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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归来:这个娘子太缠人

杜怀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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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文   主角: 杜怀远舒望泞   更新: 2022-04-30 17: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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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杜怀远舒望泞《毒妃归来:这个娘子太缠人》讲的是相守四年的相公让另一个女人有了身孕,嘴上却虚伪地说着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还言说想将表妹生下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成为嫡出,

精彩节选


一封休书落成,杜怀远心下的怒气稍稍降了一些,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镇纸旁的笔洗上,目光一顿。

那是一尊青白玉兰花笔洗,幽雅高洁的兰花旁缀着四个蝇头小字。

永结同心。

那是舒望泞嫁进杜家的第一年,二人在上元节赏花灯猜灯谜的头奖,因为寓意好雕工也不错,舒望泞也就一直留着。

一尊笔洗,让杜怀远不禁又想起了从前和舒望泞的感情,看着舒望泞洁白无瑕的侧脸,杜怀远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她或许也知道错了。

"……望泞,你若是同意将茵儿的孩子记在你名下,好好对他,不去找茵儿的麻烦,休书一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他的语气颇有些高高在上的施舍滋味。

可惜了,他这一番姿态注定是自作多情。

"我不愿。"

舒望泞越过他,径直来到书桌前,待纸上的墨迹一干,就将休书折叠妥当收好,眼睛都没抬一下。

杜怀远见她这一系列动作从容不迫,心下气急,狠狠一甩袖子,临走是撂下一句:"舒望泞你真是不可理喻!"

她不可理喻么?

或许是吧。

嫁进杜家这几年,让她一点点意识到曾经她所幻想的如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只是幻想,婆婆和小姑看不起她商户女的身份,对她百般嗟磨嘲讽,再加上那个失去的孩子……这些让她一步步迷失了自我,变成了如今杜怀远口中"不可理喻"的女人。

舒望泞嗤笑一声,拿起桌子上的白玉笔洗,狠狠摔在了地上。

玉质的笔洗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到绣鞋上,舒望泞却不为所动。

白竹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慌不迭上前收拾,"夫人小心,这碎片多,可千万得当心,莫要伤了自己……"

"别叫我夫人,"舒望泞缓缓吐出一口气郁气,"以后叫我小姐。"

白竹一愣,"……是,小姐。"

这边白竹刚将碎片收拾好,那边就有人听到风声风风火火地朝松露院来了,也不等门房婆子进去通报,将那婆子一推就大摇大摆地进来了,姿势颇为熟门熟路。

"哎呦我的好嫂嫂,我可是什么都听说了,我大哥是不是将休书给你了?他向来就是这般心急,什么事都不能等上一等,要我说这种事情怎么着也应该把我请过来,我还从没见过休妻呢,对这事可稀奇了,对了嫂嫂,休书在哪呢?快拿出来让我瞧一瞧……"杜浅柔一脸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她惯来都是这样,仿佛与她这个嫂嫂有着莫大的仇恨一般,处处都看不过眼。

枉她刚嫁进杜家时绞尽脑汁想同小姑子打好关系,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可笑。

舒望泞蹙眉,没有说话。

杜浅柔撇了撇嘴,语气很是不耐烦,"我跟你说话呢,休书呢?赶快拿出来让我瞧一瞧,你这样……莫不是将休书给撕了,想继续赖在我们杜家?那可不成,大哥可都说了要迎娶文茵姐,要知道她那肚子里可是揣着个宝贝蛋,比起你这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高强了不知道百倍千倍!"

舒望泞侧过身,躲过她伸过来想要推她的手,"杜小姐如果说够了请回吧,休书我既然已经收下就绝不会赖在杜家不走,今日等我将嫁妆收拾妥当,明日下午我就离开杜府。"

她难得没了笑的模样,这让习惯了舒望泞低声下气迁就她的杜浅柔有些不适应,不过舒望泞话中的某个字眼让杜浅柔无暇顾及其他。

"嫁妆?什么嫁妆?你既然嫁进了杜家,那你的嫁妆自然都是归了杜家的,而且是你犯了七出之条才被我哥休弃,你还有什么脸说要嫁妆?!"杜浅柔惊呼。

要说舒望泞有哪一点是让杜浅柔满意的,那就只有她的嫁妆了。

舒家靠船运发家,本家在千里之外的江都,舒望泞是舒家唯一的女孩,再加上又是远嫁,所以一贯疼爱女儿的舒父给了舒望泞一大笔嫁妆,只为了女儿日后的生活能够过得好一些。

是以舒望泞嫁进杜家时带来的嫁妆多得惊人,直接让杜家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杜浅柔记得她娘说过的话,舒望泞的嫁妆将来可是要分出一半给她作陪嫁的,如果真让舒望泞把嫁妆都带走了,她以后可怎么办?

"嫁妆是我舒家为我置办的,我当然能够带走,我可从没听说过女子出嫁了嫁妆就归婆家这一说法,莫非是哪条律例上记载了不成?"舒望泞反问。

律例上当然是没有的,可是要让杜浅柔放弃那一大笔嫁妆,这无疑如同剜肉。

得赶紧告诉娘,让娘赶快想个法子出来,赶在舒望泞离开前将那些嫁妆扣下来才行!杜浅柔打定主意,头也不回地离开,背影显得十分匆忙。

这还是她第一次待了这么点时间就离开,而且难得没有从舒望泞这顺走什么东西,当然了,杜浅柔关心着舒望泞的嫁妆,哪里还有功夫在意这些蝇头小利?

舒望泞颇为讽刺地笑了笑。

"小姐……"白竹有些担心。

小姐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杜家人拦着不放她离开吗?

舒望泞摆摆手,示意她安心。

即便她不说,杜浅柔和她那个无利不起早的婆婆也会很快想到这一点,和她说不说都没干系。

"你去我的私库,将甲字号最末的那几个箱子拿来让顺子送到管叔的店里,托管叔送回江都,其他的不用管,今晚我们便离开这。"

那些个箱子中盛放的是实打实的银金票、田契和地契,都是她嫁妆中的大头,这些她是万万不会让杜家人染指的。

她要打的就是个时间差,小箱子毕竟不起眼,待会她跟在后面一起出府,想必杜家人也不会想到她这就是要离开了,至于其他的一些大件倒是无所谓,毕竟时间太急,大箱子打眼,杜家人肯定不会让她带走,她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白竹自幼就跟在舒望泞身边,没多会就理解了舒望泞话中的未尽之言,喜笑颜开地应了一声,"哎!还是小姐想得周到!"


