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悬疑惊悚> 少年小相师

>

少年小相师

孟安著

本文标签:

来源:掌中云   主角: 孟安郭玄玉   更新: 2022-04-28 16:29:43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孟安郭玄玉《少年小相师》讲的是我出生那年,天降暴雨,黄皮子成群结队涌入我家我爹为了救我,跳入洪水中爷爷在我七岁那年,连收了五个女徒弟,她们都成为了我的师姐,而我的离奇故事就从这五个师姐说起

精彩节选


我的命,是我爹娘拿命换来的。
说起来,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爹孟青山,一出生便是个聋哑人。
在我们乡下,这样的人是娶不到老婆的。
在我爹二十三岁的时候,我爷爷孟佐从葬龙山上,带回了一个少女,要嫁给孟青山当老婆。
少女大名董秀兰,灵气聪慧,貌若天仙。
孟青山虽是个聋哑人,却心地善良、实诚敦厚,不愿意耽误董秀兰,连忙比划,要拒绝这段姻缘。
怪的是,董秀兰一眼就相中了孟青山。
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便产生了感情。
在爷爷的主持下,两人成亲。
天仙一般的女子,嫁给一个天生的聋哑人,在我们乡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更何况是从葬龙山下来的女子。
葬龙山范围极大,常年云雾缭绕,阴气缭绕,常有成群的黄鼠狼出没,是个大凶之地,住着妖魔邪灵。
他们成亲后,感情日笃,恩爱异常。
不久后,董秀兰就有了身孕。
自从董秀兰有了身孕,连着发生了邪门的事。
我们村子,有两个人摔死在葬龙山脚下。
还有人在山下的玄武湖中,看到了一只汽车那么大的乌龟,在水底游动。
村子里便有了传言:葬龙山本是个大凶之地,从山上下来的董秀兰是个妖怪,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个邪种。
孟老头为了延续孟家香火,要用村子的风水,给他们家弄出个儿子,这样下去,我们村子都要完了。
不过,因为我爷爷孟佐是风水先生的关系,没有人敢冲到我家来,这些话只是在暗中流传。
在我出生前几天,忽然下起了暴雨。
山洪从葬龙山上涌下来,河道灌满了水,陈旧的棺材板,就漂浮在水中。
成群的黄鼠狼从棺材板上跳来跳去,涌向我们家。
我爷爷孟佐换了一身麻衣,立在雨中,手握一把三尺桃木剑,挡住了成群的黄鼠狼。
“我孟佐困在葬龙山,儿子受我牵连,天生聋哑,命运多蹇。
董家女子,孤苦无依。
我决不允许尔等妖孽,伤害他们的孩子。
”孟佐大叫。
一时之间,电闪雷鸣。
被挡住的黄鼠狼,竟然聚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黑影。
片刻之间,黑影越发地像个消瘦的人。
一只全身通白的黄鼠狼立在最上面,就像是人的脑袋。
黄鼠狼在乡下比较常见,有“黄皮子”“黄大仙”的说法。
但是聚拢成人形,极其罕见。
尤其是白色的黄鼠狼,极有可能有几百年的道行。
那黑影发出桀桀怪叫声。
一团滔天的黑气,直接冲了过来,情形非常危机。
此刻,董秀兰正值临盆,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我父亲孟青山听不到声音,但是看到这场景,当即嗷嗷哼叫,不顾性命,纵身跳入洪水之中,朝那棺材板游去,扑向那团黑影。
水浪湍急,孟青山瞬间就没入滔滔浪花之中。
说来也怪,没过多久,暴雨骤停,一轮明月浮现空中,洪水退去,众多黄鼠狼也悄然散去。
只是,孟青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娘董秀兰生我的时候,流了很多血,元气大伤。
她对孟青山充满思念,一日胜过一日,精神头也越来越差。
到了第三日。
屋外又传来了黄皮子声,院墙之上站着一只通体发白的黄鼠狼,在月光下,眼珠子绿油油的。
我没来由地哇哇大哭起来。
董秀兰擦干泪水,对我爷爷说:“爹,我要回葬龙山了。
我丈夫刚没了,孩子出生后三天就没了娘。
我死后,怨气必定冲天,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您照顾好孩子,让他安然度过天劫!”
话毕,她艰难地换上大婚之日的红嫁衣,用匕首划开手腕。
出门后,她怨毒地看着通体发白的黄鼠狼,指天赌咒说:“若我儿今日死,定叫葬龙山六月飞雪,生气断绝,所有生灵永不入轮回!”
话毕,她走入了葬龙山,鲜血染红了一路。
从此,她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爷爷便成了我唯一的亲人。
他给我取名孟安,便是希望我无灾无病,长命百岁。
可我跟在爷爷身边,经常生病,爷爷经常愁眉不展。
到了我七岁的时候,爷爷为了给我治病,发出了风水令,要收弟子。
我这才知道爷爷是风水高人。
风水界有“十三太保”。
南麻衣北老九,十三太保无敌手。
跛丐道人黑风尼,苗侗双巫张家小哥,茅山四侠瞎老汉。
而我爷爷,在十三太保之中排在首位,又因常穿麻衣,更有“麻衣神手”的称号。
能成为麻衣神手孟佐的徒弟,绝对是高回报的投资。
一时之间,我家原本冷落的院子,顿时热闹起来。
每天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来人络绎不绝。
大江南北,苗疆大漠都有人赶来。
而我爷爷有三个要求:第一,只招女徒,名额五名;第二,命格八字必须与我互补;第三,每人留在爷爷身边两年。
最终,爷爷选中了五个天资聪慧的女孩子。
爷爷说,五个师姐,以后可以帮我度过二十岁那年的天劫。
按照爷爷的说法。
我命中有“天地人”三劫,我爹娘替我挡住地劫和人劫,在我二十岁,会有“天劫”。
我懵懂不知,凡是爷爷说下来,我都记了下来。
说来也怪,五位师姐出现后。
我便不再生病,身体也越来越好了。
我跟着爷爷,以及五位师姐,学习了孟家祖传秘术,熟读了《麻衣十三门》,书中记载着风水堪舆、卜卦、画符、练气,我很快就学会了。
渐渐地,我了解到,孟家先祖本是皇家风水师。
历朝历代,风水术本是帝王术,深藏在皇宫之中,不可流传民间。
可自黄巢之乱,孟家先祖逃了出来,寻龙到了葬龙山下。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众多风水秘术也从皇宫流入了民间。
爷爷对我亦有要求。
不能上葬龙山,不能下玄武湖。
葬龙山上葬龙,是罕见大凶之地,阳气毕绝。
玄武湖中藏龟,有老阴物在此。
时光荏苒。
我十八岁的时候,爷爷已经白发苍苍,五位师姐也先后离去。
那年夏天,与好朋友柱子,溜到了玄武湖边捡蝉蜕。
蝉蜕是知了蜕的壳,是一味药材,每年夏天就有商贩下乡来收。
忙了一个小时后,两人都汗流浃背。
柱子说:“孟安,下湖游一圈。

这时,我发现柱子脸上,莫名地笼罩一团黑气。
面乏黑气,在面相上说,乃是大凶之兆。
我忙劝阻道:“不要下水,我们回家去冲凉。

柱子热得不得了,哪里听得我的劝,没等我拉住他,便一个猛扎就跳入水中。
柱子入水后,在水中游动。
时不时浮出水面,嘻哈不已。
我不断地催促他上岸。
“胆小鬼,快下来凉快凉快。
”他快活地喊着。
“快上来!快……”我急切地喊。
没等我喊完,柱子便潜入水中。
在他潜水那一刹那,我便看到一团黑影从东南方位游了过来。
“柱子!”我声嘶力竭地大喊,但是一切已经迟了。
我心跳砰砰加速,等了十几秒钟之后,没见柱子冒出水面。
我直接跳入了湖中。
等我游向柱子的时候。
他的脸异常苍白,幽绿色的水草,已经缠在了他身上,身子僵硬地飘在水中。
忽然,身缠水草的柱子,一把抓住我,双手像锁一般,将我锁住,拽着我往下沉。
他那双眼睛,更是怨气十足地盯着我。
我心想,难道我会淹死在这里吗?

