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段姐陈主任《悠悠,此心》讲的是【女追男!不好看你打我!1v1身心干净】再相见,江临已是IAP最年轻有为的物理学家,与国民女神出双入对,却抓着她的手腕问:“段子矜,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凡是六年前在A大上过学的学生,一定都听说过那位才惊四座的江教授,和日日纠缠他的小尾巴,段悠她变着花样追他,他都无动于衷最后一次,她却被他反压在墙上,“恭喜你,表白成功了但不是因为你感动了我,而是我觉得,我可以喜欢你更...
精彩节选
G市的办公室里。
“陈主任,您早知道这块地会被征收,为什么要向我们公司下订单?”
“陈主任,三百件机器,将近五百万的开支。我们公司在这其中的亏损,您打算怎么赔偿?”
陈家国哆哆嗦嗦地算了半天,讪笑道:“段工,您可别跟我开玩笑,咱们合同还没签呢,就算拿到法院去说,您也不占理啊。”
见段子矜半天不言语,解释道:“段工,我是真想给村里换一批新设备,没想到上头突然说我们村要整体拆除改造成实验基地。我们也为难,也不想搬迁啊!”
女人明亮的眸光微微一晃,“实验基地?”
“听说是个物理实验站。这周会派专家团队过来最后考察一次,如果适合做实验站,就征用了。”
段子矜沉默。
“物理实验站?”段子矜无意识地低声重复了一遍。
“听说是什么气象学……”
“是大气物理学。”
鞋底磕碰地板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也传入了尽头的办公室中。
段子矜看到为首的男人步伐稳健,从昏暗的楼道里一步步走出来,仿佛从报纸的头版照片里走出来似的,微光逐渐勾画出他飞扬的眉,睿智的眼,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唇线。她整个人像被雷击中,呆在原地。
“你好,我是江临,IAP考察组的组长。”
他说话的时候只有嘴唇在动,虽然礼貌有加,却沾染着习惯性的冷峻和严肃。
是他!
陈家国立马伸着手迎了上去,“久仰、久仰!我是这里的村高官,陈家国。”
江临的手从兜里伸了出来,和他握了一下,态度和善,“陈书记,幸会。”
“这位是?”江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人,所以她沉重的眼神让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这位是埃克斯集团的段工程师。”
看到对面的男人极有风度地朝她点头的动作,段子矜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怪不得他不曾找过她,原来……
他……忘了她啊。
想到弟弟那天早上说的,好像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人爱,连她的亲生爷爷都不把她当成亲孙女儿去看,又凭什么这样要求他呢?
虽然弟弟的话难听,但却是令她无法反驳的事实。
现在所有的场面无非印证了弟弟说的,要是男人有心找她,早就找来了,谁能拦得住她?她就算藏到天涯海角又如何?还是她太自作多情!
从洗手间回来的孟恬在会议室找到段子矜。
“段姐,姓陈的呢?”
“段姐,你怎么了?哭什么?”
段子矜闻言一怔,用指尖摸了摸眼角。
“段姐,是不是姓陈的不同意赔偿公司的损失?”
如果真是这样,就意味着段姐很可能要面对被公司辞退的后果!
回到酒店没过多久,沙发旁的座机响了起来。
孟恬捂着话筒转过头,一副快急哭了的模样,“段姐,酒店前台说陈书记今晚在这里宴请江教授和他的助理,邀请咱们一起参加,算是违约的赔罪。听这意思估计他们是谈成了,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六年前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她真怕她会忍不住一拳打向他那张沽名钓誉、云淡风轻的脸。
段子矜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走到孟恬身旁接过听筒,“几点?”
酒店的顶层。
“江教授人呢?”
“他?他应该不来了吧?”邵玉城摆弄着手指上的尾戒,随口答道,“江教授这个人,最不喜欢应付这种场合。再等他十分钟,不来就开席吧。”
说话间,电梯停靠在了最高层。
他还真来了?
两扇门缓缓打开,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陈家国呆了两秒,马上站了起来,“这两位是之前和我们合作的埃克斯集团的段工程师和她的助理孟小姐。”
段子矜对在场各位依次打过招呼,笑得空泛。
她盛装打扮,可席上,却没有她的良人。
忽然,邵玉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段子矜心中一紧。
邵玉城,也是故人了。
“你好,段小姐。”邵玉城静静开口,语气和善,“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有如被他的问题掐住了咽喉,邵玉城从前与她的交集就很有限,认不出来实属正常。但以江临和她的关系而言,如果认不出她,只有一个可能——他失忆了。
却还是从容问道:“这位先生是?”
