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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王爷狂撩妃

佳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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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微阅云   主角: 沈千伊寒王   更新: 2022-04-30 16: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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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伊寒王《嚣张王爷狂撩妃》讲的是简介:【爽文,双处,互宠,腹黑】十年前她跌落池塘生死不明,他死守边疆面毁身残!从此,他与她成了全京城废物的代表!大婚当日,她先是被休又被赐婚,世人皆笑之——废女废男乃良配!她被逼落大海,他指天发誓,此仇不报,生死不休!失去记忆,对她一脸嫌弃,又臭又脏,他当初怎么看上她的?小宝道:爹,据说是你撬了娘前未婚夫的墙角!

精彩节选


大越丞相府东侧的小院里。

春风拂柳,柳树摇曳,一美人靠在破旧的屋门前凝视着手中的书卷。

饱满的额头上盛开着一朵妖娆的红莲,在那红色花朵的衬托下,原本就白皙如羊脂的肌肤更显晶莹剔透。

“踏踏踏……”

稀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淡蓝的身影走了过来。

进门的翠竹看着慵懒如猫儿一样的美人时,急得跺脚,“小姐,寒王今日回京,您怎么还有心思看书呀!”

“他回来与我何干。”美人眉眼不抬,青葱手指翻动着书页。

翠竹急道,“小姐可是沈千伊,未来的寒王妃啊!”

沈千伊的大名在大越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张扬跋扈,愚钝不堪。

虽为尊贵的相爷之女,却胸大无脑,丑得出奇。

简称,废物!

而寒王,风度翩翩,器宇轩昂。

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却因为十二年前三皇子生母嘉妃娘娘,亲自与皇上求说而定下婚约,将两人拴在了一起。

“小姐,寒王此次凯旋而归,定会履行婚约迎娶小姐的!”翠竹感慨着,谢天谢地,寒王终于回来了,若是小姐今年再无法出嫁,按照族规就要被送入家庙了。

“履行婚约?”沈千伊呢喃一声,就是嘴角牵起一丝不屑。

边关动乱多年,若是他当真有本事,何必持续四年之久?若非西楚内乱,没工夫陪他玩了,他会有如今的凯旋而归。

狗屁!当真是不要个碧莲!

翠竹只想着年底小姐不用去家庙,高兴地拉着她主子出了小院直奔府门。

******

“呦!寒王还没进上都城呢,二姐姐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赶着投怀送抱了?”一声讥笑在身后响起。

沈千伊停下脚步转身而看,身后之人正是府里的三小姐沈梦婷。

四目相对,沈梦婷拧了拧眉,毫不加以掩饰眼中的厌恶之色,看着沈千伊那张就算未施粉黛都妖气冲天的脸,她就恶心的想吐。

三皇子穆司寒对沈千伊的厌恶人尽皆知,若不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丑陋’的废物,穆司寒又何必在边关动乱时,顶着婚约亲自向皇上请命奔赴边关。

不过也正是婚约如此的一拖再拖,沈千伊这个千人恨万人烦的废物,早已沦为了整个上都城里的笑柄!

沈千伊将沈梦婷的讥讽之色尽收眼底,却不怒反笑,并有模有样地学着沈梦婷的腔调道,“呦!三妹妹说的真对,我确实是投怀送抱去,不像是三妹妹,就是想投怀都不知该抱谁。”

上都城里的人有多知道穆司寒厌恶她,就有多清楚沈梦婷多爱慕穆司寒。

“不过是个被寒王厌恶的废物,有何可得意的!”冷哼一声,沈梦婷拉长着小脸提着裙子挡在了门口,今日她倒要看看这废物如何从她面前走出这个府门!

“二小姐还是回院子里去吧,寒王不过刚回来,若是再被二小姐吓跑了可就不好了。”丫头春琴站在沈梦婷的身边,同样笑的讥讽。

沈千伊原本也没打算出门,眼下索性直接往回走,而对于那如同门神一般一主一仆的讥讽,于她来说不过就是个屁而已。

奈何翠竹着急啊!

当即上前,“你们凭什么如此说我家小……”

“啪!”

只是不容她把话说完,春琴扬手就是一巴掌。

沈千伊止住脚步,看着翠竹脸上高高肿起的面颊,美眸渐沉。

台阶上的春琴仗着有沈梦婷在身边,嚣张地微扬起下巴,“怎么?二小姐难道还想责罚奴婢不成?”

沈千伊身上骤然凝聚的寒气,冻得春琴一哆嗦。

然而,就在春琴脸色渐白时,沈千伊却忽然从她的身侧擦过,抬手朝着沈梦婷鬓上的发簪摸了去,“如此美的发簪,戴歪了多可惜。”

沈梦婷厌恶的嗤了一声,连话都懒得多说。

沈千伊扶好发簪后退一步,眉眼弯弯地笑着,仿佛那刚刚冻僵了春琴的寒气,与她毫无干系一般。

翠竹红肿着一张脸看向沈千伊,心中那个窝火,她家的小姐明明厉害的很,捏捏手指头便可以将七尺来高的黑熊杀死,可偏偏在这府里,却总是好脾气的任由其他人欺负说闲话。

“啊——!”

一声尖叫骤然响起,惊得翠竹回神。

只见刚才还站在府门前搔首弄姿的沈梦婷,惊慌失措地用一双手捂着自己的屁股,再仔细一看,她身上那条骚粉色的水罗裙不知怎么竟碎成碎片落了一地!

随着一阵春风佛过,只剩下两条套着里裤的大白腿在风中打颤。

“啪!”

原本打在翠竹脸上的那一巴掌,被沈梦婷亲自抽回到了春琴的脸上,“死丫头,连给本小姐挑衣服都开始糊弄,看我一会不打死你!”

春琴被打的一脸懵逼,她敢肯定那裙子她拿出来的时候是好好的啊!

“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走!”沈梦婷捂着屁股,朝着自己的院子小跑去。

沈千伊走到翠竹面前,拧眉不悦地说道,“出息了,都能任人打骂了?”

翠竹呲牙,“那什么……咱不是废物吗?”

“哟,你这是怪我没出息了?”

翠竹顿时讨好上前,挽着她家小姐的胳膊嘿嘿一笑,“小姐,出手的滋味还不错吧?”

其实她知道,她家小姐只是懒得搭理府中那些女人罢了,但是,人嘛,偶尔还是要给自己找个出气筒的!

沈千伊白了她一眼,嘴角却渐渐翘了起来,偶尔欺负欺负人,不但能舒筋活血,更能止闷化郁。

******

“今儿老百姓,真啊真高兴……”沈千伊吊儿郎当地哼哼着小曲,被翠竹拉进了一家茶楼!

只是一进去她便是有些懵,今日的茶楼是怎么……了?

一群群的莺莺燕燕,穿的那叫一个姹紫嫣红,描的那叫一个百花齐放,若不是门外挂着茶楼的牌子,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误进了怡红院。

啊呸!

被那些胭脂水粉熏的晕头涨脑的沈千伊,终于挤上了二楼,却不由的怔了一下!

随即扫了一眼过去,角落里坐了一黑一白两个男人!

灼灼白衣的男子正勾唇慵懒地挥着折扇,甚至还向她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

呵呵!

真是春风拂柳万物春,骚包跟着遍地开花。

沈千伊毫不避讳地翻了个不太雅观的白眼,只是收回视线的那一刻,她心忽的乱了一分,他……

黑衣男人一脸生人勿进的冷漠样,白皙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指间上的茶杯,鹰锐般的眼睛时不时朝着街道扫去。

“小姐刚刚奴婢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一处靠窗的好位子,保证你能将寒王从头到脚,360度无死角地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十两银子一个位置?

