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穿越重生> 皇后要狠

>

皇后要狠

为爱发电著

本文标签:

来源:追书云   主角: 萧楚河金子卿   更新: 2022-05-01 17:01:05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萧楚河金子卿《皇后要狠》讲的是最初,萧楚河漠然:“金家嫡女突然示好,怕是不怀好意”之后,萧楚河面容冷静:“都是有同样目的的人,你去报复太子,我来夺他的皇位!”再后来,萧楚河心动:“江山千里,你我二人平分如何?”最后,萧楚河的手霸气一挥,扬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女皇陛下,江山归你,你归我!”金子卿:“……给本宫滚出去!”

第3章 要她生不如死

精彩节选


劲风擦耳而过,带起森然的寒意。
一柄利刃迎面砍来,距离金子卿的脖颈只余一寸。
“嘶……” 金子卿倒吸一口冷气。
刚醒的头脑还有些懵,心脏在她的胸腔里砰砰直跳,温热的血液顺着心脏的跳动,喷涌过她的四肢百骸。
眼前的男人眸色冰冷,正凝眉瞪向她,气势压人。
他的身后另有一位气质非凡的男人。
那人的身上尽是血污,连带着面容都隐在有些凌乱的发鬓中,看不出模样,可却仍旧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意,正在不停的向她逼近。
压迫感冲顶而来,可金子卿却丝毫不惧,仍旧错愕的捂住自己的胸腔。
原本在这里的那颗心脏,不是早就已经停跳了吗?
她不是已经被渣男鸩酒赐死了吗?
为什么她还活着?
这是哪里?
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她?
脑海中残存的记忆翻涌而来,饶是已经做了八年皇后,见过太多风浪的金子卿,也禁不住为此刻的一切感到震惊—— 她又活过来了!
她回到了泉州,回到了对萧楚越情根深种,为了嫁他跳入湖中以死相逼家中的长辈,后又因为无人相护,重病被人送来隆福寺的时候…… 只是现在的情况与前世有些不同——今生,她的禅房里进了几个贪色的混混。
重病缠身的她为了躲避,无意间闯进了这间隆福寺内的禅房暗室,还险些被眼前的人所杀!
“咣——” 眼前的男人拔出匕首,作势想要再刺。
金子卿的心中瞬间警铃大作,她立刻翻身而起,再次堪堪避过那人手中的长剑,可却被那人削去了鬓角旁的半缕长发。
“别杀我,我真的只是无意间闯进来的!”
金子卿双手抱头,摆出一副极其无辜的模样,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慌忙躲避间,金子卿眼波流转,将那护卫身后护着的人扫了个大概,可却再一次被人吓到。
那坐在密室深处,双腿染血,可却气质难掩,貌若潘安的,正是萧国的三皇子,战神萧楚河!
前世里,为了帮助萧楚越夺位,金子卿联合朝中其他各部,将萧楚河几乎逼上了绝路。
如今,金子卿死而复生回到从前,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曾经的死对头。
金子卿神色晃晃,有些呆滞。
萧楚河盯向金子卿,对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柔弱女子尽是探究,冥冥中他总觉得,自己似乎与她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察觉到那人的眸子越发冰冷,金子卿赶忙收敛了情绪。
权力之争最是惊险,萧楚河为人警惕多疑,精于谋略,最善人心。
前世,她与他争锋时,金子卿就曾吃过不少暗亏。
如今再次遇上,她需要以更多的心力去对抗,否则若让萧楚河就此生了疑起了杀心,她怕是还没来及跟萧楚越复仇,就要再次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么想着,金子卿的大脑飞速运转,“我是附近的大夫,闯进来真的是无意的。
外头那些人欠了我药费不想给,还想要杀我,我逃进来也是迫于无奈啊。
若是惊扰了公子,我现在就走不给你们添麻烦,只是外头凶险,我一个弱女子就这样出去了,怕是……” 她一通胡扯,也不管萧楚河信不信,硬是要把黑的给说成是白的。
青玄再次出剑的手一顿。
外头的那些浑浑本是临时起意想要非礼金子卿,可却被她给逃了。
见人消失,为了不引发更多的问题,他们自然也会跟着撤退,哪怕再被眼前的人追到,也会因为害怕生事而一问三不知。
所以,不论他们相不相信金子卿的话,事情的真相都无从调查。
萧楚河目光一顿,算是勉强相信了金子卿的话,沉吟许久后才道:“……恕鹤鸣冒犯。”
萧楚河声名在外,报出真名容易被人识破,所以他对金子卿报的是自己的字。
既然萧楚河已经稍稍打消了对她的怀疑,金子卿也不想要久留,毕竟她的身份也有些特殊,万一被萧楚河识破,也是件麻烦事儿。
于是,金子卿跟着俯身对萧楚河再行一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先行别过。”
说罢,她扭身就是要走。
“慢。”
萧楚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之色。
金子卿回头,就听身后的人问道:“可会接骨?”
金子卿一愣,看了眼萧楚河的腿,直言不讳:“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本该相助,可你的膝盖骨全断了,之前又耽误了不少时间,若是要治需得把周围的烂肉都刮去才行。”
“嗯,我知道。”
萧楚河点头,金子卿见他这般,诚恳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现在这里没有麻沸散。
若是强行接骨,会很疼。”
“无妨,治吧。”
金子卿有些惊讶地看向淡定如斯的萧楚河。
她本想见机行事,想办法先稳住萧楚河,而后再寻机会逃跑,可没想到的是,萧楚河居然让她接骨…… 工具不全又没有麻沸散——哪怕萧楚河是战神,是铁打的汉子,也是很有可能会被疼死!
金子卿忙沉下眸子,装作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跟着道:“不,不行,我不敢的。”
如果她记忆得不错,萧楚河的腿并非是在此地断的,而是在边关。
可是他腿上的伤势从明面上看,却一点都没有被治疗过的迹象。
萧楚河没有理由,从那边一路从那边拖到现在才治疗。
这其中唯一可以说得通的,便是萧楚河的腿其实是在泉州,在此地才断的。
可是泉州不比京城,泉州内,又有何人有如此大的能力,能够弄断萧楚河的双腿?
萧楚河能这样急迫的让她来治,定是因为附近已无其他大夫,加之腿伤不能再拖,这才病急乱投医的。
眼前的人还很淡然,虽然他的发鬓有些散乱,但却丝毫不影响他面容上的美感。
分明是萧国最铁血的战士,可金子卿却觉得他的眉目间隐约的竟是生起了几分柔和的沉静。
“既然会岐黄,便出手救人,废什么话?”
正愣神的功夫,青玄的剑已经迎了上来,金子卿的心咯噔一跳。
阎王好斗小鬼难缠,虽然萧楚河是英雄不会强人所难,可他旁边的青玄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何况学医的祖师爷从小教导,不能见死不救。
萧国国主龙生九子,九子各不相同。
前世里,三位皇子共争皇位,与萧楚越斗得最激烈的,除了禹王萧楚靖,还有一位就是眼前的战神萧楚河了。
他腿瘸了的时候尚且难缠,若自己真能救好他,也必然能在萧楚越的夺位之路上埋下一颗威力巨大的炸药。
但是,哪怕是救,她也要为自己的安危做打算。
金子卿清了清嗓子,郑重道:“你们救了我的命,我自当报恩。
治病可以,只是我们要提前讲好,这接骨是你让我接的,过程中你要是疼死了,我概不负责。”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青玄暴怒。
萧楚河却仍旧淡定,审视的目光看向金子卿:“好。
我答应你。”
金子卿心中忐忑,来回深呼吸了好几回,这才撸了撸袖子,对着青玄道:“去找点干净的布和水,还有,把刀借给我。”
“主子……” “按她说的做。”
“……是。”
青玄心中无奈,虽然仍有疑虑,可还是按照萧楚河话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并出门去寻找干净的布和水源。
整个密室里一下只剩了金子卿与萧楚河两人。
眼前人探查的目光让金子卿有些紧张,她知道,萧楚河对她的警惕感和杀意,一点都没有减少。
金子卿稳定了下情绪,于怀里摸索了好一阵,这才从袖兜里掏出了一包银针——金子卿的母亲是京中一品御医温宁的女儿。
年幼时的她常觉得母亲给人把脉的时候好看,遂也偷偷在身上备了些银针,学了些医术。
她目不转睛看着萧楚河的腿。
脑子里想的,尽是如何替萧楚河减轻痛苦的法子。
因事关自家主子的命,青玄不敢耽误,立刻便取了东西回来。
银针用火烤过后,刺进萧楚河患处附近的几个穴位,加上其余的几处止血,止痛的大穴。
“我用针刺封了你的穴,防止你膝盖上的伤流血过多。
一会刮肉接骨,会很疼,你忍着点。”
眼前的女儿家汗流浃背,却仍旧小心翼翼的在给萧楚河的伤口清理创面。
见她态度认真,目不转睛,萧楚河稍稍一愣,对她的医术更信了半分。
听身旁的人应声,金子卿深吸一口气,跟一旁的青玄道:“帮我按住他的肩膀,别让他乱动。”
青玄照做,金子卿刚才嘱托完,一双手便犹如百蝶穿花,开始持刀为萧楚河刮骨剔肉。
此等伤口刮骨疗伤最是疼痛,身前之人口咬布条极力隐忍,青筋蜿蜒在他的脖颈头面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用力紧握骨节泛白,喉咙里也跟着发出咽唔的声音。
金子卿早已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身份,她迅速出手割掉了患处周围的烂肉,而后又仔细清理了创口里的脏污。
萧楚河视线模糊的看向她。
只见金子卿的额头上具是汗水,神色认真,一副哪怕拼了命也要救回自己的模样,让他不由得一愣。
萧楚河常年在边关,过得都是铁血无情的生活。
纵使在朝堂,也是尔虞我诈,少有温情。
如今乍看见这样一位为别人的事而拼尽全力的人,那双稚嫩的手就如一抹温煦的光,直入萧楚河的心底。
咔!
“唔!”
一声猛响,萧楚河的身子猛一抽搐,金子卿憋着的一口气这才放松下来。
可她却仍旧不敢松懈,直到小心翼翼替萧楚河在伤处敷过伤药,固定好支架后,子卿才力竭的摔坐在地上。
“好了。”
金子卿吐出一口浊气,强撑着身子将银针从萧楚河的身上取下。
萧楚河从剧痛里回过神来,神色模糊间他看到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通红着脸,跌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香汗淋漓,金子卿鬓角的碎发贴紧她尚未长开还带着稚气的脸颊,单薄的襦裙里皎白的身子若隐若现…… 萧楚河忙默不作声的将目光看去了另外一边。
金子卿没有注意到萧楚河眼中的变色。
她歇过一口气,对着二人道:“伤口还需要多注意清洗,内服和外用的其他药物,寻常医馆的大夫也会开。
我还有事,伤我治完了,能放我走了吗?”
听她说要走,青玄的脸色又是一沉。
金子卿看过他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的手法完全不符合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应有的熟练,也难怪青玄会有所怀疑。
“好啊,你们居然恩将仇报!
虽然你们刚刚救了我,可我也救了你们啊,你们怎么能这样!”
金子卿不解释,只义愤填膺破口大骂,“早知道救了人也得死,我还不如直接被外头催债的人给砍死呢!
反正救了你也是死,不救你也是死,我还真是亏本极了!”
她的话说的得理不饶人,东拉西扯,尽是埋怨:“刚刚你们还想要杀我来着!
我就不该信任你们!
本姑娘心地善良,还没找你们要医药费要你们好生报答呢,你们反倒想要杀我灭口,怪不得这附近都没有医者敢给你们治疗,原来是因为你们这般狼子野心,真是瞎了我这双眼!”
萧楚河是个顶聪明的人,自然也不会希望金子卿过分机灵,如此她便装傻充愣毫厘不让,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贪心惜命的小人物。
刚刚疗伤处事时冷静精准,现在为了保命尖酸刻薄。
眼前的人一人千面着实有趣,萧楚河禁不住一笑。
忽而,外头传来一阵声响。
青玄飞身出去查看,金子卿侧头,就见门口的衣袍卷动,似是主持的袈裟。
“主持说,外头有人在找这位姑娘。”
青玄的剑鞘指向金子卿,她心中合计,料想大概是金家来了人。
“我知道公子你身份贵重,必然不是那种恩将仇报之人。
不过你放心,既然你留我一命,之前还救过我,我必然会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权当没发生。”
金子卿一拱手,话语间将多半的理都占了去,她看萧楚河的神色无异,便是抬步从暗室里走了出去。
暗室外的阳光有些刺目,金子卿以袖挡面,深深的吸入一口气。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眼角有些刺痛,晶莹的泪花模糊了她的双眼。
金子卿抬眸,只见一道俏丽的粉色身影,冲着她款款而来…… “啪!”

