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曲婉莫俞深《许你情深未晚》讲的是莫俞深是曲婉喉咙的一根刺,拔出见血,咽下要命年少时,她被他玩弄鼓掌,原以为他只是不会爱人, 后来才明白,他深情起来比谁都舍得,只是,不愿爱她后来,她剥皮削骨,失去所有,男人却粘了上来,霸道宣示:宝宝,你和孩子,都是我的
精彩节选
寒冬,电闪雷鸣。
曲婉已跪了几个时辰,豆大的雨夹着雪落下来,一滴滴打在她单薄的衣衫上,透过里料,如刀子般凌迟着她的皮肉。
她却挺直瘦小的身板,抱紧怀中呼吸微弱的孩子,倔强的拍着打金光闪闪的大门。
"俞深,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安安真的是你的儿子,求求你出来!再不动手术,就来不及了!"
曲婉忍着疼,大声朝里头的人喊着。
怀里的孩子许是吓到了,顿时就哇哇大哭起来。
她拨开包裹严实的棉袄,温柔如水的看向才两岁大的孩子,"乖,安安不哭啊,妈妈这就让爸爸带你看病去。"
"让我们莫少带这个野种去看病?做梦!"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保镖上前一步,硬生生将曲婉扣在大门的手掰下来。
曲婉始料未及,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上。
好疼。
"我们莫少方才可是说了,让曲小姐知趣点趁早离开,别让孩子死在莫家脏了莫家的大门,否则,我们就要亲自轰人了!"
轰人!
曲婉脸色煞白,将小安安搂的更紧。
当年她嫁入莫家,这些下人,可都不是这个态度。
"快滚吧!"
一旁的保镖见他不动,抬脚踹她的背。
她静静地跪在那里,仍凭被打也不动。
又是重重的一脚。
"扑通。"
她的脊背受到重创,一张脸直直朝地上倒去。
那人按着她的头,一遍遍在冰冷的地面里叩出响声。
曲婉早已冻的没有了知觉,双手托着孩子,只是被那人重复着磕头的动作。
要是……
磕头能让他出来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额头被磕破,一股股鲜血渗出来,凝固在那张惨白如雪的脸上。
膝盖仿佛被冻得没有了知觉,寒气直往身体里冒,让她止不住的发颤。
雨夹着雪,下的越发大了。
她的身体慢慢开始不受控制。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一道蹒跚的身影从大门处走了过来。
她抬眸一看,原来是莫家的老管家。
柔和的灯光下,女人脸庞上挂着泪痕,却依旧挡不住的高贵优雅。
连落泪时,她夺人心魄的眼,依旧魅力不减。
可就是这样的一张脸,都栓不住一颗男人的心。
他长唏嘘了一声,取下自己厚重的外套披在曲婉身上,声音沉重,"太太……"
听到久违的称呼,曲婉的眼泪无声无息流了出来。
"您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来了,尤其是今天。"
她怎能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可是她的宝贝,安安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
对上老管家心疼的目光,曲婉原本还强撑着的坚强,一滴,两滴落下来,再也止不住。
"好孩子,别哭,别哭。"
他走上前,一把攥住曲婉的手臂,往孩子的衣服里塞了一团东西,"快,带孩子去医院!"
曲婉却看的清楚,那是一沓钞票。
她心生感激,匆匆站起来,"谢谢你,陈爷爷。"
嘀。
骤然一声长笛,响亮的喇叭声响。
漆黑的夜里,一辆黑色保时捷疾驰而来。
近了大门,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车速依旧快的吓人。
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不只是谁在背后推了曲婉一把,直接将她推了出去。
"啊!"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落在耳中。
车子在距离她几毫米的地方急停。
"莫少。"
门口的保镖齐身唤道。
莫俞深?
曲婉猛地抬头看向车里,灰暗的眸里闪现出希冀的光亮。
车停下,踹过曲婉的保镖上前替后座的男人打开车门,面无表情的掠过曲婉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高大的身影从车里出来。
是他!
男人身穿一件高定西装,身材挺括,细碎的短发因为冷风的吹拂有些凌乱。
一双冰冷的双眸,不带一丝温度,像极了那略张微张的薄唇,如刀一般,冷漠又淡然。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男人清冷的眼无波无澜。
曲婉下意识的就像把自己隐藏起来,一时间,竟有些害怕他看见此时卑微至极的自己。
没给她多想的时间,男人的目光平静无波。
头发蓬乱的披着,一具瘦骨如柴的身体,零下的夜里,还只套了件长袖长裤。
莫俞深眉头紧凌。
堂堂曲家,已经落魄到让大小姐卖街头行乞了?
这个蠢女人,明明冻的嘴唇发紫,还强撑着在这里干嘛!
心底,莫名郁结烦躁。
不只是被气的还是别的什么。
男人顿时头发蓬乱的披着,脚步停在原地。
"曲小姐抱的谁家的孩子?"
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孩子……
莫俞深眼神一冷,猛地撇过头往里走。
曲婉追上去,"俞深,你不看看我们的孩子吗?他,他生病了!"
她声音有些沙哑,满怀期望的目光望着他,除了第一次男人的冷漠不屑,莫俞深好像从来没有答复过她。
这一次,也是一样。
他的步伐,一刻未停的朝里走。
曲婉心口发颤,腿一歪,差点朝地上倒去,好在老管家站在她的身旁,及时搀扶住了她。
三年过去了,她本以为他哪怕有一次,为她,哪怕是为孩子驻足的。
胸口处传来闷闷的疼,曲婉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她们都离婚三年了,她早就该醒悟了不是吗?
身后又传来刹车声,曲婉狐疑扭过头,一声女人娇软的声音传来,"俞深。"
林潇弯腰急忙从车里下来,小跑着将衣服朝莫俞深递过去,一手轻擦了下额头的细汗。
"你走的急,忘记拿大衣了。"
莫俞深一手接过,掏出手帕,抬起修长的手触及林潇的额头,微微蹙眉,"一件衣服算不得什么,等会我送你回去。"
"好。"
林潇弯唇,抓住莫俞深的手,笑得温柔又大方。
而莫俞深,此时也露出了一个罕见的浅笑。
那是她从来没见过,更不曾拥有过的。
心口,仿佛刀子一般,被刮得生疼。
那个女人,她认识。
云城的当红女明星,身材颜值学历,样样都在层次之上。
两人并排站在一起,才子佳人四字倏然蹦入她的脑海。
曲婉抿紧唇,有种眼睛正被放熔炉中灼烧的感觉,刺疼的厉害。
"婉婉?"
林潇似乎这时才发现她,看过来时,语气温和又自然,"你过来找俞深吗?"
曲婉迈着不属于自己的双腿,朝着两人走过去。
"林小姐,好久不见。"
她忍住声音里的颤意,咬紧牙关冷冷对林潇说道。
"确实好久没见了,你过的还好吗?"
