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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追魂路

魏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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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中云   主角: 魏蓝曲念   更新: 2022-04-28 16:2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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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魏蓝曲念《午夜追魂路》讲的是我是一名午夜货车司机,每当午夜,我都要驾驶货车开往郊区站点一路上真假难辨,人鬼莫分有一天一个提着竹篮的老太拦住了我的车,告诉我,我从小长大的村子,十年前早已经被一场大火烧没了......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第二十四章

精彩节选


我叫魏蓝,今年刚二十岁,住在江城外的一个农村里。从小没父没母,跟奶奶和大姑长大。
因为没父母管,村里的小娃都叫我野种,每当我听见这种声音,免不了要撸起袖子跟他们干一架,所以我书念的也不咋样,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帮奶奶和大姑种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后来我也无所谓了,有没有爹娘不都一样,反正从来没见过他们。
在我从村里长大的这二十年里,除了蹲在门口看邻家少女这件事让我乐此不疲之外,还有一件就是老院西边的柴房了。
柴房不大,但是它却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漩涡在吸引着我一样。
那间柴房奶奶很少很少进去过,只有在我每五年那一次生日的时候,奶奶才会进去一次,每次进去的时候都是深夜。
从我五年记事开始,到我二十岁,奶奶一共进入过四次。
而且奶奶每次进去之后,第二天一早,推开门必定会有一只烧焦了的黑猫横在院子门口。用脚踢一下,一定会有一对绿色的东西滚到你的脚边,那是黑猫的眼睛。
四次,四只黑猫横死在院子门口,每当我问起奶奶这是咋回事的时候,奶奶总说是巧合。
可这个巧合,也未免太准时了吧?
渐渐地,我总是在半夜惊醒,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床头注视着我一般。
有一天我迷迷糊糊起夜上厕所,恍惚之间,我看见红砖墙上有几团幽绿的东西在缓慢的移动,我靠近瞅了一眼,麻的,这几团绿色的东西还会眨巴,像是贴在墙上的眼睛!
吓得我手一抖,尿了一裤子。
奇怪的是,从那次以后,那些幽绿的东西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在我要忘记这件事情的时候,生活它啊,就是一滩烂泥,你越烂,它就会越把你往深渊里面拽。
这一天,我下好面条,准备给奶奶端过去。
门外,我大姑提着一些水果进来了。
“有没有我的啊,蓝子。”大姑提着水果,迈着丰腴的身子走了进来。
说起来我大姑张凤梅,好像从我有记忆开始,一直到现在,小二十年过去了。这个女人就好像没有变老过,隔壁家跟她差不多大的女人,这个年纪身材都走样的厉害,脸上也有了皱纹,还有了明显的下垂。
再看我大姑,快四十了,脸上的皮肤细腻光滑,身材更是**。
这走在村里,哪个汉子见了我大姑,眼睛不是直勾勾的看。就恨不得把一对眼睛挖出来,贴在我大姑的丰腴的臀上。
她就像一个不会老的妖怪。
更奇怪的是,我大姑至今都没有结婚!村里有流言说:我大姑在外面是有个野男人,也不结婚,也不下地,还月月有花不完的钱。
见大姑进来,我笑嘻嘻的端着面说道:“刚下好的面条,老妖怪趁热吃吧。”
大姑美眸一翻,嘖怪道:“臭小子,就知道拿你大姑打趣。奶奶在吧?”
“在里屋呢。”
饭桌上,我给奶奶夹了一块卤水豆腐。大姑吃了一口面条夸道:“我家蓝子现在这手艺可以啊!”
我伸出手,“一碗面50!”
大姑瞪了我一眼,没搭理我,转而对奶奶说道:“奶奶,我给蓝子找了一份城里的工作,货车司机,是个正式工。”
奶奶一听,老眼都发光了,“好啊好啊!就是咱家蓝子是个初中毕业,人家要不要他啊?”
“要!怎么会不要,我都打好招呼了,明天就让蓝子去吧。”
奶奶一听,笑的都合不拢嘴。
我倒是一脸的不愿意,一则是奶奶现在年纪大了,我走了奶奶谁照顾?二则是我舍不得村子,待了二十年的地方,有了感情。
“我不去!我去了奶奶谁照顾!”
没成想,奶奶拿着筷子照着我脑袋上就是狠狠一下,疼得我呲着牙。
“你还真打算在这个破村子里,跟我这个老婆子待一辈子!就你这出息,以后来个婆家都不好找!”奶奶骂道。
大姑笑着说:“我知道我们蓝子最孝顺了,你放心,奶奶我来照顾。你去城里工作,挣上钱了也好把奶奶接过去,让奶奶享享福,你舍得让奶奶这一辈子都待着村子里?”
见我犹豫,又在奶奶的逼迫下,没办法,我答应了这个工作。
毕竟在城里,以我这个学历想找一份正式工,还真是难!
“行吧,我去。”我说道。
见我答应,大姑说道:“这才对嘛,好好挣钱,早点把奶奶接到城里享福。”
晚饭后,我在厨房收拾碗筷,大姑趁着没人溜了进来,神秘兮兮的把一封信塞进了我屁股兜里。
放进去之后,好像还不放心,又拍了两下我的屁股。
我嘖怪道:“大姑,你干嘛啊...”
大姑压低声音说道:“你明天进了城之后,找一家叫金鑫的货运公司,他们老板姓杜,外号杜光头。去了之后直接找他,记得一定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
“信里写的啥?”我问道。看大姑一脸神秘的样子,这个公司该不会是他那个相好开的吧?
“还能是啥!不写信拖一下关系,人家能要你!”
我哦了一声。
太阳慢慢下山,天黑了起来。
大姑临走前,又叮嘱了我一遍,“信!别忘了给!”
“知道了大姑!”
大姑这才迈着愉快的步伐离开老屋,看样子心情是不错。
正当我注视着大姑的背影的时候,院子里西边的柴房,忽然响了一下。
这间柴房在我心里,是一个隐秘的存在,我好奇它,总想进去看看,可是不知为什么总有一股莫名的恐惧,从我心头升起。附着在那块黑漆漆阻挡好奇与恐惧的木门上。
我扭过头望着黑漆漆的木门。
“铛铛!”又是一声。
这一声我听的真切,这屋子里面有活物?!
正在我愣在原地的时候,屋子里面的动静更大了,一阵嘈杂。
该不会是溜进去贼了吧!我快步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奶奶大喊一声忽然叫住了我,“蓝子!”看神情十分的紧张。
我刚要开口,门就开了一条缝,从里面一下子窜出来好几只大耗子,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我长嘘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咱家进贼了呢。”
奶奶快步走了过来,“哪有什么贼,咱家有啥好偷的。”
奶奶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关上门。
结果下一秒,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啥。一阵风,将门吹开了。
借着黄昏的余光,我看到黑漆漆的屋内,一张死者照片立在柜子上,照片里的人似乎在和我对视着。
更让我震惊的是,照片里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刚刚从老屋离开的大姑!
