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不能白首

卓思瑶卓南笙《若爱不能白首》讲的是他们少时相爱，却双双被洗去记忆他刻骨的爱变成噬心的恨，恨不得她死，最好是生下孩子的同时，死在产床上……她真的死了，他却无法把她从脑海里连根拔出……

第25章

精彩节选

“卓南笙，我可是你的姑姑！”

卓思瑶攥紧卓南笙的手腕，抗拒着他的碰触。

挣扎之际，她被推倒在床上，双腿迅速被挤开。

“放开我，你不是最讨厌我吗，你不是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卓思瑶情绪激动的嘶吼着。

“闭嘴！”

卓南笙冰冷的声音显得极其不耐烦。

他按住卓思瑶，没有前戏，粗鲁的从后面进入了她的身体。

卓思瑶骤然僵住身体，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席卷全身。

“卓南笙，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卓思瑶双手拽紧床单，被迫承受这份撕心裂肺的痛。

她明明已经收起那份痴心，为什么还要这样残忍的对待她……

“当年你连同周家绑架我，害得悦函失去双腿，你就该想到有如今的下场。”

卓南笙狠狠地拽住她的头发，深不见底的眸子泛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你为了她，不惜伤害我？”

卓思瑶被迫仰起头，眼中闪过一抹苦涩与不甘。

“你没资格和她相提并论！”卓南笙讥讽开口。

他此刻的话，令卓思瑶连最简单的呼吸，都觉得会扯痛她的心。

她手指微颤地抓着他的袖口，说：“不就是要我的腿嘛，你拿去就是了！”

卓南笙目光微冷没有说话，却突然毫不怜惜的冲撞了起来，就像在惩罚她似的。

卓思瑶咬紧唇瓣强忍住干涩的疼痛，从喉咙挤出微颤的声音。

“你都要和她订婚了，这样做不怕对不起她！”

卓南笙像没听到似的，一点点的加重力道……

突然，他将卓思瑶翻过来，凶狠地瞪着她，那眼神仿佛要把她生吞似的。

“折磨你，是我送给悦函最好的订婚礼物！”

卓思瑶的心仿佛被箭利穿似的，以为藏得很好，不曾想，依旧会心碎难忍。

她攥紧双手，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所有人都说，两年前，是她害得卓悦函被人**，被打断了腿。

可是，有人听她说过吗？

卓思瑶别开脸，卷长的睫毛轻轻抖着，在她眼底沉下一片暗影。

她眼眸紧缩，嘴角缓缓溢出一抹难言的苦笑。

“想替她报仇？那就不要客气，你想怎样对我都行。就算把我关起来永不相见，我都无所谓……”

卓南笙侧身睨着卓思瑶，眸中冷意似乎与生俱来，“想死，那我成全你！”

他的声音透着震人心魄的力量，大手松开她的发，慢慢捏紧她纤细的颈脖。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但里面隐忍着的恨意昭然若揭。

同时，他的手指也逐渐加重了力道。

“咳……咳……反正命都是你们卓家给的，想要就拿去吧……”

卓思瑶小脸憋得通红，表情无谓，就像是在寻死一般。

恍惚间，她仿佛在卓南笙眼中看到一抹恨意，那是要将她置于死地的恨意。

突然，她痛苦的挣扎着。

直到脸上的颜色变得惨白，卓南笙才松开手。

卓思瑶捂着脖子喘着气，突然，她仰起脸，自嘲的大笑起来……

“卓南笙，你刚刚要了我那么久，卓悦函那个瘸子应该满足不了你吧！还是觉得我的身体更让你疯狂，更能让你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吧……”

啪——

卓思瑶被打得狠狠地摔在了床上。

她耳畔嗡嗡作响，喉头瞬间涌上一股腥甜，随即被她强行咽了下去。

“哈哈哈……”她抬手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被我戳中痛处，恼羞成怒了？”

卓南笙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幽深的眸子一凛，大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颈脖。

“卓思瑶，你给我闭嘴！”

