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裴云云舒《王爷,王妃她又开挂!》讲的是打脸爽文,男女主双强,宠宠宠! 上一世,她是人人称羡的裴皇后,因为遭渣男渣女陷害,尸骨无存 这一世,她化身小宫女归来,誓要手刃仇人,为自己申冤 宫女身份低微?没关系,咱有系统在手,一路开挂,横扫六宫 可是某王爷总是缠着她,说要宠她上天,怎么破?她都发誓不碰爱情了 更可怕的是王爷造反成功了,难道要她再经历一次葬身冷宫的噩梦?不! 长孙胤修:“你若不愿,我便弃了这皇位,因为你才是我的天下”
精彩节选
“叮……”
“恭喜宿主绑定重生宫斗系统!”
“目标:重登后位,宠冠六宫。”
什么?裴云上有点晕,最后的记忆停顿在冷宫里。
她本就是宠冠六宫的皇后,却因为遭人陷害入了冷宫。
这还不算,她最信任的皇上竟然下旨说她父兄造反,要诛她九族。
裴云上万念俱灰,被前来冷宫嘲讽她的高贵妃活活勒死了。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一脚踏入阎王殿的她竟然又听到了声音。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裴云上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完全转不过弯来。
她要重登后位,宠冠六宫做什么?
她可不想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她要的更多。
如果真能重生,首先,她要为上一世的自己讨回公道。
那些伤害她的人,她一定会百倍奉还,不然何必重生一遭?
“泼!”
一盆带着冰渣子的冷水当头泼下,冻得她浑身打颤,一下子惊醒了。
睁眼,一个大眼睛大嘴巴的宫女正瞪着眼睛,骂她:“贱人,高侍卫也是你能勾引的?真不要脸!”
高侍卫?
是谁?
谁勾引他了?简直血口喷人!
裴云上头疼欲裂,感觉整颗脑袋像是被人劈开了两半,又硬生生地用粗布线条缝到了一起,思绪零碎而杂乱。
一股陌生的记忆被强行灌进了她的脑海里。
原来她已经不是死于冷宫的废后了,她现在是一个叫做云舒的绣坊宫女。
几个宫女正围着她指指点点的,好像在说她不要脸,勾引一个高姓侍卫。
这也太冤了,不论是原来的她,还是被她附身的宫女云舒都不是那种人啊!
这几个宫女分明在故意冤枉她!
裴云上的眼里露出一丝狠绝,扫过面前的众人。
泼她水的宫女名叫沃雨,因为嫉妒被她附身的宫女云舒,一直找各种理由欺负云舒。
裴云上越看越觉得她的嘴脸就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小人,跟害死她的高贵妃有的一拼。
云舒就是被她推进水里,才丢了性命。
裴云上怜惜地轻轻拂去自己脸上的冷水,感觉云舒和自己同命相怜。
她既然占据了云舒的身体,理应先为云舒讨回公道。
沃雨是吗?你心肠那么歹毒,是会遭报应的。
裴云上暗暗攥紧了拳头。
“怎么,你还想咬我啊,贱人,你不是去辛者库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沃雨将水盆扔给旁边的宫女,继续凶。
她似乎感应到了裴云上反叛的气场,嗓门越发大了,刺得人耳朵疼。
裴云上反感的拧眉,再定睛一看,居然看到沃雨的头上有个方框,里面写着字。
这便是灌进她脑子里的系统。
因为是强行灌进去的,她对系统也有一定的认知,并没有觉得恐惧,只是有些许惊讶。
系统的能力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不过用得好,也不失为一件利器。
因为系统资料可以窥探到她人的内心,只要做做任务,赚够积分,所有人在她面前都是透明的。
譬如眼前的沃雨。
系统有500的原始积分,裴云上消耗100积分购买了沃雨的详细资料,沃雨心里的小秘密立马都被她掌握了。
“真正心里有鬼的人是你才对吧?你屡次在高侍卫面前假装晕倒,不就是想引起高侍卫的注意,飞上枝头做主子吗?还要送高侍卫自己绣的香囊,你不知道宫女和侍卫私相授受是重罪吗?”裴云上反击道。
沃雨的脸上立马挂不住了。
“你胡说什么?谁……谁和侍卫私相授受了?你有,证据吗?”沃雨结结巴巴的,惊慌失措的样子摆明了心虚。
“证据不就在你怀里的香囊上吗?虽然高侍卫没有接受,但是你一直藏在怀里,那个香囊上面绣了什么,不用我明说吧?”裴云上直言道。
一句话把沃雨彻底打倒了。
香囊上面绣着她和高侍卫的名字缩写:高沃。
这要是被外人看到,肯定会扣她一个和侍卫私通的罪名,那可不是她能解释清楚的。
“你别胡说!”
沃雨整个人如遭雷劈,紧抓着胸口,看着裴云上,就像在看怪物。
这贱人怎么什么都知道?看来必须得加快除了她的步伐,不然后患无穷。
旁边几个宫女议论开了,都在揣测到底谁说的才是真话。
“香囊上面到底绣着什么啊?沃雨领班好像心虚了。”
“看云舒言辞凿凿的样子,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呢!”
“……”
沃雨强自镇定了下来,吼道:“你们别听她胡说,我才没有,不信你们可以搜搜我的身上,看看到底有没有香囊。”
她毕竟是领班宫女,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被她一吼,宫女们一下子都安静了。
也没人敢真去搜她的身。
沃雨早就料到了,这群宫女都是只求自保的胆小鬼,谁都不会去做出头鸟,她越是让人搜身,越不会有人来搜她。
可是,总有人不按常理出牌。
听她说要搜身,裴云上立即把手伸了过去,往她的怀里探。
指尖尚未触及,沃雨便像触电一样弹开了。
“你干什么?”沃雨吓得连连后退,惊惶的眼神望着裴云上,就好像裴云上是要欺辱她的魔鬼。
“不是你说让搜身吗?怎么做贼心虚,又不敢让人搜了?”裴云上反击道,沃雨被噎的脸都绿了。
“我……我心虚什么,有胆你就来……搜啊!”沃雨强装镇定,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裴云上不识好歹地当真走过来,要搜她的身。
这是要她的命啊!
