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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个太师去盗宝

玉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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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文   主角: 玉骨如燕   更新: 2022-04-27 16:3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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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骨如燕《拐个太师去盗宝》讲的是云笙州有太师,能卜算未来与吉凶,观天象,看天命,人称子歔太师,姓司名渐深,此人貌美如花,武功盖世这对于带着小弟穿越到这个奇异大陆的顾春仪来说,只求逆天改命,回到现代,吃嘛嘛香,玩手机看电视她已经收集了龙鳞与翠雨,回家在望,偏偏遇到了司渐深, 阴沟里翻了船从此以子歔太师马首是...

第9章 念羲的妈妈,很漂亮

精彩节选


"来人啦!玉骨失窃啦!快来人呐!"

太师府,女婢尖锐的声音响彻长空,入夜的太师府灯火如昼,脚步声,人声,喧闹嘈杂。

"呼呼呼……"

深夜的京城,酒肆歇业,楼台香榭只余宁静。

此时,娇弱的身影捂着心口马不停蹄地奔跑着,奔跑着,气喘如牛……

"咻--"

一支箭羽破空而来,那身影轻灵如燕,一个空翻避开来,脚跟稳稳落地,她不做停留,继续跑。

太师府布兵重重,七大奇珍之一的玉骨丢失,一个个暗卫不要命地追杀。

这不,长街转角,一道黑影奇袭,手持弯刀,向着少女劈头盖脸砍来。

"噗--"

然而他还未能接近,少女轻轻跃起,匕首刺入他肩胛,黑衣人应声倒地,少女毫发未损,脚程更快了些。

逃,城门近在咫尺!

她屏住了呼吸,一鼓作气,苍穹之上星辰北斗粲然生辉,却有那么一颗从几十米高的城楼上坠下。

"咚,咚,咚……"

少女止步,定睛一看,并非星辰,而是一颗夜明珠,在石砖上跳动,跳动,滚在她脚边。

"留下玉骨,饶你一命。"

浑厚的声音仿若从缥缈星海传来,回荡夜空。

少女抬眼,不由娥眉轻拧,隐约见房翎上坐着衣炔飘飘的男子,黑发如丝随风而动。

他在饮酒,一手擎着玉壶,一手掂着酒盏,好一副清闲雅致模样。

"呵,就凭你?太师府十二罗刹皆被我伤之,你算什么东西!"少女傲骨凌然,半点不以为意。

话音方落,猝然间她瞳孔骤然紧缩,灵魂震荡般,脑子一片空白,恍惚一瞬,犹如死过一次,若非她用匕首扎在地上支撑,怕是已匍匐在地。

"跳梁小丑也敢觊觎玉骨,你说,我司渐深,算什么东西?"

飘飘然地,男子如同仙人降世,手中的酒壶化为齑粉,随风而去。

少女嘴角溢出了鲜血,掀起眼皮看去,男子肤如凝脂,目如秋水,沉凉,冷漠。他垂眼睨着她,薄唇一丝弧度,浅笑绝色。

"司,司渐深……你,就是太师?"少女心高气傲了然无存,澄明双目里震惊,恐惧,糅杂。

钟离国太师,司渐深,传闻他善权谋,传闻他武功盖世,传闻他是陛下面首,传闻……

太多了……

坊间流言繁多,见过他的人却寥寥无几,却不曾想竟是个风光霁月的双十男子。

"知是本座,交出玉骨。"男子至始至终从容,负手而立,银灰色的锦袍让他看起来愈发的颀长凌然。

少女咬牙,还没正式交手,她已然深谙,绝非此人对手。

可是,她在太师府地宫苦等数日,好不容易盗走玉骨,此等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说吧,想怎么死?油炸,蒸煮,还是烤了?"

悠哉威胁的话在耳畔,少女打了个哆嗦,须臾间画风突变。

她麻溜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红木匣子,双手呈上,白净的小脸绽放出灿烂笑容,"太师大人息怒,小人只是帮太师大人刺探府中机关是否完善,这玉骨啊,您收好勒,切莫让居心叵测之人有可趁之机!"

司渐深面色微沉,不解之色。

长街的寒风卷系着落叶,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大人,我妈叫我回家吃饭,我先走了!"趁他愣神,少女起身将盒子塞他手里,撒腿就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遇到个狠人,小命要紧!