卓思瑶看着面前这个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猩红着眼，声音嘶吼着近似发狂。

她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酸涩，嘲弄道：“只许你做，还不能让我说了？”

她任他钳住自己的颈脖，双手垂在两侧，脸上渐渐露出一抹讥笑。

“卓南笙，你说睡自己的姑姑，是不是有种**的惊心动魄感？”

每个字，都仿佛是带着刺的刀，胡乱的扎进卓南笙的心。

他微眯着眸子，勾起薄唇，冷嗤道：“你让我觉得恶心！”

他嫌恶的甩开卓思瑶，愤怒的出了房间。

卓思瑶难受的咳了几声，再也忍不住，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向床单。

她捂着胸口，虚弱的趴在床上，目光缓缓落在那一朵朵红梅上。

她脸上渐渐绽开一抹惨然的笑容，似乎又带着些许的凄凉。

良久，她艰难起身，将床单拆下来，又进浴室把自己整理干净。

刚出来，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卓思瑶，你这个婊子，给我出来，你真不要脸，连自己的侄儿也要勾引。”

卓思瑶皱眉，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上去够精神，这才将房门拉开。

门外，卓悦函坐在轮椅上，气势汹汹地指着卓思瑶咒骂着。

“你刚才是不是又在勾引哥哥，你……”

卓思瑶低垂着眸子，一把拽住伸在自己眼前的手，嘲弄道：“守不住自己的男人，找我做什么？”

她不顾卓悦函的挣扎，慢慢用力，将她从轮椅上拽了起来。

“啊……你快放开我，卓思瑶，你这个贱人想干什么！”

霎时，卓思瑶用力一推，卓悦函连同轮椅一起翻倒在地上。

“卓思瑶，你这个婊子，竟然推我，我要让我妈把你赶出卓家！”

卓悦函狼狈的扑在地上，暴躁地拍打着地面大声吼叫着。

“呵……”卓思瑶靠在墙上，清亮的水眸已经冷沉骇人。

滚出卓家，确实不错……

卓悦函不甘的瞪着卓思瑶，突然，她朝着楼下大声喊道。

“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她疯了一般的大吼大叫，头发也被她抓得凌乱。

刚叫了几声后，楼下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卓思瑶余光瞄到卓悦函的母亲甄丽娜第一个冲上了楼。

看到她的那一刻，卓思瑶眼中光芒陡然一颤，又迅速冷静下来。

她弯下腰，一把揪住卓悦函的衣襟，凑近她耳畔，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挑衅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婊子。”

看到卓悦函脸色惨白，卓思瑶笑得更加得意，继续刺激她。

“勾引自己的侄儿，有多刺激你不会懂，更何况，他在床上爱我爱到不行。因为，瘸子，不可能让他体会到在床上被缠绕的快感，哈哈哈……”

“我……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这样做太无耻了！”

卓悦函激动的胸口不停起伏着，拽紧卓思瑶的手腕，浑身都在颤抖。

“订婚又怎么样，就算结婚他照样会每晚来我的房间，夜夜与我缠绵恩爱。”

卓思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甩开卓悦函的手，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

“卓悦函，你知道吗？我现在恨不得你去死，这样就再没人和我争男人了。”

卓悦函瞪大眼睛，大声嘶吼道：“你太恶毒了！”

“卓思瑶，你太放肆了！”

甄丽娜带着众人赶来时，冲上前愤怒的伸手朝卓思瑶打过了过去。

手突然被人拽住，她回头，眉头骤然蹙紧。

“南笙？快放手，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贱人！”

卓南笙抓着她的手，斜了眼卓思瑶，眸光中一抹意味不明白光芒闪动着。

“妈，悦函身体不好，让卓思瑶生个孩子，过继给她吧。”

甄丽娜震惊万分，“南笙，她有什么资格生下我们卓家的孩子！”

“哥哥，我只是腿不方便，我能生孩子，能为卓家传宗接代的。”

卓悦函急了，如果她不能给卓南笙生孩子，就算结婚，她在卓家也无地位可言。

“果真还是迷上了我的身体，想睡我，你直说就好了，何必拿孩子绑住我。”

