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霸道总裁> 薄情几许不言深

>

薄情几许不言深

黎不予著

本文标签:

来源:追书云   主角: 薄情言深   更新: 2022-05-01 16:49:03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薄情言深《薄情几许不言深》讲的是婚礼当天,新郎缺席,薄情为他找遍理由,直到他挽着白月光出现在婚房,丢下一份离婚协议……渐渐地,失望够了,心也就凉了后来,婚礼之上,薄情言笑晏晏:我来给新人送礼,总不能让我们的新郎官犯重婚罪吧!在言深怀中停止呼吸前,薄情说:言深,我爱你,到此为止!从此以后,情深不再!后来的后来,言深跪在她面前,红着眼睛:阿情,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爱你,永无止期

精彩节选


“不,不可能!”
“一定是有原因的,言深一定是有很要紧的事情,不然他不会缺席婚礼。

……
薄情穿着大红的中式嫁衣,脸色苍白,但带着颤音的自我安慰却出卖了她的情绪。
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薄情以为是言深的消息,欣喜地拿过手机。
在看见发来的照片时,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照片中,一个优雅温柔的女人站在车旁笑靥如花,银灰色的保时捷上,除了她熟悉的车牌号,还搭放了一只骨节修长的手。
在小拇指内侧,还有一颗她吻过千万遍的小痣。
所以,真的……是言深。
他不出席婚礼,真的只是为了别的女人。
为了苏落瑾,那个她从没见过,却一回国就让言深将她抛在婚礼上不管不顾的女人。
一想到这里,薄情心头一窒,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言深和苏落瑾到底什么关系呢?
如果当年苏落瑾没出国,他们是不是就在一起了?
言深以前是不是喜欢苏落瑾?
那……现在呢?
……
越想,薄情心头越堵得慌。
拿起手机,又给言深打了电话。
不过这次,电话接通了:“你好,言深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请问你有什么事么?”
轻柔甜美的声音让薄情瞬间愣住,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苏落瑾?”
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只能想到这个名字。
苏落瑾有些讶异,笑着问:“你知道我啊,请问你是?”
闻言,薄情再次一愣。
言深给她的备注一直是:老婆。
可现在苏落瑾这样问,要不她明知故问,要不就是……言深改了备注。
从‘老婆’改成了她的名字‘薄情’。
是……怕被苏落瑾发现么?
他们的关系在苏落瑾面前就这么见不得光么?
想到这里,薄情心头涌翻出愤怒,就连沉着的声音都带了凛冽之意,“不知道苏小姐是否知道,今天是我和言深结婚的日子。

要说苏落瑾不知道,她是半点都不信的,不然的话哪天回国不好,偏挑了今天。
而且,苏落瑾和言深既然大学便相识,共同的朋友自然也是有的,随便一问便知道言深的近况。
但随着愤怒而来的,是一阵阵连绵不断的苦涩。
就算苏落瑾是故意的,可言深呢?
苏落瑾没办法强迫言深,她只是笃定了言深的选择而已。
即便是将她一人丢在婚礼上,即便是知道那种情况下她会很难堪,言深也还是选择了苏落瑾,甚至连一句交代都没有。
苏落瑾没想到薄情直接这样问,微愣了一下,继而言笑晏晏地回:“这不是还没结么?婚礼之上新郎不曾出席,婚礼应该举办不下去吧!”
闻言,薄情眼睛一眯。
苏落瑾果然知道!
她还没说话,就听见苏落瑾道:“如果我当年没有出国,别说言深和薄小姐的这场婚礼,就连你都未必有走进他世界的机会。

压下心头的涩然,薄情冷笑一声,“可生活不是如果,而我和言深早就领证了,所以无论有没有今天这场婚礼,我和他都是合法夫妻。

她和言深,一个月前就已经领证了。
苏落瑾明显没想到这件事情,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苏小姐,我不管你以前和言深有怎样的渊源,但现在,他是我的丈夫,希望你自重。
”薄情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道清晰低沉的声音:“说完了么?”
声音很轻,语气很沉,隔着手机都能察觉到说话之人的薄怒。
薄情心尖一颤,“言深。

