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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少帅骄纵妻

凌慎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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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有书阁   主角: 凌慎行三姨太   更新: 2022-04-28 16:3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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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凌慎行三姨太《冷面少帅骄纵妻》讲的是“啊……鬼!”这一声惊叫,让好不容易爬到井口的陆早早差点儿又跌了回去,如果刚穿越过来又跌死,也是破了穿越女主角死最快记录了她,陆早早,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主任医师,院里....

精彩节选


“啊……鬼!”

这一声惊叫,让好不容易爬到井口的陆早早差点儿又跌了回去,如果刚穿越过来又跌死,也是破了穿越女主角死最快记录了。

她,陆早早,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主任医师,院里最年轻的医学教授,留美高材生,在儿童戏水区溺水身亡却意外穿越到了这具身体上,命运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又给了她一个机会,这一世,她必然不会再死的这么奇葩。

没过多久,督军府的刘管家带着家丁匆匆赶到,一行人提着灯笼,照得那后院灯火通明。

陆早早正坐在井台上,打理她那一头湿漉漉的长发。

就着惨白的月光,刘管家看了又看,人死不能复生,可眼前这位分明就是今早儿投井的少夫人啊!

饶是行伍出身的他,也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不用说那些没经过事的家生子了。

很快,陆早早就听到刘管家说:“快去请老夫人来看看。”

她在井台上了坐了这么久,也把这具身体以前的记忆从头温习了一遍:原主叫沐晚,是当地首富沐家唯一嫡出的女儿,沐老爷娇宠着长大的心肝宝贝儿。

原本和督军府联姻这件事不该落到她头上,偏偏老督军带着少帅凌慎行来沐府议事那天给她撞见了,一见倾心,之后便闹着非凌慎行不嫁。

沐老爷无奈,只好厚着脸皮去说亲,督军能和富可敌国的沐家联姻,自然也是喜不自禁,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沐晚便依着沐家的习俗,和庶出的姐姐沐锦柔一起风光大嫁到了督军府,做了少帅的少夫人。

然而,沐晚在督军府的日子并不好过,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她,把府里上上下下得罪了个遍,丈夫凌慎行对她更是厌恶至极。

沐晚嫁过来足足半年都没机会近得凌慎行的身,倒是便宜了懂事、识大体,不争不抢的庶姐。这一来,大家私下里都说指不定哪一天,少帅夫人由好性情的沐锦柔小姐来做,他们也就熬出头了。

“嗤……”陆早早轻笑出声,好一个识大体,不争不抢!!

她这突然失笑吓得管家身后那个提灯笼的一屁股跌坐在地,连裤裆子都**。

这些人害怕也在情理当中,就在今早儿,督军府的少夫人突然投井自尽,有人看见时,只剩下井边一双缎面绣花鞋,那井水太深,里面不知什么原因又盖了许多杂草,督军和少帅都不在府上,刘管家只能去问老太太,老太太急忙让人打捞,可是井口太窄,身强力壮的大汉根本无法下井,能用的工具也全用上了,结果连片衣襟都没捞上来。

老太太已经派人给督军捎了信,毕竟投井死的是沐家的小姐,沐家财力雄厚,这些年一直支持着凌家的军饷开销,要是因为这件事闹了不愉快必然会影响到北方那边的战事。

老太太正焦虑着,就有人来说少夫人从井里爬出来了,老太太震惊之余不免吐出一股浊气,纵然她再不待见这个孙媳妇,也不想跟沐家闹翻。

老太太匆匆穿了鞋,就在他人的搀扶下匆匆往后院赶来了。

听着纷杂的脚步声,陆早早还在理着她的湿发。

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虽然脾气不好,却有一个过人之处——鼻子特灵,比普通人要好用几倍,而且,她也被家里逼迫着念了三年的中医,纵然没用什么心,学无所成,但药典却是背得滚瓜烂熟。

所以,残存在她记忆中的最后几个字是:首乌藤。

这具身子不是自己投井自尽的,她是被人从后面推下去的,而在她落井时,虽然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却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首乌藤的味道。