就在我快要溺水死掉的时候。
忽然,我听到哐哐声,像是铁链碰撞发出的。
随即,我看到了一只庞大的乌龟,从水底游上来。
水底涌上一团水浪。
我与柱子分开,落到岸上。
等到水浪平静后。
柱子浮在湖中,身上站着一只通体幽白的黄鼠狼,远远地看着我,眼珠子绿油油的。
它桀桀怪笑,幽绿色的眼珠子格外地瘆人:“百年大仇,我要孟家断子绝孙。

湖中又传来铁锁碰撞的声音。
水浪一波接着一波。
“老鼋龟!坏我好事!”这只皮子受到惊吓,忙从柱子身上跳下来,在水面快速跑动,如履平地,消失在雾气,进入葬龙山中。
我惊吓得无法动弹。
这时,爷爷的声音传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知何时,爷爷已经赶到了湖边。
我全身都在滴水,嘴巴张开,却喊不出来话来。
爷爷走过来,在我额头拍了一下,我整个人一松。
“阿爷,我没想下水的。
”我忙解释。
爷爷没有搭理我,而是朝前走去。
我发现,水边草丛横亘着一把古朴的黑伞。
爷爷走到黑伞边上,扑通跪在伞前,瞬间老泪纵横,哭得泣不成声:“黑伞现,道消魔长,孟家有难!”
我不解地看着爷爷,问他哭什么。
“孟安,天机不可泄,以后你会明白。
”爷爷擦干泪水。
随即,爷爷握住了黑伞,下到水中,把柱子拉了回来。
我们合力把柱子的尸身送了回去。
回到家中,爷爷点起了香炉,将黑伞放在神龛上,神色凝重,道:“孟安。
你可知,这把黑伞乃是孟家的宝物!当年先祖来到葬龙山,斩断了葬龙山的生气。
又将黑伞投入玄武湖中,将一只巨龟封在水中,让巨龟镇守葬龙山。
如今,黑伞重现人间,接下来会怎么样。
我也说不上了。
天一亮,我就要入山!”
一听到入山,我顿时喊了出来:“山中的那些黄皮子,都不是好东西。
它们和我们家,像是有深仇大恨。

我转念一想,爷爷下定决心的事情,我很少可以改:“要不……我跟您一起去。

爷爷摇摇头:“三天后,如果我还没有回来,那就是死在葬龙山上。
你在玄武湖东南边第七棵柳树,给我立个衣冠冢,然后马上离开这里,去找你大师姐。
记住,你不能去‘葬龙山’,只有你破了‘天劫’,才能入山!”
爷爷是以命令的口吻说出来的。
我眼眶一热,泪水就涌了下来。
如果我不去玄武湖,黑伞不会出现人间,爷爷就不用去葬龙山涉险的。
爷爷大声吼道:“你是孟家男儿,不要作女儿状。
你跪下来。

我不由地一哆嗦,赶紧跪了下来。
爷爷右手在我眉心一点。
我只觉得一热,有一团热气朝我天灵盖冲去。
与此同时,眼眶灼烧,隐隐看到空气中飘浮的阴气。
我明白过来,这是爷爷替我开了一道“禁忌”。
突破禁忌,便能眼开阴阳。
这样我就可以看到阴物。
爷爷稍作休息后,就收拾了东西,又交代些事情,天蒙蒙亮,他就进入了葬龙山。
接下来三天。
我满怀耐心等待着,翻看爷爷留下来的书籍。
到了第三天天黑下来。
我没有等到爷爷。
我收拾了一些衣物,到了玄武湖边上。
我找到第七棵柳树,挖开了墓穴,将衣物与书籍放进去。
不知为何,一瞬间我泪如雨下,就好像真的葬下了爷爷。
我爹我娘,再加上我爷,难道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结局吗?
我抬头望向葬龙山,心中涌起强烈的恨意。
我相信,我的命运肯定与葬龙山有关联。
这时,我听到柱子的叫声:“孟安,我们到水中去游泳。

柱子站在不远处,全身在滴水,眼中无神。
我心中咯噔一下,这是回煞。
人死后三天,就会有回煞的。
柱子溺水而亡,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若不是爷爷替我开了第一道“禁忌”,我可能看不到他。
看来,爷爷早就预料到这一点。
我假意说:“柱子,这么晚就不要下水了。

他脸色骤变,以命令的口吻说:“下水!”
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但是在生死面前,什么都不算了。
他溺死在玄武湖,要想离开在这里,就要拉我下水。
否则,他会成为这里的孤魂野鬼。
“冤有头,债有主。
害你的是那只黄皮子。
”我直接说破了。
“孟安,我是因你而死。
你要给我偿命。
”柱子疯狂地喊道。
话声一落,柱子直接就扑了过来。
柳树随风摇摆,阴风袭来,就像针一样扎来。
我后退了两步,对于柱子,我是有愧疚的。
我没有办法,从腰间取出一张符纸,口中念道:“六丁六甲神,驱鬼驱邪,急急如律令。

柱子魂魄离体三天,不会有强大的杀伤力,中符之后,瞬间就反弹在地上。
随即,从他魂体之中,冒出一团黑色雾气,是一只穿着黑衣的黄鼠狼,身体直立,双手合十。
“你能看到我吗?”它发出低沉的声音。
我点点头。
我与它目光对视,心头不由地一震,不由地想,真像是个人啊。
“小子,你看我像人吗?”它忽然开口。
我有些惊讶,很快清醒过来,这只黄皮子,竟然向我讨封。
爷爷曾跟我说过,物老成妖成精,而人是万物之灵。
所以,那些修行妖物,在时机成熟,都要向人讨封。
看来它与我对视的一瞬间,知道了我内心所想。
再加上我能看到它。
所以,它想利用我讨封。
我心中对黄皮子,没有半点好感,冷笑一声:“我看你像……”
我故意顿了一下,观察这只皮子的反应。
它果真伸直了脖子,看起来非常期待。
“我看你像是人……模狗样!”我厉声喝道。
这话一出,算是破了这只黄皮子的讨封。
只见它黑衣一抖,咧开牙齿,迅猛而凶悍地朝我扑过来。