金明珠有些错愕,整个人都还维持着被打后僵硬的动作。
因为恨极,所以刚刚的那一巴掌,金子卿用了十足十的力。
不仅金明珠捂着脸,头偏向一侧,她的手也疼得发颤。
可是,金子卿却格外的兴奋。
她紧盯着自己正颤抖的手——好疼,这说明现在的一切,真的都不是梦!
金明珠身旁的婢子满堂率先反应过来,冲着金子卿吼道:“我家姑娘好心好意来接你回家,你凭什么无缘无故动手打人,还下这么重的手?
真是令人心寒!”
金子卿恢复过来意识,对着满堂冷然一笑,毫不犹豫又打了一巴掌:“本姑娘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婢子指手画脚了?”
金明珠闻言,忙伸手拉住身旁的婢子,做出一副又无奈、又大度、又善良的模样,对金子卿说:“是满堂无礼,还望大姐姐莫怪。”
她的那双含情目里满是泪花,这样一副梨花带雨,欲语还休泪先流的模样十分招人疼惜。
奈何,金子卿早已看穿她伪善的皮囊,又怎会因此而产生情绪上波动?
瞧着金子卿仍旧一副狠绝的模样,金明珠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金子卿会突然打她。
难道是…… “大姐姐,明珠也是一时糊涂,才给你出那样的馊主意的……你落入水中生了急症,家里人也是担心才送你来隆福寺的。
你怪我、怨我,明珠都能理解,只是大姐姐可千万别气坏了身体,若你不解气,你就是打死明珠也是可以的。”
金明珠说着,便是要往地上跪。
“二姑娘,您别这样!”
见金明珠受了委屈,满堂忙在一旁拉着,主仆二人一齐打量着金子卿的神色。
只见眼前人冷笑了一下,抬手虚扶了她一把:“明珠妹妹说笑了,姐姐怎么敢怪你呢。”
听着金子卿意味不明的话,金明珠柔柔弱弱的上前,拉住了金子卿的手,劝道:“大姐姐,明珠知道自己出了蠢主意,可现在却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你可千万不要错过呀。”
乘胜追击?
上辈子她便听信了金明珠的话乘胜追击,可结果呢?
她丢了人,气得她的父亲金玄峰险些背过气,她嫁了渣男,害得她全家被人算计到死!
金子卿眸色一冷,犹如深夜里突然乍开的一抹清晖,令金明珠禁不住身子瑟缩了一下。
她心底生疑,道金子卿为何会突然对她有这般强烈的恨意。
金子卿抬眸瞥了眼身旁的金明珠。
这个时候的金明珠也和她一样喜欢萧楚越,只可惜萧楚越当时想要的,只有金子卿的父亲——当朝一品太傅的助力,所以金明珠只能忍气吞声,把当时的萧楚越‘让’给了金子卿。
也因此,金明珠恨极了金子卿,这才刻意给当时无知、愚蠢的金子卿,出那些‘扬名天下’的馊主意,好让她出丑,让她后半生都背负着骂名。
金子卿突然觉得自己格外的幸运,不仅重生回到了从前,还回到了嫁给萧楚越之前的时候。
——她还有很多可以改变自己一生的机会。
金子卿揉搓了一下腕子上的翡翠手钏,不疾不徐的道:“二妹妹口中的乘胜追击,可是让我去追萧楚越?”
“不然还能是什么?”
金明珠心中疑奇,按照往常,金子卿只要一听见萧楚越的名字,便会开心得找不着北,她说什么,金子卿便做什么。
如今,她怎得这么冷静?
莫不是经历了这么一场大难,发烧烧破了胆,连犯蠢的勇气都被吓没了?
正当她打算再劝的时候,金子卿却像是突然醒悟般笑了笑:“二妹妹说的对,我的确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去乘胜追击。”
瞧着眼前单纯无知的人儿,金明珠暗中松了口气,又道:“大姐姐,你现在跟明珠回家,按照礼数,应该要去给祖母请安。
你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向全家的人表明,自己对嫁入太子府的决心?”
“也好。
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吧。”
见金明珠想溜,金子卿笑着问她,“二妹妹回去后,也和子卿一起去请安吗?”
“祖母最近腰不太舒服,我去给祖母寻些东西来放松一下腰,之后再去请安。”
金明珠话里说得恭顺,可她最终的目的却是防止自己脸上的伤被老太太发现,对她的名声有所影响。
在老夫人眼里,家里所有的小辈都是为金家谋利的棋。
既然是棋子,老夫人也自然希望手里的棋子可以尽善尽美。
金家老太爷的原配是大房的嫡母。
后来,原配死了,金老夫人这位继室才得以入门。
在旁人眼中,继室抬正,虽然明面上是正,可却到底也比真正的正低了一等,容易惹人嚼舌,以至于老夫人格外注重颜面。
近年来,金子卿之所以会在老夫人那里如此生嫌,也是因为她的种种作为实在过分丢人。
可如果让老夫人知道,金子卿的蠢笨丢人其实都是旁人算计的,那这一切便都会有所不同。
金子卿顺着金明珠的手,登上了回去金家的马车。
一路回了金家往院子里走,金老夫人所居住的松鹤居内其乐融融。
二房夫人苏媚和四房夫人沈清秋站在老夫人下首。
金家四房的嫡出小姐金相容坐在沈清秋的身旁。
见金子卿走近,四房夫人沈清秋立刻就慈眉善目,温柔和顺的走了过来:“大姑娘可算是回来了,家里的人都快要担心死你了。”
她抬眸不动声色的扫了眼金子卿,状似关心的话语却给金子卿扣了个害家里人担心的帽子。
金子卿颔首,金老夫人抬眸瞥了金子卿一眼,而后突然厉声喝道:“还不跪下!”