她精致的脸蛋上挂着旧友重逢的欢喜,目光扫到她怀中的孩子时,突然低呼了一声,"哇,好精致的小朋友。"
林潇转过身,轻抚身后男人的手臂,"俞深,你快看,婉婉和瑄城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曲婉一震,血液顿时逆流。
莫俞深皱眉,目光冷冷的扫过舞曲婉,仿佛陌生人一般。
遂直接将搁在胳膊上的大衣撑开,给林潇披上。
"潇潇,太冷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别冻感冒了。"
此时的她,身着长衣长裤。
他给穿着羽绒服的林潇披外套。
他眼里,哪里还有半分她是前妻的样子?
也是?
前妻而已!
可是,眼睁睁看着莫俞深对林潇那温柔的态度,是她十年来求而不得的,曲婉就一阵心痛。
细碎的疼。
突然喉咙一紧,她黛眉紧蹙,忍着喉头的一股腥甜,抱着孩子往后了一步。
林潇唇角微微勾起,眼神之中带了几分得意之气,她装模作样的扭过头,任由莫俞深替她披上衣服。
曲婉冷眼看着,咬着唇看向两人。
她不能允许,那个歹毒的女人,当着孩子的面,霸占他的父亲!
缓和几秒,待不适感过去,曲婉径直上前,语气冷厉又嘲讽,"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小姐已经上位成功了呢。"
"相比上位,谁赶得上曲小姐。"
莫俞深回头,双眸冷漠的睨了她一眼,冷冷道。
她仰头,看向面前这张带着鄙夷的脸,那眼神是那样的冷与嘲讽。
她爱了他整整十年。
所以,哪怕是卑微到尘埃她也认了。
三年前她被曲家接回后,她冒着与曲家断绝来往的风险,嫁给了莫俞深。
早在莫俞深新婚之夜让她独守空房之前,她都以为他是愿意的。
也许,他根本就不记得在孤儿院陪同他长大的小女孩了,但她也愿意做一个好妻子。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仅不爱自己,还恨她入骨。
因为他恨,恨她占着曲家的权势背景,逼得他的生母在两人新婚第三天服药自杀,而那些药,都是出自她手。
至此,莫俞深送了她一纸"休书。"
曲婉虽没有铃铛入狱,却也被他关在小岛三年之久。
在那里,她独自生下了曲安安。
曲婉颤着唇,忍着心中的万分疼痛,一字一句说,"是,我一定会谨记莫总夸奖。"
许是她的话勾起了男人的回忆,他的眼神瞬间锋利尖锐起来。
莫俞深倾身上前,一把擒住曲婉的下巴,"曲婉,真有本事,就消失在我面前,别碍眼。"
闻言,曲婉讥讽得低笑出声,眸色在路灯下显得格外黯然。
她仰视着他,"如果不是安安病重,我根本不会骚扰莫总,放心,我们这就离开。"
她边说,便直视着莫俞深的双眼,丝毫不畏惧他那张越发铁青的脸。
"够了曲婉!"
莫俞深冰冷至极的声音,像极了大兴安岭的积雪。
孩子孩子--
这个女人还真是狡猾的很。
和那日在法院里,一模一样。
"安安病得很重,你会后悔的。"
她脸色煞白,绝望的说出这句话。
"病危?"
林潇乘机凑过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脸关心的口吻,"小宝宝怎么了?"
"不干你的事!"
说完她抱紧孩子转了个方向,冲进寒冷的雨夜,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
曲婉,你活该,你活该被人看轻。
你的爱,一文不值。
走到大门口,她站定,心里还在揪着疼,下意识的回望身后,眼底的失望更加明显。
可真蠢啊,他忙着哄新欢呢,怎么可能会追出来!
曲婉看着怀中睡得正熟的孩子,用力捂住眼睛,泪水还是止不住滑了下来。
怎么会不在意呢?
倾尽十年的爱意,哪里能说断就断!
曲婉啊,你活得可真狼狈!
她昏昏沉沉的抱紧孩子,踉跄着走出别墅区。
"俞深,我可以去看看曲婉吗,她状态很不好。"
林潇一脸担忧的看着跌跌撞撞离开的身影,着急的抓着莫俞深的手臂,面带恳切。
"难为你,都这样了还帮她说话。"
他手指落在她发梢上,顿了一秒就离开,"让小陈送你过去。"
"好。"
林潇往他怀里钻了钻,看起来人畜无害,甚是乖巧。
曲婉快步走很远,才停下来休息一下。
极寒天气,她等了许久,终于一位好心人将她带回了医院。
小安安回到病床上,只胡乱动了几下脚丫子就再次睡着了。
查房的医生见到曲婉,叫她等会去办公室一趟。
曲婉闻言,匆匆跟上去。
"曲小姐,对于曲安安小朋友的这个病情,从术前到术后,可能需要大概两百万。"
安安的主治医生凌傅沉看向她说道。
"我手里现在有一点钱,可以先给他动手术吗,我等会就去借钱。"
曲婉一边跨出房门,一脸焦急地问。
凌傅沉接过她手中递过来的一沓钱,"可以,你别急,考虑到你们的情况特殊,我们小组商讨过了,明天就开始做术前准备。"
"好,那我今晚,可以暂时住在这里吗?"
瞥见她眼底的光亮,凌傅沉顿了一秒,下意识就道,"当然可以,曲小姐早点休息。"
曲婉松了一口气,满心感激。
"谢谢,我明天就会出去找房子,一定。"
凌傅沉凝视着粉黛微施的曲婉,忍不住心疼。
多么美好的小姑娘,怎么会是单身呢?
孩子的父亲,到底多狠的心肠。
"嗯,我先去工作了,安安有事,随时叫我就行。"
凌傅沉说完,转身往走廊走去。
曲婉目送他走远,感激的回身,一条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婉婉,看在你这么缺钱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怎么样?"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林潇,不期然站在她面前,"星月会所今晚有个大顾客需要人作陪,只陪酒,一晚一万块。"
曲婉皱眉,嘴唇蠕动了几下,"不用你假好心。"
闻言,林潇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她。
"曲婉,现在的你,可不是昔日的曲家小姐,而是四处借钱无果的单亲母亲,难不成,你舍得看着他死?"
林潇上前一步,走到病床前指着孩子。
曲婉仿佛被人揪住了天灵盖,整个人无力地扶住墙。
怎么舍得……
她唯一的希冀。
林潇抬手将手机递给她,顺势拍了拍她的肩,起身走到外面的长椅坐下。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曲婉红着双眼,握住手机的手开始抖个不停。
"你现在去,还能来得及。"
林潇看出她眼底的犹疑,"要是去晚了,我可不能保证差事会不会被人抢了去。"
"只陪酒?"
曲婉再次确定的盯着林潇。
后者不屑的嗤了声,"曲婉,不去拉倒!"
"我去!"