沃雨骑虎难下,惊慌地拉紧了裴云上的衣服,凑在裴云上的耳边轻声威胁道:“我劝你不要乱来,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啧,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威胁别人。
裴云上嗤笑一声,当真不搜了:“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只要你求求我,为刚才泼水的事情跟我道歉,我就不搜了。”
“你别太过分!”沃雨气得瞪大了眼睛,却又努力压抑着怒火,因为怕被旁边的宫女们看出端倪。
裴云上故意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连大气都没敢喘一下。
仿佛变成了惊弓之鸟。
为了保命,她只能妥协:“我……我求你!”
说完,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的眼睛红的要滴出血来。
“道歉!”裴云上步步紧逼。
“对……不起!”沃雨紧咬着牙关,心里羞愤地只想找个洞口钻进去。
曾经软弱到只会任人蹂躏的云舒,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她不会知晓了一切,要来报仇吧?
这可如何是好?
看来,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今晚不惜一切代价,必须除掉这个小贱人。
她不死,死的便是自己。
更何况杀了她,还有那么丰厚的奖励,傻子才不要。
沃雨捏着拳头,已然起了杀心。
“好了好了,还真是误会啊!”裴云上见好就收,当真没有再为难沃雨。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哪怕搜出香囊,也不足以定沃雨的罪。
沃雨完全可以说那香囊是她自己随便绣的,带着自己绣的香囊,怎么都不为过。
光凭香囊是打不倒沃雨的,只会把沃雨逼急了,反咬自己一口。
裴云上没那么冲动,她打算再找机会,将沃雨打得永不翻身。
所以,她松口了。
旁边的宫女纷纷议论了起来。
“沃雨不会真藏着香囊吧?看她怕成那个样子,多半心里有鬼!”
“你可别乱说,没证据的事情,都是谣言,你敢乱嚼沃雨的舌根,小心她找个理由把你给办了!”
“唔……”宫女们都怕了。
听说沃雨的背后有人,绣坊里跟她作对的人都混得很惨,谁敢得罪她啊!
除了,刚从辛者库里回来的那位。
宫女们不约而同地都去看裴云上,眼中有同情、有赞赏,但更多的是唏嘘。
云舒也太没眼力劲儿了,都去辛者库走过一遭了,还敢来挑衅沃雨。
她这是在找死啊!
呵,找死?
裴云上笑了。
也不知道找死的人是谁,她已经不是原本那个软弱无能的云舒了。
碰上她,只能说沃雨倒霉。
“你们都给我闭嘴,还有好多工作没做呢,赶紧散了!”沃雨被裴云上看得心里发慌,强行打断了众人。
宫女们心里虽然还有怀疑,但是都怕殃及自己。
再加上手头上确实都有做不完的活儿,谁也没那闲功夫。
她们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裴云上凉凉地看了沃雨一眼,故意拧了拧衣服上的水,面露为难之色:“我的衣服都**,这可怎么办呢?”
沃雨怕她说出香囊的事,赶紧拿出自己的新衣服给她递了过去。
真是够衰的,她好像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这件新衣服她还一次都没穿过呢,居然先给裴云上穿了,好亏。
“谢谢沃雨领班,你真体贴,知道我的衣服**又破了,就拿新衣服来给我穿,你真是好人啊!”裴云上欣然接过,故意把沃雨夸了一顿。
沃雨本想说等裴云上的衣服洗好了,再换回来,现在所有的话都被裴云上的夸赞噎了回去。
裴云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再讨要衣服,不是显得她很小家子气吗?
“算了,你喜欢就好!”沃雨顺水推舟,做了一次好人。
“我很喜欢呢!”裴云上故意刺激她,其实压根看不上宫女服。
上辈子她什么锦绣华缎没见过,沃雨眼里的新衣服,在她看来跟垃圾没什么区别。
不过能看到沃雨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也不错。
这次虽然没能治了沃雨,但是占尽了上风,还让沃雨被宫女们怀疑,也算小有成就。
系统显示,沃雨晚上会来暗杀她,裴云上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做点准备。
傍晚,日头刚落下。
裴云上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跟她住在同一间的宫女东鄂故意打翻了她的行李,嘴里还怪腔怪调的:“哎哟,瞧瞧这些都是什么呀?真寒酸!”
旁边几个宫女都笑了起来。
“我们可是绣坊的宫女,居然穿这种破破烂烂的衣服,你的体面呢?”
东鄂指着裴云上掉落在地上的旧寒衣,嘴里啧啧有声,一脸尖酸刻薄相。
她们这是想让裴云上羞愧到死呢!
刚从辛者库出来,裴云上的身上的确没什么好东西,就算有,她也不打算显摆,因为没必要。
她哪里会和这些没见识的小宫女一样。
这些宫女的世界太窄,只会以打击他人为乐。
裴云上冷冷地扫了她们几眼,没说话,想将掉落在地上的寒衣捡起来,继续收拾。
谁知,东鄂竟然一脚踩住了她的寒衣:“哎哟,竟敢无视我,刚才怼沃雨的时候不是还挺横吗?怎么现在变成哑巴了?”
东鄂两手叉腰,故意将自己沾满了污泥的鞋底往寒衣上蹭了蹭。
裴云上原本想息事宁人,现在看来,难了。
“让开!”她冷声道,手里拉着寒衣。
因为被东鄂踩着,拉不动,两个人对峙着。
“不让,你能把我怎样?”东鄂嚣张的鼻孔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以为自己站得高,就能踩在裴云上的头上。
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这可是你逼我的!”裴云上冷不丁一使劲儿,抽走了寒衣。
“哎哟喂!”
东鄂猝不及防,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蹲,连声痛呼:“你这贱人居然敢摔我,找死!”
忍着屁股被摔成两瓣的剧痛,东鄂手一撑,就想站起来,将裴云上暴揍一顿。
裴云上凉凉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条疯狗:“我劝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我便将你昨天在柴房里所做的事情公之于众!”