然后语速非常快地道:“言深,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今天等了你好久,还给你打了很多电话。
你今天没能出席婚礼是不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被绊住了?其实你也想和我结婚的是不是,不然的话当初为什么要和我领证?”
说着说着,声音已然带了隐忍的哭腔和慌张。
她不敢去想,如果言深不出席婚礼,没有任何原因,只单单是苏落瑾回来了,那她应该怎么办?
她甚至觉得,只要不是因为苏落瑾,即便是言深说一个拙劣的借口,她都愿意去信。
但言深并没有,他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轻叹息一声,“阿情,落瑾回来了。

薄情眼眶一涩,压着哭腔:“她回来了就回来了,我又不认识她。

“可是我认识。
”言深一字一句强调,“薄情,我放不下她。

薄情心头一震,盯着手机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讷讷道:“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言深,我们已经领证了,就算是婚礼没有完成,我们也是夫妻。

说完,薄情就挂断了电话。
可挂断电话之前,她依稀听到了言深的声音:“结婚了,也可以离。

薄情眸子一缩,手机从手上滑落,‘砰’地一声掉落在地。
手机屏幕瞬间出现了裂痕。
分不清是巧合还是天意,但随着屏幕亮起,能看到的是那道裂痕正好将屏保照片上并肩而立的男女分开。
薄情却似乎没看见一般,讷讷地抱着抱枕,神色木然,唯有抱着抱枕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耳边只回荡着言深的那句话。
结婚了,也可以离。
他说,他认识苏落瑾。
他说,他放不下。
他说,结婚了也可以离。
……
“结婚了,也可以离。
可今天……是我们结婚的第一天啊!”薄情眼眶一红,隐忍多时的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就连轻微的声音都颤抖地近乎破碎。
怎么可以?
言深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今天明明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啊,他怎么可以说出离婚这种话?
缓缓阖上眼睛,薄情惨然一笑,眼泪却流地更凶了,她喃喃道:“原来,缺席婚礼,没有任何其他的原因,就只是一个苏落瑾啊!”
为了她,自己和言深这么多年情意皆不做数;为了她,婚礼之上众目睽睽下弃自己不顾;甚至为了她,新婚之夜便提离婚……
她和苏落瑾连一个照面都没打,便已经输得彻彻底底。
可既然放不下苏落瑾,当初又为什么要来招惹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处传来动静。
下一瞬,门被推开,灯也被按亮了。
薄情抬头看去。
在看见言深身后的女人时,她的目光骤然一缩,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不上前将苏落瑾给赶出去。
而是死死地盯着言深,等着他的解释。
言深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紧了紧,缓缓道:“落瑾刚回国,没地方住,我想先让她住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薄情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言深。
言深沉默了一下,喉结滚了滚,“我们还有一套房,这里……”
“可这里是我们的婚房。
”因为愤怒,薄情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双手紧握成拳,连身体都在颤抖。
她怎么都想不到,言深会提这个要求。
他怎么敢提这个要求?
怎么能提这个要求?
他们的婚房,她当初亲自设计,画图纸,装修全程监工,如今新婚之夜,他怎么敢说让给苏落瑾住?
苏落瑾看向了言深,轻叹一声,“我还是去住酒店吧!”说着,就欲从言深手里拿过行李箱往外走。
“不行,你住酒店我不放心。
”言深立刻道。
“可是薄小姐……”苏落瑾犹豫地看了薄情一眼。
薄情从沙发上走过来。
看着赤着脚的薄情,言深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还没说话薄情就走了过来,扬手给了苏落瑾一耳光。
“啊!”苏落瑾惊呼。
薄情目光冰冷地看着苏落瑾,寒声道:“你但凡有点自知之明,今天都不会过来!”
言深见状一把推开薄情,将苏落瑾护在身后,担忧地问:“你没事儿吧?疼不疼?”
薄情被推地一个踉跄,稳住身形笔直地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苏落瑾摇了摇头,梨花带雨地说不疼。
然后就看见言深双眸染了怒色,“薄情,你别太过分,是我带落瑾回来的,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

薄情看着言深,对上他眸底凛冽的愤怒,只觉心头一阵窒息的疼痛传来,更多的,是无法言喻的悲哀。
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她深吸一口气,倔强地看着言深,“言深,你也别太过分,这是我们的婚房,你今天想让她住进来,除非我死。