“子卿知错,求祖母惩罚。”
众人心底叽笑,道金子卿哪怕是生过了一场重病,差点见了阎王,也还是个软柿子。
金老夫人刚想发威,便听金子卿又道:“子卿不该打二妹妹,求祖母责罚。”
不该打人?
这认错的理由不对啊。
不对……金子卿她不该道歉啊。
以金子卿蠢笨无知又自持身份的性子,她应该站在原地,梗着脖子大叫‘我没错,我那是敢爱敢恨,敢做敢为’的吗?
那样,金老夫人一生气,大家再骂她一通,激她做出更过分、更丢脸的事,然后好‘名扬千里’,嫁给萧楚越的吗?
众人发愣的看向眼前的人,听她懊恼得道:“那天,我和二妹妹在池塘边上玩,掉进了水里……我刚刚才醒心智不清,被噩梦魇了,这才失手打了二妹妹。”
“梦魇了也不能打人啊,你看我家明珠被打的,要是破了相你担待得起嘛?”
二夫人苏媚向来万事以金明珠为重,见金子卿示弱,她忙接口骂道。
金家二房金林光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败家子,可他却得了萧国首富,苏家的嫡三女苏媚做夫人。
当年,金林光败光金家后,金家无奈,全家举家搬至了泉州老宅。
当时金家在吃穿用度上,多靠苏家接济,也因此苏媚在金家也变得愈发嚣张跋扈起来。
金子卿接着辩道:“还不是因为落水时只有二妹妹在旁边,我还以为是二妹妹推的我呢!”
她的话才刚一出口,便听苏媚急道:“你以为?
这没有证据的事儿怎么能血口喷人,污人清白呢?
!”
“不是二妹妹推的?
那是不是石阶太滑了,我脚下不稳这才摔下去的?”
“那些石头都是我娘精心挑选的磨砂面,怎么可能脚滑!”
金相容听到她要甩锅过来,立刻反驳,冲着老夫人哭诉,“祖母,大姐姐她怎么能没有证据就污相容和母亲的清白……相容和娘亲真是委屈坏了!
这家里的人谁不知道,我娘是最公正的那个!”
“相容,我相信大姑娘不是那个意思。
并且,若真是石头的问题,为何你我没有滑倒,偏偏大姑娘和二姑娘一起的时候就滑了呢?”
见金相容急得在原地跺脚,沈清秋柔声劝慰,末了,还不忘把锅给踢回去。
家中凡是有争执,替四房出头的也大多是天真烂漫、直爽敢言的四房嫡女金相容。
她的母亲,四房夫人沈清秋出身刑部沈家,她的哥哥沈彦破案如神,她又一贯给人以温柔大度、公正严明的印象,是以沈家虽然没有苏家财大气粗,可她却十足十讨得了老夫人的欢喜,得以掌管家中中馈。
当年金子卿嫁给萧楚越的时候,她的嫁妆,便是由四房沈清秋负责采买的。
当时她感激涕零,以为沈清秋是好意,足给她备了三车的嫁妆。
可当她嫁入太子府后,管家清点时却发现那三车嫁妆根本不值什么银子,都是极劣质的残次品或仿品时,再次让她丢尽了颜面。
见二房和四房要吵,原本一直躲在门外看热闹的金明珠忙一边落泪一边跪下*身去,颤抖着肩膀劝道:“都是明珠不好!
祖母要罚就罚明珠好了!
都怪我,在大姐姐跳湖时没拉住她!”
“跳湖?
我是自己跳下去的吗?”
金子卿接口,金老夫人这才找回了重点,对着她怒骂道: “你爱慕虚荣贪恋太子,为了他做出投水自尽威胁自己父亲的丑事,金家怎么教养出你这种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
见话题终于转回了正题,金明珠忙在一旁搭腔:“哪怕是心有所属,大姐姐也要看看时候,切勿冲动行事才是。”
劝她跳湖的馊主意本就是金明珠出的,如今她这么讲,以金子卿之前耿直的性子,必会直接在老夫人跟前直接戳穿。
到时金明珠再死不承认,苏媚再反说她无理取闹玷污堂妹,被罚的便是金子卿了。
犹记得上辈子,金子卿向老夫人哭诉此事时,金明珠直接两眼一番就地一倒,惹得老夫人一怒之下,罚了她禁足。
可笑当时金子卿还一直担心金明珠的身子,怕她出是出了什么危险身子有疾。
金明珠再来看她时,两个人儿竟直接一笑泯恩仇了。
金子卿长叹一口气,既委屈又羞愤:“二房和四房还真是同气连枝,为了推卸责任,竟然连这话都说得出口。”
“哎,可怜子卿落水,你们不关心子卿也就罢了,竟还如此揣度颠倒,真是害苦了子卿。”
说着,金子卿竟有了低头垂泪的架势,“如今我即将及笄,未出阁的姑娘竟被说成这般,以后还怎的做人?”
在场的人皆都愕然。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金子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媚有些摸不懂金子卿,出口疑问:“大姑娘莫不是害羞了?
你别怕,这里都是自家人……” “二叔母!”
金子卿蹙眉,突然厉声喝道,“我金家世代为官,虽然二叔是个无所事事之徒,可您身为长辈,也应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太子殿下可是天潢贵胄,怎是我们能置喙的?
更何况我父亲金玄峰,在朝堂上官居一品太傅,我们这些为家眷的,更应该谨言慎行才是。”
“若祖母生气,是因子卿做了什么事,惹得旁人以为我金家欲参党政,那子卿以后定会谨言慎行。
只这些不清不楚说风是雨的话,二叔母以后可万万再说不得了!”
说罢,金子卿恭敬的向着老夫人行了个礼。
堂上众人哪里见过金子卿这般,现在都惊呆了。
这哪里还是曾经柔柔弱弱的草包金子卿?
“并且,我又不是脑子被门给夹了,哪怕是真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也不应做出这般蠢笨的举动才是。”
金子卿眨巴了下眼睛,转而娇俏的对着金明珠反问,“你说是不是啊二妹妹?
这个举动是不是蠢极了?”
“是……” 见金明珠哑巴吃黄连不痛快,金子卿的心里畅快非常。
苏媚见此路不通,又换了个法子:“就算子卿不是跳下去的,那也是贪玩才从上面滑下去的。
这好好的姑娘,就应该像我家明珠一样贤良淑德,不可贪玩任性。
金子卿让家里祖母忧心,按照家规应去祠堂罚跪,以示惩戒!”
“母亲,大姐姐才刚好……”金明珠的眸子里尽是担忧,苏媚接口,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个傻孩子,人家都打你了,你还帮着说话!”
金明珠垂头不语,将活菩萨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金老夫人看了看金明珠,又看了眼金子卿,为了不让苏家受委屈,便是怒道:“苏氏说的在理,桂嬷嬷,一会儿带子卿去祠堂,罚跪三天。”
“是。”
苏媚笑容得意,金子卿默不作声,她知道金老夫人偏心得厉害,自己再怎么辩也无用,不如先去祠堂里,也顺势躲几天清闲,理一理自己的记忆。
见事情平息,金老夫人也乏了,跟着就吩咐了句:“都回吧。”
众人瞧着老夫人的态度,纷纷称是。
金子卿一路被人带去了祠堂,卿梧院里的丫头星阑,星河跟了过来,激动的看着金子卿: “姑娘!
您可算是回来了!”
瞧着自己之前最得力的婢子还好端端的活着,金子卿那颗被仇恨覆盖的心这才多了几丝平和,她欣喜的拉过星阑和星河的手,眼底有泪光闪过:“真好,大家都还没事。”
“大姑娘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金子卿摇头,这一世,她一定要保护好所有她想要保护的人。
星阑顾不得多想金子卿刚刚的态度,对着她一个劲儿的劝:“大姑娘,老夫人也只是在气头上才关您的,您别怄气,过几天再去给老夫人说两句好话,老夫人会原谅您的。”
老夫人虽然在气头,但也不会放弃金子卿这枚棋子,只要金子卿不再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在哪里也都有回旋的余地。
金子卿明白星阑的用心,握着她的手道:“你放心,你家主子不会再犯蠢了。”
“嗯!”
金子卿刚被关去祠堂不久,金家便有贵客上门。
正在祠堂里罚跪的金子卿疑了一句:“铮王来了?”

