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樊允歌霍远琛《重生后在老公怀里撒野》讲的是樊允歌重生了,又回到大着肚子,一心讨好霍远琛的时候上辈子,她当牛做马,相夫教子,一心一意当他的贤内助可转眼,就收到一张亲表妹,发来的老公亲密照,一个电话过去,就听到女人的娇嗔声,她的心瞬间裂开了一道大口子,丝丝透风的那种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切还没发生,父亲没死,一切还能挽回,她瞪大眸子,一把扯下围裙,狠狠摔到了地上!这狗男人,老娘不要了!她跑回娘家,对着爹一通嗷嗷大哭,在老爹的怒吼中,直接提了离婚,她要离婚!男人立刻从牙根中挤出一句话:“你做梦!”对上霍远琛隐忍赤红的眸子,樊允歌身子一哆嗦,委屈地红了眼睛,“呜呜呜——不跟你过了还不行?”
精彩节选
“病人情况危急,需要立马进行手术。”
“家属赶紧先去缴费。”
“怎么还愣着,快去啊!”
深夜,医院抢救室门口医生护士来来回回穿梭,不详的气息犹如实质般笼罩在樊允歌肩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钱……要钱……有钱才能救爸爸,可是她盯着手机里仅有的几百块余额,指尖用力的泛起了白。
樊允歌眼圈发红,顾不得犹豫,拨出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忙音响起,却始终无人接听,直将樊允歌的心悬至半空,连呼吸都困难。
“谁?”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樊允歌整个人被狠狠掼回到实地,她颤声开口:“霍远琛,是我,你能借我五十万吗,我爸爸在医院做手术,需要钱,求求你……”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男人厌恶至极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冰冷的寒意。
“不、不是的,我爸爸他……”
樊允歌还没解释完,电话就被直接挂断,她瞳孔骤缩,慌忙要回拨,可这次无论她再怎么拨打,都无法接通。
显然,她被霍远琛拉黑了。
樊允歌看着手机界面,死死咬紧了牙关,可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无助、绝望、委屈……犹如张开的巨网将她紧紧束缚着。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樊允歌只能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孩子,许是太过用力,熟睡中的诺诺揉着眼睛醒来,张望着陌生的环境,问:“妈咪,我们怎么在这?”
可她几乎完全没有听见,低头拼命寻找着手机里的其他人的联系方式。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传来震动,樊允歌一看,发现是表妹陈晚凝的消息,上面竟是两张她和霍远琛姿态亲密的照片!
“姐姐,姐夫现在跟我在一起呢,你还不知道吧,姑父公司已经被姐夫收购了,你当初借着樊家的权势逼婚与他,他可一直记着呢!”
“要是不信,你可以亲自过来问。”
陈晚凝发完消息,随即丢了串地址过来。
樊允歌脸上血色霎时尽褪,再定睛看去,只觉那些字眼全化作利刃狠狠刺进心脏,疼的她几乎痉挛,手也失去了气力。
“啪。”
手机滑落,重重摔在地上。
她想到过往种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竟然恨她到如此地步!
可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刻,她必须去求霍远琛借给她钱,她就算是把命赔给他,也得救回爸爸。
樊允歌想到这,抱着诺诺冲出医院。
“妈咪,我们要去哪里?”诺诺问道。
樊允歌替他扣好安全带:“我们去找爸爸。”
话音落下,她一脚踩下油门,疾驰而出。
索性夜幕已深,街上并无多余车辆,樊允歌将速度飙升到极致,车刚走到半途,尖锐的铃声忽然响起,似乎带着某种征兆。
她心里陡然升起怯弱,可手却不受控制的接听了电话,“喂,是樊小姐吗?很不幸,您父亲刚刚抢救无效死亡……”
樊允歌脑袋“嗡”的一声,眼前顿时发黑,直到诺诺惊恐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妈咪,车!”
