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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禁忌杂谈

苏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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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阳光书城   主角: 薛老五小宁子   更新: 2022-04-30 17: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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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五小宁子《民间禁忌杂谈》讲的是杀猪匠不杀五指之猪守村人不守有庙之村风水师不点邪龙宝地接生婆的双手必须用公鸡血洗世间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规矩这些古老而神秘的规矩当真只是形式化?如果我告诉你有些规矩不可破,破了就会死人,你信吗?

精彩节选


第一章 灵官猪

我爷爷是个杀猪匠,杀了一辈子猪,最后却被一只猪杀死了。

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就像是胡编乱造的神话故事,匪夷所思天方夜谭。

可我敢对天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村里人说万物有灵,爷爷杀生太多损了福寿,遭了报应,所以才有此横祸。

我不清楚什么是因果报应,但我知道,爷爷的死和他破坏杀猪匠这一行的规矩有关。

常言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在我们家,这句话还有后半句,那就是“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规矩。”

用爷爷的话说:规矩虽然是死的,但它却是行业内的讲究,是祖师爷代代相传留下的约束。

无论你信或不信,遵不遵守,规矩在那摆着。仿佛冥冥中的一双眼,时刻观察着从业者的所作所为。

有道是举头三尺有神明,谁敢保证这些看似乱七八糟的规矩就当真没一点玄机?

爷爷十六岁拜师学艺,是正儿八经给师傅磕过头敬过茶的.

直到他死,整整六十年。死在他手里的猪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全都是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而爷爷最后一次杀猪,是在今年年尾。

距离新年大概还有头十天的样子。

我清楚记得那一天正在下雪,鹅毛大雪,纷纷洒洒,似乎在迎接新年的到来。

来请爷爷杀猪的是隔壁村的薛老五。

这家伙和我爸差不多年纪,四十五六岁。穿着身藏青色的厚实棉袄,头戴羊皮小帽。一进院子就咧嘴嚷嚷道:“木生叔,烦您跑一趟嘞。”

我那会正和爷爷在堂屋烤火,见有客人上门,爷爷当即套上棉鞋起身招呼,并示意我去泡杯热茶。

薛老五进门后放下手中的两瓶劣质白酒,拍打着身上的雪花笑道:“三天没喂食了,那畜生饿的都快把猪圈啃穿了。”

爷爷从柜子里拿出装有杀猪刀的木箱,随口应道:“饿的越久肠胃越干净,处理起来也就越方便。对了,热水烧好了没?”

薛老五点头道:“一大早就烧上了,就等您过去一刀放血。”

说着,又接过我新泡的热茶,笑容满面道:“这是小宁子吧,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明年考大学咯。”爷爷拎着木箱坐在凳子道:“我家小宁子就爱吃猪头肉,我可跟你说好了,杀完猪,猪头我得带走。”

薛老五爽快道:“再加二十斤肉,还有猪下水之类,您看上哪样拿哪样。这天寒地冻的,哪能让您就捡个猪头回家?”

爷爷笑眯眯道:“那成,赶明儿猪头肉卤好了喊你来喝酒。”

一阵客套的寒暄后,待薛老五喝完热茶,两人一前一后准备动身。

我在家无聊透顶,索性央求着爷爷去看热闹。

“戴个帽子加件外套。你体质差,别受凉了。”爷爷关心道。

我二话不说换上羽绒服,和我爸说了声,屁颠屁颠跟着爷爷前往薛老五所住的太华村。

太华村在我们村隔壁,两里多路。我帮爷爷拎着装有杀猪刀的木箱,大概十五分钟就到了。

薛老五一家正为杀猪的事忙活的热火朝天。

洗缸的洗缸,烧水的烧水,刷案板的刷案板,年味十足。

见到爷爷过去,熟人间相互问候了一番,薛老五领着爷爷前往猪圈。

“木生叔,问神香我已经帮您点过了,根根成灰,平安无事。”薛老五指着猪圈前的砖头缝道:“您看,香灰还在那呢。”

爷爷低头看了几眼,郑重道:“你点的不算数,问神香必须我来点。”

薛老五略显尴尬,但也知道爷爷杀猪的规矩,连忙回道:“行,我这就给您重新拿香。”

“别麻烦了,我箱子里有。”爷爷从我手里拎走木箱,自顾打开后拿出三根黄香点燃,顺势**身前的软土里,口中念念有词:“众生皆苦,今遭此罪,以香送灵......”

两分钟后,爷爷起身朝我说道:“宁子,看着黄香,若中途香灭一定要告诉我。”

说罢,爷爷打开猪圈门走了进去,开始杀猪前的例行检查。

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爷爷此刻的举动似乎有些可笑。

不就是杀头猪嘛,怎么还弄的跟兽医看病一样。

可只有我知道,爷爷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杀猪匠一行的规矩,那所谓的杀猪六大忌。

什么是杀猪六大忌呢?

第一忌,忌杀灵官猪。

据传,灵官猪是天上神仙的分身转世,是下凡渡劫来的。只能老死,不能被人杀死。否则其魂魄会衍变成恶灵报复杀猪人,弄的其家破人亡。

而辨别灵官猪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爷爷方才点的问神香。

问神香灭,则代表猪魂有神,不受香火供奉。

说的明白点,你都要杀我了,我还受你香火?

杀猪第二忌,忌杀五指猪。

普通的猪有四根脚趾,而五指猪则和人类一样长有五根脚趾。

传说这种猪是人投胎转世的,且带着前世记忆。

如果将其杀害,会被冤魂缠身。

杀猪第三忌,忌杀白头猪。

白头猪又被称作丧猪,指猪头上长有大片白毛的猪,好像人类披麻戴孝。

有传言杀猪匠若是杀了白头猪,家中必会出现丧事。

杀猪第四忌,忌杀拜佛猪。

拜佛,并不是说猪去寺庙求神拜佛。

而是说猪的后腿会并排站立,前腿作揖,如同拜佛。

据说这种猪已经开启了灵智,杀了会给杀猪匠带来厄运。

杀猪第五忌,忌杀无尾猪。

无尾,也就是没长尾巴的猪。

杀猪匠认为无尾意同无后,杀这样的猪会导致自己断子绝孙,无血脉后人。

杀猪第六忌,忌杀怀胎猪。

在杀猪匠眼中,投入猪胎者都是上辈子坏事做尽受到上天惩罚之人,这种人本身就对投胎为猪心生愤怒,若是还未出生就被杀死,其胎灵将变成胎煞,一辈子纠缠杀猪匠,以报轮回转世之苦。

我小时候听爷爷说的最多的便是杀猪匠一行的规矩,所以这杀猪六大忌我几乎倒背如流。

我这边守着问神香,爷爷那边也很快检查完毕。

薛老五小声询问道:“叔,能喊人过来捆猪了不?”

爷爷走出猪圈,不知是地上松滑还是年纪大了腿脚无力,一个踉跄俯身冲出,愣是将正在燃烧的三根黄香尽数折灭。


第二章 恶灵缠身

“爷。”我惊呼一声,赶忙上去搀扶。

薛老五也吓的不轻,神色焦急道:“木生叔,您没事吧?”