王夫人最终还是走了,走的时候狠狠瞪了舒望泞一眼,脸黑得不成样子,一旁的杨夫人见到她这模样都没敢说话,跟着也离开了。

送走了这两个人,管奎的脸色缓和下来,看向舒望泞的眼神带着几分慈爱。

"小姐,您这是……"管奎指了指舒望泞身后跟着的白竹等人,目光重点落在了他们抱着的箱子上面。

他是看着舒望泞长大的,说句有些越矩的话,舒望泞在他眼中就跟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当初舒望泞出嫁,舒望泞嫁妆都是他一件件过目的,为的就是心里有个数,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那箱子是嫁妆里的物什。

舒望泞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她该怎么说自己已经被休弃的事?管叔他们都是关心自己的人,他们能接受自己被休弃么?还有父亲和母亲那里……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身后的白竹等人虽然知道不过也不能越过主子替她回答,都是一脸的为难之色。

见到这样,管奎心里暗暗猜测着。

"小姐这是……和姑爷闹气了?"

"……不是,管叔……"舒望泞酝酿了好久的勇气,良久,道:"管叔,我被杜怀远休了,陆文茵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他要让这孩子记在我的名下,我不允,所以……"说着,拿出了那封被折叠好的休书。

管奎大惊,忙接过来,没看两句就被气得两眼发黑,浑身都在颤抖:"……这个混账!"

那可是被老爷和夫人捧在手心,被整个舒家上下宠爱的小小姐,竟然就被杜怀远给休了!

而且那休书上怎么写得?竟然说小姐"进门四年无所出"!这件事旁人不清楚缘故,他们能不知道吗?杜家真是欺人太甚!

还有那陆文茵,杜怀远当初求娶小姐的时候可是发誓要好好对待他们小姐的,转而竟然就和表妹勾搭在一起,果然表哥表妹都不是个东西!

早知今日,他应该找人把杜怀远狠狠揍一顿为小姐出气才是!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管奎还是更心疼舒望泞,"……小姐,这些年你受苦了……"

早年夫人就担心小姐由于身体的缘故,在杜家会受欺负,为这常常睡不好觉,好几次因为忧思过度还生了病,现在小姐离开杜家,在老爷和夫人跟前生活,虽然难免依旧有些闲言碎语,但只要放宽心,日子肯定会比在杜家好过。

"老爷和夫人一直担心小姐在杜家过得不顺心,现在小姐回去了,想必老爷和夫人一定很开心……"

舒望泞紧紧提着的心一下子就松了下来,眼眶也红了。

"管叔,回江都的事我想和你商量下,回程我想坐船走水路回去,路上也正好放松一下心情,家那里我先写一封信回去和爹娘解释一下,免得他们担心我,还得你找个人走旱路快点送回去……"

近乡情怯,到底还是想多一点时间缓冲一下。

管奎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一些舒望泞的意思,自然答应了。

舒家以船运起家,在船这方面的渠道自然比旁人要多,因着舒望泞想早些离开锦安的关系,在处理好锦安的大小店铺和各种租子之后,以舒望泞为首的一行人当晚就乘车前往最近的码头,准备登船离开。

船徐徐离开停靠的码头,鼻端是湖上独有的水腥气,不好闻,但却让舒望泞感到很安心。

舒望泞这边顺利离开了,那厢杜府却是整个乱了套。

"娘你说什么?"刚从表妹的温柔乡出来的杜怀远听到杜老太太的话,不由得提高了嗓门。

杜老太太没在意,又复述一遍:"我说,幸好你把那舒望泞休弃了,她一个女人,一出去就是一个晚上,天都黑了也不见得回来,真是不守妇道、有辱门楣……"

杜怀远一愣,"娘,你是说舒望泞还没回来?"

"可不是嘛,那松露院整个都没亮灯,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啊对了,正好趁她没回来,我得去她那库房一趟,她既然都不是我们杜家的人了,我得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拿过来,明儿下午她就要走了,我可不能让她把我们杜家的东西带走,哎我怎么早没想到!"

杜老太太一拍大腿,觉得这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简直是上苍都在帮她。

她指的自然就是舒望泞的嫁妆了,之前女儿杜浅柔找她想过办法,不过杜老太太一直没想到好的主意。

杜怀远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舒望泞可从没有这么晚还不回来过,莫非是住在外面的客栈了?

"娘,她出去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她能说什么,我看到她那张脸都来气,要不是她,我早就抱上咱们杜家的大金孙了……"杜老太太年纪一大就喜欢喋喋不休地碎碎念,不过她倒会看脸色,见儿子杜怀远面色不甚好看,立刻就打住了话头,又想起了什么一般补充了一句:

"门房来禀报的时候倒是说过一句,舒望泞好像是带着她那几个陪嫁的人抱着几个小箱子出去的,说是去同旧友告别……"

杜怀远瞳孔骤缩,大惊失色道:"箱子?!什么箱子?遭了!"

舒望泞的嫁妆具体有多少他不是完全知晓,不过舒望泞曾经同他说过,她有几个小一些的票据箱子中装的全部都是银票和地契!抱着箱子出府、陪嫁的下人、久久未归……一件件事串联起来,让杜怀远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舒望泞没准带着嫁妆提前离开了!至于那什么明天下午离开都只是个幌子!

杜怀远黑着脸,将这事说给了杜老太太,临了埋怨道:"你说你怎么也不把人给看住了!娘,你可知道她那几个匣子价值几何?足有数十万之巨!"

杜老太太被这消息砸晕了头,瞪着一双早已浑浊的老眼,不敢置信。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杜怀远搜遍了整个库房,果然没有发现半张钱票或者契据,其余的尽是些摆设陈列和字画等物。

这些物品的价值自然也不低,若是杜怀远没有说过那几个匣子的事情,杜老太太怕是会为这些东西高兴上好一阵,不过眼下,怕是难了。

那飞走的几十万就如同到嘴又飞掉的鸭子,让杜老太每每想起都心痛不已。


"哇,小姐你看,这船底有好多鱼!"白竹趴在护栏上俯瞰湖面,一脸的惊喜。

"既然鱼那么多,你可得当心点别掉下去,不然就只能喂鱼了……"舒望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意盈盈,心情显然好了很多,这也让一旁的管奎等人也不少不少。

见白竹看得津津有味,舒望泞也笑着俯身看了一眼,河里那游动的一尾尾游动的鱼儿的确有些意趣。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正值春季的三四月,是鳜鱼最肥嫩鲜美的时节,舒望泞自幼便爱吃鱼,不由得有些眼馋。

"管叔,不知船家有没有鱼竿,若是有就借一根过来,没有的话渔网也行……"

管奎朗声笑了,"船家有没有鱼竿我不知道,但我们的行李中是有的,知道小姐爱吃鱼,所以早就备了好几根鱼竿,我这就去拿!"

鱼竿拿来了,也放上了鱼饵,舒望泞撸起袖子,提着鱼线往远处一甩,挂着鱼饵的鱼钩划出一条弧线,落在远处的湖面上。

和煦的阳光撒在水面上,湖面上波光粼粼仿若洒满了金子,清风拂过耳畔,舒望泞感受到了久违的惬意和安然。

仿佛卸下了重负,轻松得不像话。

中午船上众人包括船家在内都尝到了一道松鼠鳜鱼,厨子的手艺一点都不逊于酒楼中的大厨,鱼肉层层叠叠如同绽放的花瓣,被炸得恰到好处,入口稍稍一抿就化开了,满嘴都是酸甜可口的糖醋汁,让人不由得食指大开。

饭后,管奎过来了。

"小姐,待会船只就会到郦原,船只将会停靠一个时辰,船家和厨子都要进行补给,郦原以玉石出名,玉石的成色都很不错,小姐有没有兴趣也下去转一转?"