卓思瑶目光灼灼的瞪着卓南笙，声音温柔，不卑不亢。

她压抑着心头的恨意，手指用力的抠进木门中，脸上却依旧带着嘲弄的笑意。

“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悦函会变成这样吗？你毁了她，还敢羞辱她，你给我滚，马上给我滚出卓家去！”

甄丽娜气得浑身发抖，她将卓悦函护在身边目光凶狠的瞪着卓思瑶。

卓思瑶美丽的眼眸中水光轻闪，爱恨明晰。

她慢慢的蹲下来，目光在卓悦函脸上纠缠着。

所有人都说是她毁了卓悦函，说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既然是认定的事实，那么，她要在自己即将完结的生命中，坐实这份罪名。

死，也要拉个伴！

“来人，快把这个贱人赶出去，不许她再踏进卓家一步！”

甄丽娜用力推开卓思瑶，将卓悦函扶了起来。

“不用送，我自己会走。”卓思瑶声音很柔软，带着几许解脱的意味。

“这个家，是我说了算。”

卓南笙全身气息冷肃刚硬，眸潭似海，里面的风浪暗藏很深，容不得任何人辩驳。

刚走出几步的卓思瑶脸色惨白，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她走不了了！

“南笙，你留下这个贱人，怎么对得起悦函？”

甄丽娜脸色大变，拔高声音质问卓南笙。

“他当然得留下我，要不然晚上空寂寂寞的时候找谁来满足他？我在床上可是很缠人的，那个瘸子，该像条死鱼吧。”

卓思瑶突然大笑起来，她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涌出，片刻便蔓延到四肢百骸。

“卓思瑶，你闭嘴，马上滚回你的房间，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好啊，你想要我的时候先知会一声，我好洗干净了等你……”

卓思瑶挑着眉尖看向卓南笙，嘴角露出一抹极为妖媚的笑容。

随即，将裙摆撩高，露出一双雪白修长的**，转身甩上了房门。

一个月后。

卓思瑶看着检孕试纸上的两条红色杠杠，心头还是有些许的期待。

她清楚自己的身体，于是将这个念头很快压了下去。

如果真把孩子过继给卓悦函，她无法想像这个孩子的人生会是怎样的。

父不疼，娘不在。

比她的这一生还要凄惨，悲哀……

她告诉自己，不能留下这个孩子，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人世间受苦。

医院，手术室。

卓思瑶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躺在手术台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剐心的痛楚。

门，突然被踹开。

卓南笙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

手术室里的医生被吓得连手术刀都掉在了地上，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声暴怒的声音。

“都给我滚出去！”

所有人迅速撤走后，卓南笙上前一把将手术台上的卓思瑶揪住，冷冽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他语气凶狠的吐出几个字，“你做掉这个孩子，又想上谁的床！”

卓思瑶看着面前这个俊容精秀的男人，眸子里难掩阵阵怯意。

她别开脸，忽略掉他身上穿着的订婚礼服，眼角溢出一抹酸涩。

“谁给的钱多，我就上谁的床。”

“我给的不够多？”卓南笙怒得赤红双眼，表情冷冽而残忍。

卓思瑶突然毫无畏惧地仰着脸正视着卓南笙。

“今天不是你和自己妹妹订婚的日子吗？还跑来关心我，难道是爱上我了？还是说瘸腿妹妹不够刺激，要我这个姑姑才能够满足你。”

说着违心的话，卓思瑶一点都不痛快。

心，一点点的裂开，痛得她再一次咽下喉头涌上的腥甜。

卓南笙一双幽深的眸子比深夜还要漆黑，他慢慢逼近卓思瑶，在她耳畔残忍的说道：“你不过是我的玩物罢了，婊子还妄想得到爱，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不过是被包养的情妇，当然不会有这么奢侈的想法，所以，我这是在帮你善后。”

手，慢慢抚上平坦的肚子。

卓思瑶清冷的脸上挂了一抹轻笑。

她仰高惨白的脸，目光在卓南笙脸上痴缠起来。

这一生，她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

“既然你想流掉这个孩子，那就自己动手！”