“是的,姑娘。
铮王殿下说,此次来是因为久仰老太爷大名,所以特意前来祭拜的。”
也因为此,金子卿的禁闭便是免了。
她蹙着眉头走出祠堂,脑海中尽是疑惑:她这前脚刚进去,后脚萧楚河就来了,怕是一路跟踪到此?
萧楚河跟着她来,是因为她的医术,还是因为那个男人早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
金子卿抿唇,被婢子带去了会客的芙蓉堂。
眼前的萧楚河一身锦衣,星眉剑目。
他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一身气质却是难掩,比起之前她见过的狼狈模样已经好上了很多。
“大姐姐来了?”
见金子卿来,金明珠笑着凑上前去,拉过她的手。
金明珠还做平常打扮,想来是被苏媚教育得多了,觉得除了萧楚越外,其他的男子都入不得眼,更何况萧楚河还断了双腿。
反观金相容,她却是特意从匣子里找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只金蝴蝶——金蝴蝶制造精美,戴在金相容特意梳扮的云髻上,显得格外耀眼。
如果金子卿记得不错,上辈子,金相容极其思慕萧楚河,甚至到了后来,她不顾沈清秋阻拦,堵上一切嫁入峥王府,可却在府内受尽了冷落和白眼。
正想着,金老夫人已引着萧楚河来跟几位孙女见面:“殿下,这几位是金家大房、二房、四房的嫡女,金子卿、金明珠和金相容。”
“小女相容见过殿下。”
金相容面露羞怯之色。
“这位便是金家大房的小姐金子卿吗?”
萧楚河的目光越过金相容,直直的朝金子卿看了过去,“似乎,有些眼熟。”
金子卿一惊,没有搭话。
一旁,金老夫人疑惑道:“殿下可是见过我家长孙女?”
金子卿抬眸,抢答道:“回禀祖母,子卿并没有见过殿下,不知殿下面熟之事该从何说起。”
“哦?
那大概是我认错了吧。”
萧楚河笑了笑,可他探究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金子卿。
那日,他命青玄跟踪金子卿,发现她进了金家。
金家三女,二姑娘金明珠温婉大方,是泉州出了名的才女,三姑娘金相单纯可爱,可大姑娘金子卿却是个十足的草包……但,就是这样的草包,在昨天的时候,治好了他的腿。
他抬眸和金子卿对视,只见眼前的姑娘明媚大方,容姿光耀,其模样、气质里透露出来的,竟和寻常人口中的分毫不像,不由得让他更是好奇。
见萧楚河沉默,金老夫人笑着上前,讨好道:“殿下突然来此真是令我金家蓬荜生辉。
不知道殿下此次来是有何事?”
“寻物。”
“哦?
不知殿下想寻什么,可需要我金家的帮助?”
“不必了,本王已经找到了。”
金老夫人有些尴尬:“泉州风景秀丽,秋景极盛,殿下不如在此逛一逛,老身也好招呼您入宴。”
“好啊。”
萧楚越倒也不客气,“如此便有劳金大小姐了。”
金子卿又是一怔。
金相容见她犹疑,立刻接话道:“大姐姐瞧着有些不愿意,不如就由相容来代劳吧?”
“不必。”
金相容话还没说完,萧楚河便已移动至金子卿的身旁。
他侧眸,对着身旁的人莞尔: “金大小姐,请吧?”
金子卿一噎,只得顺遂着同他离开。
见金子卿和萧楚河走远,四夫人沈清秋欲言又止:“我看子卿与铮王殿下不像初识反像旧识,莫不是之前就认识?
前段时间子卿还在倾慕太子,如今……” 金家其他几人闻言皆是沉默,心中各自多了几番心思。
金子卿和萧楚河一起越走越远。
萧楚河笑着打量身旁的人:“没想到,一品太傅的嫡女和一品御医的嫡孙女也会说谎。”
“我也没想到,战神萧楚河会跟踪,逼问自己的救命恩人。”
萧楚河一愣,没料到她会如此坦诚。
“你在救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火麟祥云佩,这么人尽皆知的东西,我想认不出来也难吧?”
金子卿的眸光瞅了瞅挂在萧楚河腰间的玉佩。
萧楚河一怔。
“你果然和传闻中不太相同。”
“所以呢?”
“我很好奇,你在隐藏些什么。”

