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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如初

苍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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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追书云   主角: 白锦曦苏黎世   更新: 2022-04-27 16: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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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白锦曦苏黎世《爱你如初》讲的是因为一场误会,白锦曦和苏黎世分开,嫁给了别人苏黎世恨了她三年,直到再次相见,他才知道白锦曦给他写了三年的信,每一封都饱含爱意,可他却从未收到过他想要弥补,却发现白锦曦早就沉浸在对他的思念中,逐渐疯魔,病入膏肓……

精彩节选


三年了。
白锦曦已经疯了三年。
三年来,她每天只有一个动作——写信。
然后寄给苏黎世。
南城梧桐街365号苏公馆。
是苏黎世的家。
也是他们的家。
但,三年了。
他一封信也没回。
白锦曦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坚持多久。
她摸着鬓角的白发,手心微湿。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而笑忽而哭,不知所以。
动静从阁楼传到了楼下大厅。
白锦城的眉宇又沉了好几分。
电视上,一群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之中,为首的那个尤为突出,他正站在某品牌身前,进行着一项科技项目的签订。
意气风发的模样,让现场不少女性观众为之尖叫。
这就是苏黎世。
走到哪里都是耀眼存在的苏黎世,也是让白锦曦牵挂了数年的苏黎世。
饶是一眼,白锦城便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牵挂这个男人了。
他就像是罂粟,有毒,又让人上瘾。
宋岚不忍,拉了拉丈夫的衣角,道:“老公,去找苏黎世吧,锦曦……她想他。”
白锦城瞪了妻子一眼:“你忘了锦曦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吗?都是苏黎世害的。”
白锦城一顿,深邃双眸腾升了些许的悲戚:“何况……锦曦寄出去了那么多封信,苏世黎不可能一封都看不到,他要想来早就来了,用得着我去找吗?”
宋岚喉头一哽,想到了三年前的事,心痛无以复加。
“可锦曦毕竟是你的女儿……你就忍心……”
白锦城不忍心。
但他更不忍心看到苏黎世再来糟蹋自己的宝贝。
“锦曦光芒四射的时候,他就不在乎,如今的锦曦……他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他收了收酸涩的眼眶,抿了抿唇,起身回了房。
宋岚低了头,看着白锦曦的信,眼泪悄无声息的掉了下来。
“黎世,我好像病的更严重了,邻居小孩子总是骂我疯子,我不甘示弱总笑他们,他们却拿着石子扔我,无意间砸碎了自家的玻璃。
邻居老奶奶就来赶我,要将我带去疯人院。母亲跪在求人家原谅,我当时难过极了,我不想闯祸的。
后来父亲将我锁进了阁楼,门窗钉上了木条。我再也不能出去找你了。
黎世,我脑子里有关于你的记忆也越来越混沌,若不看照片,真的很难记起你的模样。
你近来可好?多想知道你的消息。
与君数年不见,心尤挂念,盼回信。”
宋岚抬擦了擦泪。
她又一次眼看向了电视,注意到了这个科技项目的签约地点就在科勒。
科勒市离她这儿,不过百公里。
开车过去,应该只需要几个小时。
随即,她换上了衣服,叫上了司机,出了门。
宋岚与白锦城不同。
她没有他那么多的傲气。
她只想让女儿好起来。
女儿想见苏黎世,她就必须帮她办到。
小轿车带着灯,乘着夜色,驱离了小院。
站在二楼卧室落地窗前的白锦城,一双手捏成了拳。
良久,他长吁了一口气。
拿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你嫂子去科勒了,她想见苏黎世,你给她安排下,如果苏黎世不愿见,就拿条件交换,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他来……”
对方明显一愣:“哥,这么多年你都没去找苏黎世,怎么突然……”
男人眼眶一热,带着哽咽,道:“锦曦,没多少时间了,她就这一个愿望。”
“哥,我知道了,你放心。”
  见到苏黎世的第一眼,宋岚有被震惊到。
  他比电视里看起来还要年轻,模样也更加的精致。
  一身寡淡的气质,是她见过的青年之中对独具一格的。
  这样的男人,让宋岚觉得,注定无法属于锦曦……
  “苏先生,可有娶妻?”