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去踩刹车,结果却毫无反应。
刹车失灵了——
樊允歌猛地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庞然大物如同咆哮的猛兽,朝自己呼啸而来,她下意识倾身,护住身边的诺诺。
“砰——”
汽车相撞的瞬间,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樊允歌撞的昏死过去,但很快,她就被浑身剧痛唤醒。
樊允歌迷茫了一瞬,很快想起什么,低头去看怀里的诺诺。
他还醒着,只是脑袋上有伤口,猩红的血液像喷泉似的,源源不断的涌出来,看见樊允歌,眼里酝着泪花,不断哭着:“妈咪……疼,诺诺疼……”
“诺、诺诺乖,妈咪这就带你去看医生。”她颤着声,飞快去解他安全带。
话刚说完,诺诺的哭声戛然而止,樊允歌眼睁睁看着他在怀里没了气息,她瞪大眼睛,五脏六腑瞬间被挤压的喘不过气。
樊允歌像是被人狠狠重锤了一下,整个人都放空了两秒,随即车里燃起的小火苗就好像浸透了皮肤,一路烧进四肢百骸,疼的撕心裂肺。
“啊——”
樊允歌嘶吼出声,在车里疯狂挣扎起来,她要出去!她要带着诺诺去看医生,然后带着他离开这。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樊允歌拼命捶着车窗,直到双手鲜血淋漓,可仍旧无济于事,就在这时,泄露的汽油接触到火苗,轰然爆炸。
铺天盖地的火苗中,她在一片炙热的剧痛中,看见一辆车停在不远处,接着,霍远琛和陈晚凝先后下车,直到此时,两人还姿态亲密的相拥着。
樊允歌所有爱憎全化作了恨意。
霍远琛、陈晚凝!如有来世,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诺诺!”
樊允歌惊呼着睁眼,面色苍白,汗水淋漓,胸口剧烈起伏着,下一秒,她想起什么似的,慌忙四下打量。
诺诺呢,她要带他去看医……等等。
樊允歌忽的怔住,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心头蓦的被电流击中,战栗不已,这好像,是四年前她和霍远琛的婚房。
可是这房子,早就被霍远琛卖了,她怎么会在这?
樊允歌起身,急急忙忙冲出房间,还没站稳,底下的喧嚣和纸醉金迷便蜿蜒往上,钻进樊允歌的耳畔。
等她定睛一看,霎时震在原地,紧接着,整个人陷进了欣喜若狂当中。
这就是四年前,她重生了!
樊允歌意识到这点,连忙将手覆在肚子上。
当年她和霍远琛发生关系后,及时吃了避孕药,因此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并且在今天这场宴会上,被陈晚凝害得差点小产,也导致诺诺日后的体弱多病。
这次,她绝对不会让意外发生。
樊允歌垂眸,掩去刻骨恨意。
她顺势下楼,正好看见身穿白色蓬松公主裙的陈晚凝,她今天打扮的很是用心,头发梳成丸子头,别了个小皇冠,项链、戒指、鞋子,无一不是高定。
再加上刻意扮嫩的妆容,整个人就像娇养出来的小公主,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樊允歌冷眼看着她看向不远处的霍远琛,眼神娇媚,前世她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个妹妹如此会耍心思。
“姐姐?”陈晚凝发现她的身影,立马扬起笑意走来:“你可算来了,我一个人都无聊死了。”
她边说边伸手作势要挽樊允歌手臂。
樊允歌眼神一瞥,看到陈晚凝另一只手正悄悄朝身侧的香槟塔推去,前世,她就是靠这招,让自己当场被浇了个透彻,沦为圈里笑柄。
她心中冷笑,顺势拉住陈晚凝,稍加用力,两人便调换了位置,樊允歌又不动声色将她往前一推。
“哗啦——”
香槟塔受力,瞬间倾塌,所有酒水尽数朝陈晚凝身上倒去,吓得她惊叫连连,短短瞬间,小公主就成了落汤鸡。
“樊允歌,你……”
“呀,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陈晚凝气急败坏,刚要说话,却被樊允歌率先抢了话头,她毫不掩饰看好戏的神色,嘴里招呼道:“快,给我这‘好妹妹’送条毛巾过来。”
陈晚凝没了说话机会,看向樊允歌的眼神淬了毒,该死的,这蠢货怎么会突然跟她换位置,居然让她躲过去了。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传来。
樊允歌闻声,缓缓收敛了神色,眼底闪过冰冷与仇恨。
“远琛哥。”陈晚凝没注意到她的变化,看到来人,立马露出委屈又可怜的模样:“我手好疼。”
她抬起手臂,露出道不甚明显的红痕。
还真是严重呢,再晚点,就要愈合了,樊允歌嘲讽的想着。
霍远琛只是扫了眼,浑身气势瞬间变得冷凝,“樊允歌,谁给你的胆子,在霍家欺负人?”
