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轩轩许笙歌《错爱成瘾:爹地你被拉黑了》讲的是一场阴谋,许笙歌被她最爱的男人送进监狱,产下死胎,被他沉海,险死还生四年后,她从国外归来,准备调查当年的事,为自己复仇 然而,她却遇上了一个孤僻症的萌宝,缠着她叫妈妈萌宝:“爹地,你认错妈咪了,我要和妈咪离家出走了!”厉君昊:“老婆,带我一起!你还缺个暖床的吗?”许笙歌:“滚!”
精彩节选
“砰!”
身体摔作一种死不瞑目的姿态,令人触目惊心。
“啊啊啊啊!”
许笙歌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视线中一片血红。
跳楼的红裙女人还没死透,在地上挣扎着,抬起血肉模糊的脸,虚弱地指向半空:“救我……”
听到这两个字,许笙歌抬头,只看见三十楼的楼顶空荡荡的,划过一抹白色的衣角,让她骤然睁大了眼睛。
她蹲在少女的身边,恸哭了起来:“念颖,是谁推的你?!”
然而,地上的少女彻底没了声息,带血的手指软软垂了下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被绑架了,莫名其妙被扔下了车,正撞见厉念颖被人从楼上推了下来!
“啪!”一巴掌扇在许笙歌的脸上,她愕然抬头,看向那个隐忍着深沉悲痛的男人。
“许笙歌,你好得很!念颖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非要她死!”
厉君昊双眼血红一片,声声如杜鹃泣血。
许笙歌心里一片茫然,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谁在设计她?
“我没有……啊!”
不等她为自己辩解,下一秒,她被厉君昊死死地掐住了脖子,抵在大树上。
粗粝的树皮刮得她后背生疼,也刮得她的心脏鲜血淋漓。
窒息,死亡的绝望让她眼前发黑。
“念颖死前录了音,是你逼死了她!”
“不,是有人要……害她。
”
许笙歌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指向三十楼烂尾楼楼顶,但是那里现在全无人影。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
厉君昊抬了抬眼,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
许笙歌像濒死的鱼,一边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一边茫然地说:
“我被人绑架……”
话还未说完,厉君昊愤怒地打断了她的话,
“撒谎!你的手机定位一直在这里!”
“我的手机被绑匪拿走了,君昊,我没办法联系你!”
许笙歌有些绝望地说。
“笙歌,你的手机在这里。
在念颖跳楼的地方发现的。
”
一身白色长裙的苏绫走了过来,眼神满是失望。
“笙歌,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念颖只是反对你和她哥哥在一起,也不至于……”
“不!我没有!”
许笙歌尖叫着,喉咙处一阵疼痛,将她所有的声音掐断。
厉君昊根本不信任她,听不进她任何解释!
不,这一切都是有人设计陷害她!
接着,她听见那个男人愤怒地问:
“许笙歌,三年前,真的是你救了我吗?”
当然是我!
许笙歌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拼命地抓挠着厉君昊的手臂,晶莹的泪水一滴滴打在他的手臂上。
他真的想要她死吗?
“君昊,算了吧。
笙歌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害了念颖。
交给法律解决吧。
”
苏绫抱住厉君昊的手臂,义正言辞地说。
苏绫,你可是我最好的闺蜜,你怎么也不相信我?
许笙歌眼神一片灰败。
当她快要窒息的前一刻,厉君昊骤然松手。
许笙歌靠在大树,浑身无力,无力地滑落到草地上,剧烈地喘息着,脑袋一阵阵发晕。
“啪!”
一块银色的怀表摔落在她的面前,厉君昊蹲下身子,眸光黑沉沉地压了下来。
他狠狠地掐着许笙歌的下巴,捡起那块怀表,怒气冲冲地问:
“你不是说信物掉了吗?”
“是……”
许笙歌虚弱地应了一声,迟钝而麻木的脑袋已经反应不过来。
“许笙歌,你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子!”
“不……君昊,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厉君昊起身,眼神冷漠。
“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
“许笙歌,你对厉念颖小姐的行为已经构成谋杀罪,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
全副武装的一队武警几乎是一瞬间便将浑身无力的许笙歌抓了起来,又戴上了手铐。
“你们,弄错了……我没有伤害念颖,我不可能,真的不可能……”
她的嗓音沙哑中带了气音,晶莹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君昊,我真的没有!求求你相信我!”
