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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有妻:我家王妃会驯兽

凤凰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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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追书云   主角: 灵雨狼王   更新: 2022-05-01 17: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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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灵雨狼王《狼王有妻:我家王妃会驯兽》讲的是成千染穿成了成府最不受宠的九小姐,还要被逼替嫁!嫁的那边,听说是个凶残恶毒的狼王,被狼养大,吃人,死了五个老婆要她替嫁,明摆就是想让她成为狼王的第六个“亡妃”!可她一点也不紧张因为,她会驯兽啊……

精彩节选


从高处摔下来,成千染失去了意识。
她躺在黑暗里,不断下沉,毫无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了一丝窒息。
肺部空气被抽出的感觉难受到极点,成千染挣扎着摆脱黑暗,一睁眼,天光大亮,两岸树林戎葱。
环境十分地陌生,成千染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大量的记忆就直接冲进了她的脑袋。
现在是华朝三百一十六年,她穿越成了成府痴傻的庶出九小姐成千染。
成千染与她同名同姓,性格人生却和她截然相反。
她出生便和常人不同,痴痴傻傻又十分单纯。
也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她在嫡长姐成灵雨被赐婚给狼王做第六任王妃时,单纯以为是喜事,兴高采烈地去祝福了成灵雨。
狼王的两年连丧六位王妃之事满朝皆知,成灵雨接到赐婚,正如热锅上的蚂蚁。
看到素日被她欺负的成千染如此高兴,成灵雨迁怒于她,打了她一顿不说,还在她身上涂了肉汁,把她扔进了山里,放恶狗追她。
那几条狗饿了好几天,闻到气味对她穷追不舍,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路逃窜,就遇到了这条拦路河。
大雨冲山,河流急促,她被迫跳进了河中,结局一命呜呼。
飘在河水上,成千染读着这具身体最后的记忆,身体里的水顺着呼吸冲上鼻尖,立时呛了她一下。
“咳……” 残存的河水咳出来,成千染感觉十分不好。
往另一侧岸上游,她才摸到岸边的枯木,眼前就多了点别的东西。
捂着口鼻咳嗽,成千染抬头看过去,一只绿眼睛的狼站在岸边,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她。
看样子,是本来就在等着“她”的尸体飘到岸边,饱餐一顿的。
上不上岸?
成千染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对岸。
去对岸至少要游十分钟,现在河流有变急促的趋势,以她现存的体力,完全不足以应对路途中的变化。
还是就地上岸吧。
抓着枯木在附近看了一下,成千染注意到脚下石洞里摆动的鱼尾,从枯木上扳了一根树枝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潜下去,就拿着树枝对着洞口扎了下去。
快、准、狠,没有太大的动静,大鱼就被叉在了树枝上。
重新回到水面,成千染左手抓住枯木,右手就抓着树枝对狼摇了摇。
新鲜的腥气果不其然吸引了狼的注意,它目光跟着摇动的大鱼转动,成千染就慢慢上了岸。
树离得很近,成千染余光找寻最近的一棵,靠过去。
小动作让大狼的注意力回到了成千染身上,成千染几乎没想,在它和自己对视的时候,就把手里的鱼扔了过去。
狼的视线顺着扔来的鱼离开,趁这个间隙,她跳起抓住一根树枝,身体用力往下一拉,整个树枝就被她扳了下来。
大狼也不是吃素的,注意力转移了一下,就又回归了成千染身上。
它一下扑上,成千染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手中大得像扫帚的树枝猛地扫开大狼,就扳了一根细尖的,对准了大狼的眼睛。
大狼双目警惕,和成千染的树枝对峙了一阵,后跳一步,就咬向了成千染。
成千染嫌烦地啧了一声,一脚就踢向了大狼,伴随着嗷呜一声,大狼落地。
她那一脚踢的是它的后腿,用了力,大狼爬起来也有些摇摇晃晃的用不上力,好不容易站起来,就又跌了下去。
成千染在“扫帚”上又扳了根稍粗一些的树枝,才走向大狼。
离它还有一步的时候,成千染停步,打了个响指才摸向大狼。
见它呲牙咧嘴,手中的树枝就在它鼻尖轻轻抽了一下。
力气不大,也足以让大狼不敢对她面露凶光。
它反应变弱,成千染打了个响指,绕到它身后,蹲下去压住它的脖子,就伸手去摸它的后腿。
大狼受了伤,警惕极高,成千染一摸到伤处,它就要转头要成千染。
成千染根本不慌,树枝在它耳朵上一弹,大狼就呜咽着收了嘴。
成千染看着它的眼睛,皱眉:“不听话就被抽,明白了么?