  宋岚试探的问。
  苏黎世唇畔微微下敛,声线低了两分:“没有,也没有这个兴趣。”
  宋岚收了收心,没有娶妻就不存在道德问题。
  她又问:“那苏先生应该也没有女朋友吧。”
  苏黎世眉宇微微皱起,已然有了几分不耐。
  “宋女士,应该是来找我谈实验室的事……”
  宋岚轻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
  “抱歉,是我唐突了。”
  随后,她拿出了一份合同,递给了苏黎世。
  那是科勒市最大的实验室基地的转让合同。
  苏黎世淡然的拿起了笔,二话不说,准备签字。
  这个实验室基地,他势在必得,不管多少钱,他都会拿下。
  但看到款项时……他顿住了。
  “免费?”
  宋岚怔怔的看着他:“嗯,免费的,我送给你,只要……”
  苏黎世凝眉,在听。
  宋岚眼眶微微红了,带着恳求:“只要你见一见我的女儿,她……”
  “你的女儿?”苏黎世打量起宋岚。
  忽然,他觉得她长得想一个人。
  一个封存在记忆深处里的女人。
  “我的女儿,白锦曦,是你的前女友。”
  苏世黎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栗起来。
  他的心脏忽然裂开了一个豁口。
  所有的画面,从那灌了出来。
  南大那一届的学生都知道苏黎世只谈过一次恋爱,也只有一个前女友。
  可这个女友为了钱,抛弃了他,转嫁了他人。
  她出嫁的那天。
  他拿着最新科研成果去找她,求她回心转意。
  可换来的,却是南大实验室爆炸,他昏迷三天三夜。
  三天后。
  他寻觅了整个南城。
  也不见她。
  那之后,没人再敢于苏黎世面前提她的名字,连同音也不许有。
  现在,面前的贵妇却说,她出现了。
  她还想见他!
  哈,多么可笑的笑话!
  他将笔重重的放置在了桌面上。
  男人旋即起身,大步的向门外走去。
  那意思明了。
  他不会去见白锦曦。
  宋岚见状,连忙追了上去,拉住了苏黎世的衣袖:“苏先生,我知道这很唐突,但真的很抱歉,锦曦想见你,她想你想的都疯了!”
  苏黎世毫不犹疑的甩开了宋岚。
  “她想见我,就让她亲自过来!用一个实验室基地过来侮辱我是什么意思!”
  宋岚脚步不稳,摔在了地上。
  眼看追不上苏黎世的脚步,她不禁哭出了声。
  “锦曦如果能来,我怎么会不带她来呢,她来不了,连走路都困难了,何谈长途奔波,这会要了她的命……”
  苏黎世脚步一顿。
  只听得宋岚说:“锦曦没多少时间了,她最后的愿望就是想见见你……算我求你,好不好,去见一见锦曦,科勒的实验室我可以给你,北京上海的实验室我也可以给你,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只求求你去看看她,看看她吧……”
  苏黎世转身,眼眶猩红。
  他一字一句问:“你刚说锦曦怎么了?什么叫做没多少时间了?”