这丫头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吧!

沈千伊收回心神,更是肉疼地叹了口气,“要是飞雪在该多好啊!”

翠竹一哆嗦,好似见了鬼一般。


靠近窗边的位置啥都有,就是没有空位。

翠竹皱了皱眉,指着某一处早已被霸占的座位,憋屈地说道,“小姐,那明明是奴婢花银子买来的……”

“你花的钱,我站着?”沈千伊似笑非笑地瞅着翠竹,这大头钱花的,值啊!

翠竹一激灵,两步冲过去,拍了拍那占座的姑娘,“这位小姐……”

话都没等说完,那姑娘扬手丢了锭银子出来,显然,让座是不可能的,死都不可能!

翠竹下意识躲开。

身后,沈千伊轻轻伸手,速度奇快地将银子挽在掌心,笑了,“五十两,不错!”

可心却在滴血啊,我擦,燕寒奕这么值钱吗?

早知道,她应该把所有的位置全买下来,界时必会赚一大笔银子,啊哈,错失良机,肉疼啊肉疼!

关键是,若是飞雪知道了,怕她肝都得跟着一块儿疼了,败家啊,钱都不会赚!

如此利落又见钱眼开的模样,刚好被某一个男人看在了眼里,上扬的剑眉轻轻挑了挑,随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得咧,您慢坐。”掂量着手里的银子,沈千伊市侩地笑弯了眼睛,转身要走。

翠竹嘴角直抽抽,狠狠叹了一口气,在她家小姐的眼里,寒王都没有五十两重要,嘤嘤嘤……如此,小姐何时能嫁出去?

“小姐,小姐,那边还有位置哎……”本着不死心的精神,翠竹再次拉着沈千伊走到了窗边的角落上,“那些女人还真是白白生了一双眼睛,这么好的空位不坐非要和我抢,好在我聪明伶俐。”

沈千伊登时无语抚额,介位菇凉,你的一双招子也不见得明亮到哪去好伐。

这里是有空位没错,可坐在对面那两个大男人跟黑白无常似的,试问哪个正常姑娘敢和他们一起坐?

“小姐咱们没坐的事儿您千万别和飞雪说哈,我现在就去找掌柜的把银子给要回来。”奈何翠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将沈千伊塞进凳子里,声音落下的同时人早跑没影了。

沈千伊被迫坐在凳子上,一双无聊的眼睛却再次被那穿着黑衣的男子所吸引,细看之下才发现,那男人竟是坐在轮椅上的!

他一双眼睛黑而深邃,周身散发着阵阵冷气,而真正慑人的却是从他左眼一直蜿蜒到腮边的疤痕。

那样的疤痕对于别人来说是狰狞的,但沈千伊却觉得似曾相识!

黑衣男人似也察觉到了某双眼睛对自己的注视,缓缓抬眸,却在即将四目相对的瞬间,街道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沈千伊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侧眸朝着窗外望去,并没有发现刚刚被他注视着的黑衣男人此刻正在静静地看着她。

视野好,心情就好,沈千伊支撑着下巴将街道上的景色尽收眼底。

伴随着街道上百姓的欢呼,一列队伍朝着这边缓缓而来,其中最为醒目的便要数那骑着高头白马一身银亮铠甲的男子。

当今的寒王,上都城内所有女子倾慕的对象。

将士们凯旋而归,百姓的欢呼声震天。

上都城本就民风奔放,于如此振奋人心之际,更是有胆大的女子朝着看顺眼的将士们扔着各种私人之物,一时间手帕,珠钗,步摇,胭脂满天乱飞,而所有女子投去最多的对象,则是那骑在马背上的男人。

寒王只是本能地抬起手臂抵挡着那飞来的物品,一双微垂的眼睛始终如一地看着依靠在自己怀中的女子。

沈千伊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面上却无一丝波动,若不是那坐在对面的白衣男子,始终将眼珠子黏在她的身上,她的心情也许还会更好一些。

楼下,寒王才刚搂着美人走出街道。

楼上,沈千伊便站了起来,本事要道谢离开,目光触及却在触及那黑衣男子时愣了愣。

被捏成粉末的茶杯于黑衣男子的指间依旧能呈杯状不散不垮,这究竟是要多强大的内功修为才能做得到!

察觉到黑衣男子正缓缓抬眼,沈千伊瞬间敛起骇然,对着一黑一白疏远地道了一声谢,转身匆匆下楼。

她并不知道,黑衣男子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

“呵……”黑衣男子似笑似讽地低哼了一声。

白衣男子惊如雷劈了一般,连说话都开始磕巴,“你,你又要算计谁?”

黑衣男子并不理会白衣男子的惊呼,抬手抚向自己脸侧的伤疤,心中冷哼,倒是没见那个女人露出什么害怕的神色。

白衣男子摇着手中折扇朝着黑衣男子斜靠了几分.身子,“难道那个废物小姐入了王爷您的眼了?”

虽然那女子沉静的让他意外,但他敢肯定,刚刚那个女人就是沈相爷的二女儿,京城之中人尽皆知的废物小姐!

只是……

白衣男子再次轻声开口,“王爷不觉得那女人的沉静很是熟悉么?”

黑衣男子的眼瞬间冰冷,松开手的同时抬袖而挥,立时,刚刚的杯子彻底消失,连一丝痕迹都没剩下。

白衣男子心中一抖,识相地闭上了嘴巴,他真是脑袋被门夹了,一个云一个泥,根本不可能相提并论!

‘咔嚓!’一声轻响,白衣男子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温热的水洒了满手。

“别再露出那贱兮兮的表情。”黑衣男子淡然开口,优雅地收回了刚刚不过是轻弹了一下的手指。

白衣男子汗,紧闭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再多出。

******

沈千伊带着翠竹前脚刚走出茶楼,街道上的议论声后脚就将她们所淹没。

“就算那沈家二小姐再脓包,寒王如此正大光明地搂着其他女人……也怕是不好吧?”

“有何不好的?我听闻寒王这次可是要拿着军功退婚呢!”

“这么说,那沈家的二小姐不但是废物还马上要变成弃妇了?”

“哈哈哈,可不是吗,真是越丑越添彩。”

街道上的议论一声高过一声,听得翠竹红了眼睛。

寒王如此打自己小姐的脸已经够让小姐心疼的了,眼下再听见这般说辞,岂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嘛!

“你们这些……”

然而,翠竹刚要撸袖子理论,就被沈千伊拉了回来。

“何必平白浪费力气,走了,回府。”沈千伊点了点翠竹高高撅起的嘴巴,好笑地摇了摇头。

翠竹愣怔地眨了眨眼,她,她家小姐怎么能做到如此冷静?!


沈千伊将自己窝进软榻中,脑子里却是那挥之不去的黑色身影。

她眉头紧锁,固王——慕凌天!

安庆侯慕云廷唯一的儿子,一个传奇一样的人物。

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十岁济身武林十大高手之内,十二岁随安庆侯入军中,足智多谋降敌二十万,十四岁更是以三十万兵力击退南晋七十万大获全胜,十六岁力挽狂澜护住南晋南周合力进攻,即便是面毁身残,可却是保住了大越的南大门。

直接被当今圣上封为一字并肩王!

号——固!

有卿在此,固国安邦!

只是,那一战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站起来!而安庆侯夫妻也于那一战之中,双双身亡!

沈千伊眼珠子转了又转,那一年刚好也是大越朝大换血的一年,也是沈青禹初升相爷的一年,更是她刚刚醒来的一年!