我早就做好准备,没有避让,反而直接冲了上去,右手抬起,结了一个镇邪印。
嘭地一声。
它反弹而出,而我的右手划开了血口子。
黄皮子滚到湖面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随即,我心头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讨封失败,这黄皮子怕是要损了上百年的道行,未必会就此罢休的。
此刻跑回去,说不定就是搬救兵去了。
我顾不上伤口沁出的鲜血,朝家中跑去。
果然没多久,耳边就响起了唧唧的叫喊声。
成群的黄皮子追了上来。
狐黄白柳灰,是最常见的五仙。
又以黄仙最为诡谲。
一旦与它结仇,不死不休。
不过,我早已是孤家寡人,倒也不在乎这一点。
更何况,我们家早就让它们缠上了。
我回到家中,看到那件宽大的麻衣,我愣住了。
当你穿上它的时候,要舍弃很多东西,也会得到很多东西。
爷爷的话在我耳边想起。
我深吸一口气,只是在心中说:“我别无选择了。

我抖开麻衣,套在身上。
那一刻,我隐隐感觉,好像背负起了什么。
多年后,我才明白,这叫责任。
我将那把黑伞擦拭干净,背在身后,又把爷爷留下那把桃木剑,系在腰间,又取了十张“六丁六甲镇邪符”。
忽然,外面静得可怕。
它们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暗暗下了决心,走出房门。
浓郁黑气笼罩。
整个院子四周,散布着数不清的黄鼠狼。
领头的正是那只白色的黄鼠狼。
今天找我讨封的,则是一只黄色的。
极有可能是一对夫妻。
跟着它们的,则是它们的子子孙孙。
它们平日呆在葬龙山上,以阴气滋养修行,每一只都无比地邪性。
“小子,你敢坏我婆娘的大事。
”白皮子发出了怪声。
我心中咯噔一下,果然是一对公母。
“我看你也是人模狗样。
”我再次骂道。
“小子,别以为你是孟佐的孙子,我就不敢动你。
”它越发地不满,一股强劲的威慑力传来。
我全身一抖,激发出冷汗,虽然爷爷临走前,替我开了一道“禁锢”,算是开了阴阳眼。
不过是强开的。
我真正的“气机”并不高。
不过,我并没有认怂,反而上前一步,骂道:“你们要杀我,又要找我讨封。
我孟安没那么好利用!”
它露出尖尖牙齿,道:“孟家人都该死!”
这话说出来。
我就感觉到两团黑气,犹如利剑刺来。
我自幼跟随爷爷多年,又有五个师姐陪伴练习。
当然不怕这两道黑气。
我暗提一口气。
朝东边跳去,同时踏魁罡步,暗捏两张六丁六甲符,喝道:“六丁六甲!四方值日功曹!夜游神助我灭煞!急急如律令!”
符纸迎上两团黑气,瞬间烧了起来。
不过仍有一丝冲了过来,在我右脸脸颊划过。
一股尖锐的刺痛感传来,脸颊上流出了鲜血。
是煞气!
《异闻经》记载:阴极乃为煞!
煞气极其厉害,黑色就能伤人。
若是红色,能蚀骨夺魂。
没想到这白皮子在葬龙山呆久了,竟然养成煞气。
白皮子见我躲过,竟用一种欣赏语气说:“不算太废!”
“狗东西!再上前试一试!”我丝毫没有露怯。
“我们是鼠狼,不是狗!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皮子更加生气。
它一生气,满院的子孙,就开始仰天啼叫。
我只觉得头昏脑涨,整个胃部翻江倒海,无比地恶心。
“住手!”一身冷到极致声音传来。
笼罩的黑气开了一个口子。
一袭黑衣窈窕女子,提着白灯笼,缓缓地地走来。
“主人有命,不得伤害孟安。
”女子声音冷静。
她戴着一个斗笠,黑着面纱垂下来,遮住了她的样貌。
但我能感觉到,她好像非常地熟悉。
“什么!什么意思?孟佐都死了,要灭掉孟家,现在就是机会。
”白皮子大声喊道。
“这是命令!主人的命令。
”女子平静地说。
白皮子极其地不甘心:“好!主人有令!不杀孟安!我自然要走。
不过,我也有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很快,整个院子里,所有的黄鼠狼都消失了。
只剩下我和这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打破了局面,冷冷地说:“要破‘天劫’,就要逆天而为。

我愣住了,黑衣女子与黄鼠狼的主人会是谁?会不会是葬龙山锁着、由玄武湖大龟镇守的怪物吗?
我满心疑惑。
她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逆天而为,终将是孤星逐日,一生孤苦。
”她接着说道。
孤星逐日是一种极坏的命格,主犯命运多舛。
孤星逐日,永远无法靠近。
很明显,她不相信我能成功,
我冷笑一声:“你出手阻止皮子,我很感激你。
但,我未来会怎么样,轮不到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她怔了怔,随即冷笑:“你若不是董秀兰的儿子,我不会同你说这么多话。

听到我娘的名字,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声喊道:“我妈还活着吗?你们的主人是谁?是他抓了我娘吗?”
“你背负重任,应该好好想想,我话中的意思。
”她态度极其冷漠,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说完话后,而是直接转身走出院子。
整个过程,都没有正眼瞧过我。
我追了出去。
院子外面,空无一人。
只有黄皮子留下来的骚气,证明刚才一切是真的。
我本想追上去的,一发力,却直接瘫坐在地上。
为了应对刚才的危机,已经耗光我的力气。
此刻,危险消除了。
我整个人反而站不住了。
我靠在院门边上,脑袋却格外地清醒。
葬龙山太神秘了。
爷爷嘱咐我,唯有破了“天劫”,才可入山,一定有他的考虑。
但愿爷爷还活在世上,哪怕是失去自由,困在山上。
我总有一天会上那座山的。
我又想起黑衣女子的话,她让我冷静地思考她话中的意思。
莫非有什么秘密,是她无法直接告诉我,便这般隐晦地说了出来。
我反复琢磨着她说的话。
忽然,明白过来,五位师姐能帮我渡劫。
如果直接害我不成,很有可能转向对付师姐们。
五位师姐当中,谁会是第一个遭殃的?

