,这会不会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变数?

  “阿秋,跟你说话呢。”叶母见她心不在焉,好像在怕什么似的,拍了她一下:“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叶知秋收回视线,想了又想,对她妈说:“妈,你看水里有什么。”

  “水里能有什么,不就是水。”叶母看了一眼,奇怪闺女的问话:“你怎么了,从醒过来之后就不对劲。”

  “只有水?”

  “不然还能有什么。”叶母以为她是为了避开她的话题,直接问道:“你跟陆家小子……”

  叶知秋心不在焉,不经意跟她妈的眼神对上,下意识回道:“阿鸣人很好。”

  再看过去,漩涡已经消失不见,似乎是她出现了幻觉。

  叶母痛心疾首:“你,你这孩子,怎么……”

  她只是猜测,并不确定,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一点蛛丝马迹,还是不想相信:“你们之前都没怎么说过话,怎么会突然就扯上关系了,是不是他引诱你。”

  叶知秋说:“感情这种事,谁也不能控制,怎么能说是引诱,他不是那样的人,妈,你相信我,陆时鸣人很好。”

  “他再好也是个地主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完蛋了,我和你爸供你读书,不是让你去跟着他吃苦的。”叶母苦口婆心,对陆时鸣的印象跌落谷底。

  以前觉得他好好的落到如今的境地可怜,现在却觉得他活该,不是个好东西。

  知道母亲是担心她,叶知秋凑近她压低声音:“妈,你放心,过几个月政策就好了,他的身份就不是问题。”

  叶母不信,只以为她是在找借口:“他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你听我的准没错,他……”

  “妈,究竟是不是,过几个月不就知道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叶母还要再说,叶大嫂过来,两个人没再继续谈论这件事。

  中午休息了会儿,叶知秋跟着家里人去自留地干活,干些力所能及的活。

  搬重东西不行,但撒种没问题,今年的白菜、萝卜就靠这个了。

  没多久看见许如青出现,旁边地里的大妈大婶打趣他们,叶知秋脸一拉:“许如青,你非要毁了我的名声才甘心?”

  “不是……”

  许如青要解释,叶知秋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赶人,他丢不起人,只好离开。

  叶元成好一顿说她,她只当没听见。

  傍晚,叶知秋去找陆时鸣,又是只剩他一个人。

  “你在等我吗?”她丧着的脸终于阴转晴。

  陆时鸣只给她一个后脑勺:“……你想多了。”

  叶知秋才不管,走到他身边:“我帮你。”

  他干了这么长时间,把身体给累垮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十年他都是这么过的,叶知秋就忍不住心疼,再一次扼腕,他们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相遇相知。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时鸣深呼吸一口气:“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我……”叶知秋不安地看着他:“对不起。”

  陆时鸣有些后悔自己说话太重,一手抓着裤缝补充:“你跟我走太近,对你没什么好处。”

  破旧到一抓就能抓破的裤子让他更清醒:“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别来连累我。”

  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样重的话,但叶知秋知道他只是不想连累她,并没有生气,故意道:“你怎么知道我接近你有目的,被你发现了?”

  她不好意思的捏着手指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喜欢你了,那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追求你,早晚让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陆时鸣目瞪口呆,没想到叶知秋会这么说,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在叶知秋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掌控大局的人,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失态,看起来竟然有点可爱。

  好想拍下来,叶知秋蠢蠢欲动。

  可惜没有相机。

  “你疯了?”

  “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相信我,我们迟早有一天会渡过难关,迎接光明。”叶知秋想了想说:“我有消息,上面很快就会有政策下来。”

  “你的身份问题很快就会解决,不用担心会影响我。”

  陆时鸣冷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反正过几个月你就知道了。”叶知秋耸耸肩:“现在开始退潮了,你不让我帮忙,什么时候才能去赶海?”

  陆时鸣皱眉看向她的手:“你的手不想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去不去?”叶知秋故意:“就算你不去,我也要去赶海。”

  陆时鸣沉默,手上不停。

  “那我走喽?”