就像这样。”
说着,她又挥动了一下树枝。
大狼缩头,呜呜两声,趴了下去。
成千染响指:“乖孩子。”
低头看了下伤势,确定不重后,成千染帮它把骨头接上,站了起来。
伤是肯定没法就这么好了,但好歹能让大狼能够站起来稍稍走一段路。
成千染起身,大狼也跟着起来,看自己又能动了,它也不敢再动成千染。
它学了乖,成千染自然要给一点奖赏,把地上的鱼捡起来放到它面前,她才要去摸它的脑袋,大狼就露出了凶狠的眼神。
成千染树枝在半空中微晃,大狼立刻就不敢动了,低头咬开鱼腹。
血水糊了一地,成千染摸了摸它的脑袋,打了个响指——意思就是,现在它这么做,是对的。
大狼果然领会了意思,吃着鱼全程乖乖地没闹过一次。
成千染站在它身边,就打量了一下周围。
刚穿过来就又是溺水又是大狼的,把她的紧张和震惊都搅没了。
按照那个痴傻“成千染”的记忆,这里应该是月山,单凭走路下山、回成府,应该要花一个半时辰。
也就是……三个小时。
她身上的衣服湿湿漉漉的,肚子也有些饿,说不准等会还要下雨,显然走三个小时回去非常不现实。
看来只能先就地找个干净的地方歇一会儿再做打算了。
打定了主意,成千染就往左边的树林里走。
可一动,她就被大狼咬住了衣袖。
成千染没扯回来,抬起手中的树枝:“松口。”
大狼还是没有松开,就像是左边的树林里有什么一样。
危险?
可大狼的样子,也并不像惧怕。
更像是守护什么。
一头孤狼,能守护什么?
成千染扯了扯衣袖,树枝就在它耳朵上撩了一下。
大狼放开,见成千染抬步,它追上去呜呜地叫起来,绕着成千染转来转去,想拦住成千染。
它知道自己做错了,可主人…… 受伤的大狼到底没有拦住成千染。
成千染一路朝着左边走,就看见了地上的血滴。
虽然已经被大雨冲淡,但她很确定,那是血。

她加快步伐,眼前很快出现了一个山洞。
一看到山洞,大狼就更加紧张,呜呜地叫声也开始凶了一点,却怎么也不敢再像最初那样对待成千染。
在大狼的紧张里走进山洞,成千染也知道了大狼阻拦她的原因。
山洞里正躺着一个男人,那男人一身糟污,雨水和泥土沾了他一身。
他靠着墙,呼吸粗重。
看到男人,大狼立刻冲了过去,绕着男人呜呜直叫,像是在沟通。
“你说……有人……?”
男人睁眼,凤眸似乎有些涣散。
但话语却让成千染确定了一件事。
“你是狼孩?”
成千染端量着他。
“你是谁……”男人语气带着抑制感,“琮北为什么……” 这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琮北指的当然只有大狼。
知道大狼有名字,他又是大狼的主人,成千染放下了谨慎,走过去:“我是驯兽师,至于我的名字,你不必知道。”
蹲下,她抓起他的手腕,就感受到了他肌肤上的炙热。
人在正常情况下能有这种温度吗?
还没来得及去查看他的脉搏跳率,男人就抽了手。
“别管我,走。”
男人冷声,似乎很抗拒成千染接近他。
“不行。”
成千染扬首,“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血。
狼孩和狼生活,久了许多方面会和常人不一样,如果你受伤了不及时医治,你在兽群和野外沾染的细菌会快要了你的命。
你要听话。”
她是**最出名的驯兽师。
当年也曾经训练过狼孩回归正常人类社会,但很可惜,她才开始训练,那个孩子就因为受伤死在了并发症和细菌感染下。
擒住男人的手,成千染伸手就去摸他的头和脖子。
她才从水中出来,又在外边吹了很久的风,浑身温度都有些偏低,她这么一碰,男人心跳就跳快了数下。
成千染没有察觉,问道:“你是哪里受了伤?