我猛地想起,爷爷上山前嘱咐我,一旦出事就马上去找大师姐。
看来,爷爷早就算到了这一点,大师姐会是第一个目标。
我休息了半个小时,简单地收拾衣服,离开了家。
这些年来,因为我的出生缘由,我被人视为邪物。
唯有柱子跟我一起玩。
现在,亲人和好兄弟都没有。
我孑然一身,没有可以告别的人。
如果我破不了“天劫”,便再也不用回到此处了。
前路曲折未知,但身披麻衣,便要一往无前了。
我第一站要去的地方。
是在出村后十里,一个叫做鱼骨庙的地方。
爷爷跟我说过,当年我的聋哑爹消失在洪水之中。
等到洪水退去,他一路寻找,到了鱼骨庙后,他发现了,我爹身上的一块桃木护身符。
那晚山洪涌下来,鱼骨庙应该是没入水中的。
爷爷推测,桃木护身符出现在鱼骨庙。
极有可能,是我爹孟青山故意留下来的。
当时,我聋哑爸跳入洪水之中,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便将桃木护身符,投入了鱼骨庙之中,留下了一些线索。
爷爷找到了鱼骨庙,便没有再找下去了。
我要离开老家,临走前想再来看看。
或许,能弄清楚我聋哑爹,最终的去处。
鱼骨庙在河边杂草出。
传言,当初有一只鲶鱼精兴风作浪,两边百姓吃尽苦头。
后来有一黑衣道人来此,一剑将鲶鱼精刺死,又将其鱼骨磨成粉,混合在泥土之中,烧成砖块。
在河边盖了一座鱼骨庙。
用意是告诫河底那些年岁悠长的灵物,不要胡作非为。
否则,你们的下场和鲶鱼精是一样的。
当年那道士,能一剑制服鲶鱼精,想必道行一定极高。
鱼骨庙建好之后。
两岸的百姓,也会来祭拜。
倒是这些年,乡下种地人渐渐变少。
即便是洪涝,大家也不会饿肚子。
鱼骨庙的香火便一日不如一日了,渐渐地便荒废了。
月光下,我走得并不快。
接近鱼骨庙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臭味。
而且,这不是一般的臭味,应该是尸臭味。
从破门之中,还往外冒着幽光。
我一眼便看到,鱼骨庙正殿中间,有一口黑棺材。
幽光正是从棺材盖缝隙之中冒出来的。
很显然,棺材里有尸体。
我靠近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不适感。
棺木上浮现的图案,是一条狰狞的蜈蚣。
看起来非常地邪性!
怪了。
鱼骨庙怎么会出现一口发幽光的黑棺材。
这里离我们家很近。
如果多了一口诡异的棺木,爷爷应该是知道的。
也就是说,这口棺木应该是我爷爷入了葬龙山之后,才出现的。
若棺木是从我爷爷上山后来到这里,那么出现在这样顶多是三天时间。
尸臭熏人,棺材里的人应该没死多久!
而棺材不会自己走到这里来的,肯定是有人弄到这里来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警觉起来。
抬棺人说不定就在附近。
等了大概几分钟,我还是决定走进去看一看。
我扣着桃木剑,提了一口纯阳道气,缓缓地往里走去。
我极其小心,发现黑棺材底部,压着七根黑线,每根黑线上,都有图案邪性的符纸。
淡淡的的血腥味传来,说明符纸用了鲜血。
我看了其中一张符纸,当即惊呆了。
这是养尸符。
有人在鱼骨庙里养尸!
我倒抽一口冷气,此符叫做“八大尸人养尸符”。
这种术法,出自左道门。
玄门江湖之中,养尸术杂类庞多。
其中两类最为神秘,也最为厉害。
一类是崂山与茅山山门,某些误入歧途的道人,以正统道家术法,加以改造,非常地阴毒。
这类人背离正道,是为左道门,有旁门左道的意思。
另外一类,则是神秘苗疆。
在苗疆有数个神秘的赶尸、养尸世家,其养尸术奥秘无比,无人知晓。
在传言某个赶尸世家家中,有一只老尸王。
爷爷跟我说过,十三太保之中的苗侗双巫二人,便精通赶尸与养尸,遇到他们,要以和为贵。
眼前黑棺材与养尸符,显然是左道门所用。
我将手放在棺木之上。
一股阴寒之气传来。
是用阴沉木做出来的。
可以说,这口棺木,本就是一件邪物,正常人沾到这口棺木,体质差会冰上几个月,体质好的也要做几天噩梦。
这样的棺木,再加上里面的养尸。
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外面,幸运的是,天马上就要亮了。
天亮后,阳气就会上升。
要破这个养尸的阵法。
对我来说,并不算太难。
不过,尼姑道士不要惹,沾上因果后,会让我对很多麻烦。
我此次来鱼骨庙,是来看一看,孟青山到底有什么线索。
我稍作犹豫,还是把手收了回来,捏出一张招魂符,钉在墙上,轻声念道:“夜游神,八方小鬼,速速告知,十八年前大洪水那晚……”
我用招魂术,请来此地游魂,可能不能找到当初孟青山留下的线索。
可惜的是,一连念了数遍,没有任何回应。
我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这鱼骨庙的确诡异,孤魂野鬼也不敢来这里栖身。
“呵呵!”一声冷笑从棺木之中传出,随即不屑地说:“孟青山的儿子,竟如此不堪的。

我第一个反应,是我出现幻听。
毕竟置身在养尸阵中,再加上我与黄皮子交手消耗了纯阳道理,出现幻听是很正常。
但“孟青山”这三个字。
正是我爹的名字。
“你在棺材里!”我瞳孔猛地睁大,极力控制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叫喊了出来。
我一瞬间反应过来,我以为养尸人已经离开了。
却没有料到,他就在棺木之中,他的养尸术养的竟然是自己。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邪门的人。
“小子!吓尿了吧!哈哈哈……”棺材内发出阴冷至今的笑声。