陈家国接过话道:“这是江教授的同事,邵先生。他上午来得晚了些,段工应该是没见到他。”
“原来是这样。”段子矜语气无波无澜的,“邵先生,幸会。”
“是我唐突段小姐了,自罚一杯。”
喝完酒,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漫不经心,“要是江临知道他今天缺席会错过这么两位大美女,估计肠子都得悔青了。”
令人意外的是,在他说完这句话不久,低沉而磁厚的嗓音伴着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哦?有什么事是我要后悔的?”
江临,他来了!
“抱歉,我来迟了。”
来迟?他似乎总喜欢来迟。对别人也是,对她也是。
“段悠,这种念头你最好想也不要想!无论谁把你藏到什么地方,我都会把你找出来,你只需要等着我!”记忆里这段话记忆犹新。
等着他?她等了六年,他迟了六年!
席间,研究所和村委会的人聊得一派热络,段子矜和孟恬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饭桌。
“段姐,杨组长就是想拿你给方雨晴当替罪羊!”孟恬靠在洗漱池上,声音拔高了不少,“现在这村子被国家征收了,咱们做了一半的东西卡在流水线上,进了那么多钛合金全都浪费了,五百万的损失,这责任谁担得起?”
段子矜望着镜中的自己沉默片刻,道:“放心,天塌下来也不用你来抗。我和人事的赵经理私交还算过得去,如果我走了,会交代她给你换个部门,这件事情,你就全当不知情吧。”
“段姐,你为什么要走?”
等送走老人家这一程,她就可以无牵无挂地跟子佩回到大洋彼岸,也许嫁人生子,也许孤独终老。
段子矜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饭局上不能没人。我自己出去走走。”
听着二人对话的声音渐行渐远,一墙之隔的男洗手间里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
深潭似的黑眸,静静地声音消失的方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上的人都喝得不少,只有邵玉城和江临尚算清醒。
“哥,我们总算把这块地拿下来了。”出了酒店,邵玉城笑着拍了一下江临的肩膀,“之前那个姓宋的横栏竖辙,没少给所里使绊,还是得你出马才管用。”
邵玉城却嫌无趣,“今天喝得不尽兴,这么好的日子,不如咱们找个地儿自己喝点?”
江临的另一只腿还没有迈进酒吧,便一眼看到吧台处那一抹米色的身影。
今天,他们相遇的次数似乎太多了。
邵玉城微微惊讶,“这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
“来这里还能干什么?”江临见怪不怪地转身往她的反方向的散台走去。
邵玉城追上他“诶——咱们不过去吗?她好像是一个人。”
“我们跟她很熟吗?”
邵玉城打趣道:“不熟你刚才饭桌子上一直盯着人家看,别说是别人,我都要误会你对她有意思了。”
“她身上的裙子,贝儿也有一件。”
兜兜转转还是和姚贝儿那女人脱不开关系,“知道你江大公子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别秀了成吗?”
邵玉城倒了一杯酒将杯子推向中间,对吧台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这杯酒帮我给那位小姐送过去。”
酒保刚要端起酒离开,便有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按住了酒杯。
江临皱眉看向沙发上的邵玉城,“你这是要做什么?”
邵玉城笑嘻嘻的,“酒都送了还能做什么?大哥,段小姐虽然不比你家那位影后,但也算是万中无一的美女了。你对她没意思,还不让兄弟我下手?”
江临深深睇了他一眼,撤开了按住酒杯的手,“随你。”
当酒送到段子矜手中的时候,她着实愣了一下。
回过身时,却见江临和邵玉城二人正朝她走来。
段子矜,别这么不争气,你就这么想他,想到出了幻觉?
她对着那幻影轻笑着打了个招呼,双唇间缭绕着酒的烈香,“好久不见了,江教授。”
不是才刚见过,哪里称得上“好久”?而且他就站在江临旁边,她却像看不见他似的。江临不大喜欢女人喝酒,碍于她是玉城难得点名要追的女人,便忍了忍,“段小姐,又见面了。”
瞥了一眼酒保刚送来的酒,说出来的话带着刺,“居然追我追到这里,还送酒?江临,你啊……还是这么道貌岸然,呵,伪君子!”
邵玉城想这个女人想死想疯了?