“隐藏什么?”
金子卿反问,她抬眸看向身旁端坐着男儿。
萧楚河眸子深邃,里头写着的尽是些金子卿看不懂的东西。
记忆中,萧楚河身为战神,他虽然战功赫赫,可却始终不受萧銮的重视。
纠其原因,其实是因为萧楚河的母亲是楚国的和亲公主。
——萧銮他不想,也不放心让皇家的血脉染上敌国的血。
金子卿看不清楚萧楚河,萧楚河却没有放弃继续探究金子卿:“比如你的医术,似乎与风评并不相符。”
金子卿一怔,却是答道:“我的母亲是当朝一品御医之女,我会点医术也不足为奇。
并且风评这种东西不过是外人给我的粗浅评价,并不足以定位我的全部。
更何况,每个人在其他人心中都有不同的定位,要知道人是会变的。
与其在一个人还活着的时候刻薄的评价,不如等她死后。”
“还真是伶牙俐齿。”
萧楚河眸色一动,又道,“可你不仅是当朝一品御医的孙女,还是当朝一品太傅的女儿。”
金子卿微一蹙眉,暗中瞥了眼萧楚河。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何要提起她父亲‘一品太傅’的身份?
金子卿上下打量了一番萧楚河。
金子卿若想要彻底毁掉萧楚越,就必须让另外一个人登上皇位。
萧皇九子,除了萧楚越外,可能得帝位的抛除眼前这位——战功赫赫深不可测的战神外,宫里还有一位禹王萧楚靖。
前世,她真正与萧楚靖的交涉并不多,毕竟他是站在自己和萧楚越敌对面的。
虽然萧楚靖还有些瑕疵,有待考量,可她到底是要辅佐萧楚靖,还是要辅佐萧楚河,一切都还只是未知数。
如今,萧楚河主动上门,反倒令她多了几分警觉。
萧楚河没有管她情绪的变化,而是接着说道:“你这么聪明难道就不好奇吗?
为什么金家宁愿帮苏贵妃和萧楚越,也愿意不帮助金皇后。”
金子卿一怔。
金家三房金林瑶是萧国现任的皇后。
她没有皇子,只有一位公主,封号胧月。
苏媚出身的苏家除了嫡长子苏樊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富商外,还有一位嫡长女,名唤苏柔。
苏柔自入宫以后,一路登上了皇贵妃的宝座,她的膝下有养子萧楚越,是金林瑶皇后之位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如果说金家大房和他们不同出一脉他们不在乎,可金林瑶却是实打实的和他们同出一脉。
为什么他们不顾及金林瑶?
为什么他们放弃拉拢金林瑶成为助力,选择踩她捧苏柔?
难道这其中真的另有隐情?
难道是因为金林瑶膝下无子,而苏贵妃有养子萧楚越?
可当初萧楚越又为什么会选择富豪苏氏,而不是太傅金氏?
毕竟钱用别的办法也可得,可权就不一样了。
难道,皇室和金氏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让萧楚越不敢明面上争取金氏支持的东西?
金子卿脑子里有些乱。
她禁不住站在原地各种猜测。
金子卿刚想继续试探整件事的虚实,便听萧楚河接着道: “看来你这个‘草包’知道的还真不少。”
呃…… 金子卿的思绪戛然而止,蒙了。
她那么认真结合上辈子的经历猜测其中的缘由,结果却忽略了萧楚河给她设下的大圈套。
这下金子卿不仅没套出萧楚河的话,反倒透出了自己不简单的老底。
金子卿暗自咬牙,看来眼前的这位战神确实心思缜密,自己与他对上必须毫不放松警惕。
本想继续跟他擀璇,却听萧楚河接着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顶替金家大小姐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金子卿没有料到,萧楚河竟会以为她不是金子卿。
但其实萧楚河这么想,也并非没有道理。
毕竟现在的她,和之前那个天真懵懂,身无长技,甚至蠢笨的形象实在太不相符。
萧楚河冷厉的视线紧追着金子卿的眼睛不放。
他原本也只打算见一见救了自己的人,却没想到竟然被他撞见了一个这么有意思的丫头。
她身上的秘密令他好奇,让他忍不住探究和窥视。
金子卿很是是心虚。
但是,她很快就又落落大方地直视了萧楚河的眼睛——越是面对精明的人,她越是不能心虚。
一但她产生了心理漏洞,这场战斗她便稳输了。
这具身子本来就是她自己的,如假包换。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死了,现在取代她站在这里的人还是金子卿——是二十年后,受尽苦楚,涅槃重生的金子卿。
更何况,‘死而复生,借尸还魂’一事本就无法解释,在这世上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表明,她不是金子卿。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可心虚的?
金子卿抬眸一笑,落落大方:“我就是金子卿。
当朝一品太傅的嫡女,当朝一品御医的嫡孙女。
哪怕我爹娘常年不在家,他们的女儿也不至于被人掉包,铮王殿下怕是太异想天开了些。”
萧楚河一顿。
见他仍旧不信,金子卿冷笑一声。
“是,我是不善良,没修养,我锱铢必较,我城府深。
我之前之所以逆来顺受,被人当成草包,是因为我太弱了,太好欺负了!
虽然我是太傅的嫡女,可是我的爹娘长期不在,金家那些虽然是我的亲人,可他们又怎会十成十的真心待我?
所以我才会想要变强,翻了我娘的医书去学医。
因为学了医,我有了可以傍身的东西,我又何必再继续隐忍?
只可恨我刚刚决定一展宏图就遇上了你这么个负心人,被我救了,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这里百般为难、刁难于我!”
金子卿满口谎话,可她却没有分毫的心虚,反而理直气壮,面红耳赤。
她虽然说的是谎话,可却也是想要存活于这乱世深潭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野兽法则,更是上辈子,被人算计欺负致死的悲哀怨气,和她自己在这件事里的不贫、委屈!
她迎上萧楚河冰冷的目光,认真反问道:“你若是我,你该如何做?”
萧楚河没有答话。
他低着头沉默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眼前的人身上多了几分旁人无法接近的气场,那是孤独、隐忍、孤身向前、义无反顾的气场。
金子卿猜不透萧楚河,两个人僵持不下。
金子卿看向眼前人腿,想过前世里关于萧楚河的种种,决定赌一把: “其实我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我们都不愿意当猎物。
我们都想要做猛兽。”
“你说的不错。”
虽然那些话还不能抵消他对于金子卿的怀疑,但也足够让他对金子卿生出好感。
萧楚河的眸光瞥了眼身后一路跟踪的金相容:“你想要如何当猛兽?”
“自然是……精准出击,撕裂对手的喉咙。”