两人僵持间,苏落瑾从言深手里拿过了行李箱,“我还是去住酒店吧!”柔弱地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
“落瑾。
”言深立马追了出去。
“言深。
”薄情不甘心地喊了一声。
言深脚步微顿,见苏落瑾进了电梯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言深,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才是你的妻子啊!”薄情冲着即将关上的电梯门,终是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喊道。
薄情看不见言深的表情,但透过未关的门,她看见电梯合上的那一瞬间,苏落瑾朝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她说:我赢了!
薄情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流下。
是啊,苏落瑾赢了。
赢了她老公所有的在意!
眼角余光不经意触及屋内的布置,一室喜庆之色,此刻在薄情看来讽刺到了极点。
她自嘲地笑了笑,眼尾却是通红,仿佛随时能哭出来的模样。
心下一片凄凉。
多么可笑啊,新婚之夜,她的丈夫却在陪着其他的女人!!
夜深。
门再次被推开。
看见来人,薄情眼睛一亮,带着几分惊喜地道:“言深!”
她想从地上起身,但奈何腿麻了。
言深弯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薄情眉间浮现喜色,“言深,你还是爱着我的,是不是?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和我结婚,只要你以后不和她来往,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有……”
“阿情!”薄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言深打断了。
他就站在薄情面前,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缓缓开口:“落瑾说她不会当小三,所以,我们离婚好不好?”
薄情瞬间如遭雷击,脸上未绽放开的喜色就这样僵在脸上,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愣地抬头看着言深。
言深取出一份准备好了的离婚协议放在薄情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归你,我净身出户。

薄情脸色煞白如纸,死死地盯着言深一张一合的唇,嗫嚅着唇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她怎么也无法想象曾经亲吻过无数遍的唇,如今会说出这种伤她至深的话。
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只求她给他们一个成全!
成全他们那谁来成全她啊?
薄情不住地摇头,就连说话声都有些抖,“我不会签的,言深,不会签的。

“表白求婚的人是你,提出结婚的人是你,婚礼缺席的是你,现在新婚夜提离婚的还是你,言深,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想要就要想丢就丢,你当我是什么?”说到后面,薄情眼眶都红了,冲着言深近乎低吼地道。
“当初我没想到落瑾会回来,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对你是有感情的,也认为我们也比较合适,直到落瑾今天回来,我才发现,我根本放不下她。

薄情霍然抬头,咬着下唇死死地盯着言深,“所以你之前对我都只是你以为的喜欢?其实你一直喜欢的人是苏落瑾,从没喜欢过我?”
薄情红着眼,一开口声音就带了隐忍的哭腔,“言深,既然你心里藏了放不下的人,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对不起,但我和落瑾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言深看着薄情,话语还算温和。
可也就是这温和的话语,在薄情听来似是一字一刀在她心尖划过,疼得她几乎不能呼吸,连身体都在轻颤着。
苏落瑾是他不想错过的第二次?
那她呢?就可以随意丢弃了么?
薄情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问:“如果我不签呢?”
言深皱眉,目光偏凉地看着她,“薄情,我念着我们好歹相处了这么多年,不想撕破脸皮两个人都难堪,这份协议你最好是签了。
”话语说到最后,生生听出了几分冷漠。
薄情仰头,狼狈却倔强地看着言深,一字一句道:“我不会签的,要我成全你们,不可能。

言深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然后冷哼一声,“随你,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落瑾的。