  默默数到三,果然听见陆时鸣叫住她:“等等。”

  加快速度干活,也没让她搭把手。

  叶知秋插不上手,只能在旁边看着,一边看一边想,这个时候陆时鸣对她是什么想法呢,有没有一点喜欢?

  但看着那拉的跟驴脸一样长的脸,嗯,大概是没有吧。

  干完活,陆时鸣跟叶知秋隔着老远往海边去。

  她想靠他近一点,他就跟碰到洪水猛兽一样避开,让人郁闷到家了。

  之前还怀疑他有可能会喜欢她一点,结果她是在想屁吃。

  等着在一起之后再跟他算账。

  赶海的小孩儿不少,叶知秋他们不想被看到打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这个香螺的个头好大,陆时鸣你看,还有猫眼螺,这儿还有个虾爬子,陆时鸣你快过来……”叶知秋跟陆时鸣分享,但他一点回应也不给她。

  偏偏他又时刻警惕着她用受伤的手碰海水,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

  叶知秋看他如临大敌的模样既感动又生气,既然担心她,为什么又这么冷淡。

  因为这份冷淡,她不确定这个时候的他对她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啊。”

  叶知秋假意要摔倒,吓吓陆时鸣,也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对她那么不在乎。

  身体摇摇晃晃,下一秒就要摔倒,陆时鸣像猎豹一样飞奔过来,扶住后又对她斥责道:“你就这么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有意思吗。”


  “有意思。”叶知秋定定地看着陆时鸣。

  他一定是在乎她的。

  陆时鸣狼狈地躲开视线,松开手:“随便你。”

  他扭头不再管叶知秋。

  叶知秋死死盯着陆时鸣,胆小鬼。

  她缓缓吐出闷气,不再试探他。

  看向海面转移注意力,她突然想到脸盆里出现的那个漩涡,那应该是个幻觉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眼前的海面也出现了一个漩涡。

  “!!!”叶知秋悚然一惊,手里的海螺就被她给扔出去,正好落到漩涡里。

  我的海螺!

  下一秒海螺出现,漂浮在漩涡上面。

  叶知秋看的一身冷汗,迟疑了半天,伸手伸向海螺。

  海螺还在滴水,上面似乎沾了点泥沙一样的东西,它刚才去了什么地方?

  叶知秋看着漩涡若有所思,将海螺又扔了过去,消失在漩涡中。

  仔细回想了下它是怎么出现的,她再次在心里默念海螺,果不其然,它又重新出现在眼前。

  她既害怕又兴奋,尝试扔了其他东西进去,结果还是一样,只要她想就能重新回来。

  漩涡出现的地点,也由她控制,但在石头上不会出现漩涡,它出现的原理究竟是什么呢?

  “叶知秋!”陆时鸣厉声大喊。

  一直没听见她的动静,他担心的回头,结果就看见她用受伤的右手拿着黄蚬子,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啊?”叶知秋回神,赶忙拉过气急的陆时鸣,指着海面上的异样:“你看到这个漩涡了吗?”

  陆时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你在胡说什么,中暑出现幻觉了?”

  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你马上回家去,省的最后生病赖上我。”他心里着急,嘴上却很硬。

  叶知秋气的想打他,关心她还口是心非,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么傲娇:“就不。”

  一脸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陆时鸣肃着脸:“这些海鲜够了,我回去了。”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耳朵却竖起来听后面的动静。

  叶知秋狠狠瞪他好几眼,跟在他身后,很快赶上他。

  “你家不是这条路。”陆时鸣提醒叶知秋,一边警惕周围的人家,生怕被人看到两人走的近。

  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看的她来气,叶知秋无辜道:“也没人规定必须走一条路回家,再说这又不是你家开的,你管不着。”

  陆时鸣词穷:“……”

  他无话可说,只能离她尽可能的远,看起来有点生气。

  等到了他的家门口,叶知秋想跟着他进去看看。

  她想起来,还有差不多一个月,他就会因为反动资料的原因被抓,她得去看看,让他把东西处理了。

  然而还没踏进他家大门,她就被拒之门外。

  “这里是我家,谁能进来谁不能进来,我能管得着。”陆时鸣乌黑的眼睛看着她,眼底竟然还有些许的小得意。

  幼稚!