“什……什么?昨天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东鄂懵了,刚想打人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脸色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
万万没想到裴云上会知道她在柴房里的事。
“柴房,什么事啊?”旁边的宫女全都惊奇地竖起了耳朵。
“你……可别……乱说!”
东鄂不自然地缩起了身子,东张西望,生怕别人会知道她的小秘密,她恨不得将自己和裴云上一起埋起来。
昨天她和管事太监厮混的事情,要是被传扬出去,她会被乱棍打死的。
裴云上竟然捏住了她的死穴。
看来只能先咽下这口气了。
等明天见了沃雨,再商量商量,怎么处置这颗眼中钉。
“你还想除掉我?”裴云上冷声笑了,“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她缓步朝正惊恐地望着自己的宫女东鄂走了过去。
“见鬼,你怎么连我想什么都知道?”东鄂两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裴云上一靠近,她竟然害怕的哭了。
“不……你别过来……我不要死……”两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还真是不经吓呢!
早知道就不浪费100积分了。
裴云上凉凉地逮住了东鄂,最后警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最好别再让我抓住!”
东鄂立马点头如捣蒜:“我知道……”
泪水花了她的妆容,她惊恐的眼神望着裴云上,就像在看一只来自地狱的怪物。
“到底怎么了?”旁边的宫女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先是沃雨,现在又是东鄂,两个在绣坊宫女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就这么全栽在云舒的手上了?
云舒去辛者库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东鄂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床铺,没再说话。
其他的宫女不敢去刺激她,也不敢问裴云上,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裴云上继续收拾东西。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女人恶毒的咒骂:“哪个王八羔子干的?被老娘抓住,要你好看!”
裴云上淡淡地看了过去,原来是东鄂的床铺被人打**,她没地儿睡觉了。
几个小宫女都在给她出主意,东鄂却突然嚎啕大哭:“我知道是谁了,这个房间我是住不下去了,我走好了……”
说着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的演技怕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裴云上嫌恶地拧起了眉头。
宫女们全都讳莫如深地看着她。
同时安慰东鄂:“东鄂,你别哭了!要走也是她走啊!”
宫女们的眼神都在赶人。
这是要一起把她轰出去的意思?
裴云上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东鄂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她两不和,东鄂这是故意要把脏水都往她的身上泼啊!
“是不是无耻的人都把别人想的和自己一样无耻?”裴云上冷笑。
演戏她是比不过东鄂,但是她会摆事实啊!
“你怎么还骂人?”东鄂又哭了。委屈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直往下落,好像屋檐下的雨串子,别提多可怜了。
旁边的宫女更同情她了,纷纷指责裴云上。
“别说了,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太过分了!”
裴云上什么都没做,倒成恶人了。
这群宫女的眼睛还真是瞎。
裴云上面不改色地指了指屋顶。
“你们凭什么说是我?没见到外面下雨了吗?说不定是上面漏雨了。”
这么瞎的借口也就她能找得出来。
东鄂看傻子一样看了过去:“怎么可能是漏雨!”
“你不就是不想承认吗?不就是想逼我走吗?那好,我走就是了!”
说着,她一抹眼泪,假装拿行李要出去。
旁边几个宫女全在拉扯她。
“东鄂你别走啊,要走也是她走!”
几个宫女全都站在东鄂这边。
东鄂心里偷笑,等着看裴云上被赶出去。
裴云上继续指着屋顶:“瞧,我说什么来着!”
几滴雨水恰好从屋顶上滴下来,漏在东鄂的床上。
宫女们都见了,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竟然真的是漏雨了,那她们不是冤枉了裴云上,好尴尬。
东鄂更是无语,刚才的水是她自己泼的,她就是想陷害裴云上,怎么会这么巧漏雨了?
连老天爷都帮那个小贱人?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可我的床铺打**,上面还在漏雨,要怎么睡啊!”东鄂厚着脸皮,继续装可怜。
宫女们虽然都很同情她,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
毕竟谁也不想睡湿的床铺,宫女床又窄小,容不下两个人。
东鄂被冷落,眼眸一扫,将目光落在了最好欺负的霞珠身上。
“霞珠,你跟我换床睡吧!”她是不敢再惹裴云上了。
“啊?为什么是我?”霞珠吓得往后缩了缩,如临大敌。
她刚巧来了月事,不能沾凉水,更别提睡湿的床铺了。
可她又不敢得罪东鄂,这可怎么办啊?
“你不愿意?”东鄂犀利的目光扫了过来,眼里满是威胁。
“我……那个……”霞珠快被吓哭了,真希望有人来救救她。
“还是跟我换吧!”救命稻草一样的声音及时出现。
老天爷显灵了。
霞珠一看,竟然是刚才被她们欺负的云舒。
见对方把自己的床铺让出来了,霞珠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有点后悔,刚才欺负她了。
看来她并没有别人说的那样坏。
“谢谢!”霞珠由衷地道了声谢。
裴云上摆了摆手:“不用,我在辛者库睡惯了漏雨的屋子,不打紧。”
同样是女人,怎么会不打紧?
也就她肯为别人牺牲自己。
几个宫女看裴云上的眼神全变了。
东鄂倒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美滋滋地抱起自己的东西,就往裴云上的床铺上放。
生怕裴云上会反悔似的,紧跟着,她人也躺了上去,把被子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个脑袋,挑衅地看着裴云上。
裴云上好心将自己的床铺让给她,她连个谢字都没有,反倒觉得理所应当,还很得意。
看来她丝毫没有要悔过的意思,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知道沃雨要来刺杀,裴云上起初只是想藏在暗处,不睡觉,到时候抓沃雨一个现形。
可是东鄂太过分了,她实在是忍无可忍才转变了思路,决定换床铺。
就让沃雨和东鄂这两个恶人狗咬狗吧!