金子卿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金相容的身上,激得她一怔。
一旁,正躲着的金相容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可见他们二人的举止如此亲昵,金相容有些不平。
她哪里会是金子卿那个草包能比得了的?
萧楚河怕是常年在战场糊涂了,这才分不清谁好谁坏!
想着,金相容便是想要上前来和萧楚河搭话。
“铮王殿下,您觉得我金家景致如何?”
“确实不错。”
“这美景呢,要和懂的人一起欣赏才是最好,大姐姐才疏学浅,您不如和相容一起?”
说着,金相容缓步走了过去,抬起手来抿了下鬓角的碎发。
“相容?
微风吹棹歌,日暮相容与……名字不错,只可惜,人不怎么样。”
面对萧楚河的讥讽,金相容面色一白,立刻驳道:“铮王殿下,您可不要为她的表面模样所迷惑了。
金子卿,她勾三搭四,之前还在迷恋太子,现在却连您也开始肖想了!
铮王殿下,您可一定要小心,不要识人不清啊!”
闻言,金子卿笑了笑:“三妹妹还真是有雅兴,在这里说我的坏话。”
“怎么,你做的出,还不许旁人说了?”
金相容盯向金子卿,既然她让她在萧楚河面前出丑,那她也不需要顾及金子卿了!
金相容的目光死死的盯向了金子卿身旁的水池。
看到金相容接近,金子卿不慌不忙,缓声道:“相容啊,有没有人教过你,哪怕是恨一个人,也不能够把恨意都写在脸上?”
金相容刚想要再说点什么,便见金子卿猝然出手,狠狠的将金相容推进了水塘里。
“啊!”
萧楚河有些惊诧的看向身旁果断出手的小妮子,不觉一愣。
“大姑娘唔。”
金相容身旁的婢子月儿刚想要呼救,金子卿便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金子卿蹲在原地,作势便要跳下水去救人:“来人啊,快来人,三妹妹掉进水里了!”
一旁心思聪颖,眼明手快的星阑立刻会了意,一把便抓住了金子卿的手,跟着她一起大喊:“大姑娘您别慌,您可不会水啊!
快来人,救命啊!”
二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引来了刚从松鹤居里出来的二夫人苏媚和四夫人沈清秋的注意。
沈清秋见金相容落水,立刻便慌了起来。
“快!
都快去救人!”
金家里的婢子家丁得了命令,纷纷跳进水里去捞金相容。
金子卿趁乱松开了已经六神无主的金相容的婢子月儿。
松鹤居前头的池子水深,现在又已经到了秋季,金相容先是被金子卿一吓,再是被凉水那么一激,捞出来的时候已是魂不守舍,不知所云了。
金相容的婢子月儿刚想指认金子卿,便被她左右开弓狠狠地甩了两个巴掌。
金子卿厉声喝道:“混账!
你是怎么照顾三姑娘的?
明知道池子水深天气凉了还让她往池子边上走!
万一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觉得,自己能担待得起?
幸好今天大家都在,三姑娘得以捡回一命,否则你就是十条命也死不完!
连照顾自家姑娘这些事都做不好,你说金家留你何用!”
不仅月儿懵了,连金相容也懵了。
现场里来的所有人都没有看见金子卿把她推下水,却只看到金子卿大声的呼救。
月儿丧失了话语权的先机,她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难不成要红口白牙的‘诬陷’到金子卿的头上去?
金相容只顾着哭着摇头,枕在沈清秋的怀里。
沈清秋只当她是无力说话。
沈清秋皱眉,问:“到底怎么回事?”
金相容张了张口刚想说话,星阑却也十分激灵,稳下心神适时地站出来,低眉顺眼的道:“回四夫人,刚刚四姑娘说要喂池子里,二夫人新买回来的锦鲤。
奴婢随大姑娘和铮王殿下路过时,看到三姑娘站位危险,觉得不妥,可月儿却只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不管不顾。
还不待大姑娘近前提醒,三姑娘就落水了。”
金子卿星阑主仆二人一场大戏唱得默契十足,加上月儿没来及否认,倒让沈清秋想开罪金子卿都不得。
星阑一脚再踢在月儿身上,骂道:“大胆贱婢,还不快向三姑娘谢罪!”
“不是我……不是我……”月儿哪里遇见过这样的阵仗,人当即便被吓傻了。
月儿跪在地上,语无伦次不住地否认:“不是我不管三姑娘的……是大姑娘推三姑娘下水,奴婢来不及管的……” “你可说我有什么理由去推三妹妹?”
金相容和金明珠打压金子卿从不放在明面上,如此一质问,倒是让她哑口无言了。
“要我说,这事儿也都怪沈妹妹你平常管家时太不严谨。
这池子边当初就没修缮好,可怜先是滑了大姑娘,再是滑了三姑娘。
不过幸好两个人都是小孩子,身子骨没那么弱。
可若是哪天滑倒了老太太,这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苏媚趁机落井下石,在这场大戏里头和稀泥。
“真不是三姑娘自己个儿掉下去的……是大姑娘推的……” “闭嘴!
都到现在了你还想污蔑人?
真是反了天了,来人,还不快把这胡言乱语、护主不利的东西拖下去打死!”
苏媚一心只想着借此机会夺沈清秋的管钱之权,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金相容面露不甘之色,抬眸幽怨的看了眼萧楚河。
金子卿推她下水时,全程除了她的贴身婢子月儿看见了以外,只剩下萧楚河。
可这个人,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袒护金子卿,不由让她心中的嫉恨越发的严重起来。
见月儿被人拖走,金相容自知这件事情怎么也赖不到金子卿头上了,遂只得拉拉沈清秋的袖子,低声道:“娘,我冷……” “走,我们先回去!”
沈清秋爱女心切,立刻便扶着自家女儿回了院子。
苏媚虽然有心夺权,但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阻拦沈清秋离开,遂只得咽下这么一口气。
她回眸瞥了一眼金子卿,刚刚的她处事狠辣,半点也没有犹豫,倒是和之前天差地别。
金子卿她莫不是掉了次水把脑子给摔坏了?
见金相容被人带走,金子卿看向身旁的萧楚河:“这便是我的处事方式。”
直接动手,毫不留情。
“金家是我的战场,我有自己的战斗方式。
所以,铮王殿下您不论是好心还是其他,都请您不要打扰我的战斗。”