说完之后,言深冷着脸离开了,门都被摔地发出巨响。

薄情似是瞬间被抽走了力气,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案几上的文件。
‘离婚协议’这四个明晃晃的大字更是让她眼眸一缩,心似是被剜了一个大洞,四处都能灌进冷风,四肢百骸皆是透着彻骨的寒意。
她看着屋内的布置,觉得刺眼极了,疯了一般地将曾经悉心布置的装饰给扯了下来,扯到一半被嫁衣下摆给绊倒在地。
薄情狼狈而又苍凉地笑了笑,但笑着笑着就已经是泪流满面,心头如泡发了的黄连,除了苦涩再品不出其他滋味儿。
她闭了闭眼,心下一片苍凉,“筹备一个多月的婚礼,没能等到新郎脱下嫁衣,反而等来了一纸离婚协议,薄情,你还真是……可笑可悲啊!!”
最后终是忍不住,抱着双膝啜泣出声。
言深,你还真是赠我一场毕生难忘的婚礼!
伤我至极!
接下来几天,薄情没再看见言深的身影。
直到……
婚假结束,薄情收拾好情绪来公司上班。
片刻后,她冷着脸出现在言深办公室,神色愤怒地将合同扔在他面前,“言深,你凭什么辞退我?”
她刚到公司,就收到了被辞退的合同。
言深淡漠地看着薄情,反问:“我可以不辞退你,但让你屈于落瑾之下,你愿意么?”
薄情一愣,死死地盯着言深,“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落瑾将接替你设计总监一职。

薄情目光一缩,不甘心地道:“她苏落瑾凭什么?我在公司这么多年,凭什么苏落瑾一来就顶替了我的位置?!”
“我想和她一起共事,想每天都能看到她。
”言深抬头,目光冰冷地看着薄情,“这个理由,够么?”
薄情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看向言深。
言深向来公私分明,她从没想过这种理由会被他用在工作中。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明明是不冷的季节,薄情却觉得一股寒意钻进了骨子里。
他就这么在意苏落瑾?
那她呢?
她在言深心中,又算什么?
这样想着,薄情也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言深轻笑一声,“如果你同意离婚,那将是有几分交情的前妻。

“如果我不愿呢?”薄情盯着言深,不肯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却见言深合上文件,看过来的目光冰冷而又嫌恶,“我不想要的婚姻,不择手段也会丢掉。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字句如利刃般,尽数插入薄情的心间。
她身形微晃,苍白的脸上眼眶处的红极为醒目,喉间溢出压抑着哭腔的质问:“言深,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不想要的婚姻?
不择手段也会丢掉?
这些伤人至极的话,他怎说得出口?
一抹怜惜自言深眼中划过,转瞬即逝,他仍是冷漠地看着薄情,“我只是不想再辜负落瑾。

看着只有在提到苏落瑾时言深眼中滑过的温柔,薄情心中不甘和嫉妒在瞬间到达顶点,转身大步离开。
定定地看着薄情的背影,言深垂下眼眸,掩去的眸底晦暗不明的情绪。
薄情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苏落瑾神色得意地看了过来,“薄总监,哦不,是薄小姐,不好意思,这以后是我的办公室,进来最基本的礼貌是敲门。

薄情站在门口,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苏落瑾,那一耳光不够是不是?”
苏落瑾脸色僵了一瞬,复神色得意地看着薄情,炫耀骄傲地道:“你敢么?言深那么在意我,缺席婚礼不说,连设计总监这个位置眼也不眨地给了我,你要是对我动手,言深不会放过你的!”
薄情走到苏落瑾面前,一扬手,巴掌还未落下来就被来人握住了手腕。