曲婉看了眼病床上睡得正熟的小宝,狠下心跟着林潇下楼。
半小时之后,车子在闪烁着五光十色的会所前停下。
曲婉推开车门下车,在清楚自己站的位置之后,一瞬间就寒了脸。
这哪里是会所,而是一个艳遇场所。
光是站在外面,就能听到里面有多轰鸣的声响和男男女女们放肆的尖叫声。
"快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林潇将曲婉送到门口,就有一个服务员过来领她进去。
到了一处包厢外,服务员推开门,伸手示意曲婉进去。
门口的瞬间,烈酒的气味扑鼻。
嘈杂的人声因为曲婉的出现,纷纷停住。
素净的小脸,配上最简单的长衣长袖,长长的睫毛微垂着,眸色暗沉,却丝毫不影响绝美的容颜。
"新来的?"
穿着黑白格子外套的男人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曲婉好几眼,眼底流露出几分兴致,"这女人是谁介绍过来的,很漂亮。"
话落,四周的调侃声,哄笑声纷纷朝着曲婉而来。
"王少这是要你作陪呢,还不快过来?"
门口突然扭身走进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像是管事。
她扭着肥硕的身子,意味深长的将曲婉往男人的方向推了一把。
曲婉咬咬牙,强扯了下嘴角,"好,王总喝酒吗,我陪您喝!"
说完,她走过去坐到男人身旁,撬开一瓶酒。
王沉看到曲婉,魂都快被勾走了。
他一直紧锁着她开酒的动作,宽大的手也不老实朝她探去。
"诶,王总,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曲婉伸出胳臂拦住他。
"游戏?"
王沉愣了一秒,随即露出笑意,"好,你想玩什么游戏?"
"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喝。"
说这句话的时候,曲婉的心都跟着疼。
年少的那些时儿,和莫俞深在一起的时候,朋友们总聚在一起玩游戏,每次赢到最后的都是她。
莫俞深和她十指相扣,得意洋洋,"我们婉婉,什么都厉害。"
可现在,莫俞深在他人的温柔乡。
曲婉收回恍惚的视线,朝王总假笑了下,抬手抓起一瓶酒就往嘴里送。
她喝的很猛,脑海里那些画面一直喝不下去,她也不停手,任由烈酒灼烧着喉咙。
一瓶喝下肚,王总的手轻轻碰上曲婉的手臂,色眯眯道,"小姑娘,喝这么猛,哥哥带你去醒醒酒。"
说着,男人一把拉住曲婉的手,朝着隔壁卧室拉。
曲婉顿时警铃大作。
从踏进这间包厢她就觉得不对劲,此时她势必要找个机会逃出去。
她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
曲婉啊曲婉,你怎么能贪心的以为林潇能变好?
她推怂着男人的手臂,双手推男人厚厚的背,声音放柔,"王总,现在还早呢~"
"那你给哥哥亲一下?"
王沉说着,欺身就要亲过来。
突然,门外传来警铃声,包厢顿时一片混乱,众人四处闪躲。
灯一瞬间被关掉,黑暗中,一双大手抓住她的胳膊。
正要挣扎,熟悉的气味闯入鼻息。
她一愣,任由男人将她带出房间。
路过走廊,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连同他抓着她的手臂上。
曲婉心里一暖,他是过来帮自己的吗?
期待的心没能持续多久,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莫俞深将她扛起来,长腿一脚关上门。
砰。
曲婉被他扔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一怔,撑起身子起身瞥见他眼底的猩红,满脸怒火。
莫俞深不由分说俯身,大手利落的挑开她的衣服,一路攻城略池。
曲婉身子一震,意识到男人想要做什么,她顿时发了疯般支起身体,哆嗦着去推男人。
"不要,莫俞深,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男人冷笑,"到这种地方,让我怎么相信你是贞洁烈女?"
曲婉心里觉得委屈,想哭,又死死咬住唇,不肯掉眼泪。
见她不语,莫俞深凑近她的脖颈,温热的气息瞬时喷洒在她的耳垂,声音低哑,说出口的话却如利刃
浑身被禁锢住,左右逃不过,曲婉闭了闭眼,将眼泪憋进去。
见她一声不吭的乖顺模样,莫俞深怒火稍小了一分。
衣服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男人微微起身,黑暗中,皮带扣被解开皮带裤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
这时,一股恶心的腥味突然直冲脑海。
曲婉推开他,慌张从床上跳下来冲进卫生间。
鲜血从她嘴角溢出,伴着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心神一凛,匆匆打开水龙头,冲去那些秽渍。
才将嘴里的气味驱散干净,曲婉捧水洗了把脸,卫生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莫俞深紧随而来的关心,差点让曲婉误以为这个男人对自己还有哪怕一丝感情,下一秒,他的话就将一切打回原形。
"都贱到去陪睡了,还会因为见到我恶心得想吐?"
莫俞深慢悠悠点了跟烟,抽了一口,吐在曲婉脸上,眼神嘲讽又森冷。
曲婉动作一顿,踉踉跄跄的回过身,呢喃道,"我这么贱的人,莫总怎么还想要,难道是林潇没伺候好你?"
莫俞深额头青筋暴跳,眼中的幽深褪去,变成了冰川。
下一秒,他撑着手起身,身上仿佛沾染了什么恶心的东西,脱下外套丢进垃圾桶,掏出钱包里的现金,尽数砸在曲婉身上。
莫俞深冰冷的眼底露出讥讽的笑意,他缓缓吐出几个字,"睡你?你不配!"
字字珠玑,无不在鞭挞她的心。
曲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瘦骨嶙峋的身体一软,急速下滑坐到地上,就像是从头到脚被淋了一盆冰水,寒得彻底。
隐忍的眼泪也倏然落下来,落在莫俞深眼底。
她什么也没说,蹲下身抱住身子将头埋进膝盖。
莫俞深心口发闷,按住门把的手一顿,"我们,不要再见了。"
说完,莫俞深转身就走了。
曲婉从卫生间缓慢站起来,才走到床边,林潇就火气冲冲的推开了门。
她大吼,"好你个曲婉,我好心介绍你工作,你竟然想借机爬上俞深的床?"
"闭嘴!"
曲婉厉声低呵,"他好歹也曾经是我的丈夫,要说爬,也是你。"
"啧啧啧,都成被拔光毛的鸡了,还这么伶牙俐齿?那我不妨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怀孕!
曲婉瞳孔紧缩,目光落到林潇的肚子上。
见到想象中的反应,林潇很高兴,她看了眼手上粉粉的美甲,"俞深还说了,等再过一阵不忙了,我们就结婚。"
所以,他们完整的家,得让他的孩子成为私生子为代价吗?
心,快要窒息掉。
"哦,那祝你们一家三口,永远幸福。"
曲婉咬紧牙关说道。
她靠着墙沿站起身子,直直往门外走去。
路过林潇时,她蹙眉,失望的摆了摆头,"看你这不中用的样子,早知道我就不给你介绍工作了,让那野种趁早死掉多好。"
她的孩子才不是野种。
曲婉人忍无可忍,终于毫不客气的一个巴掌直接甩了上去。
"啪--"
林潇被打的偏过头,嘴角都出了血。
可见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林潇捂住红肿的脸,恶狠狠的,"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莫俞深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曲婉怒气暴涨。
林潇冷笑一声,意味不明的打量曲婉上上下下,"那你可得给我受住了!"