他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见江临一步步朝她走过去,面色寒冷,“酒不是我送的。段小姐,你我萍水相逢,连熟识都不算,就这样评价江某,未免有失公道。”
追她追到这里?江临的表情有些嘲讽,她真是看得起自己。
“公道……什么公道?”段子矜醉醺醺的样子让江临心头顿生反感,,段子矜的目光却如影随形地黏在他身上。
她一挥手指着江临身后不远处的邵玉城,“你、他、你身边的人,还有你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谁不知道当红女星姚贝儿是江临的心头宝?尽管她的行事作风让许多人都不敢恭维,但江临却是当局者迷,宠她宠得甘之如饴。
江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段子矜倒吸了一口凉气,遽痛不已,“你再说一遍?”
冷笑道:“再说一遍,你以为我不敢?”
“段小姐,我劝你管好自己的事,不要把工作上的怨气撒在别人头上。我的女人怎么样,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说完话,江临才猛地甩开了她。
看样子是真的醉得不轻,江临看着她,视线中满满都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段子矜笑得轻蔑:“说三道四?”
她顿了顿,把刚才送来的酒“啪”地一声砸在地上,“只有我说三道四吗?你问问全世界谁不是这么想的?贪慕虚荣、矫情做作,江临,你是眼睛瞎了才看上她!”
江临的眼瞳里那片令人颤栗的冰冷。
虽然客观来讲,她的评价都挺中肯的。
“段小姐,请你注意分寸,不要三番五次地挑战我的底线!”
“底线?”钻心的疼从被酒精麻痹的血管一路冲到头顶,“她是你的底线?”
“那我呢?我是什么?江临,我算什么……”
说着便冲上来揪住江临的衣襟。邵玉城彻底看呆了,她喜欢上江临了?
江临目光寒凉,像要把她钉死在地上,“段小姐,请你把手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攥紧他衬衣的手更加用力,“江临,你回答我,回答我的问题!你会不会爱上我!”
他猛地挥手将她震开,“放手!”
江临不怒反笑了起来:“段小姐,就算我终生不娶,也绝对不会和你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如果你只是因为喜欢我而侮辱贝儿,这种行径,恕我直言,实在令人不齿!”
他们都看不清她的表情,却都知道,她在哭。江临心头忽然窜起不知名的疼痛,愣在原地,忘记动作。
“你以为你们能在一起吗?”段子矜缓缓直起身,眼里仍含着泪,“不可能的,一定有人会阻挠你们的……你比我清楚,你最后娶的女人,绝不会是她。”
这个女人,她怎么会知道江临娶不了姚贝儿的事?还是她随口一说?
说完,她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钱扔在柜台,磕磕绊绊地往外走去。
不料,皓腕却蓦地被人攥住。
“怎么,不放我走?”
江临看了她许久,“段子矜,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闻言段子矜沉默下来。
她刚才都说了什么!
最后段子矜丢下一句“萍水相逢”,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临瞥了一眼跟出来看热闹的邵玉城,后者立刻意会,认命地追了出去。他心里,揣着一个巨大的疑惑!难道,是她回来了?
邵玉城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盯着前面上了另一辆出租车的女人,口气不善道:“跟着那辆车,别太近。”
邵玉城仍然拿不定主意,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别他妈睡了商伯旸!傅言跟没跟你在一起?把他也叫起来!”
“着急投胎?”商伯旸翻了个身,冷冷地问道。
“少废话!”“我看见段悠了。”
“哦,这么巧,你看见……”床上的人懒懒重复了一遍,紧接着“嚯”地坐了起来,不可思议道,“你看见段悠了?”
邵玉城沉沉地应了一声。
“在哪?”商伯旸准备去敲借宿在隔壁的傅言的房门,末了又补了一句,“你确定是她?”
邵玉城继续盯着前方二十米内的出租车,“她在G市,我不确定,感觉很像。”
商伯旸沉吟了片刻,“G市?大哥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他也看见了?”
邵玉城只避重就轻道:“哥好像不知道是她。她改了个名字,长相……也变了很多。”
说到这里,邵玉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奇怪。
难道大哥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还是说……
邵玉城不敢再想下去,这个假设让他不寒而栗。
“当年一把火烧不死她的命,烧坏她的脸也不稀奇。”电话被傅言接了过去,淡淡的口吻里透着不解,“还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蹊跷,你们记不记得好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之间就再没听过大哥提起段悠这个人?”