倘若东鄂真被沃雨伤了,事后有人问起,也与她无关。
毕竟在外人看来,她不可能事先知道沃雨要来刺杀。
夜越来越深。
又下着雨,天格外的冷,手指头一伸出来便要冻僵了去。
皇城里,除了值夜的,几乎所有人都缩在了被子里。
可就在一墙之隔的屋外,总有个身影鬼鬼祟祟的。
裴云上隐约能听见动静,并没有睡着。
屋外。
沃雨偷偷摸摸地潜到房间门口,撬开了房门,动作很是熟练,好像专门练过怎么做贼。
她早就摸清楚了,裴云上睡在靠门边的第二张床。
沃雨蹑手蹑脚地走进屋,手里的匕首被她攥的紧紧的。
她想着一定不能失手,因而事先往屋子里放了迷香。
这会儿屋子里的四个人都睡得像死猪一样,任她宰割。
不过沃雨还是很谨慎,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过去,待靠近了才将刀子刺入目标。
快、准、狠!
因为迷香的作用,床上的人被刺中了,也没个动静。
果真是好香!
沃雨怕一击杀不死,将匕首抽出来,准备再捅几刀,手上却不知怎的突然一痛,身后一股力量捏住了她的手腕。
沃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扭着胳膊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大腿。
“啊……”
她疼的哇哇乱叫,扔掉匕首,跪倒在了地上。
抬眸,熟悉的人影吓得她脸白如纸。
眼前的人分明是她要刺杀的目标云舒,那被她刺中的人是谁?
沃雨惊愕地看着裴云上,就像在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咚!”
裴云上一脚踢在她的背上,钳制着她的一条胳膊,冷叱道:“怎么,没杀死我,很意外?”
沃雨没说话,扭动起来想要反抗,裴云上把她的手臂拉着一扭,立马脱臼了。
她再想反抗,也只能跌倒在地上惨嚎。
“云舒,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是认命吧,就算我不杀你,也会有其他的人来杀你的,倒不如便宜了我!”
啧,瞧她这张嘴都能舌灿莲花了!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怎么听不懂?谁要杀我?”裴云上冷着眸子,眼中杀气外露。
根据上午的资料显示,沃雨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没成想,沃雨竟然回答:“是谁你不知道吗?容贵人让我给你提个醒呢!”
容贵人?
怎么会是她?
看来沃雨下午和她有过接洽,今晚的刺杀行动说不定就是她授意的。
裴云上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了在冷宫里被害死的那一日。
容贵人就跟在高贵妃的身后。
她可是害死自己的帮凶。
如今得知云舒的死也与她有关,恨意顿时如潮水般侵袭了裴云上的四肢百骸。
裴云上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眼神变得异常寒冷,如寒潮般,要吞噬整个世界。
好一个容贵人,迟早要她偿命!
裴云上的眼睛眯起了肃杀的弧度。
还没来得及细细计划,明晃晃的刀子,反着月光朝她刺了过来。
裴云上片刻失明,身体本能地一躲,还是伤了手臂。
沃雨竟然趁她愣神的时候,偷袭她。
之前掉在地上的刀子还躺在那里,偷袭她的是另外一把小刀。
沃雨竟然藏着两把刀子。
这女人也太凶狠了,看来是自己轻敌了,以为刀掉了就没事,竟然还有这一出。
并且沃雨之前那么弱都是装的,她的身手其实很好。
之前裴云上躲在暗处偷袭,才能牵制住她。
这会儿看着她来势汹汹的样子,恐怕难以对付。
难怪容贵人会找上她。
必须想个辙才行。
“受死吧!我不能再失手了!”
沃雨大叫着,再次冲来,腿上的伤让她的动作有些不协调。
但她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还是如猛虎般扑来。
这次她是豁出去了,要以命相搏。
裴云上往地上一滚,堪堪躲过致命一击。
那恶毒的小宫女每一击都直冲她的命脉,看来没打算让她活命。怪不得之前她会那么轻易地说出是容贵人让她来的。
看来,她早就算计好了,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裴云上在地上滚了几圈,被她逼到宫女大通铺的角落里,再也逃不掉了。
然而,意料中的会心一击并没有出现。
沃雨恶趣味的一笑,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像看蝼蚁一样看着裴云上:“逃不掉了吧,小贱人,只要你求求我,为今天白天的事情跪下来给我道歉,磕一百个响头,兴许会饶了你!”
“啧,这要求还真是不低啊!我要是不呢?”裴云上凉凉地坐了起来,手里捏着一把银针。
“少来跟我玩宁死不屈,姑奶奶最看不惯地就是你假装清高的样子了!等我毁了你这张狐媚脸,再把你扒光了扔到外面,看你还怎么装!”沃雨咆哮了起来,却没有立即行动。
她大概在等裴云上来求她,以解白天之恨。
可惜,她再也等不到了。
“给你一次机会,刚才你提的要求反过来如何?”裴云上戏谑的眼神投了过去。
“什么?”沃雨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我说,你来磕一百个响头,跟我道歉,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裴云上回道。
“你说什么!”沃雨再也控制不住地暴跳了起来。
“你这个贱人还敢跟我叫板是吧?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沃雨举起匕首,就像举着爪子的猛兽,一击便要将裴云上的脖子撕烂。
然而,动作却在数根银针飞来之后,一滞。
裴云上将早就准备好的绣花针,悉数飞针刺入了她的几处穴位,阻住了她的攻击。
接着飞身向前,一脚踹在她受伤的右腿上。
伤上加伤。
沃雨痛的惨嚎一声,摔倒在地,满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夺走自己的匕首之后,正悠然自得把玩着匕首,站在自己面前的裴云上。
她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这不可能!”
记忆中,云舒身材瘦小,从辛者库回来,更是骨瘦如柴,连一桶水都提不起来,更遑论功夫了。
那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怎么会输?
眼前的云舒就像换了个人,除了身体还和原来一样,整个气场都变了。
她狠辣的手段,还有眼神中浓浓的杀气,好像来自地狱。
“不……不可能!”沃雨呢喃着,只看了裴云上一眼,便吓得瑟瑟发抖。
“有什么不可能的?现在你想求我,我都要看心情呢!”
上一世,裴云上好歹是将门出身,又师从医圣,学过扎针,怎么不可能?
先前她之所以一直落于下风,完全是因为现在这个身体太瘦弱了,很多功夫都施展不开,只能取巧了。
“对不起,求求你饶我一命吧!”