樊允歌挑眉,淡淡道:“她想要推倒香槟塔看我出丑在先,还不让我反击?”话落,停顿片刻又说:“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查监控。”
她轻描淡写又无惧对峙的态度,登时让众人信了大半,开始议论纷纷。
陈晚凝听着周围或高或低的讨论声,心中慌乱,眼圈也跟着泛红,她面向众人急声解释:“不是的,我刚刚只是想给姐姐端酒的,她误会我了。”
至于多少人相信,那就智者见智仁者见仁。
霍远琛面色未变,看向樊允歌的目光冷的像箭,嘴里对陈晚凝道:“我带你去医院。”
陈晚凝咬唇,露出愧色:“都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了。”
霍远琛没说话,带着她往外走,将将到门口时,他莫名回头,正好看见站在桌边,举着酒杯轻晃慢饮的樊允歌。
头顶灯光轻笼在她周身,渲染出如梦似幻的瑰丽,女人察觉到他注视,回眸看来,不含半点温度,竟令他心头发颤。
她变了。
霍远琛心头浮现出一个念头,倏而,心神乱了几分。
……
宴会结束,樊允歌回到房间,看着镜中自己对视,长直发,寡淡的妆容,再加上淡蓝色的裙子,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提前进入更年期。
其实她并不适合这样的风格,只是霍远琛喜欢,于是她舍弃所有喜欢的,甘愿从B市第一名媛变成家庭主妇。
最后被践踏的毫无尊严。
樊允歌自嘲笑笑,掬了捧水洗脸,简单收拾过后,躺到床上去休息。
次日,樊允歌从噩梦中醒来,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明白霍远琛怕是又一夜未归,心底微末的期待挣扎两下,终于是湮灭。
她起床洗漱,带着难以掩饰的迫切,飞速奔回樊家,四年前,樊家还是如日中天,她的父亲,也好好活着。
樊允歌回到家,父亲还没出门,正坐在餐桌边看报纸,她眼眶倏地一热,丢开包快步朝他跑过去:“爸。”
“这是怎么了?”樊正国大惊,忙抱住樊允歌,“谁欺负你了,是不是霍远琛那混蛋?”
樊允歌听着他中气十足的怒吼,惶惶然的心里终于落回到实地,无论如何,只要爸爸还好好的,就够了。
这辈子,她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护住家人安康。
她抬头,努力止住眼泪:“没有,就是好久没回家,想你了。”
知女莫若父,樊正国哪里看不出来她这是在强撑,他心疼的直皱眉头,恨不能立马去找霍远琛算账。
可他这女儿也不知道被姓霍的灌了什么迷魂药,一颗心死死扑在他身上,要是真动手了,回头还得心疼的来找他闹。
樊正国别无他法,想到她以前最喜欢各种奢侈品,赶忙打电话让各大品牌将本季最新款都送到家里来。
“别哭了啊小祖宗,你还想要什么,爸都给你买。”他耐心的哄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在外头呼风唤雨的人此时毫无架子的陪着她逗乐,让樊允歌不由得破涕为笑,她想到什么,眼神微黯,道:“爸,你最近去做个体检吧,全身的。”
上辈子,父亲就是因为心梗离世,她现在回来了,务必不能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他必须得好好地。
樊允歌想着,鼻尖又是一酸。
樊正国自觉身体没事,原本还想拒绝,看到她这模样,当即满口答应:“好,这就去,我现在就让人预约。”
樊允歌闻言,心头微定,冲他眨眨眼说:“再叫个造型团队来家里吧,我觉得自己变丑了,今天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