下一秒,只见奶奶神色紧张的一把拽上了门。
“回屋!”奶奶厉声说道。
我带着巨大的震惊,回了屋。
西边的屋子奶奶从来没有让我进去过,里面为什么会有大姑的遗照?!大姑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夜深了,我躺在屋里左翻右翻就是睡不着。
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张遗照。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的功夫,但是我确信!遗照里的就是大姑!二十年,我太熟悉我大姑了!
正当我沉思的时候,奶奶走了进来。
我以为奶奶会跟我解释一下遗照的事情,结果奶奶却只是嘱咐我让我好好休息,明早还要赶早坐去城里的大巴车。
奶奶离开后,我又翻腾了两个多小时,还是睡不着。
索性接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溜过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巨头的好奇心勾着我。我披了一件外套,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
结果一出去,就看见小柴房被奶奶重新换了一把锁子。
算了,这还看个屁啊!尿了个尿,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了。
也不知道翻腾了多久,才算是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见窗外好像下起了小雨,带走了夏夜里的一点闷热。
“吱”的一声...
好像哪间房子的门打开了。应该是奶奶也起夜上厕所吧。
我没有在意,翻了一个身接着睡。
可是,恍惚之间,我觉得不对。奶奶从来没有起夜的习惯,都是尿在盆里,第二天再倒掉,而且现在还下着雨,奶奶怎么可能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整个人一下子从睡意中清醒过来。
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如果不是奶奶屋门的声音,那这个声音只可能是一个,那就是小柴房!
可是小柴房明明被奶奶上了锁,怎么会打开?难道是奶奶深更半夜又去了小柴房?
我慢慢起身,想要从窗户上看个究竟。
结果,一声惊雷,整个天空闪过一道蓝光,然后又沉寂了下去。
这一声惊雷,吓得我直接瘫坐在了床上。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我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黑影,站在外面。
“谁!”我咬着牙问道。
“我。”黑影回答道。
这个声音...我好熟悉。
是大姑!
深更半夜,又下着雨,大姑怎么会来!何况,她下午不是才来过!
“大姑,你来干什么?不是下午才来过。”我试探性的问道。
“哦,我忘了一件事。给你送封信,你明天去城里,带给杜光头。”大姑说道。
她说完,一股凉意忽然从我后背升起。
“信...你不是也给我了。”
“哦,还有一封,我给忘了。”大姑冷声说道。
听这语气,跟平日里热情洋溢的大姑很是不一样。
说完迈进了我的屋子,我的衣服挂在门口的墙上。只见她伸手在我衣服里摸索了几下。
然后说道:“好了,我走了。你睡吧。”
说完,她就走了。
我咽了一口吐沫,惊魂未定。我摸索着开了灯,这下看清楚,我上衣的口袋里放了一封信。
看来真的是大姑。
我松了一口气。低声抱怨道:“这个女人,深更半夜的,吓死个人。”
由于大姑走的时候没有关门,这个时候我看到小柴房的门是敞开的!又是一道闪电,借着蓝光,我一眼又看到了小柴房里的遗照。
是大姑的遗照!照片里的她,好像也在盯着我看。
一瞬间我竟然出了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回过神来,再看向小柴房的时候,木门紧闭,上门还挂着锁。
仿佛一切都在说,我刚才出现幻觉了!
我伸过手,照着自己的脸来了几巴掌,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再看向小柴门,没错,木门依旧是紧闭的。
“靠!”我骂了一句,要不是我家穷,我还真以为小柴房是装了一个自动门。
“算求,爱咋咋。”我也不管了,把门锁好之后,扭头上床接着睡去了。
......
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就叫醒我,让我赶紧洗漱,吃个早饭赶车去。
昨晚折腾了一晚上,我实在没精神。无奈,还是起床洗漱了一下。
一出门,就看见的大姑笑盈盈的站在阳光下,招呼着我说道:“起来了,快吃个早饭。要不然赶不上早车了。”
我纳闷的问了一句:“大姑,你咋精神这么好?”
大姑说道:“你这话说的,睡觉不就是为了补充精神吗?咋,你昨晚没睡?”
我还要说什么,奶奶就端了一碗自己磨的豆浆,骂道:“你这小子,咋这么多废话!赶紧吃!赶不上早车,就得到坐下午的车,等你到了城里都晚上了!”
我不满的努了努嘴,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
十分钟解决早饭,奶奶说道:“我腿脚不方便,就不送你去车站了,你跟好你大姑。”
“知道了奶奶,你保重好身体,地里的重活你也别干了,知道不?”
“好好好,我知道了,一个大小伙子家,咋这么絮叨。”奶奶笑道。
我走过去,跟奶奶拥抱了一下。奶奶佝偻着背,矮了我整整一个头。
眼下就要离开我生活了二十年的村,离开从小相依为命的奶奶,我还真的舍不得,一下子红了眼眶。
奶奶看见我这幅模样,笑着拉起我的手,抚摸了几下,“去吧。”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拿上行礼跟着大姑出门了。
临走前,我不经意间又看了一眼小柴房。
阳光照在村里的小路上,照在我跟大姑的身上,将我的影子拉的很长...
路上,我跟大姑坐上了同村一个大哥的拖拉机,将我们送到了县城的城站。
......
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的,还好大巴车还没发车。
大姑给我买好了车票,又嘱咐了我几句,让我在城里要注意些什么,不要想家,有什么就给她打电话之类的话。
一刻钟之后,大巴车司机来了,准备发车了。
我刚要上车,大姑一把拉住了我。
我问道:“咋了大姑?你说的我都记住了,还有啥事?”
大姑笑道:“信,可千万别忘了给杜光头啊。”
我摆了摆手 ,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大姑!一封信,你都嘱咐了多少遍了,要不是你昨晚来找我,我能睡不好?放心吧,两封信我都装好了!”
我说完,却见大姑一愣,“我昨晚没有找你啊,而且哪来的两封信,我只给了你一份,你小子靠点谱信不?”
我看着大姑一脸认真的模样,这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这下换我愣在原地了。
大姑昨晚没来,那我昨晚见到的是谁!
而且,早上起来,我衣服兜里确实插着一封信啊!加上她昨天傍晚给我的一封,一共两封信,没错啊!
我把行李扔到地上,准备确认一下到底是几封信,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还!
结果司机没耐心的挨了两下喇叭,“还上不上车!不上我走了啊!”
“快去快去!”大姑推了我一把,直接把我推上了车,行礼也扔了上来。
司机关上了门,发车了!

我找到了我的座位坐下,翻了一下行李,没错,两封信!
有一封上面还有点潮,是昨晚她冒雨送给我。
可是大姑为什么说她昨晚没有来过?