首乌藤是一味中药,能够补养阴血,养心安神,一般被用来调理女人的阴虚失眠。

这也是这具身子留给她唯一的线索了。

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督军府上下的人,远处一片脚步声越走越近,两个丫头打了灯笼在前方带路,后面七七八八的跟了几个夫人小姐,都是初醒的模样,没抹胭脂水粉,可眼睛又瞪得圆溜溜的。

刘管家没想到连老夫人都惊动了,赶紧拾起灯笼上前问安。

老太太由人搀着慢慢的走过来,身上穿着素色的绸缎睡衣,外面披着兔毛斗篷。

夜晚光线不好,她看得不是太清楚,却已经听到身旁的人在倒吸冷气,而一直搀着老太太的是少帅的二夫人沐锦柔柔,一张俏脸早已煞白煞白。

沐晚将目光移向她,心中冷嗤,这位弱不禁风的美女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沐锦柔柔了,果然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

老太太此时定晴一瞧,那阴森森的井边当真坐了一个人,看这体形轮廓都跟她那孙媳妇相差无几,她那孙媳不习水性,投了这样深的水井,端得没有不淹死的道理,老太太见了,心中也是陡然升起寒意,急忙捏着手里的佛珠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人是鬼?”说话的是督军的二姨太,早就惊得面如寒霜。

一旁的三姨太倒是司空见惯一般,用手帕擦着脸颊,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在我们王爷府,三天两头有丫头投井,没什么稀奇的。”

老太太眉头一皱,不悦的打断她:“这是督军府,不是王爷府,那都是什么朝代的事情了,你还提它做什么。”

三姨太是末代王朝的格格,平时就喜欢把王爷府几个字挂在嘴边,被老太太这么一训斥也是讨了个没趣,偏过头,轻轻哼了一声。

三姨太挨了训,刚才被她贬低的二姨太立刻觉得呼吸都顺畅了。

刘管家又上前了几步,此时也壮了胆子,把灯笼又往那人的身前递了一些,桔色的光亮像一簇火苗在风中晃动。

陆早早听见声音,终于缓缓转过了头,乌黑的长发掩映下,一张脸惨白如纸,那双眼睛却如同皓月般明朗清亮。

她这一回头,把这一众夫人小姐都吓得退后了几步,有胆小的直接捂着脸尖声叫了起来。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刘管家咳了一声,大着声音问。

陆早早的目光先是落在老太太的身上,这位秀丽端庄的老太君是老督军的妈,在这个凌家大宅里,老太太的话便是一言九鼎。

老太太是极为讨厌她的,嘴上不说,心里对这个孙媳妇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满意,但碍于沐家的面子也不好太给她难堪,着实憋得挺难受。

“是人吧,你们瞧,地上是有影子的。”二姨太拍了拍胸脯,“沐晚啊,你真是吓死人了,好端端的跳什么井啊,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商量 ?”

“一家人?”立于人群后的一个女子,披着一件大红色的羊绒披风,一双杏目清澈透亮,此时目色清冷的突然出声,“说这种话真是笑死人了。”

说完便不再理任何人,自顾的转身离开,在老太太面前,敢这样目中无人的大概也只有四姨太了。

二姨太被她的两句话说得面红耳赤,却也不敢出声同四姨太计较,只能闷着头独自生气。

老太太急忙吩咐下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搀着,以后府里再有个大事小情,谁都不准惊动她,要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四姨太现在最受宠,又怀了督军的骨肉,凌府上下都把她当宝贝一样供着。

这边还在关心四姨太,陆早早已经打理好了那一头湿漉漉的发,心想着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老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也算是待她不薄了。

从今以后,她就是沐晚,只不过,不再是以前那个沐晚。

“少夫人,少夫人,太好了,你还活着。”这突兀的声音吓了沐晚一跳。

果然每一个穿越的小姐背后都有一个情同姐妹的丫头。

“少夫人,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翠娟啊?”翠娟摇着沐晚的手臂,眼泪断了线般的往下落:“少夫人,你有没有受伤?快让翠娟看一看。”