  
  丹耳市,郊外。
  一辆直升机落在了一处别墅群前大院里。
  一男一女从机舱走了下来。
  贵妇在前,石子路上的脚步些许仓皇,但毕竟穿着高跟鞋,走的不算快。
  跟在她身后的英俊男人,步步紧随。
  高墙别院,些许春花探出了头,在晨光下,含着露珠,表现出了晶莹剔透的美。
  四月的寒意,跟随着冷风阵阵拂过,带起了春意盎然。
  让一颗死寂了三年的心脏,逐步的恢复了生机。
  怦怦怦的声响,听得他振聋发聩。
  良久。
  宋岚停在了一处三层楼房前。
  她掏出钥匙,赶急赶忙的进屋招呼人。
  苏黎世的脚步,却迟迟没敢踏进去。
  他仰着头。
  看到了房子三层阁楼门窗处,紧密的木制封条。
  一双眼睛,在缝隙之中,闪动。
  带着耀眼的光芒,刺痛了苏黎世的心。
  他循着那处,艰难的提起脚步,一步步的走近屋内,每一步都仿若重千金。
  不安、惧怕、期盼和念想,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脸上毫不夸张的转换着。
  一个数年都没有情绪起伏的人。
  此时此刻,却将所有的表情都用上了。
  甚至于,在他的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宋岚进屋。
  白锦城早就等着了。
  他搂住了奔波两日疲累不已的妻子,看向了门外站立着的男人。
  他抿了抿唇,有怒意,却隐忍着。
  甚至于,压抑着愤懑,朝着他说了一句:“感谢你,能来见锦曦。”
  苏黎世抿紧着唇畔,问:“她人呢?”
  “楼上,我带你上去。”
  白锦城顺手从一旁拿了一串钥匙。
  苏黎世眯了眯眼。
  跟着白锦城的脚步,走上了那旋转的木制阶梯。
  阶梯每走一步,都会带动些许的声响。
  这些声音,扰得他的心,尤其不平静,甚至带来了血气不足的眩晕感。
  等钥匙进锁口,旋转,阁楼的门打开。
  一个女人,蜷缩在落地窗旁的摇篮里,瘦削的身子穿着一条灰白色的长裙,肩头是还披着一条深红蓝色的毛毯。
  苍白的模样,俨然病入膏肓。
  苏黎世的心,便如刀绞一般。
  从心脏涌出来的液体,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一步步向前,蹲在了白锦曦的面前,伸出手时,整个人都在颤栗。
  “锦曦……”
  白锦曦微微一笑,干涸的唇,拉出了丝丝的血渍。
  她说:“我又梦到你了,真好。”
  他心脏紧缩,连呼吸都跟着疼。
  她伸出了手,主动握住了苏黎世的对手。
  她的手,纤细白嫩,根根如葱段,曾是苏黎世最爱的部位。
  可现在,却是惨白枯竭粗糙的。
  她淡漠呆滞的问他:
  “黎世,三年了,我给你写了三年的信,你为什么一封都不回给我呢。”
  信?
  苏黎世从未见过白锦曦的信。
  只见她又松开了他的手,走向了一旁的书桌,将已经写好的书信封存好,然后递给了白锦城。
  “爸,照常帮我寄出去吧,南城梧桐街365号苏公馆。”
  南城梧桐街365号苏公馆,是苏黎世在国内的家。
  或许还谈不上家,只是所属苏黎世的一栋房子。
  
  从阁楼上下来。
  宋岚忍着哭腔,将这三年来发生的事,几句话简单交代。
  “阁楼的木制封条,是为了放置她跳楼。阁楼里什么都没有放,只是担心她会碰触到什么东西伤害自己。
  锦曦很爱美……清醒的时候,无法容忍自己的这副模样,不清醒的时候却又控制不住伤害自己……
  这三年,她被邻居投诉多次,我不愿将她送疯人院,只能这样办,但便是不去疯人院,她也被无数次急救……锦曦心衰,医生说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
  空气凝结。
  苏黎世的内心,却是澎湃的。
  首先开口的是白锦城。
  他说:“锦曦母亲应该和你提过条件,我不知道你们谈到了什么程度,但处于我作为一个父亲的自私,我希望你们不只是见一面这样简单,而是盼着你能多来……科勒离这儿不远,如果实验室签订,你应该还会在这边一段时间,只求一周、不一个月吧,你能来一次,在她最后的时间,来看看她……”
  白锦城低着眼。
  何曾如此祈求过一个后生晚辈。
  宋岚惊讶于丈夫的变化,但随即还加了附属条件。