言深握地极紧,神色阴鸷地看着薄情,“你竟然还想对落瑾动手?”
“言深,要不这个职位还是还给薄小姐吧!”苏落瑾惴惴不安地走到言深身旁,似是后怕地道:“我不和她争了,能够见你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还是离开吧!”
“要离开也是她离开。
”言深一把甩开薄情,冷酷地道。
薄情一个踉跄,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撞在了桌角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言深目光一缩,还没说话苏落瑾不解的声音就传了来,“言深又没用力,薄小姐怎么自己往桌角上撞?”
言深没再上前,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不耐烦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薄情动了动唇,想解释什么,但对上言深冷漠厌恶的目光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到了唇边的话都化作一抹自嘲的笑。
就算是她说刚才是苏落瑾绊了她,而且苏落瑾根本就不如看上去这个简单,言深怕是也不会信的吧!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盲目到瞎了眼么?
看着这样的薄情,言深皱眉似是想问些什么,苏落瑾挽上了他的手腕,柔柔弱弱地道:“言深,我还没吃早餐,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好。
”言深没有拒绝,和苏落瑾携手离开。
走到办公室门口,苏落瑾转头目光挑衅地朝着薄情笑了笑。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薄情终于忍不住捂着撞到的腰蹲在了地上,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却说不出来是身上更疼还是心头更疼。
云舒见到薄情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好朋友蹲在地上无声地哭到肩膀都在颤抖。
薄情性子要强,连哭都很少见,更别说哭地这么伤心。
云舒心疼极了。
她抿了抿唇,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办公室。
在转身的瞬间,眼中神色蓦地发狠。
薄情接到电话通知已经是下午,云舒以故意伤人罪被警局暂时收押,而受害者是——苏落瑾。
云舒和苏落瑾?
不用想,薄情都知道云舒是为了她。
她和云舒是十多年的好友,云舒向来见不得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薄情赶到警局,但对方告诉她人证物证俱全,确实是云舒将苏落瑾推下了楼梯,可以构成故意伤人罪。
除非苏落瑾撤诉,否则的话云舒免不了会有一场牢狱之灾。
从警局出来,薄情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复又握紧,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医院。
只能希望苏落瑾撤诉。
无论如何,她不能看着云舒去坐牢。
推开病房的门,病房里面只有苏落瑾一人。
薄情有些意外,却也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言深不在!
她今天是来求苏落瑾撤诉的,最不想到时候被言深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低姿态。
苏落瑾倚靠着病床,手上打了石膏,姣好的面容透着一股子病态的苍白。
看见薄情,苏落瑾并不意外。
她知道,薄情会来求她。
嘴角一勾添了抹得意的笑,苏落瑾道:“我会告云舒。

薄情冷眼看着她,“你是怎么跌下楼梯的,我们都心知肚明。

云舒说过,她没有推苏落瑾,都还没碰到苏落瑾就从楼梯口摔了下去。
苏落瑾仍是笑,得意而又倨傲,“那又怎样?监控视频上出现的画面就是云舒推我下楼的。
故意伤人致使他人残疾,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你猜,云舒会被判几年?”苏落瑾言笑晏晏地看着薄情。
薄情抿了抿唇。
她刚刚问过医生了,苏落瑾右手手骨粉碎,以后想再拿起画笔画设计图,是再也不可能了。
所以,也正是这样,苏落瑾如果不撤诉,云舒的刑罚不低。
“这样做,值得么?”薄情问。
用自己一只手的代价去算计别人,真的值么?
苏落瑾却忽然诡异一笑,“自然是……值得的。

她之前出过意外,右手本来就保不住,这样一来,所有的责任都可以推倒云舒和薄情身上,不仅可以威胁薄情,言深也会对她心生愧疚。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薄情问:“你要怎样才同意撤诉?”
她知道,苏落瑾要针对的人不是云舒,而是她。
苏落瑾轻轻一笑,眼中却有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很简单,用你的手来换。
”停顿了一下,又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画画的右手。