卓南笙梭角分明的脸透着绝情与冷漠。

说话间，他从身边装器皿的盘子里拿起一把手术刀，递向卓思瑶。

锋利的刀刃带着寒光，瞬间刺痛了卓思瑶的眼。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捧在心尖爱的男人会如此绝情。

她慢慢的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心底一片凄凉。

这是她从小便爱追着跑的侄儿，是她从小的奢望。

她爱他，爱进骨血里。

当年，她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救他。

她脏了，也配不上他了……

想到自己即将灯尽的身体，卓思瑶果决的接过了冰凉的手术刀。

她身上没了力气，全靠身后的手术台支撑着。

突然，她抬头看向卓南笙，眸子里没有丝毫畏惧之意。

脸上泛起一抹绝美的笑容，渐渐的笑容越来越深……

她骤然握紧刀柄，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小腹中。

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病号服。

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像要将地上灼烧出一个个血洞来。

看着卓思瑶绝决的模样，卓南笙一把握住她再次刺向自己腹部的刀刃。

两人的血混在一起，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

卓思瑶不痛，他又怎么会痛！

空气在此刻凝固，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良久，卓南笙才轻蔑的开口，“你以为这样就能解脱了？”

说话间，他夺过卓思瑶手中的刀，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能这样的狠，毫不犹豫就刺进自己的身体。

她到底有多恨他，才能为了不要他的孩子，连死都不怕！

“我只是按你的要求做而已，就像你未婚妻所说，我没有资格生你的孩子不是吗？”

“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

卓南笙一脸阴鸷地看着她，俊脸上阴沉得可怖。

他勾起薄唇，似乎想从卓思瑶那张惨白的小脸上看出些什么。

良久，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扔到手术台上。

“这个孩子，我想你不会陌生吧。”

卓思瑶皱眉，心中警钟已然敲响。

她沉住呼吸，面不改色的斜了眼照片。

瞬间，她身体僵住，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样，攥紧着拳头，指甲早已深深陷进了手心中。

她却面上装作平静，淡漠的说，“没见过。”

卓南笙也不戳穿，脸色阴沉的又拿出一份DNA报告，举到她面前。

“既然你不认识，那她的死活便于你无关，这里楼层不高，丢个人下去恐怕也是活不了的。”

“卓南笙！”卓思瑶突然不淡定了，一把抓住眼前的报告，胡乱撕成碎片，“她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她！”

她又抓住卓南笙的手臂，紧张的喊道：“你放过她，放过她！”

“一个野种罢了，你这么激动，看来很在意她啊。”

卓南笙声音不高，但语气狠绝，怒意十足。

“她不是野种，她是我的孩子，我承认，她是我的孩子，你放过她，求你了……”

卓思瑶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她抿着唇，想要努力控制住眼泪，可身子却止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她在害怕，害面前这个冷血的男人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那个她一直恨入骨髓的孩子，却在这一刻，她不舍了。

“你的孩子，你和谁的孩子？”

卓南笙狠狠的甩开卓思瑶，想到当年她和周玄川绑架他，还私奔生下野种，他就有种要杀人的冲动。

卓思瑶跌倒在地上，艰难的爬到卓南笙的脚边，抓住他的裤腿。

她嗓音嘶哑的哀求道：“不是谁的，她只是我的孩子而已，求你放过她吧，求你了！”

卓南笙高高在上的睇着她，胸口不停起伏着。

“想她活，那就怀着我的孩子，去参加我的订婚宴会。”他凶狠的警告着，话语间已全是暴戾。

卓思瑶心里惦记那个可怜的孩子，听到他话中的威胁，双目含着泪，嗓音孱弱而颤抖着，“卓南笙，你太卑鄙了……”

卓南笙扬起眉尖，英俊的脸上寒霜瞬布，“卓思瑶，像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卑鄙。”

卓思瑶咬着牙，不停的喘息着，她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卓南笙竟然认为她是那样不堪的女人，而她，竟百口莫辨……