爷爷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道:“没事没事,踩了脚烂泥没走稳。”

我暗暗松了口气,指着碎成粉末的黄香说道:“那这怎么办?是不是再点一次。”

爷爷稍显犹豫了一下,叹气道:“算了吧,都快烧完了也没见熄灭,应该是没问题的。”

薛老五附和道:“那我出去喊人了啊。”

爷爷沉默点头,拍打着身上的泥灰叮嘱道:“绑案板上去,绳子紧一些。”

很快,薛老五领着七八个同村男人进来绑猪。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几个人忙的满头大汗,终于把四百多斤的大肥猪捆绑严实抬到外面。

再之后,一切顺利。

随着爷爷一刀捅入猪脖子内,哀嚎如雷的大肥猪顿时命丧黄泉。

而我,不知是眼花还是错觉,在爷爷割下猪头准备带走的时候,我看到猪身之上飘出一道金光。

那金光飞至半空,汇聚成一张模糊的面孔。

他望着爷爷,望着我,冷冷的笑着,最后化作黑雾缓缓散开。

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渗人,忍不住将看到的诡异场景告诉爷爷。

爷爷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我看到他拎着猪头的右手猛的握紧,又似轻微哆嗦。

“爷?”我心中不安的喊道。

“恩,应该是你瞧错了。”爷爷自说自话道:“下雪天最容易眼花了,我去年还在天上看到银龙了呢。结果你猜怎么着?那是电线杆上结成的冰雕。”

说完,爷爷哈哈大笑道:“走吧,回家让你奶把猪头卤了,今晚就吃你最爱的猪头肉。”

我见爷爷这么肯定,又完全没当回事,不免怀疑自己是真看错了。

殊不知,这一晚过后爷爷就永远离开了我们,吊死在村口的老槐树下。

毫无征兆,出人意料。

没人知道爷爷为什么要自杀,更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第一个发现爷爷尸体的是村里做豆腐的李秃子。

李秃子每天早上要去镇上出摊卖豆腐,所以天天凌晨三四点就得出发。

用他的话说,他骑着三轮车来到村口的时候差点被吓的尿裤子。

好在李秃子看清了爷爷的长相,火急火燎的跑来我家报信。

凌晨四点三十六分,我爸将爷爷的尸体背回了家。

奶奶哭到瘫软昏迷,我爸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至于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那一刻的心情。

是无法置信,痛入骨髓,又还是心生悔恨。

是的,我后悔了。

后悔没盯紧爷爷,后悔没让他把折断的问神香重新点一遍。

否则我无法解释爷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自杀。

天亮后,村里沸腾一片,左邻右舍皆为爷爷的突然离世感到震惊。

但议论最多的还是说爷爷杀生太多遭了报应。

我傻乎乎的坐在房间里,看着我爸眼圈泛红的准备灵堂,看着爷爷生前穿的衣服鞋子,他每天捧着的瓷茶缸,那把跟随他几十年的杀猪刀,泪如雨下。

晚上帮爷爷守灵,三个伯父都来了,说起爷爷的死,大家都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大伯语气和善道:“宁子,我不相信你爷爷是遭了报应。天底下杀猪的这么多,怎么就你爷爷死的这么玄乎?你说说,昨天杀猪是不是遇到什么怪事了。”

二伯一边给爷爷烧纸钱,一边嘀咕道:“是啊,我听今天过来吊唁的薛老五说,说你爷昨个把问神香熄灭了,这到底咋回事?”

我坐在角落里,看着灵堂上摆放的爷爷遗照,流着泪将昨天发生的事全盘说出。

当听到我说猪身上有金光飘出时,大伯下意识的起身,嗓音沙哑道:“灵官猪,莫非真有灵官猪不成?”

二伯脸色煞白,惶恐不安道:“八成是了,不然咱爹怎么会无故自杀?这哪是因果报应,这分明是被灵官猪的恶灵缠身迷了心智。”

我爸一直蹲在门槛上抽烟,听到这烟头一折,断成两截道:“宁子是和咱爹一起去的,他......”

后面的话我爸没有说,但大伯和二伯相视一望,皆露出凝重神色。

“明天找个阴阳先生过来看看吧,我担心......”我爸掐着早已熄灭烟头,欲言又止,只是看向我的时候眼里充满担忧。

二伯慌乱道:“是要请个先生盘算盘算,这样,等咱爸入土为安后,我亲自去市里请个厉害点的阴阳先生。”

我听的云里雾里,爷爷都死了,再请阴阳先生还有用吗?

就在我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我那从小疯疯癫癫的三伯突然开口道:“宁子要死了,宁子也要死了。”

“老三。”大伯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给我滚回去睡觉。”

“嘻嘻嘻,我看到了,看到宁子死了。”三伯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怪笑。

我听的心里直发毛,甚至感觉一股凉气从后背涌出,冷的我浑身僵硬鸡皮疙瘩直冒。

要换成别人这么咒我,我再好的脾气与教养也会上前扇对方几个嘴巴子,让他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的道理。

只可惜咒我死的不是别人,是我的三伯。

偏偏他还是个疯子。

你说我能和自己的疯子三伯计较吗?

“老二,你送老三回去睡觉,守灵有我们就行了,别让他在这里添乱。”大伯没好气的说道。

二伯怕我心有疙瘩,软声宽慰道:“宁子,别听你三伯疯言疯语,疯子的话就像做梦一样,要反着来听。”

说罢,二伯强拽着仍在胡言乱语的三伯走出灵堂。

雪还在下,飘飘洒洒。我看了下时间,都凌晨一点多了,这个时候,我困的上下眼皮打架。但因为要给爷爷守灵,我只能强打着精神靠在椅子上打盹。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好像看到有人从院子外走进来。

是个男人,穿着一身古代的官袍,头戴金冠,大摇大摆的来到爷爷灵堂前。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爷爷的遗照,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

正当我好奇这人是什么身份的时候,他的脸突然诡异的变成了猪头,对着我龇牙咧嘴道:“苏木生该死,你也该死。”

“轰。”

好似冬日里的惊雷,那猪头人在爷爷的灵堂前炸成黑雾消失无影。


第三章 十件功德

而我,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

腰酸背痛,大脑昏沉,完全提不起丁点力气。

就像是大病初愈后的虚弱,连喘息都在颤抖。

“宁子。”我爸轻声呼喊,疲惫不堪的脸上充满惊喜。

“爸......”我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动别动,先躺着。你睡了整整五天,都快急死我了。”我爸手忙脚乱的帮我掖好被子,眼眶红肿道:“得亏灵溪大师救了你,若不是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顺着我爸的视线望去,只见我房间的窗户边站着一位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年轻少女。

