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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倾城:权宠天下

元卿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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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元卿凌芒荧   更新: 2022-04-30 16:4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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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元卿凌芒荧《医妃倾城:权宠天下》讲的是天才医学博士穿越成楚王弃妃,刚来就遇上重症伤者,她秉持医德去救治,却差点被打下冤狱太上皇病危,她设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误会斥责,莫非真的是好人难做?这男人整日给她使绊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还要娶侧妃来恶心她!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让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恶你,见你一眼都觉得恶心”元卿凌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尝不嫌弃王爷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脸罢了”毒王嗤笑道:“你别以为怀了本...

精彩节选


  北唐,楚王府凤仪阁。

  蜡烛摇曳,照影着房中处处张贴的半旧大红喜字,光影从烫金边散开柔和的芒荧,漫着墙上的一双影子。

  元卿凌的脸上满是隐忍和不甘。

  成亲一年,他不曾碰过她半根指头。

  前天入宫,太后看着她平坦的小腹,叹了口气,甚是失望,且提起了娶侧妃之事,她才不得已告知太后他们成亲一年,还没圆房。

  她不想哭诉告状,她只是,不甘心啊。

  从十三岁第一次见他,她的心便系在了他的身上,用尽了所有的办法,终于嫁给他为妃。

  本以为,再冷的石头,她也能捂热,可她始终是高估了自己。

  明明是她的夫君,她却看不到他眼底有丝毫的怜悯,只有执狂的恨意,仿佛毒针般狠狠往她心底里钻去。

  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恨意,费力撑起身子,用力咬住他的唇。

  鲜血溢出,腥甜的血液滴入了她的口中。

  宇文皓眸色一沉,站了起身,一巴掌劈向她的脸,夹着玉碎般的冷意。

  “元卿凌,本王如你所愿,给你一个孩子,可从今往后,本王与你形同陌路。”

  元卿凌笑了起来,笑得绝望悲凉,“你果然恨我。”

  青袍一卷,修长的腿一踢,桌子椅子轰然倒地,东西碎乱满地,他声音裹着冷意,凤眼尽是鄙夷。

  “恨?你不配,本王只是厌恶你,在本王眼中,你便如那逐臭的蝇虫,叫人憎恶。”

  他旋风般出了去,她看着青袍消失在门口,只有冰冷的风从门口卷入来,瞬间便冷却了她的心。

  他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以后不必把她当主子看,只当我楚王府多养了一条狗。”

  痛,真痛啊,她如愿以偿跟他成为夫妻了,但是,他却用这种方式,碾碎了她的心。

  她拔出头上的簪子……

  凤仪宫中,传出侍女的惊叫声。

  “王妃自尽了……”

  黑沉笼罩着凤仪阁,其嬷嬷送了大夫出去,转身寒着脸进了屋中。

  “王妃若要死,等王爷休了你回去再死,休得脏了王府的地,再给王爷沾了晦气。”

  元卿凌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凶恶的妇女。

  “水……”

  她嗓子干得要命,简直快冒烟了。

  “有本事去死,就有本事自己倒水喝。”其嬷嬷说完,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呸了一声便出去了。

  元卿凌挣扎着起身,全身像散架一样的疼,趴在桌子上,颤巍巍地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才觉得是真的活过来了。

  她看向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有片刻的怔忡,到现在还不太能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她从小便被称为神童,十岁读完高三后被广市医科大学录取读现代临床医学,十六岁读博,是二十二世纪最年轻的博士研究生,之后她没有从医,而是读了生物医学,拿下博士学位之后又醉心病毒学,在病毒研究所浸淫了两年,被一家生物公司聘用研发一种刺激开发大脑的药物。


  她是注射了自己研发的药物之后便昏倒,醒来,便在这里了。

  脑子里有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在慢慢地和自己的记忆交缠。

  静候嫡女元卿凌,思慕楚王宇文皓已久,十五岁及笄后,到公主府饮宴,设下计谋陷害楚王“轻薄”了她,一番寻死觅活之下,得偿所愿成为楚王妃。

  只可惜,嫁入王府一年,费尽心思,楚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工科女,虽没谈过恋爱,但是从身体的痛楚可以得知昨晚发生的事情。

  从天才博士晋升到某不知名朝代的楚王妃,元卿凌唯一可惜的是她手头上的研究项目不能再进行了。

  灵魂穿越这种一点都不科学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没有太过忧虑自己的处境,反而想着如果自己能再回到现代,她或许会去研究灵异学。

  失血过多让她的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她干脆什么都不想,走回床前,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惨烈的痛叫声。

  “快,快去叫大夫!”