看来这个哭得情真意切的丫头就是她的贴身丫环了。

沐晚在水里泡了一天,身子着实乏力,只好搭着翠娟的手臂勉强起身。

老太太见她能站着,眼珠子也是乌黑有神,虽然一直不开口说话,但这人八成是活过来了,她虽然不待见沐晚,可也极要面子,当然不想这种投井自尽的事情发生在凌家大宅,被传出去的话必会遭人指指点点,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还不能得罪沐家。

“去找个医生过来瞧瞧。”

李管家为难的道:“老夫人,这么晚了,医馆都关门了。”

“关门了就再想别的办法。”

“奶奶,不如让我给妹妹看看吧。”一直没有出声的沐锦柔迈步上前请缨,“我虽然学艺不精,可也能瞧个大概出来。”

老太太闻言,恍然笑道:“我差点忘了,我们府上还有你这样一个宝贝。”

提起这个孙媳,老太太自然满脸是喜,贤良淑德,懂事乖巧,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外公家又是医药世家,只可惜,她这般优秀,却只能做个侧室。

被四姨太刚驳了面子的二姨太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拍马的机会:“沐锦柔真是女神医,上次给我送的那些补药,吃了之后神清气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沐锦柔谦虚的摇头:“只是照着书本搬下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二姨娘要是觉得好用,我回头再送些到你的房里。”

“唉呀,那就先谢谢了。”

“二姨娘不用客气,这是沐锦柔应该孝敬您的。”

沐锦柔的谦恭让二姨太找回了从五姨太那里丢回的面子,神情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妹妹,我来给你瞧瞧吧。”沐锦柔施施然的走过来,伸手想去握住沐晚的手腕,却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沐晚是医生,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用不着别人来指手划脚。

“谢谢姐姐好意。”沐晚盈盈一笑,眼中却无笑意,“我好的很。”

沐锦柔倒是愣住了,她这个刁蛮任性的妹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嘴甜了,她以前可从未喊过她一声姐姐。

沐锦柔扫了眼被避开的手,忽然脸色一沉:“妹妹,不要胡闹,刚才碰到你的手,明明就烫的厉害,你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万一感染了伤寒……”

这两个字一出口,周围的人如同惊弓之鸟,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就连老太太都露出惊慌的神色,只是碍于面子才纹丝不动。

众人的反应让沐晚有些疑惑,可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在21世纪,伤寒并非大病,但在这个年代,伤寒是绝症,还是会传染的绝症,谈寒变色。

沐锦柔懂医术,哪怕她说的是万一,也足够让大家惊出一身冷汗,那些看着沐晚的目光都有些惴惴的,好像她已经得了不治之症。

这府里人多嘴杂,很快就会传到少帅的耳中去,本来就不待见的老婆,很可能还感染了会传染的顽疾,恐怕更要对她避而远之了。


沐晚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害怕的表情,两只手紧紧抓着沐锦柔,同时狠狠打了两个喷嚏,那喷嚏就像是故意的,每一下都冲着沐锦柔的脸,她来不及躲避,被喷了一脸。

一旁的翠娟立刻惊慌起来:“少夫人,你不会真的?”

沐晚瞧着脸色有些难看的沐锦柔,焦急的问:“姐姐,你快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得了那种可怕的病?”

沐锦柔嘴角抽搐,一时语塞。

刚才大家都看见了,沐晚一直抓着她的手,两人有着亲密的肢体接触,而且沐晚的那两个喷嚏都喷在她的脸上,如果说沐晚得了伤寒,她现在难逃被感染的风险,大家也会对她避而远之的。

再看沐晚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竟无法分辨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沐锦柔只好硬着头皮咬了咬牙,柔声安慰:“妹妹不必多虑,自然是不会的。”

沐晚听了,仿佛松了一口气,这才松开她的手:“那就好,那就好。”

听说她没有感染伤寒,刚才凝滞的气氛才缓缓消散,看来沐锦柔平时没少下工夫,只是一句莫须有的片面之辞就可以让大家信以为真,要是她再添花加彩,沐晚必然百口难辩。

“行了,都散了吧,沐晚既然没什么大碍就回去歇着吧,以后也不要意气用事,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法跟你父亲交待。”老太太在风中站了许久也觉得力不从心,一旁的丫环急忙上前扶了她。

老太太发了话,大家也都准备各自回去休息了。

众人没走多远,就有侍从如同一阵刮起的风,一路小跑着而来,李管家怕他惊了老太太,怒道:“你这风风火火的是赶着去投胎?”