这少女肌肤胜雪,白皙精致。唇若点樱,唇瓣轻启。眉似墨画,略显张扬,但却极到好处。

如瀑布般的青丝及于腰后,被一根橙色丝带简便系着。

犹似深潭泉眼般的清澈眸子,顾盼之际,清雅高贵。

她看着我,手里还捧着一本泛黄破旧的书籍,不悲不喜,神色清淡。

“谢,谢谢。”我没有来的一阵紧张,结结巴巴的说道。

讲真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哪怕是电视里的女明星也没她漂亮。

准确来说,是她身上自带的那股悠然气质,好像深山幽谷绽放的莲花,孤独而不染尘埃。

“现在谢我还太早了,你身上的恶灵并没有祛除。”

名叫灵溪的少女眉头微蹙,开门见山道:“我只是暂时帮你压制了体内恶灵,想要将它彻底祛除还得靠你自己。”

“灵官猪乃天上仙人分身寄托下凡历劫,所衍变的恶灵绝非普通孤魂野鬼可比。”

“起码我是无法将其强行逼出的。”

灵溪合上书籍,轻轻叹了口气道:“世间凡物,但凡与仙人有了牵连,那都是命数。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接这笔生意。免得治不好你,自己还沾了不该沾的因果。”

“灵溪大师。”我爸面露哀求道:“那您说怎么办,我家宁子今年才十八岁,明年就要高考了。”

“还想高考?”灵溪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冷声道:“他身上的恶灵只有一个办法才能祛除,那就是积累十件大功德感化恶灵,让其回归天界。”

“三年之内,若你儿子没法感化恶灵,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十件大功德,都得是救人性命的功德。”灵溪解释道:“佛经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积累功德的同时每天诵读一遍地藏经效果会更好。”

大伯一直站在房内没有说话,此刻听到有方法救我性命,当即拍板道:“一切都听灵溪大师的,先保住宁子性命再说。”

我爸看了看我,似在征求我的意见。

大伯恼火道:“还犹豫个屁啊,书读的再好有用吗?丢了性命,你就是考上了一流大学又怎样。”

我缓缓闭上双眼,不甘却又不得不认命道:“先休学吧。”

“这就对咯。”大伯满意道:“也就三年,三年后你还可以继续复读,只不过年龄上大了几岁而已。”

我爸摆手道:“晚三年不算什么,我担心的是那十件大功德,敢问灵溪大师,这该怎么积累。”

灵溪似笑非笑道:“我刚才说了呀,救人性命就是大功德。”

大伯懵圈道:“您的意思是要我家宁子去救十个人?”

“恩,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灵溪一本正经道。

“这个......”大伯和我爸面面相觑,我爸脸色发苦道:“灵溪大师,我家宁子除了读书根本没别的本事,又怎么去救人性命?”

灵溪伸手拂起散落在额头的碎发,表情无辜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苏童鸢花一百万请我出手只说救醒她的弟弟,可没说要我祛除恶灵。”

我爸还想说话,但这个时候灵溪的手机突然响了。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灵溪将手中的书籍放在桌子上,径直走出房间。

我躺在床上,想着灵溪方才说的苏童鸢三个字,心绪复杂,如浪起伏。

我叫苏宁,江南沿海地区桃山村人,今年十八岁。

在我七岁那年,我妈认识了一个有钱男人,和我爸离了婚,带走了大我三岁的姐姐苏童鸢。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别人嘴里没妈的孩子。

十一年来,她们从未看望过我,也从未找过我。

我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甚至根本没想过会和她们再有联系。

我妈的走,就像是一根刺,一直扎在我的心里,无法释怀,更没法原谅。

但现在,救我性命的灵溪竟然是我分别十一年的姐姐花钱请来的,这让我震惊的同时不免觉得极为可笑。

可笑我还有个亲妈和亲姐。

“宁子,别怪你爸,他也是迫不得已。”大伯搬了张椅子坐在我床边小声说道:“你昏迷的那晚,一头倒在了地上。脸色发黑,口吐白沫,都快把我们吓死了。”

“你二伯连夜将你送往镇上的医院,折腾到天亮,医生愣是治不好你,还建议我们转院。”

“你爸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挨个给那些值班医生护士磕头,求他们救你。”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是我让你爸联系那个女人的。”大伯无奈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她的儿子,尤其是童鸢,这些年没少偷摸给你爸钱。”

“以你爸的脾气,本来是不想和她们有任何瓜葛的。但是你爷说了,咱家条件差,你长大后结婚生子都得花钱,你爸没什么大出息,一辈子种田为生,没法帮衬你。”

“所以这些年来一直瞒着你,主要是怕你胡思乱想。”

大伯说到这,将声音压低,语重心长道:“这是她们欠你的,要或不要日后再说。目前先把你身上的恶灵除掉,保住性命才是大事。”

我爸小心翼翼道:“童鸢给的钱我一分没动,都在卡里存着,你要嫌膈应,等你身体好了亲自还给她。”

“知道了。”我深深吸了口气,将那些复杂的情绪暂时抛开。

正如大伯说的那样,如今的我最需要做的是解决恶灵。

灵官猪的恶灵之所以会纠缠上我,无非是因为杀猪那天我也去了。

如果说爷爷是取它性命的凶手,那我就是帮凶。

凶手死了,帮凶自然也得死。

可要想解决恶灵就得积累十件救人性命的大功德,我只是普通凡人,身无一技之长,凭什么去救人性命?

一想到这,我不禁感到头疼,疼的心里发慌。


第四章 喊我师傅

另一边,灵溪接完电话再次回到房内,她看着面带愁容的我漫不经心道:“算你运气好,刚才苏童鸢给我打来电话询问你的情况,顺便又和我做了笔交易。积累十件功德的事我可以帮你,恩,收拾一下,明天和我回中州。”

“啊?”我张大嘴巴,一时间有些愣神。

灵溪眯起细长的眸子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我爸着急道:“愿意愿意,我这就帮宁子收拾衣服。”

说完还不忘朝我眨眼道:“睡迷糊了不是?还不快谢谢灵溪大师救命之恩?”

我回过神来,在大伯的帮扶下靠在床头,坦白道:“我只是好奇你和苏童鸢做了什么交易。”

将心比心的说,我并不想欠她们什么。

灵溪稍稍沉吟了一番,认真回复我道:“我最近需要一件东西,而那件东西正好苏童鸢手里有。这么说你能明白?”