被带走的时候,她望着厉君昊的方向大喊着。
她真的是冤枉的。
然而,厉君昊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只留给她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呜呜呜……我真的没有……这世界上谁还能信我……”
她绝望地哀鸣着,陷入了一片黑暗的监狱中。
一个月后。
“囚犯三十八号,许笙歌!探视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
监狱沉重的铁门轰然打开。
刺目的白光中,带着沉重手铐、脚链的许笙歌看到了苏绫。
她望进了那双与自己足有八分相似的眼眸,几乎要喜极而泣。
许家垮了后,许笙歌再无可能支付得起什么律师费用。
不知为何,起诉她的厉家有着‘确凿的证据’,一个月了,没有任何人来探望她,更没人站出来相信她。
“绫绫,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来了,念颖她……她怎么会自杀?!”
“许笙歌,你别装傻了!”
猛然间,苏绫一双眸子夸张的睁圆了。
她一手捂紧了胸口,似是极度痛心疾首一般。
“念颖还是个孩子,就算你嫉妒她,也没必要如此恨绝!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什么?
“苏绫,连你也不相信我?!?”
许笙歌渐渐拔高了嗓音,眸底是纷落零碎的恨意。
“已经鉴定过了,当晚在念颖房间里教唆她去跳楼,来吸引厉家人注意的主意就是你出的!录音笔里听的清清楚楚,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苏绫也疯了一般的吼了起来,只不过在外人看来,这夸张的激动却是有些浮夸的不真实。
“不对,是你!明明是你得罪了厉念颖,叫我代你去道歉的!”
许笙歌冷静下来,大声喊着。
苏绫的眼中划过一丝狠意,摸了摸口袋里的针管。
“笙歌,我只是叫你去道歉,可没有叫你去杀她!”
“可你做了什么?她只不过是不支持你和厉哥哥在一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不,我没有!”
许笙歌激动地争辩着,就看见苏绫从口袋中拿出一只针管。
“安乐死,笙歌,厉哥哥要你偿还念颖的命。
”
“不!我要和君昊解释!”
许笙歌眼前一阵阵发黑,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
一挥手,苏绫让两个保镖抓住了许笙歌。
尖细的针管逼近,苏绫唇角勾起一抹轻柔的笑容,以只能许笙歌一人听见的声音说。
“我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因为录音是我调换的。
”
许笙歌瞳孔一缩,还未细思这句话的含义,就晕了过去。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头顶是惨白的墙壁。
“安心养胎。
”
面无表情的医生看到许笙歌转醒,啪的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病历,冷冷的说道。
“刚刚一个月。
”
什么?这个孩子……是厉君昊的?
无从知道何年何月的许笙歌惨白的脸上闪过一死希冀。
也许,是他在紧急关头救了他,也许,他会出现的……毕竟,她没有对厉念颖做任何有违良心的事!
与此同时,监狱中,厉君昊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嗜血。
“这么多人,能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跑了?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
偌大的走廊中鸦雀无声,一片静默中,还是一旁的苏绫抖抖索索的开了口。
“厉、厉哥哥,这不应该怪他们……这里看守的本就很严密,笙歌姐姐一定是怕极了,才会计划好逃跑的……”
“好,很好。
”
男人因愤怒而略微嘶哑的声音可怖极了。
“给我找,就算把这座城市翻遍,也要给我把她抓回来!”
九个月后。
“给两毫升肾上腺素,病人急性心衰——准备电击!”
手术室外,一盆盆满是鲜血的纱布被来往的护士们端出。
手术室外,因嫉妒和紧张脸色青红交加的苏绫同样挺着一个肚子,来回踱着步。
她生怕许笙歌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意外——毕竟,在知道许笙歌怀孕后,她便立刻对厉君昊下了药,事后更是卡着日期告诉他自己已经怀孕。
但是无疑,苏绫最后也没有成功——
那个铁石心肠的厉君昊,即使中了药,喊得也是许笙歌的名字!
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搏了!