  “如果你觉得不够,白氏旗下的所有产业,你都可以自己挑……”
  但苏黎世迟迟没有回应。
  他望着面前的两人,深切的知道,他们有多爱锦曦。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也爱她。
  从初见至今,他所有努力的理由……都是锦曦。
  苏黎世的膝盖跪在了地上。
  让白锦城和宋岚均是一惊。
  他的脸上不再是初见是的寡淡和冷漠,也不再有暴戾和怒意。
  而是满满的悲情,和虔诚的恳求。
  泪水瞬间打**他的面庞。
  他说:“很抱歉,但我要锦曦。”
  两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我想照顾她,不只是每周来一次的探望,而是时时刻刻的陪伴在她的身边。”
  他还想治好她。
  “咯吱”木板声,从楼上传来。
  白锦曦站在了楼梯上。
  她低着眸,看着楼下的三个人,呆滞的面庞上,说不出的淡漠。
  这个时候的白锦曦,是清醒的。
  清醒时的人,和迷糊时很不同。
  她有思考,有逻辑,能判断,和比较。
  她盼着苏黎世来。
  但人真的来了,她却自卑了。
  她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
  如今的她,配不上那样好那样光鲜的苏黎世。
  所以,她拒绝了。
  拒绝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期盼。
  她淡声说:“我不愿意。”
  一句话落,苏黎世僵在原处。
  待她转身上楼的一瞬,苏黎世从地上起来,飞奔上了楼。
  “哒哒哒”的声音,敲击在了白锦曦的胸口。
  男人的臂膀从她伸手环住了她。
  清冽且熟悉的味道,涌入了她的鼻尖。
  白锦曦的心跳,那一刻停顿了。
  而她方才鼓起所有力气所说的那句“不愿意”好似也瓦崩土解。
  “我迟到了。”苏黎世贴在她的脖颈里,鼻尖的呼吸烫到了她。
  她摇头:“是我变了。”
  变得丑陋、愚昧、疯癫。
  再也配不上他。
  “没有,你永远都是最好的锦曦,属于苏黎世的锦曦。”
  “你明天回去吧。”
  他的语气却带着宠溺:“好,我们一起回去,但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就陪着你留下,总归,我们要一起,不论在哪儿。”
  锦曦抿着唇。
  楼下,宋岚和白锦城却是一脸的泪光。
  他们终于确信了一件事:白锦曦没有爱错苏黎世。
  
  回国的飞机,是苏世黎向军方借的战机。
  最好的空军飞行员,为祖国最年轻的科学家保驾护航。
  白锦城震惊于这个年轻人的本事。
  同时也为先前提出用物质条件交换的事而感到惭愧。
  临上飞机。
  白锦城却有些怕了。
  他怕这个年轻人如此对待锦曦,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恨。
  苏黎世很好,属于极致的好。
  这种极致的人,总会有极端的行为。
  他可以连续一个月彻夜不眠只为研究,从零到胜利的过程,是一种快感。
  但倘若他将零换成负数,那这种快感只会更高阶。
  白锦城害怕,他现在对锦曦的承诺和爱,只是为了日后惨烈的报复。
  毕竟,锦曦背叛过他!
  那是不争的事实。
  白锦曦换衣服的时候。
  白锦城告诉苏黎世:“锦曦她结过婚。”
  一句话,挑到了男人藏在心底里的琴弦。
  他双目坚定,只说了一句:“您放心,我会将锦曦照顾好,我在国内等你们归来。”
  国内,有一项新的技术,可以治疗锦曦的疯病。
  这也是苏黎世说服了锦曦跟他回去的理由。
  白锦城目光沉了沉:“就真的不介意吗?她是别人的合法妻子。”
  苏黎世清浅淡笑。
  眼神已然越过了白锦城,迎来了换过装的白锦曦。
  她染了黑发,一身淡紫的长裙,洁白的鞋子上,纤尘不染。
  在宋岚的搀扶下,她的脚步,逐渐轻快。
  那张苍白的脸,因点缀了朱唇,而显得有了活力。
  苏黎世上前,从宋岚的手中接过了白锦曦。
  他牵起了她的手。
  飞机起飞。
  宋岚依靠在白锦城的身侧,问:“你刚才和苏黎世说了什么?”