可是,她刚迈开脚,后脖颈的衣裳就被人揪住,男人声色阴冷,"本座想了想,既然你这么懂事,那便蒸煮烹炸都做一遍。"

少女嘴角一撇,快哭了,"大爷,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娘亲病重,小弟身残,哎……大人,您要带我去哪,我不要死啊……啊……"


黑漆漆的屋子里,一盏烛火在形似毕方的烛台里忽明忽暗。

少女被捆着双脚,跪坐在地上,嬉皮笑脸,"大人,您就放了我吧,我偷那玉骨,也是迫不得已,您看,我一弱女子……"

"好一个弱女子。"男子接了话头,随意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左手一柄寒光毕露的短剑,右手指腹摩挲过刀刃,嘴角弧度略带讽刺,"我府中十二罗刹败于你之手,你还真是弱不禁风。"

少女蓦然咬唇。

那十二人确实是挺难缠的,一路从太师府追着她到庆安门,要不是他是个练家子,九条命也不够送人头。

"说罢,谁派你来的,拜于谁人麾下?"

少女低着头,咕哝道,"哪有谁,我就是想要七大珍宝不行啊?"

"不说?"司渐深乜眼,危险的气息自周身蔓延开,屋外起了一阵怪风,窗户大开,秋风灌入,凉意涔涔。

"咕咚……"

少女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掀起眼皮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司渐深也不摆弄短剑了,因那短剑就直指她脑门心!

她忽闪忽闪着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面部表情变了又变,抬起手,轻轻推开剑刃,"大,大人……咱有话好说,那……那啥,我错了还不行吗?"

司渐深剑眉挑起,这丫头,手脚轻盈,下手快准狠,遇事就成了面团子,膝盖骨这么软!

本来就这么窝囊?或是表象而已?

他在沉思,少女心悬在嗓子眼,牵强地扯出笑脸,"大人,我真真真的不是坏人,我……我听说集齐七龙珠……呸,不是,七珍宝,有逆转时空之效……"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向着男子抛了个媚眼,"要不……大人借我使使?"

这女子,脸皮厚如斯,竟然腆着脸管他借!

"锵……"

短剑收鞘,少女身形又是一颤。

"龙鳞和海魄在你手里?"司渐深敛着凤眼,不在看她。

他居然知道?

少女立马闭了嘴,脑袋摇得似拨浪鼓。

"没有?"司渐深眉心紧拧,少女依旧是摇头。

云笙州珍宝失窃的案件曾轰动一时,且都在这半载之间,这女子能从太师府盗走珍宝,可见才智非凡。

"鹿渊,带下去。"

他将短剑放在一侧,冷声说罢,屋外便有一五大三粗的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入室便提溜起少女来。

"大人!大人!小人只借用珍宝,绝无恶意,大人!我不要死啊……"

嚎叫声愈来愈远,司渐深打开红木匣子,霎时间,黑暗中微芒绮丽……

***

"玉骨真丢了?"

"那可是镇国之宝啊,当年凤溪娘娘乃圣女,传闻她的遗骨冰晶如玉,可保天下太平,这若是丢了,龙颜大怒……"

"也不知是谁偷的,春仪,你刚来府中,且当心,莫触怒了大人。"

叫春仪的少女约莫二八不及,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衣服,爪子浸在初秋的凉水里冻得通红,她却浑然不觉般,双眸空洞,像一具行尸走肉。

丢个鬼!

眼看着都得手了,又被收了回去,可怜的她,还得在这里做苦力!


那个臭男人说什么,她打败了十二罗刹是个人才,所以要将她扣在太师府扫地,洗碗,擦地板。

都说是人才了,怎么能做粗活呢?

"别说了,鹿总管来了,走,走……"扎堆议论的婢女忽然压低了声音做鸟兽散,很快后院的洗衣池旁就只剩下顾春仪一人。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翻着白眼望去,扇形拱门处,皮肤黝黑的鹿渊,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兄台,有事?"顾春仪甩了甩手上的水,黑着一张小脸。

"传大人口令,若明日做工未了,献上项上人头,手脚麻利点!"

这么多!

顾春仪机械般扭过头,身后是摞成了一座小山衣裳,金丝华服,粗衫褴褛,各色各样,有的还散发着汗臭味。

秋风吹啊吹,落叶飘啊飘,春仪脖子凉飕飕,心里问候某人祖宗十八代!

谁家女婢这么惨,干活都有生命危险!

"司渐深,你等着,等姑奶奶拿到玉骨,让你哭都没处哭去!"她捏着鼻尖自立flag,入秋的池水寒冷刺骨。

洗衣服而已么,警校训练的时候,可比这严苛多了!

雄心壮志到月牙升空,她坐在杌子上,双手满是泡,才欲哭无泪,"特喵的,砍了我好了,这得洗到何年何月!"

可恶!