如此多的巧合都挤在了那一年,若说没有鬼,恐怕连鬼都不信。

不过话说回来,传闻那个固王不是整日在府中大门都不肯踏出半步吗?今日来茶楼作甚?

再说那白衣男子,汝阳候府的庶子隋澈,看似风.流倜傥,潇洒翩翩,实则他穷的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买不起……

“小姐,您别伤心了,都是奴婢的不好,是奴婢错了。”翠竹瞅着自家小姐那紧皱眉头的样子,心里就自责的紧。

若非她多事,小姐这个时候还在屋子里睡懒觉呢,又怎么会亲眼瞧见那寒王揽着美人大摇大摆地回京?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沈千伊懒洋洋地挑起眼皮。

翠竹被那平静到如白开水似的语气弄得有些懵,“小姐虽醒来之后言行举止与旁人不同,可饶是如此……小姐还是个女人啊,试问哪个女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未婚夫怀抱佳人,还,还亲耳听见百姓们乱嚼舌根……”

“野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沈千伊摆手打断,她两世为人,就算谈不上心如死水,也断然不会因为几句不疼不痒的话乱了心绪。

翠竹被沈千伊的彪悍弄得呆若木鸡,简单一句话,便是将所有人都变成狗不说,还得加个前缀——野狗!

“踏踏踏……”

有脚步声忽然靠近院子,沈千伊竖起耳朵的同时,只听管家沈文的声音响起在了门口,“二小姐,圣旨到了,老爷让您速去前厅接旨!”

沈千伊挑了挑眉,这圣旨来得还真快啊。

沈府前厅,所有人早已跪在了地上,唯独沈千伊在翠竹的陪伴下姗姗来迟。

传旨的太监本就充满着浓浓的不耐烦,在看见沈千伊的瞬间,眼中划过了一抹深深的不屑。

随即摊开手中圣旨,似连多看沈千伊一眼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相爷之女沈千伊与以往有婚约多年,今以往凯旋而归,故择日完婚!”

“臣女接旨,叩谢皇恩!”沈千伊面上恭敬地将圣旨接到手中,可心里却止不住冷笑连连,下旨催婚?

有点意思啊!

沈文在圣旨读完之后,便是将传圣旨的太监请去正厅喝茶了。

翠竹控制不住心里的兴奋,扶起沈千伊直接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奴婢就说寒王心中还是有小姐的,这才刚回京便主动进宫去求皇上下旨了呢!”

“三皇子此番从边关回来竟连性子都变了,确实是值得二姐姐可喜可贺呢!”不等沈千伊开口,沈梦婷直接冷笑出声,“前儿个我还听说,大哥就快回来了,正好能赶上大姐二女儿的满月酒呢!”

沈青禹的大女儿沈梓熙只比沈千伊大半个月,却已嫁给太子三年,如今二女儿都瓜瓜落地了,可沈千伊还是个老姑娘,如此讥讽的话,不用耳朵也能听得出来。

五小姐沈茗音也是嗤嗤地笑,“好在寒王良心发现要迎娶二姐了,若是二姐等来等去等到了家庙孤独终老,那才叫得不偿失呢。”

讥讽声夹杂着女人的酸笑声,充斥于整个前厅之中。

唯独四小姐沈可盈始终低着头静默着,自打四年前沈千伊回来后,她每次见到沈千伊,一颗心都突突跳个不停,当年那件事,她始终都忘不掉。

沈千伊脸上始终挂着盈盈笑意,平静的目光一一扫过三张各怀心思的脸庞,最终落在了沈茗音的脸上。

淡然道,“谢谢。”

语落,潇然转身迈出前厅。

沈茗音绞紧了手中的帕子,不甘心地咬牙,“竟然与我说谢谢?还真是个傻子,连讥讽都听不出来!”

沈梦婷死瞪着那翩然离去的背影,如果眼睛能杀人,她早就将沈千伊碎尸万段了!

若非嘉妃娘娘死守婚约,轮得到这么一个烂泥般的废物嫁给寒王?

一想到再过不久,沈千伊就要以寒王妃的身份站在穆司寒的身边,沈梦婷嫉妒的连喘气都疼!

******

寒王府。

坐在台案后的穆司寒手背青筋暴起,双眼目眦欲裂,紧捏着手中的圣旨,恨不得当场撕烂了!

“周公公,母妃真的就这么想要本王迎娶那个沈家废物?”他不明白,为什么连父皇都如此急切地让自己娶了那个无颜的废柴。

“王爷您消消气,娘娘如此决定,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周公公叹了口气,他虽是嘉妃身边的亲信,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根本插不上话。

“用意?”穆司寒一掌击在桌子上,声音因怒火而尖锐,“母妃根本不明白,一个连棋子都算不上的废物,怎配与我并肩而战?!”

“王爷,沈夫人虽已驾鹤西去,可她对娘娘的救命之恩天下人皆知!娘娘来就心善又向来注重承诺……所以……”

穆司寒放在案上的大手慢慢攥紧,紧抿着的唇角忽挑起了一个冷冽的弧度!

既如此,就别怪本王无情!

当天晚上,寒王府的聘礼便是送到了沈府。

寒王府的管家站在院子里朗声道,“寒王特意找宫中礼部算过日子,半年内,只有这个月二十六是黄道吉日,为了不负皇上恩泽,我们寒王想要尽快迎娶二小姐进府。”

前来接聘礼的沈文笑着点头,“倒是让寒王费心了,我们沈府定……”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管家忽然话锋一转,“四年前,寒王因边关战事紧急,在婚期将近的情况下只身前往边关,虽是保家护国却始终觉得对沈相爷有所亏欠,所以……寒王决定同时娶沈相爷三女为侧妃,并已请得了皇上的另一旨赐婚的圣旨!”


一道天雷劈在了沈府头上,劈得前来接礼的沈文外焦里嫩,以至于寒王府的管家前脚刚走,他后脚就风雨交加地奔去了沈青禹的书房。

与此同时,寒王要履行婚约迎娶一无是处的沈家二小姐和文采出众的三小姐的消息,转瞬间便传便了大街小巷。

所传之处,无一不在说,寒王重情重义,寒王是个真君子!

所有百姓更觉得寒王与梅三小姐可谓是男才女貌,天生良配。

而反过来,自是念道着这要文没文要艺没艺的梅二小姐,哪里能配得上保家卫国的寒王殿下啊!

至于那个寒王回京怀中抱着的那个美人,早已被百姓们遗忘在了脑后。

“荒唐!简直欺人太甚!”正在书房之中写字养性的沈青禹,在听了沈文的禀告后,气得连一方名贵的砚台都砸了稀巴烂!

好一个穆司寒,才刚回京就甩了他一巴掌!

沈青禹一手支在书案上,脸色发白,身子发抖,他又怎不知这是寒王的报复?

只因他在这四年当中没解除掉这个婚约,眼下不但又拉着自己另一个女儿下水,更是想让自己与太子生下嫌隙!

太子早就想让沈梦婷入府做侧妃,是他一直在装糊涂,可如今却被寒王截胡,以太子的多疑,又岂会再拿他当心腹?

沈千伊那个废物死活与他无关,但沈梦婷可是他精心培养的啊!

“老爷消消气,依奴之见,三小姐嫁过去也许是件好事。”沈文的声音忽然轻轻响起,别看他是沈府的管家,可他却也是沈青禹的谋士、心腹。

“你什么意思?”沈青禹努力平息着起伏的胸口。

沈文再次将声音压低了些,“老奴以为,皇上既能同意寒王的请求,便自有皇上的道理才是。”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

瞬间清醒过来的沈青禹,想着这几年皇上的暗示,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原本是皇上的人,是沈梓熙嫁给太子之后,他才渐渐偏了心,此时皇上更是二话没说下旨让婷儿嫁入寒王府,这,这,这是对他的再一次警告!

