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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追妻不择手段

今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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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微阅云   主角: 陆离川简安然   更新: 2022-04-30 16:2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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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陆离川简安然《陆少追妻不择手段》讲的是陆离川昏迷两年,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多了个老婆,她还提出了三不政策,不公开, 不同房,不亲热?这白捡的老公不疼不爱,还有天理?陆离川是个原则极强的男人,但他所有的原则在简安然面前都形同虚设“我嫁到陆家就是来恕罪的”“不!你嫁给我就是我的心尖儿宠”

第13章

精彩节选


别墅内,简安然看着躺在欧式大床上的陆离川,面对这个她看了两年的人,有时候她也依然会脸红。

修长的身形,即使闭着眼睛也分外出众的容颜……

简安然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圆瞪,无语的看着他,这哪里像一个昏迷了两年的人?

如果不是亲自照顾了他两年,她真要怀疑他是装的。

她好奇的用手指点了点。

昏迷的人对外界会有反应吗?

她全然不知自己的脸蛋儿已经涨红,虽然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但她还是会害羞。

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简安然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将陆离川从床上抬起,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将他背到浴室里。

虽然陆离川已经昏迷了两年,身形消瘦了许多,但要背一个一米八五的男人到底不那么容易,可简安然的动作却一气呵成,看上去似乎早已习惯。

将他放在早就放满温水的浴缸里,简安然也跳进去帮他擦洗,边擦边想今天未完成的工作,一时走神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按到了他的脸上……

她望过去,手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你是谁!”

一道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简安然吓的一哆嗦,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人说话?

转过头,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正盯着她,带着审视。

陆离川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对他来说很陌生的女人,正不怀好意的盯着他,戒备心油然而生。

“你是谁?!”一股冷意从他的眼中迸射出来。

强大的压迫感令简安然突然绷紧了神经,顿时觉得背脊发凉。

“你你你,你竟然醒了!”

仍未从惊讶中回过神的简安然不受控制的结巴,匆匆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陆离川不耐烦的皱眉,他最讨厌所问非所答。

“谁派你来的!”

陆离川的眼中满是厌恶,好像她是个做不法勾当的女人。

“啊?”简安然没能跟上他的思路,又解释道:“我是你……老婆。”

怕他不信,她特地补充了一句:“法律承认的。”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第一次对话,只是场合似乎有点尴尬。

“老婆?女人为了钱真是什么谎话都敢说!”陆离川眼中划过轻蔑。

他刺耳的话语令简安然十分恼火,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你昏迷了两年,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我确实是你的老婆。”简安然脖子一扬,似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傲气。

昏迷?

一瞬间,一些画面在脑中闪过,他最后的记忆确实是被一辆车撞到。

那天晚上他约了许佳琪,打算求婚的,可却被一辆不知道从哪个鬼地方冲出来的车撞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离川双目狠戾的瞪着她,质问道:“肇事者是你?!”

简安然的双眸微垂,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虚的点点头。

“就为了嫁给我,你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

如果不是他刚醒来,体力还很虚弱,四肢还有些僵硬,他一定亲手废了她!

简安然震惊的看着他,这男人什么脑回路,哪来的自信?

“别说的好像所有女人都想嫁给你一样好不好。”

她就不想,她是被逼的!

“恬不知耻的女人我见多了,还真没见过你这种又丑又不要脸的。”

结婚?谁同意了!?

这女人手段不是一般的阴险,先开车撞他,再趁着他昏迷嫁给他!

“你骂够了吧!婚也结了,你想怎么样。”

简安然觉得很是委屈,这两年来她受着陆家所有人的白眼,尽心尽力伺候他两年,他醒来不是质疑她的人品,就是嫌她丑。

“我要离婚!别以为嫁给我就能挤进上流社会!”狂的不可一世的语气,丝毫没有因为他昏迷了两年而减退。

“离婚?不可能。”因为她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已经答应了陆老爷子,不许离婚。

至少,在这场婚姻里,她是没有权利提出离婚的。

她更不想挤进什么上流社会,当初嫁给已经是植物人的陆离川,她是来赎罪的。

陆离川墨黑的双眸盯了她半晌,一双好看的薄唇挑起一抹凉薄:“说,你要多少。”

“什么?”简安然不解的问。

“你处心积虑嫁给我,不就是为了钱,开个价。”陆离川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微微上挑的嘴唇似笑非笑,却透着股冷意。

简安然被他气的胸口上下起伏,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种委屈。

陆离川讽刺的话语彻底激怒了简安然。

她为了钱?

两年前陆家老爷子要求她嫁入陆家赎罪的时候,爷爷怕她受委屈,将简家所有的产业全部当作嫁妆给了陆家。

以至于现在的简家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盛况。

因为内疚,所以这两年来她不敢回家,她不敢面对爷爷和哥哥关切的目光。


可到了陆离川这里,她变成了处心积虑的小人。

要不是为了……

此时,简安然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温润的俊颜。

要不是为了他,她不会嫁给陆离川,更不会害得简家破产。

但她从未后悔过,至少她保住了他不是吗,如今他毫无污点,一路前途坦荡。

“我不要钱。”简安然梗着脖子说。

“那你要什么。”

陆离川皱眉,十分厌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女人的野心果然够大,钱都不能满足她。

简安然好看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逞强的‘狡黠’,身子微微前倾,豁出去的凑了过去:“你。”

陆离川震惊的看着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简安然用指尖戳了他一下:“躺了两年,身材还能这么好,不用浪费了。”

“你敢!”冰冷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威胁。

简安然笑了:“我有什么不敢,夫妻间不是应该的吗,以前你昏迷,现在……”

学着他讽刺的语气:“你也很想,就别装了。”

陆离川冷眸一拧,目光冷飕飕的盯着她,咬牙切齿的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简安然本来心里是有点心虚的。

但此时却被男人冷酷又刚毅的俊颜惊艳的有些心颤。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发脾气也可以这么帅!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肯服输:“等你能动的时候再说吧。”

一抹阴冷的神色染上陆离川的双眸,他现在恐怕是不能动,躺了两年,骨头和肌肉早就酸软了,不然他也不可能从醒来就任由她摆布。

面对他的讥讽和冷酷的态度,简安然心一横,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步,她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

她在水中前行,靠在了他的身上。

陆离川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的目光变得深晦难测,这该死的女人不想活了。

没有任何经验的陆离川此刻是用最后一丝理智在拒绝:“该死,给我滚开!”