  年轻的时候,陆时鸣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进去看看怎么了,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叶知秋着急解决他不久即将到来的劫难,见他还拦着,探头往里看了看,欲要闯进去。

  可陆时鸣看出了她的想法,死活拦着不让:“你再这样,我就让大家来看看,到时候你名声没了别找我。”

  “你叫啊,大不了就是结婚,我还巴不得呢。”这样就更能深入找出反动资料,谁也别想害他。

  “你!”陆时鸣没想到她这么不管不顾,两眼冒火:“你一个女同志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今天换个人你也胆子这么大?”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时鸣逼近叶知秋危险道:“你一个女人这么贸然跑进一个男人家里,真不怕我……伤害你?”

  上下扫视她的脸和胸口:“脸蛋、姿色还算不错,如果你非要自动送上门来,我可不会拒之门外。”

  本以为能吓住她,不想叶知秋眼睛噌的亮了,不仅没被吓跑,反而更靠近他。

  邪魅的眼神看的叶知秋心跳加速,重生回来之后,她见过他许多不同的模样,他还有多少是她所不知道的。

  “是吗?我也觉得自己不错,不过别人就算了,别人我可不放心,只有你这,我才敢一个人进去,我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叶知秋抬起陆时鸣的胳膊就要进去。

  陆时鸣无语又有他自己不想承认的开心,但手上动作很快,一把轻轻将人推开,关上大门。

  “砰”的一声,叶知秋还听见拴门的动静,扶着墙站稳的她忍不住乐呵。

  “明天我再来找你!”

  声音刚落,她就听见院子不远处,似乎离门很近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叶知秋嘴角的笑咧的更大。

  今天不行的话,明天再说,或者他不在家的时候溜进去也行。

  门内,陆时鸣的脸色乍雨乍晴,精彩纷呈,不复以往的冷静自持。

  叶知秋拎着篮子轻快的溜达回家,饭已经做好了,趁着锅底还剩的柴火把海鲜煮熟了就行,给家里加个餐。

  不得不说,这年头的海鲜真的是个头又大又好,还不用花钱,拿出去卖都没什么人买,可惜了。

  吃完饭,叶元成掏出一样东西给叶知秋:“阿秋,这是如青给你送的消炎药,我得说你,多大点事,你气性这么大。”

  “幸亏是如青脾气好,下午你那么给他没脸,还惦记着你,你这种臭脾气也就如青受的了。”

  叶母也说:“如青也不是故意害你受伤,你们还是朋友,你那样不好。”

  家里人对许如青的印象都还不错,就算知道是许如青装的太好,但叶知秋还是不开心:“什么朋友,大哥和他才是朋友,我跟他根本不熟。”

  “再说了,二大妈她们把我跟他扯到一起传出去难道好听?为了我的名声,我当然不能给他好脸,对了,哥,这药你明天还给他,用不着。”

  叶元成皱眉:“叶知秋,你发什么神经,如青也是关心你。”

  “谁要他关心,男女有别知道吗,大哥,我知道你想撮合我们,但我不喜欢他,所以保持距离有什么问题。”叶知秋说着也来气。

  当初就是大哥撮合他们的,后来也是大哥劝她忍气吞声不要离婚,后来她离婚把她拒之门外的也是大哥,现在再听他说些有的没的,就心烦。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睡了。”不想再听大哥说话,叶知秋气呼呼的回了房间。

  厨房就着热水刷碗的叶大嫂生气:“阿秋耍什么脾气,元成还不是为了她好,好心喂了驴肝肺。”

  叶母没好气:“行了,吵吵什么,吃饱了撑的。”

  叶父递了个眼神给叶母,叶母点点头,去找闺女。

  推开闺女的房门,叶母说:“咱们娘俩聊聊。”

  “不聊。”

  叶母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我看着,许知青要比陆时鸣靠谱的多。”

  她还是更看好许如青。


  “就他?”