一双细嫩的手,指尖泡得发白,骨节冻得红肿,她哭丧着脸,望着明月发呆,"狗子,山炮,你们等着老大我,我会出去的,一定!"

想到自己两个小弟还在寒窑里苦苦守候,她搓揉着衣裳布料愈发用力了些,好好表现,争取宽大处理!

天,渐渐明亮,晨光微熹。

浣衣池少女豁然起身,整整十几盆的衣服,别说,洗完了还挺有成就感的。

她双手叉腰,欣赏自己的杰作,鹿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院子口,冷冷注视着她,"丫头,去采晨露。"

晨露,顾名思义就是早上的露水。

"大,大哥,我刚洗完衣服,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这不把人当驴使唤吗?

"少废话!"

鹿渊眸子淬了毒般,幽深得可怕,环抱的双手揣着宝剑,莫名有种土匪的气质!

得!

顾春仪放下手里的木盆,怨气笼罩,垂头丧气地跟着鹿渊。

能捡回一条小命已经不错了,总比被抹了脖子好……

她安慰自己,发现荷花池旁已经站了不少的人,都是府中的女婢,其中还有昨天跟她聊天说话的俩。

见她走路踉跄,小丫头拽着她袖子,"春仪,你的手怎么了?这眼圈这么黑,跟食铁兽似的,你莫不是一宿没阖眼?"

阖眼?

她现在都七窍生烟,魂魄离体了。

"毛毛雨,没事没事……"顾春仪挺直了腰板,整理着鬓角的一缕发,熊猫眼有什么关系,她依旧是所有女婢中最靓的仔!

"毛毛雨?没下雨啊,春仪,你说什么呢?"

小丫鬟表示一头雾水,嬷嬷已经开始分发小瓷瓶。

前院荷花池旁是紫荆花树,胭脂色的花朵成簇绽放枝头,露珠儿晶莹灿灿缀在花蕊,轻轻捏着花枝抖了抖,露珠便顺着花瓣滑进瓶口。

起初,顾春仪还觉着新鲜,久了,手麻了,渐渐乏味,渐渐地,再度开始在心里骂着司渐深。

"你,煎茶,给大人送过去。"

偏生鹿渊就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监视着她,等着她采完,安排了新的事务。

反正就是不让她好活呗!


顾春仪算是明白了,他们是变着法的折磨她,要折磨死为止!

这鬼地方是不能呆了,她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遵命,鹿总管。"

她皮笑肉不笑,端着托盘莲步前行,托盘里都是女婢采集来的露水,一大早上的,让他们这些人收集了半缸子,就是为了喝杯茶,了无人道!

凤离轩。

男人坐在蒲团,面朝院子,背影清雅。

顾春仪脚步放得很轻,很轻,如同猫咪的肉垫子触及地板,小心翼翼地靠近再靠近,掌心盖过手里的茶盏,轮起来,眼里透出狠戾的光。

这个太师府就属司渐深最凶,那个鹿渊,在他手底下多半有一线生机。

砸晕了这货,逃!

她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男人侧过身,扭过头,森冷凤眼看向她手里的茶盏。

顾春仪心跳漏了一拍,身体比心理更快做出反应,进攻的姿态瞬间化成卑躬屈膝,双手奉上茶盏放在小几上,"大人,请用茶,小人亲手沏的,独家秘方。"

"啪,啪--"

茶壶,茶盏放下,顾春仪抱着托盘退到一边,只剩下干笑的份。

司渐深轻挑眉梢,多瞧了她两眼,"辛苦了。"

那丫头,脸颊鼻尖都是锅黑,眼睑下乌青极重,憨态可掬地傻笑着。

"不辛苦,不辛苦的勒。"顾春仪笑到面部表情僵硬,双眼噙着希翼,"大人若是觉得我辛苦,不如放了我……"

司渐深方端起茶盏来,掀开的杯盖,"吧嗒"又放了回去。

清脆的声响惊得顾春仪笑意不复,危机感油然而生。

"你想走?"

他沁凉余光扫去,清冷的声调辨不出喜怒。

"嗯。"顾春仪紧着手里托盘,声如蚊蝇应答,脚尖着力,怵惕的姿态,随时准备……逃出生天。

"去吧,本座不留你,拿着这个,方可顺利出城。"

"咣啷。"

一块金灿灿的令牌落在脚下,边角纹路精美,中间雕刻着"子歔"字样。

这是属于司渐深,太师府的令牌,见令牌如太师亲临。

"这,给我的?"顾春仪深度怀疑,她偷了玉骨,不但不杀她,还要放她走?