“我记得。”商伯旸沉声说,“是段悠离开两个月,大哥生了那一场大病之后。”
傅言猜测道:“所以说,大哥该不会是……”
邵玉城闭了闭眼,和他刚才想的一样,“失忆了。”
良久,傅言道:“不管怎么样,大哥既然不知道,就让他一直不知道吧,反正摊上段悠这个女人就没发生过几件好事。玉城,你在那边盯着点,只要她不招惹大哥,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倘若她敢来惹是生非……”
“就不是一把火这么简单的后果了。”商伯旸寒着嗓音接口道。
闻言邵玉城“嗤”地轻笑了出来,“三个大男人一起算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们不害臊我还嫌丢人。”
傅言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要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大哥当年就不会被她害得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行了,少说两句。”
邵玉城还待说些什么,却见面前那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挂了电话便追上去。
“段悠,你还真敢回来!”
段子矜心颤了颤,不动声色地抬头看着他,“你在跟我说话?”
“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第三个人吗?”邵玉城阴沉的视线锁住她面无表情的脸,“不用跟我装傻,虽然我不知道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但是我警告你,离我大哥远一点。”
如今邵玉城也用这种眼光看待她,她和江临真的回不去了?
段子矜眨了眨眼,慢慢站了起来,“你特意追上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段子矜轻描淡写道:“他根本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你担心得会不会太多了?就算他记得,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他做的决定,何曾为别人改变过?”
邵玉城嘴角牵起一抹笑,“正是因为跟了大哥这么多年,我才清楚,别人都不行,唯独你段悠可以。如果大哥真的把一切都忘了,那再好不过!”
原来江临失忆的事,连邵玉城也不能确定?
她莞尔轻笑,“你太抬举我了,我没有那个本事。
江临,假如有朝一日你知道我为你承担了多少、假如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于天下……
你会不会有半分后悔?
段子矜望着邵玉城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庞,“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大可以放宽心,若是我真说了,轮不到你们动手,自然有人不会放过我。”
邵玉城闻言一怔,狐疑道:“是谁?”
“跟你有关系吗?”段子矜冷冷丢下六个字,拎起包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孟恬打开房门时,见她回来,猛地扑了过来,“段姐,你去哪了?打你手机也打不通,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你喝酒了?”
段子矜平静道:“我没事,手机刚才没有信号。”
看到孟恬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模样,段子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有话要说?”
“那个……刚才杨组长打过电话。”
段子矜“嗯”了一声,并不惊讶,“说什么了?”
“他说……单子丢了,问我们打算怎么承担后果。”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
段子矜她掏出手机,Mr。Town,也许她该找他帮忙。
想了想,却又按下了锁屏键,让整个手机屏幕归于漆黑。
六年前她的所作所为,早就让唐季迟对她彻底失望。她欠他的永远也还不清,还有什么脸面去求唐季迟帮忙?
第二天一早,酒店大门。
江临一大早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段小姐,方不方便上车谈谈?”
段子矜定了定神道:“江教授,有什么事,以后有缘见面再说吧。现在我急着赶飞机……”
“段小姐,你心里应当清楚,能让我亲自前来和你谈的事情,绝对比两张机票更有价值。”
她故作镇定地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那就请江教授长话短说吧,五分钟够不够?”
江临瞥了眼一旁的孟恬,对段子矜道:“跟我来。”
段子矜紧张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跟着他坐上了车,“你要带我去哪里?”
“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江临坐回驾驶位,四扇车门同时落锁。
她的失神被江临看在眼里,他的嘴角逸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段小姐,你在紧张什么?”
段子矜脸上却回以浅笑,“江教授,我建议你,既然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就不要再浪费这来之不易的五分钟了,你觉得呢?”
“段小姐,我找你来,是为了谈谈昨天晚上的事。”
良久,段子矜回过头冲他展颜一笑,“昨天晚上,我应该在借酒浇愁。”
“浇愁?”
段子矜沉默片刻,“说实话,我不太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不记得没关系,我来告诉你。”
“不用了,江教授。”段子矜脸不红气不喘地拒绝他,“既然是我借酒浇下去的愁事,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来让我堵心了。”
江临静静看着她,“也好,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一下段小姐。仗着醉酒胡作非为,酒醒了就不认账……这种事,不是每次都这么恰好碰到不跟你计较的人。”
“江教授,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段小姐的酒量不怎么好,记性似乎也不怎么好。”江临微微一笑,“以你这种记忆力,能考进麻省理工学院,算不算一个奇迹?”
段子矜的脸色“唰”地白了,“你调查我?”
江临仿佛早已预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彼此,段小姐在我身上下的功夫也不少。”
段子矜这才有些明白他今天的来意——他是对她起疑了?