  “呵,许如青这个败类跟陆时鸣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叶知秋心烦:“能不说这个人吗。”

  “看你这臭脾气,人要是在你跟前,你这样还不得把人给打出去。”

  “他一个大男人要是敢跑进我房间,我不把他给打出去才怪了。”叶知秋斜眼:“打死都是轻的。”

  叶母更愁了:“你这孩子怎么从醒过来就变了这么多,以前也不这样啊。”

  叶知秋心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她已经不是过去单纯的那个叶知秋了。

  “你现在也高中毕业,十八岁了,该相看人家结婚了。”叶母摊开来跟闺女说:“村子里看来看去,合适的就那几个,我和你爸、大哥最看好许知青。”

  “虽然这些年有些知青回城有抛弃妻子的行为,但许知青不是那样的人,是个安稳过日子的,他家里条件不错,你又有学历,本来想……”

  叶知秋蓦然睁大眼睛,没想到家里这么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只觉得荒唐,回神立刻打断她妈的话:“妈,你快别说了,我跟他不可能。”

  “就算我出家孤寡一辈子,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你们还是别瞎想了,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不可能,下下辈子也不可能。”

  叶知秋把话说绝了,叶母更担心:“那你想找谁?”

  “陆时鸣?”

  叶母想想就心堵的慌,尤其是看见闺女理所当然的表情,‘除了他还能有谁’,气的快要厥过去。

  “你这死孩子,他有什么好的,要什么没什么,村里谁都可以踩他一脚,被人叫狗崽子,你想被他们叫狗崽子家的?”

  “他们敢!”叶知秋板着脸很生气。

  “有什么不敢的,到时候我们老叶家的脸往哪儿放,多少人得笑话咱家,你大爷这下有机会来看咱家的热闹了。”

  叶母只要一想想可能会发生的事,闺女可能会吃的苦头,她就火急火燎的。

  “从小到大,你就让我省心,怎么临了临了偏偏要闹出这种幺蛾子。”

  叶知秋给她妈顺气:“妈,你生什么气,过日子是自己过的,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有什么关系,把自己气坏了多不值。”

  看着她妈被气成这样,她有些抱歉,流言的杀伤力有多大她再知道不过,可她不可能会放弃陆时鸣,只能对家里人说抱歉。

  “我之前跟你说过,过几个月,陆时鸣的身份就不是什么问题,你先别急着说我,我真的有确切消息,要是不准,妈你就直接打死我,我绝对不会有一句废话。”

  “还打死你,你就仗着我舍不得打死你,还确切消息,你能从哪儿弄到消息,别说发誓,把手给我放下,别逼我动手。”

  叶母色厉内荏,但叶知秋一点也不怕:“妈,你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

  叶母没好气道:“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

  “这话说的,也太不文明了。”

  “呵,文明?我闺女都要造反,不听我的话了,还要什么文明。”叶母恼怒道:“不省心的玩意儿,净让人操心。”

  “妈~”叶知秋看她妈气成这样,想到小孙子撒娇的模样,抱着她妈的胳膊嗲嗲道:“你最好了~”

  一开始还不自在,后来越说越顺嘴。

  叶母受不了的推闺女两下,没推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好好说话。”

  叶知秋看眼她妈嫌弃的模样,嘟囔着:“就不,我就要跟妈妈撒娇,妈妈你疼疼我。”

  “我还不够疼你?”叶母一脸拿她没办法的表情,叹息一口气后问她:“你真的确定几个月之后,陆时鸣的身份就没问题了?”