  门外,传来了其嬷嬷急促而凌乱的声音。

  血腥的味道,从虚掩的木门透进来。

  元卿凌双手扶着椅子,稳住虚浮的脚步看了出去。

  只见其嬷嬷和一名侍女扶着一名小厮坐在廊前,那小厮的眼睛汩汩流血,有东西插在了眼睛里,急痛得放声大哭。

  其嬷嬷着急得很,想伸手为他捂住流血的地方,可那尖锐物就突出在眼球上,她便想把那尖锐物拔掉。

  元卿凌见状,也不顾身体各处都疼痛,快步走了出去,“不许动!”

  其嬷嬷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她,没好气地道:“没王妃什么事,王妃回去吧。”

  元卿凌看了一下,心中稍松,那尖锐物是一枚钉子,不是插入眼球,而是在眼角边缘擦着眼角插了进去。

  钉子没入很深,若强行拔掉,会伤了角膜甚至引起眼球爆破。

  “镊子,棉花,针,烈酒,再以乌头、莨菪子、麻蕡、羊踯躅,曼陀罗花熬汤拿上来,要快!”元卿凌拉开其嬷嬷,沉稳地吩咐道。

  其嬷嬷一把推开她,狂怒地道:“你别碰我孙子。”

  “你等到大夫……”

  其嬷嬷见她还要再说,竟用了狠戾使劲推搡她进了屋中,把门关起来。

  元卿凌被推跌在地上,脑子里有一句冰冷的话在回荡,“不必把她当主子看待,便当我楚王府多养了一条狗。”

  她只是一条狗,自然,下人们也不会尊重她。

  元卿凌慢慢地躺回了床上,听着外头那小厮的痛哭声,心里很沉重无力。

  声音渐渐地远去,应该是被安置到了其他地方。

  那孩子,大概就十岁左右?

  可惜了,若延误治疗,伤了眼睛不说,还可能因为感染而丢了一条性命。

  元卿凌没什么悲天悯人的心肠,她只认为自己学的就是医药,做的是药物和病毒研究,家人都是医生,从小在家里祖辈父辈谈论得最多的话题便是做医生的责任与救治方式。

  在元家人看来,救治就是天职。

  他们身体力行,用一辈子去做好这件事情。


  原主的身子太虚弱了,她昏昏沉沉地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竟然回到了她的研究室里。

  公司给她安排的这个研究室,很隐秘,除了公司的董事长和她的助手之外,几乎无人知道研究室所在地。

  一切都没变,她触摸着桌子,电脑,显微镜,她注射时候的针筒,丢弃在一边的试管。

  电脑是开着的,她的微信在电脑上登录,有很多信息不断地弹出来,都是家人发来的信息,问她在哪里。

  她触摸键盘,心底才有了从现代死亡之后的悲伤。

  她是再也见不了父母家人了。

  怔忡半响,她看到桌面上放着一瓶碘伏,这是她给自己注射之前拿过来的,因长期在研究所,所以,研究所里总会放有各种药物。

  她打开药箱,药物几乎都没怎么动过。

  若是她有这些药物,那孩子,大概还有救。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得咿呀的推门声,她才忽然从梦里醒来。

  有侍女掌灯进来,手里捧着一碟馒头,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冷冷地道:“王妃请用膳!”

  说完,把灯放在桌子上便出去了。

  元卿凌怅然若失,是梦!

  她真的饿了,慢慢地起来下床走过去,脚却忽然被绊了一下,她低头看去,却见地上放着一个药箱。

  她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

  这药箱,和她研究所里的药箱一模一样。

  她迅速提起药箱拿到桌子上打开,颤抖的手慢慢地触摸着药箱里的药物,一模一样,一模一样,是她在研究所里的药箱。

  呼吸屏住,她简直不能相信眼前所见。

  灵魂穿越已经够匪夷所思了,而这药箱竟然也跟着来?

  不,不,方才似乎没有的,是她梦了一场之后这药箱才出现。

  怎么回事?