侍从见大家都在,脸上立刻堆了笑:“老夫人,众位太太,少帅回来了。”

老太太刚才还是一脸的疲惫,闻言立刻露出喜色,皱纹都笑开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听说是打了胜仗,一切都安排妥当便连夜赶了回来,少帅刚进屋喝了热汤,说是累,让我转告老夫人,明天一早再去拜见。”

老太太点头,盘着手中的一串佛珠,念了声阿弥陀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念了几句,老太太又冲着沐锦柔笑咪咪的说道:“锦柔啊,希尧刚从战场上回来,劳累疲乏,你今天晚上就去他房间伺候着。”

老太太说完这话,其他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落在了沐晚的身上,平时只要一听到少帅的名字,她就会像只花蝴蝶般扑上去。

只是今天的沐晚有些奇怪,听到老太太让沐锦柔去侍寝的消息还能平静的好像事不关已,难不成真是掉进井里摔傻了?或者是脑子进了水不太灵光,不然以她的性格,此时必定要冲过来跟沐锦柔掐架,搞得凌府上下不得安宁。

反倒是沐锦柔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悦,而是正色道:“奶奶,妹妹受到的惊吓不轻,这个时候更需要少帅的关心,还是让妹妹去吧。”


听了沐锦柔的话,沐晚的心头仿佛有一万头羊驼飘过,果然是个开放的时代啊,谁来伺候丈夫还要互相谦让,对于崇尚一妻一夫,婚姻保守的沐晚来说,这样的老公,谁爱要谁要,白给她她都不稀罕。

沐锦柔瞧见了,于是问那侍从:“你可告诉少帅我妹妹掉到井里的事情?我妹妹体弱,这一落井怕会受了什么风寒湿病,还想让少帅拿个主意,找个稳妥的大夫给瞧瞧。”

侍从听了,先是看了眼不远处的沐晚,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回二夫人的话,少夫人的事情,我已经同少帅一五一十的说了,少帅……少帅说,让少夫人下次投井选一个远点的去处,别脏了府里喝水的地儿。”

扑哧!

人群里不知是谁忍不住笑了出来。

沐晚自然也听到了,虽然他们没什么感情基础,但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夫妻,这样的话未免让她太难堪,不免在心中暗暗咀咒那个无情的男人不举不举不举。

沐锦柔的眼底浮起讥诮之意,往那边看了一眼,却是突然严厉了起来:“休在这里胡说八道,少帅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不去管家那里罚板子。”

侍从平白要挨板子,自然是一脸的委屈,心里念着自己倒霉。

“妹妹,别听他胡说,这话断然不会是少帅说的。”沐锦柔冲着沐晚所在的方向,柔声安慰:“你先好生回去休息,等少帅抽出时间,我一定在他面前多说好话,等他消了气,就该去看你了。”

这副当家主母般的语气,好像少帅去不去看她沐晚都要凭着她的一句话,沐晚乏力,也懒得同她在言语上计较,反正她不稀罕什么少帅,更不屑于吃醋争宠,她愿意说什么,就由着她去了。

沐晚笑着嗯了一声,“真是让姐姐费心了,我身体好的很,就不劳烦少帅浪费时间了。”说着便迈着步子往自己的别院去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没规矩。”三姨太轻嗤一声,转而又握着沐锦柔的手说:“锦柔啊,少帅回来了,你得好好表现才是。”

沐锦柔却是一脸为难的摇摇头:“奶奶,妹妹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惊吓,我想陪陪她。而且妹妹她对少帅一网情深,刚才听了那番话恐怕会伤心难过。少帅这次回来也会住一阵子,我想也不急于一时……。”

老太太一脸不悦的驳斥了她的念头:“你那妹妹的性格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地之差,你把心都掏出来的对她好,可她只把你当敌人,你要去陪她,估计会被那泼妇给骂出来,这件事奶奶做主,你只管好生陪你的丈夫。”