  白锦城轻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正面回答妻子的问题。
  宋岚见他一脸沉重,到底是了解他的担心。
  她转了话题,又问:“你知道昨晚苏黎世离开后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
  “他去了附近的医院。”
  白锦城拧眉:“他也病了?”
  宋岚摇头,眸光更沉:“他去检查了心脏……”
  宋岚一顿,眼里的泪又一次盈了满眶:“他的心脏匹配了锦曦的身体条件。”
  “你是说他……”白锦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宋岚的泪很干脆的掉了出来。
  “他已经签署了那份活体转让协议……锦城,这就是锦城爱的人,苏黎世值得锦曦为他而疯……”
  白锦城的心像是被闷在了一个罐子里。
  他刚才竟然还在质疑苏黎世。
  他怎么能。
  ……
  南城初春。
  四处生机盎然。
  深夜的机场,依旧人声鼎沸。
  时隔三年,南城已然成为国内翘首的城市。
  运货、人周转,都在这座大型机场里。
  锦曦被苏黎世推了出来。
  她坐在轮椅上,闻着令人熟悉的味道,一切都那样美好。
  四处都是和自己一样的亚洲人。
  再也没有人操着英语,说着她听得懂却对她怀揣着恶意的言语。
  “还适应吗?”苏黎世的声音好软。
  白锦曦低低的“嗯”了一声,带着些许的欢快。
  苏黎世的电话响起。
  来自宋勉。
  宋勉举着牌子,迟迟没有找到他,所以打电话来询问。
  苏黎世环绕在周边,发现了宋勉的身影。
  他对白锦曦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朋友来接我们了。”
  白锦曦很乖巧的点头。
  苏黎世松开了轮椅。
  但仅仅一瞬,手又捏了回去。
  他望着白锦曦,改了口:“我们一起过去。”
  三年前的事,他并不想重演。
  他要寸步不离白锦曦。
  
  宋勉来到白锦曦和苏黎世的身前。
  他看了白锦曦好一会儿。
  只见她一身慵懒,光洁的额头上是浓密的发,简单的侧尾麻花辫,却是给这个女人展现了无限的娇美。
  人淡如菊,文采精华,见之忘俗,便立于眼前了。
  若不是苏黎世提醒,他恐怕会一直这么看下去。
  他尴尬笑了笑:“我就是好奇……好奇嫂子到底长什么样,竟然能将哥给迷得这些年都不近女色,今日相见,我也就明白了哥这些年的想法了。”
  苏黎世曾说非白锦曦不娶。
  而后白锦曦在离开的日子里,苏黎世也说到做到了。
  这位众星之子,在无数追求者中,选择了独善其身。
  只为一个白锦曦。
  白锦曦不认得面前的人,只报以淡淡的笑。
  这笑,令人如沐春风。
  至此,宋勉都觉得白锦曦和苏黎世是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
  他怎么能想到,接下来会有那样的一幕呢。
  “我们走吧。”
  “好,车就在外面。”
  苏黎世推着轮椅,跟着宋勉的步伐走动。
  只是才两步。
  白锦曦却喊了停。
  苏黎世停下,白锦曦走下了轮椅。
  她虚浮的脚步朝着一个小孩儿的方向,踉跄的逼近。
  也是这时,宋勉才注意到了白锦曦的孱弱、瘦削,以及十分不符合她年龄该有的步伐。
  苏黎世警惕的跟上。
  白锦曦已经从一个小孩儿手上抢走了冰激凌。
  然后将冰激凌塞进了口袋里。
  冰激凌受热融化,奶油一点点染透了她的裙衫。
  小孩儿被吓哭。
  白锦曦才回过神来,些许的仓皇和无措。
  孩子的母亲赶过来,一把推向了锦曦,索性有苏黎世拦住了。
  他护着锦曦,从容道:“抱歉,我会赔偿。”
  孩子母亲见到苏黎世,眉头皱成了山川,不由得问:“你是这疯子的什么人?”