“当年，你勾引周少爷，以为有他做靠山就能离开卓家，结果呢？你还不是被他们给丢弃了，甚至被整个圈子的人耻笑。”

卓南笙提及那些沉年往事，便无法将恨意压下，愤怒得想要杀人。

他记得当年卓思瑶18岁。

那晚，周家老爷到卓家向卓老爷子提亲。

卓南笙为了能留住她，当晚强上了她。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那么愤怒的发泄。

之后，她竟然躲着他，害怕他。

再事来，她为了能离开，竟敢联合周家绑架他。

若当年不是卓悦函，他恐怕已不在人世了。

想到卓思瑶的背叛与狠毒，恨意深入骨髓。

然，她如今竟然还会为了周玄川的小野种，如此卑微的求他。

卓南笙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他用力拽起卓思瑶，仅让医生给她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便毫不怜惜地拖着她出了医院。

卓家前院。

卓思瑶被扔在积满雪的地上，只着了件病号服的她被冻得瑟瑟发抖。

她缩成一团，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心的开口，“卓南笙，你到底想干什么？”

卓南笙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面无表情的朝身后挥了挥手。

车子里有人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穿着花棉裙的孩子。

卓思瑶浑身一振，心骤然被扯痛。

想不到卓南笙竟然会变得如此的卑鄙不堪。

她惊恐的瞪大了眼，慌乱的顾不得冰冷的雪地，爬向卓南笙。

她的手被冻得通红，却还是紧紧的拽着卓南笙的裤腿，声音颤抖虚弱，“我们的事情和孩子无关，我求你，放过她吧！”

“把孩子脱光了扔到雪地里，冻死她。”

“不要！”卓思瑶紧张地抱住卓南笙的腿，声音焦灼而嘶哑。

卓南笙感觉到抱住自己的身体在颤抖，脸上却写满坚毅。

他见不得卓思瑶脸上有这种表情，他誓要将她所有的坚持统统捏碎，毁掉。

“妈妈，我要妈妈……”

小孩子看到卓思瑶时，小手挣扎着伸向她。

那稚嫩的声音，一字字的扎进了她的心中。

她就算不爱，在此刻，她的心也被那声妈妈给溶化了。

“卓南笙，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伤害她，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卓思瑶再也控制不了心头的愤怒，嘶吼着。

“你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我以为你早就没心了，竟还会在意一个野种！”

卓思瑶越是在意这个孩子，卓南笙就越愤怒，越想弄死她。

说话间，他已经示意抱孩子的人脱掉了孩子的花棉裙。

卓思瑶看不下去了，她捂着腹部早就溢出血的伤口，艰难的往孩子的方向爬去。

一边爬，一边喃喃说道：“卓南笙，她受不了冻，她抽过骨髓！”

卓南笙命令将孩子扔到了雪堆里，他冷眼看着卓思瑶爬过去，在雪白的地上划出一道红色的印迹。

他像高高在上的君王，睥睨着狼狈不堪的卓思瑶，“想让她活命很容易，只要你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卓思瑶抱着孩子，拍掉她身上的雪，将她裹紧在怀里，生怕她被冻到似的。

可她身上也冰得很，没有一丝温度。

她虽然不爱这个孩子，但她却曾经救过她的命。

如果当时没有她抽骨髓救了自己，她也活不到今天。

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孩子，而此时，听到她哭，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心疼了。

卓思瑶强忍着往心里蔓延出来的疼，颤抖着慢慢地抬起头。

她惨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苦涩又凄美的笑，绝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良久，她才开口，“卓南笙，我不爱你，你要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给你生孩子，这又是何苦？”

“我不稀罕你的爱，毕竟我也不爱你，让你生下这个孩子不过是在惩罚你。”

卓南笙拳头攥紧，深邃的五官里透着狠绝。

“我不愿意，也不想为你生孩子，我求你了，别再折磨大家了。”卓思瑶的语气充满着无奈与哀求。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乖乖养胎，这期间我不会让你们见面，她现在是我手中的筹码，如果你不在意她的生死，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否则生下孩子，我们就两清了。”