沃雨吓白了一张脸,匍匐在地上,很识相地开始磕头求饶了。
这宫女为了活命还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
裴云上嗤之以鼻,优雅地在旁边的梳妆台前坐下了。
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她着实有些累了。
可是回过头去,再想教训一下地上的人,竟发现,那人没在刚才的位置。
“救命啊!救命啊!”
屋里跟着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沃雨竟然惨嚎着,手脚并用地往外面跑了去。
裴云上的耳朵被她尖锐的喊叫声震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冷笑。
正愁伤了人,没办法收场。
这下好了。
沃雨就像一条大鱼,正好一头扎进了她下好的网子里。
“杀人了!救命啊!”
沃雨还在喊,同时跑的比兔子还快,没多久便见她从房间里面冲了出去。
裴云上冷冷地看着她,并未阻止。因为没有阻止的必要,沃雨喊人来正如她所愿。
外面不少人听到动静,跑了出来,看热闹。
沃雨逢人就说,裴云上杀了人,还想要她的命。
总管太监刘志高和管事的王嬷嬷都被惊醒了,其他的宫女也纷纷冲了出来,将沃雨围在中间探听情况。
很快,众人便将矛头指向了裴云上。
刘志高让人将裴云上请了出来。
裴云上冷静的好像一个旁观者。
沃雨早就失控了,扶着自己受伤的大腿又哭又闹:“总管,嬷嬷,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是她,她要杀我!”
刘志高一向和沃雨交好,连忙扶着沃雨坐下,让人找大夫去了。
而后,他也开始指责裴云上:“竟然在绣坊里伤人,你好大的胆子!”
尖锐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仿佛能撕裂时空。
裴云上的耳朵都被刺痛了,不舒服地揉了揉。
“你们都说我伤人,可有证据?不能仅听她的一面之词吧?”
“怎么是一面之词,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沃雨气得大叫。
“你说我伤了你,那么请问,我是在哪里,用什么东西伤的你?”裴云上反问。
“就在那间屋子,用的匕首。”沃雨指了指裴云上的房间,感觉自己有理有据。
现在所有人都向着她,正好反咬一口。
“那可是我的房间,沃雨领班又不住在那里,三更半夜的跑去我的房间里面干什么呢?”裴云上继续追问。
沃雨的脸一下子全白了,半句话都说不上来。
她好像说漏嘴了,该怎么弥补?
裴云上秀了秀自己骨瘦如柴的小身板,接着说:“难不成我还能伤了你,再把你拖去我的房间?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可没那么大的力气。”
沃雨不瘦,并且很高,体重少说也有一百三十斤,而裴云上小巧玲珑的身板,要想拖动她,简直比上青天还难。
这事肯定另有隐情。
周围原本向着沃雨的人全都倒戈了。
沃雨急的一个劲儿往上蹿,都顾不得自己的腿伤了:“你少来!我说不过你,但我这腿伤是你弄的,你休想撇清关系!”
刘志高跟着说:“对,这腿伤我看就是你弄的,休要狡辩,沃雨难不成还能自己伤自己?”
“怎么不能?”裴云上冷淡地扯了下嘴角,指着沃雨的伤口:“她的伤在右腿内侧的根部,除了她自己,外人很难伤到吧?”
这个好像还真有点难。
刘志高低头自己比划了一下,脸色有点难看,沃雨早就慌了:“你强词夺理!”
裴云上不屑地扬了扬唇:“你还做贼心虚呢!”
沃雨连一个反驳的词都找不到。
整件事情本就是因她而起,她能怎么反驳?
再加上刚才被裴云上一吓,她早就智商下线了。
裴云上往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转移了话题:“奇怪,这么大的动静,东鄂和春喜她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这是在故意找沃雨的事呢!
其实她早就知道沃雨下了迷药,东鄂她们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了。
提起这茬,沃雨的脸色更难看了,就像酱猪肝,感觉自己好像被带到阴沟里了。
“还不快去看看!”
刘志高也觉得奇怪,忙吩咐了人去查看,自己也忍不住好奇心地跟了过去。
很快便有人来报,东鄂被人伤了,其他人睡得像死猪一样,怎么都叫不醒。
“这是怎么回事?”刘志高气急败坏地看向了裴云上,希望裴云上能给他一个解释。
裴云上还没来得及说话,沃雨抢先跳了出来,指着裴云上,大声喊道:“都是她害的,她要杀了东鄂,还要杀我!”
啧,这丫头还真会恶人先告状啊!
裴云上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可怕的杀人魔。
可即便如此,裴云上依旧面不改色。
还真能装啊!!
沃雨的心里一半得意,一半阴险,总算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那个小贱人的身上了,谅那小贱人也活不了太久。
她就等着看好戏呢!
裴云上突然发问:“你说是我要杀人,那她们怎么会晕倒呢?”
沃雨想也没想便答了:“当然是用迷香了,这还用问?你先用迷香迷倒她们,这样她们就不能反抗了。”
她倒是嘴快,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裴云上惊疑了声:“是吗?原来还能这样啊,我都没想到,这迷香是哪儿来的?”
“是……”
沃雨愣了,差点说出迷香的来源,还好嘴巴闭得快。
裴云上分明在套她的话,她要是说出迷香的来源,就完了。
可是,嘴巴闭得快,不代表她的行动也能跟得上。
刚还在庆幸,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量。
沃雨还没来得及反抗,脱臼的手臂上便传来一阵剧痛,遏制了她的下一步行动。
裴云上迅速从她的怀里摸出了剩余的迷香,放在众人的眼前一晃。
周围立马传来了唏嘘声。
“你想干什么?”
刘志高刚喊了句,准备去阻止裴云上拉扯沃雨的动作,便看到裴云上从沃雨的怀里掏出了半只迷香。
沃雨这是被人当场抓了包啊!
刘志高的脸一下子黑透了,到嘴边上来的话语也转了调:“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
他其实早就猜到所有的事都是由沃雨引起来的,本想帮沃雨,谁知道沃雨这么不顶用。
他也只能最后望着沃雨,恨铁不成钢地叹下一口气了。
“不……不是我!”