握紧的双手渐渐松开,静默了半晌的沈青禹忽平静下语气,“去告诉夫人,好生伺候两位小姐的出嫁!”

一个时辰后,整个沈府都陷入了紧张的准备之中。

唯独那破旧的小院子里,始终静悄悄的。

沈千伊静躺在院子里的一块巨石上,美眸遥望着夜空。

似是想到了什么,樱桃唇咋吧了几下,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心想,自己这点东西,不能造成太大的污染吧?

嗯,放吧!

于是天空中出现一个绚丽烟花的同时,她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了转,这么平静的日子好像不多了,只是……寒王那个眼见浅的并不是她的好去处,看来,得寻个下家了。

蓦然,脑中闪过固王慕凌天的身影!

沈千伊自己都是一惊,随后赶忙摇头,那个男人可不是她能驾驭的,再者,固王是残了,但手里握着的兵权可不是闹着玩的。

试问,和一个手握大越三分之一兵权的男人共处在一个屋檐下,日子会安稳才怪!

“小姐……”恭敬地轻唤声骤然响起,一个黑影悄无声息里单膝跪在了沈千伊的面前。

******

辰时刚过,沈府的门槛差点没被人踩塌了。

量尺寸做嫁衣的,选嫁妆送礼单的,从宫中特意前来教导礼仪的,简直是将沈府闹成了菜市场。

沈梦婷坐在自己的雅婷院,看着那一张张谄媚的嘴脸,听着声声阿谀奉承,得意的嘴角始终高扬着。

至于沈千伊那个正妃……

清汤寡水,冷冷清清,还真是相当讽刺!

难得来个宫里教礼仪的嬷嬷,却明显的应付,就连目光都满是讥讽。

傍晚时分,沈千伊正发懒的处于每日一游的神游之中,就见沈梦婷一身大红雪云缎地推开了小院的破木门。

“二姐这里怎么如此冷清?”沈梦婷嗤笑一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又道,“瞧我这记性,今儿个所有人都挤去了我的雅婷院,倒是将二姐这个正妃给忽略了呢。”

沈千伊困得上下眼皮打架,连话都懒得回。

倒是翠竹,看着沈梦婷那得意如下蛋母鸡的模样,心下冷哼,裙子才被悔就又来找茬,还真是吃一百颗豆都不嫌腥!

沈梦婷见沈千伊不搭理自己,不死心地凑近了几分又道,“二姐,你说妹妹这裙子可好看?”

她在原地转了个圈,张扬的恨不能让全城人都看见自己的美态。

被迫拉回到现实的沈千伊,瞥了一眼道,“确实很美。”

不得不说,沈梦婷这身材真心赞,胸大腰细屁股圆,不说男人,就是女人也想多看两眼,更想伸手去掐上几把!

真是难为楚惠蕊对她们三兄妹如此的费心费力,才将她们打理成上都城中最为惹人注目的才子才女。

“美?”沈梦婷没想到激怒不成反被赞,倒是一时间尴尬不已,愣了好半天,才将大红色的衣裙给退了下来,随手一扬,扔在了地上,“这大红色的嫁衣,妹妹可没这个福气。”

“你喜欢?”沈千伊挑了挑眉梢,“送你了。”

沈梦婷险些没被这话气到吐血!

她一个侧妃,就是当真拿走了这大红嫁衣还能穿着成亲不成?

这根本就是明晃晃地挑衅!

好你个沈千伊,到了现在还有脸还挖苦我?你给我等着,等到了寒王府,看我怎么整死你!

那落在地上的嫁衣有多红,沈梦婷的脸现在就有多红。

本着来气沈千伊这个废物的沈梦婷,反倒是把自己气的想飙脏话,奈何沈千伊面色如常,双目沉静,她就是想发飙都没处发!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沈梦婷,最终扭着身子气冲冲地走了。

翠竹垂着头,浑身都在颤抖着,不是怒的,而是笑的。

这二小姐还真是被自家小姐气到智商衰弱,最初欺负小姐的时候,还能做出面不改色,如今可好,一切算计都写脸上了,就她这个给人家当奴才的都看出她的不怀好意,更不要说是那算计成精的自家小姐了!

“小心憋出内伤。”沈千伊起身,挑起那落在地上的嫁衣,啧啧啧……料子倒是实打实上好的。

翠竹脸上的笑意还在,忽耳朵一动,当即收起笑容朝着门外走去,便见楚惠蕊身边的徐婆子走了进来。

“二小姐,这是陪嫁折子,夫人说拿给你过目!”徐婆子将手里的折子直接扔在了石桌上,眼里的蔑视显而易见。

废物就是废物,就算当上正妃又如何?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三小姐搓圆捏扁!

沈千伊看着那重摔在石桌上的折子,心尖发凉。

夫人?

她楚惠蕊不过就是一个跳梁的小三而已!

是沈青禹瞎了狗眼,扶一个小三当了夫人,梅泓泽兄妹三人才能半路由庶变嫡!

而那个瞎了狗眼的男人,却是仰仗着外祖父一家,仅用十年的时间便从一个五品文散官一跃成为当朝最年轻的丞相!


话说,沈青禹也算是狼心狗肺之中的极品了!

在成为相爷的第二天,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养在外面的楚惠蕊以平妻的身份娶进了门,老夫人对儿子的行为则是假装糊涂,毕竟梅泓泽那是她盼了十年的孙子。

然而,沈千伊的娘,白雅萱有着自己的骄傲,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沈青禹对自己的背叛,索性带着沈千伊去了乡下的别苑,因终日沉浸在爱人的背叛里,一年没到头便香销玉殒了。

至于沈千伊……

虽说是被接回了沈府,可没到三天便掉进莲花池摔了个头破血流,昏迷了三个月。

而在这三个月里,沈青禹祝事不顺,沈老夫人莫名发起高热,长子梅泓泽又摔断了腿,各小姐也总出差错,不得以,新夫人楚惠蕊便请了大师到府里去去秽气,结果却说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正是那昏迷的沈千伊,因为她的命太硬,克死了生母现在便来克其它亲人了!

于是乎,刚穿过来还没清醒的沈千伊,就被扔出了沈府送到乡下。说穿了,没有直接杀死她已经算是对她手下留情了。

沈千伊的脑子浑浑噩噩了大半年,才渐渐的整理清晰所有的一切!

另一边。

由于皇上的放任,在这九个多月的时间,沈青禹大刀阔斧,将白家的势力连根拨起,丢出了朝堂!从此百年大族白家,便在瞬息间殒落。

曾经,慕家、墨家与白家,是名盛极至的三大世家!

慕家与大越皇室是同宗,慕家的祖宗为表忠心,将穆改成了慕,从三代世袭亲王到如今的安庆侯,手里都把持着一定的兵权,到了慕凌天这里竟是再次将慕家带回了鼎盛,可也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墨家,是整个大越文官之首,哪怕是从朝中退出百年,可大越朝的百官中,十有七八仍是师从墨家。

白家,是地道的武将出身,一步一步爬到大越朝中的至高位置,差一步便要封候进爵,却葬送在白家那唯一喜文不喜武的女子手中。

手中的兵权,由白老太君亲自宗交回了天家,却也不过是换得女流的生存而以!

四年前,若不是沈千伊的婚期将近,估计沈青禹这辈子都不可能将她接回来,可不成想穆司寒借着西楚做乱,跑了!