而手术室中,躺在冰冷铁床上的许笙歌几乎要被撕裂般的剧痛折磨的肝胆俱裂,乌发一缕缕黏在额前,颈间青筋毕露。
过度的疼痛中,她已经无暇再思索其它。
这是她和厉君昊的孩子,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
**一阵温热,眼前一片朦胧中,几个一身白衣的人放下了满是血污的手术刀。
“产程过长,孩子已经窒息而死。
抱歉。
”
五雷轰顶。
许笙歌已经苦苦支持了太久太久,这个消息,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一片混乱中,在钻心剜骨的痛中,她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四年后——
海城机场,优雅高挑的姑娘身穿高定黑白套装缓步走出了vip舱门,紧身绸缎面料勾勒出了她完美的曲线。
白色高跟鞋上用雪纺做成了波浪渐变花纹,即使带着墨镜帽子,她周身仍散发着难掩的矜贵优雅之气。
夏风吹拂,缎般柔滑的乌发自她脸颊擦过。
许笙歌将墨镜取了下来,无言的望着这座熟悉的城市。
忽地,机场正对面的百货楼顶,硕大的电子屏闪烁了起来,靓丽的粉色与白色的爱心泡泡在整个机场投下了忽明忽暗的光斑。
‘正道百货诚祝厉君昊总裁与苏绫小姐佳侣终成,白首与共!’
许笙歌死死的盯着那块忽明忽暗的显示屏,一时间只觉得无法喘息——
她再也顾不上自己的那些行李还有脚下足有八厘米的高跟鞋,有些踉跄的跑入了一旁的卫生间,对着水池沉重的喘息着,努力抑制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良久,许笙歌抬头,望进了镜子。
镜中映出的脸清丽无双,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明如秋水,静若寒潭的杏眼带着疏离,花瓣般的樱唇微颤,两个清浅的梨涡随之忽隐互现,吐息之间已是美的倾国倾城。
四年了,整整四年,她独自在外苦苦打拼,她进修,学习,又终于养好了身体。
而将这一切强加于她的罪魁祸首呢?竟仍能心安理得的卿卿我我!
一时间许笙歌只觉得胃中都是翻江倒海,恶心欲呕。
若不是那不明不白的冤案还高悬在头顶,若不是九泉之下的父母还尸骨未寒,她宁死也不会再踏足这片土地!
忽然间,洗手间的门猛地一下被人推开了。
一个还不到她大腿的小不点如同炮弹一般冲了进来,猛地一下就抓住了她的裙摆,将她硬生生拽进了旁边的隔间中!
这什么?!
许笙歌震惊之下一时忘记了反抗。
四目相对,小家伙纯黑色的瞳孔紧缩,英挺的小眉头皱的紧紧的。
“小朋友,你妈妈去哪?唔!”
许笙歌一句话还没问出口,那小团子竟踮起脚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隔壁传来了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去哪了?他跑哪去了?!”
“蠢货,找不到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你就等着滚出B市吧!”
喊声、骂声混杂着男人们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口掠过。
这……这么明目张胆的人贩子吗?
许笙歌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唾沫,柳眉紧蹙,示意小团子自己并不会开口。
小家伙乌亮的大眼睛轻轻眨了眨,抿紧了唇,这才慢慢的放开了她。
“小朋友,和爸爸妈妈走散了么?来,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许笙歌试探着冲着小家伙伸出了手。
眸光落下,许笙歌这才注意到小家伙长得极其精致可爱。
柔软的黑色发丝微卷,白皙的脸颊刚刚褪去了些婴儿肥,精致的下颌线条与那大极了的杏眼相衬着,周身无言的贵气浑然天成。
良久,小家伙重重的摇了摇头,又怯生生的抬起了小手,攥住了许笙歌的衣角。
他不喜欢妈妈,他也不要回家。
“那……能不能告诉姐姐你妈咪的电话啊?这样你妈咪才会放心我和你在一起玩呀。
”
在国外专程进修了儿童心理学,许笙歌自是明白如何循循善诱。
她温柔的俯下身去,眼波折射着温暖的阳光。
似乎是被许笙歌的眸光所抚慰,厉年轩紧抿的唇颤了颤,眸光中的惊惶终于消退了几分。
良久,他还是没有作声,如同某种护紧了自己伤口的小兽,眸光中是隐含的惊惧。
这个小朋友……
许笙歌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这样,姐姐先带你回家吃点东西,等你想回去了,我再联系你家人,好不好?”
小家伙黑亮的眼睛眨也不眨,他微微点了点头,将小手攥上了许笙歌的食指,软糯可爱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许笙歌感受到了掌心肉乎乎的一小团,莫名的,一股暖流流过心底。
自己的孩子,若是没有离去,也该是这般年纪了吧?
——
“一帮废物……还愣着干什么,滚!”