说完,她朝外面招了招手。
三个壮汉直接走了过来,对着曲婉就是一阵猛踹。
曲婉死死的咬紧下唇,背可能被踹破了皮,此时火辣辣的。
好疼。
此时的林潇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正细致的涂抹服务员送来的膏药。
瞥见曲婉疼的缩在地上扭成一团的狼狈模样,心情大好。
在几十脚之后,林潇终于消气。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曲婉,"你下次再敢动我,我直接下药把你儿子毒死!"
曲婉没有说话,她静静的蜷在地上,任由头发混着眼泪糊了满脸。
林潇不知道,黑发遮挡下的曲婉,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如果视线可以杀人,她一定会把她烧出一个洞来。
林潇出了房间,其中一个壮汉立马凑近她的耳侧,"方才莫总打电话问您到家了没有。"
林潇眸色一闪,"你怎么回的?"
"到家了。"
林潇轻嗯了一声,指挥着一齐往后门偷偷溜走。
过了很久,曲婉感觉到肢体终于隐隐传来痛觉,她才慢慢的坐起来。
身上混着被踹伤的脚印和血渍,衣服已经不能再穿。
她找到前台,前台早已见怪不怪,随便塞给她一件衣服换上。
从哄闹的场所出来,曲婉脸上的伤惹得路人频频回头观望。
咽下苦涩,曲婉赶紧迈开步子往前走。
才走了几步,就觉得没了力气。
她无力的稍抬眼,看见眼前有一个很大的公园。
拖着踉跄的身子,走到长椅上坐下,双脚搁在一旁,整个人偏坐着。
她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
弱不禁风的身子正随着寒风发抖。
她也不管,只抱着头不动。
可呼啸的北风啊,都不及她哭泣间泄露的声音哀绝,凄厉得让人心口阵阵泛疼。
不远处的一辆奥迪停在路边,男人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她,不动分毫。
车窗下的烟头,已经堆了很多根。
"孩子,怎么样了?"
他哑声问道,声音像是泣过血。
副驾驶的助理忙接话,"血癌,需要尽快手术。"
"嗯,全款救助。"
莫俞深凝视了良久,扔掉烟头,冷声吩咐,"你留下来,直到她安全回医院。"
"莫总……"
助理小陈不解。
"她不想见到我。"
直到哭的精疲力竭,声音都哑了,曲婉才慢慢冷静下来。
小宝,是妈妈对不起你。
是妈妈没用。
她拖着疲乏酸痛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走到公交站牌。
回到医院,手正要触及房门,曲婉看见正在小宝病房来回踱步的凌主任。
"怎么了?"
她推开门,轻声询问。
"曲小姐,安安有救了,前不久我们向本市基金会求助的申请通过了!
基金会说了,安安的费用一律承担。"
"基金会……都是些什么人?"
曲婉于心有愧,亮灿灿的抬眸询问。
"都是一些很有钱的资本企业家,安安的病情她们也有及时了解,你放心,等专人过来看望安安,你感谢人家一下就是。"
曲婉眼底闪过生的希望。
她紧抓着医生的手臂,连声道谢。
因为孩子已处病危,有了资助,手术就定在次日。
一大早,曲婉就送小宝进了手术室。
彼时,她一个人,安静的等在室外,双手合十祈祷。
下午时分,小宝终于被推了出来,只是还未醒。
她一脸担忧的看着推车上昏迷不醒的孩子,心如刀绞。
凌傅沉摘下口罩,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麻醉药过后,小朋友就会醒过来,安心。"
许是医生的话语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曲婉重重的点点头。
果不其然,小宝晚些时分就醒了。
曲安安眉头拧成一团,额头开始出细汗。
曲婉匆忙打过水,轻轻替他擦拭。
"妈妈~"
小宝软软的声音唤着她。
曲婉尽可能忍住眼泪,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语,"妈妈爱你。"
下一瞬,小宝的一声哼吟让她顿时脸色大变。
"爸爸,爸爸。"
小宝软软的声音呼唤着。
虚弱无力的声音,仿佛撕扯着她的心。
曲婉喉头哽咽,"安安乖,爸爸在很远的地方,暂时回不来。"
"不,我就要爸爸。好疼,要爸爸抱抱。"
此时麻药已经醒了,曲安安一张精致俊美的脸上满是汗珠。
"我要爸爸。"
他的小手揪着她的袖子,拧得紧紧的。
"安安,妈妈对不起你。"
"对不起。"
在病床边,曲婉留下了悔恨的眼泪。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一腔孤勇嫁给他,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妈妈,你,你总和我说不可以找爸爸,可是真的好疼,求求你让他回来抱抱我好不好,就一下下。"
曲安安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很快就闭着眼继续睡了过去。
曲婉趴在床沿,眼泪汹涌难止。
她红肿着双眼,握紧病床上的小手,"你不该来的,不该来这个世间受苦……"
情绪稍缓,她委托病床旁的阿姨代为照看小宝,打车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夜有些深,她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她想找的人。
严征,第一人民主治医生,同时也是莫家专用的私人医生。
莫母出事那天,她偶然见过他一面。
曲婉站在房间门口,静静地等待着正在为人看病的严征。
短发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光泽,眉目间清朗阳光。
"曲小姐?"
严征望向正直挺挺立在门口处的曲婉,不可思议的摘下了听诊器。
曲婉微微示意,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患者的问题已经差不多解决,匆匆出去之后,曲婉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过来。
"严先生,请您一定要帮帮我。"
严征微愣,蹙眉看她。
"曲小姐有话直说。"
严征虽不了解当年她和莫俞深发生了什么,还是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开口。
"我想要一份莫俞深的血样。"
……
拿到那份DNA报告的时候,已近凌晨。
为了能让安安醒来就看到他,曲婉在反复考量之后,最终叫了去莫家的出租车。
时过几日再来到这里,竟莫名心口不适。
她强压住那抹苦涩,用力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
再敲。
一声声急促的铃响,终于在良久后。
"砰。"
门开了。
曲婉转头看过去。
精致而温婉的五官,骨瘦嶙峋的身子,落在莫俞深幽深的眼底。
可一想到她私下的那些劣迹,男人眼底仿若冰霜。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曲婉压着心底的密密麻麻的疼,袅娜走到他的身旁,将手中的DNA文件递了过去,"可是安安想见你……"
一辈子没有服软卑微的她,回到这里已经连续在他面前卑微了两次。
"安安?你和陆瑄城的野种?"
"不许你这么说,安安是你的孩子,不信你看上面……"
"看?看你和陆瑄城男盗女娼?"