沐锦柔犹豫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点头:“那就听奶奶的吧。”

三姨太眉眼飞扬:“趁着少帅这次在府里多住几日,早点让老夫人抱上曾孙子,给我们凌家添继香火。”

说完,沐锦柔的脸红了,其他人都在吃吃的笑,像是真的会有喜事一般,就连老太太的眉梢也添了喜悦,如果沐锦柔怀孕,她就要做曾祖母了,当真是件天大的喜事。


沐晚回到自己的住处,随意打量了一眼,家俱都是紫檀木雕琢的,工艺考究,奢华大气,但是床饰和摆设都偏向于西洋化,看来这位少夫人顶喜欢洋玩意。

靠近窗边的书桌上堆积着许多宣纸,墨迹早就干了,沐晚随手拿起来一看,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个人名,看来这少夫人对于少帅的喜爱之情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翠娟已经拿来了干净的衣服,上好的姜汁黄刺绣睡衣,穿在身上柔滑舒适,别看这少夫人脾气差,但身为沐家嫡女,品味却不一般,对自己也是极好的,这房里用的东西无不都是上乘货。

沐晚洗了把脸便上了床,放下纱幔对翠娟叮嘱道:“我这一觉恐怕要睡到明天下午,午饭不必吃了,也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翠娟急忙提醒道:“少夫人,明早是要去给老夫人敬茶的。”

“反正她们也不乐意看见我,我不去也不会有人惦记,倒省得惹她们心烦。”沐晚把被子往头上一罩:“行了,你出去吧。”

翠娟还要说什么,见她已经不打算再说话了便退了出去,顺手掩上了门。

翠娟一出门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影子站在外面冲她招手。

翠娟小心的把厅堂的门关了,四处看了眼才走过去,同影子一起来到院子旁侧的榕树下,树荫掩映,投下一片灰茫茫的影子。

那人往屋里看了眼,不加思索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包递上来,并冲着翠娟点了下头,那眼神仿佛在说:怎么做,你懂的。

翠娟盯着那小纸包,表情有些纠结,迟迟不肯伸手,直到对方将一包脆响的银元塞到她手里,她才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咬牙一跺脚,迅速把小药包连着那袋银元一起收进了口袋。

沐晚本是极度困乏的,可躺在这软榻上却无心睡眠。

首乌藤这种中药的味道,喝到肚子里是闻不到的,除非长期坐在炉火前煎制,才能在身上留下那样明显的味道,煎药这种苦差事,夫人小姐们自然不会亲自去做,只能是她们身边的丫环。

方才在井边,她认真的分辨过,沐锦柔的丫头豆蔻身上并没有首乌藤的味道,如果依着这前身的记忆,跟她最不对付的就是沐锦柔了,沐锦柔也是最应该被怀疑的人,可沐晚在她的身上一无所获。

而其他夫人小姐的丫环身上也只能闻到胭脂水粉味,这大院里的三大姑八大姨几乎都聚齐了,难道推她下井的人并不在其中?

这府里的下人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一个一个查起来不是办法,而且很容易打草惊蛇,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只能见机行事,在这个人还没有再次下手制她于死地前把他找出来。

人在明,她在暗,手中又没有其它可以利用的线索,不得不步步小心。

沐晚这一睡果然就到了第二天下午,醒来时太阳已经偏西了,窗帘拉得厚实,床头柜上也只亮着一盏台灯,黄铜的灯杆,绿色的灯罩,光线幽暗,将这大屋子照得虚虚实实。


沐晚觉得好玩儿便顺手摸了两下,一转眼回到百年之前,所有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没想到有一天也能身临其境,本来打算九月的时候跟闺蜜茶语去南京的总-统府玩耍几天,这倒也省了,现在她在那个世界已经是个死人了,对于无父无母的人来说,真正肯替她伤心的恐怕也只有茶语了。

想到茶语正在为她伤心难过,沐晚的心头也不觉得抽痛起来,可惜她身处异世,跟阴阳两隔没有区别,如果不是从小习惯了孤身一人,突然来到这样陌生的环境,恐怕吓也要吓死了。

沐晚对着这台灯感伤了一会儿便走到书桌前,这少夫人以前也是上过女子医药学堂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红木雕牡丹祥凤的书柜,她随意翻了翻便翻到了几本医学书籍。