简安然小脸儿惨白,可却不肯服输,双臂钩住他的脖子,轻声细语的问:“满意吗!”

陆离川是欧洲皇室尊贵的公爵,从出生就比别人高一等,向来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什么时候被这样戏耍过?!

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你真的很差劲。”

简安然毫无防备,身子忍不住向后仰,还好胳膊钩住了他的脖子,才没有让自己跌到水里。

简安然咬牙承受,却不肯服输,她不愿意在这个男人面前服软。

陆离川看着她紧咬着牙,强忍着,可就是不服输的模样,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倔女人。

“疼吗?”陆离川嗓音暗哑的问。

简安然睁开眼睛跟他对视,他墨黑的眸看不出任何情绪,犹豫了一下,她轻轻点头。

陆离川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恶狠狠的说:“弄死你。”

这对于陆离川来说是新鲜的,可对于简安然来说,实在是恐怖。

结束后,简安然跌坐在浴缸里,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却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

缓了好一会,安然站起来,跨出浴缸,动作迅速的抓过浴袍披上就向外走。

“喂!”水温越来越低,这女人就要走了?

简安然被叫住,站在原地扭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浴缸里的男人,却学着他恶狠狠的语气道:“冻死你!”

一股怒意油然而生,该死的女人,害他成了植物人,现在又想冻死他,果然最毒妇人心。

长那么好看有什么用,蛇蝎心肠!

“你不是体力很好么,手脚还能残么。”从外面传来安然轻飘飘的话语,气的陆离川脸色铁青。

这女人不止蛇蝎心肠,嘴还那么毒,等他恢复了,一定先拔掉她的舌头。

陆离川也是傲到骨子里的男人,在越来越凉的水里暗暗较劲,可四肢就是使不上力气。

气的他想杀人,也不肯求简安然来帮忙。

简安然躺在床上翻滚了好一会,可却睡不着,越想越不安。

他昏迷了两年,突然醒来算得上是奇迹了,可她却那样刺激他,会不会对他身体不好?

又把他泡在冷水里,会不会真给冻坏了?

害他昏迷两年,她已经很内疚了,刚醒来又让他生病的话,后果她可承担不起。

再也没有第二个简家给她撑腰了。

简安然掀开被子猛的一下坐起来,脚刚落地便又坐回床上,迅速拿起电话。

她先打给陆离川的主治医生,让他马上过来,随后又拨通一个越洋号码。

电话那端,老人的声音浑厚有力,当听到陆离川醒来的消息时,声音竟有些发颤:“你,照顾好他。”

“是,我已经通知了医生。”简安然嫁到陆家两年,一直对陆老爷子有种莫名的畏惧感。

“爸妈那边……”简安然欲言又止。

陆老爷子知道离川的妈妈这两年没少给安然脸色看,于是说道:“他们那边我通知。”

“谢谢爷爷。”

挂了电话,简安然想到婆婆要来,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明天,将是疲惫的一天。


女人最是心软,嘴上说要冻死他,可到底是不忍心那样对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简安然起身回到浴室,看到陆离川半坐在浴缸里,搭在浴缸两边的双手青筋暴起,额前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陆离川厌恶的瞪眼,凭什么他不能动,她这个罪魁祸首好手好脚?

刚压下去的怒火顿时又蹭蹭向上涌。

简安然走过去,伸出手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让他的重量都靠在自己的身上,憋着气用力,想将他从水里拉起来。

不料,陆离川非常不领情:“滚开。”

简安然动作一顿,微垂眼眸看了他两秒钟,耐着性子问:“你确定没有我,你可以出来?”

“滚。”他讨厌这女人的语气。

简安然无奈的叹口气,轻轻的点头,立刻松开他的胳膊,扭头就走,动作一气呵成。

已被拉起的陆离川突然失衡,又跌坐回浴缸里,摔的他咬牙切齿。

他扭头怒视,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绝,真走了。

安然走到门口,一道蛮横的声音传来:“滚回来。”

简安然的小脸儿上闪过一抹狡黠,又转身走了回去。

知道他要面子,所以她也不敢再刺激他,尽量收起脸上的得意之色,将他从浴缸里拉起来。

安然尴尬了那么一瞬,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紧张的不知该往哪看,只能四处乱瞟,可却好巧不巧的看了个遍。

“装什么害羞。”

这个无耻的女人,说不定趁他昏迷的时候,没少对他动手动脚。

简安然咬咬牙,在心里将他骂了个遍,才耐着性子没将他重新扔回去。

“嘴巴这么毒,真该冻死你才对。”说着,动作迅速的将旁边的浴袍抓过来,胡乱的裹在他身上。

陆离川像尊贵的少爷一样享受着她的伺候,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任何不适感。

可下一秒,他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低头惊讶的看着简安然。

她个子不算高挑,至少跟他比差远了,长发挽到耳后,虽然他十分厌恶她,但不可否认,她的五官长的很精致,无论在任何男人的眼中,她都是个漂亮的女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轻而易举的将他背到背上,一路从浴室背到卧室,又毫不费力的将他放到床上。

“看什么?”简安然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好像想从她身上找到什么似的。

陆离川拧眉,十分嫌恶的看着她问:“你是女人吗?”