笑声刚停,七根黑线晃动,符纸乱飞。
黑风呼呼地吹动,几乎刮得我睁不开眼。
黑风!
我心中惊呼,这是左道门中诡异的传法。
这一脉道人,修炼邪术之后,常常以黑风蛊惑人。
我往后退了两步,余光瞟了一眼鱼骨庙的门口。
那晃动的黑线,已经换了位置,横山竖四,已经挡住了出口。
棺材猛地弹开了。
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出现在我眼前。
脸上还能看到泛黑的尸斑。
年纪看来,并不算太大。
我屏住气息,暗运气力,不让这股黑风将我吹倒。
他身着黑色道袍,擅长使用黑风,是个养尸道人。
身上散发出来的尸臭,想必与他的养尸术有关。
我眯眼快速瞥了一眼。
他并非行尸走肉,而是有魂体在身,说明他还是个活人。
“我要娶方晚晴。
她是金玉命格,与我匹配。
不过,我向她下聘的时候。
她说,孟佐不开口,她不会答应的。
现在,孟佐死了,我带你回去,你亲自告诉她,就说孟佐答应了。
”他开口说道。
方晚晴是我大师姐。
爷爷替她断命,乃是金玉之命,命格贵重,气运万中无一。
眼前的养尸道人,之所以看上方晚晴,怕是要借助她的气运,为自己修行创造条件。
“你既是个胆小鬼,又是个一身尸臭的人。
我大师姐不会嫁给你的。
”我当即呵斥道。
在我爷爷上山后,才敢溜过来。
然后利用我,去说服方晚晴。
此道士,有些邪门,但是本领不会太强。
“方家是豪门大家。
我古甲道更是道门高人。
她嫁给我,我能再保方家三十年运势。
奈何方晚晴是个倔脾气,而我不喜欢勉强别人。
你按照我的要求来,可以保住小命。
否则的话,要杀你的人,可以排出十里地。
”他冷冷地地说。
一个养尸道人就敢如此地嚣张。
三十年运势。
他还真是敢吹牛。
风水运势,那可是涉及天道的。
我冷笑一声,没有回他。
“小子!我运黑风笼罩,就算是麻衣神手孟佐,也难自保。
更何况这个鱼骨庙,乃是我师祖修建的。
”他得意地笑着。
修建鱼骨庙的道人是他的师祖?我内心闪过一丝狐疑。
如果鱼骨庙是左派道人建造,暗藏玄机的话,我爷爷应该能看得出来的。
我转念一想,难道是爷爷故意睁一眼闭一只眼,允许鱼骨庙的存在。
事实上,爷爷早已有了筹谋。
只是忽然发生了变故,才没有对鱼骨庙动手。
一时之间,我难以下结论。
“我爷爷虽然入了葬龙山。
你怎么敢如此笃定。
他没有给我留有杀手锏呢?麻衣神手在死后,要保他的孙子,应该不是难事吧!”我平静地说。
古甲道神情一变。
从他反应分析,他话中虽瞧不起我爷爷,但内心深处却是十分畏惧。
“天下第一风水师的算计!岂是你这等旁门左道可以揣度的!”我再次喝道。
他身体一抖,苍白的脸,有些发僵,笑着说:“小子,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如果你帮我,关于孟青山的事情。
我可以告诉你。
我想,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说完这番话,他又恢复了镇定,双目射出精光,死死地地盯着我,一股强劲的威慑传来。
就在这时,滋滋声从外面传来。
古甲道在鱼骨庙之外,还藏有杀招。
我不由地心想,古甲道是一条毒蛇,与毒蛇合作的话,最终反噬的只会是我自己。
但是眼下的局势。
我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要是能从他口中,探听出我爹孟青山的信息,或许是一桩意外的收获。
“看来,你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我没有其他选择了!”我耸耸肩膀。
“贫道是个实在的人,我绝对不会忽悠你。
鱼骨庙和孟青山之间的关系,只有我知道。
就连孟佐也无法看清楚!”古甲道说。
他袖子一抖,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黑阴木,黑阴木上,有一只细小的毒蜈蚣图案。
随即,他径直咬破了左手手指,沁出了黑血。
黑血沁入阴木之中。
而后又将阴木丢给我。
我一把接住,我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做镇物。
双方下了血咒。
如果有一方违背了今日的约定,就会收到极重的道术反噬。
在我划破手指,将鲜血滴在黑阴木之际。
古甲道嘴角闪过一丝隐秘的笑容。
我装作没有看到,麻衣神手的孙子,要是连个赶尸道人的诡计都破不了。
那我孟安,合该遭暗算而死!
“镇物由我保留,你没有意见吧!”他说。
我并没有反对。
他接过黑阴木之后,双手拍动。
滋滋作响,从外面爬进了一只将近半米长的毒蜈蚣。
它爬到古甲道面前的时候。
古甲道解开黑袍。
那大蜈蚣顺势爬动,落到了古甲道的肚脐眼位置,开始往里面钻。
我喉结咽了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恶心。
“这是本门秘法。
待到这只蜈蚣剧毒,与我经络融合。
我吐口一口黑风,就含有剧毒,便能轻而易举地毒死你。
假以时日,我便是玄门的大拿了。
”古甲道毫不避讳,直接说了出来。
我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一定不能让古甲道玷污了大师姐。
说来也怪。
蜈蚣进入古甲道体内后,那股怪异的尸臭味竟然消失了。
“你比我想象之中要厉害得多。
”我说。
他不仅懂得养尸秘术,还似乎懂得毒虫的习性。
不过他的那只蜈蚣是黑色,要真正地达到杀人于无形,那只蜈蚣要吸收足够的阴煞之气,呈现出幽绿色才能达到。
以他的禀赋,起码还要三十年。
与古甲道达成协议后,两人坐车到了东江市。
我直接住到古甲道的家中,靠近江边一处僻静的三层小楼,附近人比较少。
家中有各种修道之物,有纸张与竹片,有不少做好的纸人纸马。
不少坛坛罐罐里面,还能看到爬动的五毒虫,极可能是用来喂养他体内毒蜈蚣的。
古甲道让我换上干净的衣服,他有些迫不及待去方家。
我依旧穿着爷爷留下的麻衣。
有几年没见到大师姐,我还是有些期待的。
也不知道大师姐怎么样了。
方家在东江市东南边。
我爷爷收下方晚晴为徒后,也帮助了方家。
方家这十年来运势很好。
古甲道报上名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方家的豪宅。
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迎了出来。
我小时候见过他,应该就是方晚晴的父亲方千川。
他见到古甲道之后,露出谄媚的笑容。
“方老板,孟佐死了,我把孟家的废物带来了。
他带来了孟佐的口信,去请方小姐出来!”古甲道以上位者口吻说。
方千川不由大喜:“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太好了。
方家未来三十年就靠您老人家了。

整个过程,方千川都没有正眼瞧我一眼。
尤即便知道我爷爷是孟佐死后,有意无意之中露出了鄙夷。
我心中有些讶异,当初方晚晴拜入我爷爷门下的时候,方千川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世态炎凉吗?
很快,我就看到了大师姐。
她一身红衣,身材窈窕,面相极好,乃是金性命格之中最为贵重的,有金玉之相,身负灵气。
但在她右眼眉角位置,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黑气。
而且,这身红衣也显得无比地诡异。

我总感觉,她身上的红衣,像是鲜血染出来的。
她眉角泛黑,属于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可我爷爷说过,大师姐是金玉命格,身带灵根,有万中无一的运势,这样的人是很沾染到不干净的东西。
山峦起伏,有凶地,有大吉灵气充沛之地。
同样,人因为出生的八字,与祖上阴德等因素,造就不同的运势。
有人天生就灵气灌身,得上天垂怜,一生行好运。
这样的人,就是有灵根的人。
按道理说,大师姐是极难沾染不不干净的东西,再加上她跟随我爷爷学艺,更不会让脏东西近身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对大师姐动手的人,本领胜过她,而且不把我爷爷放在眼里。
从时间判断,这脏东西跟着方晚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应该不是那对黄皮子夫妻。
我内心充满疑惑,目光与方晚晴对视,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方小姐,孟佐的孙子来了!”古甲道抢先说,他挡在我与大师姐之中。
随即,古甲道看向了我,“孟安,你亲口告诉方小姐,孟佐同意我娶方小姐。

他嘴角微微翘起,右手伸入袖笼里,将那枚刻有蜈蚣图案的镇物握在手上,眼神暗含深意,一种猛烈的威势压了过来。
我知道,他是提醒我识趣点。
这时,方千川看出我似乎受制于古甲道,嘲讽地说:“当年我受孟佐蛊惑,才让女儿稀里糊涂地拜在他门下!从现在开始,小女晚晴与孟家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我笑了一声,缓缓走了上前,道:“大师姐,鲜花何必插在牛粪上!既然我来了,你就不用担心!一个养尸道人,不过是跳梁小丑!”
古甲道脸色瞬间就变了,一股凶光露出来,叫道:“你是找死。

他飞快取出镇物,嘴唇撮动,快速地念一种口诀,猛地一吼:“摄魂!”
他所用的镇物,是以血契达成的。
在这块镇物之中,应该有他饲养的恶灵。
恶灵喝过我的鲜血,此刻接受古甲道的命令,要用摄魂术,迷惑我的本心,成为古甲道的傀儡。
要破摄魂,对我并不算太难,《麻衣十三门》就有记载。
而且,我的鲜血蕴藏纯阳道力,一般的恶灵根本承受不了。
我暗捏了一个破邪手诀,守住本心,瞳孔猛地放大,厉声喝道:“破!”
噗!
我没有中招,古甲道却吐出一口鲜血,眼神从自负变得惶恐:“不可能……不……”随即身形晃动,无法说话。
镇物一破!恶灵便受我控制。
之前加在我身上的秘术,就会反噬在古甲道身上。
我上前将古甲道扶住,笑着说:“古道长,你没喝酒,就醉了。