  “那当然,我保证。”叶知秋坐直身体,殷切道:“除了身份问题,村里就没有比他更好的了,妈,你就相信我的眼光吧。”

  叶母斜睨她一眼:“最好是,等他身份没问题了,再说让他上门的事,这之前你们不准来往,让陆家小子给我注意点。”

  叶知秋先是开心她妈的态度变化,后面就是尴尬,他们还没怎么着呢,现在只是她单箭头。

  这么一想就替陆时鸣冤得慌,什么也没干就被人一通埋怨,也太冤了点

  叶母察觉到不对劲,眼睛一瞪:“怎么,那小子不愿意?”

  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她闺女不可能有问题。

  叶知秋离她妈远点,两只手绞在一起:“那什么,陆时鸣还不知道呢。”

  叶母脑瓜子顿时嗡嗡的:“啥意思?”

  “你给我说清楚了,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还不知道?”

  高血压都上来了,叶母右手去逮叶知秋:“你这死孩子再给我说一遍,你这还是一厢情愿?”

  嗓门拔高,又怕被人听到,她迅速压低声音。

  叶知秋心虚道:“我喜欢他,但还没跟他说。”

  叶母立时哎哟哎哟叫唤起来:“他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就一头扎进去了,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那许知青到底有什么不好的,你非得看上陆时鸣,脑子呢,你跟我说你是不是看上陆家小子那张脸了?”

  别的不说,陆时鸣的脸是最耐看的,要不是因为他的身份问题,他就是十里八乡的香饽饽。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叶知秋不服气:“我当然是看中他的内在,妈,你也太门缝里看人了,这对我们都是一种侮辱。”

  大义凛然的模样只得到叶母一个白眼,叶母不死心道:“许知青真不考虑?他……”

  叶知秋拼命摇头:“妈,你可别再说他了,许如青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他接近我就是为了村里上大学的指标,还有就是图我这张脸,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叶母不信:“不能吧,你看不上就看不上,这么说人家不厚道。”

  叶知秋笃定:“妈,有些人他就是能装,平时看着不错,真出事了就不是人,身边的到底是人是鬼,不到关键时候谁也不知道。”

  “他那种人,我要是跟他在一起,等过几个月知青返城,最后肯定没我的好日子过。”

  上辈子不就是这样。

  明明可以离婚放过她,他为了自己的仕途,偏偏绑着她不放,折磨她……


  那些糟糕的回忆让叶知秋无法控制的黑下脸,满眼都是汹涌的风暴。

  叶母被闺女的这个模样给吓了一跳,不再企图让她回心转意:“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强扭的瓜也不甜。”

  可她始终不满意陆时鸣,忍不住叹息,没好气道:“但你和陆时鸣这小子给我注意点距离,让我看见你上赶着,我打断你的腿。”

  一想到是闺女单方面喜欢那个不尽如人意的臭小子,叶母尽管松口了,还是不满意,嘀咕着:“没眼光的小子。”

  说来说去还是不放心,叶母又叮嘱闺女:“你还年轻不懂,听我的准没错,得来的越容易越是不知道珍惜,他要是有心就来求娶你,要是他没想法,那也是你们没缘分。”

  叶知秋将那些不好的情绪甩开,苦着脸:“妈,你这也太霸道了,不来往,我们能有什么感情,一直单恋没结果我才更可怜。”

  “反正不能让人看见你跟他走的近,不然我让你爸收拾你。”

  知道她妈已经松口,这是她最大的极限,叶知秋也没再勉强,嘟囔着答应了。

  叶元成跟他爸闲聊,看见他妈回来,就问他妈:“妈,阿秋怎么说的?”

  关于陆时鸣的事,叶母嘴很紧,半点不透露,只说:“这事你别管了,不过许知青那边你也别跟他走的太近了,以后他和阿秋的事别再提。”

  许如青对叶知秋有好感,除了她本人,家里人心里都有谱,也乐见其成,所以也没拦着。

  现在不行了,她有了喜欢的人,还对许如青那么反感,叶母只能放弃他,以后还得远着点许如青。

  “妈?”叶元成惊呆了:“好好的,怎么这么说,之前不都说就他了?”