我轻轻点头,不再说话。

以灵溪的身份,她所需要的东西价值肯定不会太低。

这样一来,加上请她过来救我的一百万,我欠那对母女的似乎越来越多。

第二天一早,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轿车停在了我家院子门口,灵溪率先上车道:“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和家人告别。”

“谢谢。”我发自内心的说道。

眼前的少女面冷心热,看似不好接触,实则通情达理。

我爸昨晚就将我的衣服整理完毕,这会拎着我上学用的行李箱道:“只给你准备了冬天的衣服,箱子太小,没法装。去了中州缺啥自己买,我给你放了些钱。”

大伯叮嘱道:“记得买个手机,常和我们联系,需要什么尽管说,别苦了自己。”

“恩。”我笑着点头,泪水在眼窝打转。

奶奶站在院子里,眼泪婆娑,一个劲拉着我的手道:“好好照顾自己,要听灵溪大师的话,早点解决了恶灵早点回来。”

“奶。”我憋着的眼泪再也强忍不住。

“行啦行啦,别让灵溪大师久等了。”二伯打岔道:“中州也不远,咱们要是想宁子了完全可以去看他,我开车,大家一起去。”

“对对对,快走吧。”大伯把我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顺手帮我拉开车门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妈,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真要在中州遇上了,别耍小脾气,大人的事也不该子女掺和。”大伯说完将一个红色塑料袋塞进我羽绒服的兜里,乐呵呵道:“再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夜了,你今年过年不在家,这是我和你二伯为你准备的压岁钱。”

“岁岁平安,平安岁岁。”

“恩,平平安安。”我捂着衣兜坐进车里,最后看了眼院子里的家人。

“走吧。”坐在副驾驶的灵溪捧着书籍头也不抬的说道。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魁梧男人,剃着寸头,给人的第一感觉极其凶悍。

他一边启动车辆,一边透过后视镜看着我道:“晕车不?”

“不晕。”我老实回道。

对方丢了瓶矿泉水给我,打趣道:“喝完了别扔,空瓶子留着路上撒尿。”

“额。”我顿时汗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对方继续说道:“七八个小时的路程呢,高速上停不了车。”

“知道了。”我乖巧点头。

对方耸了耸肩,专心开车。

灵溪一路上捧着那本破旧的书籍看的津津有味,我借着伸懒腰的机会偷偷瞄了一眼,呵,我竟然看不懂。

上面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和图案,一个文字都没有。

偏偏这女人还安静的出奇,除了看书根本听不到她主动说话。

就这样硬憋了我近九个小时,从早上七点多出发,一直到下午四点,我们终于抵达中州。

车子左拐右拐后开到了郊区山脚一栋独立的豪华别墅里。

“到了,下车吧。”灵溪合上书籍,略显疲倦的说道。

我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跟着灵溪的脚步走进别墅。

“你的房间在二楼,自己随便挑一间。”灵溪指着楼梯口道:“缺什么列张单子给我,我找人送过来。”

“对了,这里离中州市区有七八公里,你最好学个驾照,免得有车开不了,想出门都出不去。”

想了想,她又接着说道:“饿了自己想办法,不行多喝点水。”

“啥?”我瞪大双眼愣在当场。

喝水能管饱?

怎么不让我喝西北风呢,那比喝水更方便。

灵溪似没看到我震惊的样子,脸颊微红道:“我不会做饭,也没请保姆。平时要么出去吃,要么吃点零食。”

“当然,你要是会做饭我大可让人买些食材送过来。”

“恩,我很忙,没空带你天天出去吃饭。”

说罢,灵溪自顾坐在沙发上道:“你身上的恶灵每三天就会发作一次,时间在晚上十二点。”

“所以你最好别乱跑,以免死在外面没人知道。”

“记住,每隔三天找我一次,我帮你压制恶灵。”

我小鸡啄米般点头,紧张道:“那如果你刚好不在家怎么办?”

灵溪沉吟道:“打我电话,我的手机号是......”

话说一半,灵溪似想到了什么,起身严肃道:“还有一个要求,在外人面前,你必须喊我师傅。私下里,你爱怎么称呼怎么称呼,这一点,千万记住了。”

“什,什么意思?”我疑惑道。

灵溪淡然道:“男女有别,我可不想外人胡说八道。叫我师傅,主要为了堵住外人的嘴,再则,也方便我晚些时候带你出去积累功德。”

“额,明白。”我恍然大悟。

灵溪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女孩子,比我大不了几岁。

贸贸然带回来一个陌生男子,在外人眼里,指不定背后怎么议论她。

让我喊她师傅,一是给了我一个光明正大跟着她的身份。

二来,也能保证她女儿家的清誉。

“行了,休息去吧。”灵溪挥手道。

我拎着行李箱走上二楼,不得不说灵溪的家是真大,大的我眼花缭乱。

先不说一楼有多少房间,就光是二楼,我仔细数了下,两个卫生间,一个健身房,一个书房,一个厨房,六间卧室。

卧室里,电脑,空调,衣柜等日常用品样样俱全。

遗憾的是没有被褥。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情有可原。

这么大的别墅就灵溪一个人住,她的房间在楼下,楼上的房间估计很少住人,自然用不着铺好被褥。


第五章 你有多少钱

我打开行李箱,把我的衣服挂进衣柜。

最下方的信封里,有我爸为我准备的两万块钱。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农业银行的银行卡,上面贴有一张标签,标签上写着童鸢寄三个字。

很显然,这张农业银行卡是我那分别十一年的姐姐给的。

里面有多少钱我不清楚,也没打算用。

我把自己的东西归类放好,盘算着我所需要的东西。

第一个必备品,手机。

我得和家里联系,更得联系灵溪。

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我身上的恶灵每过三天就得靠她压制。我得随时能联系上她。

否则功德没积累,我已经死了,一切都是白瞎。

第二个必备品,驾照。

这玩意我曾打算上了大学再去考的。

但现在没办法,我只能计划提前。

不然我哪都去不了,天天死守着这栋别墅。

第三个必备品,被褥。

大冬天的,我可不想被冻死。

至于其它所需用品,像牙膏牙刷这些小东西,我直接写了张单子,等下拿给灵溪就是了。

躺在没有被褥的席梦思床上,我生平第一次感到孤单。

孤单的有些无助。

爷爷死了,我被恶灵缠身,有家不能回,有书不能读。

我的人生竟然因为一次杀猪彻底被改变,这是上天的捉弄吗?又还是我苏宁本就命该如此?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泪水也在这一刻悄然滑落。

“你哭了?”房间外,灵溪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她手里拎着一袋零食,神色清淡道:“饿了就先吃点,我帮你点了外卖。”

“啊?没有没有,眼里进了沙子。”我手忙脚乱的起身,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道:“你不是说吃饭自己想办法吗,怎么还帮我点了外卖。”

灵溪似有不满道:“我在家自然不会饿着你,我不在家那就得靠你自己想办法了。”

我感激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会做饭,只要给我食材就行。”

“真会?”灵溪报以质疑的目光。

“真会。”我狠狠点头道:“比不上饭店里的大厨,但一些家常菜是没问题的。”

灵溪将零食放在门边:“行,我这就让人送菜,把冰箱里装满,起码够你吃一个星期的。”

“还有这些。”我将事先列好的单子交给灵溪,商量道:“驾照的事你看怎么安排。”

灵溪大致扫了眼我所需要的东西,思索道:“我可以让铁山送你去驾校报名,找点关系,在最短的时间帮你拿到驾照。”

“铁山?就是去我家接我们的寸头司机吗?”我问道。

“对,铁山是我的专职司机,这阵子先借你用了。”灵溪大方道:“车库里有三辆车,你拿到驾照后自己挑一辆,以后出门也方便。”

随后,灵溪拿着我写的单子安排去了。

我一个人在二楼转了一圈,实在是无聊的很,只能打开电脑玩了一会,顺便挂上了自己的QQ号。

这个QQ号还是我读初一上电脑课的时候申请的,因为没买手机,每次登陆都是借助上电脑课的机会,上面的好友都是我的初中同学和高中同学。

看着备注里熟悉的名字,回忆着从前学校里的美好生活,我忍不住再次叹息。

也不知三年后我是否能祛除体内恶灵回归校园,又还是......