海城顶层办公室内,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罕见的全失了往日的冷静与自持。
偌大的办公室,数十人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地上,没人敢就这样滚,可也没人敢抬眼去看这位往日以喜怒不形于色著称的厉总。
“总……总裁,找到定位了,小少爷的手表显示他就在这附近——御苑林海k栋!”
助理林安带着文件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办公室,及时拯救了快要降至冰点的气氛。
“开我的车。
”
厉君昊将抽屉里的跑车钥匙一把扔给了林安,起身站了起来,大步领着林安走出了办公室,脸色冰寒摄人。
“叫上所有的保镖——今天轩轩若是有一丝一毫损伤,所有出动的人都给我滚出S市!”
装饰成米白色现代简约风格的客厅,小小只的厉年轩陷在了柔软的沙发中,两条肉乎乎的小腿不自觉的微微晃动着。
“来,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姐姐已经叫了外卖,很快就有饭饭吃啦~”
许笙歌一边将一碟切的歪七扭八的水果放在了桌上,一边勉强忍住没去大力蹂躏小家伙莹润又富有肉感的小脸蛋。
厉年轩垂眸,看了看桌上摆在水晶雕花碟中的水果,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来。
“怎么不吃呀?这是进口的玫瑰橙,可甜了……”
许笙歌柔声说道,留意观察着小家伙的反应。
厉年轩仍是不语。
他不想在漂亮姐姐家里吃东西,妈咪说他吃饭总是弄得一团糟,恶心人,还不如家里的小猫甜甜。
他不想让漂亮姐姐讨厌他。
许笙歌注意到了厉年轩益发紧张的神色,心中一紧,赶忙又抚上了他肉乎乎的小胳膊,安抚的轻轻拍着。
“没关系呀,想吃就吃,想不吃就不吃~怎么舒服怎么来,好吗?”
厉年轩唇角颤了颤,终于勾出了一个僵硬浅淡的笑容来。
这样寡言,又抵触与人交流,恐怕是家庭的情况不容乐观。
许笙歌面上仍旧笑得温柔,心中却一下下揪的愈发紧了。
这样小的孩子!谁会忍心欺负他??
“来,我们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笙歌,生姜的姜,唱歌的歌。
你呢?”
许笙歌笑着说道。
她蹲在了地上,半仰着头,温柔的看着头顶的小家伙。
“…轩轩。
”
终于,小家伙开了口。
童声清甜,尾音中却仍带着丝丝颤音。
“轩轩!嗯,真是个可爱的名字~”
许笙歌灿烂的笑了,抬起手去揉了揉轩轩毛茸茸的发顶。
“知道了名字,我们就是朋友啦!轩轩看看屋里有没有你喜欢玩的,看上了就拿着!好朋友就要仗义,两肋插刀!”
许笙歌夸张的语气和动作逗得轩轩终于笑了起来。
小家伙的笑声也是轻轻的,乌黑的自然卷随之轻颤,白玉般的脸颊上陷下了两个梨涡。
一瞬间,许笙歌竟是有点恍惚。
也许是因为年纪差不多,又也许是因为那两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梨涡,她总觉得轩轩与那个自己未曾谋面的孩子是如此相似。
这时,许笙歌注意到,轩轩的眼神飘到了一旁的书房。
书房门口,许笙歌打开的旅行箱中放了几大盒乐高玩具。
“怎么啦?轩轩也喜欢玩乐高对不对?”
许笙歌抿唇笑了。
她起身,去抱来了那几大盒乐高玩具,全都堆到了沙发上。
今天,是四年前那个孩子生辰。
她如今庆祝的,也是他的忌日。
她每年的这一天都会买来最新款的玩具,但那些价格不菲的玩具最后也不过是落了灰,又被堆在了库房中罢了。
坐在沙发上的小团子一双乌亮的眸子紧紧的盯住了那些玩具,渴望又胆怯的紧攥着衣角。
他家里也有很多这个积木。
但妈咪不让他玩,她说难打扫,会弄得一团糟的。
“想玩就拆开呀!反正我自己不玩,放着也是浪费了呢!咱们可是朋友哦,轩轩,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告诉姐姐。
”
许笙歌笑了,背过身去拆那些玩具。
她明明是笑着的,可滚烫的泪水却无法控制的顺着脸颊流下,一下下砸在了玩具透明的包装上。
这样可爱的孩子,在这样天真无邪的年纪,却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自己空有一腔爱意,却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造化弄人。
蓦地,一只白皙柔嫩的小手凑了过来,笨拙却又小心的为她拭去了眼泪。
“姐姐不哭……”
轩轩乌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小手一下下拂过许笙歌的脸颊,拂过那道一直被头发遮掩的疤痕,却没有半分停滞。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安慰和湿漉漉的大眼睛,令许笙歌的心头柔软一片,再无法继续沉湎于过去的悲痛中。
如果……如果轩轩是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好啊。
嘀——嘀——
尖锐的门铃声把许笙歌从没头没脑的白日梦中惊醒。
“啊,轩轩,是送外卖的到啦!你先自己玩一会哦,咱们马上开饭!”