“行。”
但凡她提的要求,樊正国没有不答应的,大手一挥,半小时后,樊氏顶级造型师团队就出现在家里。
他们齐刷刷冲樊允歌问好,然后按照她的要求替她进行造型改造。
两小时后,樊允歌重新出现在樊正国面前,有别于先前的素净,她这次,穿回了以往偏爱的大红修身长裙,乌黑亮丽的头发烫成卷披散在肩头。
本就出众的五官在造型师的巧手勾勒下,愈发美的惊心动魄。
若说原本的她是朵清丽的茉莉,那现在就是支带刺的玫瑰,让人见之心喜,却又不敢轻易攀折。
樊允歌微微眯眼,对着面前目露欣慰的樊正国说道:“爸,我想进樊氏。”
樊正国微顿,继而眼里绽出惊喜的光芒,“真的?”他连连问道:“原来说了不下百次,你都不肯答应,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樊允歌手指拂过腹部,垂眸掩去深沉的情绪,只平淡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本事,以后才能不求人。”
至少,在父亲急需治疗费的时候,不用再求助无门。
“好好好。”樊正国生怕她反悔,“那明天就去公司吧,先做副总,等熟悉公司业务后,直接就任总裁,我操劳大半辈子,也是时候休息了。”
樊允歌抬头,将他鬓角微白的发丝纳入眼底,心底酸涩。
上辈子,她满心满眼都是霍远琛那渣男,却忘记看看身边的人,原来父亲早在不经意间,就变老了。
“行。”
樊允歌在家里待到下午,才依依不舍的往回赶,说来难得,进家门时,竟然看见霍远琛在家。
他穿着纯黑色衬衫,靠坐在沙发里抽着烟,袅袅烟雾升起,将他清隽冷漠的容颜掩映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听见动静,男人抬眼看来,发现樊允歌的变化,眼底泛起涟漪,但很快皱起眉头,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
“今天去哪儿了?”他随手揿灭手中香烟。
樊允歌不欲多说:“回家。”
霍远琛起身,朝她走来,不多时,一道阴影兜头笼罩下来,男人薄凉的嗓音在耳边落下:“晚凝手臂受伤,缝了两针,可能会留疤,今晚你去当面道歉。”
樊允歌猛地抬头,恰好撞见他眼底的不容置疑和厌恶,心底仿佛被无形大手狠狠掏出个空洞,肃冷寒风呼啸而过,凉意沿着血脉侵袭到四肢百骸。
“妈咪……诺诺疼……”
稚嫩的哭声在耳边如雷霆炸响,樊允歌脸色迅速苍白,恨意如烈火浇油猛涨,她眼神冷冽如刀:“霍远琛,你是不是要我把监控拍你脸上,才肯认清现实?”
“要我和陈晚凝道歉,她、也、配?”
霍远琛寒了脸,同时心底升起疑惑,以前樊允歌在他这,不说唯唯诺诺,但至少不敢违背他,现如今,居然敢这么和他说话。
就像是变了个人。
再看她今天的打扮,更是烦躁不止,他启唇讽刺:“你别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嫁进霍家的,别说道歉,就算让你跪着,你也得照做。”
樊允歌怒到极致,反而平静:“当初是我年轻气盛,自不量力,现在我想通了,既然你那么讨厌我,那正好,找个时间我们离婚吧。”
话说出口,樊允歌浑身一松,神色都变得明媚许多。
这辈子,劳什子霍远琛、陈晚凝有多远滚多远,她只要诺诺和爸爸在身边就好,然后操持好樊氏,不让他没落。
想到这,她也不管霍远琛什么脸色,连门都没进,直接扭头离开。
身后,霍远琛神色冷的如同冰川,他凝着樊允歌离去的背影,这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竟敢说要和他离婚!