  “你可别瞎说,都没影的事,这事要是传到外面,你妹妹还怎么做人,反正你别管了,跟许知青那边慢慢冷下来就行了。”

  “可是……”

  “这事有我和你爸,赶紧回去睡你的。”叶母赶人。

  叶元成着急,没辙只好求助他爸:“爸。”

  “听你妈的。”叶父除了一开始有些惊讶,现在淡定的一批。

  “……”

  叶元成只好回了自己房间,只是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翻来覆去,吵的叶大嫂心烦:“不睡觉干什么呢。”

  叶元成:“明天你去找阿秋说说话,问问她什么意思,到底在想什么。”

  叶大嫂冷哼一声:“你倒是对她的事上心,也不见得多关心关心你老婆儿子。”

  “你知道什么,那是我妹妹,叫你去就去。”

  “哼,德性。”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叶知秋,她躺在炕上,乐呵地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

  陆时鸣年轻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样子,沉默寡言,冰山一块,但那都是他的保护色,实际上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他那些生涩的反应,那些言不由衷,被她逼得面露惊慌,一秒从邪魅狂狷变成小可爱。

  叶知秋忍不住露出姨母笑,自持优雅的人在回到年轻之后,她也变得活泼,乐的在炕上打滚。

  到底是病了一场,她的眼皮子慢慢的往下落,睡着的一瞬间,脑子里闪现漩涡两个字。

  叶知秋猛的惊醒,想到那个奇怪的漩涡,一下就睡不着了。

  挠挠头发,叶知秋环顾房间,在墙上,天花板,地上等等地方都尝试过,结果并没有出现奇怪的漩涡。

  她仔细回想了下白天的情况,两次出现漩涡,一次是在脸盆里,一次是在海里。

  在海边的那次,经过验查,除了海面上,其他地方都不能承载漩涡。

  第一次又是在装了水的脸盆里,是不是说只有在液体表面才会出现那个东西?

  想到就做,叶知秋悄悄打了水,试验了几次,果然在水里才有。

  她又扔了几个不重要的东西进漩涡,只要她想,她就能把东西再拿回来,没有任何变化。

  想到它的用处,叶知秋突然兴奋。

  她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但在冷静下来之后,她的手忍不住伸向漩涡,如果是人的话也可以进去吗?

  在即将碰到漩涡的瞬间,她嗖的一下收回手。

  “风险太大,以后再说吧。”

  “阿秋,怎么还不睡?”准备去上厕所的叶母走到她的门边问。

  “就睡了。”叶知秋按下打算继续试验的想法。

  第二天,太阳升起,叶知秋睁开眼睛,眼前还是十八岁之前的房间,真好。

  吃了早饭,躲过大嫂几次想悄悄跟她了许如青的话题,她用水壶装好金银花水,拿上篓子就要上山:“妈,我去山上弄点山苜楂,晚上包包子吃。”

  “行,你去吧,注意点别走偏僻的地方,这个时候蛇虫特别多。”

  “知道了。”

  走到门口,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院墙下的柴火堆,什么也没有。

  许如青终于知难而退,不打算祸害她了?