玉石啊?

舒望泞对玉石不是很感兴趣,不说别的,就光舒逑早年走船的时候就运过不少玉石,许多成色上佳的玉石他留了不少,舒望泞幼时的玩具就有不少都是用玉石打造的。

"我就不下去了,管叔你和白竹若是有兴趣倒是可以下去转一转。"

管奎点头,等船在岸边停靠稳当之后就带着白竹随着船家一同下去了,舒望泞则回了房间内小憩。

白竹和一个老仆去了郦原一家挺有名的糕点铺,管奎则去了糕点铺对面的茶馆,寻到店小二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就被店小二引上了二楼的包间。

另一个包间,守在门口的小厮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喃喃道:"奇怪,那人怎么这么像管六叔?"

话一出口他又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不会不会,管六叔被舒小姐带去锦安去了,郦原和锦安离得远了去了,管六叔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定是我看花眼了……"

管奎将一封信递给茶馆的老板,让老板尽快派人送回江都本家,然后就离开,到糕点铺寻白竹等人,这回,那守门的小厮去换茶水了,所以并没有看见。

没看见人,顾轩再次肯定自己老花眼的事实,提着茶水给公子倒茶的时候还提了一句,"公子,小的刚才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同舒家的管六叔可像了,若不是知道六叔跟着舒小姐舒小姐远在锦安,我都要以为那人就是六叔了呢!"

没等到回应,顾轩倒好茶水一抬头,就发现自家公子的情绪好似不太好。

遭了!怎么就忘记这茬了!那舒小姐在公子这可是不该提的!他这嘴哦!

顾轩在心底暗暗给自己扇了个大嘴巴,放下茶壶慌不迭逃了。

顾景湛眸色沉沉,目光不经意转向窗外,看向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神情。

突然,他的目光停驻在对面糕点铺的几人身上,向来冷静自持的目光竟然涌现了几分激动。

他们怎么会在这?!

顾景湛端起茶杯,想用茶水平复一下内心的激动,却忘了茶水不久前被顾轩这小子换过,滚烫的茶水接触到口腔的瞬间,顾景湛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可是为时已晚,舌头已经被烫伤了。

重重地放下杯子,顾景湛起身理了理袍子,大步出了包间。

顾轩慌忙跟上,"公子您这是有什么事情么?"不过这次出门的要事不是都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么?难不成是有什么遗漏?不然为什么走得这般急促?

"跟上就是。"顾景湛舌头被烫伤了,不想多说。

顾轩跟在后面埋头走着,可这越走越发现不对劲。

这怎么越走越偏了?公子莫非是迷路了?

"公子,我们到底要去哪啊?"顾轩终于耐不住,大着胆子追问一句。

"码头,坐船,回江都。"

顾景湛是走旱路来的郦原,驿站离郦原主城很远,管奎既然带着白竹等女眷,就肯定不会大老远从驿站到主城这边,所以,只能是走水路。

顾景湛心中有了把握,一点都不担心,身后的顾轩却是愁的头发都要掉了。

怎么好端端地想死来走水路啊,码头每天的船只都是有定数的,货船、商船一般不搭乘外人,客船又太过狭隘脏乱,他都受不了就别提公子了,现在时间又紧,他要联系船只都来不及……

这般发愁着,二人脚程却是不慢,很快就到了码头,在看到码头上停靠的一艘大船后,顾景湛心中一定。

"你去那艘船,问问船家能不能搭我们一程。"顾景湛冲顾轩道。

顾轩不解其中缘故,但有这样一艘船已经是很惊喜了,总比搭乘客船来得方便,大不了多出点钱就是了。

房门被叩响,舒望泞从浅眠中醒过来。

"什么事?"

"女客官,码头有一对主仆说想搭乘一下船,也是去的江都,这船是你们包下的,所以来听一听您的意思……"

一道有些年纪的女声,是船家的媳妇。

"这对主仆是男是女?"

"是个公子哥和小厮,模样都不甚大,长得可俊喽……"船娘笑呵呵道。

男主仆啊……舒望泞倒不是介意性别这一点,不过她到底是个被休弃的妇道人家,许多事上都要多多注意一些。

"麻烦船娘传达一下,他们上船的话尽量待在自己房间,减少外出,如果要出来也要提前说一声,免得有冲突,这个要求他们若是能答应,那就放他们上船。"


从锦安到江都这段路,舒望泞整整走了十日。

当船徐徐靠岸时,舒望泞只觉得浑身酸乏的紧。

她甚至想不通当初的自己为何如此蠢笨,漂洋过海下嫁一个人渣?

"在想什么?"

突然,一记熟悉的声音从舒望泞背后传来,她转过身,正巧看到顾景湛朝自己走来。

两人皆倚在甲板前,看着江对岸朦胧的景色,袅袅炊烟把整座城市勾勒的如同仙境。

那是他们的家乡,江都。

见顾景湛来了,舒望泞立马收起消极情绪,眉眼含笑的望着他,"没有,就是想一会见到爹娘,该说些什么。"

虽然舒望泞心里清楚,爹娘不会怪罪她,更不会刻意揭她的伤疤说事,但她仍旧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毕竟江都不大,舒家又是数一数二的门户,她回去的事,自然很快便会传开……

说起这个话题,舒望泞那双清澈见底的眼中写满了落寞。

顾景湛见舒望泞这副模样,心头一紧,愈发对小女人的经历感到好奇。

不知道在锦安的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小姐,船已经靠岸了。管叔叫我们赶快收拾东西,老爷和夫人正在渡口等我们呢!"

正当顾景湛思考如何安慰舒望泞时,白竹突然从房间内走出,来到两人面前。

舒望泞应了声,本打算直接离开,想到顾景湛还站在此处,又折返回来。

"喂,顾珍珍,要不要跟我一道去家里坐坐?"舒望泞站在不远处,眉眼带笑地望着他。

顾景湛听完,立刻摇摇头,接着开口,"还是算了吧,想来远叔和媛姨一定有好些话要同你谈,我这个外人在场不太合适。"

一家三口将近四个年头没有见过,女儿又是如此狼狈归来,换做谁家,此刻都没心情接客。

"好吧,反正往后我也不走了,见面的机会多的是。顾珍珍,姐姐就先走了!"