感觉怎么样,我觉得你的身体有点烫,你……” 比对了一下男人和自己的颈部体温,成千染才要抽手,就被男人一把捉住了右手。
炙热的手心仿佛一团火,成千染感觉有一点不好,人已经在一瞬间被男人压在了身下,她愣了愣,就看到了男人微红的凤眸。
“我让你走了。”
成千染心中咯噔一声,总觉得这个情况有些不对,像是…… 吞了口唾沫,她笑了笑,就要往外爬。
不过,才起来一点点,她就被摁了回去。
她现在真的是明白过来了,连忙道:“我跟你不熟!
我不知道你名字,你也不知道我名字,是绝对不能……” 拒绝间,男人的唇已经落了下来。
温软地触感,成千染却没法享受,只感觉浑身一激灵。
她抬起膝盖要踢过去,小腿就被他一把抓住了。
“没有不能。”
他薄唇开合,“我名凤璃,我会去找你。”
“等着我。”
“等你妹!”
握着男人留下的狼型玉佩,成千染啃着馒头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左思右想,还是很生气。
虽然他好看自己也不亏,但不管怎么想,她还是觉得很生气。
她以为他是受伤了她才帮他,谁知道他居然是…… 还凤梨,还找她,还要她等。
这种渣男发言谁信啊!
谁知道这个时代叫凤梨的是不是遍地都是!
给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她能找到吗!
信息一点用都没有……还是把这件事当成口水因缘得了。
至于这个玉佩…… 成千染看了一眼旁边的当铺。
“染儿!”
正要走进去,旁边一道惊声就让她步子滑了一下,她站稳看过去,就看着一个穿着深蓝襦裙的女人朝自己快步奔了过来,一把把自己抱进了怀里。
温暖舒心的感觉。
成千染愣了下,已经知道了眼前的女人是谁。
她的生身母亲,成府的四姨娘冬生。
还没来得及反应,冬生放开了她,视线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哭道:“娘担心死你了。
听说大小姐把你丢进了山里,娘就立马出来了。
可娘怎么找都没找着你,若不是刚刚有个农夫说看见你下山,娘可如何是好……” 冬生越说越害怕那种可能性,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成千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拍着她的肩小声道:“好啦,我没事。
你看我,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冬生点头,“娘知道,可娘……”她忧心忡忡,想了想还是直说:“大小姐明日要出嫁了。”
成千染微微一讶:“明日?
她不是前日才被赐婚的么?”
她没有像以前一样第一时间开始为成灵雨高兴,冬生有些意外,又有些不习惯,愣了愣才说:“皇后娘娘想要琅王尽快完婚,让钦天监选了最近的一个良辰吉日,就是明日。”
她又看了成千染一眼,有点担心,“你要不先不回去吧?
娘看大小姐和夫人这两日都在气头上,那天你被扔出去后,她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来了芳华院砸了我们好些东西,晚上还让四姑娘弄了剩饭……” 冬生停顿,没有说下去,拿出荷包塞进成千染手里,道:“你这时候回去必定会被她们欺负。
这样,娘攒了些银子,够在外头给你寻间房。
按娘想的等这几日过了,你再回家吧。”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成千染也还是注意到了两个关键字。
剩饭。
前主的记忆告诉她,冬生在成为姨娘之前,是大夫人徐氏的洗衣丫鬟。
也是因为这一点,徐氏和她女儿成灵雨,从来不会善待前主和冬生。
住破院子,打骂,克扣月银。
夏天拿着炭强行让她们取暖,冬天又在棉被上泼冰水。
十几年来,日日如此。
而比这更过分的,莫不是前主是整个成府孩子的消遣。
成灵雨厌恶她,所以任意一个孩子,都跟能虐待她,捉弄她,把她当狗一样使唤。
就因为冬生被她爹成河易哄骗进了房,就因为前主痴傻又单纯。
看着那些记忆里的片段,成千染实在是…… 格外生气。
试想了一些冬生在这两日的遭遇,成千染没接荷包,问道:“成灵雨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剩饭怎么回事?”
往日冬生遮遮掩掩的时候,成千染都不会追问。
甫一听成千染问了下去,冬生一怔,“你……” 变聪明了?

“娘。”
成千染喊了一声,冬生回神,支吾笑道:“还不是从前那样……也就是拿了些狗吃剩的东西来。
不过你放心,娘没吃。”
她想要轻松一点,伸手撩了一下碎发,就露出了手上鞭痕的淤青。
成千染一眼看出是新伤,一把抓住,把袖子往上推,就见着她手臂上一道道的青肿。
成千染冷脸:“谁打的?”