  她先把怪力乱神一说摒弃脑后,试图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这件事情。

  就当这里是平行空间……

  不,不,解释不通,就算有平行空间,她因缘际会进了一个平行空间,但是脑子是她的,这身体不是她的,这点怎么都没办法解释。

  许久,她才冷静下来。

  藏好了药箱,狼吞虎咽地吃下几个馒头,她又躺回床上想继续睡觉,看还能不能做梦回到研究所。

  但是,心潮澎湃,激动异常,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两天,她都没能睡着,就算身子乏得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睛都睁不开了,可脑子还在高速运转,怎么都停不下来。

  第三天,她还是没能睡着。

  坐在铜镜前,她看到自己像一只鬼。

  披头散发,眼窝深陷,脸色青白,眉心处结了一块小小的疤痕,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没什么大碍,就是偶尔会传来一阵子抽痛。

  这是伤口愈合的症状。

  不知道那男孩怎么样了。

  她慢慢地调整思绪,觉得自己再急也无用,不如先适应了眼前的生活再说。

  所以,当侍女再送餐来的时候,她问:“绿芽,其嬷嬷的孙子怎么样了?”

  侍女叫绿芽,她脑子里有原主的记忆。

  绿芽冷冷地道:“快死了,你高兴了吧?”

  她为什么会高兴?


  元卿凌怔了一下,脑子里忽然涌上一些记忆,火哥儿出事的前一天,原主才斥打过他,且令他抓紧把茅房上的木板盖严实一些,他出事,应该是从茅房上滚下来被钉子插伤了。

  而这些活儿,本不该是他做的。

  不仅如此,因着自己陪嫁过来的人被发卖出去,她迁怒在楚王安排过来的这些人身上,平日对身边的人动辄非打即骂,其嬷嬷也被她用杯子砸过,流了很多血。

  原主心肠不太好,难怪惹人生厌。

  “你问问其嬷嬷,我能不能去看看他?”元卿凌问道。

  “王妃有这等好心肠,就不会落得如斯田地,不必假惺惺了,其嬷嬷和火哥儿也不想见到王妃。”绿芽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大门再度关闭。

  元卿凌轻轻地叹气,那孩子快要死了?

  她不知道那火哥儿的伤势有重,也不知道这里大夫怎么样给他也处理伤口,如果处理不妥当,多半是角膜脱落眼球爆裂伴随感染。

  人命对她来说,重于一切,她始终还是没能安心吃饭,打开药箱取了几粒抗生素,便走了出去。

  其嬷嬷是卖身王府的,那火哥儿是家生奴才,住在了凤仪阁后面的矮院里。

  元卿凌转了几个圈,终于找到了。

  “你来做什么?”其嬷嬷看到了她,一双红肿的眼睛盯着元卿凌,满脸生恨。

  “我想看看火哥儿。”元卿凌说。

  “你走,我们婆孙受不起!”其嬷嬷冷冷地道。

  元卿凌试图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叫他去修茅房会出这样的意外……”

  “意外?他才九岁,只能做些洒扫的功夫,可你去叫他去修茅房,修缮的活儿府中有专门的人做,你却偏不许其他人做指定要他做,你偏要为难他,他才九岁啊,你的心肠为什么那么狠毒?”

  面对其嬷嬷愤怒声声质问,元卿凌不知道如何辩解。

  她一向不善言辞。

  她只得把几粒抗生素递给其嬷嬷,“这些药你给他服下,一天三次,一次两粒……”

  手中的药丸,被其嬷嬷一手打落地上,其嬷嬷发狠地踩碎,“不必了,王妃请回吧,婆子不想骂人,想替孙子积德。”

  元卿凌看着那些变成粉末的药,很心疼,药箱里的抗生素,没有太多。

  看着其嬷嬷那张愤怒伤心的脸,她知道说什么也无用,只得转身而去。

  火哥儿当晚就病危了。

  其嬷嬷还是很得楚王的心,楚王知道情况之后特意叫家臣去请京中有名的利大夫过来,利大夫看到情况,没开方子摇摇头,让准备后事。

  其嬷嬷哭得撕心裂肺,哭声传到了元卿凌的耳中,元卿凌疾步走出去,拉住了急忙走过去的绿芽,“出什么事了?”