  一声疑问,激怒了宋勉:”“你怎么说话的?”
  苏黎世却淡然的从钱包里抽出了几张红钞,说:“我爱人。”
  这样的大方,出乎了孩子母亲的意料,也些许的惊讶了宋勉。
  ……
  三人上车。
  白锦曦口袋里的冰激凌已经染透了她的衣衫。
  苏黎世想帮她清理,但她不许。
  他也就没难为白锦曦,只和宋勉说,到时候会帮他洗车。
  白锦曦全身紧锁着,一脸的不知所措。
  这是白锦曦疯癫时的模样。
  谁也不认识,只是惦记着自己的事。
  她说:“我要找苏黎世,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苏黎世眼眶一紧,喉头哽咽了,随即说了声:“好。”
  宋勉开着车,从后视镜望向后座。
  只见苏黎世眼中的温柔和深情。
  等达到目的地。
  后坐车内,冰激凌沾染了一大片。
  更不谈白锦曦身上的情况了。
  苏黎世将自己的衣服给了她。
  也是那一瞬,她认出了苏黎世。
  她惊喜的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份融化得不成样子的冰激凌。
  “黎世,你最爱的抹茶味。”
  宋勉一惊,看着那稀稀落落的粉红色奶油,有些无措。
  但这一幕,直接让苏黎世咬紧了腮帮,所有酸楚经过回忆中的一幕幕涌了上来。
  那年夏天。
  她站在南大操场上,向他表白。
  其中有一句:
  白锦曦爱苏黎世,不管是瞎了老了残了还是疯了,也会记得你的喜好、你的习惯,让你变成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忘了所有,甚至忘了苏黎世的模样。
  却还记得他爱抹茶味的冰激凌。
  他当着众人的面,唇畔慢慢低下,舔舐在了她染满了奶油的手心。
  一点点的帮她清理干净,一点点的融化她的心。
  
  南城梧桐街365号苏公馆。
  是苏黎世的产业。
  三年前,他用科研成果换回的居所。
  房子地段一般,却胜在漂亮,像极了古时欧式的城堡。
  买下它,不过是因为白锦曦曾经的一句话。
  “苏黎世,南城梧桐街365号,就是我们以后的家,我会将他买下来送给你但,就起名苏公馆。”
  她一句戏谑,在忘却了所有之后,仍旧记得其中蕴藏的美好。
  而他,替她完成了承诺。
  梧桐街365号——我同你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一起。
  ……
  苏黎世因为忙碌,很少会来到这里。
  每次来,多是惆怅。
  但如果有信,他一定是能知晓的。
  可信箱里,空无一封。
  苏黎世将白锦曦安顿在了楼上,安排女佣帮她换洗,同时留了宋勉守在公馆。
  自己则是乘着夜色,来到了另外一处地方。
  赵安然从猫眼里看到门外的苏黎世时,全身都颤栗着不可说的振奋。
  她以为苏黎世这辈子都不会来找她了。
  她打开门,一脸期盼在看到苏黎世黑沉的脸之后,立即垮了下来。
  他一身寒戾,不可接近。
  只说:“信呢?”