“刘总管,帮帮我啊!”
沃雨急得大叫,已经语无伦次了。
如果连刘志高都放弃了她,她不就等于被判了死刑吗?
“好在东鄂没死,暂留你一条命,领了五十大板,去辛者库报道吧!”刘志高合计了一下,下了命令。
沃雨有点背景,不能死在他的手上。
“五十大板,还去辛者库,我怎么可能还有命活下来?刘总管,你不如给我个痛快的吧!”沃雨一个激灵,脸上的血色迅速退了下去,脸白如纸。
她是真的怕了,可刘志高也是真的放弃她了。
“带走带走!”刘志高很不耐烦地甩了甩手,沃雨立马被带了下去。
路过裴云上的身边,沃雨发狂地挣扎了起来,像是恶鬼要拉着裴云上一起下地狱。
“都是你害的!”
“等着瞧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沃雨歇斯底里的大叫,完全没想过自己是罪有因得。
裴云上嗤之以鼻。
害人终害己,你若不来害我,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竟然不知悔改,还想着报仇,孺子不可教也。
云舒妹妹,本宫也算为你报仇了!希望你泉下有知,能够安息!
至于你其他的仇人,本宫也会一一帮你找出来,替你报仇解恨。
瘦得比巴掌还小的小脸蛋上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容。
若是被外人看了,定会胆战心惊,还以为这个小丫头中邪了。
小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怎么会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
还有她的眼神,好像要毁了整个世界,也太吓人了!
根本就不像一个孩子!
反倒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杀神!
宫女们怕殃及自己,全都散了。
庭院里变得异常安静,诡谲的气氛令人发抖,似乎一下子入了深冬。
裴云上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衫,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没披外套。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呢!
一道巨大的阴影陡然盖了过来,像座山。
“现在你该满意了?”刘志高其实早已看穿了一切。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大饼脸,裴云上随意地将散落在鬓间的发丝别在耳后。
抬眸,无辜地反问道:“刘总管这是在说什么呀?”
刘志高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裴云上的耳边:“别装了!我在说什么,你会不知道?今晚咱家帮了你,你可得记牢了,日后咱家有的是让你报恩的时候。”
“是吗?”这个胖太监还真会蹬鼻子上脸,裴云上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报恩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奴婢还有件事要请教刘总管,你和东鄂昨儿个在柴房里做什么事呢?神神秘秘的,奴婢都没看懂,是不是应该找个人来问问?”
裴云上故意也凑近了距离,拉着刘志高的衣领,声音不高不低,却充满了扼住人心的力量,就像被她勒紧的衣服。
刘志高被带的一个趔趄,两条腿就跟被抽掉了骨头似的,软绵绵的,差点儿栽到在地上去。
肥胖的身体一下子瘫得像团烂泥,却不忘四处打探,好像一只探头探脑的缩头龟。
还好人都走了,没人听见他的秘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刘志高发现自己的身体抖得厉害,胆都要被吓破了。
在皇宫里,太监和宫女厮混可是死罪,并且会株连家人,他可不能让这个小宫女将他的事情捅出去,必须想办法堵住她的嘴。
必要时……杀了她也无妨。
“啧,你还想杀人灭口是吧?”裴云上冷声道,眼神肃杀冷漠。
人都走了,刚好给了她惩治刘志高的机会。
没有刘志高的授意,沃雨怎敢潜入她的房间里去杀人?
刘志高分明就是帮凶。
刘志高心惊肉跳地瞪着大圆眼睛,看着面前看似瘦弱,却气场强大的女人,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个小祖宗怎么连他想什么都知道?
他该如何应对?
裴云上好笑地看着他,就像如来佛祖看着站在自己手心里的孙猴子。
刘志高是无论如何都斗不过她的,正好可以趁机收了他,帮自己做事。
裴云上又花了100积分,立马把刘志高心里的小秘密都摸透了。
“我不光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还知道你把所有的银子都藏在床底下的暗格里了。你要是死了,我就替你保管这些银子,可好?银子嘛,还是得发挥它的价值,不用也是浪费。”
“见鬼!你怎么会知道我的银子藏在床底下?”刘志高再次被吓得惊慌失措。
他藏银子的地方谁都没有告诉,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才对。
眼前的小宫女怎么什么都知道?难不成她会读心术?
在这个小宫女的面前,刘志高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衣不蔽体的可怜虫,怎么都逃不过小宫女的眼睛。
这是要作甚啊?
难道这个小宫女是上天派来收他的?
“我就是上天派来收你的!”裴云上故意又一次说穿了刘志高的心思。
刘志高吓得魂儿都飞了,看来眼前的小宫女真会读心术,他只能认栽了。
殊不知,裴云上是诓他的。
她并不会读心术,不过是用50积分在系统上购买了一刻钟的读取时间,能暂时读取他人的心思而已。
看着眼前被吓破胆的胖太监,裴云上只觉得好笑。
微白的嘴唇浅浅地勾起,凉薄中带着些许邪魅。
“云舒,咱家知道错了,你就放过咱家吧,那些银子可是咱家的命根子哟!咱家下半辈子全指望它了!您可得高抬贵手!”刘志高料想自己不是对手,服软了。
他开始放低了姿态哀求裴云上。
在皇宫里摸爬滚打几十年,混到如今总管的位置,他还是很懂得审时度势的。
眼前的小宫女明显是个厉害角色,先稳住她再说。
可惜,裴云上不吃他这一套:“你一句错了就能洗清自己的罪孽吗?如果没有你的授意,沃雨敢来害我?你也是帮凶,我就这么放过你,不妥吧?万一你回去,再耍点手段,把我给害了,我找谁哭去?”
逼迫的语气再次吓得刘志高腿软。
“你……还想……怎样?”刘志高浑身颤抖如筛糠,感觉自己从没这么怕过,哪怕是面对当今圣上,他都没有这么紧张。
眼前的小宫女究竟是什么妖怪变的?
好可怕!!