  “火哥儿快没了。”绿芽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憎恨她,脱口便说了。

  元卿凌一急,回屋便拿了药箱跟着跑过去。


  其嬷嬷跪在地上求利大夫,利大夫求救地看着家臣汤阳,汤阳为难地道:“大夫,要不试试?”

  利大夫冷笑一声,“试试?将死之人,老夫接手,损的是老夫的名声。”

  其嬷嬷听了这话,哭得几乎昏死过去,一个劲地抽着气喊:“我那苦命的孙子啊!”

  绿芽上前安抚,把其嬷嬷扶起来坐在一边去。

  而家臣汤阳则跟大夫说:“那孩子着实痛苦,要不您开个药,缓缓他的痛楚,对外绝不宣称您曾救治。”

  汤阳说着,便往大夫袖子里塞银子。

  利大夫这才道:“若是止痛倒还好,只是止痛也没什么用处,该去还是得去。”

  “是是是!”汤阳也但求火哥儿去得舒适一点,那孩子着实可怜,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利大夫正想进去写方子,却不料,那门砰地一声就关上了,且还在里头上了闩。

  绿芽认得方才关门时候看到的那一抹衣料,惊叫了一声,“是王妃。”

  其嬷嬷听说是王妃进去了,又伤心又愤怒,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子般冲了上去,使劲地锤门,“你开门,开门,你想怎么样?”

  里头传出元卿凌的声音,声音不大,话不多,就三个字,“还有救。”

  利大夫当场就冷笑一声,“人都只剩下半口气了,还有救?王府哪里来的大罗神仙啊?”

  其嬷嬷身子瘫软,绝望地看着汤阳,“汤大人,求求您,让人把门撞开,老奴要陪着他,他害怕啊!”

  汤阳没想到王妃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真是凑什么乱子?

  看来王爷的话她还是没听进去。

  既然如此,便休怪他禀报王爷。

  他沉声吩咐,“绿芽,去请王爷,王爷不在,我们不好对王妃无礼,再叫几个人过来,把门撞开。”

  “是!”绿芽也是气愤得很,当下就小跑出去了。

  汤阳便请大夫在院子的石头上开方子,好叫人去抓药。

  元卿凌在里头听到外头的动静,她只有抓紧时间。

  火哥儿已经昏昏沉沉,但是一直喊着疼。

  元卿凌看着他的伤口,眼角起脓,整个眼睛都肿起来了,是细菌感染了。

  她打开药箱,取出注射液,先给他注射了抗生素,再取出小叶刀和碘伏,消毒之后开始引流血脓。

  没有麻药,强行引流,小孩子受不住,痛得惨叫起来。

  外头的其嬷嬷听得孙子惨叫,发了狠地用头撞门,赌咒道:“你有什么便冲我来,你折磨了他,我便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太残忍了!”大夫听得这惨叫声,也不禁摇头道。

  汤阳又气又心疼,但是怕其嬷嬷把自己给撞坏了,只得上前拉住了她。

  绿芽很快就把楚王请过来了。

  楚王刚进矮院门口,便听得里头传来火哥儿的惨叫声。

  其嬷嬷见楚王来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哭道:“王爷,救老奴的孙子啊!”

  楚王眸子一沉,脸色铁青地道:“来人,撞门!”

  府中几名侍卫连忙便上前撞门,几人一起撞,不过三四下,门便被撞开了。

  其嬷嬷冲进去,见元卿凌手里拿着刀,地上一片沾染了血污的棉花,她冲过去拦在身前,“你这是要了我的命,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奶奶,我疼,我疼啊!”火哥儿全身颤抖,用尽全身的力气拉住了其嬷嬷的手哭喊着。

  元卿凌已经处理完了,本还想包扎一下的,但是看着来不及了。

  她提起药箱,眼前倏然被一道阴影笼罩,刚抬头,一巴掌便落在了她的脸上,直打得她耳朵嗡嗡嗡地响,脸颊火辣辣得麻木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辣痛。


  还没回过神来,脖子便被他的铁指钳住,她瞪大眼睛,就看到楚王那张狂怒得喷火的脸,空气从胸腔里被强行挤出,她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晕过去。

  “不过十岁孩儿,”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竟下得了这般狠毒的手,来人,把王妃拖出去,杖打三十!”