  赵安然一愣,头低下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黎世抿唇,一把将人推开,直直的踏入了房屋内。
  他开始翻找。
  毫无日常的风度和礼节。
  赵安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心里凉了大片。
  他动作越激烈,她心头越是疼。
  这就是她等了三年的结果,他还是不要她,不喜欢她,甚至于现在……在知道她藏匿了白锦曦的那些信之后,恨上了她。
  “你别找了。”她强忍着泪,想阻止。
  “她已经嫁给了别人,当初抛下你,却又和你藕断丝连,这种女人怎么配得上你的好。”
  但苏黎世根本不听她的。
  只是一个劲儿的翻找。
  他推倒了书柜,掀开了床底,所有角落,他没有放过一处。
  赵安然猛地上前,抱住了他:“白锦曦不值得,她已经疯了病了,早就离开了这个地方,你如果见到她,肯定会失望的,何必呢,她再也不是你爱的那个白锦曦了,再也不是了……”
  他一顿,双眸更显暗沉,他用力的将她的手臂拨开,一言一句:“锦曦现在就在梧桐街365号。”
  赵安然全身一僵。
  “你、你找到她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么的蠢。
  苏黎世对白锦曦,从来就不只是爱那么简单。
  她是深入骨髓,早已与血液相融了一般蚀骨的存在,不论白锦曦变成什么样,都会是苏黎世心中的“未亡人”。
  赵安然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依靠在了墙脚。
  她双目逐渐变得无神,声音也格外的轻。
  “信不在我这,在我哥那,你想拿回那些信……应该不会那么容易……”
  苏黎世知道不会容易。
  但也没有那么难。
  如今的苏黎世,早就不是当初被赵无恙摁压得死死的苏黎世了。
  ……
  凌晨两点三十分,赵氏大厦。
  灯火通明。
  赵无恙坐在总裁办公室,看着面前的一沓检举信,一张脸黑沉的不像话。
  他双手紧捏,还带着微颤。
  他如何敢信,才不过三年的时间,苏黎世的手就已经可以伸到赵氏集团内部了。
  良久,助理进门:“夫人她回国了,现在和苏黎世住在梧桐街365号,调了附近的监控,看到夫人和苏黎世有说有笑。”
  赵无恙眯了眯眸,深邃的眼,透着狠戾。
  
  苏公馆,客厅。
  宋勉僵坐在沙发上,心里却是揪着的难受。
  而在他正对面,苏黎世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之中不断涌出来。
  他的呜咽,那样悲恸,带着悔带着疼。
  “黎世,石榴花又开了,我剥了满满一大盆石榴籽,我端着盆想出去,母亲却一直跟着我,她说石榴榨成汁你会更喜欢,我便和她一起手工做了两瓶,但到了晚上你还是没有来,石榴汁我保存了三周,我眼看着它们长了毛,发了霉。”
  “黎世,你没有来找我,是因为不知道我的地址对吗?我的地址是丹耳市梦幻街道梦想小镇145号,我在等你,一直在等你。母亲说我的身体情况不容许我出远门,我很抱歉,但真的希望你能来。”
  “黎世,我今天去找你了,我走了很久跑了很久,路很长,街道很陌生,我向路人问起你,可没有人能回答我的问题,他们茫然的看着我,甚至报了警,多可笑,我第一次被送进警局,因为我找不到你。”
  “黎世,想你、念你、爱你……”
  书信上的字体,从娟秀到颤巍,最后变得歪七扭八,以及篇幅越来越少……
  “宋勉,将我名下的产权财产书转让书以及科研冠名书都拿来。”
  宋勉听闻,心底有了猜测。
  不一会儿,他手上就抱着一大摞的文件。
  身后还跟着一群律师。
  这群律师半夜而来,只为做苏黎世的见证人。
  文件摆放在桌面上,苏黎世一份份的签着名字。
  下笔的手,不带丝毫的犹疑。
  “哥,我能理解的心情,你想补偿锦曦,但我觉得这些对她来说或许没有你的陪伴重要。”
  苏黎世拿着手的笔一顿。
  那双暗沉的眸,又低了一分,随即变得猩红,血丝充满了眼眶。
  陪伴。
  恐怕已是今生的奢侈。
  ……
  赵无恙报警了。
  报警理由,苏黎世绑架了他的妻子白锦曦。
  **出动的那天。
  苏黎世正在南大演讲。
  他在和南大做最后的告别。
  **先去的苏公馆,但没找到人。
  女佣送走**后,不知所措的和朋友分享着自己的担忧。
  “苏先生好像犯事了,连**都上门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守着一个神经病,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此时,白锦曦就站在女佣的身后,默默听着一切。
  她大脑片刻的空白。
  也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
  但她只惦念着一件事,她要去找苏黎世。
  她赤着脚,离开了苏公馆,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下了雨。