"本座信佛不杀生,鹿渊能压你一时,奈何不得你一世,迟早都会逃离,何必圈禁?"司渐深端着茶盏,氤氲模糊了他淡漠俊美的脸。

分析很透彻嘛!

顾春仪将信将疑,令牌在跟前,犹如饥肠辘辘的人看到一块大烧饼,哪有不心动的道理。

"那……"她迟疑着,半蹲下身,目光始终锁定着司渐深,指尖探着令牌,抓紧在手,抽身疯跑,"谢太师大人不杀之恩!"

司渐深听到后半句,隐约是在楼阁下传来的。

逃得比兔子还快……

司渐深勾起唇角,品了品晨露煎的龙井,眉心猝然紧拧,舌尖苦涩蔓延,似乎还有……沙子……

顾春仪持着令牌,不要命地一路冲出太师府,直奔城门,有司渐深的信物在手,城门处官兵还跪了一排。

她大摇大摆出了庆安门,食指套着令牌的绳子转动,悠哉行步,哼起了歌,"唐僧骑马当里个当,后面跟着个孙悟空,孙悟空跑得快……"

官道上人来人往,挑着重担的小贩,进城考取功名的书生,投亲的女子……

顾春仪逆流走在其中,路边茶馆分了道,穿过一片小树林,山壁下是藤蔓半掩的洞穴入口。

"狗子,山炮!我胡汉三又肥来啦!"

她大喊一声,撒开脚往洞里扎,腿脚不疼了,眼睛不困了,烦恼全然抛诸脑后了!

洞不是很深,中间是峭壁断层,透进光亮,只见两人穿着粗布褴褛,围着石台,各自捂着半只鸡,啃得正香。

顾春仪愣了,狗子,山炮也愣了,时间仿佛静止了般。

她去卖命盗玉骨,时刻挂记着队友的安危,谁知道他们俩竟然偷偷吃了鸡!


"老,老大……"面容清秀的男人站起来,匆匆扔下半只鸡,"玉骨,玉骨偷回来了?"

他身边胖墩似的男人跟着起身,津津有味地嚼着烤鸡,含糊不清奉承,"老大,你真厉害!"

好,很好!

这就是她警校的铁哥们儿!

顾春仪呼吸粗重,胸口起伏,凌厉的眼死死盯着两人,挽起了袖子,"厉害你们个大头鬼啊!老娘今天不打屎你们,就不信顾!!"

"啊!母夜叉发威啦!"

胖墩山炮鬼叫着,被顾春仪追得满地蹿,这边狗子捧着一张荷叶包裹着鸡腿,"老大,老大,怎么可能少你的份,给你留着呢!"

顾春仪停止追击,瞧着烤得酥黄的鸡腿,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都饿了一天一夜了,前胸贴后背,差点没饿晕。

算了,都是一家人,斤斤计较没意思!

荷叶包着鸡腿,狠狠咬一口,外焦里嫩,她大马金刀地坐在石墩上,山炮谄媚地给她揉着肩,"老大,玉骨呢?带回来了吗?"

"还玉骨呢!你老大差点把命搭太师府了!"顾春仪想起来还来气,令牌丢在他们面前,"也不知道那太师搞什么鬼,把我抓了又放。"

山炮和狗子相视一眼,皆是惊天一声吼,"什么!没拿到?"

"有本事,你们去咯。"顾春仪冷哼,悻悻然地耸了耸肩。

司渐深那臭男人,武功那么高,专程在庆安门等着她自投罗网!

"老大你都干不成的事,我们俩哪能行啊!"狗子垂头耷脑,三人一起打斗地主的那天晚上地震,本以为死了,结果全穿越到这个鬼地方。

警校里,顾春仪是佼佼者,不管是文试还是武试次次拔得头筹,他们也就是跟着顾春仪屁股后面混混。

"说实在的啊……我们集齐了七龙珠,真的能回去?"顾春仪一脸愁然,连嘴里的烤鸡都寡然无味。

"总得集齐了再说吧!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手机没电脑,不能泡吧,不能吃火锅!我妈还等着我回去当官呢!"

山炮胖乎乎的脸像发酵的馒头,两条眉毛下撇如毛毛虫,他唉声叹气地捡起了令牌,抽了抽鼻子嗅了嗅,"老大,这,这令牌咋的这么香?"

"香?"

狗子凑过去,两人跟警犬似的,捂着令牌闻了又闻。

"还真的,是种好奇怪的香,花香?不对,果香?"

瞧着两人在那琢磨,顾春仪稍作回忆,令牌是从司渐深怀里掏出来的,难道是……体香?