方千川整个人也懵了。
古甲道嘴巴张开,却说不出话来,他的脖子上多了一道阴气。
此刻,我并不想让他说话。
我扶着古甲道坐了下来。
方千川态度变得谦恭起来,马上给我倒了一杯热茶。
“没想到,孟……侄子,得了孟老先生的真传,我也是鬼迷心窍……”他恭敬地说。
我道:“我不过是用了我爷爷留下来神符纸,所以能赢。

对方晚晴动手的人本领高强。
我并不能过早地暴露自己的实力,所以我把爷爷拉了出来。
古甲道不甘心地看着我。
方千川微微一愣,似乎有些失望,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是身不由己。
我只是要救我……女儿……你一定是觉得我很势利眼!”
方晚晴脸色苍白,说:“弟弟,我爸没有骗你。
他是为了救我……”
我说:“你跟我说说。

方晚晴迟疑了片刻,说:“你随我到房间去。

她的房间在二楼里面。
一进门后,我发现她房间充满红色,红被单,红窗帘,红鞋子。
在我的记忆之中,大师姐并不喜欢红色的。
难道几年不见,她的审美发生了改变?
“师父老人家真的死了吗?”她问。
我摇摇头,老实说:“爷爷上了葬龙山却没有下来。

方晚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没想到,师父还是上山了。
那座山……哎……”
“爷爷是麻衣神手,他的筹谋无人可以看穿。
我们应该多点信心。
”我说,“你跟我说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高人?”
方晚晴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转过身去,将红衣脱下来,露出洁白的后肩。
我没来得及脸红,就看到右肩后面,有张巴掌大的小孩脸。
那个小孩脸,并非纹上去的,就好像长在里面的。
看起来栩栩如生,好像活着一般。
我与它对视片刻,它还冲我眨了眨眼。
我倒抽一口冷气。
在老家的时候,那个黑衣冷漠女暗示我,有人会对我师姐动手,看来并非是骗我的。
越看下去,越发觉得那股恐怖的怨气。
这个孩子,应该遭遇横祸而死。
可我再仔细看,又发现不像是一个孩子的脸,倒像是无数张脸重叠在一起。
难道是有高人,在方晚晴身上种了怨魂,目的是为了毁掉方晚晴身上的灵根?
但是为何这张脸,像是无数张脸重叠在一起的。
一时之间,我无从弄清楚它的组成。
看来,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古甲道不过是个小角色。
“一个多月前,孩子脸忽然出现。
我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把它弄掉,也请了很多人。
”方晚晴平静地说。
看来是有人偷偷地对她下的毒手!
“几天前,古甲道忽然出现了。
他自称有办法弄走孩子脸。
不过条件是要我嫁给他。
我想着,如果能请师父老人家出手,一定会有办法的。
所以,我只能激古甲道,去葬龙山下找师父老人家。
”方晚晴穿好衣服。
“一个多月前?到底是多久时间?”我问。
方晚晴皱眉想了一会儿,说:“还有三天,应该就是七七四十九之数了!”
听到这里,我惊呼一声:“不好!”

七七之数,乃是极阴之数。
如果不能赶在最后三天到来之前,拔除这张孩子脸,方晚晴就会死。
而且,会死得很惨。
如果早个十天,我可以强力拔除方晚晴身上的孩子脸。
可现在,没弄清楚缘由,冒然动手是有可能威胁她的性命的。
我想了一会儿,说:“大师姐,还有三天时间,你放心吧。
有我在,你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这是我的真心话。
若不是因为我,方晚晴不会出事的。
她一定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的。
方晚晴有些激动,上前将我抱住:“弟弟,我以为会死的。
有你这话,我就安心了。

一股体香传来,我脸颊一红,连忙推开她,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方晚晴噗呲笑了出来:“你已经长大了,以前你可是拉着我的手玩的。

我脸更红了,忙取了一枚定神符交给方晚晴嘱咐她带在身上。
随即,我便带着古甲道一起离开了方家。
从方家的豪宅出来,我隐隐感到有什么东西跟着我。
不过,我并没有去管。
有可能是对方晚晴动手的高人施法,他最终的目标是我。
若是那东西跟着我,兴许方晚晴这边会好一些。
我与古甲道,一起回到他家中。
我初来东江市,人不生地不熟,身边又危机四伏。
古甲道的住处,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也可以少去很多琐碎的麻烦。
“古道长!你的蜈蚣要养到幽绿色,才能杀人无形!我现在,可以轻易把它逼出来,直接烧死。
”我说道。
听了这话,古甲道一下子就明白,我熟知他的秘术,而我的段位比他高多了。
他能把蜈蚣养这么大,耗费不少精力与财力,绝对是不愿意半途而废的。
古甲道虽然对我咬牙切齿,但终究是低头认怂了,哼叫了两声。
我将黑阴木握在手中,催动道力一捏,缠在古甲道脖子上的阴气便解开了。
古甲道干咳了一声,开口说道:“没想到贫道一世英名,竟然让小家雀给啄了眼。
世人都说,麻衣神手的孙子天生命弱,禀赋其差,乃是个天生废物。
没想到,真没想到,贫道败在你手上,心服口服!”
我笑了一声,把手放在他右肩上,仔细感应他体内的蜈蚣。
一股道力侵入他体内,包裹住了那只大蜈蚣。
“我有个师姐,是从苗侗之乡出来的,五毒虫也好,金蚕蛊也罢,她都知晓。
她在我家住过几年的!”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古甲道脸色白得可怕,哀求地说:“孟少爷,我是真服了。
我没有说假话。

我松开了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第一,你怎么会出现在方家的?第二,告诉我,孟青山和鱼骨庙,到底有什么关系?”
方晚晴遭人暗算后。
古甲道跟着出现,绝对不是巧合,极有可能是那幕后高人安排他登场的。
古甲道神色变化,可以看出他充满了恐惧,站立不稳,直接瘫坐在地上,摇头说:“我……我不能说,说了我就会死的。

我一巴掌拍在椅子上,喝道:“很好,看来你很天真!觉得我年轻,不会下杀手!”
看来那个高人,已经吓破了古甲道的胆,他不在乎没有蜈蚣,没了修行。
“麻衣神相孟佐乃是天下第一的风水师!我虽然只学了一成,也能让你生不如死。
你用摄魂对付我,那我就用噬魂来试试你的斤两。
”我念动口诀,再次捏紧镇物,念动口诀。
古甲道会养尸,会用黑风,还用毒蜈蚣。
可惜,每一样都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啊!”古甲道终于惨叫起来。
他非人非尸,身体上的疼痛算不了什么。
可我所用,乃是噬魂之术,可以直接对付他的魂体。
他的灵魂正是他的破绽。
如果他没有灵魂,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也有办法对付他。
灵魂的痛楚只持续了一分钟。
古甲道就认怂了。
“我说!求求你,快住手……少爷……快住手!”古甲道跪在地上。
我停住了口诀,淡淡地说:“说吧。