  上辈子这个时间,他给她悄悄送过金银花,她还误以为这个人不错。

  叶知秋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这么识相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这辈子不用和他继续纠缠最好不过。

  走出大门,果然没看到许如青的人,她整个人都跟着更轻快了,心情不错的跟早起干活的村民们热情打招呼。

  陆时鸣,我来了。

  不知道今天陆时鸣还会不会冷着一张脸,还是会被她气的破功,竟然有点期待。

  她真是太坏了。

  她的嘴角刚溢出笑来,就看见她哥跟许如青碰面,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

  叶知秋拉下脸,悄悄靠近。

  “这样,工作丢了也怪不得她心情不好。”许如青十分理解道,随后又露出忧心的表情:“有个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叶知秋眯眼:不知道就闭嘴。

  叶元成:“什么事儿?你尽管说,我们谁跟谁。”

  “是这样,我听好几个人议论,陆时鸣在打知秋的主意,你们多注意点,别让他接近知秋。”

  “谁说的?”叶元成心提了起来,他就怕这个,急忙解释:“你别听他们胡说,阿秋跟小地主根本就不熟,话都没说过两句,能有什么。”

  他生怕许如青误会,好似多为自己的妹妹担心。

  叶知秋轻嗤一声,不过是为了从许如青那得到好处罢了。

  从前身临其中不觉得,现在走出来发现不过如此。

  许如青眼里对她大哥的轻视,她也看的清清楚楚,当初怎么就一点也没发现呢?

  许如青一副为她担忧的模样:“我知道,怕就怕别人不这么想,传言传的多了,假的也有可能会变成真的,或许陆时鸣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得不防。”

  “你什么时候成了陆时鸣肚子里的蛔虫,他想什么你都知道,许知青果然厉害,但背后议论他人不太好吧。”

  叶知秋从墙角走出来,睨着许如青,可他的反应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她以为他至少会有点心虚,毕竟背后说人着实不是什么好事,又被她这么不客气的说了。

  然而叶知秋还是低估了他,许如青半点没有不自在,更别说心虚了,看见她还笑:“知秋,你手没事吧,昨天一整天我都在担心你。”

  看见她手里的篓子,他自如的要去接过来:“你现在要去山上?你的手因为我受伤了,这段时间我帮你干活,就当赔罪了。”

  他还很体贴的补充:“不过你放心,我会注意不被别人看到。”

  叶知秋移动两步,躲开他的手:“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你现在是在装糊涂?”

  这人的脸皮真厚。

  冷淡地扫过他,制止他的靠近,她又对她哥道:“哥,现在虽然农活不多,但嫂子忙里忙外的,你有时间多帮帮她,别有事没事跟些什么人嚼舌头。”

  许如青的脸色青红交加,在她接二连三的不客气下,表情还是失控了。

  “叶知秋!”叶元成恼怒:“给许知青道歉,人家关心你还关心错了,什么态度。”

  叶知秋根本就不搭理她哥,说完就走,走了两步想起来什么,她又停下来,看着许如青:“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以后说陆时鸣的坏话最好别让我知道,不然我跟你没完。”

  “叶知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的教养呢?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叶元成怒了:“老叶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许如青假惺惺劝道:“知秋可能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元成哥你好好跟她说,别为了我吵架,伤了你们的兄妹的关系。”

  叶元成更气了:“你看看你,都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一点事也不懂,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幸亏许知青不跟你计较。”

  许如青:“别这样,都是我的错,知秋,如果你介意我的话,我跟你保持距离就是了,只要你不生气。”

  这样委曲求全,只要你好一切都可以。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听他这么说,或许会觉得不自在,甚至觉得是自己太过分了,但叶知秋不会。

  “不管你想说什么,但我说到做到,别让我再听见你抹黑陆时鸣。”就凭他有什么资格揣测陆时鸣的想法,要是他现在真的对她有想法,她还高兴呢。

  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叶知秋不理会她哥在后面愤怒的声音,朝着陆时鸣家走过去。

  被这两个人耽误了这么半天,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家。

  可恶,她要是跟陆时鸣错过,一定都是他们的错。

  果不其然,陆时鸣家大门紧锁,他已经出门了,她只能怏怏的往南山那边走。

  昨天她过去的时候,好像看到有山苜楂,可以顺带采点带回去交任务。

  她离开之后,叶元成急急地跟许如青解释,叶知秋是说话不过脑子,让他千万别放在心上。

  许如青一脸不在意:“我知道,知秋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有人在其中挑拨离间。”