这样的成千染冬生从来没有见过。
她当年怀成千染的时候被灌过红花,却没起作用,后来她生下了成千染,也不知道是不是红花的作用,让成千染有些痴傻,也不大会分辨好坏。
她从未嫌弃过成千染,但…… 成千染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她有些不能反应过来,看着成千染,她想抽手回来,安慰成千染,就被成千染紧紧抓住了手腕。
“是四姑娘。”
挣脱不了,冬生低眼,“那日我急着出来找你,打翻了饭碗,她就……” 没说完,她已经被成千染沉默拉起。
冬生被她拖着跟在后面,前脚踩后脚:“去哪儿?”
成千染:“回府。”
害死了她一次还不够,还要欺负她娘,同为姐妹,何尝有这种理!
一路阔步回到成府,里面已经乱做了一团,所有仆人分作了两派,俱是急冲冲地模样。
这边有力气的急着在嫁娶前装点成府;那边一列列丫鬟跟着四姑娘成灵萱和婆子们跑前跑后,像是在找谁。
看她回来了,准备下台阶的成灵萱一愣,表情随即变得轻蔑:“你还没死啊。”
成灵萱是二姨娘曹氏的女儿,早年曹氏病逝,就养在了大夫人徐氏的足下,跟着成灵雨一块长大,是成灵雨的跟屁虫,平时没少欺负原主。
听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成千染没答话,把冬生袖子撩起来露出伤痕,冷冷问:“这是不是你打的?”
成千染没像之前那样她一问就傻乎乎地回话,成灵萱有点意外地瞟了她一眼,嗤笑道:“你脑子灵光了?”
成千染松手,看着成灵萱:“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她接住了话,表情也不太一样,成灵萱看在眼里,玩味地挑起左唇角:“是我打的怎样?
你来问是想一块挨打,还是昨日被长姐放狗追没死,求着人赏你苦吃?”
“我没这个意思,就是问清楚罢了。”
成千染把袖子卷起来,看向成灵萱,“毕竟问清楚了,才能有个正经理由打你嘛。”
成灵萱皱眉:“你……啊!”
“什么意思”没出口,成千染已经动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了台阶,伸手抓向了她的头发,向下扯去。
成千染动手既稳又狠,头发一攥在手里,就拉着把成灵萱往石阶下甩。
成灵萱来不及防备,一下被她扔在石板路上,摔了一个狗啃泥。
珠钗随着动作叮叮当当掉下来,成灵萱的发髻顿时成了鸟窝,形象全毁。
不过她根本来不及顾虑,比起这个,她头皮上撕裂一样的痛感不停跳跃,让她快要发狂。
“贱人!”
捂着头,成灵萱声嘶力竭,“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震惊得呆在了原地。
冬生也没想到成千染会有这样的作为,听到成灵萱大骂,她吓了一跳,忙拉成千染。
“染儿你……” 才靠近,成千染就笑了笑,安慰道:“娘,没事,收拾恶人罢了。”
“不是,染儿……”冬生生怕她一根筋惹了祸,低声道:“娘知道你也生了气,可这是四姑娘,是那个会打人的四姑娘,你如此,我们往后……” “我知道她四姑娘,也是我四姐成灵萱。
正也是因为知道,我才动的手。”
成千染冷道。
成府上下,不算夭折的,有六七个孩子。
从前人人看着成灵雨脸色,跟着一块欺负冬生跟她,早已成了习惯。
她自然有要走的打算,可于冬生来说,走绝不是轻易的事。
先不说冬生愿不愿意和她那个渣男爹和离,律法上也不容许妾室未被休便离开夫家。
——那,她若想走,就只有一个方法。
替冬生把这成府上下一一收拾干净,二来,也替这具身体的前主清算清算这成府的恩恩怨怨。
成千染态度明摆着有意以下犯上,成灵萱更加上火,扫到边上愣住的丫鬟婆子,成灵萱破口大骂:“吃白饭的玩意儿,都愣着干什么,抓人!”
丫鬟登时一起扑上来,成千染把冬生往后护住,就伸出手抓住了第一个丫鬟。
深宅大院,成灵萱就算是受宠的庶女,只要头顶上有个更受宠的,就不会有更好的保护配置。
丫鬟们个个十四五岁,力气大也没有成千染这种常年训练的人大。
成千染逮住第一个,巧劲一推向后,把她甩出去,立时就带倒了一大片。
成灵萱身边的胖婆子灵活一点,从左边掐住了成千染的手臂。
成千染挣了挣没挣脱,手肘一折用了八成力就着角度往胖婆子腰腹上一锤,胖婆子吃痛弯腰,松开了手。
“一群废物!”