莫俞深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身子往客厅拖。
天旋地转间,曲婉被一把摔倒茶几前。
她睁大瞳孔,看向上面的一张张照片。
"这……"
曲婉捡起一张照片,画面里的她和陆瑄城躺在一张床上。
这分明是……
"我,我可以解释的。"
曲婉踉跄着站起来,纤细的手紧紧抓住莫俞深的手臂。
莫俞深冷冷拿开她的手,将另一份DNA报告摆在了曲婉面前。
曲婉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亲子鉴定,明明白白的盖着医院的印章,写着安安与莫俞深的亲子关系。
曲婉怔在原地,浑身冰凉,但很快反应过来--林潇已经先她一步做了手脚。
"曲婉,我从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女人。"
莫俞深满眼鄙夷,看也不看她带来的文件,将文件撕碎狠狠砸在她的脸上。
她一个趔趄,整个人坐到地上。
莫俞深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目光寒沉。
她颤抖着想要看着男人颀长的腿站起来,恳切的抬眸,想要接着白炽灯光看他的脸。
"俞,俞深……"
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瞬间卡住了她的脖子。
砰的一声。
大门在她背后被关上。
力气回答,将她整个人都一把都掐了起来。
男人揪住她的头发,咬牙在她耳边开口,"曲婉,你不过是个被我丢掉的破鞋,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原来在他的心里,她是破鞋……
曲婉忽然挺直身子,闭上眼,"那你要如何,才肯去见安安一面?"
下一秒,她倏然感觉到脖颈一松,整个人被扔到了地毯上。
莫俞深的凌厉的声音从头顶狠狠砸来,"你跪下来求我。"
曲婉错愕抬头,对上男人没有半分玩笑意味的脸,脸顿时发白的厉害。
但也不过一瞬,她点点头,红着眼眶,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他的面前,
"我跪,希望莫总说话算话。"
她说着,双腿一屈,就要往地上跪去。
一股冷风从耳边窜过。
莫俞深突然伸手,将她拽了起来,往门外拖。
曲婉跌跌撞撞回头,就对上莫俞深那张猩红无比的眸子,"曲婉妄想你这一跪我就去见你儿子,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顷刻间,房门落锁。
她被关在门外。
保镖窜出来,直接将她扔到马路上。
良久,曲婉无法,只好缓慢的直起身子。
大宅内
"莫少,她还在外面。"
从暗处出来的两名保镖面无表情禀报。
男人未回,修长的手捏着雪茄,送进嘴里吸了一口,青烟袅绕,模糊了他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门外的曲婉刚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林潇的声音。
林潇扬着细软娇媚的嗓音,唤她,"曲婉?"
闻声,曲婉脚步微顿,很快复又往前走。
对于林潇,她不愿也无心下去接触。
"你给我站住!"
林潇大声道,边说着,踩着高跟鞋就朝她走了过来。
"你还想死皮赖脸的死缠着俞深哥多久?"
她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可语气中的不满与愤怒尽显。
曲婉挑眉,目光睥睨着她,"你都说是缠了,那当然是能缠多久是多久。"
"好你个曲婉。"
林潇气得直咬牙,但她很快就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柔着嗓音开口,"没事,等我和俞深哥结了婚,我有的是正经法子轰你离开。"
说完,她故意摸了摸肚皮。
曲婉看着这一画面,脸色已经白的不能再白。
是啊,林潇怀孕了。
怎么还会稀罕她这个仇人生下的孩子,何况在他的世界里,那还是她和别人偷情所生的。
"林小姐,这些行李现在搬吗?"
司机在林潇身后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
莫俞深果真是爱惨了林潇啊。
还没结婚,就让她搬进了莫家大宅。
而至于她……
莫俞深却是恨惨了她曲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曲婉苦笑了下,下意识就要离开。
林潇吩咐司机,"先放着,等会俞深哥会亲自来帮我找人拿的。"
吩咐完,她又看向曲婉,"聪明人懂进退,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有些人还纠缠不休,就别怪我不顾姐妹情谊了。"
姐妹情谊?
就是在她危难之时亲手将她送上老男人的床?
曲婉双手攥紧,心底冷笑。
她脸色郁沉,声嘶力竭的笑,"做小三的好滋味不好受吧,林潇,捡我不要的男人,是不是特开心?"
她的话尖锐刺耳。
终是绕不过心里那抹烦躁出门的莫俞深,听见这些话,眉骨突突。
林潇眼尖瞧到不远处俊朗的身影,专作没见到一般,冲到曲婉跟前,红着一双眼,"曲婉,前不久才说孩子是俞深哥的人,今天你竟然说出这些话,你是真相兜不住了吗,要是俞深哥把你的话当了真,你就不担心会惹他难受?"
那个那个对她满腹嫌弃,掐她脖子,不顾一切羞辱她,完全不在意她孩子生死的男人,会难受?
曲婉哂笑,"呵,我管他难不难受!"
从此,她的眼底只有孩子。
只要安安能好好的活着,就够了。
曲婉死死的掐着掌心,说出最狠毒的话,也是在给自己洗脑,"耍的就是你这种人,只要有我曲婉在一天,你和你的孩子就永远都做不了莫家人。"
她的话,让莫俞深的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到底有多黑暗的心,才会拿着孩子的命去报复?
可笑他竟然差点就要去调查她话里的真实性了,去调查那个孩子的身世,还幻想或许他真的错怪了她。
不愧是做过演员的人,将他骗的团团转。
"亏我一直把你当作好姐妹,所以就算爱慕俞深哥这么多年,也是等待你们离婚之后才表达心意,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林潇死死扣住曲婉的肩膀,看上去柔弱无助。
她按在曲婉肩膀上的手指,殊不知她的手却死死的拽着曲婉的头发,拼命拉扯。
曲婉疼的身子发颤,头皮都快被她扯下来。
她知道林潇想惹怒她,好让她做出点什么,让莫俞深更加厌恶。
曲婉嘲讽冷笑,正想去推她。
林潇突然抓起曲婉的手,照着林潇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重重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事发突然,曲婉还来不及狐疑,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曲婉扭头看过去,只见莫俞森冷的目光扑向她,"曲婉,你在干什么?"
莫俞深将曲婉拉开,迅速将红了半张脸的女人拥在了身后。
"俞深哥,我不疼。"
林潇一边说着坚强的话,眼眶的泪水也跟着落下来。
莫俞深冷冷的扫过林潇脸上的巴掌印,原本就因方才曲婉的那些话阴郁的脸上,此时更加冷厉。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这么跋扈!
他冷冷的看着曲婉,"给潇潇道歉。"
他不相信自己。
曲婉咬着牙,绝望的走到两人面前。
她冷声道,"我曲婉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要承认?"
"当然,做过的事,我也不会否认!"
曲婉打量着站在莫俞深身后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扬手重重的一巴掌甩了上去。
"看清楚了,这巴掌,是我曲婉打的!现在,林潇,我向你道歉!"