“知道就好,刘志高,我给你两个选择。”裴云上高高地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刘志高立马竖着耳朵,仔细地听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裴云上。
裴云上停顿了片刻,等到刘志高的神经绷到最紧的时候,她才缓缓地将两根手指头换成了一根,一字一顿地说道:“一,把你的银子都交给我,并吃我一百鞭子!”
什么?
给了银子还要吃一百鞭子?
那不是钱和命都没了?
刘志高摇摇头,这个条件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二呢?”
裴云上早就料到了,又竖起了两根手指头:“二,从今往后,为我做牛做马,不得反抗,我说什么你都得照做!”
这……似乎比第一个好不到哪里去。
刘志高弱弱地还是摇头:“有没有第三个条件?”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跟见了狼的小兔子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把对面的裴云上给惹急了。
果然,裴云上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仿佛能将人凌迟。
“我说了,你只有两个选择,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心自然比一般人更冷,更硬。
“这……我选第二条!”
刘志高吓破了胆,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两个选择,他虽然都不情愿,但是两害取其轻,他只能选择能暂时自保的第二条。
裴云上笑了,就知道他会这么选,胖太监摆明被她玩坏了。
裴云上冷眼看着他,就像在看一条缩成团的臭虫,嫌恶至极。
连带着看他头顶上的个人信息都觉得扭曲又丑陋。
【人物信息:刘志高……详情请点开】
【好感度:-40】
【印象:可怕又恶毒的臭婆娘。】
这里的印象和好感度都是指刘志高对裴云上的。
“嘁!”看着信息,裴云上反感地啐了一口,居然敢这么诋毁她,胖太监好欠揍。
不过揍了他难免惹出事端,也会让他更反感,还是算了吧。
他毕竟是她的管事,以后多得是用他的地方,搞好关系才能长远。
“云……云舒姑娘,如果没什么事,我这边可以回去睡觉了吗?”刘志高战战兢兢地缩着脖子,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问道。
裴云上没让他走,他还真不敢乱动。
那丫头去辛者库转了一圈,再回来,就像变了个人,厉害着呢!
可不能再轻视她了,不然没好果子吃。
“你先去吧!”裴云上摆了摆手。
话音刚落,刘志高便像是拿到了特赦令牌,手脚并用地逃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逃命去的。
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头被人追杀的大野猪,一跑起来,只能看到浑身颤动的肥肉。
又肥又大,像座山。
“刘总管,你该减肥了!”裴云上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那胖太监竟然吓得一哆嗦,栽了个大跟头,滚了出去。
还真是应了“圆滚滚”这个词。
裴云上看了好笑,才知道原来世上竟有这般胆小的人。
不过正是因为刘志高的胆子小,她才敢这么对他。
换做其他人,她还得另想对策,毕竟刘志高在宫里的地位比她高。
皇宫里大一级能压死人,她没那么蠢。
转身,裴云上也回去休息了。
刚来第一天她就花了350积分,总积分只剩下150分了,真可谓惨不忍睹。
看来以后必须得省着点花,另外,最好再去赚点。
裴云上躺回到自己的床上,心情复杂地点开了任务界面。
也不知道这个系统的任务要怎么做,好忐忑。
【叮!】
【恭喜开启任务模式,请选择任务等级。】
【低级】【中级】【高级】
【完成低级任务奖励10-100积分,中级任务奖励200积分,高级任务奖励500积分。】
【每完成一项任务,系统将自动刷新出下一条,每个等级有三次跳过的机会,请谨慎使用。】
-
原来任务还分级。
裴云上向来不惧挑战,果断点开了高级任务模式。
【叮!开启高级任务——】
【新任务:趁刘志高睡着之后,拍他的屁股三次,并妩媚的说:“我来了!”】
噗,怎么会是这么变态的任务。
这不是摆明了暗示刘志高,她想要和他媾和吗?
怎么可能!
裴云上宁死都不会去做这个任务的!
果断点了跳过。
【新任务:抱住一个男人,对他说,你真好。注意,不能是太监,必须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个任务好像也不太可能完成啊!
先不说难度,光这个任务本身,裴云上就做不出来。
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去抱男人,还说那样让人误会的话,太有失体统了。
可是刚才她已经使用了一次跳过机会,不能再浪费了,之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态的任务呢!
先放着,看看中级任务吧!
【中级任务:赢得缝制凤袍的机会。】
凤袍?那可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东西了。
可是她这个皇后都死了,还要缝制凤袍做什么?
难不成皇上要立新后?
那个昏君未免做的太绝了,她刚死,尸骨未寒,他竟然就要册立新后,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可恶!
裴云上将手骨捏的嘎吱作响,恨意如潮水,侵袭了她的四肢百骸。
“嗖——”
一道修长的黑影陡然降落在她的面前。
“什么人?”裴云上机警的撑大了眼睛,恨意不减。
迷香的药效还没过,房间里醒着的只有她自己。
黑影摆明是冲着她来的。
裴云上仔细打量着他,一身夜行衣,漆黑的面具蒙着脸,却依旧掩盖不住他身上慑人的气势。
锐利的眸光迸射过来,好似一柄剑,直冲灵魂。
裴云上的心脏猛然跳漏了半拍。
这家伙看起来来头不小,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手里还有150积分,足够开启一个人的详情信息,反正缝制凤袍对她来说尚在能力范围之内,就来看看眼前这个神秘侠的真面目吧!
兴许以后还能用得上。
【叮!抱歉,您的积分不够!】
【高级人物开启详情资料需要10000积分】
什么?四个零!一万分!
这是要逆天啊!
裴云上感觉一阵眩晕,差点儿没站稳。
万万没想到点击详情资料之后会是这种结果,她还以为开启所有人的资料都只需要100分呢!
眼前这家伙也太妖孽了,他到底是谁?
“听说你有点本事,我们来做个交易吧!”还没等裴云上想明白,黑衣人先开口了,男低音极富磁性,仿佛能撩动人的耳膜。
清冷的眼神锁着裴云上,又像是隐藏着惊涛骇浪的深海,随时会喧嚣起来,将人吞没。
裴云上感觉自己正被危机包裹着,下意识地拽了拽衣摆。
“听说?你听谁说的?”