自己的人全都没在成千染这儿讨到好,成灵萱气得眼睛发绿,一轱辘爬起来就去捡掉在地上的木戒鞭,想用鞭子打成千染。
可她手才碰到,一只脚就落了下来,踩在了她伸向戒鞭的手背上。
成千染眯眼:“你当我瞎,要让你拿到,我成千染两个字,岂不是要倒过来写?”
语罢,她右脚猛一下用力,就碾了下去。
“啊——” 指骨断裂的声音喀喀响起,并着成灵萱凄厉地惨叫和眼泪,叫众人呼吸都不敢变大一丁点。
感觉差不多了,成千染松脚,成灵萱尖叫停下,眼泪还在往外冒:“成千染——你这个贱人……” 血红、涌着恨意地双眼望过来,成千染没说话,拾起断手掌下的戒鞭,她抬手,对着成灵萱的背部就抽了下去。
“啪!”
一鞭,成灵萱倏地就栽了下去,趴在地上,她试图爬起来,“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成千染微笑:“是吗?
那看来你还是不知错。”
话落,她手上的鞭子又再一次抽了下去。

“啪”一下,成灵萱才爬起来一点点的身体又再次紧贴地面。
她咬着牙,瞪向成千染:“你以为你打了我就行?
母亲还在家中,此时肯定有人通报了,到时候你和冬生两个贱人,全都会不得好死!”
换了之前那个成千染,听到“母亲”两个字的时候,肯定会因为害怕徐氏不敢再做下去。
毕竟前主和冬生两个人多年的悲惨,全是因徐氏而起。
但,她不会收手。
因为她不是前主,而是来自现代的驯兽师成千染。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这样啊,”成千染挑眉,“我知道了。”
最后四个字一出口,成千染就又抬起了鞭子。
成灵萱捱了两鞭,背上全**,见她不怕徐氏,她睁大了眼,呵斥:“贱人!
你居然还想动手,你信不信,你只要再打我一鞭,母亲必定要你生不如……” “啪!”
“啊啊啊啊!”
第三鞭,成灵萱背上见了红。
皮肉破开的痛楚让成灵萱立时放声大哭,她趴在地上,泪水在石板路上汇成了一滩水洼。
“贱女人——贱女人!”
“驯兽里最难驯的就是想吃人的野兽,也只有在训练这种想吃人的野兽时,我才会时不时地进行惩罚。”
成千染捏着鞭子淡淡道,“一般来说,惩罚只要有进行两次,就能让野兽知道这是错误的。”
“但是,你怎么就这么蠢呢?”
成千染抬眼,手中的鞭子捏得有些弯曲,“明明人比动物聪明好几倍,按理第一遍就该知道自己错在哪,可我打了三次,你居然还不知道……” 她的语气渐渐阴森,寒气像是要把成灵萱吞噬掉。
成灵萱看着她扬起鞭子,泪眼里出现了恐惧。
成千染三次鞭子都打在了同样的部位,第三次已经快让她痛得半条命都没有了,第四次…… “你想杀人吗!”
成灵萱声音颤抖,想要挪动到另一边,“你杀了我,冬生绝对不会好过的,母亲绝对会……” 她挪得很慢,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成千染一步就缩短了。
成灵萱的害怕随着成千染的紧追不舍放大,紧盯着成千染手里的鞭子,看成千染手指动了一下,要往下抽,她下意识闭上眼,大喊。
“我错了!”
风声掠过耳边,却没有意料中的疼,成灵萱抱着头,眼泪如流水:“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她低低认错,害怕的模样,一下就触及了成千染脑海里的记忆。
前主被成灵萱迁怒,关在黑漆漆的柴房,鞭子一下下抽在她的身上,她大声认错,即使自己没做错。
她只以为,是她惹了成灵萱生气才会这样。
成千染闭了闭眼,问:“你还记得去年冬日在柴房里我求你的事吗?”
成灵萱一僵,连忙看向成千染,“七妹妹,七妹妹,那次是姐姐不对,姐姐保证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她连连求饶,成千染听着,睁开了眼。
“那日你打我到最后,我求你别再打我。
你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成千染牵唇,“你说可以,然后将月事中的我丢进了冰水里。”
“为什么呢?”