说完,曲婉转身就离开了,留下莫俞深和错愕的林潇两人。
她捂着快要窒息的心脏,回到了病房。
曲安安正好睡醒。
不期然撞上那对像极了莫俞深的大眼,曲婉心口一阵阵发颤。
她强行扯出一丝笑意,快步走到小宝床边,"安安宝贝,怎么醒啦?"
"妈妈去找爸爸了吗,他回来了没有?"
曲安安天真的望着她。
曲婉忽地鼻头一酸,"宝贝,爸爸说云城和他工作的地方隔得远,让我你快点养好身体,妈妈带你坐飞机去找他。"
"真的吗?"
清亮的瞳仁锁着曲婉的脸,随后她重重的点头。
"好!那我现在就乖乖睡觉,妈妈也睡!"
"好。"
曲婉温声应着他,微靠在床头躺下。
过了许久,曲婉听见小宝均匀的呼吸声,慢慢起身,将被子掖好,走出了房间。
走廊处很安静,她的心,却如刀子般疼。
以后,她的安安,该怎么办?
今晚,莫宅里的她们……
她不敢再想,可林潇一脸得意的目光,还回荡在她的耳边。
曲婉红着眼,整个人瘫坐在走廊座椅上,眼泪瞬间就砸了下来。
此时的莫家大宅
跟着莫俞深进了大宅的林潇,此时正细致的往身上涂抹香水。
她看着镜中容颜姣好的自己,施施然起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叩叩叩。"
"进。"
里头传来一个声色低沉的男音。
林潇心中一喜,挂着笑意就推开了门。
"俞深~"
一声娇软的声音,将埋在文件中的男人拉起。
莫俞深面不改色,"脸上好些了吗,我等会让管家送你回……"
话还没说完,他抬头的瞬间,看见她一袭红纱站在自己面前。
似遮未遮。
林潇风情万种的走进来,露出小半截白皙的腿。
莫俞深才发现她光着脚丫。
风姿绰约,妩媚动人。
可此时,脑海里都是那个小女人决绝说和他管他干嘛的决绝语气。
"累了吧?"
林潇轻脚走进来,纤细的双手搭在他的双肩,细细的按摩。
动作虽不逾矩,空气中,却明显浮动着暧昧。
莫俞深眼神幽深,微微侧头看向身后。
"怎么了?"
更显娇软的嗓音传入耳膜。
她涂着好闻的香水,静静的散发在空气中,如同迷迭。
她主动仰起头,滋润的粉唇轻轻地朝他靠过去。
不料,莫俞深一个偏头,直接躲过。
"这么晚了,我让老陈送你回去。"
他倏地起身,顺带也抄起皮椅上的西装。
林潇显然没想到莫俞深会表现得这么无情。
柔媚的表情僵在脸上,她眼中闪过一瞬错愕,稍纵即逝,旋即才上前一步,猛地抓住莫俞深的手腕。
"俞深,今晚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
语气充满了哀求跟委屈。
莫俞深高大身子一顿,缓缓转身,垂眸看向那女人,似笑非笑,"潇潇,我说过,我最讨厌越矩的人。"
林潇手下一软,哆嗦着唇解释。
"俞深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而已,你要是不喜欢我留在这里,我走便是,你千万别生气。"
莫俞深没有理会,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管家推门而入,他看见眼前这画面,似是习以为常。
"林小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林潇狼狈的抓起搭在一边的外套,迅速的裹在自己身上,抓着包就消失在了莫家大宅中。
空气中迷迭般的香水味久久未散去,莫俞深眯眼瞧着窗外,天色暗沉,犹如他的心境。
他无法忘记,三年前,那个女人所做的一切!
本以为她会就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然而三年后的今时,她又闯入他的视线中。
脑海里全是曲婉跪在那说的那句话,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莫俞深抬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微微的苦。
窗外,突然狂风大作,莫俞深抿了抿唇,神色难以捉摸,片刻,他消失在了书房里。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曲婉紧握着安安的小肉手,趴在床沿边模糊的睡着了。
她做了一场梦,梦里她又回到了三年前,梦靥与现实双重叠加,她分辨不出哪个才是现实。
那种遏制住她呼吸的危险气息正在逼近。
"不要!"
曲婉忍不住惊呼出声,然而一睁眼,她才发现自己现在尚且安全。
病床上的小人此时已陷入了睡梦中。
看着头顶的点滴瓶,她深呼吸了一口,不忍弄醒安安,悄悄的将手松开,随后拿着水壶去接热水。
医院的走廊上此时安静的可怕,寂静之中,只有她拧开门把手的声响。
"曲婉。"
一道来自地狱深渊的呼唤传来。
曲婉颤动着身子,她的耳膜犹是被针刺了下,钻心的痛。
莫俞深?他怎么回来医院!
啪--
手中捏着的水壶摔在地板上,瓷片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溅射的一地都是!
医院的墙刷的很白,强烈的白炽灯下,莫俞深的深邃英挺的五官蒙上了层阴影。
他挑起眉梢,凤眸带着讽刺,薄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曲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见她的不作答,反倒让他生出一丝怒意来:"傻了,不是让我来看这个野种,现在这副见了鬼的表情又是什么?"
野种?
安安是他的孩子!
几乎是瞬间,曲婉双眼迸发出怒目,她蠕动龟裂干涩的唇,看着莫俞深一字一句道,"安安不是野种,他是你的孩子!"
莫俞深拧着眉,这样的曲婉看起来生动。
她怒,却有灵魂,也只有他提及这个孩子,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份骨子里的叛逆,难以掌控,又怎么会随着时间改变!
他朝她走了过去。
雪白的墙面上,那抹被拉得老长的身影不断逼近,曲婉没反应过来,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将她笼罩。
下一刻,他毫不留情的伸手擒住了她的下巴,指腹用力,恨不得将其捏碎。
莫俞深冷声道:"曲婉,你这副样子真叫人作呕。"
她被掐的生疼,泪水在眼眶边摇摇欲坠。
"恶心你还来医院,莫俞深,谁更让人作呕!"
莫俞深抿着薄唇,一双凤眸微微眯起。
眼前的曲婉跟三年前比较起来,变化极大,原本那张鹅蛋脸已经瘦的没有几两肉了,那双不谙世事的双眸如今也满是疲惫和沧桑。
不过外貌的变化再大,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是曲婉。
他掐着她的下巴,迟迟没有说话。
气氛冷得让人窒息,突然,病房内忽然传来了一阵喊声。
安安被外面的动静惊醒,睁开眼的瞬间发现曲婉不在,他小小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不安的喊着,"妈咪?妈咪!!"
"孩子在找你。"
莫俞深好意提醒,程亮的皮鞋一转,与脚下的碎片摩擦,发出呲声才令曲婉回神。
她猛地挡在莫俞深的身前,面色煞白,眼神倔强,不让男人去触碰那个门把手。
既然他不认这个孩子,那她也不强求!
"莫俞深,你不能进去,你不配见到安安!"