女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简安然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说:“如果不是我力气大,怎么照顾你。”

其实她以前也是一个连矿泉水盖子都拧不开的姑娘,她现在浑身的力气,不都是这两年练出来的吗。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论是背着,或是抱着陆离川,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她应该做的。

陆离川看在眼里,竟看到了一丝无奈。

可转念一想,他可怜她做什么,这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要不是因为她,他会变成植物人吗,白白浪费了他两年的大好时光。

“别在这装可怜,这都是你该赎的罪。”陆离川墨黑的双眸盯着她,寒不见底。

简安然一怔,是啊,这都是她该赎的罪,一切……都让她来赎罪就好。

都是她自愿承受的。

简安然不与他一般见识,在他头下垫了个枕头,又将被子盖在他身上,心平气和的说:“一会你的主治医生会来,你先别睡。”

陆离川用力剜了她一眼,对这个女人的言行、甚至表情都十分不满。

就比如,她现在貌似轻声细语很是温柔,可在他看来,她就好像没有魂的人一样,机械化的在应付他。

“我爷爷和我爸妈呢。”陆离川想,他不能被这个有心机的女人骗了,他要亲口问爷爷,他到底有没有结婚。

“他们在国外。”

陆离川墨黑的双眸染上一抹暴戾,所以他们这两年将昏迷不醒的他,交给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陆离川的脸色顿时一黑,没好气的吼道:“你还在这杵着干什么。”

碍眼!!!

“我……”简安然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见她还不走,陆离川双眸震怒的瞪向她:“我什么我,还想干什么?”

简安然无语的看着突然暴怒的男人,他是不是有什么病啊,说发火就发火,吃火药了吗!?

“我该去哪?”简安然不是在装无辜,她是真不知道该去哪。

过去的两年,她除了白天工作,晚上都是寸步不离的照顾他,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怪他醒的太突然,其实她已经做好了守一辈子活寡的准备。

因为她根本没想过他会醒过来。

“我管你去哪,别在我眼前碍眼就行。”

“除了这个房间,没有地方可以住。”家里虽然房间多,但其他房间都是空的,而且有很大的灰尘。

闻言,陆离川震惊的看向她,质问道:“难道说这两年你都是跟我睡在一张床上?!”

简安然听了觉得甚是好笑,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难不成你还想守身如玉么。”

眼看着他目露凶光,安然后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明知道他好面子,干嘛还激怒他。

于是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都是为了方便照顾你。”

“我现在醒了,你可以滚了。”

陆离川仿佛在用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嫌弃她。

他一口一个滚,不是嫌弃她,就是侮辱她,简安然早已经气的心里冒火,只不过看在他刚苏醒的份上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没想到,他越来越过分!

简安然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努力压下心里的那团火,一步迈上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喂!”陆离川瞪眼,他倒是没想到这女人脸皮这么厚。


“要滚你滚,不过……你现在应该还不能动哦?”简安然为了气他,故意戳他痛处,并摆出一副欠扁的表情。

反正他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她对他一样,干嘛还装的那么累。

陆离川被他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恶狠狠的怒视着她:“等我能动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揍的不能动!”

简安然翻过身去不理他,盯着墙壁,看着看着,眼里的泪就不由自主的滑落。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心里就是会莫名奇妙的难过。

仔细想想,膈应了陆离川的同时,不也是坑了自己吗!

更难过的是,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沈丘。

她死死的闭了下眼,再张开时,眼中多了份自嘲,或许她和沈丘之间,在她嫁给陆离川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吧。

想到这,她突然坐起来,掀开被子走下床。

陆离川被她一惊一乍的举动搞的莫名其妙,怒吼道:“干什么去!”

“收拾客房。”

陆离川扯扯唇角:“终于识相了。”

简安然扭头看着床上的男人:“我走不是因为我怕你,是我跟你讨厌我一样,也很讨厌你。”

“你!”

陆离川墨黑的双眸明显闪过一抹阴霾,安然与他对视不过几秒钟,便忍不住觉得周身发凉。

她之前并不了解这个男人,嫁给他之后,他一直躺在床上,看上去十分安静,就像个睡美男。

从他醒来到现在才没多久的时间,简安然便可以确认,这个男人的脾气喜怒无常,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简安然随便在旁边找了个客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找了几条棉被出来,今天暂时睡地板,明天去买个床回来。

刚收拾好,就听到门铃声,打开门便看到江北站在门外,拎着个医药箱,看上去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江医生,不好意思,这么晚把你叫来。”简安然表示抱歉。

江北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他认识了两年的女人,惊讶的问道:“他醒了?”

简安然点点头,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才得以放松,如释重负的一笑:“刚醒没多久,我也很意外。”

“带我上去看看。”

他们二人是这两年里跟陆离川接触最多的人,也是因为陆离川,他们二人才认识的。

这两年来,每周江北都会过来给陆离川检查一遍身体,他们的共同话题永远都是陆离川什么时候会醒来。

他们就像共患难的战友一样,一起挺过了这两年的时间。

带着江北上楼,刚打开陆离川的房门,就听到一道不耐烦的怒喝:“不是滚了吗,又回来干什么。”

简安然尴尬的看了一眼江北,见江北神色如常,才推开门走进去。

陆离川脸色不善的躺在床上,发现安然身后跟着一个陌生人,脸色更加不悦,质问道:“他是谁。”

“你的主治医生,你刚醒,让他给你检查一下。”简安然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跟陆离川吵架,所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些。

陆离川看着江北,一脸的怀疑,仿佛在说:这人行吗。

江北的脾气倒是很好,并没有因为陆离川的怀疑而不高兴,反而很绅士:“你好陆先生,我叫江北。”

陆离川的沉默让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简安然看他的样子这么不友善,只好开口打破僵局:“江医生,你帮他检查下身体吧。”

江北知道她是在帮他缓解尴尬,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表示感谢。

陆离川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盯着江北手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危险。

江北打开医疗箱,开始一系列的检查,简安然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她的手里端着一杯水,正好赶上江北检查完,将水递给他。

当陆离川看到她将水递给江北时,脸色仿佛黑到了一个零界点。

“怎么样?”简安然没注意到陆离川的脸色,只顾着问检查的情况。

江北喝了一口水,将杯子放在旁边:“他脑中的淤血全散了,各项检查的指标也都正常,没问题了。”

“可他为什么不能动?”