  “一定是陆时鸣,从昨天阿秋见了陆时鸣之后,她就变得特别不对劲,就跟中了陆时鸣的毒一样,一直为陆时鸣说话,连我这个哥哥都不放在眼里。”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为了陆时鸣顶撞他这个亲哥,之前不觉得,现在想想她对他的态度也是疏远不少,眼神也很冷淡生疏。

  除了陆时鸣的关系,不作他想。

  许如青皱眉:“陆时鸣,之前他们不是根本就不熟,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走近。”

  “谁知道她发什么神经。”叶元成烦躁,但在瞥见许如青的眼睛时又忍住了:“八成是烂好心,她小时候就这样。”

  “当年她还因为别人欺负小地主,跟人打了一架,说什么那样不好,不知道怎么想的,地主家的小子打了又怎么样?”

  许如青眯着眼,若有所思:“除了这些,他们没有别的接触?”

  “肯定没有,阿秋今年毕业之前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他们能有什么接触的机会。”叶元成觑了一眼许如青的表情,他看不出什么。

  斟酌两秒,他说:“如青,你和阿秋年纪都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其实他根本就不理解许如青为什么非要跟妹妹先谈感情,然后再说找媒人结婚的事,结婚之后再谈感情有什么不一样?

  要他说,妹妹就是个榆木疙瘩,根本就不开窍,要是一年不开窍,他就等一年?

  一辈子不开窍,还能等一辈子?

  他不知道的是,上辈子,叶知秋就一直没开窍,许如青尝试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放弃了,直接将人想办法娶到手。

  这一次许如青有种不好预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坚定:“那也要看知秋的意见。”

  “她肯定愿意,能找到你这么好的男人,她还能不乐意?”

  许如青笑笑不说话,等叶元成离开之后,露出厌恶的神色,轻启薄薄的嘴唇:“陆——时——鸣。”

  跟我抢女人,那就别怪我了。

  *

  过来南山的路上,叶知秋遇到同村的人问陆时鸣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个……”叶知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她看笑话的表情,回应说:“婶子,你听谁说的?”

  “你广亮大妈呗,你真为了狗崽子打了你建伟哥啊,不是我说你,建伟到底是我们自己人,你帮一个狗崽子怎么想的。”

  广亮大妈就是叶建伟他妈。

  叶知秋眼神凉了凉,后面又遇到两个找她的人,她都应付过去。

  过不了多久,村里就都会传遍了吧。

  因为这她的心情不怎么美妙,但来到南山,看到陆时鸣,叶知秋就情不自禁的笑了,假装不经意路过:“早啊。”

  眼尖的她还发现,他竟然有黑眼圈,昨天晚上没睡好?

  “……”假装没看到她的陆时鸣僵硬着身体,没有回答叶知秋的问好。

  叶知秋幽幽地看他,竟然不搭理她。

  越是不理她,她越是要跟他说话,只是眼睛一扫不远处的人若有似无的盯着他们看。

  叶知秋皱眉,暂时压下撩拨陆时鸣的打算,抬脚往那边目光灼灼盯着他们的人。

  “别过去。”陆时鸣抬头制止,双眼沉静。

  叶知秋停下,看看那些盯着他们的人,又看看陆时鸣,心里有了想法,挑眉问他:“为什么?”

  陆时鸣虎着脸,似是十分排斥讨厌她:“你自己难道不清楚?一个女人能不能要点脸。”

  叶知秋气死了,明明也是在乎她的,竟然敢说她不要脸:“你敢不敢大声点,让那些人都听见,那样就不会有人说你算计我,所有人都会知道是我上赶着倒贴。”

  陆时鸣抗拒道:“脑子有病。”

  “对,就是有病。”叶知秋点头:“昨天我不就说过,我叶知秋喜欢你,要追求你。”

  她危险地眯眼,又向前一步,几乎靠在他身上:“我告诉你陆时鸣,你只有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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