薄情目光一缩。
“我再也没办法画画了,便用你画画的手来赔,这很合理。
”苏落瑾一点儿都不慌忙。
她了解过,薄情唯一的好友就是云舒,她就不信,薄情真的能看着云舒坐牢。
薄情削薄的唇紧抿着。
她以为苏落瑾会要求她和言深离婚的。
如果是离婚……毕竟言深爱着的人是苏落瑾,她就算是不愿如今这种情况下为了云舒也只能同意。
可她没想到苏落瑾竟然会提这个要求!
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梦想就是当一名服装设计师,如果她再也不能画画了……
薄情单是想到这里,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云舒去坐牢。
云舒还是梦想?!
如此残忍的二选一。
看着薄情的神情,苏落瑾嘲讽地笑了笑,“原来你们之间的闺蜜情深也不过尔尔,既然这样,那我身为受害者就只好起诉云舒了!”
“就是不知道到底会判几年,而且从牢里出来,也是会有案底的吧,以后人生可就一辈子都会留下这个污点。
”苏落瑾笑地恶意满满。
薄情紧咬着下唇,嘴里甚至都感觉到了血腥味,最终闭了闭眼睛,“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尔反尔?”
无论如何,她要保下云舒。
“我针对的人是你。
再说了,你现在有选择的余地么?”
“苏落瑾,你最好是说话算话。
”薄情的手紧握成拳,狠狠地道。
不过是不能画画了而已,换云舒无虞,很值!
苏落瑾浅浅一笑,眼眸却是极为狠辣,她左手拿过一旁的木椅,将薄情的手腕压在了椅子腿下,然后……
狠狠地倾轧,似是恨极了薄情一般。
薄情死死地咬着下唇,疼得额头直沁汗,脸色竟比苏落瑾这个病人还要苍白几分。
苏落瑾似乎从中找到了快意,一屁股坐了上去。
“啊……”薄情闷哼出声。
比手腕更疼的是骨头碎裂时传来的响声,犹如凉意袭来,让她遍体生寒,如置寒冬腊月。
薄情听着,满目绝望。
她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画画了!
再也没办法设计出自己喜欢的衣服了!
她的梦想就此折戟再也不能了!
“你在想什么?”苏落瑾蹲在薄情面前,笑地好不得意。
薄情脸上苍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苏落瑾,“我在想当小三为什么不入刑?蓄意破坏别人家庭为什么不入刑?故意栽赃陷害为什么不入刑?”
薄情脸色惨白地离开病房,刚走出医院,就被一脸怒意的言深拽住了右手。
薄情疼得‘嘶’了一声。
言深嘲讽地看着她,“这就疼了?”
言罢手下更是用力了几分,几乎是拖着薄情离开。
薄情疼得身体都在颤抖,但她被言深拖得身形踉跄,倒也不易察觉。
一把拉开车门,薄情就被言深用力推进去,随着言深一甩手,薄情的手腕猛地撞上车门,整个人都疼得痉挛地蜷着。
但她咬紧牙关,就是死犟着不发出声音。
“这就疼了?”言深冷酷无情地看着薄情,俊美的脸上带着滔天怒意,“你让云舒将落瑾推下楼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有多疼?”
“她是设计师,是画手,怎么不想想她的手毁了再也不能画画有多疼?”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面对言深愤怒的质问,薄情只觉得心头一片荒芜的凄凉,她强撑着看向言深,“残忍?言深,我们到底谁更残忍?”
“婚礼之上留我一人;没等到道歉只等到你带苏落瑾回我们婚房;新婚之夜提出离婚;甚至连我的工作都得让苏落瑾取代。
”薄情苍白着脸色定定地看着言深,不甘心地问:“言深,你对我就不残忍?”
既然不爱,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她啊!!
为她缔造了一个爱的牢笼,最后却只困住了她一个人。
留她在里面,做困兽之斗。
何其残忍!!
看着泪眼朦胧的薄情,言深微怔。
下意识地抬手,却似是想到什么霍然清醒过来,声音冷酷地近乎残忍,“但你还有完整的手,落瑾呢?”
完整的手?
薄情微抬右手,绵软的无力感让她惨然一笑,心头疼得几欲滴血。
她的手也没了啊!
她也赔上了自己画画的手!
赔上了一辈子的梦想,这难道还不够么?
她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云舒了。
她现在只是想去将云舒带回来而已。
凭什么言深还要帮苏落瑾出头?
难道就因为他爱着苏落瑾,就可以这样欺辱她么?
言深不想看到这样的薄情,拿出一份准备好了的离婚协议放在薄情面前,不耐地道:“薄情,你好自为之,这婚,我是一定要离的。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警局。
云舒看见薄情,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紧皱着眉看着她,“你做了什么?苏落瑾怎么会同意撤诉?”
话语之中,尽是担忧。
薄情心中一暖,笑了笑,“没什么,走吧!”
云舒没动,执拗地看着薄情。
“就是和言深离婚而已。
”薄情道。
云舒脸色瞬间一变,二话不说就往警局走,“我不出去,更不需要你用自己的幸福来换我出来。

她最想看到的事情就是薄情幸福,如果要毁了薄情的幸福,她还不如一直待在牢里。
“云舒,就算没有这件事,我和言深也是要离婚的。
”薄情缓缓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云淡风轻,“他爱的人是苏落瑾,我只是……不小心闯入他的生命成全了他的寂寞和合适而已。