“放心吧,怎么说也躺了两年,身上的肌肉都会自然萎缩,只要配合康健治疗就会好。”江北耐心的解释,只是见她如此着急的样子,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能恢复的跟正常人一样?”简安然不放心的问。

陆离川突然医生怒吼:“难不成你盼着我变成残废!?”

简安然无奈的瞥了陆离川一眼,她就那么恶毒吗,她只是不想他刚醒来,又发现其他后遗症罢了。

“我认识一个非常好的康健医疗团队,只要陆先生肯配合,一定能痊愈。”江北郑重其事的保证。

“谢谢你,江医生。”简安然由衷的感谢。

“你跟我还用这么客气吗。”江北无奈的看着她。

虽说认识两年之久,但江北觉得她就像铜墙铁壁一样,很难像真的朋友一样交心,他们之间总是被无形的东西隔着。

“还是要谢谢的。”

不止这件事,这两年她除了工作,接触的最多的就是陆离川和江北,她将陆离川撞成植物人,其实她心里也很自责。

后来又嫁给她,满城传的沸沸扬扬,谣言满天飞。

她心里难过,又内疚,一个人承受着舆论的口水。

这两年其实也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两年,多亏了江北每周来给陆离川做检查,他都会保证陆离川一定能醒。

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力量,就是这股力量让她坚持到现在,因为她深信,只有陆离川醒了,她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赎罪。

江北无奈,心里有些落寞,她总是这样,整个人看上去都很娇柔,很有亲和力,但却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更是给人一种……疏离感。


江北突然感觉到一直有一道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自己,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情绪,低头开始收拾医疗箱。

见他要走,简安然也准备送客:“我送你。”

陆离川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二人‘眉来眼去’,心里十分鄙夷。

就算他再讨厌她,如果真如她所说,她真的是他的妻子,这样当着他的面勾三搭四,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她不要脸,他还要面子!

见他们一起转身,陆离川蹙眉,开口叫她:“站住。”

简安然闻声停住脚步,扭过头静静的看着他,仿佛在问:有事?

“回来。”

简单,而直接的命令,从陆离川的口中说出来,竟那么符合他的气质。

短短的时间内,简安然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嚣张跋扈的态度,耐着性子解释:“我去送客。”

陆离川闻言眼睛一瞪,沉着脸怒斥:“送什么客,他是客人吗,他是医生!”

简安然觉得这男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没礼貌到了极点!

医生就不是客人吗,给他看病两年的医生就不用送吗?

“走吧。”她不打算再理这个嚣张的不可一世的男人。

到了楼下,简安然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他刚醒来,情绪有点暴躁。”

江北目光中透着心疼的看着她:“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不该由你来道歉。”

这两年,她尽心尽力的照顾陆离川,这个女人身为陆离川的老婆,空有一个公爵夫人的名头,不争不夺,面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她也都坦然面对,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江北问。

“嗯?”简安然不解的看着他。

“他已经醒了,你就没为自己考虑过?”

简安然心口突然一怔,被他问的愣在了当场,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为自己考虑?

她可以为自己考虑吗?

当初嫁到陆家就是为赎罪的,当初陆离川被撞的非常严重,医生下了无数次病危通知,最后才保住了命,但却成了植物人,所以她从没想过他真的有醒来的一天,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过一辈子了。

现在他真的醒了过来,她突然被问以后如何打算,她真的非常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送走了江北后,简安然吐了口气,想到楼上还有个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大少爷就头疼。

陆离川看她回来,不悦的冷哼:“你还知道回来。”

“不然呢,我应该去哪。”简安然实在搞不懂他这脾气是继承了谁,脾气差的要死。

“不跟姓江的走?”

“我为什么跟他走?”简安然完全状况外。

“别以为你跟那个姓江的眉来眼去我看不出来。”陆离川满眼鄙夷的看着她。

简安然哭笑不得:“你从哪里看出我和他眉来眼去的?”

陆离川见她打死不承认,心里更恼火,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圈,问道:“你真是我老婆?”

“你是欧洲皇室亲封的公爵,所有登记注册也是在欧洲办的,你要看看结婚登记册吗?”

原来他还在怀疑她的身份,试问,有哪个傻瓜会平白无故的照顾一个植物人两年?

简安然不想多解释,因为她觉得跟一个暴龙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根本就不是一个能好好讲道理的人。

“你刚才叫我回来干嘛?”

她不提还好,提到这个陆离川更生气,他刚才让她回来,她竟然掉头就走了,简直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既然你自称我老婆,就应该好好照顾我,不要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陆离川眸底闪过一丝薄怒。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更没有一个人敢忽视他!!

这女人,是史上第一个人!!

简安然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他三番四次的言语攻击,何况,她还要怎么照顾他,这两年她照顾的还不够好吗。

无论她应酬的多晚,回到家她都会给他洗澡,给他做肌肉按摩,防止他肌肉坏死。

这男人就是白眼狼,竟然说她不够用心。

陆离川见她的脸上浮上无尽的委屈,心里竟感到一阵不舒服,心里烦躁无比的开口:“你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给谁看,我还冤枉你了不成!”

“好,你说我哪里没照顾好你。”简安然梗着脖子,不服气的看着他,好像今天非要他给个说法似的。

她这副样子,将陆离川气的额前的青筋仿佛在跳动,质问道:“我从醒来到现在,你给我倒一杯水了,还是给我吃一口饭了,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简安然闻言一愣,看向桌子上那杯之前给江北倒的水,这才突然想起来,她确实没顾得上那么多,也没想起来……

“我,我……”简安然的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愧疚。

“我什么我!”