于是,便将沈千伊扔到府中最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饿不死得了!

“还是麻烦徐妈妈跟相爷说一下,我要我娘当年的陪嫁折子!”对着徐婆子淡淡一笑,欠了她的、欠了她娘的、欠了她外祖一家的,这个债该还了!

徐婆子被这话弄得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一溜小跑出了院子,直接气喘吁吁地站在了楚惠蕊的面前。

“臭不要脸的小践人,她倒是真敢想!”楚惠蕊听了徐婆子的禀报,自是气不打一处来。

静默了半晌,她双眼慢慢看向窗外,抿紧了双唇,忽想到那人安排的事情,起身去了里间,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抽出一个陈年旧折子。

“夫人……”徐婆子看着夫人捏在手里的折子,一脸的肉疼。

她是楚惠蕊的随身老奴,自然知道这折子是什么!

“小践人,跟我斗?你还不够看的!”楚惠蕊冷笑一声,才将手里那快要捏到变形的折子揣进了袖子,平静的说道,“你去告诉老爷,就说我给二小姐送她娘的陪嫁去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楚惠蕊压着满心的厌恶踏进了破旧的小院里,那一脸的郁悴,满目的忧色,像极了一个被人误解的贤妻后母。

“伊儿,这事儿是我这个当娘的考虑不周,你跟婷儿的婚事太急,我实在是分.身乏术,还好伊儿及时提醒,要不然怕是要给某些居心不良的以为,我这个当娘的要霸占了姐姐当年的嫁妆呢……”

明显的话里有话,居心不良说的是谁也再明显不过。

奈何沈千伊并不理会这种旁敲侧击,只是淡声道,“谢谢姨娘。”

楚惠蕊那噙满了悲情的脸僵硬.了几分,这十来年所有的人都唤着她夫人,两个庶女也都叫着她母亲,只这个践丫头一直姨娘姨娘地叫着,不过就是在拼命地提醒着她,她的地位明不正言不顺!别看是平妻,说穿了,还是矮着嫡妻一头!

心下恨不得分分钟掐死这个小践人,面上静默了半晌,眼泪却掉了下来,“伊儿啊,当年我也是带着你的兄弟在外面吃苦受罪,可,可若是知道我的出现会让姐姐那么痛苦,我绝对不会进府的啊,说到底,我没想到姐姐的性子竟然那么刚烈,在咱们大越,男人三妻四妾又何须平常……”

“我娘自幼体弱,姨娘想的太多。”简单的一句话,直接堵死了楚惠蕊虚情假意的期期艾艾。

瞄着那贬低着自己娘不停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老女人,沈千伊顿了顿又道,“倒是辛苦姨娘这些年对沈府劳心劳力。”

白雅萱的离开只是早晚,可沈青禹竟连一刻都等不得的助楚惠蕊给了她一刀!

那个曾经受到白家尽心尽力辅助的女婿,不过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沈千伊,你这是什么态度!”一道厉呵声响起,沈青禹大步而来,墨蓝长衫罩身,红宝石腰带系腰,遥遥一看,好一个伟岸的严父!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长了一张正义之士脸庞的男人,却一把将楚惠蕊揽在怀中,横眉瞪眼地睨向了沈千伊!

“老爷……”楚惠蕊就势扑近他怀中,高耸的胸口蹭在沈青禹的身上,沈青禹下意识的紧了紧搂在她腰间的手臂。

沈千伊心下冷笑,忘恩负义的男人她见过,可如沈青禹这般恩将仇报的,更是几乎灭了人家满门的以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她还是头回遇到。

而她不得不承认楚惠蕊这个女人,很懂得拿捏男人的心,从沈府三个姨娘只得两个庶女,便能看得出她不是一般的有手段,不然,沈青禹也不可能将她藏的那样深,更不可能让她生下三个子女!

“父亲息怒,是我不好,我娘教了我九年的东西,竟然都给了她,姨娘,您知我本就愚钝,这些年又从不曾提起我娘的只字片语,我自不知道您如此自责,抱歉了。”说是道歉,可那不高不低的声音却平淡如白水一般。

“你这是在埋怨我了?”楚惠蕊低声抽泣着,缩进了沈青禹的怀里,遮住了眼底忽隐忽现的心虚。

“敢如此与长辈说话,沈千伊,你好大的胆子!”沈青禹双目深沉,每次看见这张脸,就能让他想到那一直压他一头的白家人!

沈千伊面色如常,只是轻声道,“女儿自是不敢埋怨姨娘,女儿只是想要回我娘当初的陪嫁,想必父亲也不会忘记我娘临死之前给您写的信吧。”

沈青禹浑身一僵,脸色瞬时暗了下去!


“我跟随你相依相伴这么多年,你怎么如此欺骗于我?”

“就算我与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究竟要如何狠的心才能做到如此狠绝的地步?”

沈青禹拧紧眉头,脑子里闪过白雅萱那瘦弱不堪、苍白无血色的脸,胸口阵阵窒息的难受,那一张张沾满了血迹的纸还清晰的历历在目,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针扎一般地刺痛他的神经!

对于白雅萱,他谈不上愧疚,但她的死却是他这辈子都逃脱不掉的梦魇。

说白了,沈青禹就是心虚!

因为对于一直深爱着自己的白雅萱,他除了利用就是利用,除了欺骗就是欺骗!

再看向对面的沈千伊,沈青禹竟是无言以对,直到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疼,他才生硬地道,“好生等着做寒王妃吧。”

语落,几乎是逃也似的搂着楚惠蕊向外走去。

沈青禹当然清楚白雅萱当年陪嫁的那些东西有多珍贵,可心虚到死的他,终究是松了口,他怕晚上做梦会梦见白雅萱那张脸,更怕传出苛待发妻的女儿,污了他高高在上的相爷之名。

楚惠蕊瞄着沈青禹阴沉的脸色,心里不亚于剜肉似的疼。

白雅萱是白家疼到大的女儿,当年嫁过来的时候,白家陪嫁的田产,铺子,金银珠宝足足羡煞了大越所有人的眼睛!

那些宝贝她楚惠蕊吃到嘴里这么多年,现在让她吐出来她怎能不疼!

暗自咬了咬牙,楚惠蕊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不过就是一个废物,那些东西就算现在给了她,自己也总会拿回来!

到了老娘手里的东西还想拿回去?

做梦!

沈千伊目视着楚惠蕊那不甘心的背影,挑起嘴角看了看手里的折子。

******

沈青禹与楚惠蕊一起回了惠荷院,沈青禹原本想要离开,毕竟脑子里还残存着白雅萱的身影搅合的他心烦意乱,奈何楚惠蕊那柔软的身体始终在他怀中乱蹭,终是将他蹭进了屋子。

“老爷,虽说寒王委实不错,可婷儿好歹也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聪明伶俐,知书达理,如今却做了个侧妃,是不是有点委屈……”

屋内,楚惠蕊坐在沈青禹的腿上,柔柔的双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妩媚的眼睛充满着盈盈泪光,楚楚动人的如同少女一般惹人怜爱。

沈青禹心头一颤,抬手擦拭着她的面颊,“蕊儿莫哭,婷儿出嫁是大喜的事儿。”

“妾身怎么能不哭呢?妾身本就是这么个身份,难道现在也要让婷儿和我一般么?妾身有老爷疼爱,可谁能保证婷儿会被寒王……唔……”

话还没说完,便是被蠢蠢欲动的沈青禹含住了唇。

楚惠蕊挣扎着闪躲了一下,“老爷,妾身跟您说正事儿呢……”