舒望泞说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转过身打算离开。

"望泞姐。"

正当舒望泞随白竹进入房间时,身后的顾景湛突然开了口。

舒望泞只得停下,转过身,疑惑的望着不远处的少年。

多年未见,顾景湛长高了不少,比舒望泞要高整整一头,她还得抬头才能看见他的眉眼。

"你不要想太多,能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话音刚落,他率先离开甲板,只留下一脸发愣的舒望泞。

不知为何,舒望泞总觉得,眼前的少年,似乎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

"小姐!管叔在催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直到白竹催促的声音再次传来,舒望泞这才缓过神,跟着她一道进了房间。

将东西收拾好后,两人便从客船二楼走下,与管奎会合。

"小姐,刚才我去船头那边看过了,老爷和夫人就在那船头等着呢。"

说话间,管奎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自打四年前跟着小姐一道去了锦安,管奎便再没回过家乡,借此机会同归故土,对上了年纪的管奎而言,实际上是幸运的。

"嗯,我知道了,管叔。"

比起管奎和白竹的兴高采烈,舒望泞眼中多了几分复杂情绪。

她害怕,下车后面对父母C爱的目光,害怕自己给优秀的父母丢脸。

舒家在江都人尽皆知,父亲舒震远更是一方霸主,几乎垄断了江都的经济市场。

舒望泞害怕,如此落魄的自己,会给父母丢脸。

忽然,她的耳畔边闪过方才顾景湛在甲板上那番话,不安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是啊,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船只很快靠岸,顾景湛和顾轩下船迅速,待舒望泞准备好下船时,顾景湛主仆已没了踪迹。

"泞儿!"

舒望泞刚探出头,便见母亲站在渡口处,双目含泪的朝她挥手,父亲则站在母亲身旁,安静的望着她。

一瞬间,舒望泞鼻头发酸,总觉得压抑许久的委屈情绪即将泛滥出来。

"爹,娘……"

当舒望泞走到父母面前时,终是没忍住在他们面前落了泪。

这四年来,数不尽的委屈和恶意并没有击垮舒望泞,可当一双父母站在面前时,舒望泞觉得自己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江丽媛见自家女儿哭成泪人一般,心也揪着疼,赶忙将舒望泞揽入怀中,柔声开口,"傻丫头,别怕,从今往后,再没人敢欺负你。"

她心里清楚的很,女儿定是在锦安受了委屈,才会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丫头,你先别哭!把你的情况好好跟爹讲讲,爹绝不会放过那个杜家小子!"

舒震远不同于江丽媛,他得知此事后,气得当场爆发,险些直接去锦安找杜家算账,不是被江丽媛拦下,这口气他根本咽不下。

舒望泞听完父亲的话,连忙摇头,"爹,女儿能回来也是万幸。过往几年,女儿不想去想,更不想再接触那帮狼心狗肺的人。"

回到江都,舒望泞是打算从头开始。若是父亲一直揪着此事不放,她便也无法迈过这个坎。

所以她希望往后,再也听不到杜怀远这三个字。

江丽媛见舒望泞情绪有些激动,怎么开口缓解气氛,"行了,震远。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女儿能回来,就比什么都好。"

对于女儿回来这件事,江丽媛确实很开心。从前她便觉得舒望泞远嫁不好,如今回来,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事,自己也能安心些。

最起码,在江都这片土地上,没人敢欺负她舒望泞。

舒震远听完自家夫人的话,脸色这才好转些许,开口说道,"既然人已经接到,咱们就赶紧回府吧。回去了,有的是时间聊天。"

说完,他立刻吩咐从府中带来的几位随从,接过管奎和白竹手中的行囊。

舒望泞则跟着父母一道上了舒家的马车,一行人朝舒府的方向走去。

"对了,泞儿,方才见景湛也从你这船上下来的,你们可有在路上碰到?"

江丽媛见到女儿,把匣子瞬间被打开。坐马车的功夫,也要同舒望泞聊天。

舒望泞听完,点点头,"是,在船上见了景湛。这小子,和几年前确实不一样了。"

"是啊,景湛现在可是咱们江都最有名的公子哥,别看他年纪尚轻,如今可做了咱们江都的太守呢。"

舒望泞听完不禁一惊,她确实没想到,毛头小子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如此优秀的少年。


江都不算大,但贵在风景秀丽,近年来吸引了大批百姓来此处定居发展。

舒望泞回府这一路,见到不少街道换了模样,确实比起四年前繁华了许多。

说话间,几人到达了舒府。

"夫人,小姐,到舒府了。"

待马车停稳以后,舒望泞跟随母亲一到下了车。

看着面前壮观的府邸,舒望泞竟心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家。

"泞儿,怎么样?这府邸是否与四年前一模一样?"

江丽媛见女儿看呆,在一旁开口询问。

舒望泞回神,点了点头,"母亲,这舒府,还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四年来,这座城市发生了许多改变,街道繁华,百姓也越发多了,但唯一没变的,便是眼前这幢建筑。

好似舒府,从她记事起,便一直如此。

"这舒府是祖上花重金打造的,自然住的久。行了,都别站在门口了,到家了,还不进去说话?"

一旁的舒震远见这对母女谈起来没完没了,赶忙开口切入主题,几人这才走进舒府。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舒望泞刚进府,便看到两个身穿丫鬟服饰的姑娘齐齐朝自己跑来。

这两个丫头是舒望泞院子里的,她远嫁后,舒震远也没有安排她们去别的院子,便留在舒望泞的春园里打扫。

"白芷,白薇,我回来了。"

虽说这白芷白薇只是奴仆,可舒望泞却从未亏待过她们。所以她们见舒望泞回来,亦是激动的。

"小姐,我和白芷听说您回来,早就把春园里外打扫了遍,就盼着您回来呢!"

白薇说话间,眼里竟还蓄了泪水,整个人委屈的很。

舒望泞见状,也只好安慰道,"你们如此惦记我,我确实很感动。既然我回来了,往后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这几个丫头都是打小陪她一起长大的,舒望泞从未把她们当成丫头,只拿她们是真心姐妹。

江丽媛见此场景,不禁为之感动,上前揽住舒望泞,同面前两个丫头说道,"难得你们如此惦记小姐,这份心她收下了,一会下去找刘妈领赏吧。"

白芷白薇听完,立即俯身朝江丽媛行了个礼,"多谢夫人。"

"对了,还有管叔和白竹。"江丽媛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立刻转过身,望向不远处的二人,接着说道,"你们一路陪小姐过来,舟车劳顿辛苦了,跟着一道去领赏吧。"

打发好一到奴仆后,一家三口一起到了正堂。

去接舒望泞前,江丽媛就已吩咐好后厨做好饭菜,目的就是让舒望泞第一时间吃上热乎饭菜。

"泞儿,一路辛苦了吧?赶快坐下尝尝娘吩咐后厨白叔做的饭菜。"

白叔是舒府后厨一把手,在府上干了三十几年,舒望泞打小便爱吃白叔做的饭菜。

听完母亲的话,她立马来到桌前,不顾礼仪直接拿起筷子,朝离自己最近的东坡肉加了一口,忙不迭塞进嘴里。

"嗯,果然是白叔的手艺。"

舒望泞边吃还不禁笑着点头,表示赞赏。

江丽媛见女儿露笑,立马扶她坐下,柔声开口,"傻丫头,今天这一桌都是白叔特地为你做的,你可得多吃点。"

舒望泞听完,只觉得心里暖意融融。

果然,回到家里,自己又变回了那个受尽C爱的小公主。

"泞儿,吃好了来书房一趟。"

舒震远平日食量就少,加了几筷子便放下,叮嘱一旁的舒望泞。

舒望泞见父亲一脸严肃,便知他定是有事要讲,跟着放下筷子,"爹,我吃好了。"

"什么叫你吃好了?明明还没动几口呢。震远,你也真是的,孩子刚回来,有什么话不能晚些说?"