她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她曾经为了他不顾一切,众叛亲离,而现在,她避如蛇蝎。
"他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她强自压下对他的恐惧,努力的骨气勇气去阻止他。
莫俞深危险的眯起眼,眼底闪烁着火花,这还是那个跪在雨夜,恳求他救救孩子的那个女人吗?
呵,得到援助,就立即变了张脸!
男人紧咬牙根!怒火制不住的燃烧,他恨不得用这火将她挫骨扬灰。
"曲婉,我要你求我,狠狠求我!"
莫俞深眸子冰冷出煞,阴沉视线紧紧锁住她的脸上,那泪水滴答在他的手背,他也没有丝毫心软!
"妈咪,你在外面做什么,安安怕,安安要抱抱!"
屋内的小人哭了起来,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无助可怜。
曲婉心底涌动反抗,她用自己的身子猛地撞过去,莫俞深被这一下撞得往后退一步。
曲婉哆嗦着唇,卑微的哀求,"你走!你走啊!"
"妈咪!妈咪,我好怕!"
安安开始撕心裂肺的喊起立,那嗓音听得曲婉心颤。
"曲婉,你简直不知好歹!"
莫俞深难掩怒容,大掌朝她而去,她整个人忽的被他拽着走,脚下踉跄了好几步,途中磕磕碰碰,几次摇摇晃晃要摔倒。
曲婉被莫俞深拉进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不及站稳,她的脑袋就被狠狠按进了洗手池中,而男人拧开水龙头,任由冰冷刺骨的冷水冲刷着她!
"唔……咳咳咳~"
曲婉双眼、口腔全都是水渍,她的呼吸被残忍夺去,只能靠挣扎扭动间隙获取呼吸。
莫俞深黑眸跳跃着愤怒的火焰,犹如燎原之火。
他的愤怒,让他一言不发威胁着曲婉的生命。
如果,再迟一点,他不松手,或许曲婉就真的以这种方式命丧黄泉。
"咳咳咳--"
安静下来的黑夜之中,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咳嗽声传回响。
曲婉难受了好久,直到她喉咙没有那么难受后,她才从跌坐的地板上爬起来。
此时,她的浑身已经湿透了。
冷吗?
她已经感觉不到了,比起身体的冷,更冰冻三尺的是她的心。
莫俞深,这就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这就是她当初飞蛾扑火,灯芯燃尽也要拼尽全力去爱的男人。
曲婉分不清模糊自己双眼的就是泪水,还是冷水。
而男人,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他冷漠,如同从黑暗中降临的撒旦,在她面前张开了那对巨大的嗜血羽翼。
"够了吗?"曲婉得到自由后,扶着白瓷墙壁,泪眼模糊的看向他,"折磨我很快乐是吗?刚才,你有机会杀死我,为什么不动手?"
头顶上,传来冷冽的声线,没有一丝温度。
"死,是最便宜你赎罪的方式,我要的,是你这辈子都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
轰!
曲婉震惊的抬起头,半张着唇,魔鬼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面前的男人,眸子瞬间眯起。
害怕了吗?
这都是你作茧自缚下场!
莫俞深修长手指缓缓伸出,曲婉下意识的躲开。
心,咯噔了一下,有些疼。
莫俞深垂下眼,敛去眸中闪过的复杂,俊美的头颅,缓缓低下。曲婉后怕的瞪着大眼,满是惊恐的看着他。
她的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
近无可近,直到男人的鼻尖抵在她湿漉漉的鼻尖上,曲婉才停止了浑身的抖动。
他按着她的肩,在近一点,他就能吻到她了。
死寂的心,有那么一秒,漏了一拍。
曲婉不知道莫俞深要做什么,可这样的距离,令她失去思考。
莫俞深看着她那双充满探究和未知的眼睛,忽然,他错开了她的鼻,靠向了她的耳垂。
性感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廓,发出低沉嘶哑的声线,"呵,你以为我会吻你吗?"
轻嗤,不屑一顾。
"像你这种女人,可不比夜场小姐干净。"
杀人诛心,不过寥寥几句。
曲婉仿若置身数九寒冬,身体里的血液凝固。
他看着她,勾起冷酷的笑。
"我居然会对你手下留情,看来是我疯了,曲婉,你的未来只会比现在更冷。"
头顶笼罩的那片阴影消失,她知道,莫俞深走了。
她终于憋不住,靠着墙壁缓缓跌坐,抱腿瑟缩成一团,拼命告诫自己,不要在乎他的话,不要去在乎。
她必须活着,好好的活着。
因为,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上天送给她最好的礼物,安安。
医院正门口。
临街的街道边,一辆酷炫的顶级超跑正亮着刺眼的远射灯。
莫俞深眼底的愠色,被紧闭的眼帘深埋进心。
十年前的记忆,纷杂至来,少女时期的曲婉,灵动活泼,她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带着露珠,在自己眼前摇晃。
少年时期的莫俞深叫她,婉婉,或者小丫头。
曲婉追在他的身后,一遍遍的叫他,深哥,深哥。
他们是两颗无依无靠的浮游,遇见了彼此,紧紧相缠,在这孤寂的世界中,成为了彼此最亮的星辰。
轰--
跑车的声音在深夜街头发出刺耳响亮,在抬眼,他的眸光已恢复犀利。
"安安,安安,妈妈来了,别怕,乖孩子别怕,妈妈在……"
曲婉从卫生间缓过神跑到病房时,安安已经从床上摔在了地上。
两岁的孩子,连站都站不好,小小的他却还是强撑着脚步蹒跚的走到了门口。
只可惜,他够不着门把手。
曲婉肩膀微微颤动,抱着安安,一遍遍安抚,"安安别怕,妈妈来了。"
安安眨巴着大眼睛,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汹涌滚落。
他小手搂着曲婉的肩头,噎不成声的稚嫩嗓音断续响起。
"妈咪别生气,是不是安安不乖……安安以后不会不听话了。"
曲婉听闻,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她直觉被人用刀一下下剜着肉。
很疼。
"妈咪不生气,妈咪是高兴呢,刚刚凌医生说你身体恢复的很好,一时有点激动。"
曲婉伸出双手,用力眨了眨眼角,匆忙擦掉眼帘,给孩子露出一个大大的小脸,又将曲安安紧紧抱在怀里。
安安,是妈妈对不起你,让你来到这个世界受这么多苦。
"安安没有不乖,安安是妈妈最骄傲的宝贝。"
曲婉抱着孩子,将他重新放置在床,伸手掖了掖被褥,给他盖好。
她的手轻拍在被褥上,安安在逐渐情绪稳定下来。
"安安,等你身体好了,妈妈带你去迪士尼,你不是最喜欢米奇吗?我让米奇实现你的愿望好不好?"