沈青禹看着她双腮粉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便笑道,“婷儿的本事哪里是旁人能够比的?蕊儿无需担心,寒王也是个男人,自是会更心系知书达理的婷儿,再者,婷儿传承了你的聪慧,又怎么会吃亏。”

“可是侧妃终究和妾一样是偏的……”

“蕊儿!”沈青禹怎能不知道正侧之间的差别,奈何那婚约是皇上下的,他饶是万般本事也只能服从。

楚惠蕊恶心着沈青禹的坐视不理,不过心里骂着,脸却扬起了娇羞的笑容,“是蕊儿爱女心切了,老爷向来喜欢婷儿,又怎么会让婷儿吃亏?只是,先前妾身以为姐姐的陪嫁早就成公里的了,所以熙儿嫁给太子的时候,我便将白家陪嫁来的两个体面的铺子和三个庄子拿了给熙儿,婷儿又嫁寒王,我也拿了两个铺子和三个庄子过去,这会却不知道要怎么还给伊儿了,唉,都是妾身思虑不周,婷儿的,咱们可以再换,但熙儿的怎么办?她都嫁给太子这么多年了,这个时候去要,是不是……”

沈青禹笑道,“不过就是几间铺子么,她若是知道好歹就不会在闹……蕊儿,天晚了,你是不是该好好的陪陪为夫……”

话落,沈青禹抱起她走入了内室。

******

连着又忙了两天,也就快到婚礼了,所以这个夜晚,本应该与母亲与姐妹与朋友诉说情怀的沈千伊,此时正躺在美人靠里,拿了一本小册子,看的津津有味,不时的发出几声叹息!

“啧啧,关键部位挡住了,谁画的,太没职精道德了!”

……

“咳咳,谁的道德水准这么低,这么肥丑的女人也有人要,骗鬼呢!”

“呀呀,这么大的年级还玩,老伯,不怕闪了腰咩!”

……

“哟西,这角度也行,人都卷成圈了!”

……

“靠,连蛇都上来了,玩老子呢这是!”

……

“啪!”

沈千伊扔了手里的小册子,伸个懒腰站了起来,看着满屋晃荡的翠竹道,“你晃的我头晕,麻烦你去睡觉行吗?”

“不困!”翠竹穿梭在打包好的嫁妆中间,她在核对有没有什么露掉的,这会走回来,将那小册子——唔,就是春.宫图捡了起来,却弄了个大红脸,急道,“小姐,你太坏了!”

她家小姐特损,扔地上还是打开的,她捡起来难免就看到了,呃,她能说,跟小姐私藏的那几本比,这个,画工太过粗糙,太模糊吗?

“呵呵,一般一般啦!不过,你不困……可你在这,有些事有些人就不能做了,所以,睡觉去!”沈千伊眨吧着眼睛,这丫头,不会真以为明天会有婚礼吧,傻样!

白雅萱死后,身边的丫头奴才被楚惠蕊挑着各种借口不是卖了就是赶了出去,所以,等到沈千伊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就只剩下这个瘦的皮包骨还在照顾着她的小丫头了,若不是翠竹,估计沈千伊早饿死了,而沈青禹不是不知道,只是任她自生自灭罢了。

“小姐,奴婢想跟着你一起去……”翠竹听了沈千伊的话,双眼倏的一亮,每次跟小姐一起那一定是又刺激又过瘾!

沈千伊挑起嘴角,“不行!”

翠竹顿时垮下了脸,拉着沈千伊的手臂,摇了起来,“小姐……”

“这小声音含糖量挺高啊!要不,你跟寒烟换换……”

碧摇瞬间扔下沈千伊的手臂,捂脸跑回了自己的屋子,一边还道,“小姐,你就会来这一招!”跟寒烟换,她可没有寒烟那八面玲珑的能耐!穿插在几个男人之间也是游刃有余!

沈千伊暗暗一笑,管它哪一招,管用就好!于是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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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一条黑影窜进了沈府那偏僻的小院,不多时,黑影又快速的离开,只是肩上多了一个人,不是沈千伊又是谁!

翠竹缩在门缝后面,看着离去的身影,咬牙跺脚:小姐,我也想去玩玩玩玩玩……


黑乎乎的巷子里,一袭黑色锦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之上,身后站着一个同样黑衣的男子,轻声问道:“爷,要出手吗?”

“不用!”男人声音低沉,双眼盯着那方向一眨不眨,半响后平静地说道,“去墨家了吗?”

“去了!”

锦衣男子说话就够惜字如金,这当奴才更甚!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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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伊凤眸悠然而睁,冷气浓浓地放了出来,一挥手,劈晕身边那喘着粗气的男子,素手抓起床边的衣裙快速穿好。

看着床上因情.欲而面色暗红的男子,撇了撇嘴,这德行竟然还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

没一会,窗边动了一下,一道人影闪了进来,肩上还扛了一个女子。

看到沈千伊,他恭敬地道,“小姐……”

“把她放过去,其它的事都做好了吗?”

“回小姐,万无一失!”来人将肩上的女子快速地脱光扔到床上,回身立在沈千伊的身边!

沈千伊拿出一个小瓶子点了几下,再撇一眼大.床上光光光的两人,穆亦辰,你还能不能坐稳太子的位置,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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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相府内一片喜气洋洋,以沈相爷在朝中的势力,除了被人巴结还是被人巴结,所以宾客们早早的便来到沈府,等着送二位小姐出嫁!

只是,当吉时越来越近,迎亲的队伍还不见踪影的时候,大家的心里便七上八下了,毕竟世人都知道,对于这桩婚事,寒王可是相当排斥!

却在这个时,一顶四人抬的轿子远远的走了过来,寒王府的管家陪同一位太监一齐进了沈府。

“见过沈相爷!”二人直接给沈青禹见了礼,沈青禹虽心下有着疑问,还是回礼道,“不必客气,二位快请坐!”

“沈相爷,咱家……唉!皇后娘娘说,二小姐与寒王的婚事就此罢了吧!不过,三小姐还是要接入府中的!”那太监刘公公说完了话,将一个纸封递给了沈青禹。

沈青禹打开,那脸色瞬间就变了,这竟是一张因为沈千伊婚前失贞而写下的休书!

还是盖了凤印的休书!

也就是说寒王休妻,天家已经同意了!

沈青禹手抖的跟筛糠一样,“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狠狠地道,“孽障!那孽女在哪里?”

他就说,怎么这么久了,沈千伊这个废女怎么还不出现在前厅!

也可以说,沈青禹直接选择相信天家的言论,置沈千伊于悠悠众口之下!

“老爷,出了什么事?”楚惠蕊急忙问道。

沈青禹把手中的休书扔给了她。

未嫁先休!

他这张脸还往哪搁?相府的脸快被那废女丢尽了!

“啊——!”楚惠蕊手一抖,那休书便落到了地上,一把抓住沈青禹的胳膊,“这这……老爷,这怎么可能?伊儿怎么会爬上太子的床?”

楚惠蕊的惊呼,瞬间让所有的宾客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众宾客面有难色,原来是来祝贺相爷的,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也难怪这么久了,那二小姐还没有出来!

这时那刘公公又道,“相爷,皇后娘娘请沈夫人进宫……”可这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大堂门口,一袭大红嫁衣、凤冠霞披的沈千伊由翠竹与一位瘦小的婆子扶着走了进来。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

面对沈青禹,沈千伊款款而来,双膝微曲跪了下去,“女儿拜见父亲……”

“啪!”