而他竟然因为这两个字,升起莫名的烦躁与不安。
……
樊允歌冲到外面,将盘踞在胸膛里的怒火平息,掏出手机打车,经历过上辈子的车祸,她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敢自己开车了。
界面上很快显示接单,但还需要时间,樊允歌静静等着,手不自觉放在肚子上,有些早就模糊的记忆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嫁给霍远琛,确实是出于她的任性霸道。
当年她在宴会上对这个长相出众的男人一见钟情,事后回到家就要求父亲答应她嫁给霍远琛,完全没想过他是否情愿。
这也就导致婚后霍远琛对她厌恶至极,以至于当初明明是他醉酒后强要了自己才有的孩子,霍远琛也固执的认为,是她下药暗算,对诺诺更是没有半点关心。
这样的男人,哪有资格做诺诺的父亲呢。
有樊正国提前打过招呼,樊允歌入职公司的事情很是顺利,不过短短一下午的时间,樊氏所有员工都知道公司里多了位副总,还是女的。
一时间,各种议论纷纷。
而此刻,内容女主角正站在办公桌前,听着人虚与委蛇,“小歌啊,你能想通进公司可太好了,原先你爸爸还跟我倒苦水呢,说你对公司半点兴趣都没有,现在他肯定能放心不少。”
樊允歌表里挂着笑,似真似假道:“以前年纪小,没想通,现在倒是想明白了,这是我爸爸的公司,自然得费点心管着的,以免哪天落到什么豺狼虎豹手里啊。”
眼前这人是陈冠华,她血缘上的舅舅,上辈子,父亲公司出事后,大批人马落水,唯独他和陈晚凝独善其身,若说其中没有猫腻,绝对不可能。
陈冠华年过四十,常年养尊处优,浸淫出一副满肚子油水的模样,头顶也大概是因为各种殚精竭虑,而早早见了光。
他听到樊允歌的话,眼神微闪,笑道:“那怎么可能呢,有舅舅我帮你盯着呢。”
樊允歌道:“这些年辛苦舅舅了,以后有我在,你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了。”
陈冠华总觉得这死丫头话里有话,原本烦躁的心情又更甚两分,笑容也渐渐变得虚假:“没关系,舅舅还年轻,多帮点是点。”
樊正国女儿又怎么样,休想从她手里夺权。
樊允歌笑了笑,没接话茬,又闲聊两句,表示先去熟悉业务,便离开办公室。
途中经过茶水间,正好听到有人提及她名字,樊允歌脚步微顿,顺势停下听了一耳朵。
“听说新来的副总以前就是个家庭主妇?”
“是啊,什么工作经验都没有,这样的人也配坐那个位置,到时候别连文件都看不懂吧。”
“人家有后门,我们能怎么办,要我说啊,还是晚凝姐厉害,学历高,工作能力强,我要是能像她那样就好了。”
樊允歌边听边笑,表情意味深长,她来公司不过半天,这些员工们就能摸清她底细,看来是陈晚凝急了呀。
“姐姐,你怎么在这?”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樊允歌回头,发现陈晚凝正站在不远处,她今天穿着件白色丝绸衬衫,下摆塞进浅蓝色过膝一步裙,脚蹬十公分高跟鞋,温婉又不失干练。
视线挪到手臂处,果然包着层纱布。
樊允歌懒得做表面功夫,“我如今是公司副总,不在这在哪儿,倒是你,可别忘记自己就是个设计师的身份,把手伸太长。”
陈晚凝眼睛好似毒蛇,表情却越发柔弱:“姐姐,我就是做好分内的事情而已,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她手指状似不经意拂过手臂上的纱布:“对了,我听说,姐夫最近好像回家少,是不是你做的不够好啊?”
“这夫妻间的感情是要经营的,这时候,你不在家里多关心姐夫还出来工作,万一到时候感情更淡怎么办?”
话里话外,全是明目张胆的炫耀和嘲讽。
樊允歌不气反笑,轻扬下巴,好奇道:“你作为表妹,连自己姐夫回家少都知道,未免有些太上心了吧?”
话到后半截,已经淬了寒意。
陈晚凝心头一突,凉意直从脚底蹿起,后背同时服了层冷汗,该死,樊允歌这蠢货,什么时候有这种气势了。
好容易平复,她又听到周围传来窃窃私语,那些隐晦的打量,不断往她身上飘来。
陈晚凝手心紧攥,勉强维持镇定:“我不过是听说而已。”
樊允歌迈着步子靠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听途说的东西,你还是别太相信为妙,免得哪天因为多嘴,遭报应啊。”
她声音放的很轻,缥缈又诡谲,青天白日下,生生让陈晚凝吓出了满身鸡皮疙瘩。
片刻,她落荒而逃。
樊允歌站在原地,笑容缓缓落下,这才刚开始而已,就怕了?