  元卿凌已经连续几天不能入睡,体力几乎是没有的,被打了一巴掌之后,虚弱得连站都站不住,他掐住的手一松开,人就软软地跌在了地上,空气重回,她大口呼吸,身子却骤然被人拖起,强行拖了出去。

  暗暗沉沉间,她只看到楚王那张冷峻得几乎透着寒冰的脸,还有眼底那抹厌恶,那一抹华贵的锦缎衣袂……

  她直接被拖下了石阶,头磕在坚硬锋利的石阶上,有尖锐的刺痛感传来,她两眼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她没有晕太久,一阵阵的痛楚从身上传来,是她前生从未受过的痛,一板子一板子地打在她的腰和大腿上,每一下都疼得入骨,她觉得,腰和腿大概都要断掉了。

  口腔里有血液的味道,她咬破了唇,咬破了舌头,眼前一阵阵的黑暗却就是没办法再昏过去。

  痛楚让她清醒着。

  三十板打完,她却觉得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她元卿凌,二十二世纪的天才,崇拜她敬重她的人大排长龙,她出席每一个场合,都是焦点中的焦点。

  多少病人殷殷期盼,盼着她能研发出救命良药。

  但是,在这里,她要救一个小男孩,却是这般的艰难,艰难到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被拖了回去,无人管她的死活,最好她是死了。

  她被丢在凤仪阁的云石地板上,连同她的药箱,重重地砸在她的背上。

  她无法翻身,也能想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一片,她勉强反手去拖药箱过来,打开,取出一粒药咽下,再给自己打一针,希望能熬过这一劫。

  慢慢地,她昏过去了。

  矮院里,楚王宇文皓命人痛打了元卿凌一顿,余怒未消,安抚了其嬷嬷几句,他便走了。

  汤阳追上来,“王爷,王妃那边,要不要请大夫过去看看?”

  宇文皓眼底扬起了一抹阴鸷之色,“不必,死了便报暴毙!”

  “静候那边……如何交代?”汤阳问道。

  “需要如何交代?”宇文皓声音冰冷。

  汤阳明白,“是!”

  宇文皓大步而去。

  汤阳回了矮院,吩咐绿芽去为火哥儿抓药。

  进了矮院,却见火哥儿竟睡了过去。

  其嬷嬷抹着眼泪收拾好那些带血脓的棉花团,哭着道:“能睡着就好,他一直疼得睡不着。”

  汤阳瞧了一眼火哥儿的眼睛,怔了一下,“似乎没那么肿了。”

  其嬷嬷连忙抬头,果然看到他的眼睛已经消了一部分肿,而且,血脓看不到了。

  汤阳看到她方才收拾的东西,取了针管看,“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那女人方才扔在这里的。”其嬷嬷道。

  因恨极,只以那女人来称呼元卿凌。

  汤阳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该不是再下毒了吧?”

  “大夫走了吗?”其嬷嬷急问道。

  “走了,留下了方子。”汤阳看了火哥儿一眼,“放心,我只是猜测,看样子没中毒。”

  其嬷嬷抬起红肿的眼睛,略放了心,对汤阳道:“老奴想守着他,大人能否容老奴……”

  “不必说,你陪着火哥儿就好。”汤阳道。

  “谢谢大人!”

  汤阳轻轻叹息,“大夫说,大概就是今晚了,你看着点儿。”

  其嬷嬷泪水又落了下来。


  汤阳吩咐绿芽去抓药,再安慰了其嬷嬷几句,便转身去了。

  其嬷嬷一直守着,入黑就开始害怕。

  绿芽也过来陪着,两人也没说话,屏住呼吸地看着火哥儿,就怕他一个呼吸提不上来。

  只是,火哥儿却一直沉睡,到了将近子时,竟然醒了过来,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其嬷嬷,“奶奶,我饿!”

  其嬷嬷惊喜得几乎跳起来,自打伤情严重之后,便再吃不下东西,便连她辛苦求来的羊奶都喝不下去。

  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竟然没那么烫了。

  “大夫的药见效了,见效了!”其嬷嬷惊喜地对绿芽道。

  “是啊,大夫的药见效了!”绿芽也很高兴。

  利大夫翌日再被请到了楚王府。

  听得那孩儿还没死,利大夫也觉得很神奇,“这小子命真大,本来都快没了。”

  其嬷嬷跪下来磕头,“大夫,您再开一副药,救救我孙子。”

  利大夫怔了一下,昨天开的药压根不能治他的伤,顶多是止痛镇静用的,对伤势的作用不大。

  不过,兴许是误打误撞了。

  他诊过火哥儿的脉象,确实比昨天好一些了,身子也么那么滚烫。

  他于是再开了个方子,“叫丫头跟我回去抓药吧,这药连续服两天,还有敷伤口的药粉,若见好,继续来抓药。”

  “谢大夫!”