古甲道转过身去,将黑袍往下退一点,在他的右肩上,出现了一张妖红色的孩子脸。
他常年在黑暗之中行走,虽然分布了尸斑,但肌肤多是白色的。
他这是向我解释。
他和方晚晴一样,都让这种东西给沾染上了。
“是谁种在你身上的?”我忙问。
古甲道摇摇头:“是个高人!我没看见他的样子。
但是他的衣服上,有一只老乌龟。
这一点,我难以忘记!”
乌龟?我皱着眉。
我一下子就想到,爷爷跟我讲过,孟家先祖用黑伞,镇住一只巨龟的秘闻。
这个身披乌龟的高人。
和玄武湖之中,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古甲道见我久久没有说话,急着说道:“少爷,你千万不要觉得我胡编。
我……没有骗你。
就是那龟儿子!他的实力,是我见过高人当中最厉害的一人了!”
我又问:“所以,是他让你去方家的。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古甲道说:“他要我娶方晚晴,然后吸干方晚晴的气运,把方晚晴变成尸人。
我不是他的对手,我根本就不能拒绝!”
我起身来回踱步,思索着古甲道的话。
目前看来,他所说与我猜测,并无太大的出入。
忽然,我停了下来,问:“那孟青山呢?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鱼骨庙?那个修建鱼骨庙的道士,真的是你师祖吗?”
他道:“是我师祖修建的。
也是那龟儿子告诉我的。
孟青山与鱼骨庙的关系,也是那高人告诉我的。
他说,可以利用这一点把你引来东江。

我一惊,看来那身穿乌龟的高人,比我想象之中知道得多。
一个多月前对方晚晴动手,又算到我爷爷会上葬龙山。
莫非他早就算到了这一切!
爷爷说过,时间有很多高人,可以算出很多东西。
此人的水准,还真不比我爷爷差。
“他说了什么?”我问。
“他说,孟青山先天聋哑,那是受了孟佐的影响。
这世上风水师都有诅咒,五弊三缺必居其一。
孟佐支撑天下第一,他的儿子,一出生就会受了诅咒,所以天生聋哑。
”古甲道说。
风水师一门,五弊三缺的说法,流传甚广。
因为风水师洞察天道,寻龙窥天机。
我爷爷孟佐洞察太多天机,最终报应落在我聋哑爸身上,但凡有点修为的人,应该都看得出来。
我示意古甲道接着说下去。
“那高人接着说,天生聋哑,不过是有形的耳朵与舌头。
孟青山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乃是修行的奇才。
如果他修行风水术,修为必定比孟佐厉害得多。
十年时间,就能登顶风水界一流席位,甚至可以入昆仑榜。
”古甲道说。
七窍玲珑心,是指极其聪慧之人。
这样的人,天生开窍。
要知道,修行之人。
最难的事情,就是“开窍”。
用俗话说,就是祖师爷赏不赏饭吃。
我聋哑爸是个修行高人,这一点我爷爷从未告诉我。
我还没开口接茬。
而,古甲道接下来说的话,让我更加震惊。

“所以,你孟安的第一劫,是你聋哑爸用他的七窍玲珑心换的。
”古甲道说。
除了震惊。
我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难道那晚,我爹孟青山看出那晚大洪水背后的玄机,所以毅然投入洪水之中。
以心挡劫!
以一颗七窍玲珑心,替我挡住劫数!假设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孟青山用他的“七窍玲珑心”,同谁交换的,是葬龙山的主人吗?
如果只是用了一颗心脏,尸首应该还会存在的。
为何我爷爷顺着水流找去,只在鱼骨庙见到了那块桃木护身符。
“我爹的尸身,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会不会是你同门中人,拿去养尸了。
”我问。
古甲道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人敢用孟佐的儿子来养尸吧!”
我不可置否。
但我爹孟青山,最终去了什么地方,依旧是个未知之谜。
那个穿着乌龟袍子的神秘人,他又是怎么会知道这一切的。
看来,我有必要尽快找到这个神秘人。
我目光重新落在古甲道后肩那个孩子脸上,问:“我把你身上这个东西弄下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那个神秘人,并没打算让你活着。
这东西最后,会慢慢吞掉你的魂魄!”
古甲道先是一喜,而后有些狐疑地看着我:“小先生,这是龟儿子种下的。
我怕你没有办法。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不过,我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有我的考虑。
如果说,方晚晴与古甲道肩膀上的孩子脸,都是那神秘人种下的。
我把这脸弄下来。
再利用孩子脸来追踪,有九成把握能找到那神秘人。
刚才,我没有在方晚晴身上动手,是因为我担心会伤害她的生命。
但是,对于古甲道,我就不会有这样的顾忌了。
古甲道非人非尸,身体能承受的痛苦远超常人。
“你放心,这把桃木剑,是我爷爷所用。
再加上,我爷爷留给我不少神符纸。
”我安慰地说道。
古甲道说:“那就有劳少爷了。

我左手持桃木剑,踏罡步斗,在古甲道四周转动,唱道:“四方诸神,日游夜游,急急速来,助吾除魔。
奉:太乙救苦天尊敕令!”
我大声念,快速咬破了右手食指,鲜血激出,而后右手食指,猛地刺向那孩子脸的嘴巴上。
那妖红的孩儿脸受到鲜血的吸引,嘴巴张开,红色的阴气形成的嘴巴,咬在我食指上。
不过,它得到的命令,应该是留在古甲道身上。
它虽贪图鲜血,也只是咬住我的食指贪婪地吸血,并没有离开古甲道的身体。
与此同时,古甲道也开始凄厉地惨叫起来,全身血管凸出,皮肤之下数道红色线条在游走。
那养在他身体内的蜈蚣,也开始在挣扎。
“住手!少爷,快住手。
”古甲道喊道。
我道:“很快就结束了。

它喝上我的鲜血。
我又怎么会放它走。
我力量变大,跟着暴喝一声:“小婴灵。
我若是要除掉你,就不会用太乙救苦敕令!而是雷法击烧!你给我识趣点。

太上救苦天尊敕令,是比较柔和的诀法。
可以引渡受苦的亡灵往生。
因为我察觉,婴灵有这么强劲的怨气,或者是有苦衷的,它不过是让神秘人利用了。
它依旧有重入轮回的权利。
爷爷讲过,万物皆有因果,斩妖除魔并不能一味地行霹雳手段。
大概僵持了半分钟。
那个孩子脸从古甲道身上抽离出来。
我当即用一个透明的瓶子装好,而后封上一道符纸。
古甲道昏死过去,仰面倒在地上,衣服趟开。
那只大蜈蚣,从它肚脐眼爬了出来。
我将桃木剑投出去,挡住了它的去路。
那婴灵封在瓶内,起初非常地狂躁不安。
不过,在符力的压制下,渐渐地安稳了不少。
我尝试着控制那小婴灵,与它沟通。
最终发现它自己也似乎一片混沌,处于一种凌乱的状态。
看来那神秘人,防着有人找出婴灵的来由。
这让我有些为难。
我休息了一晚,直到第二天中午,古甲道方才苏醒过来。
他激动地说:“没想到,你竟然成功了。
以前是我有眼不知泰山!少爷,请你原谅我。
你救了我的命。
我愿意为你鞍前马后。

说完这些话。
他跪在地上,咚咚地磕头,以显示他的诚意。
我不由地好笑。
可我实在是,不愿意收下一个养尸道士。
但他身上,还有鱼骨庙的线索。
我挥挥手,冷冷地说:““我没打算放你!今晚,我要去会一会那个神秘人。