安安大眼睛红彤彤的,刚被泪水冲刷过的黑眼珠,此时更加程亮。
提起米奇,小人就来了兴趣。
他最喜欢的就是米奇了,如果要实现愿望的话,他希望--妈妈能找到爸爸,和爸爸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当然,这个愿望他暂时不会给妈妈说。
曲婉讲着编造的童话故事,哄安安入睡,好不容易孩子睡着了,她才趴在边上眯了会儿。
翌日,叫醒她的是查房的医生。
"曲小姐……你醒醒。"
曲婉的后背被人动了下,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凌主任站在自己身前。
她苍白着脸问凌傅沉,"凌医生,怎么了?"
凌傅沉的手臂压着病历表,放在身侧,张了张口,斟字酌句,犹豫再三终于开口。
"安安的手术很成功,可我接到上面的通知,安安剩余的住院费加后续治疗,基金会将不再支助。因为还有……更多的孩子需要援助。"
"你……你说什么?"
"手术很成功,幸得将根源问题解决了,不过他还小,恢复身体必须要长时间住院观察,最少也要三个月……"
曲安安现在住的这间病房,是医学观察室,比ICU一天价格便宜,但少说日支出也要五千左右。
凌傅沉再说什么曲婉都听不见了,脑海里嗡嗡作响,反反复复的都在想着接下来钱该怎么办。
曲婉不知道自己去哪里弄钱。
她是名牌大学A大设计系毕业的高材生,若说找工作,不太难。
但设计这一行最讲究的就是工作经验,当初,她为了能成为莫太太,早就荒废了学业。
一根筋的只想成为他的妻子。
如今,着急用钱,她该怎么办。
曲婉在这种时刻,只想到了一个人,思及此她抓起外套就冲出安安的病房。
只是,她才刚跑出医院大门,迎面一辆白色奥迪横冲直来,昨夜的雨厚积在凹凸不平的地面,车速之快,污渍霎时高溅。
幸得曲婉及时跳开了脚。
奥迪车在她面前停下,林潇撑着伞,缓缓走到了她的跟前,盛气凌人的看着她。
曲婉眸光冷冰,秀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曲婉,我来医院查胎,既然碰巧遇见你,那我顺便通知你一件事。"
"我不想听!"
曲婉狠狠撞开林潇的肩,欲错开她离开。
而林潇眼疾手快,一把擒住她的左手,魅笑道,"我听说,你孩子的住院费没着落了,曲婉,你知道这一切是谁的安排吗?"
"在A市,除了莫俞深,谁还会让你走投无路!"
林潇说完,松开曲婉的手,嘴角扯出一抹疯狂。
听闻此话的曲婉,破涕为笑。
她稍加思考,便不难想象,践踏她将她逼入绝境的人会是谁。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再奉劝你一句,我离开三年了,莫俞深都未娶你,如今你有了孩子他也没动静,我倒怀疑你的下场是不是会比我更惨!"
曲婉讥讽冷笑。
那表情深深刺痛了林潇,她的话正中她心底的秘密。
林潇笑容渐渐在她脸上隐去,阴狠气焰顿生,她那纤细手指露出猩红指甲,直朝曲婉而去。
"第一次使用这招数,我还会上第二次当么?"
曲婉一把夺住林潇的手,狠狠甩开。
林潇美艳的脸顿时五彩斑斓,她望着曲婉离去的背影,双手成拳,掌心的细肉被锋利指甲刺穿。
曲婉甩开林潇,抛去那些繁琐,当务之急,是筹到钱。
"师傅,去南湾街。"
她咱在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平时她定然舍不得打的,但是今天,她有急事。
一咬牙,这钱就花出去了。
路上堵车,计时费表一直在走,曲婉盯着那表,双眼犯怵。
终于紧赶慢赶,一到目的地,她立刻从车里钻出来。
曲婉双手捏着自己的这只泛白的帆布包,急匆匆的步入了一家银行。
她一定要筹到钱,如果不能在莫俞深那里借到钱,她只有一条路可走。
银行办理业务的人很多,曲婉拿到号之后,不安的坐在椅子上等待。
时间分秒流逝,终于到了她的号时,她将所有证件全部递入窗口。
"办理贷款业务?"
"对,贷一百万!"
"一百万?"
隔窗的业务员对着电脑敲打键盘,皱起眉,扭头嫌弃的瞪了曲婉一眼。
晦气,上班之前没看黄历,今天又碰见一个想天上掉馅饼的。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你既没有固定工作,也没有房产,车辆抵押,我们是无法给你办理贷款业务。"
业务员便解释,边将她的证件从窗口递出来。
曲婉一张小脸惨白,她近乎哀求,"求求你了,能不能通融一下,我这是要用来救命的钱!"
她这样,让她看起来十分懦弱卑微。
业务员翻了个白眼,曲婉一看就一穷二白,居然妄想空手套白狼,气焰更甚,将昨天打麻将输了钱的邪火,全部发在她身上。
曲婉就女业务员讥讽。
"这位女士,你怎么一点公德心都没有!这里是银行,不是济穷的地方!你没看见后面那么多人排着队,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里无法办理你的业务,你要有需求,可以去别家问问!"
曲婉被羞辱的狗血淋头。
她睫毛垂落,再次抬起头,温吞的道歉:"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身后的人群叽叽咕咕。
"哎呀,赶紧让开,耽误我事儿!"
"姑娘有手有脚,张口要借一百万,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曲婉听着耳边的说道,愣了一下,咬咬牙,紧捏着帆布包朝着门口而去。
这期间,曲婉脚步飞快,结果不小心踩到了一位大妈的脚,大妈顿时惊声大叫,"啊!你是不是瞎啊,踩我脚了!"
大妈身旁的年轻男子猝了一口:"你神经病吧,走路不长眼睛,你知道我妈这鞋多少钱么!就你全身这行头,恐怕连买鞋底都不够!"
说着,男子不耐烦的推搡了她的一把。
曲婉脚下不稳,退了两步就跌在了地上。
男子立马大喊,"快滚吧!你先不长眼还不让人说了是吧,怎么着,难不成想讹上我们?!"
因为钱,她如今都沦落到被路人羞辱的地步!
曲婉红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见她动作不快,又被男子破口大骂:"磨磨蹭蹭,快点儿吧,你不会真想要钱?"
曲婉心里一震,随即十分认真的抬起头,看向男人。
"你这种人,给钱我都不要!"
男子一愣,"神经病吧你!"骂完就要冲过来,他妈要去拉他,结果一下子没拉住。
"啊!"
周围人群转来尖叫,眼看男子的拳头就要砸向曲婉的脸时,忽然间,曲婉被人挡了去,她的身前出现了个高大身影,紧接着,只听见一声惨叫。
刚才那嚣张男子早已跌倒在地。
他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那大妈见自己儿子被打,瞬间扑在他儿子身边,大喊,"还有没有王法啦!大白天的打人,报警!报警啊!"
唰--
一叠崭新的红票子,纷纷扬扬的飘荡在地,丢在了地上倒着的人一身,目测一看,约莫有将近一万的样子。
"现在,可以拿着钱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