正当我为自己的将来感到茫然的时候,QQ上突然有头像闪烁。

我点开一看,给我发信息的是我高中同班同学孟凡,这家伙提前祝我新年快乐。

孟凡是我在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之一,说是死党也不为过。

看着他的祝福,我心酸的回了句:遇到点事,得休学了。

孟凡回了个问号,又接着询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懒得打字,直接给他弹了语音,顺手将耳机戴上。

“大哥,你别吓我啊。”语音一接通,孟凡熟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斜靠在椅子上,自嘲道:“没吓你,是真休学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孟凡着急道:“下学期高考了,你这一闹,是要放弃大学旅程吗?”

“是啊,性命攸关,不放弃不行。”我老实说道:“怎么形容呢,有些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偏偏让我遇到了。”

孟凡那边停顿了片刻,语气变得凝重道:“生病了?”

见我不说话,孟凡催促道:“宁子,咱俩的关系你有必要瞒着我吗?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额......”我稍稍犹豫了一番,戒备道:“那你千万别告诉旁人,我可不想被人当做故事笑料背后议论。”

“我去,我是那种人吗?”孟凡叫屈道:“我发誓,你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要是告诉第三者,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得到孟凡的保证,我将恶灵缠身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

包括我现在人在中州,积累十件功德的事,我都一一解释清楚。

孟凡那边很久没有回话,就在我以为语音断线的时候,这家伙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宁子,你说的我都信。”

“恩。”我轻轻嗯了声,反问道:“你以前不是科学少年吗,怎么还信这些东西了。”

孟凡沉默了一会,咂嘴道:“有些事不信不行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语音里我听到孟凡的奶奶在喊他吃饭。

“宁子,我得吃饭去了,咱们晚上聊。”孟凡意犹未尽道:“晚上我再告诉你我最近遇到的怪事,比你的更玄乎。”

语音切断后我拿下耳机一阵无语,这小子,吊我胃口不是?

之后,我又玩了会扫雷,直到晚点七点,灵溪叫我下楼。

客厅里,满满当当的摆放着一堆东西。

灵溪颇为头疼的朝我说道:“你要的东西都在这,自己收拾吧。”

我仔细看了下,从水果到蔬菜,到鱼类肉食,别说我一个礼拜的伙食了,就是一个月我看都够了。

“喏,手机和被褥,日常用品,都在沙发上,记得拎上去。”灵溪走向自己的房间:“外卖在桌子上,手机卡需要你本人带着身份证去办。”

我摸着口袋里的两万块钱,加上大伯给的一千块压岁钱,忐忑道:“这些总共花了多少钱?”

灵溪是救我性命的,可没说要负责我日常开销。

再说了,我也不好意思让她付钱。

推开房门的灵溪听到我的询问脚步微停,转身促狭道:“你有多少钱?”

“啊?”我竖起两根手指,弱弱道:“两,两万一千块。”

灵溪极为罕见的露出一抹笑容,转瞬即逝,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


第六章 马叫声和马蹄声

我站在原地尴尬不已。

很显然,我这两万一千块人家根本没放在眼里。

又或是今天购买的这些东西完全超出了这个价格。

很快,我的猜想得到证实。

不说那成堆的果蔬食材,就单是她给我选的手机都要六千块。

最新款的苹果11,黑色的,内存128GB。

还有那丝毫不起眼的床褥八件套,水星家纺的,两千三百多。

电动牙刷一千二,牙膏一百六,毛巾九十五。

看着购物商场打印的小票,我倒吸一口凉气,久久无法言语。

这女人,也太奢侈了吧?

这么多钱,我该怎么还给她?

一边苦恼着,我一边将东西抱回二楼房间。

至于那些新鲜食材,好在灵溪家里的冰箱比较多,三个厨房配有三个冰箱。

我整齐分类后,总算全都塞了进去。

晚上九点,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解决外卖。

两荤两素,一个排骨汤。

饿了一天的我早就饥肠辘辘,很快将其消灭干净。

中途出来倒水的灵溪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模样风中凌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我明天早上八点出门,你要是去办手机卡可以和我一起,回来的时候自己打车。”

“大门钥匙在鞋柜的鞋盒里。”

“吃完记得收拾干净。”

说完,端着水杯的灵溪关上房门,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

我撇了撇嘴,将残羹剩饭打包好丢进垃圾桶,找到大门钥匙后关灯上楼。

QQ上,孟凡似乎等了我许久,发了好几条信息问我人去哪了。

我戴上耳机,直接弹他语音。

“嘟。”

语音接通后孟凡骂骂咧咧道:“等了你一个半小时,你再不出现我都要睡觉了。”

我懒散的缩在靠椅上,惬意道:“信你个鬼,睡觉?你是要去打游戏了吧。”

被我一语点破,孟凡立马变了腔调,和我嘻嘻哈哈道:“知我者非苏宁也。”

“行了,废话少说,把你下午要说的怪事说完。”我笑骂道。

孟凡清了清嗓子,咳嗽几声,似陷入回忆般缓缓说道:“你也知道,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州人,之所以会去江夏市读书和你成为同班同学,主要是因为我爸妈在那边做水产生意。

“这不,去年我家买了栋小型别墅。前前后后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装修,让我妈全程监工,终于在十一月底彻底完成。”

“学校放寒假后,我爸提议去新家过年。说是新房得沾人气,来年顺顺利利。”

“可就在我睡进新家的第一晚,大概夜里十二点多,正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被一阵马叫声吵醒 。”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我的房间里有十几二十匹马在不停奔腾,仰天嘶鸣,吵的我睡意全无心生烦躁。”

“我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又或是我爸妈在客厅看电视,所以也没多想,硬逼着自己去睡。”

“但到了第二天晚上,仍然是那个时间点,那些马叫声和马蹄声又出现了。比起第一晚更加疯狂,也更加的让人崩溃。”

“我实在忍不住了,开灯起来查看。”

“你猜怎么着?”孟凡声音骤然增高道:“我灯一开,那些马叫声马蹄声立马消失了,最重要的是我爸妈根本不在客厅。”

我被孟凡一惊一乍的语气惊的浑身汗毛直竖,连忙问道:“那些古怪的声音到底哪来的?”