"我知道了!"狗子一拍大腿,激动地舌头也捋不清了,"这……这是……传说中的蚀骨香,听,听说啊,剔人骨磨成粉,凡事这香熏过的东西,就算遥隔千里,剔骨的人都能追踪过来!"

"远程GPS?!"

顾春仪跳得老远,见鬼似地盯着山炮手里的令牌。

"老,老大,你,你被算计了!"山炮刚才还如获珍宝,当下犹如烫手的山芋,抛了两下扔在石缝里。

顾春仪面如死灰,难怪那个臭男人没有立刻杀掉,而是等她放松警惕耗费体力之后才放走她……

"老大,现……现在怎么办?"狗子还算镇定。

"挪窝!挪窝!把东西都带上!"

顾春仪当机立断,三人慌里慌张地带上包袱,衣服不多,最重要的是龙鳞和海魄,都用两块破布裹着。

正当三人大包小包地走到洞口,就见一行人呈环形将出口围得严严实实。

为首的男人坐在太师椅上,气定神闲剥开一只橘子往嘴边送,那棱角分明的唇微微张开,咬着橘子果肉。

他温文尔雅,顾春仪却竖起了浑身汗毛。

"大,大人,大驾光临……蓬荜生……生辉。"她艰难地挤出一丝难堪的笑,抓着海魄和龙鳞的手下意识背在身后,顺便给山炮和狗子打手势。

司渐深甚至没看她一眼,冷冰冰吩咐道,"不留活口。"


弓弩搭箭,蓄势待发。

"大人,您不是说信佛?"顾春仪如临大敌,恐慌在心底横生,却保持理智稳如泰山,一动也不动。

"今日信道。"

男人云淡风轻抬起头,眼底是冰寒凛冽。

这是要玩死她!

顾春依旧笑,摸估着能猜到他一点心思,迟疑地抬脚往前了半步。

就在她迈开脚的同时,弓箭手高度提起,齐齐瞄准她心口处,一声令下,她必然扎成马蜂窝!

"大人,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顾春仪环顾周围的风吹草动,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面上嘴角都快扯到耳根子,笑得灿烂,"这是龙鳞和海魄,我只借大人玉骨一用,用过之后,这两件东西拱手献给大人。"

一步步,她如履薄冰,说着已经到司渐深跟前。

司渐深阴冷的眸子审视着她,必死局面还能如此镇定,若是敌人,定然棘手!

"大人,您要我的命不过动动手指头而已,但听说,龙鳞不能染血,否则将一无是处哦。"顾春仪平静说道,手里抓着的正是裹着一块黑布的龙鳞,来自云笙州大光府,当今敕令候的宝物。

到底是真龙遗留的鳞片,或是民间稀缺材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坊间传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在威胁本座?"司渐深乜眼,在云笙州,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不,并不是,我是在跟大人您商讨,您要是跟我做这个交易,龙鳞会完好无损到您手上!"她眼里散发着自信的光芒,鬼知道她小腿发软,怕得要死!

"呵!"

司渐深葱白的指尖继续剥着橘子,一片片果肉露头,却扔在了地上,他敛着眸子瞧着,鹿渊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他抬手,拂了拂。

顾春仪看不出两人捣鼓什么,鹿渊喊了声,不多时就有个小厮捧着木匣子过来。

她暗自抹了把冷汗,这关算是过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山炮见状跑到顾春仪身边,压着她脑袋,逼迫她点头哈腰。

随之,狗子取过小厮手里的木匣子,拍了拍顾春仪的肩膀,"老大,赶紧的吧!五分之三的机会!万一能回去呢!"

露天的石台边,龙鳞摆上,像是半截烧火棍子长满了倒刺,海魄在侧,是一块深蓝色的石头,表面凹凸不平如癞蛤蟆。

顾春仪轻而慎重地取出红木匣子的玉骨,玉骨通体透彻,阳光下光泽有度。

"老大,这怎么办?"山炮伏在石墩旁,瞅着这三个东西,怎么看也就长得特殊而已。

"退一边去,我许个愿看看。"顾春仪拍了拍山炮意图摸玉骨的胖手。

按照七龙珠使用说明书吧!

虽然只有三件东西,但如果成了,就不用呆在这个鬼地方受气了!

山炮和狗子退后了一步,顾春仪拿着玉骨的手都在颤。

"大人,他们这在搞什么妖法?"

鹿渊伸长脖子瞅着,疑惑嘀咕,"这珍宝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市井流言四起,说什么能起死回生,是什么聚宝盆,他们该不会当真了吧?"