许笙歌暗骂自己的异想天开,慌忙掩饰着自己脸上不自然的晕红,放下了手中的乐高,拿起钥匙口罩就出了门。
与此同时,楼下门口,厉君昊与林安站在亮起的电梯前,黑着脸看着电梯慢慢的向上走去。
“楼梯。
”
厉君昊冰冷的甩下两个字,大步冲入了一旁的紧急疏散通道。
几分钟后,许笙歌手中提着几大包外卖走到了门口,
她刚想掏出钥匙开门,却意识到大门是打开的。
准确的说,是被人撬开的。
许笙歌扔下了外卖,疯了一般的冲进了客厅——果然,轩轩不见了!
“轩轩?轩轩!你在哪?!”
再次失去一个孩子的恐惧一瞬间便席卷了许笙歌。
她浑身颤抖的四处找寻,却意识到自己的家中纹丝未乱,一点也不像进了盗贼的样子。
脑中的一团乱麻终于平静了些许,许笙歌强自镇定,快步跑到了茶几旁找电话报警。
茶几上,一张色彩明亮的便利贴映入眼帘。
眸光逐渐聚焦,便利贴上简短的字迹苍劲有力。
感谢照顾轩轩。
如需报酬,请拨打183xxxxxxxx。
按照纸条上的号码,许笙歌拨打了电话,心中灼烧般的自责与痛苦终于轻缓了些许。
看来轩轩是被他的家里人带走了。
她打这个电话也并不是想索取赔偿或者报酬,她并不缺这点钱,但是眼下轩轩的安全仍需要她确认。
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个听上去年轻清朗的男声开了口:“喂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您好,请问轩轩安全到家了吗?”
“啊,原来是您,小姐,您不用担心,轩轩很安全,谢谢您的照顾——您想要多少钱?”
一听这话,许笙歌简直要被气笑了。
“我不想要钱!我和轩轩相遇一场也算缘分,所以更关心他罢了。
轩轩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的性格需要更多关爱,不然,这种先兆孤僻随着成长症状会越来越严重的!”
听着许笙歌越发激动的声音,电话那边的男声明显有些惊诧。
“……呃,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f国专修过一段时间的儿童心理学,轩轩不爱说话,和人对视的时候下意识的攥衣角握拳头,这都说明他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
这样的心理往往是从幼时形成,如果不及时治疗,真的会造成他性格孤僻,再也无法融入常人的!”
电话另一端的人陷入了古怪的沉默。
“稍等。
我回电话给您。
”
林安眉头紧皱,挂断了电话。
厉年轩打小就较其他同龄孩子更加沉默寡言,这几年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症状更是愈演愈烈。
他不愿与任何人接触交流,对厉君昊说的话都只是零碎的几个字。
也许,这个女人真的有办法。
林安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厉君昊正在蹙着眉浏览着文件。
历年轩已经安全到家,这个孩子无论怎么问,都不肯开口说半个字,谁都拿他没有办法。
林安一汇报,厉君昊的眸光立刻亮了亮。
他常年忙工作,苏绫又不喜欢和小孩子打交道,轩轩现在如此孤僻,他责任最大。
如果能好转,无论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好,你去安排面试。
如果确实水平不错,一定要请她。
”
厉君昊轻叹了口气,抬手示意着林安。
他应该去面试这个心理辅导员的,但如今公司的股价有人在暗中调控,局势严峻,他实在是走不开。
算了,等到她先过了林安这一关,来到家里给轩轩辅导的时候,再亲自考察吧。
另一边,许笙歌很快就收到了林安的信息。
周五晚上六点,在街角的咖啡馆面试吗?