我望着手中的两封信,很想拆开看一下,但是一想,咱不能这么没道德。
至于信里写的什么,等见到杜光头,问他不就行了。
我重新把两封信装好,还没等抬起头呢,就是一个急刹车,我的脑袋直接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
还好座椅是软的,要不然这力度,非给我撞开瓢了屁的。
“咋又是你这个女人!你他吗是不是疯了,突然跑到路中间!”司机骂骂咧咧的,气不打一处来。
我一抬头,一看,大姑!
刚才大姑不是刚送我上车,车已经开了一段距离了,现在她怎么又出现在路上。
我一边跟车上的乘客道歉,一边跑到口门,“大姑,又咋了?!”
“钱忘给了,你拿着路上花。”大姑冷声说道。说着还递过来了一个信封,开这厚度里面少说也有一两千。
我接过信封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大姑的手,大夏天的,手冰凉。
“谢谢大姑,你赶紧回吧。”
“麻的!烦不烦人!”我刚说完,司机骂了一句,一脚油门就轰了出去。
我回到座位上,我把现金放到行李里,一路上手一直拽着行李的袋子,就没撒开过。
一路上大巴车晃晃悠悠的,我看了一眼四周的人,这些人好像都是一副机械的表情,定定的看着前面,我也不知道一个破座位有啥好看的。
而且出奇的安静,一路上根本没有人说一句话。
这么安静,刚好,我赶紧补一觉。
约莫四个小时之后,大巴车终于到了江城。
“到站了到站了,都下车啊!”司机扯着嗓门喊道,他第一个冲下车,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那表情就一个字,爽!
乘客陆陆续续的下车,因为我坐的靠后,我下车的时候身后就跟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忽然拉住了我的肩膀,我警惕问道:“干啥!”
“小兄弟,你拿那个钱也没处花啊,不如给我。我刚好回去的时候,带上个麻将桌。”
我靠,这人有病吧!啥钱还我花不了,非要给你,还让你买个麻将桌?
我连理都没有理,拎上行李就下车了。
一下子,眼前的高楼林立,人群攒动,我在心里暗自感叹,这城里就是热闹啊!
可是,这偌大的城市,金鑫货运公司在哪啊?
我无奈,只好拉住了一个过路的大哥,问道:“大哥,金鑫货运公司怎么走?”
出乎意料的是大哥格外的热情,拉着我到了一个出租车旁边,“小兄弟,你找的地还远着呢,我是开出租的,我带你一程,只要你100,怎么样?”
我一听,100块!这在农村够买两只鸡了!
“不了不了,谢谢。”
“50!50!怎么样?”
我竖起了两根手指,“20!”
大哥脸抽搐了一下,“上车!”
我拎着行李准备上车。
“把行李放后备箱吧。”大哥说道。
我一听,这哪成,万一一会下车的时候忘了咋整,信和钱都在里面呢,“不了,我放在旁边就行了。”
“行。走吧。”
一路上大哥很是健谈,把我问了一个遍,就差问我内裤穿多大的了。
十几分钟后,大哥把车一停说:“到了。”
我纳闷,刚才上车的时候他不是说很远吗,这才十几分钟,就到了。
我看向窗外,一个破旧的大铁门,上面挂着几个大字,金鑫货运公司!
大哥扭过脸笑眯眯的说道:“小兄弟,20!”
我心一凉,这是遇见宰客的了。
算了,人生地不熟的,也省的自己找了,就当吃个亏,长个教训。
我拉开行李,摸出大姑给我装钱的信封,看都没看,随手掏出来了一张钱,说道:“找钱。”
不用看我都知道,信封里面肯定是都是一百一百的,谁给钱往里面装十块,五十的零钱啊。
结果下一秒,我跟大哥脸都抽搐了一下。
大哥更是,脸直接绿了。
我手上拿着一张一亿的大钞!
人间怎么可能有一亿的大钞,我手上赫然拿着一张冥币!
“小兄弟,不带你这么玩的哈!”大哥耐着性子说道。
我慌忙拿出信封,慌乱之下,手一抖,里面的钱全部洒了出来,洒了一地的冥币。
我愣在座位上,这个信封就是大姑特意拦住大巴车给我的啊!
里面怎么装的是冥币。
我忽然想到,从大巴车上下来,身后跟的那位大叔,为什么说这钱我拿着没处花了。
我他妈拿着一沓子的冥币,到哪花去!
“麻的,给老子滚下去!”大哥拉开后门,一把把我拎了出去,连带着车上冥币和行礼都砸到我的脸上。
“真他娘的晦气,刚一出车遇见的都是什么事啊!”大哥骂了几句,还不解气,直接朝我身上吐了一口吐沫。
开上车也没要钱就走了。
这也怪不得人家,这事放谁身上谁不晦气。
可我实在想不通,大姑堵在车前面,就是为了给我一沓子冥币?!这是在捉弄我,不应该啊,大姑平日里对我很好啊,没有理由这么多我,还是我做错了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下趟回去一定把这事问个清楚!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冥币捡起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走进了金鑫货运公司的大门,刚一进去,门口保安大爷就拦住了我:“哎,那小子,这是单位,不是你要饭的地,出去出去!”
要饭的?说我呢?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满是灰,还挂着一口吐沫,这怪不得人家把我当成要饭的。
我赶忙笑道,“大爷,我不是要饭的。我是来这里找工作的。”
“撒厕所的我们已经有了,不招了你走吧。”
我.......
“我是来应聘司机的,我找杜光头。”
我说完这话,大爷又重新打量了我一遍说道:“站着等着!”
我愣着行李傻傻的站在太阳底下。

看门的大爷走进门卫房拨通了一个电话,一只手握着电话,一只手还捂着嘴,时不时的还扭过头瞅我一眼,神秘兮兮的,生怕让我听见什么,搞的跟底下组织交流一样。
趁着大爷打电话的功夫,我环顾起货运公司的院子。
院子倒是挺大,东西南北方向各有四栋大楼,其中北面的大楼最高,装修也是最好的,有六层,其它三栋大楼都是三四层的样子。
西面的大楼都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一二层上,蓝色的护栏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红色的大裤衩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亮眼...
至于三四层,栏杆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内衣...
看来这栋楼应该是员工宿舍了,男女合住一栋楼,一二层是男的,三四层住女的。
东南方向的两栋楼估计是办公楼,我随意扫了一眼没了兴趣。
但从这大院和这四栋楼来看,这货运公司绝对算的上是大公司了,要是这能在这里工作,还真不赖!
“小兄弟,这地上的钱你不要了吧?”
“我要啊!”
正当我四处打量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道,这不废话嘛,白捡的钱,谁不要?