  她按着记忆找了出去。
  她来到了南大。
  看到苏黎世就站在演讲台上,她不顾一切冲到了最前方。
  一个全身湿透了的女人突如其来闯入,让现场师生惊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台下,她望着他,唇畔轻启:“黎世,我终于找到你了……”
  苏黎世先是一愣,
  但随即脱掉了外套,下台。
  走向白锦曦,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全身湿透了,在颤抖,可想而知的冷。
  那瘦削的身体,看得他心疼。
  他终是没能忍住,在这万人的场面下,将人拥在了自己的怀里。
  
  雨水,顺着她的发丝一滴滴的落。
  在地上砸出了一朵朵的花儿。
  也染**苏黎世的衣衫。
  她颤抖着,全身冰冷,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哭着。
  “黎世,不要将我关起来,我会听话,我会乖的,我不会闯祸……”
  她一双眼,仿若是受惊了的小鹿。
  不会有人知道,她突然清醒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内心有多么的恐惧。
  苏黎世咽着喉咙,低着眸,看着她脚上渗着血和泥的伤痕。
  他红着眼,连呼吸也越发的轻。
  就怕惊扰了她。
  “不怕,我在。”
  苏黎世的反应震惊了现场。
  当即就有学生起哄问:“苏教授,这是谁?”
  提问的不止一个两个,而是一群。
  大家对苏黎世都太好奇了。
  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的男人,到底和一个看似有点疯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师生的目光太**。
  白锦曦窝在苏黎世的怀里,却是紧张的。
  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刺目的光芒,让她在这一瞬的清醒。
  她看着湿透的衣服,以及微喘的苏黎世,眼中落寞。
  她好像,又闯祸了。
  她从苏黎世的怀里起来,一瞬的苦笑。
  “我、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但周边的人,却还在问。
  问苏黎世和她是什么关系。
  白锦曦知道,逃离该是对苏黎世最好的选择。
  可苏黎世看着她逐渐清明的眼,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一步步走上了台。
  他接过了话筒,对着万人的大厅,大大方方的说:“这是我的爱人,白锦曦。”
  全场,哗然。
  单身了数年的苏教授,竟是在此时此刻公开了。
  而公开的对象……是个疯女人……
  谁都不信。
  但又不得不信。
  这可是苏黎世首次当众承认的人。
  **,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
  眼看苏黎世被**带走,白锦曦疯了一样的抓着他,不让他被带走。
  她哭喊着,嚎啕着。
  俨然一个疯子。
  **盯着她,也认出了她。
  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白小姐,你的丈夫赵无恙还在等你,请放开苏先生的手。”
  这一声,信息量是巨大的。
  白锦曦懵住了。
  同样懵住的还有在场的万名师生。
  鼎鼎大名的科学家苏教授,爱上一个女疯子就足够令人匪夷所思了,可现在这个疯女人居然是一个已婚人士!
  苏黎世是第三者!
  闲言碎语,就此展开了。
  那些话,听进了白锦曦的耳中。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赵无恙正在开记者会,宣告着自己和白锦曦的夫妻关系,举报苏黎世插入了自己的家庭。
  南大所有师生,但凡打开了手机,就可以看到这个正在头条位置上放着的新闻。
  “不是的,黎世不是第三者,不是的……他肯定不是。”
  “我没有结过婚,我没有……”
  她一边否认,脑海之中最深处的记忆却逐步显现了出来。
  车队、鲜花、教堂……她泪流满面接过了一个人给她的戒指。
  那枚戒指穿过了她的无名指。
  她被送进新房。
  那个男人又脱光了她的衣服。
  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从她脑中闪过。
  她看着面前的人,慢慢出现了重影……
  紧锁着的心脏,在这一刻,闷闷作响。
  好痛,痛得她无法呼吸了。
  “锦曦,你们放开我,锦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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