这小小插曲,很快被她抛之脑后,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熟悉公司业务,樊允歌一头扎进各种文件里,再没抬起头过。
绛色酒吧。
夜幕降至,店内便早早亮起旖旎灯光,迷乱的裹住每个红男绿女,吧台前,一道身影引来频频注目。
他穿着最正经的衬衫西裤,胸口处却解开了两颗扣子,无端显出几分落拓,偏生那双寒眸透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
“哟,我说是哪位在这买醉呢,原来是霍总。”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吊儿郎当凑到他身边,单手搭着他肩膀,眉飞色舞:“这是受情伤了?”
“滚。”
霍远琛声音冷凝。
成郁杰抬手,夸张道:“大哥,你讲讲道理好吧,这是我的酒吧,你让我滚?”
霍远琛连眼神都欠奉,仰头干了杯里的酒。
见他如此,成郁杰敛了笑,正色道:“怎么回事,真遇到事儿了?”
霍远琛眉眼间笼着烦躁,往常无论樊允歌做什么,他都不会在意,可从昨天到现在,他竟然被莫名牵动心神,甚至因为她迟迟未归感到愤怒。
这变化,让他很是厌恶。
身边成郁杰还在啰嗦,像只苍蝇似的聒噪,霍远琛听的脑袋嗡嗡作响,顺势丢开酒杯,提着外套往外走。
成郁杰连叫两声,没得到回应,暗自嘀咕:“真是奇怪。”
离开酒吧,霍远琛由司机送回山城别墅,他解锁开门,摸着黑往里走两步,忽觉有些不适应,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恍然想起,以前多晚回来,家里都会留灯,今天却没有。
这好像……也是樊允歌做的事。
霍远琛摇摇头,继续往里走,路过主卧时,鬼使神差的就进去了,刚躺下,一股清香传来,他翻腾了整日的心绪,蓦的平复,继而沉沉睡去。
“咚。”
黑夜里,忽然一声闷响传来,片刻后,樊允歌面无表情坐起身,厌恶的看向地上那道暗影。
霍远琛刚进门的瞬间,她就察觉了,之所以没动,是想看看他要干什么,谁知道……
樊允歌没有再看,小心翼翼摸着肚子躺下,这辈子,她不会再期望霍远琛给出什么回应,她只要自己在乎的人好好地。
次日。
霍远琛是被冻醒的,他捂着钝痛的脑袋起身,意外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地上,再看房间布局,立马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操。
他难得爆了脏话,脸色黑沉的如同打翻了墨汁,樊允歌,真是好样的。
霍远琛咬着牙起身洗漱,下楼走到餐厅,看见樊允歌已经坐着用餐,动作慢条斯理,仿佛在品味什么珍馐。
他刚要发作,发现餐桌上只有她自己的份,额头青筋控制不住的猛跳:“身为霍太太,连份早餐都不知道给丈夫准备?”
樊允歌闻声,食欲骤减,有些可惜的放下刀叉。
“以后一日三餐,都交给家里厨师做,你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就好。”她起身,淡淡道:“从今天起,我会去樊氏上班,没空做饭。”也不想给你做。
樊允歌在心里补充。
前世,她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变成围着厨房转的家庭煮妇,操持着霍远琛的一日三餐,从没见他多余施舍个眼神过。
现在她才懒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樊允歌往门口走去,她今天依然穿着张扬的红裙子,无袖收腰款,下摆层层叠叠,走动间,晃出一圈圈弧度,若有似无的拂过莹白脚踝,美的动人心魄。
霍远琛恍惚间看到当年那个穿着身红裙,引圈中无数天之骄子折腰的少女。
可惜,自从她死皮赖脸的追着自己开始,所有的惊艳都转为厌恶,他收回目光,有意无意的忽视了心底波动。
樊允歌今天出门没叫车,她昨天拜托爸爸找了个司机,以后专门为自己服务。
她在车库里挑了一圈,选中当初自己最喜欢的红色迈凯伦跑车,许久没开,上面落满灰尘,看的樊允歌心疼不已。
她真是傻,居然为了臭男人如此忽视自己的宝贝。
汽车很快呼啸而出,霍远琛站在窗前,盯着早就空荡荡的路口,神色喜怒难辨,他这妻子,真是变化很大呢。
樊氏,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一群人围坐在桌前,针对即将开展的时装周发布会进行讨论。
陈晚凝率先起身,将策划案投屏,开始自信满满的解说。
“这次时装周,我打算以‘破晓、重生’为主题,色调用大面积的红色和黑色……”她侃侃而谈,引来不少人点头赞同。
只有樊允歌从始至终没出声。
陈晚凝见状,心中得意,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就该待在家里,强行出头,还不是照样要被她压住?