她才重生第一天就这么出名了?
黑衣人必定在宫里布满了眼线,否则不会对一点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
“这不重要,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黑衣人强行打断了裴云上,语气里充斥着不容置疑。
这个男人未免也太霸道了。
“你不是说和我做交易吗?我怎么听你的语气像是强盗要逼良为娼?”裴云上优雅地坐下来,双腿交叠,同样清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黑衣人,面露不屑。
论身高,她比黑衣人矮了一个头还多,站着太压抑了,还是坐着舒服。
“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竟敢这么跟我说话。”长孙胤修怒了。
敢说他逼良为娼的,面前的小宫女是第一个。
如箭的眼神迸射出来,仿佛直接刺入了裴云上的心脏。
裴云上呼吸一滞,还是头一回被人用气势压倒:“你才是,这么跟我说话,我凭什么要跟你做交易。”
太憋屈了,明明是这个男人主动找上自己的,自己凭什么还要被他压一头?
男人愣了,眼神收敛了些,似是看不懂,世上还有这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
看来他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
原本他只是想去冷宫祭奠一下前皇后,看这里近,顺路,没成想竟然遇到了更有趣的。
“还以为皇宫里养的人都是奴颜婢膝的,你倒是清新脱俗!”
“彼此彼此,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交易?我们还是直奔主题吧!”裴云上并不想浪费时间,她还等着看任务呢!
“也好,我想要你帮我做事,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长孙胤修也不是啰嗦的人,刷的掏出一锭金子甩了过去。
在这宫里,没有人不爱钱。
“你这是在羞辱我?”裴云上接都没接,眼里的不屑不像是装的。
竟然看不上那锭金子,要知道那可是绣坊宫女几年的份例。
眼前这个小宫女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吗?
“呵,竟然嫌少!也对,你确实有点本事!”
长孙胤修又甩了两锭金子过去。
今天的事他都听人报告过了,眼前的宫女确实有点能力。
“你还真拿得出手,也不知道是在羞辱我,还是在羞辱你自己。”裴云上看都没看新扔过来的两锭金子,任它们飞过来,和之前的金子躺在一起。
“呵,看来你的胃口挺大,说说看吧,想要什么?”长孙胤修被气笑了,眼中潋滟着异样的神色。
眸光倒不似之前那么冷了,却依旧璀璨的超越星辰,让人呼吸一窒。
“问题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你能开什么价?生意你没做过吗?你开什么价,就能得到什么样的货品。”裴云上回道,面对长孙胤修滔天的气势,丝毫不惧。
“哦?”这样的回答长孙胤修倒是没想过。
“开什么价,就能得到什么样的货品吗?你倒是挺看得起自己。”
普天之下还没有他天下第一王宁王开不起的价,只是眼前这个小宫女有本事让自己值那个价吗?
“不信你可以试试。”裴云上倒是坦然。
“好,我很期待,你最好别让我失望!”长孙胤修来了兴致,脑子一热,将自己一直贴身携带的玉佩递了过去。
这次他没有用甩的,因为玉佩很珍贵,也很脆弱。
裴云上看出了那是块稀罕物件,却没有立刻接受。
反倒头一昂,“怎么,你还是想用金钱来收买我?”
长孙胤修差点儿气的背过去,这个宫女到底知不知道这块玉佩有多珍贵啊?
在他的属下面前,见玉佩如见他本人,是可以随意调遣他的军队的。
不过这些他并不打算跟眼前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讲,刚才他只是头脑发热,才会拿出玉佩,现在清醒了。
“你既然不要,那当我没说!”
长孙胤修手一缩,就想将玉佩收回。
没成想,之前还满脸嫌弃的小宫女竟然飞身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谁说我不要了?”小宫女飞速抢走了玉佩,并松开了他的手。
可是手臂上仍残留着她留下来的负压,还有一阵似有若无的清香。
这个小宫女竟然当着他的面,抢走他的东西,还真是够大胆的。
不过刚才是他自己提出来的,现在总不能将玉佩收回来吧?
太有损他的形象了!
“确实是好东西,谢了!”裴云上对着月光,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越看越喜欢,脸上的欣喜毫不掩饰。
能这么心安理得的拿走别人的东西,得有多厚脸皮?
偏偏长孙胤修是个脸皮薄的。
“你最好能值得起这个价格,否则我随时都会将玉佩收回来!”
狭长的凤眸眯起威慑的弧度,深邃而明亮,恍如星辰大海,虽美却暗藏着足以将人吞没的危机。
不过是一块玉佩而已,至于吓人吗?
裴云上好无奈:“说说看,你要我做什么?”
黑色的身影一闪,刷的来到裴云上的面前,一双放大的人脸,还是戴着诡异面具的。
妈呀,这人是鬼吗?好快!
这面具也太惊悚了!
裴云上吓得心脏差点儿突出来,呼吸都忘了。
男人得逞地勾唇,冰冷的声音脱口而出:“帮我找一个人!”
他的语气好冷,仿佛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都跟着下降了几分,更冷了。
裴云上不自觉地缩起了脖子:“什么人?”
她问他,丝毫没有退缩的清眸依旧锁着面前的男人。
好像刀山火海都不怕。
明明只是一个瘦弱的小宫女居然能有这样好的心态。
有趣。
着实有趣。
长孙胤修眼眸一转,眸光变深了些:“前侍卫统领裴承业,听过吗?他就在这宫里,帮我找到他被关押的位置,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什么?裴承业!”
那不是她哥哥的名字吗?
难道哥哥没死?
裴云上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
这绝对是她重生之后听到的最激动人心的消息了。
“怎么?你有消息?”长孙胤修的语气也有了难得的波动。
裴云上急忙摆手:“不不,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一定会尽快找到他的!”
这是她对自己的承诺。
哥哥应该被关在皇宫里了,兴许他还有利用价值,皇上并没有杀掉他。
可是要榨取他身上的利用价值,定然会让他吃尽苦头。
裴云上可不想让哥哥忍受那些听起来就很残忍的酷刑,必须尽快将哥哥救出来才行。
可她现在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宫女,要救哥哥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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