看着这样的薄情,云舒眼眶都有些发酸。
薄情有多喜欢言深,她是知道的,如今说出这些话,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松!!
上前抱住薄情,云舒的声音都带了哭腔,“薄情,你还有我,我以后给你介绍比言深更好的,他配不上你,你值得最好的。

翌日。
薄情看着案几上自己签了歪歪扭扭名字的离婚协议,抬手抚上了小腹,神色怔然许久。
许久,那双沉寂的眼眸浮现了一抹光亮。
她怀孕了。
如果言深知道她有了他们的孩子,他们之间应该会有转机的吧!
毕竟以前言深就很期待他们之间会有个孩子,甚至连宝宝的名字都取好了。
薄情微微一笑,望着自己的小腹目光都温柔了些。
她和言深的孩子啊!
和她最爱的人所孕育的孩子!
想到这里,薄情指尖微微一顿。
最爱的人!!
她到底,还是放不下言深。
哪怕有一丝机会,都不甘心就此放弃。
毕竟,是倾心爱了这么多年的人。
电话打过去,很快就被接通。
“言深,我怀孕了!”似是怕自己没勇气,在电话接通的瞬间薄情快速地说了出来。
“薄小姐。
”但那头传来的玩味声音却是给薄情兜头浇了盆冷水,连指尖都在发冷。
是……苏落瑾。
压下升腾起的凉意,薄情问:“言深呢?”
“言深出去了,”苏落瑾道,然后轻笑一声,肯定地道:“薄情,言深肯定不会要这个孩子,不信你试试。

“不可能。
”薄情直接否认,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言深喜欢孩子,以前不止一次缠着她说是想要个孩子,怎么可能会不要这个孩子?
薄情抚上小腹,笑着喃喃道:“宝宝,别听那个坏女人瞎说,爸爸不会不要你的。

大概一个小时后,言深回来了。
他站在玄关处,没换鞋,就这样眼也不眨地盯着薄情的肚子,目光深处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你……怀孕了?”许久,言深沉声问。
薄情轻轻一笑,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柔情,“嗯,两个月了。

她抬头看向言深,“言深,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么?”
言深看着薄情,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缓缓道:“走吧,我陪你去医院。

薄情眼中的笑意更深,跟着言深离开。
车上,薄情神色憧憬地说了很多和宝宝相关的事,能看得出来很开心,就连右手带来的阴霾都散了不少。
言深安静地听着,眸光却渐渐沉了下去。
这个孩子,不能留。

医院。
“医生,这个孩子我们不打算要。

听见言深这句话,以为是前来做检查的薄情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脸上温柔的笑意也僵住了。
她缓慢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言深,“你说什么?”
“打掉他。
”言深淡声道。
“言深,他也是你的孩子。
”薄情死死地盯着言深,声音也拔高了些。
言深神色淡淡,说出的话却冷酷而又残忍,“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薄情被这轻飘飘的四个字给抡地闷头一击,看着言深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愤怒和陌生,“言深,你有没有人性,他是一条生命。

言深冷呵一声,“连这段婚姻我都不想要,留他这个还不成型的生命做什么?”
听着言深毫不在意的话,薄情愤怒到连身体都在颤抖,“这个孩子我会自己养,不会……”
“但我不想以后突然多出一个孩子喊我爸爸。
”言深面无表情地打断了薄情,继续道:“所以,最好的办法,不让他来到这个人世。

“言深,你别太过分!”薄情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愤怒,心头却是如坠冰窖,寒意铺天盖地而来,连声音都在抖。
就因为苏落瑾,不仅丢开了她,就连这个孩子都不被允许么?
可这是一条生命啊!
和他们血脉相连的孩子,言深他怎么舍得?
难道就因为爱上了苏落瑾,对其他人便这么冷酷无情么?
“薄情,这个孩子,今天必须拿掉。
”言深看着薄情,不带任何情绪。
薄情惨然一笑,眼泪都笑出来了,神色悲哀到了极点,苍白的脸上泪水肆意流淌。
她说:“言深,你够狠!”
说完便转身进了手术室,衣摆在空中划过,带出从未有过的决绝。
手术室门关上的瞬间,言深轻晃了几下,削薄的唇嗫嚅着,无声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薄情出来时人是清醒的,经过言深身边苍白的唇动了动,虚弱的话语惨烈而又决然,“如你所愿!”
被推入病房,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言深一眼,“她要求不打麻药。