等等,这声音...好像刚刚在哪听见过。
我转过身,正午刺眼的阳光下,一个身穿一身黑的男人正在马路上捡着地上的钱。
而地上的钱,是我刚掉在地上的冥币。
男人每走两三步就会弯腰捡起地上的冥币,每捡起来一张都会十分仔细的吹掉上面的灰尘,再用袖子擦一擦,十分的爱惜。
好像这些冥币对于他真的是钱一般。
我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说不出话来,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明明是夏天,我却感觉背后嗖嗖的发凉。
男人终于捡起了地上最后一张冥币,朝我走了过来。
他背对着阳光,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脸。
他一边走还一边说,“造孽啊,这好好的钱扔了干什么!沾了一层土!”
就在他快要靠近我的时候,我忽然喊道:“你别过来了!这钱都给你!”
“真的吗?小兄弟!”
他语气里的兴奋,像是我小时候过年好不容易吃一次大白兔奶糖时候的激动和期待,这不是能够装出来的。
我咽了口吐沫,点了点头。
“太好了小兄弟,真是谢谢你,这些年足够我回去买一个麻将桌了!谢谢谢谢!”
男人拿上钱小心翼翼的揣到了胸前的口袋里,临走前扔下了一句话,吓得我腿一哆嗦,他说:“有空一起来下来打麻将。”
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这不是刚才在大巴车上,下车时候遇见的那个怪男人吗。
一路跟我到这,就为了捡这些冥币?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在下车的时候就问我信封里的钱要不要,不要的话给他。
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了我信封里装的是冥币了?!要知道这一路上信封我自己都没有拆开看一眼,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男人究竟是人是鬼?
他临走时候扔下的那句话,还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有空一起下来打麻将。
我打个捶捶的麻将!
“小子?哎,叫你呢,小子!”
正当我出神的时候,门卫大爷连着叫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
我回过神,小跑了几步来到大爷身边,还不等我说话,大爷用一脸看弱智的表情看着我说道:“你脑子该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你才脑子有问题呢,不能干就不让干,你骂人干什么!”我没好气的说道。
“你脑子没问题,你在大门口自言自语半天?叫你几声都没回应?”
这下我彻底愣住了。什么叫我自言自语?
“不是大爷,我刚跟一个大叔说话呢,您没看见?”
大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脑子有没有问题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就一看大门的,杜总叫你上去,你赶紧去吧。北面的那栋楼,六楼,603。”
“不是大爷,您真没看见那个男人?”我追问道。
大爷懒得搭理我,直接回了门房,把门一甩。
我抬头瞅了一眼太阳,这烈日炎炎,青天白日的,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呢。
我拎上行李,直奔杜光头的办公室。
大夏天的,又拎着行李,爬个六楼我出了一身的汗。
到了门口,敲了三下门。
“进。”
我进去后,杜光头正坐在偌大的一张办公桌后面看报纸,一整张报纸遮住了他的脸。
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男人能入我大姑的法眼,何况还是个光头。
“谁让你来的。”
“我大姑。”
杜光头冷笑了一声,“我这又不是福利院,别说你大姑了,就是大爷都没用。”
“你是不是杜光头?”大姑明明让我到金鑫货运公司找杜光头,应该是提前跟杜光头交代好的啊。
除非是我找错人了,这个人不是杜光头。
我说完,杜光头直接把报纸随意的折了一下,扔到了一边。
“我不是杜光头,难道你是?”
这下我才看清楚他的脸,哦不,他的头。
当真是光的一丝不剩,五官长得倒还算是端正,只不过配上他有些椭圆的光头,怎么看怎么有些喜感。
我憋着笑意,没有再说话。
“你大姑是谁?我要是不认识,你就滚出去吧。”杜光头冷漠的看着我。
“张凤梅。”
“谁?!”
没成想我说出张凤梅这三个,杜光头激动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张凤梅啊。这还有她让我带给你的信。”我掏出信递给了杜光头。
杜光头接过信,双手都在颤抖,一下子哭了出来。
这可把我看呆了,四十多岁的大叔,一秒哭戏啊!这妥妥的能进军演艺圈了。
杜光头一边看着信一边嘴里嘟囔着,“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我疑惑的看着杜光头,脑子有病的怕是他吧?
杜光头直接从偌大的办公桌上爬了过来,双手用力的握着我的胳膊。
“你大姑现在在哪?我要去见她!”
看着杜光头眼神里对爱情燃烧的干火,我告诉了杜光头地址,杜光头抹了一把眼泪,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我对着走廊喊道:“杜光头,你信不看了?”
“回来再看!你就在这等着,我一会让人给你安排住处!”

看着杜光头火急火燎的背影,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大姑一直没有出嫁,原来是有相好了。
看杜光头这架势,估计两人得有好久没见了。大姑虽然也人到中年,但是身材和皮肤保养的那是相当不错,现在又有了女人该有的风韵。
估计这次杜光头去找大姑,两人得好一阵缠绵。
我想不通的是,杜光头跟大姑离得也不算远,既然彼此相爱为什么不见呢?
我摇了摇头,“这中年人的爱情,这么复杂吗?”
杜光头走后,我老实呆着办公室里,等着一会来人接我。
闲来无事,我走到办公桌前,大姑写给杜光头的信还放在上面。
杜光头心里的这干火得是烧的多旺啊,连读一封信的时间都不想等。
我随手拿起一旁的烟灰缸想着压在信上,别一会一阵风把信吹跑了,杜光头回来要是找不到信,按照他那一秒哭戏的本领,指不定又得哭一鼻子。
我刚把烟灰缸压上去,我注意到信封上右下角的姓名,张风梅。
我皱着眉头,以为是我离得太远没看清。
贴近又看了一眼,这次看的真切,信封上真的写的是张风梅。
“嘶...”
大姑是叫张凤梅,这张风梅又是谁?
不过转念一想,这风和凤两个字中间就差了一笔,没准是大姑写的时候没在意,拉了一笔。
“你是魏蓝吗?”
正当我看信封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吓了我一跳。这人皮鞋走到瓷砖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回过身,看见一个身穿一身蓝色工装,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国字脸,寸头,格外精神的男人,站在门口正对我憨笑着。
“不好意思,我走路轻,吓到你了吧?”
这人长相憨厚,说话也耐听,一看就是个老实的工人,比门口那大爷强多了。
我赶忙说道:“没事没事,是我胆子小。”
他嘿嘿一笑,“是杜总让我来接你的,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宿舍。”
说着他伸手就要帮我拎行李,我虽然读书不多,可是这礼貌还是懂的,怎么还意思让单位前辈帮我拎行李。
奇怪的是,他手挨到我行李的时候,忽然停住了,有些尴尬的对我说道:“实在抱歉,还是你来拎吧?”