孟凡长长吐了口气,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一晚我又是一夜未眠,根本不敢睡。”

“早上的时候,我实在熬不住了,主动找我爸妈说起这件事,可他们竟然不信,还说我游戏打多了神神叨叨。”

“我没法解释,只能偷偷的去找物业。想着是不是我家附近有养马场,又或是有别墅业主私自养马,这才导致我半夜会听到马叫声。”

我赞同道:“有这种可能,毕竟现在有钱人太多,别说养马了,就是养猴养狼都实属正常。”

孟凡应声道:“是啊,我带着一肚子怒气去找物业,可得到的答案是我家附近根本没有养马场。我不信邪,暗地围着别墅区转了一圈,挨家挨户的去观察,结果正如物业说的那样,马毛都看不到一根。”

“第三天晚上,我没敢睡在房间,而是躺在了客厅里。”

“我以为这样就能避开那些马叫声了。”

“可......”孟凡说到这,声音不自觉的放低道:“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我下意识的问道。

孟凡狠狠咽了口口水,回答道:“我躺在沙发上,整个客厅内飘满了白烟。”

“就像夏天起大雾,烟雾缭绕,湿气腾腾。”

“那些马叫声从烟雾中传出,伴随着阵阵马蹄,每一声都好似践踏在我的胸口。”

“我想要起身开灯,想喊我爸妈下楼见证,但最终我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医院。”

“医生说我突发心肌梗塞。”

“宁子,你信吗?学校运动会千米长跑第一名的我竟然会有心肌梗塞?这不是开玩笑?”孟凡言辞激烈道:“从医院回家后,我再次对我爸妈诉说了别墅里发生的怪事。这一次,我爸妈没再反驳,让我住到了爷爷奶奶家。”

“之后,我爸请了一堆道士过去念经诛邪,有没有作用我不清楚,反正我是不敢过去了。”孟凡心有余悸道:“就这,我每天晚上还在做梦,梦到自己深陷马群之中。你说我要是继续住在别墅里,不得把命丢了?”

“那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我关心道。

孟凡打个了哈欠,倦意十足道:“没以前精神,老觉着精神恍惚。就像我刚才跟你说的我要睡觉,其实真没骗你,总感觉睡满十二小时都不够。”

“你就是猪。”我半开玩笑道:“你爸妈呢,他们睡在别墅里就平安无事?”

孟凡嘀咕道:“所以我才说这件事诡异啊,我爸妈天天住在新房里啥感觉都没,偏偏到我这各种玄乎。”

“对了,你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南大街那边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味道不错。”孟凡提议道。

我想着明天要去市里办手机卡,刚好有空,干脆答应道:“我请你吧,明年的课堂笔记或许要麻烦你了。”

休学不代表彻底辍学,只要给我详细的课堂笔记,哪怕我没有上课,也能从中学到很多东西。

这样一来,等我复读的时候还能稍稍占据一点优势。

孟凡痛快道:“小事一桩,我保证给你记录的清清楚楚。”


第七章 天灵师

随后,我和孟凡又闲聊了会,直到夜里十一点,这家伙实在困成狗了,我只好挂了语音。

灵溪那边似乎早已熟睡,我怕吵醒她,轻手轻脚的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老老实实钻进被窝。

这一晚,我睡的并不踏实,准确来说是噩梦不断。

一会梦见爷爷浑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一会梦到那人头猪身的恶灵掐着我的脖子猖狂大笑。

早上六点,我从噩梦中醒来,大汗淋漓,手脚冰凉。

我的睡眠质量本来是很不错的,但因为被恶灵缠身后,这几天我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

这一点,倒和精神乏力的孟凡有点相似。

睡不着,我索性穿衣起床下楼做早饭。

灵溪昨天购买的食材中有不少速冻饺子汤圆之类,还有小咸菜。

我本来是想随便下点汤圆吃的,但仔细一想,等下灵溪起床也要吃。

于是我像模像样的熬了锅稀粥,炒了两份小咸菜,蒸了十几个速冻肉饺,外加两个煎蛋。

一切搞定后,我上楼刷牙洗脸。

七点十分,楼下传来灵溪洗漱的声音。

我下楼喊了声师傅,去厨房把早饭端上客厅的茶桌。

灵溪微微失神,满是惊讶的问道:“你做的?”

“是啊。”我坦然笑道:“在家就是这样吃的,也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

灵溪洗漱完毕,化了个淡妆,径直坐在茶桌前面露期待道:“看上去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尝尝看?”我给灵溪递去筷子。

“唔,有点烫。”灵溪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吐着热气。那模样,可爱到让我心生涟漪,似潮水般圈圈散开。

漂亮的女人本就养眼,更何苦灵溪的美又是那么的无可挑剔。

“看着我做什么。”灵溪煽动着好看的眸子问道。

我脸色一红,赶忙低头吃饭。

吃完早饭,名叫铁山的专职司机开着那辆商务奔驰车赶来了。

“送我去陈家总部。”灵溪打开车门道:“苏宁去南大街。”

“恩?”我坐在后车位心中一惊,满脑门问号道:“师傅,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南大街?”

说实话,我都怀疑我昨天和孟凡语音的时候灵溪在外面偷听,不然她怎么可能知道我今天要去的地方。

灵溪不着痕迹的撇了我一眼,轻啐道:“我可没偷窥别人**的习惯。”

“哈,我不是那个意思。”被灵溪一语点破,我顿时尴尬无比道:“师傅神通广大,徒儿有什么动作哪能瞒过您的眼睛。”

灵溪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笑意说道:“吃早饭的时候我看你命宫有黄气涌出,这是朋友相会的意思。你当时坐在沙发上,面朝西方,可你的左脚去指向南方。”

“左脚为出,右脚为归,寓意你今天要去的方向在南方。 ”

“中州南方,也就是南大街那一块咯。”

灵溪系好安全带,示意铁山可以开车了,然后继续说道:“你今天是去办手机卡的,但你的财锦宫显示你今天有两笔财气流逝。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朋友相会,请客吃饭你付钱呗。”

“我去......”我久久无言,目瞪口呆。

铁山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会心一笑。

“师傅,你这......”我竖起大拇指道:“你简直比神仙还厉害。”

我说的是实话,真不是故意溜须拍马。

我们村也有帮人算命的神婆,神神叨叨的,又是念经又是拜佛。

可她问事之前还得问问人家的生辰八字,家庭住址之类。借着供奉的大仙赐予的特殊能力帮人算命看事。

哪像灵溪,光看我面相就能把我今天的行程说的准确无疑。

这完全打破了我对算命这一行的认知。

“以面相算命只是小道,哪能和神仙相比。”灵溪摇头道:“更何况我本来就是吃这一行饭的,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如何当得起天灵师三个字。”

我被灵溪勾起了好奇心,小声问道:“师傅,什么是天灵师?不应该是算命师吗?”

灵溪手扶额头,轻声道:“算命师是算命师,天灵师是天灵师,这是两个概念。”

见我一脸茫然,灵溪详细为我说道:“算命师的看家本领是帮人算命,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而灵师是集算命,风水,诛邪,改命为一身的特殊行业。”

“灵师有四个等级划分,从低到高分别为黄灵师,地灵师,玄灵师,天灵师。”

“等级越高,则代表灵师的境界越高。”

“就拿我来举例,我是天灵师,整个大夏的天灵师不超过十个。”

“而像我这个年纪成为天灵师者,大夏大地绝无第二人。”

说到这,灵溪精致无暇的脸上浮现丝丝自傲:“你以为苏童鸢花一百万请我过去救你是我狮子大开口?”