此刻，卓南笙的嗓音冷漠至极，没有人看到他幽深的黑眸中闪过的那一瞬复杂。

两清？

卓南笙刚刚说想和她两清！

卓思瑶原本冰冷的身体僵住了。

心跳，宛若如雷战鼓，似乎掀起来一场兵荒马乱的烟尘。

难道，一个孩子就要让她放弃十几年的奢望吗？

“为什么一定要我生的孩子，明明你们都不会爱他……”

“你只管生下来就好。”

卓南笙脸色阴冷的看着卓思瑶，漆黑的眸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到时你真的会让我离开？”卓思瑶的心仿佛瞬间空了。

“是！”

卓南笙果断绝决的回答，让卓思瑶已然裂开的心，瞬间四分五裂。

她知道，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

“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可以，但你必须把我的女儿一起养着。”

卓思瑶屏住呼吸，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她必须要争取。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不管，想要我生孩子，你必须答应！”

卓思瑶脸上带着泪，她在害怕，她怕卓南笙不答应。

她拼了所有，一定要将女儿托付给他。

“卓思瑶，你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怎么会以为我会替你养着这个小野种？”

卓南笙额头上青筋泛起，他蹲在卓思瑶的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前襟，目光凶狠嗜血。

卓思瑶满脸泪水却毫不退让。

她急切地说道：“我不但要你帮我养着她，还要你视她为己出，这两个孩子都必须得到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一样的待遇。”

“卓思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们母女！”

卓南笙已到达暴怒的边缘，他拽起卓思瑶，大声的咆哮着。

卓思瑶浑身颤抖，脸色惨白，流泪的眸子里尽是悲伤。

她不顾雪地的冰凉，身上的伤痛，突然跪倒在卓南笙的面前，声音嘶哑的恳求，“卓南笙，我求你，求你一定要照顾他们！”

卓南笙冰冷的脸上一片冰霜，胸口钝痛。

良久，他才声音醇沉颠颤的开口，“我答应你！”

听到卓南笙松了口，卓思瑶盈满泪水的眸子泛出一抹欣喜。

她抱着孩子，将她紧紧的裹在自己胸前。

垂下眼帘时，一股腥甜直涌喉头，她咬紧唇瓣将其强压了下去。

她还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喉头的不适堵得开不了口。

“你生下孩子就给我滚出卓家，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我会告诉你的孩子，你已经死了！”

看着卓南笙冷漠远去的身影，卓思瑶跌坐在雪地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说她怎样都无所谓，她愿意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也就等于她离死不远了。

死了，也就解脱了……

卓思瑶的公寓里。

卓思瑶为了能生下这个孩子，她不敢去医院，只能让周玄川来家里帮她。

因为这个世上除了周玄川，她再也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

当年，要不是周玄川，她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而周玄川为了能照顾她，特意学了一些护理知识，这样，便很好的替她隐瞒了病情。

当他再次拿着针头要往卓思瑶的手臂里扎时，却几次都没有成功。

他最终放下针头，责备卓思瑶不该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男人而用自己的性命做代价。

然，卓思瑶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更加刺痛了他的眼。

“你就像从前一样看准了扎进去就行了，有什么好顾忌的。”

卓思瑶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朝他笑了笑。

“我是心疼你，你凭什么要给他生孩子，你就该告诉她你的病，为什么……”

“玄川，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别再纠结这个了好吗？”

卓思瑶摇了摇头，别开脸不愿被周玄川看到她眼中的悲哀。

爱，已经让她低到了尘埃。

她不想再被唯一的朋友看不起。

“思瑶，你真傻，我也可以替你分担，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承受这份痛苦。”

周玄川握紧了拳头，手里的针头几乎要被他给折断了。

“我已经亏欠你很多了，不能再让你卷进这场纷争，更何况毓瑶在南笙手里，虽然我一直恨着她，但她毕竟给我抽过骨髓救过我的命，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啊……”