许笙歌翻来覆去的看着那条信息,仿佛是在打量着一个长相怪异的人。
和轩轩精致昂贵的衣着比起来,这个地点似乎是有些随便了。
不过现在,有些有钱人就喜欢普普通通的地方嘛。
许笙歌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回复了同意的消息。
毕竟,与对面轩轩那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母一样,自己也在隐藏着心思——她情不自禁的期盼着能够与轩轩在一起,多呆上些时日,就好像,就好像是在陪那个她未曾谋面的孩子一样……
她就这样一手拿着手机,在那堆乐高玩具旁又坐了许久。
嗡——
手中的手机忽然又开始震动。
许笙歌垂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三个字,微微抿唇,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蒋尘?”
电话那头的温润男音温柔含笑:“嗯,是我。
你安全到家了吗?”
许笙歌不觉捏紧了手机。
她垂眸,晶亮的杏眼微阖,掩住了眸中晦暗不明的情绪。
“嗯,很早就到了,忘了跟你说了。
”
蒋尘,她的再造恩人——也许,她将永远无法还清这笔恩情。
当初她九死一生逃离了那座医院,搭着便车出了S市,又一路乞讨,颠沛流离来到了过境边。
在那个野蛮生长的地方,许笙歌遇到了蒋尘。
那位永远温柔随和,清朗迷人的混血绅士。
他意会了她的遭遇,给了她住处和衣物,又带她离开了这个国家。
在f国,蒋尘送她读完了心理学学位,又找到了稳定的工作和住处。
可以说,没有蒋尘,就没有今天的焕然一新的许笙歌。
“笙歌,我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完,也要回国了。
关于我临走之前和你说的……你考虑好了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轻轻颤了颤,听上去很是有些紧张。
许笙歌紧紧抿起了唇瓣。
她拉着行李箱将要踏进检票口时,蒋尘带着一大束玫瑰冲进了人潮。
他第一次失了风度翩翩的仪态,他高声喊着,声线因激动而颤抖:“许笙歌,愿意让我一辈子照顾你吗?”
人群为这‘动人的一幕’纷纷驻足,都鼓起了掌来。
汹涌的人潮中,蒋尘还说了很多很多,可许笙歌脑中早就因为那突兀的告白而死了机,剩下那些动人的情话与承诺,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许笙歌甚至有些记不清这场闹剧般的告白是怎样结束的了。
她只能肯定,自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逃也似的跑上了飞机。
没想到……蒋尘还在追问她的回答。
心头猛地抽紧的,许笙歌用力闭上了眼,叹息一声,语气有些沉闷:“蒋尘,我现在不想谈这些,我这次回来的目的,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失落的嗯了一声。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无法、也不能就在这样答应蒋尘。
更何况……她的心,早就死了。
那死去的心被苏绫剜去了,又随着那个孩子埋在了黄土中。
而电话那头,温柔的男声仍在锲而不舍的表着决心。
“……真的,我愿意一直等着你,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在。
”
而电话这头的许笙歌只是默默地听着,也不开口,只是沉默而又悲哀的听着。
终于,蒋尘似乎也终于对这乏味的单人表演失去了兴趣。
他苦笑了一声,到底还是切换了话题。
“……对了,你之前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
关于厉念颖的死的那段录音,我的渠道在警局没能找到备份,可能,除了那个男人家里,别的地方找不到了。
”
闻言,许笙歌心头一跳。
她知道,他说的那个男人,就是厉君昊。
“好,我明白了。
”
挂断电话,许笙歌微微垂眸,久远的恨意经过了时间的发酵,变成了形容可怖的怪物,一点点蚕食着她的理智——厉念颖的死,她一定会查出真凶,还自己一个人清白!
哪怕,这意味着要再见到那个魔鬼,意味着再次亲手揭开自己胸腔空洞上覆盖的,陈年的伤疤。
眨眼间便到了约定的时间,许笙歌几乎是从半下午就开始收拾了起来。
她换上了在国外答辩时常穿的米灰色套装,温柔的鱼形摆微微开叉,不高的珍珠玛丽珍鞋优雅明媚。
傍晚的咖啡厅内人并不多,许笙歌优雅的侧身坐着,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对面一身便服的林安。
眼前的男人看着虽然也家境优渥,但看上去也就大学刚毕业的样子,轩轩都四岁了,难道……英年早婚?
林安本就是代人出场,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端出了平时面对下属的架子:“小姐,面试可以开始了吗?”
许笙歌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但很快,林安一脸淡定的表情就维持不住了。
眼前优雅平静的姑娘看上去岁数不会比自己大,可在心理学上渊博的学识以及敏锐的判断简直是堪称神乎其神。
如此短暂的接触,仅仅凭借着他的衣着和动作,就能一下子判断出他的职业和日常生活作息,除了神乎其神,林安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了。
“今天十分感谢小姐的配合!请问您贵姓?”