  “诊金药费谁给?”李大夫问道。

  昨天的诊金是汤阳给的,但是今日的诊金药费,却得其嬷嬷给。

  其嬷嬷看着大夫举起的手,试探地问道:“五十文?”

  “五两!”利大夫不高兴地道。

  他不是江湖郎中,不开那些几文钱的药。

  其嬷嬷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五两银子?那可是她半年的工钱。

  这才两服药啊。

  可孙子的命,自然要比银子金贵,她咬了咬牙掏出五两银子给大夫。

  绿芽陪同利大夫去抓药,回来的时候见其嬷嬷垂泪,便安慰道:“嬷嬷别伤心,火哥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其嬷嬷恨声道:“怎就有那么狠心的人?我想起撞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她拿着刀子划火哥儿的眼睛,我就恨不得杀了她,若火哥儿出点什么事,我也不活了,便是拼了这条命都要杀了她。”

  绿芽安慰道:“别生气了,气坏自己多不值当,王爷已经下令,让她自生自灭,她被打得那么伤,怕是活不了了,我横竖也不给她送饭了,让她病死也好,饿死也好,总归是出了这口气了。”

  凤仪阁里。

  元卿凌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慢慢地醒来,屋中一片漆黑。

  没有梦回实验室,她很失望。

  摸索着爬过去,爬到桌子附近,她记得,上头有茶水,还有馒头。

  她需要喝水,需要吃点东西。

  药箱里,没有葡萄糖,无法给自己输液。

  几步的路,她爬了许久才爬到,慢慢地挣扎起来,站不住,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但是手里抓住了一只馒头,她就趴在地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来。

  她知道自己发烧了,不敢吃太多,以免增加肠胃的负担。


  吃了大半个馒头,她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挣扎起来趴在桌子上,用上身来支撑身体,无法倒水,只能是趴下去喝了杯子剩下的。

  感觉好一些了,便慢慢地把双腿尝试挪后,让自己趴下来,力气不支,还是俯扑在地上,震得后背的伤口一阵疼痛。

  她咬住牙关忍过,才以双肘支撑爬过去找药箱,虽然看不到,但是她记得消炎药和退烧药放在什么位置。

  无法打针,她只能是加重分量吃药。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她再摸出维C,吃了几颗,没有水吞咽,酸得她想捶地。

  吃了药,她蜷缩着身子在地上喘气,自出娘胎,她没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这一次的杖打,让她意识到这个时代和自己生活的时代大不一样,位高权重者,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

  而她的命,在楚王的手中捏着。

  她必须要适应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

  只是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伤口虽说清理了脓,但是不用药,也好不了。

  矮院。

  火哥儿吃了药之后,再度高烧。

  其嬷嬷急疯了,分明白天好很多了,为什么到晚上又开始高烧起来了?

  绿芽也急了,道:“要不,我再去请利大夫吧。”

  其嬷嬷看着烧得昏昏沉沉连喘气都辛苦的孙子,再想起利大夫五两银子两服药,她实在没银子了,绝望地道:“无用,无用了。”

  绿芽急得落泪,“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火哥儿……”那个字,她不忍心说出口。

  其嬷嬷咬咬牙,眼底迸出悲愤,“火哥儿若没了,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杀了那女人。”

  她只剩下火哥儿这个孙子,孙子没了,她活着也没意思了。

  那女人是王妃,又是静候的嫡女,若杀了她,自己也决计活不了,但是,她不在乎这条老命了。

  火哥儿听了这话,却慢慢地醒来了。

  他睁开眼睛,脸上烧得是一片滚烫发红,小小的孩子,十分的懂事,带着哭腔道:“奶奶,我没事。”

  其嬷嬷落了泪,粗粝的手在孙儿的脸上抚摸过,咬牙切齿地道:“你放心,奶奶一定为你出这口气,不会叫元氏好过。”

  火哥儿错愕,稍稍弓起身子来吸气,说:“王妃……为我治病,王妃是好人。”

  绿芽怔了一下,“火哥儿是烧糊涂了么?怎么说胡话?”