司渐深不语,从古至今,无人集齐七大宝物,结局怎样很难说。

"啪--"

玉骨放在石台上,顾春仪飞快收了手,隐约瞧着有电流在玉骨和海魄间闪动。

顾春仪满手心的冷汗,狗子在一旁催促,"老大,许愿啊!许愿!!"

她呆愣着半晌回神,双手合十闭上了眼。

寂静的青天白日,只听得顾春仪碎碎念:"带我回二十一世纪,我要回二十一世纪,把我送回去,送回去,送回去……"

头顶铅云低垂,天色骤然暗下来。

"哗啦--"

一声惊雷,凌空劈下。


"老大!"

"老大……"

山炮和狗子异口同声,石墩处一片焦黑,那道雷正正好就砸顾春仪头顶。

"遭雷劈了这,啧。"鹿渊惊得双下巴都挤出来了。

石台处黑雾阵阵,狗子用手扇了扇,这也太惨了,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味!

"咳咳!"

黑烟渐渐散去,咳嗽声响起,全身乌漆嘛黑的女人盯着爆炸头,扶着石台,勾腰驼背,衣服都焦了,头发丝里还在冒气。

"这什么鬼东西!"

顾春仪只有一双眼睛是亮的,整张脸都是黑的。

石台上的海魄,龙鳞和玉骨干净如初,敢情,这雷就是看她不顺眼?

"老大,这东西是不是这么用的?"

狗子竹竿似的身形站在顾春仪身边,一道天雷没劈死顾春仪算她命大!

"我怎么知道!"顾春仪一肚子火,抓起三件东西,风风火火地向着司渐深走了过去,他一袭白衣胜雪,和顾春仪有着鲜明的对比。

"给你,自己玩去吧!"

她拉起司渐深的手,三件珍宝都塞他手里,辛辛苦苦大半年,竹篮打水一场空。

"诶……老大……"

山炮心疼,想说什么,木已成舟,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

"太师大人,咱们两不相欠,后会无期!"她擅作主张,拱了拱手,扭头抓起包袱挎在肩上,招呼着俩小弟,"走了!根本就没什么逆转失控的法门!"

她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来,顿了顿,转身跑回了藏身的石洞里,去而又返,连带着令牌一起扔给了司渐深,"还有你这东西,我不偷你的玉骨,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的勒!"

山炮和狗子说不出话,亲眼看到顾春仪炸成那个样,寄予珍宝回家的希望随之破灭。

三人垂头丧气离去,侍卫自觉让看了一条道。

司渐深看着手里的东西,侧目瞧着步伐沉重的顾春仪,薄唇如弯月,"站住。"

顾春仪脚步停滞,怄气地咬着唇,这个死男人还不放过她!

"本座招贤纳士,你,可愿归于本座麾下?"

背后冷不丁的一句,不但没让顾春仪放松心,反而令她头皮发麻,那些堆成山的衣服,那紫荆花上悬挂的露珠儿在眼前浮过。

她"呵呵"笑着,眉眼弯弯,"大人,小人就是个跑江湖的,哪有能耐跟着大人,平素里野惯了,还望大人放一条生路。"

拳头大的三大珍宝在手中,修长的指骨玩转着,他慵懒靠着椅背,闭上眼了眼,"不是友便是敌,鹿渊……"

顾春仪通体一震,转眼已在他脚边,双膝跪地,双手抱拳,"甘愿以大人马首是瞻!"

***

太师府,青砖青瓦,厅堂之上,顾春仪如坐针毡,她真是成孙猴子了,怎么飞也没能飞出司渐深的手掌心。

"太师大人,小人姓叶名穆卿,绰号狗子!"

"大人,在下姓柳单名善字,诨号山炮!"

狗子山炮两人自我介绍,站在司渐深面前,满面春风,虽然穿越到这里并非他们的意愿,但回又回不去,抱上大腿总比丢了小命要强。

在钟离国,太师就好比国务院总理了吧?哪当官哪任职不都一样样的么!

叛徒!

顾春仪一个个白眼剜过去,说好一起回家,说好一起当这个世界就是游戏历练,这俩货这么快就认怂了!

"你呢?"

司渐深的视线落在顾春仪身上。

"阿sir,到!"

顾春仪立刻站挺了军姿,一本正色,声色洪亮,"顾春仪,从今以后只听大人派遣!"

说好的不认怂呢?

狗子和山炮揶揄地眼神瞟过去,权势当前,骨气又不能当饭吃!


司渐深对顾春仪服软都已经习以为常,世间罕见地脸皮厚。

"你们,寻觅珍宝何用?"