江丽媛心疼女儿,不禁把心中的怒火撒到舒震远身上。

若是旁事,舒震远兴许不会同江丽媛多言。但这次,他坚持自己的原则。

"夫人,有些事,还是尽早说清楚的好。"

舒望泞见父母脸上皆露出出不悦神色,也跟着焦急起来,"娘,你也别怪爹。想来他也是有要紧的事同女儿讲,我先跟爹去一趟书房,晚点再回来跟您请安。"

话音刚落,舒望泞立马起身,跟着舒震远一道去了书房。

舒震远的书房可以说成是他的"议事处",平日若有访客来府,舒震远便会把人带到书房商议。

所以,舒望泞能预料到,父亲定是有要紧事要同自己商讨。

去书房的路上,父女二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直到两人进入书房,关紧了门。

"说说吧,回来后,可有何打算?"

舒震远见舒望泞将门紧锁,放松了警备,直接开口询问。

舒望泞被他问的一愣,缓了好一会才开口,"爹,实不相瞒,关于未来的事,女儿目前还没有具体打算。"

和杜怀远谈完后,舒望泞更是连夜赶回江都,行色匆匆。

再者说,她是以下堂妇身份落荒逃回的,自然没时间展望未来。

看着女儿那副落魄神情,舒震远只觉得自己心尖被人插了一刀。

说起当年,他确实也不看好舒望泞远嫁,谁让宝贝女儿就是喜欢那杜家小子,他也只能一狠心同意了这门亲事。

若知事情会发展至此,当年舒震远就算把姑娘绑在家里,也绝不会同意她远嫁!

"泞儿,你也老大不小了,爹是这么想的,要不给你在江都寻一户靠谱的好人家,在爹娘眼下,他们也不敢欺负你。"

舒震远有此想法,也是妇女心切。毕竟舒望泞这个年纪还和离过,确实不好再找。

除非自己出面,才能给这丫头照顾好人家。

"爹,您就这么着急把女儿嫁出去吗?难道诺大一个舒府,还养不了我这一张嘴了?"

舒望泞听完父亲的话,情绪愈发激动起来。

她确实没想到,自己刚回来第一天,父亲便说要给她找下家的话!

还是说,在父亲心中,自己已是令她颜面扫地的存在?

舒震远见女儿激动,连忙开口解释,"泞儿,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爹是怕你为了那混账伤心劳神……若你暂时没有婚嫁的打算,那爹不提了还不成吗?"

他怎会嫌弃舒望泞?先不说他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就算是她挑事要和杜怀远分开,舒震远也定会护着她。


舒望泞回家的这段时光,确实清闲的很,比起早前在杜家,简直是天差地别。

从前在杜家,她不仅要早起为一家老小安排膳食,更要对府内人员出入做记录,甚至有时还要充当管家一职,简直内外兼修。

如今回了舒家,脱去那杜家夫人的职位,她倒是真过了把从前当小姐的悠闲生活。

"小姐,顾轩来了。"

正当舒望泞在自己的园子里赏花时,白竹突然凑过来,将此消息告知。

听到顾轩二字,舒望泞心里咯噔一声,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顾景湛那张英俊的脸。

"顾轩?可说了所谓何事?"

这顾轩速来跟着顾景湛,想必这小子定是受了主子的指使,才跑的这一遭。

白竹摇摇头,"我问他,他不说,非说让您亲自过去一趟。"

白竹也好奇,这顾轩鬼鬼祟祟,到底憋的什么坏?

"罢了,白竹,他在哪儿?把他带进来吧。"想着顾轩是顾景湛身边侍从,这一趟定是为主子而来,她自然得见。

白竹听完,并未动身,反而一脸为难的看着舒望泞,"小姐,刚才我也说让顾轩进来,可他偏是不进,如今正在舒府门口等着呢。"

若不是白竹出去置办东西,也遇不上顾轩。

舒望泞越听越觉着奇怪,更加好奇这顾轩找自己到底所谓合适。

"罢了,终究是顾家人,这一趟咱们该去。"

舒家同顾家的关系一向亲近,舒望泞打小也是把顾景湛当亲弟弟对待的,他有事,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必然要出面。

说话间,两人来到府门口,舒望泞一眼便看到顾轩站在柱子后面,满脸焦急,像是在等待什么。

"顾轩是吧?你找我有事吗?"舒望泞凑到顾轩身旁,开口发问。

顾轩见是舒望泞来了,赶忙俯身行礼,"舒小姐。"

舒望泞点头,"顾轩,我知道你是景湛身边伺候的侍从。怎么?是景湛有事找我?"

"舒小姐,不是我家少爷找你,是属下有事求你。我家少爷上午调查一起民案,不料被歹徒重伤,如今正在中草堂昏迷不醒,少爷害怕家里担心不愿告知,属下思来想去,也只能过来找您了。"

顾轩说完,不敢松懈,目光紧盯着舒望泞,等待着她的下文。

其实顾轩骗了舒望泞,从一开始他来舒府,便是他家那行事古怪的少爷吩咐的,顾轩虽有疑惑,却也不敢不从,只好睁眼说瞎话。

他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已心乱如麻。

"什么?可是长锦街那家中草堂?"

舒望泞听完顾轩的话,脸色瞬间变化,语气中尽是担忧。

这么一看,顾景湛也没有母亲讲的那么英姿逼人,还是小时候那个爱闯祸的臭小子。

顾轩点点头。

"白竹,你且回去通知母亲,就说我去街上采买些东西,之后速来中草堂找我。"

交D好白竹后,舒望泞跟着顾轩一道去了中草堂。

由于顾景湛身份特殊,他歇在中草堂后,整间铺子都关了。

"徐大夫,我家少爷可好些了?"