  火哥儿急了,道:“王妃为我刮脓,说刮了脓吃了药就能好,王妃还抚摸我的头,说我会没事的。”

  他说完,瘫在了床上,大口大口呼吸。

  其嬷嬷站起来,吃惊地看着火哥儿,“当真?她不是要害你么?”

  “没害我……”火哥儿剩下的一只眼睛显得有些迷离,焦点涣散,他伸出手,“奶奶,我很冷啊。”

  他全身发抖,张嘴呼吸,却只见出的气,不见进的气了。

  “绿芽,看着火哥儿,我去请王妃。”其嬷嬷提着灯笼马上跑了出去。

  其嬷嬷冲到凤仪阁,推开门,灯笼一照,便看到元卿凌趴在地上,一脸狼狈的样子。

  地上,东西碎乱一地,自那一日之后,凤仪阁便不曾有人进去收拾过。


  元卿凌适应了黑暗,忽如其来的光芒刺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地伸手阻挡,便听得膝盖噗通的声音,其嬷嬷跪在了地上,“王妃,老奴不识好人心,错怪了您,求您救救火哥儿。”

  “扶我起来!”元卿凌慢慢地放开手,哑声道。

  其嬷嬷连忙放下灯笼去扶元卿凌,看到元卿凌身后一滩血迹,知是杖打的伤,她犹豫了一下,她心底对这个女人还是很厌恶,但是,或许火哥儿说的是真的呢?

  “王妃,您能站起来吗?”

  “拿我的药箱!”元卿凌知道其嬷嬷恨极了她,也愿意跪下恳求,大概是火哥儿情况不好了,所以,也就顾不得被人发现她的药箱。

  “是,是!”其嬷嬷走过去拿药箱然后回来搀扶她。

  元卿凌走一步,便觉得后臀和腿部钻心的痛,才出了门口,便已经大汗淋漓,疼得牙关打颤。

  “王妃……”

  “别废话,走!”元卿凌咬着牙,忍住疼痛道。

  救人在她认为是纯粹的,但是,如今救火哥儿,她却多了一份心思,那就是要挽回人心,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死不了人了。”

  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元卿凌下意识地看向其嬷嬷,其嬷嬷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搀扶她,并未说话,见元卿凌看着她,她额头便起了皱褶,连忙问道:“王妃,是不是太痛无法行走?”

  声音不一样。

  其嬷嬷的声音是苍老的,而方才听到的声音是稚嫩的,仿若孩童的声音。

  元卿凌慢慢地摇头,又听得一些声音钻入耳中,这一次,没听真切是什么,只是辨别了声音的方向,是院子里的一株大树。

  有两只鸟,从树上扑腾而起,振翅高飞而去。

  是鸟鸣声?哎,她神经错乱,竟以为是人在说话。

  来到矮院,元卿凌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腿在打颤,但是,她甚至无法坐下来休息。

  “你们先出去!”元卿凌对其嬷嬷和绿芽道。

  其嬷嬷犹豫了一下,对元卿凌,她始终还是不太相信。

  “老奴在这里帮衬一下。”

  元卿凌沉下脸,“要不,你来治?”

  其嬷嬷见火哥儿已经烧得不省人事,想着横竖是临死一拼了,便道:“那好,老奴和绿芽在外头守着,王妃若需要,尽管吩咐。”

  心里却想着如果火哥儿真出事,便跟她拼了这条命。

  绿芽还想说话,其嬷嬷已经拉着她出去了。

  元卿凌道:“关上门,不许偷看,否则出了什么事,我不负责。”

  “不敢偷看的。”其嬷嬷把门关上,道。

  元卿凌舒了一口气,提着药箱慢慢地挪过去。

  伸手摸了一下火哥儿的额头,手感温度起码有四十度。

  元卿凌先给了一颗退烧药,然后为他注射。

  她拆开伤口的纱布,伤口红肿了,上头有些黏黏糊糊的东西,像是药粉,她刮了一点下来捏了一下,是三七粉。

  伤口发炎起脓,竟然还用三七粉外敷,怎会不继续感染发炎?

  元卿凌不禁生气,庸医害人。

  她再为火哥儿清洗了一下伤口,把和血水混合在一起的三七粉都刮掉,再包上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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