言深目光一缩,却听见医生继续说:“整个过程都是清醒的,清醒地感觉各种仪器在体内运作,清醒地感知孩子一点一点地离开,清醒地疼痛着。

言深脸色骤然一白,整个人似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着墙无力地滑落在地。
薄情住院期间,云舒一直在照顾她。
第三天,她收到了一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我说过的,那个孩子言深不会留下,我回来了,他只会期待我为他生的孩子,你薄情,不配!
薄情面无表情地看着,苍白的唇扯出自嘲的弧,但当指尖习惯性抚过平坦的小腹,眼眶却瞬间红了。
“宝宝,对不起啊!”
“妈妈不该告诉他的。

“是妈妈没用,给你生命却没能欢迎你来人间一趟。

说着,薄情已是泪如雨下。
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对言深抱了一丝希望,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了他。
很快,苏落瑾发了一张她结婚请柬的照片。
:我和言深就快结婚了,薄小姐如果有空不妨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薄情盯着手机,即便是心中已经对言深失望至极,但看见这个消息仍是狠狠一窒,似有密密麻麻的针刺进了心尖,疼得她连呼吸都带着幽幽的疼。
费力地动了动手指,薄情才回了四个字:重婚犯法。
回完之后,整个人像是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就这样惨白着脸色死死地盯着照片请柬上烫金的字:新郎言深……
心头早已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结婚前甚至是直到婚礼当天,她都从来不觉得言深会伤害她。
可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她所承受的残忍和伤害,桩桩件件都是来自言深。
最后,在今天,她和言深尚未离婚,他们的孩子离开不到三天,他却送给她四个字:新郎言深!!
薄情阖了阖眼眸,惨然一笑,泪水无声流下。
言深,你还真是……伤我不留余地!
另一边,正在试婚纱的苏落瑾看见薄情的消息气得直跳脚。
她死死地握着手机,眼中有着藏不住的阴狠毒辣。
薄情!!
我绝不会让你有机会破坏我的幸福。
出院当天。
薄情在医院等了云舒许久都没见到她的身影,打电话过去显示已关机,心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以云舒的性子,如果无法赶过来,肯定会提前给她打电话,不可能这个时候关机。
事实证明,薄情的预感是对的,没几分钟她就收到了一张照片。
云舒昏迷着被绑在了椅子上。
还有一条消息:想要她安然无恙,一独自一人个小时内到xx地方,如果敢报警,她就死定了。
薄情立刻拨了电话过去,但也显示已经关机。
薄情看着云舒的照片,紧皱着眉。
绑架云舒,却让她过去,很明显,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云舒在对方手里,薄情不敢报警,她习惯性想找言深商量,可刚看见‘老公’这个备注,浓郁的悲哀自嘲之色便席卷上眼眸。
这个备注,还真是讽刺得很啊!
薄情垂下眼眸,二话不说将备注改回言深,然后拉进了黑名单。
一个小时后,薄情到了指定的地方。
看着废弃破败的工厂,薄情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缓缓往里面走。
她知道自己这样过来是属于送人头,但她没办法,她不敢用云舒来冒险。
来之前她跟大哥联系过来,只希望大哥能尽快赶过来。
薄情刚走进工厂,还没出声问话,就看见有人押着云舒走了出来,切西瓜的那种长刀就抵在她的脖子上,看得薄情心惊胆战。
“薄情,别管我,你快走!”云舒对着薄情大喊。
拿西瓜刀的那人将刀往下压了压,云舒吃痛闷哼一声,脖颈上瞬间出现了一条鲜血。
薄情目光一缩,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们的目标是我,放她离开。

说话的时候,攥着匕首的手又紧了紧,似乎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依仗和底气。
对方有四人,为首的那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们的目标是你,但美人儿嘛,谁又会嫌多呢,毕竟兄弟们也素太久了。

闻言,薄情和云舒的脸都‘唰’地白了。
云舒脸色苍白,却忙看向薄情,“薄情,你快跑,不要管我……”
云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甩了一耳光,恶狠狠地道:“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

《薄情几许不言深》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