“哼,我那是念着姐妹情谊,给了她一个友情价。否则以我堂堂天灵师的身份,少于三百万我是懒得理会的。”

我不太懂灵师这一行的玄妙,但我知道,任何行业的佼佼者都是天之骄子。

大夏大地有多大?灵师这一行又有多少人?

灵溪能成为那十个天灵师之一,尤其还这么年轻,足以看出她的妖孽。

我甚至有些庆幸,庆幸自己遇到了灵溪,否则别说来中州积累功德了,怕是在桃山村的时候我就死了。

可反过来想想,灵溪之所以会去桃山村救我,主要还是因为我那分别十一年的姐姐。

我恨我妈,同样也恨我姐。

恨我妈抛夫弃子,对我不管不问。

恨我姐这些年来彻底忘了我这个亲弟弟。

当年七岁的我都还记得有这个姐姐,她比我大三岁,难不成记性还不如我?

我想不通,更不愿意去想。

因为越想,我对她们的恨意就越浓。

钱是个好东西,她偷偷给我爸钱,似乎是弥补这些年来对家里的亏欠。

可有些东西钱买不了。

比如亲情。

车子一路行驶,我再也没有说话。

灵溪见我情绪不对,主动开口道:“我认识苏童鸢很多年了,她其实很在乎你这个弟弟。”

“起码,除你之外我没见她为谁哭过。”

我冷笑道:“有一种哭叫惺惺作态。”

灵溪讽刺道:“拿一千万去作态,苏宁,你觉得自己有那么值钱?”

“什么意思?”我问道。


第八章 这年头骗子多

灵溪轻哼了声,扭头朝我说道:“在桃山村救醒你之后我本打算离开,可苏童鸢放心不下你,打电话过来询问。我告诉她你被恶灵缠身,很难解决,我也不想沾这份因果。”

“是苏童鸢哭着求我一定要救你性命,为此她不惜拿出价值一千万的雷击桃树来跟我交换。”

“雷击桃木有价无市,我最近刚好缺这样东西给我师傅当寿礼,所以算是硬着头皮答应她了。”

“十件功德,三年内必须完成,即便我是天灵师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行。”

“你没得选,我也没得选,因为我不想失去苏童鸢这为数不多的好友。”

“这样的姐姐,有必要去惺惺作态?”灵溪自问自答道:“包括你住我家所有的开销,都是苏童鸢买单。”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闭嘴无言。

灵溪扭过身去,打开车窗透气道:“你妈怎么样我不清楚,但苏童鸢绝对是个好姐姐。”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你苦,或许苏童鸢比你更苦。”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转移方向道:“师傅,我有个朋友最近遇到点怪事,您能不能帮着看看?”

我说的朋友自然是孟凡了。

虽说他现在住到了爷爷奶奶家,但房子已经买了,他爸妈也没再卖的意思,他总不能一辈子不住吧?

灵溪正低头看着手机讯息,听我说起,直接竖起一根手指道:“师徒情谊价,一百万,我可以帮你朋友看看。”

我翻了个白眼,毫不理会道:“师徒价,一千块行不行。”

铁山被我逗乐了,忍不住插嘴道:“宁小子,我家小姐帮人解忧可不是菜市场还价,哪能这么离谱。”

我讪笑道:“穷,没办法。”

灵溪收起手机认真道:“不要钱也行,以后家里的卫生你做,楼上楼下,一个星期三次清扫。”

“成交。”我毫不犹豫道:“那师傅您看什么时候跟我过去?”

灵溪正色道:“不急,你可以先跟我聊聊他家发生了什么事。”

我打开矿泉水喝了几口,慢慢将孟凡昨晚跟我说的情况全盘托出。

灵溪听完后微微思索了片刻,一口断言道:“这件事用不着我出马了,你过去就行。”

“啥?”我满脸错愕道:“可我什么都不会啊。”

灵溪自信道:“我教你,你自然就会了。”

十分钟后,车子到了南大街,我被灵溪催促着下车,站在街道上一脸懵逼。

“按我教的办法去做,晚上回家记得做晚饭。”灵溪叮嘱道。

“师傅。”我哭丧着脸还想说话。

“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灵溪招了招手,奔驰车消失在车流中。

我回忆着灵溪刚才车上所说,无助的同时也不免心生质疑,这真的能行吗?

人都没去现场检查,就给了我解决的办法,这万一搞不定又该怎么办?

左思右想,我觉得得赶快办张手机卡,真要搞砸了好歹还能及时联系灵溪寻求帮助。

拿着身份证找了家移动营业厅,五分钟后,手机卡到手。

我让店员帮我装进手机里,顺便给孟凡打去电话。

“喂,我是苏宁,恩,我到南大街了。”

“什么?你还在睡觉?”

“孟胖子,你信不信小爷锤死你。”我恼火道:“说好了九点南大街碰面,你能勤快点不,守时点不?”

挂了电话,我那叫一个气愤,可又无计可施,只能傻乎乎的站在移动营业厅门口坐等孟凡的到来。

半个小时后,孟凡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家伙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衬托着肥胖臃肿的体型,跟个皮球似的,看我的啼笑皆非。

“对不住了宁子,我最近太犯困了。”孟凡歉意道:“定了三个闹钟,愣是没把我闹醒,你说这事整的。”

我本想再损孟凡几句,但想到车上灵溪跟我说的,孟凡现在的精神状态完全是他家别墅里的“东西”造成的,我又生不起责怪之心。

“走吧,找个地方休息下,你还没吃早饭吧?”我拍着孟凡的肩膀说道。

“还吃啥早饭,这都中午了。”孟凡掏出手机看了眼,粗声道:“直接去火锅店。”

中州的南大街又被称为美食一条街,各式各样的美食店应有尽有。

孟凡所提的火锅店是最近新开的,口碑不错。

十点钟不到,店里已然人满为患,我和孟凡排队等候了十几分钟才被服务员安排座位。

“牛肉还是羊肉?又或是鸳鸯锅底自己烫菜?”孟凡脱下厚重的呢子大衣笑道:“冬天吃火锅最舒服了,发发汗,驱驱寒,营养价值还高。”

我端起服务员送来的热茶暖着手道:“我不挑食,随便什么都可以。”

孟凡看了下菜单,沉着道:“牛肉吧,男人就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哟,您老还喝酒了?”我挤眉弄眼道:“喝酒干啥?酒壮怂人胆,和女孩表白?”

孟凡贼笑道:“怎么滴,看不起兄弟?别看我胖,追我的女孩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自恋。”我竖起中指鄙视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孟凡哼哼道:“为什么不信,高一那年我千米长跑第一名,吸引了全校多少女孩的注意?”