她脸上笑容加大,装作尊重的询问道:“姐姐,你觉得,我这方案怎么样?”
樊允歌抬头,没多少情绪道:“在公司,请叫我樊副总。”
陈晚凝面色一僵,咬牙暗恨,摆什么架子,早晚都得让位的蠢货。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带着点歉意道:“好的,樊副总,你觉得刚才的方案,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吗?”
还真是迫不及待的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呢。
樊允歌手指轻敲桌面,如她所愿的开口:“客户座位是安排的?”
陈晚凝皱眉,有些意外她的话,随即很快想开,估计是樊允歌在不懂装懂吧,于是轻轻颔首:“是的,这次的方案,所有安排布置都是我亲自完成的。”
樊允歌得到回答,原本还算平静的表情,倏而冷凝,她随手将文件往前一抛,问:“长鸣集团和林氏集团的夫人有过节,你将她们安排一起坐,是想现场看热闹?”
“另外,会场所有布置用玻璃隔档,若是中途出现意外,顾客打碎玻璃,导致受伤,这个后果,由谁来承担?”
“会场位置后半段视角完全被前面的遮掩,你让他们如何看到全部效果?”
她甚至没用太激烈的语气,仅仅是平铺直叙,就让陈晚凝脸色忽青忽白。
这些问题,的确是存在的,以至于陈晚凝想要反驳都无从开口,但她明明才进公司,怎么会那么清楚?
指甲陷进肉里,浓烈的不甘犹如汩汩冒泡的沸水,烫的陈晚凝无一处舒适:“玻璃的问题,到时候自然会让现场员工做好防备,座位是我没注意,到时候我替换就好,位置我也可以重新调整。”
樊允歌直接说道:“不必,方案作废,交给策划部去做。”
她身体微微后仰,靠坐在椅子里,眼神清冷而又不容置疑:“陈设计师,你的职责是设计服装,就请先做好本职工作,而不是把手伸太长,试图越俎代庖。”
轻飘飘的几句话下来,直接砸的陈晚凝面色煞白。
她居然,敢当众驳她脸面!
陈晚凝再难忍受,她声音近乎尖利的质问道:“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樊允歌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唇角漾出讥讽:“陈设计师,少拿你那套行事准则来揣度别人,我没那么悠闲,拿着整个公司来报复你。”
话音落地,她直接起身:“散会。”
樊允歌兀自推门离开。
剩下其余人面面相觑片刻,心中各有计较,也跟着退场,不多时,会议室里只剩陈晚凝以及陈冠华两人。
“爸,你看那贱人得意的样子!”陈晚凝气急败坏。
陈冠华脸色同样难看,原以为,樊允歌进来,就是当当花瓶而已,没想到,她竟然不甘心于此。
既然这样,那有些计划,就得提前了。
他心中念头转过,再看樊允歌那沉不住气的样子,叹口气道:“好了,你先暂时忍忍,爸爸早晚把这口气给你出了。”
陈晚凝阴恻恻道:“到时候,我要让她跪着跟我认错。”
陈冠华笑:“行,只要你高兴,怎么样都可以。”
他们的对话,樊允歌并不知晓,她将时装周策划方案整体思路和要求发给部门后,自己则开始绘制服装设计稿。
陈晚凝刚才在会上讲解方案时,还附上了设计图,整体风格乍一看之下很完美,但再细看,就会发现种种不协调之处。
她所有设计的基调都带着股不服输和敢于对抗的精神,然而所有细节处,却又透着温柔和顺从。
这种搭配,就像是张冠李戴,让人别扭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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