顾轩轻车熟路进入中草堂,同坐在正堂的大夫寒暄。

那大夫闻声抬头,见识顾轩,这才开口,"顾少爷已经醒了。"

顾轩听完,这才放心,连忙同舒望泞说道,"舒小姐,看来少爷已经醒了,您进去同他聊吧。"

陌生的环境让舒望泞感觉有些不舒服,没再多说什么,只跟着顾轩一道进了中草堂的后院。

这中草堂果然名不虚传,舒望泞刚到后院,便闻到股浓烈的药味,想必是各种中草药掺杂而来的味道。

她跟着顾轩来到房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舒望泞,"舒小姐,属下就不进去了,您和我家少爷聊吧。"

舒望泞点头,没有多说,直接走进房间。

房间内陈设简约,除了几样日常家具外,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点缀,舒望泞一眼便知,这定是前厅那位大夫为病患准备的临时歇脚处。

舒望泞进入房间后,才发现床前立着一扇屏风,她立马朝床的方向走去。

"顾轩?"

顾景湛听到房间内有脚步声,下意识的喊了句。

"我的天,顾珍珍你到底是干嘛的?"

当舒望泞看到CS面色苍白的男人,吓得瞠目结舌。

她同顾景湛认识多年,确实从未见到这小子如此狼狈过。

顾景湛睁开眼,发现是舒望泞,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只觉得心安了许多。

他强忍疼痛伸出手,拍了拍床榻边的位置,开口招呼舒望泞,"过来坐。"

舒望泞愣了许久才缓过神,上前坐了过去。

"最近过的怎么样?回来以后心情好多了吧?"

顾景湛对自己的伤势闭口不谈,竟故作轻松同她谈论起日常琐碎来。

舒望泞自然心有不爽,立刻板着脸,严肃的问道,"顾景湛,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平日舒望泞确实很少叫顾景湛的大名,就算有长辈在,也只是叫一声景湛,所以她这声大名,叫的顾景湛心慌意乱。

"没什么,就是查一起民案,遭了报复罢了。"

顾景湛是新上任的太守,上头借机交给他许多难办的案子,有些恶棍多年猖狂,从不惧官,自然暗中下手对付他。

舒望泞听完,心里有些难受,"那不打算告诉容姨,谁照顾你?你该不是想在这中草堂待到康复吧?"

不知为何,她自打踏进这中草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兴许是这里过于简陋,给舒望泞一种不靠谱的感觉。

"你不知道我娘的脾气?若是知道我受这么严重的伤,定是要把江都闹翻天来寻人。若真叫她这般,我这刚上任的太守也不必做了。"

顾景湛说的凄惨,舒望泞心里愈发不是滋味起来。

看着CS虚弱的顾景湛,舒望泞定是不忍心袖手旁观的。

"罢了,早些年我在锦绣街那边置办了一套别院,你且先搬过去吧,这段时间,我先替容姨管你几天。"

舒望泞毕竟是当姐姐的,自然不好袖手旁观。

顾景湛听完,眼中多了几分狡黠,轻声说道,"就知道望泞姐不会不管我。"

这么一看,他这伤受的,也算值了。


这几日舒望泞时常不在府里,让江丽媛起了疑心。

她特地起了个大早,打算去春园堵舒望泞一探究竟。

刚到卯时,江丽媛便出现在春园内,吓了刚开院门的白竹一大跳。

"夫…夫人?您怎么这么早过来?"

天刚蒙蒙亮,江丽媛突然出现在春园,确实有些惊悚。

江丽媛见白竹一脸惊恐,忙上前走了几步,略带安抚的开口,"你这丫头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夫人,可这天还没亮,一推门撞上您,确实有点吓人!"白竹听完,咽了口水,低声细语的回应江丽媛。

这江丽媛虽出身名门望族,可却长的一副粗狂模样,不止是白竹,院子里不老少丫头都觉得夫人不好惹,见了也是绕着走的。

"罢了,别提这个了,泞儿呢?睡醒了没有?"江丽媛立刻表明来意。

这几日她一直忙着下个月府里将举办的端阳节家宴,没时间管舒望泞,听自己院子里丫头说她每日早出晚归,这才过来探探虚实。

白竹明显没想到江丽媛会问此话题,有些局促不安,支支吾吾的开口,"回夫人,小姐她……"

"她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江丽媛本没觉得如何,叫白竹这丫头说的,倒是有些慌了。

白竹确实有些紧张,因为舒望泞昨夜压根就没有回来。

这两日,顾景湛的情况比较严重。舒望泞实在放心不下顾轩一个人留在中草堂,便提出在那边将就一晚。

这几日穿着小姐服饰回府的,实际上是白薇在装腔作势。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自己进去看!"江丽媛等了好久也未等到白竹的回答,立马抬脚朝舒望泞房间的方向走去。

"夫人,小姐昨晚没回来!"白竹见事情瞒不住,只能将真实情况全盘拖出。

江丽媛瞬间停住脚步,愣了一小会才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白竹,"白竹,你这话是何意?"

按说这舒望泞也是才回江都,她之前那几位闺阁姐妹也都嫁到各地,天南海北根本聚不到一块。

那这偌大江都,舒望泞会去哪里呢?

"夫人,是顾家少爷……是他叫小姐去的。"白竹紧张过了头,竟开始不分主次的胡言乱语起来。

白竹这丫头不说还好,说了叫江丽媛更加惊讶。

不管是谁,孤男寡女整夜不归,怎么说也得有个说法吧?

"白竹,你现在立马去把舒望泞给我找回来!"江丽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立马吩咐白竹过去找人。

中草堂内,舒望泞正坐在门槛上,守着面前正坐在火堆上的砂锅。

连连几日,顾景湛高烧不退,舒望泞也没机会睡个囫囵觉。

顾景湛醒来环顾四周,未见舒望泞在,强忍疼痛下床寻找她的踪迹。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这小女人已在门框边,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

顾景湛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望向舒望泞的目光尽是柔情。

舒望泞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刻转身望去,发现是顾景湛,脸色立马变化。

"你怎么下床了?快回去歇着。"

顾景湛才刚退烧,根本受不得风寒。若是再这般不知好歹,怕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

"姐姐,你是在担心我?"

顾景湛目光深邃,在舒望泞脸上不停打转。

他的眼中写满了期待,他想知道这女人的回答。

舒望泞被他问的一愣,缓了好一会才回神,拿着手中的蒲扇朝他拍了一下,"你这小子倒是油嘴滑舌,小心我把这事告诉容姨,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表面来看,舒望泞确实拿话搪塞过去了,但实际上,她心里非常慌乱。

方才顾景湛望向自己的眼神,同从前完全不同。舒望泞也说不上来他话中的含义。

忽然,舒望泞背后的砂锅盖子被热气蒸起,盖子碰撞的声音打破了尴尬局面。

她立即转过身,拿起一旁的手帕垫在锅沿上,小心翼翼的将砂锅端进房间。

顾景湛则跟在身后,一道进入房间。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舒望泞见顾景湛只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没有动身,连忙开口吩咐他。

顾景湛听完,眉眼带笑走了过来。

"今天还是你喂我?"