如果她在那个世界还活着,下个月就要升外科主任了,会是医院史上最年轻的外科主任,要升职前溺水而死,还是在连小孩子都淹不死的儿童区,虽然觉得事有蹊跷,可多想无用,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沐晚翻着手中的医书,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进去,东西虽旧,却是她从未读过的新领域,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医术不是盖的

中医盛行,地位稳固,相比之下,这个时期的西医还是新事物,西方刚刚通过传教士进行西医学的传播,因为才起步,世人皆抱着一种看异物的心态不敢接近,就连一所像样的医院都没有,再加上**的不作为和当地守旧派医者的反对,西医的发展可谓是举步为艰。

沐晚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能把中西医合并应用,一定会让那些在二十一世纪只是小毛病的绝症完美治愈。

翠娟端着一碗刚煎好的汤药进了屋,瞧见她在看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疑惑的皱了下眉头,少夫人听说少帅喜好读书,为了投其所好便让人买了书柜,装点了这许多的书籍,其实从买回来那天起,她就连一页纸都未沾过,只可惜少帅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半步,更是无从看到了。

翠娟只当沐晚是在装模作样,走过去把药放在了桌子上,也不怕打扰她:“少夫人,您刚死里逃生,那井水又寒凉,老太太怕您受了寒,就煎了药送过来,嘱咐您按时吃了。”

沐晚正看得入神,似乎没有听见。

翠娟见她毫无反应,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少夫人,喝药了。”

沐晚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医书,目光落向那碗散发着浓烈气味的中药。

“这是什么药?”

翠娟的目光有些躲闪,小心的回答:“治风寒的药。”

沐晚将碗端了起来,送到嘴边闻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似乎嫌弃这药味难闻,眉头皱的厉害。

翠娟道:“少夫人可是嫌这药苦?”

沐晚抬起晶亮的眼眸瞧着翠娟,倒是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姑娘。

这丫头是她来凌府后,老太太派过来的,跟了她一年,也算是中规中矩,之前还有几个丫环,都受不了她的脾气跑的跑,散的散了。

翠娟机灵,急忙捧了一盘蜜饯过来,红的黄的果子搭配在一起,甚至是好看。

“少夫人,这是老督军让人从京地那边送过来的,每个别苑都分了一份,这蜜饯香甜,你吃了药再吃几块,定是不会苦的。”

沐晚伸手捏了一粒放进嘴里,是杏子做的,甜而不腻,回味甘香。

真是好吃到哭。

她吃了一颗又忍不住想第二颗,碍于翠娟在,她也不好意思,只好说道:“放那吧,我一会喝。”

翠娟小心的把碗放下,不忘叮嘱一句:“少夫人记得喝,要是病倒了,翠娟就罪过了。”


翠娟过了半个时辰来收药碗,沐晚还在看书,已经空了的青瓷碗端端正正的搁在桌子上,那盘蜜饯也所剩无已。

翠娟的嘴角爬上一抹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急忙收了碗,笑着道:“老夫人今天晚上要给少帅接风洗尘,府上都在准备呢。”

平时听了这话,沐晚定是最为殷勤的那个,此时却像事不关已般,视线仍然专注在书页上,好一会儿才凉凉的道:“就说我身体不舒服,不去了。”

翠娟显然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少帅也会去。”

“他去我就一定要去吗?”

翠娟被问的哑口无言,盯了她足足有一会儿不知道再如何开口,少夫人以前的心思都写在脸上,现在不言不语的,她倒是猜不透了。

“我想去看看红袖,你安排一下。”沐晚终于肯从书中抬起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

翠娟脸色突变,急忙摆手:“不行的,少夫人,红袖犯的是杀头的罪名。”

“我知道,你只管去安排就是了。”沐晚重新低下头,“我自有分寸。”

“可是……。”

“没事就把里面的杂物间收拾出来,所有的东西都要搬走,我要用那间房子。”

杂物间里堆满了不用的衣饰和一些换下的家具,这位少夫人生前也是出了名的奢侈浪费,崇尚节俭的老太太对她百般看不惯,无奈她花的是从娘家带来的钱,老太太纵然不悦也不好说什么,倒是衣着朴素的沐锦柔深得老太太的喜爱。

“少夫人,那里面的东西怎么办?”