许笙歌浸淫心理学已久,自然能够判断出林安的意思。
她心知自己以及十拿九稳,面上也微微笑了笑,墨镜挡住了那对灿若明星的杏眼,红唇边梨涡莹然。
“江痕。
长江的江。
”
林安赶忙在手机上记录着。
终于送走了许笙歌,林安松了一口气,赶忙又拨通了厉君昊的手机。
相比较于林安的激动,厉君昊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好,那暂时就她吧。
简历和你记录的信息都发我,薪水按照国内最高的。
这周末让她先来一次,我要亲自审核。
”
“是,厉总。
”
挂断电话,厉君昊看向了面前冰冷的石碑。
白色的大理石没有丝毫瑕疵,正中镶嵌着的照片上,姑娘长发飘飘,巴掌大的小脸笑得灿烂,杏眼如同星辰般璀璨。
当初就是这双独一无二的眼眸,让他误以为许笙歌就是多年前的那人。
厉君昊眉心紧蹙,不自觉咬紧了后齿,棱角分明的脸颊因用力过猛而突突跳动着。
他曾以为他拥有了一切——学成归来的妹妹,情投意合、失而复得的恋人,蒸蒸日上的事业……
可现在,他几乎一无所有。
他无法爱上那位真正的恩人,而惨死的妹妹也永远无法死而复生。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弯下腰,厉君昊把怀里的白玫瑰放在了墓碑前,眼底巨大的悲痛如同风暴般席卷着这片小小的墓园。
“我还没有折磨你,你怎么能死?”
男人低吼般的声线落下,可空旷的墓前一片宁静,再不见那个灵动的身影。
四年前,他派所有的手下在这座城里翻来覆去的搜查,却只得到许笙歌在一处垃圾场暴毙的消息。
他疯了般的赶过去看,可那尸体腐烂的是如此厉害,他再也认不出她。
DNA报告确认了许笙歌的死亡。
四年来,厉君昊每天都在告诉自己,他应该开心的,害死念颖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兵不血刃,应该感到如释重负啊……
但那压在心头的,沉甸甸的痛苦却始终不肯消去。
他为许笙歌修了墓园,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献花,却也定时打理,没有让这片院子荒芜。
厉君昊转身离开了那座墓碑。
一滴泪,带着男人血液滚烫的温度,留在了那片光滑的大理石墓碑上。
刚回到家,许笙歌就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江小姐,您已被正式录用!周日晚请来君临13幢上班,请六点前到达。
”
许笙歌喜悦的勾唇,眼前闪过轩轩发亮的乌眸。
她会让轩轩好起来的,她会保护好他。
清晨,阳光明媚。
君临庄园。
许笙歌穿着一身白纱裙,外搭着米黄色的针织外套,整个人显得分外温柔。
她带着一套全新的乐高,准备送给轩轩,心情十分愉悦。
一辆白色的保时捷擦身而过,带起一阵风,扬起她的裙角。
后座,厉君昊不经意朝窗外瞥了一眼,刚好看到了一个温柔的背影。
他略微失神,刚才那个女人的身影,和许笙歌真的很像……
许笙歌,这个名字深深的在他的心底留下了烙印,爱恨交织,如此鲜明,又如此令人悲伤。
她已经死去了四年,一切仇恨都变淡了……
刚到13幢,看着眼前华丽巍峨的别墅。
许笙歌眉头微微一挑,她知道君临是海城的超级富豪区,一般人根本就住不到这里。
没想到轩轩的家里居然这么有钱。
许笙歌深呼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按响了门铃。
叮咚。
很快,门打开,林安看到她,惊喜的说道:“江小姐,您来了。
”
“你好。
”许笙歌微微颔首,走进别墅,下意识环视了一圈,狐疑道:“轩轩呢?”
林安望了望紧闭的房门,无奈道:“小少爷在房间,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
“麻烦了。
”许笙歌微微颔首,跟着林安去往楼上轩轩的房间。
许笙歌不着痕迹的环顾了一圈这幢富丽堂皇的别墅,发现装修风格几乎都偏向冷色系,黑色为主调,看得出主人应该是非常严谨的人。
但对轩轩来说,这样的装修风格却过于冷淡压抑了,会让人产生压力。
到了轩轩的房间,林安打开门,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小少爷,你看看谁来了!”