沈清秋抱着金相容回到秋萍居后,金相容便是立刻抓住了沈清秋的袖角:“娘!
那个金子卿莫不是掉进水里,死过一次后,变成了厉鬼?
她当时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就是她推我下水的,您说她是不是想要把我们全都害死?
!”
“什么厉鬼索命,她若真想报复也应该报复金明珠去!
投湖自尽的点子可是当初金明珠出给她的!”
沈清秋心中烦闷,“不过,当时真的是金子卿推的你?”
“是她,就是她!
可恨当时只有月儿在,没有其他人能够指正……”金相容咬牙,本在气恼却突然惊醒,“铮王殿下!
刚刚铮王殿下也在那里,铮王殿下不是出了名的公正严明吗?”
沈清秋道:“但铮王并未出面,说明他不想招惹上这后宅里的是非。
不论谁对谁错,此事他都不会做出判断。”
金相容神色狠厉:“女儿这是着了金子卿的道儿了。
害得我在铮王面前出丑……母亲,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金相容双拳紧握,眉眼里尽是不屑,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金子卿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
那厢,萧楚河正站在池子边,想着刚刚金子卿的模样。
‘其实我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 ‘我们都不愿意当猎物。
我们都想要做猛兽。
’ ‘你想要如何当猛兽?
’ ‘自然是精准出击,撕裂对手的喉咙。
’ ‘金家是我的战场,我有自己的战斗方式。
所以,铮王殿下您不论是好心还是其他,都请您不要打扰我的战斗。
’ 被众人称作草包的金子卿,其实医术精湛,心思谨慎,锋利骄傲,她懂得野兽法则,利欲熏心不择手段……这样的她,就好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璀璨长刀!
“呵。”
萧楚河扬唇,突然的,他对金子卿充满了兴致。
金子卿挑眉,却是温声:“祖母嘱托子卿要照顾好殿下,殿下既然受惊,那子卿便带殿下出府吧。”
说完,金子卿已经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来。
金子卿需要一个理由从府内离开,她要出门去,救回一个人。
泉州主街上,刚送了萧楚河离开的金子卿前往成衣店,替自己和一起跟着的星阑买了套男装,换好。
长街上人头鼎沸,一位贵公子打扮的小少爷正慢悠悠的往前走,她的身后,一名小厮显得格外拘谨。
“姑……公子,您借着送铮王殿下的理由出门,干嘛要打扮成这样啊?”
身后的星阑看向眼前一身男装,还刻意用脂粉涂暗面容的金子卿,不解道。
“因为你公子我今天要去的地儿可是秦楼楚馆啊。”
金子卿手中的扇子猛一打开,惊得身后的星阑一愣。
她连忙追了上去:“使不得使不得!”
“我的好公子,您纵使平常再顽劣,也不能去逛窑子啊!
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不得把我的腿都打断了……” “别怕别怕,你机灵点别在外头叫我姑娘,爹他是发现不了的。”
金子卿笑着拍了拍星阑的手。
那丫头苦着一张脸,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半晌过后,金子卿的步子停在了一栋金碧辉煌的琼楼前。
“我们到了。”
“红袖招?”
星阑吞了口口水。
她眨巴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家姑娘第一次女扮男装逛秦楼就挑泉州最大最好的销金窟红袖招?
这是不是有点忒明目张胆了些?
“走吧。”
星阑还没来及多做反应,金子卿已率先走了进去。
金明珠的哥哥,金家二房的嫡子金明俞,因为继承了他爹金林光败家的血脉,所以不学无术,常到秦楼楚馆逍遥快活。
前世,金明俞从红袖招里带回来了一个人,那个人出自异姓王族的姚家。
萧国乃是萧、金、姚三家共打出来的天下。
当时三家相约,萧为皇帝,金为太傅,姚为异姓王,拥有兵权护卫边关。
然而,萧銮(当今圣上)多疑,不信任姚家,便任由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太子萧楚越设计了姚家,夺了姚家的兵权。
当年,姚家小王爷姚知秋身负姚氏翻案的证据,可却因长期被苏氏、萧楚越追杀而沦落秦楼楚馆。
当时,她作为花魁被人拍卖,十分巧合的落进了自己的仇家。
姚知秋眼睁睁的,看着姚倩倩被苏媚和沈清秋逼死。
最后,那个刚毅的人儿亲手杀死了苏媚的儿子金明俞,而后在金明俞的尸体旁挥刀自尽了。
这一世,金子卿若想要萧楚越身败名裂,姚家则是一个极大的助力,所以,她一定要在金明俞之前救走姚知秋。
进了红袖招,星阑满脸都是不自在。
“姑……公子……”星阑苦着一张脸,金子卿笑着在唇前竖起一根手指。
星阑害怕暴露金子卿,她立刻捂紧了嘴巴。
“别怕。”
金子卿笑着,应着身旁姑娘们的嬉笑挑逗,往二楼包间里走。
负责迎客的姑娘替金子卿倒了杯酒,疑问道:“小公子看着有些面生,今儿个可是第一次来?”
“对。
之前一直听人说红袖招好,但却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我好不容易能来,你们难道不跟我好好介绍一下?”
金子卿手中的折扇一开,坐姿懒散得像是个酒囊饭袋的纨绔子弟。
那姑娘瞥了眼金子卿腰间的荷包,知道眼前来的是为贵客,忙拉拢道:“这话您可是问对了人,小公子今儿个来的巧了。”
“怎么说?”
“今天是我红袖招一月一度的花魁拍卖大会。
你瞧瞧那些人,可都是为了那排名第一的知秋姑娘来的。”
金子卿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身旁的姑娘替金子卿倒酒,星阑本是因为好奇四处在看,可却突然的拉紧了金子卿的手:“公子你快看,是二少爷!”
金子卿挑眉,那左拥右抱的不正是金明俞嘛。
“公子,我们这样不会被二少爷发现吧?”
“你放心,他正忙,又哪里顾得上我们?”
一旁的老*鸨见贵客都差不多来齐,便立刻开始了拍卖会。
金子卿一边欣赏美人一边等,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
眼见着拍卖大会逐渐步入尾声,老*鸨笑着对在场久候的众人道:“最后出场的,是我红袖招今日的花魁,知秋姑娘!”
“公子!
知秋姑娘来了!”
“嗯。
我知道。”
金子卿抬眸往看台上瞧去,只见姚知秋一身红衣,背影芊芊。
红袖招内已有不少好*色之人对着姚知秋吹口哨。
老*鸨见了,忙笑着吩咐人将意图挣扎的姚知秋带了回去:“拍卖正式开始,起拍价,五百两银子!”
老*鸨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屋子里的金明俞便喊道:“两千两!”
“两千两?