“扔了。”

翠娟一听大喜,这些衣物虽然都是过时的,可对于她来说却是好东西,白白又赚了一笔,她怎能不高兴。

“我这就去收拾。”

等翠娟的声音和着关门声一起消失,沐晚才将手中的书反扣在桌子上,重重叹了口气。

要说这凌府上下还有一个人是真心对她好的,那非红袖莫属了。她是沐晚从沐家带来的丫头,忠心又机灵,只不过沐晚对她和其他下人没什么区别,动不动就把火气往她的身上撒,难得红袖一直任打任骂,从不抱怨。

半年前,督军的五姨太意外惨死,而那天晚上只有她和红袖在五姨太的后院里出现过,证据确凿,眼见着督军就要怪罪下来,沐晚百口莫辩,是红袖挺身而出认了所有的罪责,结果红袖被关进了军队的监狱,过不了多久就要进行枪决了。

如果是以前的沐晚,大概不会看重一个下人的贱命,哪怕这个下人是为了救她。

但她不是那个沐晚,想要在凌府生存下去,身边必须要有一个真正靠得住的人,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不能枉死,而且,红袖留在她脑中的形象跟她那世的好友茶语十分相似,从小陪她长大的茶语,做任何事都以她为先的茶语,是她唯一舍不得的,她甚至觉得,红袖就是茶语的化身。

想救红袖,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她想到了她那个从未有过接触过的夫君,现在能救出红袖的只有他了,可如何让他帮她,还需从长计议。


沐晚本打算在天黑前将这本书看完,但老夫人那边还是差了人来叫她参加接风宴。

沐晚虽然想在这府里安静度日,可是身份在这,一味的回避也不是办法,更何况,她有心闭门不问天下事,却有人时时拿她当眼中钉肉中刺,非要先除之而后快。

沐晚打开衣柜,被眼前这些花花绿绿的衣服灼了眼,这位少夫人还真是喜欢鲜艳招摇的颜色,她从中找出一件素色的米黄色斜襟旗袍,又挑了件白色的披肩。

在她那个年代,旗袍似乎已经成了历史的陈列,大街上鲜少有人穿着旗袍招摇过市,现在想想,这带有浓重民族色彩的衣饰很快就会成为过往,得不到发扬光大,未免有些可惜。

沐晚看了看镜子里的人,身段婀娜,面如美玉,当真是个极美的人。

翠娟正搬着一个大箱子从杂物间里走出来,看到站在镜子前梳头的沐晚不免一愣,那映衬在镜子里的人有着一头如缎的的长发,只用一只玉簪挽着,简单却秀美,一张清秀的脸庞小巧精致,清澈的眼眸乌黑有神,还有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新自然的气息,绘成一幅清美的画卷。

哪怕翠娟是女人也是看得一呆,以前在她的印象里,少夫人总是浓妆艳抹的,把自己打扮的好像花鹦鹉只为了吸引少帅的注意,她的衣柜里什么时候也少不了花花绿绿的衣服,还有那些露肩露腿的洋装,没让少帅留意到,倒惹得老太太颇为不满,下人们更是在暗地里说她伤风败俗。

此时对镜绾发的沐晚只着了一件素色的衣袍,脸上也未施粉黛,那种清新脱俗的美如同发光的钻石,把这黯淡的屋子都照亮了。

“收拾好了?”沐晚自镜子中看了一眼,翠娟那嘴巴已经张成了O型。

翠娟这才收回神思,急忙道:“除了一些废旧的衣物,还有一箱包得严严实实的瓶瓶罐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知道该不该扔。”

沐晚往翠娟打开的箱子中看了一眼,顿时眼前一亮,放下梳子就起身走了过去。

“这些东西留着吧,你先出去。”