“你醒的太突然,我忘了……”这个借口说出来似乎有些苍白无力,她自己说的都没什么底气。

陆离川冷笑:“你压榨我的时候怎么没忘。”

安然闻言,小脸儿瞬间通红,她那样做,还不都是被他给激怒的。

吃亏的是她好不好!!!

她也很后悔!!!

她找谁说理去!!!

羞涩过后,简安然在心里吐槽,这男人就这么小气,因为一杯水生气?

“你渴了饿了可以跟我说啊。”

陆离川差点被她气晕过去,怒视她:“你的意思是,我的错?!”

姓江的让她倒水了?!

确实是她照顾不周,所以觉得有点理亏,简安然刚才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马上拿起水杯递给他:“喏,喝水。”

陆离川嫌弃的瞥了一眼带有指纹的水杯:“你让我喝他剩下的?”

简安然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盯着陆离川,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反应过于激烈,就因为一杯水气成这样?

他这种大少爷,渴了一定立刻马上命令她给他倒水吧。

思量片刻,简安然试探的问:“你不会……是吃醋吧?”

陆离川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出声:“我?吃你的醋?傻子!”


看到他反感的模样,安然这才确认自己确实是想多了,他讨厌她还来不及呢,她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没有就好。”简安然说完转身向外走。

陆离川愠怒瞪向她,什么叫没有就好,她很庆幸?!

简安然进厨房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只有一点青菜和鸡蛋。

因为陆离川的妈妈说安然白天工作不在家,她昏迷的儿子在家不能动,家里根本不需要佣人,所以她嫁过来后将别墅里所有的佣人都遣散了。

安然明白,这是婆婆惩罚她的众多方式里的一种,所以她接受这样的安排,这两年她都是自己做饭,自己收拾房子。

平日里工作太忙,应酬又多,所以家里只有简单的食材。

她记得好像还有一包挂面。

没一会的功夫,安然就煮好了一碗素面,说素,但其实也够丰富,她在里面加了西红柿,小青菜,紫菜和鸡蛋,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她端着面上楼,将面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说:“太烫了,稍微放一放再吃。”

陆离川用眼角瞥了一眼,嚣张的说:“你知道我平时都吃什么吗,不是五星级的水平,我从来不会碰,就这?什么烂东西?”

简安然看着他嚣张的模样,心想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五星级水准是吧。

她二话不说,端起面就走。

“放下。”陆离川沉声命令,掷地有力的声音哪里像个大病初愈的人。

“干嘛,我这街边的水准怕毁了你的味觉。”

“哪那么多废话。”陆离川不耐烦的语气中透着别扭。

简安然暗自挑挑眉,不揭穿他的别扭,听话的又将碗放回原处。

刚放下,陆离川又霸道的命令道:“喂我。”

安然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疑惑的看着他。

“我现在能自己吃面?”陆离川又是没好气的瞪眼,这女人脑子真是不灵光。

简安然撇撇嘴,什么臭毛病,求人的态度都这么嚣张,真想把一碗面都扣在他头上。

烫死他算了!

这间卧室的床很大,是陆离川以前用的,简安然嫁过来后也懒得换,他现在躺在床边,只占据了大床的四分之一。

这样的比例对比,简安然才发觉他这两年瘦了很多,就连手腕上的骨头都很突出。

一想到明天婆婆会回国,看到她儿子变得这么瘦,她一定又免不了一通被骂。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又觊觎我什么?”陆离川戒备的看着她,已然给她贴上了标签。

简安然闻言回过神,看着他的脸,心想,确实是很帅,五官的轮廓很英挺,就像大师雕刻一般的完美,就连他现在蹙着眉,轻抿着薄唇,一脸戒备的模样看上去都很有帅气。

不过,她对他才没有兴趣。

简安然默不作声的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在他后背靠了两个枕头,让他坐的舒服点。

随后她在床边坐下,一口一口的喂他吃面。

“好吃吗?”明知道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她还是忍不住想问。

因为看他一口接一口的吃,看上去吃的很香的样子,搞的她也有点想饿。

“难吃!”

果然,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这才符合他暴龙的人设嘛!

“你做饭的水平真的很差。”边吃还边嫌弃着。

然而,也边嫌弃着,边将一碗面吃了个精光,连口汤都不剩。

简安然看了看陆离川,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碗,耸了耸肩:“真是委屈你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两年没吃东西,还不都是你害的!”陆离川眼底浮现着阴霾的光,想到浪费了两年的时光,想到罪魁祸首成了他老婆,他就气的想杀人。

自知理亏的简安然这次没有反驳,也没有跟他对着干。

从他醒来到现在,她还不曾跟他说过一句对不起。

她站起来,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盛怒的男人,认认真真的鞠了个90度的躬:“陆离川,我不敢请求你的原谅,但……对不起。”

“道歉就解决一切吗,道歉能弥补我的时间,道歉能挽救我的婚姻吗?”两年前的那天,他买好戒指,是想跟许佳琪求婚的。

就因为这个女人,搅了他所有的计划,还差点害死他,他怎么可能原谅她。

所以他才怀疑是这女人一手策划的那场车祸,目的就是为了嫁给他,当上陆家的少奶奶,当上尊贵的公爵夫人。

“真的很抱歉。”

他说的没错,道歉确实不能解决问题,但除了道歉,安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不会原谅你,滚出去!”

只要看见她,他就有想杀人的冲动。

第二天,清晨的曙光洒进房间,照在地板上。

简安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的晨光,心情就跟这晨光一样,无比明媚。

或许是因为陆离川醒了,她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的关系,她昨夜一夜无梦,这是她两年来睡的最踏实的一觉。

她起床收拾好自己,经过陆离川房间的时候,忍不住顿足,悄悄打开他的房门,通过门缝看向里面。

没有暴怒声,就是还没醒。

悄悄关上门,安然又去了厨房,他现在醒了,就不能靠打营养液和葡萄糖来维持营养和生命。

可是家里除了面和青菜,没有其他食物,只能委屈他再吃一顿面了。

安然端着煮好的早餐面再次上楼,推门进去,发现他还在睡,她不由得有些好奇,都睡了两年的人了,竟然还这么能睡?