“因为你属意的程家公子,说了一句,‘成灵萱那个模样,往后必定纳妾也得三申五报,还不如娶成千染,必定不会理会我做什么,做了,还会为我叫好’。”
成千染抖了抖鞭子,上移到成灵萱脸颊边侧。
“虽我后来无事。
但你既想毁了我以后,那我要一点利息,也不足为过吧?”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驯兽师这行,既要知道什么样的马适合**,也得知道什么样的人,应当受到彻底的教训。
脚步声踏踏入耳,成千染凝视着眼前的成灵萱,手中戒鞭抬起,落下。
“成千染!”
“啪!”
一鞭下去,成灵萱的脸就被戒鞭划破了一道口子。
血从伤口流出来,成灵萱叫都不会叫了。
看着血滴答滴答掉在地上,成灵萱望向来人。
“母亲……” 叫了一声,成灵萱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晕了过去。
成千染看着成灵萱,转头,望向了姗姗来迟的徐氏。
徐氏一身深褚色,梳着牡丹髻,眼下隐隐淤青。
在她身后,成灵雨抱着大白猫,眼睛红肿红肿,盯着她,眼中情绪莫名。
成千染来不及揣测,徐氏的目光已经从成灵萱身上转移到她,眼中火光跃动。
“你做了什么?”
徐氏声音尖锐,“你居然对月娘动了手?”
她上前,一巴掌想要往成千染脸上抽,就被成千染截住了。
“夫人还是少来这一套了。”
成千染甩开,“方才成灵萱就想对我动手,才会挨打。
夫人这个年纪了,按我看,实在不适合挨鞭子,还是不必如此了。”
徐氏被她轻飘飘带开,一愣,怒道:“你说什么?
你还想对我动手!
成千染,我看我真是太纵容你们母女了!”
“来人,带走家法伺候!”
音一落,后头的大汉就步了上来。
那步伐声音沉稳,整齐划一,成千染不习武,光听声音,也能分辨这些人和刚才那些丫鬟婆子不是一个等级。
她打得过吗?
成千染护着冬生后退,目光越过那些大汉,落在了成灵雨手上的大白猫身上。
……或许?
扫了几眼大汉,成千染舔了舔唇,舌头抵住下颚放平,慢慢地叫了一声—— “喵。”
细细的,像是奶猫的哀嚎。
大白猫立刻动了动耳朵。
成千染紧接着又喵了一声,大白猫耳朵向后撇去。
而冬生和大汉们,乃至徐氏都不知道她在干嘛。
徐氏皱眉,对管家问:“方才不是说她打了人,说话还有条理了吗?
她现在这个蠢相怎么回事?”
管家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情况。
这边,冬生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看她学猫叫,担心道:“染儿,你若是应付不来,咱们就和夫人认错吧。
伤了四姑娘,她也不能拿咱们性命,至多是挨一挨家法……” 成千染摇头,没回话,吸了口气,大声地叫了一声喵。

周围的人这回完全莫名其妙了,顿了一下,后头的成灵雨就叫道:“团团!”
大白猫冲脱她的怀抱,爪子在她手背留下了一条血痕,成灵雨捂着手臂,望着大白猫奔向了成千染。
跑到成千染脚下,她左转了一圈右转了一圈,疑惑地看着成千染。
成千染蹲下,手挠了挠大白猫的头。
大白猫没留恋,走开绕着她转。
成千染知道,她是在找奶猫崽子。
她刚才学的叫声是奶猫求救的声音。
而几乎所有的猫,都无法忽视自己附近奶猫求救的声音。
尤其是团团这种母猫。
“没有哦。”
成千染摊手,站起来走向抓自己的大汉,等靠近莫名其妙地大汉后,她又更为凄惨地喵了一声。
“在这儿。”
成千染话落,母猫的毛就直接竖了起来。
猛一下跳过去,就朝那人伸出了爪子。
没有修剪习惯的大白猫留了尖利的指甲,唰唰两爪子就把大汉的脸挠的皮开肉绽。
大汉吃痛,成千染已经走到了大汉中间,用奶猫的声音哀嚎。
大白猫这下完全疯狂,窜在人群里寻找那只求救的猫崽子,遁着声源见一个挠一个。
大汉们起先也知道擒贼先擒王,可才碰到成千染,成千染喵一声,那白猫就扑了上来。
看是主子的猫,大汉们抓又不敢用力抓,偶尔抓到了,那大白猫爪子一伸,两下就能把他们的脸和手挠成棋盘。
凶恶的大汉们一下溃散,抱着头被猫碾着跑。
徐氏看着,气都要气死了。
抓着一个跑过来的大汉就骂:“养你们有什么用!”