顾景湛见舒望泞DZ麻利在一旁盛药,忽然来了这一句。

舒望泞听完,一慌神,手中汤匙偏了几分,热汤全数倒在了手上。

她本就皮肤白皙,稍受一点伤便会红的厉害。

顾景湛见状,眉头紧蹙,不顾自己手伤,一把拽过她的手查看伤势,嘴上还不忘叮嘱,"快去冲水,我叫顾轩给你拿冰块。"

"你留下吃药。"

顾景湛确实没想到,舒望泞手上的伤已经这么严重,她居然还想着自己……

"小姐!"

正当两人僵持在房间内时,白竹的声音突然传来,舒望泞眉头一皱,与顾景湛刻意保持距离。

白竹也是真着急了,直接推门而入,根本顾不上礼仪。

"白竹,什么事这么急?"

舒望泞见这丫头满脸通红,便知道她是跑着过来的,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白竹在原地喘匀了气,才开口,"小姐,不好了,夫人知道你夜不归宿的事了!"

这件事她们本想帮着瞒下,奈何夫人非要硬闯小姐的房间,白竹也只能将真实情况告知。

舒望泞听完,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要知道她这双父母可是出了名的思想封建,怕是根本接受不了舒望泞这种行为。

看来今天她得回去费力解释一下了。

"景湛,家里有事,我便先回去了。你也别太担心,昨个我问了徐大夫,他说你在修养几日便能康复。"

反正顾景湛也好的差不多了,舒望泞觉得自己这姐姐的责任也算尽完了。

舒望泞虽安排的妥当,但顾景湛并不是这么想的。

只见他立马抓住打算离开的舒望泞,轻声说道,"我和你一道回去吧。"

这件事毕竟是因他而起,顾景湛若是不过去解释,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舒望泞听完,笑着摇头拒绝,"算了吧,你要是真去了,倒是解释不清了。"

"不,我要亲自过去跟远叔他们说。"


舒望泞到底没有拗过顾景湛,只好带他一道回府。

临行前,她盯着顾景湛把那满碗的中药全部咽下,这才安心。

中草堂同舒府隔的不算远,不到半个时辰,三人便到了。

进府前,顾景湛特地侧身望了眼身旁的女人,见她有些紧张,开口安抚道,"你别怕啊,有我在呢。"

舒望泞听完,没忍住,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回想几年前,顾景湛十岁出头,也是这般,像个小大人一样,常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看来人的性格,果然不容易变。

"舒望泞!你给我进来!"舒震远洪亮的声音从正堂传来,吓得舒望泞一惊,立马拽着顾景湛去了正堂。

果然,同舒望泞想的一样,舒震远正坐在上位,脸色阴郁的很。

一早,他便见江丽媛神色匆匆回来,问了才知,昨夜舒望泞居然没回来!

这种事若是传出去,她还想不想嫁人了?

"爹,您先消消气,听我把话说完。"

舒望泞调整好情绪,满脸笑容望着舒震远。

顾景湛就站在舒望泞身旁,轻声开口叫了声远叔媛姨。

舒震远见顾景湛跟着来,脸色这才好转了些,"景湛也来了啊。"

这也就是顾家小子,若是换做别家的,舒震远定不会轻饶。

"行了,先别说客套话了,赶紧把事情给我们解释清楚。"

江丽媛到底是女人,哪里顾得全面子,见这两人成双回,心里愈发担心起来。

如今仔细回想,江丽媛才记起,那日舒望泞便是同顾景湛坐一艘船回来的。

当时他们夫妇只顾着安慰女儿,倒是忘了问他们在哪里遇到,又为何坐一艘船回江都了。

舒望泞见母亲都发话了,自然要好好解释一番。正当她措好词打算开口时,却被一旁的顾景湛抢先了一步。

"远叔,媛姨,说起这事,景湛必须得给你们赔个不是,让你们担心了。"

顾景湛先是简单的客套了一番,接着开口解释,"情况是这样的,前几日我查一起民案,不小心受了伤。您也知道,我娘性子素来急,若是知道我受伤,定会抓着我不放。"

江丽媛听完他这番解释,脸色这才好转些许。

顾景湛的母亲赵蓉同她是手帕交,已有几十年交情,非常了解她的性格。

虽说赵蓉膝下不止顾景湛一个儿子,但顾家最出息的便是他,赵蓉平时对这小子很上心。

可这些事,他大可独立完成,又为何偏偏找上舒望泞呢?

舒望泞先是没有说话,在一旁仔细观察堂上父母的情绪变化,见这两人眼中依旧狐疑,便知道顾景湛的解释不能打消他们二老的疑虑。

想了片刻,舒望泞接着开口,"爹,娘,你们也知道,打小我就和景湛弟弟比较亲,听顾轩说他受伤的事也挺惦记,就过去帮忙照顾了几天。"

舒望泞说的确实没错,她同顾景湛自小便在一处玩闹,顾景湛又素来愿意缠着舒望泞,比旁的朋友亲近些也情有可原。

再者说,舒望泞又长顾景湛三岁,想来两人也不会发生什么。

舒震远和江丽媛这才放心下来。

"景湛,你这孩子也是,出这么大事也不过来知会一声,就算你不想回家,大可来这小住几日,自己在外,多让人惦记。"

作为长辈,舒家夫妇自然要开口缓解气氛,江丽媛便开口假意埋怨了顾景湛几句。

舒望泞听完母亲的话,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知道,母亲说这番话,就证明心里的疑虑已经消除。

顾景湛自然要回应,"媛姨,这次是我做的不对,还请你们不要怪罪望泞姐。"

舒望泞听他那一声望泞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平时顾景湛可不会叫她姐姐,叫一声大名都算对她客气了。

矛盾说清了,大家也不再严肃,舒震远吩咐下人备了桌酒菜,特地留顾景湛吃午膳。

江丽媛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趁着舒震远张罗酒菜的功夫,把舒望泞带到后院。

"娘,你这样有些不合礼仪吧?景湛可还在前厅等着呢。"舒望泞被自家母亲弄的有些无奈。

家里还有客人,江丽媛竟如此直接带她离开,生怕旁人不知道她们在议论顾景湛吗?

"泞儿,你先别说话,娘问你,事情真是景湛说的那样吗?你们两个昨晚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江丽媛虽然不怀疑顾景湛所言真假,但还是觉得事情有点奇怪。

舒望泞不在江都,可能不知顾景湛性格大变,可她却对这孩子还算了解。

顾景湛这几年并没有早些年活泼,见了大人也是故作沉稳,根本没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

江丽媛还同赵蓉谈过几回,赵蓉也只是以孩子大了搪塞回来。

照着顾景湛这几年性子看,根本不会和舒望泞如此亲切才对。

舒望泞被江丽媛反复追问的有些烦躁,干脆开口回应,"娘,我都这个年纪了,你觉着我会同你说笑吗?再者说,我一个下堂妇,怎么好意思拖景湛下水?"