他起初怀疑他们是他国细作,但循着蚀骨香而去,事实好像并非如所想那般,反倒是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大人,是这样……"

山炮就要和盘托出,顾春仪清咳一声制止,自己走上前,"大人,这是我们几个的秘密,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狗子夜穆卿手肘戳了戳山炮,山炮捂住了嘴,司渐深剑眉深蹙。

"不过嘛!"顾春仪话音一转,贝齿如编笑开,"大人哪能是外人,我们几个就是想凑齐珍宝许个愿,平头百姓,做个发财梦!"

司渐深深沉的眸子凝视着顾春仪,这个女人不仅脸皮厚,而且满口胡言,真假难辨!

"没,没错,大人,给我们天大胆子也不敢蒙骗大人的!"叶穆卿赶忙附和,要真说他们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鬼信啊!

"大人,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小人知无不言。"顾春仪策反的速度之快,心里小算盘却打得叮当响。

问,能听到实话?

司渐深冷笑,索性拂了拂手,"鹿渊,安排住宿,明日带这女子去贺州。"

"贺州?大人,您这是要……"鹿渊诧异,这是要带兵上阵啊!

司渐深一记冷眼,示意他闭嘴。

贺州,那是越成候的地盘,听说翠雨在他手里。

顾春仪细想之后,翻起眼睛瞧了眼司渐深俊美如玉的脸,这货是自己觊觎七大宝,她这不成了打工仔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届时等司渐深有幸将所有宝物收入囊中,反而成了她最便利的捷径,直接带着珍宝走人。

"老大,咱们以后就住在太师府了?以后咋办?不回去了?"

鹿渊领着三人往院子里走,山炮嘀嘀咕咕,愁得直揪头发,毕竟常年游戏依赖患者,种子片常驻客,呆在这里实在是憋屈。

"老大,你看看,来到这里,我瘦了!"

顾春仪着实瞧不出来,他那肥头大耳的,就算这大半年来,他们粗茶淡饭,他那体质喝水都能长肉!

"狗子,我们开个铺子糊口吧,把他着身肥膘割下来,做人肉包子,应该能小赚一笔!"顾春仪踢着一个小石子调侃。

"老大,我在你心里难道不是小宝贝吗?你居然这么对我?"

"呕!"

顾春仪反胃,鹿渊在前面的厢房停下步子,"到了,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居所。"

"春仪,你又回来啦?"正擦拭门扉尘土的小丫鬟看到顾春仪,热切笑问。

又!

顾春仪一口老血想喷她一脸!

"想你么!所以舍不得走。"顾春仪笑嘻嘻,心里MMP,进门时,指尖勾了勾小丫鬟的下巴。

小丫鬟霎时红了脸,娇羞得像个小媳妇儿。

下午的时光,狗子,山炮和她,三人把两间房拾掇了拾掇,山炮和狗子睡,她虽然自诩作风豪迈,好歹是个女儿身,自己住一间。

这一晚,顾春仪鼾声如雷,困成狗,睡成猪。

天将明,就有人来敲门,鹿渊在门口叫他们收拾好行装,随司渐深去贺州一趟。

顾春仪出奇地积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起,套上府中发放的女婢装,发髻不会扎,随便绾了个道姑花苞。

"老大,你打鸡血了?"叶穆卿一眼看出她的积极性不寻常,来到这个世界后,平常要是没什么事做,她能睡到天黑。

"走起,咱们当去旅游!"

顾春仪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跟着司渐深盗宝,绝对比单刀匹马要快,收集七宝,指日可待!

太师府外,香驹马车已经候着,驭车的车夫是鹿渊。

"顾姑娘,大人请你上马车,有事询问。"

鹿渊看着顾春仪领着小弟走出府,主动让开了道。

"我?"

顾春仪倒不怕司渐深杀了她,她现在是人家手里的一杆枪,还没使过呢!

她跳上马车,马车里司渐深单手支颐,靠在角落,面如冠玉,目光深幽地看她。

顾春仪动作微僵,没出息的咽了一口唾沫,真特喵漂亮,比女人还要好看三分。

"大人,有何吩咐?"她坐在长凳上,笑容那叫个和蔼,温婉。

"让你坐了吗?"

司渐深反问,顾春仪豁然站起,脸不红心不跳胡扯,"小人只怕大人颠着,看看凳子是否柔软。"

司渐深不怒反笑,薄唇勾起一侧,"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妖吗?"

"妖?我还是钟馗勒!"顾春仪不屑,都9102年世界来的人了,信什么神鬼怪谈!

司渐深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她的无畏,"贺州越成候府,听闻翠雨供妖,无人能靠近妖蛊,企图盗走翠雨之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这么玄?