然而,四处都看不见轩轩的身影。
许笙歌的目光巡视了一圈,沙发上,床上,到处都看不见人。
难道轩轩出去了?
“轩轩,别躲了……”
林安眼底划过一抹无奈,直接走到窗帘面前,打开银灰色的窗帘。
只见轩轩蜷缩在墙角,将自己团成一个蘑菇,驻扎在阴影中,连头都不抬。
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许笙歌心中一震,心脏莫名泛起了一股抽疼。
轩轩拥有这么好的家世,怎么就这可怜?
她眼中忍不住涌起了一点泪花,又憋了回去。
她来到轩轩身边,声音格外的柔和。
“轩轩,我来了。
”
熟悉的声音,让轩轩猛然抬眸,看到许笙歌的瞬间,他倏然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又惊又喜,立即扑进了许笙歌的怀抱。
许笙歌心中一阵动容,知道轩轩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家人。
她抱住了他,来到沙发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轩轩的滑嫩脸颊:“轩轩,以后我就是你的心理师,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
轩轩抬眸,大眼睛闪烁着认真,似乎在问:真的吗?
林安激动地点了点头。
“当然,以后就是江小姐照顾小少爷了!”
轩轩小小的欢呼了一声,抱住许笙歌不肯撒手,在她脖子处蹭了蹭。
林安看到这一幕都傻了。
这小少爷平常沉默寡言,将自己缩在厚厚的壳中,他哪里见过小少爷有这么爱撒娇的一面?
这江小姐果然不简单!
“轩轩,我给你带了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
许笙歌将乐高玩具递给他。
轩轩眸光一亮,轻轻的拽住许笙歌的手指,眼巴巴的望着她。
许笙歌轻易从他的脸上读懂了他的意思。
“好,我和你一起玩。
”
许笙歌欣然同意,将乐高打开,陪着轩轩一起拼。
林安看到这一幕,顿时放下心来,对着许笙歌鞠了一躬。
“江痕小姐,我还有工作,小少爷就麻烦你费心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你直接找保姆和管家就行了。
”
一下午,许笙歌十分有耐心,陪着轩轩拼图。
一个小小的房屋就在他们的手下拼好了,朱红色的屋顶,浅蓝色的墙,还带了一个小花园。
“这是家。
轩轩,你喜欢你的家吗?”
她温柔地问,想找出他得孤独症的原因。
是原生家庭有问题吗?
轩轩皱起了眉头,看向许笙歌。
“家里有姐姐吗?”
许笙歌忍不住将这个孩子拢在怀中,亲了亲他光洁的额头。
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孤独的眼神?
他经历了什么?
“有,我会陪着你。
”
她认真地回答。
轩轩露出璀璨的笑容,一双宝石似的眼睛熠熠生辉。
许笙歌的心瞬间化为了一滩春水,抱着轩轩亲了亲。
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要是她的宝宝就好了!
陪着轩轩玩了一个下午,许笙歌见他的小手有些脏了,带他去洗手。
然而,她将轩轩的袖子给撸上去时,顿时变了脸色。
他白嫩的手臂上,居然有不少的淤青!
许笙歌不由愤怒起来,这瘀痕一眼看出来肯定是被掐的!
有人居然会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手!
“轩轩,你胳膊伤的伤,是怎么来的?”许笙歌放缓语气,询问道。
但是眼底却闪烁着汹涌怒火。
轩轩的身体不由得轻轻一颤,眼中略微瑟缩。
他摇了摇头,不敢说话。
见状,许笙歌一时间也不敢逼他。
她沉着一张脸,直接叫来了保姆。
没过多久,一个四十岁上下,皮肤略黑,三角眼,看起来十分刻薄的女人进来。
她的脸上隐隐透漏出不耐,用眼角看人。
“江小姐,叫我什么事?”
看到她这幅样子,许笙歌心微微一沉。
她直接露出轩轩手臂上的伤口,冷声质问:“孩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保姆看了一眼,睁着眼睛说瞎话,漫不经心道:“可能是孩子不注意,摔倒碰着了。
”
许笙歌神情冷酷,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逼近保姆:“你眼睛瞎了吗?这明明是被掐的,或者被打的,你说他是自己摔得,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怎么可能!肯定就是他自己摔的。
”
保姆咬死不承认,还抱怨了几句。
“小孩子走路不稳,磕磕碰碰的很正常,能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