许是她这话说的过狠,江丽媛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连忙上前抓住女儿的手,开口宽慰,"好了,娘不再多问了,你们也都大了,娘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江丽媛也没想到自己方才那番话,竟惹得舒望泞这般难受,不禁心生愧疚。

舒望泞倒也没说什么,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对了泞儿,你回来也有一阵了,还没去你容姨那边拜访呢。要不明日娘带你去顾府,权当散散心。"

若不是顾景湛今日到访,江丽媛确实快把这档子事忘了。

顾家同舒家关系匪浅,舒望泞又是江丽媛唯一女儿,回来自然要去顾家拜访一番。

舒望泞知道这一趟有不可不去的理由,倒也没反驳,"娘,顾家定是要去的,听说容姨小儿子景然都五岁了,我还想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和景湛小时候一样可爱呢。"

一提到孩子,舒望泞脸上便露出难得的笑容,看的江丽媛心酸的很。

想来舒望泞也是命苦,年纪轻轻,便被那人渣夺去了当母亲的权利。


说定去顾家,舒望泞特地起了大早,打算收拾一下自己。

虽说她回来的落魄,可舒望泞不想让大家觉得,她的风华已经不在。

回想从前,她也是这江都数一数二的名门佳人,想迎娶她的人更是从舒府排到码头。

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脑袋一抽,嫁给了杜怀远这种人面兽心的衣冠QS?

在衣柜前踌躇了许久,舒望泞最终给自己挑了件水蓝色的翠烟衫,袖口处还用丝线绣了成束的木棉花,为这身素色装扮做了点睛。

舒望泞换完后,看着铜镜中素雅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小姐,您这身衣服可真好看!"

白竹进来送早膳,正好看到舒望泞穿戴整齐。

不得不说,这一身素色衣服确实很配舒望泞,给人的感觉也和从前完全不同。

嫁进杜家后,舒望泞的衣服也从原先的亮色便成一系列暗色,像这种亮色,白竹大概有四年没见她穿过这种衣服了。

白竹打心眼觉得,小姐还是适合穿这种温柔颜色的衣服。

被白竹称赞,舒望泞脸颊微红,眉眼含笑的望着她,"白竹,我这身衣服真的得体吗?我可不想把笑话闹到顾家。"

舒望泞本就对现在的自己不满意,拼命打扮自己,也是为了不丢舒家的脸。

回想当年自己嫁出去时,何其风光,如今这般灰溜溜回来,不用旁人多言,舒望泞也清楚自己很丢脸。

"小姐,您这么说就有些夸张了。在白竹心里,小姐一直是最美的。对了,小姐,您可以再加一些发饰点缀一下。"

说话间,白竹凑到舒望泞身旁,拿起梳妆台上的流苏步摇CJ她的发间,衬的舒望泞更加灵动。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舒望泞逐渐自信起来。

亏得上天为她生了副好皮囊,这副模样,不知道的定以为她是十六七刚及笄的少女。

待两人收拾好后,便直接去前院同江丽媛会合。

这种女子聚会,舒震远自然不会过多参与,所以前往顾家的只有舒家母女二人。

一路上,舒望泞记不清母亲称赞了自己几句,只记得她一直拉着自己的手,说着各种夸人的俏皮话。

若不是舒望泞素来有自知之明,怕是真要叫母亲捧上天了。

顾府同舒府位于江都南北两处,隔着大半座城,去趟顾府,舒家母女路上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你瞧,你容姨在门口等咱们呢。"

马车快要到顾府门口时,江丽媛特地掀开帘子,朝顾府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赵蓉领着个孩子子在门口等候。

舒望泞听完,顺着车窗向外望去,果然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

她和赵蓉也有整整四年没见过了,舒望泞小时候,赵蓉特别喜欢她,经常邀请她来顾府玩。

马车停到顾府门口后,赵蓉立马走下自家府门口的台阶,迎到马车前。

"丽媛,你们可算来了,可真让我和景然好等啊!泞儿呢?快下车让容姨我看看。"

赵蓉这妇人生性豪爽,不会耍什么心机,确实和江丽媛脾气相投。这两人的交情,一众晚辈也看在眼里。

待江丽媛下马车后,舒望泞紧跟着下来,她并未着急同赵蓉说话,而是先微微俯身,规矩的朝她行了个礼,"容姨,泞儿给您请安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嘴上说着不拘小节无需行礼,但像舒家顾家这种大门户,若真不做好表面工作,被旁人看了也是落人话柄。

赵蓉见舒望泞这副窈窕模样,竟愣了片刻。

未见这丫头前,赵蓉想了好几个时辰安抚她的话,生怕这丫头被休后想不开。见后她才发现,也许自己那些话根本派不上用场。

调整好情绪后,赵蓉亲昵的上前拉住舒望泞的手,柔声开口,"泞儿,前阵子听你娘说你回来了,可把容姨开心坏了,可算等到你回来了。"

不管赵蓉这番话是真是假,舒望泞听了确实觉得温暖。

许是在锦安受尽了委屈,回江都,她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珍贵。

"娘亲,这个漂亮姐姐是泞儿姐姐吗?"

正当母女二人寒暄之际,赵蓉身旁的小孩突然奶声开口,成功吸引了舒望泞的注意。

舒望泞低头望向那个还不到自己腰高的男孩,身着水蓝色的丝绸长衫直到脚踝,脖上系着纯银的长命锁,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比起衣着,更舒望泞的是男孩那双清澈的眼睛,尽显未经世俗的纯真。

不知怎的,舒望泞竟有一瞬出现错觉,还以为面前的孩童是儿时的顾景湛,不由得赞叹血缘关系甚为奇妙。

"你是顾景然吗?"

舒望泞起了兴致,拎起两边裙角,蹲在顾景然面前,同着孩子保持平行。

顾景然到底是小孩子,没见过这种场面。先是忘了眼自家母亲,待赵蓉点头应允后,才支支吾吾的回应,"我是顾景然,你是谁呀?"

他的声音奶里奶气,像极了从前叫不准自己名字的顾珍珍。

舒望泞憋笑,伸手在男孩白皙水嫩的脸上掐了一把,接着开口,"我叫舒望泞,你认识我吗?"

听到舒望泞三字,顾景然脸上才算露出笑容,"我认识你,娘亲和哥经常在家里提起你。"

舒望泞见顾景然越发欢喜,立马从袖口中变出一个纯金的雕刻老虎,递给面前的孩子。

顾景然见到那老虎坠子,两眼发光,显然是盯上了这小玩意。

舒望泞见状,唇边勾起一抹笑容,温柔的开口,"景然,姐姐第一次见你,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便做了这老虎坠子送给你,愿你未来像这老虎一般,富贵勇敢。"

小孩子哪里懂人情世故,听完这番客套话,只一把接过舒望泞手中的老虎坠子,连连点头,"泞儿姐姐,这老虎坠子好生动,我很喜欢,谢谢你!"

小孩子到底好哄,一个小物什,瞬间拉近了两人间的关系。

"好了,这见面礼也送了,人也见了,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里面还有老些人等着见泞儿呢。"

赵蓉趁顾景然把玩老虎坠子的功夫,立马开口张罗,一行人这才进了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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