“用到我的地方,您一定吩咐。
我保证不会拖您老人家后腿。
”他拍着胸膛说。
入夜之后。
我将瓷瓶拿出来,瓶中的婴灵再次发出凄厉的叫声。
“给我一个纸人。
”我说。
古甲道当即选了个绿纸人。
我掐了一道口诀,将瓷瓶里小婴灵放出来,将小婴灵封在绿纸人身上。
整个过程,古甲道看得目瞪口呆,从神情来看,更加信服我了。
绿纸人扭动了身形,全身炸起,冲我发出吼叫声。
“狗杂碎。
给我老实点。
”我大声喝道。
它怨气虽盛,但是让我封在纸人身上,伤害力并不强。
我又画上一张追踪符,贴在绿纸人身后。
“去找你的主人吧!”我放出了纸人。
绿纸人奔跑起来,逃入了漆黑的夜幕之中。
我便跟了出去。
我对东江市并不熟悉,由古甲道给我带路。
最终追到了城西。
皎洁月光下,出现了一座山。
山势并不高,但是笼罩在一片黑暗阴气之中。
整座山格外地安静,犹如一个死寂之地。
孟家最拿手的秘术,并非捉鬼拿妖,而是风水堪舆,寻龙点穴。
我看过之后,发现眼前这座山,山峦走势非常地诡谲,在地下应该有一道阴煞地脉,在风水上讲,是煞气横生大凶之地。
这时,我发现古甲道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声音颤巍:“少爷,剩下的路,还是你自己走吧,我不敢跟着您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
“那身穿乌龟……不,那个厉害的高人,本就有通天的神通。
这个地方,却是她的道场!我说的是她,她是个女人,不是那个神秘人。
这个地方叫做无影山。
”古甲道声音变得非常地微弱,我甚至能感知到他马上就要吓晕。
我倒有些好奇,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会让养尸的古甲道怕成这样。

“谁的道场?”我问。
“黑风尼!”古甲道说。
“我知道她!”我点点头。
黑风尼这个绰号,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十三太保之中,就有她的位置。
她在佛门修行,是个非常狠毒厉害的角色。
古甲道会用黑风,多以阴气化成黑风,偶尔会用一点煞气。
可这个黑风尼,却比古甲道厉害得多。
我爷爷讲过,黑风尼身世神秘,早年遭遇变故,在山中自尽,却不曾料想有了奇遇。
山中一处古墓的女主人,感知她的悲愤,遂传她秘法。
数年后,她便能驱阴煞之气,驱使僵尸,横渡阴阳。
入世之后,自称“佛门无我不渡鬼,黑风诛尽负心人”,性情也变得极其偏激,对男子充满敌意。
看来,她选择无影山作为自己的道场,倒也合情合理。
古甲道说:“少爷,黑风尼性情乖张!喜怒无常,咱们还是改天再来吧!我不想化成血水的。

我愣在原地,一方面方晚晴所剩时间不多,另一方面黑风尼毕竟与我爷爷齐名,以我现在的道行,似乎力有不逮。
“少爷,你快做决定!她要是发现我们,就走不了了。
”古甲道脸色煞白,整个如同筛糠般发抖。
就在我左右为难之际。
从山上传来了喜庆的唢呐声。
紧接着,就看到一顶红轿子从山上飘然而来,轿子前挂着白灯笼。
光线晦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少爷,来不及了,她看上你了。
”古甲道转身就跑了。
跑之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我没有转身逃走。
我知道,山路难走,红轿子是下来迎客的。
黑风尼已经知道我来了。
这个时候,我若转身逃走,丢了孟家的面子。
初入红尘,我也想试一试我的深浅。
眼前的黑风尼,便是最好的对手。
我哈哈大笑一声:“黑风尼前辈,孟家孟安,不请自来,多有打扰了!”
红轿子停在我面前,很快红色的帘子拉开。
我暗运纯阳道力,发现抬轿之人,乃是两个身形消瘦,面目呆滞的灵体,身上沾满了伤痕。
这两人生前,极有可能是负心汉。
现在早就是汽车跑动的时代,用轿子迎接人,即便在我们的乡下,也非常地少见了。
我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情,大步走了上去。
我心底既感到了不安,又隐隐有一丝好奇。
上到轿子后。
我忽然想到,方晚晴身上的衣服,以及房间布置,就以红色为主,不知道二者有没有关联。
“起轿!”外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呐喊。
这种呐喊,有点像太监的喊声。
看来这些抬轿的灵仆,已经让黑风尼给人工阉割了,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喜庆的唢呐声再次响起。
我四周红色阴气开始流动。
我默念静心诀,尽量憋着气息。
轿子很平稳。
大概过了一刻钟。
轿子平稳地停了下来。
透过帘子,还能看到红光透进来。
我眼珠一转,用桃木剑上前,挑开了帘子,大步走了出来。
我发现,已经身处一间房子里面。
古色古色的摆件,是一间古老的房间,不像是现代建筑。
屋内装潢非常地奢华,墙壁雕花鎏金,摆放着鸭蛋那么大的夜明珠。
四周灯火通明,香料燃烧,正厅神龛上点着大红油烛。
很快,我闻到了一股微弱的尸臭。
虽然有香料掩饰。
但是依旧遮盖不住这股淡淡的尸臭。
三米开外,有两个纸人,比古甲道家中做工更为精细。
一看就是高明的扎纸匠做出来的。
我一眼就认出,这对纸人是童男童女。
童男童女身上都扎着红色丝带,看起来非常地喜庆,像是要成亲一样。
我的目光一下子,就让那金童给吸引住了。
因为它身上纸衣服,是麻灰色,和我身上所穿的非常相似。
五官似乎也与我有九成相似。
如果童男是我。
这个童女又会是谁。
是按照大师姐的模样做的吗?
我仔细看了看,发现和大师姐不一样,应该是其他人。
我心想不好,难道说此地的主人,早就知道我会来到这里,提前做了准备。
“黑风尼,出来吧!还有那个乌龟高人!”我大喊。
“孟佐现在是死,还是活的?”从外面传来沧桑的女子声。
“我爷爷只是上了葬龙山!当然是活着的。
”我应道。
“上了葬龙山!哈哈,他是自寻死路。
”那女子声笑着说。
我提着桃木剑,朝那声音传来的位置刺去。
等我靠近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原本的房间跟着晃动。
“孟安!你入了贫尼的黑风幻术阵!你找不到我的。
”她得意地笑。
我紧紧地握着桃木剑,击中注意力,快速地一瞥,的确是发现有些不对劲。
整个房屋的营造,并无正常房间的门窗,只有一个极小小门。
是墓室。
我读过《墓室营造》,这种风格应该是唐时才有营建方式。
以阴煞之气,营造了一个墓室空间,将我困在其中。
“这就是堂堂黑风尼的待客之道吗?”我大声说,“我今天并不是冲你来的。
是冲那只乌龟来的。

“闭嘴!我师哥不是乌龟!”她大骂,接着咯咯大笑,“小蟊贼!贫尼一直等着你。
我师哥说,孟家的传人,肯定会找上门来的,让我在这里,给你准备一门亲事。

那乌龟高人,竟然是黑风尼的师兄。
我脑海快速转动,始终想不起风水界中,有这样的高人。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是尼姑,怎么会有师兄的!”我喊道。
至于说亲事。
我根本就不信。
“我师兄就是我师兄!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
”她冷冷地回应。
我催动道力,想找到幻术的破绽。
“这个局不是为了杀你的,是要给你送一个老婆的。
你放心,你死不了。
”她感知到我的反抗。
什么?给我送一个老婆?

《少年小相师》资讯列表:

为您推荐

小说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