我配合道:“是啊是啊,那个时候的你意气风发,声名远播。只可惜两年时间不到,当年英俊潇洒的少年自甘堕落,都外号孟八戒了。”

“打住......”孟凡脸色发黑道:“我最近正在减肥,很快你就能见到曾经的英勇少年。”

“恩,英勇少年吃牛肉火锅减肥,英勇少年每天睡十二小时减肥,真棒。”我毫不留情的打击道:“胖子,咱有一说一,你确实该严格控制自己的体重了。”

“哎。”孟凡神情苦恼的挠了挠头,委屈道:“我等下看着你吃行不行?我就闻闻味道。”

“噗。”

我喝到嘴里的热茶一口喷出,顿时引来周围客人的侧目。

孟凡极为狗腿的给我递来餐巾纸道:“对了,你那个师傅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打听打听,别是个骗子。 ”

“这年头装神弄鬼的人太多了,尤其是这一块,十个神婆九个骗,屁本事没有,害人倒是好手。”


第九章 大惊小怪

面对孟凡的质疑,我笑而不语。

如果灵溪没有救醒我,如果她没能帮我压制体内的恶灵,如果她不是苏童鸢花一千万请来的,或许我会和孟凡一样怀疑她的本事。

但现在,灵溪有什么手段我早就见识过了,又岂会心生猜忌?

更何况我等下还得帮孟凡解决他家的怪事,这都是灵溪的功劳。

想到这,我一边擦拭着桌子上的茶水,一边压低声音说道:“胖子,吃完火锅带我去你家新别墅一趟,我帮你解决那乱七八糟的马叫声。”

“我去......”孟凡似没听清一样瞪大眼珠,不可思议的盯着我道:“哥,闹着玩呢?”

“闹个屁。”我语气凝重道:“实话告诉你,哪怕你现在不住别墅里了,那些东西还跟着你,不帮你解决掉,最多再有半年,你还得进医院。到那时,你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能蹦能跳可就不好说了。”

孟凡见我态度认真,挂满肥肉的嘴角轻轻抖动,问道:“你师傅说的?”

“恩。”我应声道:“为了帮你,我包下了整栋别墅的卫生,一个礼拜打扫三次。说吧,该怎么感谢我?”

孟凡起身给我杯子里重新倒满了茶水,小心翼翼道:“你师傅都没去过我家,这都能知道我家怪事的源头在哪?”

我装腔作势道:“高手懂不懂?掐指一算啥都清楚。”

孟凡将信将疑道:“这也太神了吧?不行,你得告诉我你师傅的名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真要解决了我家的怪事,于情于理我都得上门感谢一下。”

“说了你也不一定听过。”我不耐烦道:“再说了,帮你的人是我,你最该感谢的人也应该是我。”

孟凡腆着脸道:“咱哥俩谁跟谁啊,一切都在不言中。”

说罢,这家伙双手作揖,一副给我叩拜的意思。

我被孟凡逗乐了,捧着茶杯笑道:“我师傅叫灵溪,恩,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是真的很厉害。”

孟凡斜靠在座位上的身躯猛的坐直,惊呼出声道:“灵溪?中州最有名的天灵师灵溪?”

“你小点声。”我将手中的餐巾纸砸了过去,狐疑道:“你也认识我师傅?”

孟凡似乎还没从震撼中走出,其双手按着桌面,目光呆滞,呼吸紧促。半晌才喃喃点头道:“认识,中州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认识她。”

“我师傅这么出名?”我来了兴趣道:“你不是说中州搞这一行的大多都是骗子吗。”

孟凡捡起我丢过去的餐巾纸扔进垃圾桶,敲击着桌面道:“我说的骗子是那些跳大神的神婆,像你师傅这个级别,和她们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怎么和你说呢?”孟凡抓耳挠腮道:“中州火葬场知道吗?”

“三年前,中州火葬场的工作人员离奇死亡。一个星期的时间,死了足足七个。”

“这件事在中州闹的沸沸扬扬,甚至上了当地电视台。”

“有关部门立即介入,各种专家法医查探死者的死因,可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

“你说这不是瞎扯淡吗?谁好端端的自己掐自己,还能把自己掐死?”

“一个人把自己掐死都是破天荒的稀奇事了,那七个人把自己掐死,这种结论谁能相信?谁又敢相信?”

“有关部门没法解释,更没法阻止火葬场工作人员的继续死亡。”

“陆陆续续的,直到第九个人死,灵溪出现了。”

“据说是有关部门迫于公众压力,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花费大价钱请来了灵溪相助,对外宣称灵溪是内部特殊专家。”

“灵溪去了半小时,命人搬走了火葬场门外的一座石狮子。”

“自那天起,火葬场太平了,再也没死过人。”

“而灵溪的名字也因为这件事响彻中州,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

孟凡说到这满脸的崇拜之情道:“再后来,经有心人爆料,灵溪根本不是什么特殊专家,而是中州造诣极高的天灵师。”

“算命,看风水,诛邪,改命,真真的神仙人物。”

“最主要还长的漂亮,跟下凡仙女一样。”

孟凡掏出手机一通乱点,将屏幕放在我面前道:“看,这是不是你师傅灵溪?”

我低头瞄了眼,呵,还真是灵溪的照片。

只不过照片上的灵溪比起现在略显青涩。

“你这都哪找的啊。”我好奇道。

孟凡嘿嘿笑道:“网上论坛上搜到的,还是三年前的老照片。”

我和孟凡聊天的期间,服务员将牛肉火锅端了上来。

我早饭吃得饱,倒不觉得饿。

孟凡大快朵颐道:“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能拜灵溪为师。这要是传出去,整个中州都得震动。”

“有那么夸张?”我随便夹了块牛肉道:“照你这样说,我师傅是在中州那是人人追捧了?”

孟凡嚼着牛肉吧唧道:“你可以自己去天灵师论坛上看看,看看你师傅的粉丝有多少。先不说那些视她为行业偶像的崇拜者,就光是那些追求者都如过江之鲤络绎不绝。”

“这两者和我有关系?”我不解道。

孟凡坏笑了几声,灌了口茶水挤眉弄眼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你不明白?”

“滚犊子。”我直接开骂道:“你这什么脑子,这是我师傅,师傅懂吗?师徒之情。”

孟凡鼻翼煽动道:“我懂有个鸟用,你师傅的追求者会这么想?”

我懒得理睬孟凡,掏出手机给家里打去电话。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夜了,我不在家,爷爷走了,今年的家里怕是再也没有往年的热闹了。

电话接通后,我爸显得很惊喜,问我在中州怎么样。

我告诉他不用担心我,灵溪对我很好,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

我爸让我对灵溪恭敬一些,千万不能由着性子来,一切都要听灵溪的安排。

我知道我爸什么心思,无非是怕我惹怒了灵溪身上的恶灵得不到解决。

为了不让他多想,我都是默默应着。

随后我又和我妈聊了会,听奶奶嘱咐了半天。

直到她们都放心了,我这才挂断电话。

我打电话的时候,孟凡的眼神一直落在我的手机上,这会阴阳怪气道:“最新款的苹果11,你小子够有钱的呀。”

我故作矫情道:“哎,师傅给买的,不要都不行。”

孟凡大口大口嚼着牛肉,鄙夷道:“贱人,瞧给你嘚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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