放下面,想叫醒他,发现他睡的很安静,跟醒着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一个是安静的美男子,一个是嚣张跋扈又没礼貌的暴龙。

陆离川睡在诺大的欧式大床上,毫无攻击性,被子盖在肩膀上,只有头露在外面,一双犀利的鹰眼紧闭着,完全掩饰住了他的狷狂,长长的睫毛让身为女人的简安然都觉得羡慕不已。

可是,长的好有什么用,脾气差的要死!

“看够了吗?”

就在她看的出神时,陆离川突然张开眼睛,一双鹰眼犀利的看着她。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的简安然忍不住一抖,连语气也有些结巴:“谁,谁看你了,我是想叫你起来吃早餐。”

陆离川眉头一皱,十分嫌弃的问:“又是面?!”

“狗鼻子吗,没看都知道是面。”简安然小声嘀咕了一句。

说完,简安然察觉有一道危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马上解释:“家里除了面什么都没有,你早餐凑合吃一点,我晚上多买点食材回来。”

“你让我中午饿着?”陆离川一脸不满意的瞪着她,她就是这么照顾他的?

“我会让我的助理来给你送午餐,一定不会让你挨饿。”简安然心想,这位大少爷是真不好伺候,她不好好解释,回头他跟他妈告状,可有她好受的。

“你在哪工作,至于这么忙。”陆离川对她表示很不屑,还有助理可用?

看她的样子,也没什么大能耐。

“K。S集团啊。”

陆离川眉头一拧,急切的问道:“什么职位?”

见他表情变的不善,简安然沉吟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亚太地区CEO。”

陆离川一听,眸底愠怒的光在浮动,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抢了公爵夫人的身份就算了,还抢了我的职位!?”

“我……”简安然的眼中染上一抹歉意,解释道:“是爷爷这样安排的,我也不想。”

她刚接手亚太地区CEO这个职位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公司上下也没有人服她,做每一个项目都受阻,不知道多少个人给她穿小鞋。

如果让她选,她也不想挑战那么大的难度,可偏偏爷爷是那样要求的,不想坐牢,她就必须答应陆家所有的要求。

而爷爷的要求就是,不可以提出离婚,必须接手亚太地区的公司,并让亚太地区的股票上升10个百分点。

第一年她没做到,看得出爷爷很失望,也很生气,第二年,她不知道用多少个饭局换来了一单单的合同,才达到爷爷要求的成绩。

这个职位,她真的不想要,太累了,她已经两年没有过一个假期了。

“别想拿爷爷压我。”陆离川最看不惯她这副委屈的模样,总觉得她在装可怜。

这女人真是可恶至极,她耽误了他最宝贵的时间,男人的黄金期就是这两年,这两年里他可以成家立业,可以带领公司走向更辉煌的高度。

可是,全被她破坏了!

爷爷也是老糊涂了,竟然让罪魁祸首嫁给他?!

把他丢在国内,他们就都不管他了,也不怕他被这恶毒的女人害死?!

“你要是看不惯我在K。S工作,你就快点把身体养好,把CEO的位子抢回去。”简安然心平气和的说。

她巴不得这样呢!!

“本来就是我的!!”

什么叫抢回去,那个位子本来就是他的。

他正准备大展拳脚,在国内干出一番成绩的时候,被她撞了!

简安然看了眼时间,她早上还有个会议要参加,不想再跟他争辩,只好顺着他说:“好好好,都是你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敷衍我!”陆离川不满的瞪眼。

“哪有,我觉得你说的对。”简安然见时间真的快来不及了,不管他说什么都顺着他的意。

好不容易喂他吃完早餐,简安然用飞奔的速度跑到车库,打开车门她停顿了一下,心想,如果被陆离川知道她现在还开着他的爱车上下班,是不是更愤怒?!

启动车子,简安然很认真的想了想,趁着他还没发现,她应该赶快买台车才对。

上午,她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她的助理就拿着她的手机急冲冲的汇报:“简总,你的手机响好几次了,我看这次的会议很重要,就没进去打扰你。”

助理是个刚毕业就被简安然招聘到身边的社会新人,虽然社会经验没那么丰富,但安然就是看中她还没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所污染,看中她那份刚出校门的单纯心性,所以对她很信任也很器重。

安然拿过手机安慰:“没事。”

可打开手机通讯录一看,脸色立即微变,别墅的座机电话?

安然伴随一丝不好的念头将电话打了回去,果然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一道刻薄又尖锐的声音:“把你老公一个人丢在家,你想害死我儿子是不是!”

简安然呼了一口气,看来婆婆是连夜乘坐飞机赶回来的,想到她今天会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安然二话不说,拎起包包便疾步跑出了办公室,边跑边交代:“我今天不回公司了,有什么事都推到明天,中午之前你送些新鲜的食材到我家来。”

她想,婆婆回来了,一日三餐更是没办法糊弄。

她婆婆的挑剔程度,她是领教过的,比陆离川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打开大门,还没进去,安然就听到婆婆尖锐的声音:“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遇到这么个扫把星,害的我儿子成了植物人,爸也是老糊涂了,竟然还让她嫁进门,造孽啊!”