沈千伊的身子还未跪下,半路上便被沈青禹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她承受不住沈青禹这狠戾的一掌,竟是一头栽到了地上,头上的凤冠滚出了好远,手掌更是擦破了皮,冒出了血丝。

“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孽障!你还有脸出现在人前……我打死你……”犹见沈青禹怒眼圆睁,向着沈千伊冲了过来!

“老爷,你不要打伊儿……”楚惠蕊忙上前拉住沈青禹。

她从来不会忘记在人前争得一个好名声!

沈青禹这一巴掌可是用足了力气,沈千伊的嘴角都流下了血迹。

看着光洁地面上那一张白纸,沈千伊捡了起来,随后却无力的笑了起来,最后直直的跪在沈青禹的面前,“女儿竟然不知自己昨夜不在府中!是女儿的错,给相府丢脸了。”

清淡的声音,任谁都听得出无比的委屈还有强装出来的坚强。

宾客们看着传说中的废物小姐,瞬间惊异起来,大家只道沈二小姐又废又丑,可真正见过她的又有几人?

却不想竟是这般隽秀又温柔似水,一时间众宾客心下竟生起了无限怜惜!

“你……你这个畜生……”沈青禹因为她的话,更是恼火。

他刚才有些急,又被楚惠蕊拉住,待反应过来才惊觉,若公公说的若是真的,此时的沈千伊又怎么会出现在府中?

可他是沈相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哪怕他打错了,他也是对的!

那瘦小的婆子早吓的晕了过去,翠竹一人上前,将沈千伊扶了起来。

沈千伊手里捏着那休书,对着沈青禹凄苦的笑笑,“父亲,女儿这就去家庙吧……”

思来想去,觉得家庙里再合适不过,所以,也不枉她白白受的这一巴掌!

“沈相爷,这事有些蹊跷啊……公公不是说二小姐在宫里吗?难不成这沈二小姐长了翅膀,这么快就从宫里偷飞回来了?”一道带着戏谑地声音从宾客群里传了出来。

一时间宾客们便交头接耳起来。

沈千伊眼角的余光撇见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隋澈正对着沈相爷咧嘴笑着。

可沈千伊却觉得,他,的目光虽然看在沈相爷的身上,可他观注的却是自己!

而这小子的一席话……怎么都有一种要坏事的感觉?

一旁那公公咽了口水,是啊,难道这沈二小姐长翅膀不成?

寒王府管家目光闪了闪,对着沈青禹弓身一礼,“相爷,在下还是先接三小姐回府吧……”

沈青禹突的瞪向他,蓦然惊觉,自己是掉进寒王设计好的坑里了!

一个不只甩了废女又狠打自己一嘴巴的深坑!

好个寒王!

这个时候还想将人接走?

别说门,窗都没有!

“哼!接三小姐回府?等本相爷从宫里回来再说吧!”一甩袖子,先一步离开了前厅!


圣仁皇后看到跪在下首的沈千伊与楚惠蕊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这位是沈家二小姐,那太子拎来的那个呢?

一旁的嘉妃娘娘看着跪在下面的沈千伊,一直在抹着眼泪,到是什么都没有说。

皇后对一边的丫头打了个眼神,那丫头转而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是臣妾教女无方,还请娘娘恕罪!”这时,楚惠蕊小心意意地说道。

沈千伊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只是心里冷笑,楚惠蕊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抹黑自己,这一声“恕罪”看似讨好皇后,却也是在对皇后讲明自己不好的名声!

“这是二小姐千伊?”圣仁皇后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问了一句,让人摸不透她话中的意味!

“回娘娘,这是千伊!”楚惠蕊不傻,她心底与相爷想的一样,自是明白沈府被人算计了,如今看不明白皇后的态度,只能老实地回着话!

皇后没有说话,一时间坤宁宫里静的只剩下呼吸声了!

“皇上驾到,太子到,寒王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落下,五十多岁的越皇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脸色铁青的太子和寒王,还有一脸僵硬的丞相——沈青禹!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与嘉妃迎着大越皇上走出来福身行了一礼,而后太子与寒王又对着皇后与嘉妃行了一礼,越皇穆渊便坐到了上首。

楚惠蕊伸手扯过傻不愣登的沈千伊忙给皇上太子寒王磕头,太子怒目相对,寒王直接无视!

越皇的眉头轻锁一下,转头看着皇后道,“不是说沈二小姐……这又是怎么回事?”

皇后叹了一下,“皇上,这事原本清楚着,可是现在……出了两个沈二小姐,臣妾也糊涂了。”

皇后说完了话,对着一旁的宫女点了点头,那宫女离开,没一会便扶着一个只穿了里衣的女子走了出来。

大家目光齐齐的看去,不是沈千伊又是谁?

只是,这只穿里衣的沈千伊脸色苍白,眼里全是恐慌,在看到寒王的瞬间,突的便扑了过去。

然而,寒王跟躲瘟疫一样,快速的闪身离开,恁她扑到在地上,泪眼朦胧,哭成个泪人,张了半天的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哪里来的这般不知礼数的女子?”大越重礼仪,所以,看到此女这般,越皇便恼了!

被越皇这么一喝斥那女子便哆嗦一下,却是仍向寒王爬去。

圣仁皇后见越皇着恼,忙道,“皇上息怒,这就是那沈二小姐!先前她一直昏迷未醒,又是从太子府里出来的,哪怕太子与她什么都没有,可她毕竟……所以,臣妾也只能应下寒王,同意他未娶先休了。可不曾想,又出现了一位沈二小姐……”

听了皇后的话,越皇冷着脸看向沈青禹,指着那衣裳不整的女子问道,“沈卿,你可看仔细了,这可是你女儿?”

沈相爷再傻再不喜欢沈千伊,也不能去乱认闺女,更不要说,满京城的人如今都知道了,宫里有一位二小姐,府里还有一位二小姐,他就是想全着天家的脸面也全不了,所以对着越皇鞠了一躬,便道,“回皇上,此女不是千伊!”

“相爷这话是在说本宫冤枉了你相府不成?”太子怒哼一声,甩手立于一旁!

沈相爷的长女是他的太子妃,所以他自然在第一眼便认出了废物二女的沈千伊,恼火的二话不说,敲晕了直接拎着就扔进了宫里,让皇后为他做主。

而这女子又即将成为寒王妃,自是要将寒王叫进宫。

不说寒王的身份,就是普通百姓家里未进门的媳妇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也定是要休的。

所以,皇后也只好同意了寒王未娶先休!而因着是皇上赐婚,所以,便由皇后出手在休书上盖上了凤印!

沈千伊虽然没有抬头,可却一直注意着宫内的众人,在听到皇后的话后,嘴角微微的挑了一下,衣袖下的手将一个小小的瓷瓶打开,手轻轻的转动,随后便将瓷瓶放进了袖袋之中,继续装傻。

越皇冷目一扫,眼里一片厌恶,沉声道,“来人,将此女拖出去,乱棒打死,以儆效尤!”

宫外侍卫走上前来,将地上那女子抓起来往外拖去。

“司寒哥哥,救我,我是姝儿!”突然一道浅浅的呼声从那女子口中传了出来,瞬间让众人变了脸色!

“姝儿?”穆司寒一怔,脱口而出。

“司寒哥哥……”那女子哭的无限委屈,被抓在侍卫手中扭着身子,瑟瑟发抖。她这一动,领口微开,胸前几个深浅不一的印迹便露了出来!