我一愣,这...有些太客气了吧。
“大哥你跟我说啥抱歉,这本来就是我的行礼,我来拎。倒是辛苦您,太夏天顶着太阳来接我。”
他还是嘿嘿一笑,“我这手前阵子受了点伤,用不上力。你也别叫我大哥了,你就叫我老赵就行了。”
“那不行,您比我年纪大,按理我得叫您一声赵哥。”
赵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十分爽快的说道:“行,随便你。咋舒服咋来。”
我跟随着赵哥的步伐下楼,他走路是真的轻,一点声音都没有。
跟赵哥下楼时几句简单的对话中,和我刚开始想的一样,西面的那栋楼是员工宿舍。
我两刚出了办公楼,路过大门口,一个男人压低声音喊道:“小兄弟,小兄弟。”
我扭过头,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我后退了一步。
刚才管我要冥币这大叔又来了。
这该不会叫我下去打麻将吧...
算求!
我索性装作没听见,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谁知道赵哥拉住了我说道:“老弟,门口那人是不是喊你呢?”
我反问道:“赵哥,你能看见他?”
赵哥疑惑的打量着我的眼睛,“老弟,你这是高度近视?这么大的一个人,你看不清了?”
我...
既然赵哥能看见他,我就放心了,妥妥的一个大活人。都怪看门那老头,给我弄出心病了。
我走到大叔跟前问道:“大叔,我不会打麻将啊!”
大叔听到我的话后,却是哈哈一笑,“小兄弟放心,人我凑齐了,下次不够了再叫你。”
我心想:下次你可别来了。
“多亏了你给我的那些钱,我才能买上一个麻将机。我不白拿你的钱不是,我来是想告诉你,这地方你留不得,能走就走吧。”
这大叔啥意思?
这货运公司虽然比不上什么大的国企,但对于我这个只有初中毕业文凭的人来说,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已经不错了。
这大叔不会有精神病吧?
“谢谢你,我觉得这挺好的。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我不想再跟大叔纠缠,脑子正常的人谁会捡冥币。
我转身正准备走的时候,大叔在我身后说道:“想留在这也行,不过你命犯脏桃花,少跟女人来往,也无大碍。”
我权当做没听见,头也没回。
路过门房大爷的时候,大爷依旧用那种看神经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看,还小声低估了句:“年纪轻轻,也是可怜啊...”
我哭笑不得的回到赵哥身边。
赵哥笑道:“那人跟你说什么呢?”
“这大叔估计精神不太正常。还说我命犯脏桃花。”
我说完,赵哥却是哈哈大笑,“你小子命好啊,看来女人缘不错。”
说笑间,赵哥带我来到了西楼,一层最角落里的一间房子。
“这就是你的宿舍,跟我一间,以后咱也就是舍友了。”
“太好了,就是以后要麻烦赵哥了。”
“小事小事。”
能跟赵哥一个宿舍,我是很高兴的。赵哥是我进公司接触到的第一个人,憨厚老实,待人真诚。接触起来心里很舒服。
赵哥说着打开了房门,一进门,我就感觉一股凉意,直接打了一个喷嚏。还哆嗦了一下。
“这大夏天的...怎么回事?”
赵哥看了我一眼说道:“咱这是一楼,又是角落,见不着太阳,湿气大一些。”
我笑道:“没事,这刚好,夏天还凉快。”
赵哥指着右边的床说道:“这是你的床,我给你打扫好了,床铺什么的你自己收拾一下就行。”
我连忙道谢。
随后赵哥说他还有事情要忙,让我收拾好休息一下,晚些他就回来。
赵哥走后,我拿出两个盆,想着也没事干,索性把宿舍里都仔细打扫一遍,毕竟以后这也是我的家了。
水房和厕所在每层的中间,倒也不难找。
接了两盆水,洗好了抹布之后,有个问题,这一下端两盆水我也端不住啊。
算了,再跑一趟吧。
我端起一个水盆正准备走的时候,旁边洗拖把的大哥叫住了我,“小兄弟,新来的?”
我点了点头。
“行,你等下,我帮你端一个盆。”大哥说完利索了扭了一下拖把,端上我的水盆说道:“走吧。”
“谢谢大哥了。”
“害,客气啥。都是给老板打工的,以后就是一家子。小兄弟你在哪个宿舍,有时间咱一起喝酒。也好让你熟悉熟悉人。”
我说道:“我就在最后一个宿舍住。跟赵哥一个房间。”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大哥手里的水盆掉在了地上。
清澈的水流淌了一地,慢慢渗透进泥土了。
大哥愣在原地,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牙齿都在微微打颤。
“大哥,你这是咋了?”我问道。
谁知道大哥扭头就走,直接跑回自己的宿舍,还锁上了门。

我被大哥一连串的操作直接干懵了。
前一秒我还在心里感叹大哥对我的热情,这一扭脸,提着拖把就跑了,盆还给我摔裂了。
这大哥是突然一股屎意涌了上来,急着上厕所去?
我叹了一口气,“搞什么呢这是...”
我回到宿舍,专心搞起了卫生。
不得不说赵哥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我们这宿舍比起其它男工的宿舍,那简直干净的不像话。
我拿着抹布擦了一圈,几乎没什么灰尘。
在打扫到赵哥床铺的时候,我发现这大夏天的赵哥竟然还盖着冬天的厚被子,也不怕热出痱子?
......
一下午的时间,我把宿舍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不是我吹牛,就这卫生标准,要是装修能好一些,堪比星级酒店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这都晚上七点了,也不见赵哥回来。单位有没有饭堂我也不知道。
得,泡个泡面打发一下吧。
我端着红烧牛肉面,站在宿舍窗前,里面放了几片从乡下带上来的腊肉。
一口泡面,一口肉,别提多香了。
那滋味,就算是现在给我一碗肥肠面...
我...
还是会换的!
我吃着泡面打量着窗户外面的景物,这单位还真是够大的。宿舍楼后面竟然还有一排房子。
这些房子都是红砖、木头砌的平房,房顶也破破烂烂的,估计是废弃了当库房用的。
这排破房子占这么大的地,为什么当初拆的时候不连着一起拆了,一起盖成新的多好。
我吸溜了最后一口泡面,太阳也慢慢下山了,天色暗了起来。
那排破房子因为没有人住,没点光亮,太阳一落山,好像就隐秘到了黑暗里。
忽然一个影子,在仓库的一个房间里一闪而过。
那个房间的木窗还轻轻晃动了两下。
这破房子有人住?
我盯着刚才出现人影的那间屋子又看了几分钟,如果真有人住,天都黑了,怎么不开灯?
是我吃饱了撑的,看错了?
“嗝...”