二房那边还真舍得给金明俞钱败!”
星阑惊叫,金子卿心中了然: “不过那应该是他今天带着的全部的钱了。”
前世,金子卿是听金明珠无意间提起的,她的哥哥金明俞在红袖招里花两千两,买回来了个抵死不从的宠姬,被他关在庄子里成天折磨。
金子卿饮尽杯子里的酒,忽而笑道:“我出,两千零一两。”
“姑,公子你疯了吗?
!”
金明俞探头,瞥了眼金子卿伸出去的手,喝道:“你是何人?
知不知道爷是谁?
敢故意跟爷对着干?”
“这位爷您说笑了。
竞拍而已,价高者得。”
“你!
好,我……我出三千两!”
红袖招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金子卿扬唇,假意惊讶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金明俞金公子。”
“知道是小爷我你还要抢?
!”
“不敢不敢,我哪比得过首富之子金明俞啊。”
金子卿话才出口,红袖招里的其他客人便议论上了。
“呦,原来楼上一掷千金的是金二公子,他出身金家,母亲又是首富苏氏,怪不得这么有钱!”
“这知秋姑娘怕是要落到金明俞手里了!”
众人的议论逐渐让泉州第一纨绔的金明俞有些飘飘然。
见姚知秋即将落进金明俞的手中,星阑急道:“公子,那个知秋姑娘要落到二少爷手里了。”
“你先别慌,一会儿你让人去那边传个信,就说……”
“姚知秋他,是个男的。”
“什么?
!”
星阑半信半疑。
她看了眼金子卿坚定的眼神,而后才满心不解的差人,去找金明俞。
咣!
星阑派过去的人才刚过去了不久,金明俞的房间里便传出了摔酒杯和砸桌子的声音。
金明俞张口怒骂:“老子花了三千两,结果竟然是个男的?
不行,红袖招今天必须给小爷我一个交代!
不然的话,小爷我砸了你们红袖招!”
星阑听了对面的动静,疑惑道:“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上辈子,金明俞一掷千金买回了姚知秋。
可她却抵死不从,后来,金明俞给姚知秋下了药,方知他其实是男儿。
“走了,一会闹起来我们去找姚知秋。”
“姚?
公子的意思是那位知秋…公子,和姚姨娘出自同门?”
“嗯,姚知秋他……是姚倩倩(金家四房妾室)的侄子。”
近几年来,姚知秋一直在搜寻为姚家翻案的证据,为了躲避苏氏和沈氏的追杀,他一直男扮女装。
金子卿带着星阑从包间里退了出去。
金明俞那个酒囊纨绔,因为当场验出姚知秋是个男的,恼羞成怒为了避免自己丢了面子,大闹了红袖招。
姚知秋趁乱想从后门逃走,却撞见了早已在那里等他的金子卿。
“你这样逃走,一定会再被抓住的。”
见姚知秋不说话,金子卿继续道:“你要不要跟我走?”
“公子救命之恩,知秋无以为报。
只是我身上还有重责,恐怕不能和公子一起走。”
“你指的是姚家当年的惨案吗?
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翻案,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金子卿看向姚知秋。
眼前人的脚步倏尔一顿。
“你……” “我和那位一掷千金想买你的纨绔姓一个姓。”
金姓。
能帮他翻案又和他差不多的金姓子弟,难道…… “阁下可是金子枫金大公子?”
“那个人是我哥哥。”
哥哥…… “你是金子卿?
那个……”闻名京城的草包?
“是,我之前的确愚蠢。
但姚公子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韬光养晦吧?”
金子卿扬眉。
姚知秋垂眸,自他男扮女装以来,几乎没有人能够一眼便能看出他的身份,而眼前的人…… 姚知秋定了定心思,他还无法完全相信金子卿的话:“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和萧楚越有仇啊。”
金子卿直言不讳。
姚知秋和星阑皆是一怔。
姚知秋接着问道:“可我听说,金家大房嫡女爱慕当今太子,曾经为她跳湖自尽,以死相逼自己的父亲……” “那只是韬光养晦的第一步。
我虽然讨厌他,但也不能把那些都放在明面上,让他察觉。”
金子卿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不需要知道我为什么讨厌萧楚越,你只需要决定,是跟我走帮姚家翻案,还是继续你漫无边际的……逃亡之路。”
姚知秋垂眸,突然跪了下去:“姚知秋,愿听姑娘差遣。”
金子卿扬唇:“走吧,先上车。
等回了金家,你便恢复男装吧。
为了避免被金明俞发现,从今日起,你名姚寒初。”
“是,姑娘。”
姚寒初垂眸。
金子卿刚想带着姚寒初离开,可却迎面撞上了个熟人。
金子卿愣了愣,萧楚河怎么会在这里?
眼看着萧楚河的眼神看了过来,金子卿知道,若她此时就此跑路,定会引发萧楚河更深的怀疑。
遂,她反手抱住了姚寒初的腰身,压低声音骂骂咧咧的道:“滚开!
哪里来的,竟敢打扰大爷我的好事儿?”
萧楚河挑眉,盯向金子卿怀中的人。
“好事儿?
难道你,有龙阳之好?”
萧楚河笑了笑。
他今次来,也是为了不动声色,带走姚寒初的。
就在刚刚,他追捕姚寒初到此,却在偶然间窃听到了金子卿和姚寒初的对话。
他很好奇,金子卿和萧楚越之间,到底有什么。
遂,萧楚河有些探究的看向她。
金子卿蹙眉,对于萧楚河的试探十分警觉:萧楚河又不是纨绔,不可能是来逛窑子的,既然不是逛窑子,那必是为了姚寒初或是……为她而来。
萧楚河是看出了什么,还是对姚家的事情有了插手的想法?
无论是哪一个,金子卿都不想要招惹他。
而现在,赶走萧楚河最好的方法,便是以动制静!
金子卿忽而上前,抬手挑起了萧楚河的下巴,状似调笑得道:“看不出来,你倒是有几番俊美。”
金子卿的手指划过萧楚河的眉眼,眸子里尽是媚态,整个人如若无骨。
她记得,前世里的萧楚河是不近女色的。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萧楚河竟然反手,勾住了她的腰身!

《皇后要狠》资讯列表:

为您推荐

小说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