翠娟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她只对衣物感兴趣,这些东西她也不稀罕要。

沐晚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摆好,心中的喜悦之情无以言表,没想到这一无是处的前身竟然还收藏了这些好东西,她正愁着要去哪里搞一些,结果就给送到眼皮底下了。

“少夫人,老夫人那边在催了。”翠娟高声在外面提醒。

沐晚急忙把东西放回箱子,又拿胶纸封好,抱起来放到了收拾好的杂物间,也是她的小小工作室。

“少夫人……。”翠娟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沐晚暗道了一声“催命鬼”,理了理头发打开门,神色不悦的说道:“你不应该姓翠,你应该姓催。”

翠娟笑着说:“只要少夫人喜欢,我姓什么都可以。”

沐晚叹了口气,还真是拿她没办法:“行了,走吧。”

去晚了,怕是又要挨一通牢骚了。


前厅里仆佣穿梭,偌大的圆桌上摆着精致的青花瓷器,盛着各种美味佳肴,凌家是旧式家族,特别是老太太还信佛,家里的生活习惯依然保持着旧式的风俗。

老太太坐在居首的位置,穿着一身大襟的深红色褂子,头发已经全白,却丝毫不显得老态,枯老的手中盘着一串发紫的佛珠。

而坐在她右手边的青年男子,极短的黑发,赤色的长袍,微微抿着的冷硬唇线,纵然不发一言却似乎滋滋不断的向外散发着强烈的磁场,在这一众女人当中独显得鹤然而立,卓而不凡。

“这沐晚怎么还不来,难道我们一桌子人都要等她不成?”老太太冷了脸色,把手中的杯子用力搁在了圆桌上。

那青年男子闻声并不言语,修长的五指攥着一盏瓷杯,饶有兴致的慢慢品着。

一旁的沐锦柔急忙劝道:“奶奶先别气,我那妹妹一向懒床,已经派人去请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老太太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不成体统,难道还要三请四叫?希尧,你平时是怎么管教的?”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老督军凌哮天唯一的儿子凌慎行,表字希尧,现在军功赫赫,威震八方,外界所传的青年才俊,百年奇才。

听了老太太的话,凌慎行依然是眉眼不抬,好像跟他无关,此时,一个丫环来报:“少夫人来了。”

沐晚一出现就引来众人的注目,她不以为意,微微一欠身:“抱歉,来晚了。”

老太太虽然对她诸多不满,可今天是个喜庆日子,孙子大战凯旋,她也不想惹得一身晦气。

凌慎行的旁侧有一个空位,那是留给沐晚的,毕竟是正室,场面上的规矩不能差,可沐晚仿佛没瞧见,挑着一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就再无声息。

空气里有片刻的安静,显然大家对沐晚突然的转变很是不适,不过老太太没出声,其他人就算颇有腹诽也都不敢擅自多言。

管家拿出了上好的陈酿,除了怀孕的四姨太,大家面前的杯子都斟满了。

老太太先是夸赞自己的孙子如何如何的功勋昭著、少年英才,大家自然也都随声附和,一时间桌子上的气氛十分欢喜。

沐晚端着酒杯,目光落向面前的美味佳肴,只想着老太太赶紧把话说完,她这肚子早就饿了,偏偏老太太的演讲能力跟她院里的院长有一拼,明明说了“我再讲最后一句”,结果这最后一句一直没有句号。

沐晚无聊,眼珠子暗暗四处观察,目光无意一瞥,竟撞上一道淡漠至极的视线,那双眼睛凌厉透彻,可隐隐又有种妖娆的姿态,他可能根本没在看她,但沐晚却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被火灼般的刺了下。

她微微颔首避开那犀利的目光,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心里不免暗叹一句,原来他就是凌慎行,那个让这身体的主人一直心心念着的男人,虽然帅得有点人神共愤,可是戾气太重,又有些阴寒之气,绝对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在她那个时代,最流行的是无微不至,长相无害的暖男,就像脑外科的林医生。

纵然知道他不是善类,但沐晚也必须想办法同他商量一下红袖的事情,红袖是被冤枉的,五姨太的惨死一定另有其因。

她需要机会,但绝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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