我打了一个饱嗝,转身把泡面桶扔进了垃圾桶里。
“八点了,赵哥还没回来。”我嘟囔了一句,躺在床上刷起了视频。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风,这夏天晚上的风一直对着我小腿吹,吹的还冷飕飕的。
我起身打算关上半扇窗户。
可是我的手触碰到窗户的那一刻,我看到不远处的库房,正对着我的那间屋子,亮起了暗黄的灯。
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跟我一样站在窗前,额前的刘海长的挡住了她半张脸。
她在看着我。
盯着我。
夏夜的风,吹过窗户,灌进了我的衣领里。
我看着那个女人,她抬手,握住了窗户上的把手。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宽大的袖口滑落了下来。
露出了她两条白的如同干骨一样的皮肤。
她这个动作,给我的感觉像是下一秒要从窗户里爬出来一样。
“吱...”的一声门口来。
我猛然回过头,大喊道:“谁!”
赵哥被我这么一喊,站在门口愣是不敢动了,结巴的说道:“咋...咋了小兄弟?”
看见是赵哥,我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刚来这有些怕生。”我随后解释。
赵哥走了过来,把盒饭放到桌上说道:“晚饭吃了没?我刚忙完,去食堂一看还有吃的。给你带了一份,这个点食堂也不剩什么好菜了。”
“我泡了个泡面,你吃了吧赵哥。”
赵哥犹豫了一下,笑道:“没事,我也不饿,先放那吧。”
“你刚看什么呢?那么认真。”赵哥一边说,一边脱着外套。
“没什么,就是后面那排房子有个女人一直看着我,老渗人了。”
话音落下,赵哥手中的动作明显一顿,表情立马冷了下来,随后牵强的一笑:“小兄弟,你可别吓你赵哥,我可胆小。后面那排房子放弃了好多年了,根本没人住。”
这下换我懵逼了。
没人住?那我刚才看见的那女人是个什么?
别跟我说是我吃饱了撑的,撑出了幻觉,我跟那女人对视了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我看的真切!
“不可能,你看她就在...”
我不相信,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给赵哥看,可是我话说道一半停住了。
刚才那间亮着昏黄灯光的屋子,此刻黑通通的一片,原本打开的窗户,也仅仅闭着,好像从来就没有打开过一样!
我咽了一口吐沫,右手握拳,不禁出了一层冷汗。
“行了,我看你这是累着了。好好休息一晚上,没准明天就给你排班了,可就没这么轻松喽!”
赵哥说完一屁股坐到了床上,随后拽上了他那厚棉被盖到了身上,闭上了眼睛。
我擦了一把手心的汗,走到门口,临关灯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那间房间。
赵哥说那里很久没人住了,可刚才那一幕我看的亲切。
关了灯,我也回到了床上。
没有再刷手机,脑海里响的都是刚才那短暂几分钟的对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赵哥这个人走路倒是轻,睡觉这呼噜可是打的震天响。
说也奇怪,伴随着赵哥震天响的呼噜我睡的倒是格外香。
......
半夜,不知道是几点。
模模糊糊之中,我竟然听到一声声女人的娇喘声。
一声大,一声小,时候急促,时而缓慢...
我睡意正浓,就翻了一个身,把凉被捂在了脑袋上。
可是这睡着睡着,尼玛,这叫声越来越大了。
这对于我这个气血方刚的少年,简直是种折磨啊!
慢慢的我彻底被吵醒了,一旁的赵哥丝毫没有被这娇喘声影响到,睡的正酣。
我坐了起来,气的我抓了一把头发。这谁精力这么好,大半夜不睡觉就算了,也不怕吵着别人睡觉。
今天小爷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羞耻!
我披上外套,怒气冲冲的一把推开了窗户。
一瞬间,叫声停了。
戛然而止!
这有多准,就好像是这叫声是在我窗户上控制的一样!
我又看见了那个女人。
额前的流汗挡住了她半张脸。
这次她坐在窗户上,双腿悬空,慢慢晃着。
红裙下,露出来的双腿,依旧白的如同干骨。

我站在窗边,我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盯着我看。
那一排破房子隐秘在阴冷的黑暗里,女人身上的红衣如同一滩深红色血,在黑暗的衬托下却显得格外妖艳。
女人依旧坐在窗台上,悠闲的晃着干骨一般的双腿。
于此同时,一声声清脆空灵的笑声响起。
“咯咯咯...”
“咯咯咯...”
像极了几个小女孩在追逐打闹时候的笑声,只不过这笑声在深夜,就显得诡异了。
我分不清笑声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它就像是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来的一样。
“哥哥,你要不要来追人家啊?”
“追上了,人家给你看个好东西。”
“来嘛...来嘛...咯咯咯...”
我神情出现了恍惚,我努力闭上眼睛甩了甩脑袋,想要自己清醒过来。
可这笑声,尼玛就像是一个3D立体环绕音响一样,围着我的脑袋嗡嗡的响。
等我再次睁眼的一瞬间。
我竟然看见那个女人从窗户上跳了下来,伸出干瘪、惨白的胳膊,慢慢朝我走了过来。
“哥哥,人家来喽~快把你的手给我。”
“咯咯咯...”
她没有动嘴,可我知道就是她在说话。
我的意识像是被什么支配了一样,我慢慢抬起了手,伸了出去...
猛然间,几乎是一秒钟的功夫,她就站在我面前。
额前的刘海挡住了半张脸,惨白的皮肤上,唯有那红的要滴出血的嘴唇,是她脸上唯一的鲜艳。
她木讷的抬起手,在我手上放上了一颗珠子。
冰冰凉凉的触感,还软乎乎的。
“哥哥,人家都把人家的宝贝给你了,哥哥愿不愿意跟人家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人家还有好东西给你看呢~”
是她在说话,但嘴依旧没有动。
就当我鬼使神差的要说出一个好字的时候。
我的右脸忽然火辣辣的一阵疼痛,我直接被赵哥一巴掌抽翻在了床上。
随后赵哥直接关上了窗户,一把拉上了门帘。
我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我清醒了过来,可最后那一刻,那原本空灵的笑声一下子变成了幽怨的低吼。
“赵哥,我这是...”我从床上费力的坐了起来,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此刻我却是满身的虚汗。
赵哥不再像平时温暖的语气,而是冷声说道:“我说过了,你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不要再瞎跑了。”
说完赵哥转身回到了床上。
我坐在床边,低头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
赵哥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我说道:“那库房里什么都没有。记住我说的话,后半夜,别瞎看,老老实实睡觉。”
我看着赵哥的后背,他说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那库房一定有什么,或者发生过什么事情,否则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拆掉,赵哥在隐瞒什么事情?
正当我思考的时候,忽然有个什么东西从我旁边掉了下去,在地上还弹了两下。
我伸过手捡了起来。
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吓得就差吼了出来。
一把直接把这玩意扔了出去。
我捡起来的是一只猫的眼睛。
里面绿色的瞳孔,在我捡起来的一瞬间,像是在盯着我看一样,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我他么怎么会有这玩意?
我想到了什么,颤抖着举起了我的右手,此刻我的右手上还有一些没有干涸的血迹...