这些话,安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但难听的话无论听多少遍,都会觉得刺耳。

然而她却无法反驳。

“闭嘴,越说越过分,连爸你都敢骂。”提到家族的大家长,安然的公公才开口训斥。

刘美华撇撇嘴,尖酸刻薄的嘴脸听到老公陆长远的训斥才得以收敛。

深吸一口气,安然这才迈步走进家门。

正骂的激动,刚好在气头上的刘美华一看最憎恶的人出现,心头的火气再次不受控制:“你还知道回来?我不叫你回来,你是不是打算不管离川,任由他自生自灭,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

仿佛只有骂出最难听的话,才能解她心头那口恶气。

仿佛没听到婆婆的谩骂声一般,简安然慢条斯理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妈,您别生气,我只是去公司处理一点紧急的事,没忘记离川在家。”

“啪!”茶杯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滚烫的茶水全部撒在安然的手上,白嫩的小手立刻红肿一大片。


白皙修长的无根手指被热水烫的微微抽动,安然秀眉紧蹙,却什么都没说就收回了手。

如果是两年前的她,那时候她还是简家的掌上明珠,被爷爷和哥哥捧在手心的宝贝,她一定不会就此隐忍。

可是,经过两年的磨练,生活早已经把她的棱角磨得光滑,在陆家她早已经找到自己的位子,表面上她是身份显赫的陆家少奶奶,可实际上她不过是在陆家赎罪罢了。

“我上楼看看离川。”安然随便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

身后的刻薄的骂声接踵而至砸到安然的耳里,她全当听不到。

其实她能理解婆婆对他的恨意,将她的宝贝儿子伤的那么重,恨她是应该的。

但理解并不代表能接受。

简安然倒了一杯水,来到二楼陆离川的房间门口,她本想敲门想想还是算了,他又不是什么懂礼貌的人。

推门进去,安然看到床上的男人正努力挣扎着,好像是想自己试着动一动。

见此情形,安然快走几步过去,单手按住他正努力挣扎的手臂:“你别自己乱动,下午康复中心的医疗队就会过来。”

江北是个办事效率很高的人,昨天晚上说的事,今天早上她就接到了康复中心的电话。

看到他最讨厌的女人,陆离川的脸色一冷。

“你不是晚上回来。”

简安然耸肩,用轻松的语气说:“皇太后召见,不得不回。”

陆离川看到她一脸的轻松,心底感到意外,自己母亲什么性格,以及做事手段,他非常了解。

母亲不折磨死她就算好的,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松。

难不成这女人有什么三头六臂,连母亲都不敢动她?

“喝水吗?”安然将水递过去。

陆离川疑惑的看着她的眼睛,想从中查探到点什么,可惜她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

没有隐忍,没有恨,没有悲伤。

他甚至觉得母亲或许真的没有虐待她,甚至对她还不错?

不然这女人怎么可能做到一脸坦荡。

见他没有拒绝,安然一只手伸到他的脖子下面,将他上半身微微撑起,单手将水杯放在他的嘴边。

陆离川喝了一口,眼尖的看到她手上通红一片,忍不住皱眉:“怎么弄的?”

安然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心平气和的说:“刚才倒水的时候不小心烫的。”

也不算说谎吧,确实是刚才烫的。

“笨!”

嫌弃的语气刚落,陆离川便觉得不对,用笃定的语气问:“我妈烫的?”

“小事,我擦点药就好。”她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这女人!”陆离川咬牙切齿的想骂她,可话到嘴边看到她红肿的手,又咽了回去。

看她这么冷静的反应,他就可以肯定,类似的事这两年一定没少发生,甚至还有比这更过分的,可她都能如此平静的看待?

陆家少奶奶这个身份就这么好,能让她这样默默的承受着,都要留在陆家?

“随便你。”最后,陆离川硬生生的怒哼了一声。

她都甘愿承受虐待,他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他强迫他嫁过来的。

对,是她自己耍心机嫁过来的!

“快滚,别在我眼前碍眼。”陆离川不耐烦的赶人。

“嗯,我回去上药。”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简安然竟然有种错觉,他好像有点在意她手上的伤。

不过她没有去细想,毕竟这男人讨厌她讨厌到了骨子里。

闻言陆离川怒吼:“我管你上不上药!”

陆离川察觉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过激,又不耐烦的说:“快滚快滚,看见你就心烦。”

简安然对他的坏脾气早就习以为常,不会像一开始那样被刺激到。

安然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打电话给助理:“张璐,你给我买一张床。”

“随便,能住就行。”她对这些东西一向没什么要求。

挂了电话,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被子扑在地上躺了上去,将脸埋在被子里,沉沉的吐了口气。

手上传来微微的疼,她从被子里抬起头,看着手上的伤,似乎比之前更红了。

其实家里根本就没有烫伤药膏,她刚才在陆离川面前那样说,只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她想,一会去冲冲凉水就能好了吧?

她躺在房间里无所事事,脑子里突然想到了江北昨天问她的问题。

以后……

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对她而言好像很难。

她也有过理想,也有过天真浪漫的梦,可现在对她来说好像都很遥远。

两年前嫁到陆家,她的使命是照顾植物人的陆离川。

爷爷之所以提出不可以离婚的要求,或许也是认为陆离川不会苏醒了吧?

那他现在醒了,她的使命是不是就完成了,她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想到此,安然的内心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紧促感。

她不敢再想下去……

敲门声让安然觉得很意外,她起身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阿姨,阿姨看上去年纪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少奶奶,楼下有人找。”阿姨态度极为恭敬。

“你是?”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个陌生人的?

“夫人雇我来照顾您和少爷。”

简安然了然的点点头,她有自知之明,说是照顾她和陆离川,其实是来照顾陆离川的吧。

之前陆离川没醒的时候,婆婆可是把佣人都遣散了。

大厅里,康复中心的几名医生站在那里,没有人招呼他们坐下,也没有人给他们倒杯水。

刘美华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就像四十岁的女人,雍容华贵的气质,表情极其傲慢。

也难怪,陆家是赫赫有名的欧洲贵族,陆家的产业又遍布全世界,陆氏财团更是鼎鼎有名的商业帝国,产业链枝繁叶茂。

也难怪这位陆夫人眼高于顶。

简安然走过来,向其中一名医生主动伸出手:“不好意思,久等了。”

“哪里,应该的。”

“妈,这是江医生介绍的康复医疗团队。”安然向坐在沙发上的刘美华报备。

“我知道。”刘美华犀利的眼眸一挑,态度极其恶劣。


“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上去。”刘美华不耐烦的严厉训斥。

安然扭头微笑着对医生说:“我丈夫在楼上,你们跟我一起上楼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称陆离川为丈夫,竟然没有想象的那么不自然。

经过一番检查后,安然问:“医生,怎么样?”