“不管你是为了谁，你都不该放弃你的生命！”周玄川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卓思瑶转过头看向他，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嘴角溢出一抹难言的苦笑。

“玄川，你知道吗？我爱了南笙十多年，他从来没有对我好过，我明知道他不会爱我，我还一直奢望着，如今，我要死了，能给他留下一个孩子也好，就算是我生命的延续，替我守着他吧。”

想到此，卓思瑶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苦痛。

十多年了，卓思瑶从来都不曾忘记。

卓南笙是如何欺负她，伤害她，甚至想置她于死地的。

她该恨他才对，可心中的爱竟将恨意掩盖了。

她更是愿意放弃生命，也想为他留下点什么，陪伴在他身边。

周玄川心中酸涩，别开脸，握紧她瘦得皮包骨的手臂，压抑住内心的痛楚，慢慢将针头扎了进去。

看着液体一点点输进卓思瑶的身体，他眼底氤氲着怒气。

他恨卓南笙，更为卓思瑶不值……

转瞬。

卓思瑶怀孕已七个月之久，卓南笙从卓家一别后，便再未踏进她这所公寓一步。

就像这个世间不曾有他那个人，连卓思瑶的记忆都被封尘了一样。

在这期间，周玄川安排了专人照顾卓思瑶，让她可以安静的养胎。

这日，卓思瑶正在阳台前晒太阳。

‘呯……’

卧室门突然被撞开，没等她起身，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声音撕裂了空气。

“卓思瑶，你这个贱人！”

卓思瑶慵懒的靠在躺椅上，表情悠闲自得。

她目光带着讥诮的意味，看着坐在轮椅上张扬跋扈的女人。

良久，才从红唇中溢出一句话来，“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你凭什么这样和我说话，哥哥要娶的人是我，你真以为怀了他的孩子就能在我面前放肆！”

卓悦函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愤怒的瞪着卓思瑶，仿佛下一秒就要撕了她似的。

“凭什么？呵……”卓思瑶的笑容越发的得意起来，“就凭我在床上能够满足他，而你？我怕你这个瘸子连如何取悦男人都做不到吧！”

“卓思瑶，你……”

卓悦函被刺激得连话都说出来，她本想来羞辱卓思瑶，却没料到她反被几句话堵得无言以对。

她确实没有与卓南笙睡过，她也无法像正常女人一样用各种风情万种的姿势取悦他。

被戳到痛处的卓悦函受不得被羞辱，气得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卓思瑶砸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茶杯砸到了旁边的玻璃窗上，碎了一地。

卓思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依旧一副得意的神情看着她。

“我肚子里可是南笙的孩子，如果有什么差池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他娶你不过是因为同情你，你信不信我在枕边吹吹风，他就不要你了……哈哈哈……”

卓悦函的脸色变得铁青。

她当然知道卓思瑶肚子里孩子的重要性，她今天也是背着卓南笙找来的。

如果真伤了孩子，后果肯定会……

她不敢再多想，指着卓思瑶骂道：“你不要太得意，我这就回去让哥哥废了你！”

重重的甩门声钻进卓思瑶的耳中时，一阵让人窒息的疼痛席卷而来。

她捂着胸口费力的仰起头，再一次压下了喉头的腥甜。

她无力的靠在躺椅上，将刚刚佯装出来的坚强彻底卸了下来……

卓宅。

卓悦函被卓思瑶气得几乎疯狂，她找到卓南笙一脸委屈的哭诉起来。

“哥哥，卓思瑶不仅毁了我，还联合周家的人绑架你，你为什么还要她生孩子，为什么还要留着她，让她滚吧，我不想再看到她了！”

卓思瑶这三个字仿佛已经相当久远，卓南笙微蹙着眉，放下手中的文件，“悦函，我会照顾你一辈了，但卓思瑶你不能动，她是我的底线。”

底线！

卓悦函周身都盘旋着怒气和杀意，却又低下头，不经意擦了下眼角的酸涩，温吞说道：“是不是她生了孩子你就会让她离开？”

“是！”

卓南笙回答得果断绝决，似乎也是在给他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