但她并不害怕,麻省理工学院是段子佩帮她做的假身份的履历,她真正读的大学也是他曾任教的地方。
“江教授,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江临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深不可测,许久才开口。
“我暂时不能和贝儿结婚的事,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不清楚段小姐是如何得知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再让其他人有机会以此来伤害贝儿。请你替我保密,不要让贝儿听到什么流言蜚语。”
段子矜怔了好久,才轻轻笑了,“江临,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求我不要告诉你女朋友,你不会和她结婚?”
或许是她的神情太过飘渺,江临竟生出了一些伸手去抓的冲动。
更正道:“我不是来求你的,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IAP新建的实验室缺一批通风柜和各种钛合金器材,若是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以实验室的名义,收购你们公司停产停销的那批半成品,并且加价改造。我认为,这个条件足够优厚。”
段子矜唇边衔着漫笑,“你还真是有诚意。”
说完,她闭了闭眼,“为了姚贝儿,你是不是愿意把实验室都拆了?”
江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不轻不重地以修长有力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盘。
“段小姐,做人最重要的是学会识时务,知进退。”
“埃克斯集团是行业首屈一指的龙头,段小姐如果丢了这个饭碗,可就再难找到比它待遇更好的公司了。而且,价值五百万的器材,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交易。是赚五百万,还是亏五百万,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片刻后,段子矜漠然道:“江教授,如果你早点提出这个建议,我一定会感激你的大恩大德。但是很不巧,我刚刚决定辞职了,公司是赚是赔,跟我没多大关系。”
她的回答让江临有些意外“跟你没关系,难道跟她也没关系?”
段子矜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站在车外担忧地望着她的孟恬。
她松开了从一上车就紧握着的手,语气也松软下来,淡淡道:“江教授,你不希望我说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这点请你放心。至于我们公司停产的机器……”
“你的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我还可以将它们以半成品的形式卖给其他行业。既然这批货是我负责,那么在这里,我就有代理决定权。就我个人而言,并不想和你们实验室合作。”
“你认为你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能让你们集团不需要把这批货折价出售的买方吗?”
江临其人,还真是有捏住别人七寸的本事。
可是段子矜不懂,“江教授,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不会泄露半个字出去,你为什么还非要劝我跟你合作?”
“因为我和你不熟,段小姐。”他直言不讳,“对我来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也容易失去。如果不给你开出同等的价码,即使我得到了你的保证,也不会安心。”
原来这就是他的顾虑?
“江临,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她的话音刚落,江临的身子就几不可见的一僵。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问她:“你难道不会背叛我?”
这一句话,脱口而出,未经思考。理直气壮的,就好像她曾经真的背叛抛弃过他。
段子矜想,原来江临他就算忘了她是谁,却依然记得恨她。也许她当年的狠心离开,也同样让江临深深地痛苦过。
“我不会,江临,你要记得。”段子矜道,“我永远不会。”
江临心里一抽,竟莫名向她伸出手臂,想将她揽进怀里,好像这早已是镌刻在他血肉中不可剥离的习惯。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江临的手掌在空中握了个拳。
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他不认识那个江临,她却认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邵玉城说,这个女人从小在美国长大,是个ABC,除了回国探亲以外,从来没再国内逗留超过一个星期。这么说她和他真的从未见过,亦或者……她是那些人派来的?
段子矜故意忽略他脸上沉思,也不敢去看他过于犀利和幽深的眼神。她转过头去,“江教授,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么我们就签了这笔合同,也好。”
“我让公司的法务拟好合同后送到你们研究所。”她道,“如果需要加工成其他仪器,请提前把设计图纸交给我们公司的技术人员。至于价格,也许会有变动,需要你再和他们协商。这样,你看可以吗?”
段子矜还在继续说着:“嗯,我想你应该是没有异议的。那么五分钟到了,我先走了。江教授,我替孟恬谢谢你。
说完,她自己拨开门锁下了车,自始至终都没再回头看他。
自然,也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深不见底的晦暗。
飞机在郁城降落。
宾利的车门打开。
孟恬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那是谁吗?”
段子矜沉默地想,岂止是知道?
“那是咱们集团的海外执行总裁,偶尔才回来一次。最近不知道高层出了什么变故,居然把他调回来了!你进公司晚,不认识他也很正常,那可是个黄金单身汉,人长得帅不说,还特别有能力。连董事会都不敢轻易惹他。不信你回去看看咱们公司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不管有主的没主的,哪个不想攀上他?”
“孟恬……”段子矜想打断她,然而已经晚了。
“想不到,我在公司人气这么高。”身后的男人**话来,嘴角噙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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