陆离川横了她一眼,眼眸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她的手。

根本没擦药……

“只要陆先生肯配合我们的物理治疗,到时候可以恢复的跟正常人一样。”医生笃定的回答。

“要多久?”陆离川问。

医生对陆离川说:“陆先生,您的肌肉算是不错的,没有坏死迹象,我想这应该跟您太太每天给你做肌肉松驰有关,所以一周左右的时间,您就可以下地行走,虽然前几天可能会有些缓慢或者僵硬,但这种迹象会一天天的好转。”

陆离川墨黑的双眸看向简安然,这女人每天给他按摩?

两年里的每一天?

怕他又误会她故意乱动他的身体,安然马上解释:“医生说每天按摩肌肉对病人有好处。”

陆离川见她如此反应,嘴角勾起一抹语义不明的邪笑:“我说什么了吗,你紧张什么。”

简安然被他说的尴尬,只好扯开话题,问医生:“每天治疗几个小时?”

“一到两个小时,做太久对肌肉恢复也没有任何好处。”

“能不能在家里做康复,他的身体去你们康复中心恐怕不太方便。”简安然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但康复器械的搬运方面,她不知道是否方便。

“没问题,我看陆宅的空间够大,能否空出一个房间给我们做康复室呢?”医生问。

“可以,那器械运输方面?”安然没征求陆离川的意见就同意了医生的要求。

“运输方面我们来解决。”

安然露出浅笑:“好,就这么决定了。”

医生又建议道:“康复治疗越早做越好,我们今天就开始基础的康复治疗,明天再开始利用器械。”

安然只是看了一眼陆离川,便马上点头同意:“好,麻烦医生了。”

陆离川墨黑的双眸忽明忽暗,他在心下惊讶于简安然的果断,以及思路的清晰,她问医生的每一个问题都能很有条理依据。

看着她思路清晰,胸有成足的样子,陆离川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有魅力的。

察觉有道目光一直盯着她,简安然这才察觉,自己似乎一直在擅自做决定,都没有征求陆大少爷的意见。

怕又惹这个暴龙又哪里不高兴,安然询问:“这样安排,可以吗?”

“随便。”陆离川别别扭扭的回答。

没拒绝,安然就认为他是答应了。

“医生,对面是空房间,就做你们的工作室吧。”安然就近安排,也是为了双方都方便。

“好。”

医生刚要退出去去准备,突然被陆离川叫住:“等等,你们药箱里有烫伤药膏吗。”

“呃,没有。”医生一愣,他们是外科康复治疗机构,怎么会有烫伤药膏。

陆离川一听,立即皱眉,怒声道:“哪找来的庸医,药膏都没有,这种人也敢找来给我看病!”

陆家的家世背景可不是他们这种医疗机构可以得罪的起的,何况这两年陆离川是躺在床上不能动没错,可两年前这个城市对于陆离川三个字,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他的种种传闻,至今令人记忆深刻。

医生一听,不用他们治病无所谓,可别因此得罪了陆先生,让他们无路可走就惨了。

于是立即应承道:“陆先生放心,我马上叫人去买。”

“还不快去!”陆离川怒视一眼,一脸不耐烦的下令赶人。

医生走后,安然疑惑的看着陆离川,他该不会是……

“你是,帮我要药膏吗?”她的沉静的心里泛起层层波澜。

“我自己用!”陆离川没好气的回答。

女人太聪明,也很招人烦!

简安然抿抿嘴,这男人的性格真的是很让人捉摸不透,明明就是帮她要的药膏,还死不承认,别扭!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毫不客气的推开,随后刘美华走进来,每迈一步都很端庄。

但开口的语气跟她的气质却截然相反::“简安然,你们爷爷已经到机场了,你还杵在房间里干嘛,治疗用你吗。”

“好,知道了。”安然不咸不淡的回答,看不出任何情绪。

刘美华没见到医生,皱眉问道:“医生呢?”

“去买药膏了。”简安然如实回答,也不知道医生为什么那么怕陆离川,买药一个人去不就好了,竟然几个人一起去了。

简安然心想,不会被陆离川的臭脾气吓得跑了吧。

“药膏?”刘美华不解的重复。

躺在床上的陆离川不屑的冷哼:“烫伤药膏。”

自己的儿子,开口的语气自然听的出里面的情绪,刘美华当下不满的以为简安然告状。

“不就是烫伤,还能要了你的命不成,矫情个什么劲。”

简安然沉默不语,对于婆婆每次的言语攻击,她采取的方式都是沉默。

而她的这份隐忍,在刘美华看来,就成了不把她放在眼里。

“离川,医生怎么说的?能站起来吗?”刘美华转头问躺在床上的儿子。

陆离川却所问非所答,冷冷的问:“你怎么还没走。”

“我刚回来,你让我去哪!”刘美华的语气也一下子冷了下去。

“从哪来回哪去!”陆离川的言语一点情面都不留。

简安然这是第一次听陆离川和他妈妈说话,原来陆离川的坏脾气不只是跟她一个人,就连他妈妈,他也是同样的态度啊!

“你病还没好,我怎么可能回去。”刘美华的声音突然尖锐。

“我以前躺了两年,你不是也放心的把我丢在国内,我现在醒了,你留下能做什么。”陆离川的语气也更冷了几分,话语也很咄咄逼人。

“我……”刘美华被问的一时语塞,看儿子这种态度,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最后脸色铁青走了出去,走前还用力剜了安然一眼。

简安然站在旁边有些愕然,她好像闻到一股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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