太子脸色瞬间变的不自然,而寒王却如吃了苍蝇一般,只不过他掩饰极好,上前将那女子从待卫手里接了过来。

“寒王,你识得此女?”越皇那双深邃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穆司寒的身子便是一僵,就算皇上再喜欢他,可这般堂而皇之,皇上也不会给他好脸看。

“父皇,这,这,这事有蹊跷……”

太子顿时讥讽一笑,“蹊跷?三弟这蹊跷来的好啊!如今名声有了,废女不用娶了,还捞了一个冰雪聪明的四小姐当侧妃,更是扣了本太子一脑门子的屎,当真是赚的盆满钵满……”

“太子住口!”皇后瞪了他一眼,这个不长进的,现在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吗?

“皇兄误会了。”穆司寒扶着楚静姝站到一旁,心下虽狐疑沈千伊怎么会变成姝儿,只是眼角余光扫到那一直低垂着脑袋,身穿大红嫁衣的沈千伊,便无由的一阵厌恶,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了这个废物?

穆司寒的心思转的飞快,转而便明白他这是掉进了别人的圈套中!

不过,不管是谁的套,反正他休书已经下了,这个女人这辈子都休想再进他寒王府半步!

自是不在言语,毕竟这个时候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误会?”太子冷哼,他差一点就把那女人给……好在他清醒的早些,不然,他染指寒王妃的罪名一但确立,他这太子之位,就别想保住了!

可恶的寒王,一走四年,回来便给送给他这么一个大礼,真真是小看了他!

转身跪了下去,“请父皇与母后为儿臣做主!也请父皇与母后还沈二小姐一个公道,一个清白!”


太子这话,说的极好!

正义凛然!

毕竟这事实就如大家眼见的一样!被太子拎来的沈千伊是假的,而真的此时还被寒王休弃了,她沈千伊才是真真正正受委屈的人!

越皇深邃不见底的双目,瞥了一眼太子,又看了看冷脸的寒王,最后才看向地上一直垂头,默不作声,强烈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沈千伊。

轻声道,“二小姐,你可有什么话要与朕说?”

皇上的话让众人瞬间又变了脸色,一向冷硬的皇上,什么时候这般温和过?

寒王跟吃了大便一样,而太子却挑起了嘴角似笑非笑。

“伊儿啊,我苦命的孩子,是本宫做的不好,才害得你受尽了委屈,如今有皇上为你做主,你有什么委屈但说无妨!即便是再嫁给寒王也无不可!”直到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嘉妃,却从椅子上起来,扑向了沈千伊!

“母妃……”寒王急切地叫了一声。

他好不容易休了这个废物如今还要娶?

嘉妃似乎没有听到,只巴巴地抱着沈千伊掉着无声的泪。

沈千伊是没有想到这个刚刚同样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女人,此时冲了过来。

只闻一阵浓重的桂花香气,差一点没呛的咳出来,忙退出来,一边磕头一边“诚惶诚恐”地说道,“臣女惶恐,臣女并无委屈,一切担凭皇上做主!”

还再嫁?可去你的吧!

嘉妃怔了一下,却是上前硬将沈千伊拉了起来,转身面向越皇,“皇上,这婚可不能就这么毁了,如今知道是有人从中做梗,那伊儿自然便是清白的,所以……”嘉妃的话还没有说完,脸色发黑的穆司寒再次急切地叫道,“母妃!”

“你住口!”嘉妃瞪了穆司寒一眼,转头看向皇上拉着沈千伊一并跪了下去,满脸泪痕,“皇上,若不是雅萱,又哪里还有臣妾,臣妾又岂能做那种知恩不报的小人,臣妾求皇上收回成命……”

“妹妹,你这是要天家做那出尔反尔的小人吗?”皇后突然拨高了一点声线,毕竟那盖了凤印的休书已下,那便代表着天家已经休了此女,这个时候,嘉妃却要皇上收回成命,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嘉妃似乎一肚子的话,此时却只能憋在心里,看着皇上,眼里带着祈求!

越皇看着沈千伊,尤其是看到她左腮上红肿的掌印,心下也生出了些许的不忍,但毕竟休书已下,哪怕就是在民间,休了就是休了,更何况是天家!

“二小姐,这虽是一场误会了,可毕竟休书已下,这一桩婚事也只能做罢!如今你对寒王还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皇上这话一出口,穆司寒重重地松了口气,算是彻底放心了!

“臣女谢皇上抬爱!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只是臣女年龄大了,最好的归属便是家庙,臣女入了家庙,定会诚心归依我佛,祈求大越国泰民安,祈求父亲身体健康,所以,还请皇上为臣女做主,让臣女去家庙吧!”沈千伊说的平静。

原本,她是想好了在寒王的身上狠敲一笔,可突然听得皇上的话,她便改了主意,既然皇上这般说,那必会补偿与她,她又何必再去开口呢?

还不如说几句大家都爱听的来的实在!

听到这番话,圣仁皇后长叹一口气,转头看向越皇,轻声道,“皇上,这沈二小姐倒是个玲珑剔透的可人,若就这么入了家庙,当真是误了她的一生。再说今天这事,毕竟咱们天家也有错,所以,依臣妾看……不若再赐一门婚事与二小姐吧!”

沈千伊一怔,突然间发现,她想要的自由,正长着翅膀对着她直挥手,越来越远了!!!

越皇听完圣仁皇后的话后,微微一笑,“皇后说的是,倒是朕给忽略了,那依皇后看,可还有适龄的公子?”

圣仁皇后抿嘴一笑,“皇上,您忘了固王了吗?虽说固王命运多舛,可却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再说,固王也该娶媳妇了!”

圣仁皇后的话音一落,沈千伊的心便突的一颤,固王?大越的废物王爷?

废女配废男,还真是绝配了啊!

可,那固王真的废吗?

不不不,此时不是想他废不废的,而是固王府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干嘛要去趟那浑水,于是立马磕头,“臣女……”(不嫁行吗?)

“嗯,皇后不说,朕倒是将固王给忘了!哈哈哈……沈爱卿,朕这不肖子毁了二小姐一生的幸福,如今朕与皇后还二小姐一位如意郎君,你看如何?”越皇心情大好,顿时乐了起来。

完了!

沈千伊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在她刚刚被休之后立马又被赐了一婚,而这个丈夫,可比寒王要麻烦的多了!

她仿佛看到那即将到手的自由,就这么长着翅膀飞走了!而她,貌似还跳进一个水深火热的大坑里!

“臣,谢主隆恩!”沈青禹急忙跪了下去。

楚惠蕊更是伸手拧了一把呆兮兮的沈千伊,沈千伊腰间一疼,惨白着一张脸回过神来,跟着楚惠蕊一道磕头谢恩!

尼玛,自由,她的自由,她计划好的自由,计划好的复仇,如今一旨赐婚,满盘子皆废!

“嗯,小灵子,马上去固王府传旨!另外,因寒王的毛躁而毁了沈二小姐的清誉,寒王就拿出五万两白银做为赔礼吧!”皇上说完这话,便起身向外走去。

“恭送皇上!”皇后带头,送走了越皇。

“皇后娘娘,臣告退!”沈青禹弯腰行礼带着楚惠蕊与沈千伊退出了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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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王府

隋澈一身白衣看着圣旨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哈……”

“好笑?”

阴气袭来,隋澈瞬间闭紧了嘴吧,可一想到那圣旨上的内容,隋澈那嘴就往两边咧去!

这皇上老儿脑子里哪根筋没搭对,竟将寒王休弃的女子送到固王府来,当真是忘了眼前男人的阴狠了吗?

端起茶杯,目光轻轻地瞥向那没有太多表情的脸,隋澈突然发现,王爷似乎不大排斥这门婚事啊,一瞬间惊的汗毛倒竖,抖着音道,“王爷,您,您老该不会真的要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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