如果说刚才我看见的那个女人,那个库房亮起的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觉的话,那为什么我会有那个女人给我的死猫眼,它刚就真真切切的被我握在手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破旧的库房,那个女人,还有下午那个被我吓跑的热心大哥。这个公司一定隐藏着什么。
我有些后怕,随后转念一想,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不干了,回到乡下继续种地陪着奶奶,一走了之就是了。
我虽然只有初中毕业,就是学习不好而已,又是痴呆傻,没必要为了一个稳定的工作把命丢这。想通这一点,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起身摸着黑,倒了一盆水,把手上的血迹洗掉了。
顺便找到了地上那颗死猫眼,打开房门一脚踢了出去。
回到床上,被子往头上一朦睡了过去。想那么多干嘛。
......
第二天一早。
可能是因为我昨晚没有睡好,等我睁眼的时候,赵哥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去了。
赵哥见我醒来,笑道:“老弟,你醒了,我给你食堂提了份早饭,你吃吧。我就出工了。”
赵哥的语气跟昨晚很不一样,依旧憨厚、热情,仿佛昨晚那个语气冰冷的人不是他一样,完全判若两人。
我试探性的问道:“赵哥,你昨晚睡得好吧?”
“那当然!一整晚我都不带醒的,连个梦都没有做。行了小子,不跟你废话了,我得赶紧走了。”
赵哥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可是他说的话...赵哥说他昨晚没有醒,可是他明明给我一巴掌啊。
我摸了摸右脸,现在还有点疼呢。
赵哥是在刻意回避?
算求,不管了!我一会就去找杜光头问个清楚,看看那个破库房到底有什么秘密。
杜光头要是不说,我就不干了,小爷我还不伺候了呢!
赵哥给我带的早饭是包子和豆浆。
我拿起一个包子,一口咬了下去,味道还不错,馅也很足,看来这公司伙食不赖。
我喝完最后一口豆浆直奔杜光头的办公室去。
因为是早上,大家都准备出工,院子里人很挺多的。
在人群里我看见昨天那个热心帮我端水盆的大哥,正跟几个人小声嘀咕什么,见我过来立马不说了。
“哎,老李,你看今天这天不错啊。”
“嗯嗯,是不错,就怕是有点热啊!”
“嗯,好天气,好天气!”
我看的出来他们是在谈论我,我也懒得计较,直接迈进了行政楼。
我真是搞不懂,杜光头干嘛把自己的办公室放在六楼,这也没个电梯,大夏天的他天天爬六楼不热吗他。

我气喘吁吁的爬到六楼,发现杜光头的办公室关着门。
我连着敲了几下门,没人应声,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还没回来?还是人不在办公室出去忙了?
我溜达到窗户边往里瞅了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偌大的办公桌上烟灰缸下面还压着大姑给杜光头的信。
得,看来这是从昨晚出去压根就没回来。
我掏出手机给大姑点了一个电话,结果电话那头直接提示大姑手机不在服务区。
我去,这两个人搞什么呢?
就算是干柴遇上烈火,这一晚上也该烧完了吧。
再不烧完...杜光头身体能吃得消吗...
我叹了一口气,这六楼算是白爬了。
我转身刚走到楼梯口,正准备下来,一个人叫住了我。
“你是魏蓝吗?”说话的男人看相貌大概三十来岁,跟我一般高,一米七几,身穿一身西装,倒是干净挺拔,跟这里蓝色工装的工人明显不同。
嘿,看来这坐办公室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是魏蓝,你是?”
“你好,我是昨天杜总给我打电话,让我接待你的人,当时我手头有点事情就耽搁了一下,赶过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你现在住在哪?我给你安排个员工宿舍。”
西装男说话不紧不慢,很有礼貌,脸上也始终带着一副刚刚好的微笑。
不过他说完我就纳闷了,来接待我的不是赵哥吗?怎么他说杜光头让他接待我?
我问道:“昨天来接我的不是赵哥吗?昨天赵哥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宿舍啊。”
“赵哥?哪个赵哥?单位有十几个姓赵的人,何况我也没有让别人来接你啊。”西装男眉头微皱。
我也皱起眉,脸上涌出一丝尴尬的表情,我只知道赵哥姓赵,具体叫什么我还真没问。
西装男看出了我的窘迫,随即笑道:“没关系,给你安排好了宿舍就行。我还担心我慢待了你。”
说着,西装男拿起随身的公文件,掏出笔说道:“你住在哪个宿舍我登记一下,还有一些你的个人信息。”
“我就住在宿舍楼一楼最后一个宿舍,就是靠着拐角的那间。”
我说完,西装男写字的手猛然一滑,整个公文件“啪”的一声掉了下来。
我赶忙上前想帮他捡起来,西装男先我一步捡了起来。
“没事...没事...”西装男低着头,继续写着字,尽管他努力的在克制,不让自己的手抖,可我明显看出了他的慌张。
这跟昨天那个帮我端水盆的大哥一样,一听我住在最后一间房间,都是这幅慌张的表情。
他们在害怕什么?
我皱着眉头,盯着西装男微微有些颤抖的手。
随后西装男问了我一些身份证、电话号之类的问题。
登记好我的个人信息之后,西装男合上了公文件,强挤出微笑说道:“好了,你具体的工作还要等杜总回来给你安排。你没事了可以在厂子里随便转转。”
我点了点头,忽然笑道:“宿舍楼后面的破房子,我可以去转转吗?”
我就这个性子,跟别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何况,这件事直接跟我的命挂钩,不问清楚的话,没准钱没挣上,小命先没了。
我问完,明显看到西装男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不过随后立马恢复了正常。
“那是个破库房,里面一般放一些没用了的零件什么的。虽然那些东西没什么用了,你最好还是别去,要是少了哪样东西,容易说不清楚。”
漂亮!
嘿嘿,这坐办公室的就是不一样。
一句话很委婉的告诉了我库房去不得,而且还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我要是杜光头,我绝逼给他加工资。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走,刚下了一个台阶,这厮又叫住了我。
“魏蓝。”
这有什么话,就不能一次说完?我扭过脸看着他。
“晚上睡觉把窗户关好,窗帘最好也拉上。你那个房间,风大。”
“谢谢。昨晚见识过了。”
西装男微笑的点了点头就走了。
他走后,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我们两这简单的几句对话,虽然什么都没有说透,但是他和我心知肚明。
这趟虽然没有找见杜光头,但起码让我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那间宿舍和后面的破库房一定有什么秘密。
我下楼到了大院里,这个点已经是上班时间里,该出车的都已经出车了,院子里一下冷清下来,只有几个修车的师傅趴在地上修车。
还有那个看门的大爷,我发现只要我一出现,这看门的大爷就会一直用那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看。
为了配合他,我冲他呲着牙,咧着嘴,嘿嘿嘿的笑着。
果然,大爷看到我这幅表情,摇了摇头,一副:这娃没救了的表情。
我翻了一个白眼回到了宿舍。
一屁股躺到了床上,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结果想着想着,我只觉得屁股下面不对劲,好像有什么黏黏湿湿的东西。
赶忙站了起来,看着床上一滩黑乎乎、黏唧唧的东西。这是个啥东西?谁这么恶心扔到我床上的?我刚来公司也没得罪谁吧?