"所以,大人让我去?"顾春仪指着自己的鼻尖,深感自己即将当成炮灰的命运。

"你说你不信的。"司渐深抽开拖着额角的手,掂起酒壶,酒水潺潺倒入杯中,如果有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幕,顾春仪保证,每一帧都美如画卷。

美则美矣,天杀的给她挖坑!


顾春仪百般不乐意,笑呵呵道,"大人,狗子,山炮身手比我好,让他们去吧!"

"咣。"

一把银鞘的匕首摆在了桌上。

"大人,我觉着吧,我身先士卒比较好,到了贺州,第一个冲锋陷阵!"

司渐深满意颔首,摩挲着酒杯道,"你那些奇怪的言语哪学来的?阿,什么?"

"阿sir,我的家乡吧,对身贵权重的人独有的尊称。"顾春仪那白净的小脸上,一双清透的眸子写满了真诚。

司渐深定定看她,似乎要看穿她嬉皮笑脸后真实的心思。

顾春仪被他看得心底发毛,脚底抹油,"大人好生歇息,小人就不打扰了,告辞!"

她迅速撩开珠帘,跳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尾随在队伍后,跟山炮,狗子站一块。

"他找你干嘛?"山炮八卦问。

顾春仪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看我漂亮,想娶我为妻!"

"得了吧!"

叶穆卿捂住了自己的眼,从指缝间看她,"除非他瞎了,才能看上你!"

"找死!找死!"

顾春仪抬脚就踹了过去,她不算倾国倾城,好歹人模狗样,是那挖坑王配不上她!前前后后,算计她三次了!

队伍浩浩荡荡,粗略估计,丫鬟家丁带侍卫至少有五十多个人,一路从潼京出发到贺州,满打满算两天两夜。

这两天,虽然枯燥无味,好在伙食还不错,山炮一个人吃了整整一只鸡,满嘴流油还不忘得意,"跟着太师就是好,有酒有肉,风餐露宿的日子我不想过了。"

顾春仪倒是无所谓吃喝,填饱肚子就行,问题是……

每每想起到了贺州她就要去趟地雷,心里不是滋味。

潼京在云笙州南面,风景秀丽,多雨潮湿。

贺州靠北,干旱时长,风沙又大,约莫七十多年前,云笙州钟离国开国君主一统半壁江山后,便割地分封。

贺州便是分给越成候的土地,贺州主城凌仙郡,街头叫卖的都是特产,比如红枣,核桃,还有高粱……

临近越成候府,就见中年发福,蓄着山羊胡的越成候待在门前,瞧着马车来,迎上前,"微臣恭迎太师大人!"

顾春仪准备去偷玉骨的时候对司渐深这个人做过多方面调查,就是当今天子对他也是礼让迁就,更别提文武百官,诸侯将相了。

仅仅是听说,他一不独权,二不监政,神机妙算多次救钟离国于危难之际,地位崇高,无人撼动。

这越成候不过是袭位的侯爷,在司渐深面前自然姿态恭敬。

"春仪。"

马车内悠悠一声,还在打量越成候的顾春仪呆了呆,两秒后才意识到那位在唤自己的名字,还怪亲昵的。

"大人,小人在此。"

她快步近前,便见司渐深矮身出了马车,探出他那冰肌玉骨的手。

当自己太后娘娘呢!

顾春仪吐槽八百遍,乖顺地抬手托住他指尖,他这才缓缓下了马车。

"太师大人舟车劳顿,微臣已备酒宴,为大人接风洗尘。"越成候做了个"请"的手势,司渐深挺拔身姿颀阔步而入,顾春仪紧随其后,其他人却被阻拦在外。

顾春仪心下了然,这司渐深方才让她牵手,是要她跟随进府,当是贴身婢女,带的人虽然多,但只能住驿馆去!

完了!

炮灰当定了!

顾春仪心如死灰,侯爷府的假山绿水,青葱廊亭,她是没心思欣赏的。

厅堂里,八仙桌,桌上摆满珍馐美食,越成候不住地给司渐深斟酒,顾春仪低着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尖,跑是跑不掉的,躺雷也不行的,她要怎么全身而退?

她绞尽脑汁,门口有侍卫跌跌撞撞跑进来,绊到了门槛,摔了一个狗吃屎。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越成候吹胡子瞪眼,怒喝训斥,那倒在地上的侍卫蓬头垢面,面如猪肝,结结巴巴道,"候,侯爷……窃贼触怒妖神娘娘,翠雨阁……翠雨阁走水了!"

妖神?

顾春仪愕然,却忍不住发笑,这世界哪有什么妖,她倒是想看看,这越成候府有什么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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