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干呕了一声,就差把早上刚吃的几个包子给吐了出来。
被我一屁股坐烂的东西,正是昨晚那颗死猫眼。
可是我昨晚明明开开门把它踢出去了!
现在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是赵哥故意放的?不可能啊,赵哥不像是那样的人。是别人故意放的?我这刚来单位,别说得罪谁了,就连说过话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
想来想去,我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我望向窗外,破库房里,昨晚唯一亮起灯的那间房间。
就算是白天,里面也是漆黑一片,什么都不到。
我后背忽然升起了一股凉意,感觉有什么在背后盯着我一般。
“谁!”我猛然转身。
我简直想给自己一个巴掌,看看自己清醒着没,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刚才被我一屁股坐烂的死猫眼,明明已经被我压成了一滩烂泥了,此刻竟然完好无损的立在那。
它四周的床单上还有一滩血迹,以及模糊不清的烂泥一样的渣渣。
在我转身和它对视的那一刹那,我甚至感觉它是活的,黑色的眼珠里泛着那一抹幽绿色的瞳孔,似乎在我和对视,它在和我对话,透漏这一种无尽的轻蔑和嘲讽。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有一种被人监视的压抑感和窒息感。
我情绪有些激动,上前一把把床单扯了下来,连带着那颗死猫眼也滚落在了地上。
奇怪的是,它滚落在地上的那个角度,依旧在盯着我。
“靠,我还治不了你了!”
我抬脚,用足力气,对着那颗死猫眼就是一顿猛踩。
几下之后,我喘着气,胸腔因为激动剧烈的起伏着,那颗死猫眼已经被我彻底踩成了一滩烂泥。
我找出一个小铲子,把这摊烂泥铲了起来,连带着我的床单一起扔到了宿舍楼外面的垃圾桶里。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我站在公司的大院里,中午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让我感觉到舒服了一些,情绪也平稳了下来。
我现在只想弄清楚,我住的那间宿舍和破旧的库房究竟隐藏了什么事情。
我想过直接找一个人问,但是我一个新来的人,人家凭什么告诉我。
我叹了一口气,在大院里随便溜达。
我整个人就好像被什么牵引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达到了宿舍楼后面,那栋破库房前。
我抬起头,看着库房,此刻我离它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而那个红衣女人出现的房间,此刻却是窗户紧闭,上面还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像是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
正午的烈阳照在我的身上,我却丝毫感受不到炙热,反而在这栋库房面前,让我后背发凉。
“喵...”
一声猫叫,听起来像是一只虚弱无力老猫,在用最后的力气叫了一声一样。
我提起腿往前迈了一步。
“喵...”
又是一声猫叫。
我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不受控制的往前走。
在我就要迈进库房大门的那一刻,门外大爷提着电棒吼道:“你小子给我站住!”
我整个人猛然惊醒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差一点就进了库房,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从阴影里退了出来。
大爷提着电棒冲了过来,“你在这干啥呢!是不是想偷东西?”
我...这让我咋解释,我张了张嘴,半天蹦不出来一个字。
“走走走,赶紧走!”
我讪讪的笑了一下,赶紧溜了。
只听见大爷在后面喊道:“有我李老头在,你小子最好别给我动什么歪心思。”
我简直哭笑不得,我原来在大爷的心里就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憨子,这下可好,我现在又成了偷东西的小贼了。
不过还好大爷及时赶到,再往一步我就进了库房,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想...
我回到宿舍瞅了一眼床铺下面的行李。
我已经做好了打算,等杜光头回来我就直接跟他问,库房和宿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杜光头要是不说,我就直接回家,为了一个工作把命在丢在这,傻子才干!
我躺在床上,可能因为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我又补了一个回笼觉。
......
再一睁眼已经晚上六点多了,老规矩整了一碗泡面切了几片肉。
这次我没趴在窗户边吃,直接把窗帘拉上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老实实的不比啥都强。
吃完饭,我又试着给大姑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关机。
“我去,这两人搞什么呢?杜光头这是不打算回来了?公司直接不要了?”我抱怨了一句。
......
晚上九点。
赵哥从早上出去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也没有赵哥电话,想着问问他要不要给他留门。
正想着,忽然有人敲门。
“谁啊?”
“是魏蓝吗?”
门外传来一个格外好听的女人的声音,这声音温柔的骨头简直都要酥了。
还好我正值年轻,骨头硬朗!
开开门,只见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孩站在门外。
下半身一个包臀短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上半身黑色西装里面一件白色的V领衬衫,严肃中带着些许抚媚。
干练的扎着一个马尾,笑起来还带着酒窝。
个子很高挑,估计跟我一般高。看相貌嘛,可能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妈呀,我一个乡下来的小子,除了我大姑之外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当下,我就红了脸。
“我...我就是魏蓝,你找我有事吗?”
女孩微微一笑,“我是杜总的秘书,苏兰,门外来了几箱零件,我搬不动,你可以帮我搬一下吗?”
“啊,好,没问题。”
“太好了,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明天请你喝奶茶。”
我的天,这个女孩笑起来,那一对酒窝简直直击我幼小的心灵。
“小事小事。”
我脸红的不敢看她,拿上钥匙就跟她出去了。
我问她:“零件在哪呢?”
“就在办公楼那里,有小推车可以用。”
“好。”
到办公楼跟前,有几个纸箱放在地上,旁边有一辆蓝色的平板车。
我搬起了一个纸箱,还好,没我想象中那么沉。
苏兰也弯下腰帮我搬,嗯...她一弯腰,白色衬衣下的一抹嫩白时不时晃一下...
我脸红的更加厉害了。
我真不是故意要看,实在是苏兰就在我正前面,我不看不行啊,除非把眼睛闭上!
我也不想苏兰帮我,但是这丫头执意要帮我,说这么晚打扰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我们把纸箱全部搬到了平板车上,苏兰累的小声喘着气,脸颊上也出现了一抹红晕,透过月色,越发的好看了。
我拉起平板车问她:“把这些东西给你送到哪去?”
“嗯...帮我放到库房就好了。”
听到“库房”两个字,我脚下猛然一顿,转过身看着她,“就是宿舍楼后面那排破房子吗?”
“嗯,就是那。”
我在心里一阵无语,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苏兰好像看出了我的犹豫,立马说道,“没关系,我自己也能推过去。你能帮我搬一下,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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