招手让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嬷嬷过来,徐氏刚贴过去想要她抓成千染,便让女儿成灵雨拉住了。
“娘,不抓成千染。”
成灵雨眼中闪烁,“抓冬生。”
“冬生容易抓,这成千染狡猾,若是抓冬生,恐怕成千染那小蹄子会跑,冬生之后再……” 成灵雨半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娘,灵雨不想嫁狼王。”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事?
徐氏蹙眉,想起来也是一阵糟心。
成灵雨前几日被皇后赐婚给狼王,还是她夫君礼部侍郎成河易自告奋勇举荐的。
赐婚圣旨下来,她骂了成河易许久,也不见他动摇一分一毫,说什么都是为了家里好,成灵雨聪明去了能完成任务也能明哲保身。
哼,她呸!
他就是个无情的种!
她的心肝宝贝儿是聪明,可那狼王却是个能讲理的人么!
“是娘不好……”徐氏心里憋闷,“娘会想法子的。
等娘先把这成千染……” 见徐氏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成灵雨跺脚:“娘,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想什么法子啊,现成的法子就在咱们面前!
皇后娘娘赐婚我和狼王,咱们就直接送成千染上花轿不就行了!”
“成千染?”
徐氏微愣:“灵雨,这赐婚的是你,送成千染,岂不是抗旨?”
“成千染痴傻名声在外,就算现在聪明了,除了我们,外头谁又知道?”
成灵雨压低声音,“我们抓了冬生,逼她上花轿,等她乖乖成了亲,拜了堂,那就是名正言顺的琅王妃。
皇后娘娘到时候再不愿意,也总不能让狼王娶了妹妹又娶姐姐吧?
那陛下该如何自处?”
徐氏明白过来。
瞥看向那在诱导大白猫挠人的成千染,她斟酌了一下,下定了决心。
她不能让她的心肝儿去狼王那送死。
这成千染出生便是个错,死也该是她!
眼中流露出怨毒,徐氏转过头来,对嬷嬷道:“听明白了吗?”
嬷嬷了然,身影一闪。
成千染察觉到,暗叫一声不好,就看见冬生落入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嬷嬷手里。
“娘!”
嬷嬷掐着冬生脖子,用力向上一抬,冬生一脸痛苦:“郁、染儿对不……” 不是她的错,是她大意了。
成千染回首,看着徐氏,对视了一下,她柔和地喵了一声,大白猫停下了动作。
“一人做事一人当。”
成千染干脆利落,“不要为难我娘。”
那个嬷嬷会武,凭一只家猫,打不过的。
看她如此果断的认了错,成灵雨笑了笑,招手让身边的婆子去把猫抱走,又瞧了她一眼:“看来你真的聪明了,怎么?
被狗追,居然还有这种效果?”
成千染不说话,只是不快地盯着她。
换了往日,成千染若在她面前露出这种眼神,成灵雨绝对会觉得成千染在挑战她,对成千染动手。
但这回……她需要成千染去替嫁。
按下不悦的心情,成灵雨让嬷嬷把冬生带过来,道:“你我不为难你,只是想让你帮个忙。
你只要按我的吩咐做,我会放了你娘。”
帮忙?
她这个“痴傻庶女”,能帮她这个素来高高在上的嫡长女什么忙?
成千染狐疑:“你想让我做什么?”
成灵雨看了一圈周边的仆人婢子,指了指地上的成灵萱:“带四小姐下去医治。”
复看向成千染,“跟我来。”
冬生在成灵雨手里,成千染虽然戒备,却也只能跟了上去。
一路到了桃花院里,成千染看着成灵雨坐下,又看了眼被嬷嬷掐在手里的冬生,道:“现在没人了,你想做什么,直说吧。”
“你真的变了。
从前那个傻子,可不敢这么对我说话。”
成灵雨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杯,吹开氤氲的热气,“替我嫁给狼王,只要你明天上花轿,我便立刻放了冬生。”
成千染蹙眉:“你的意思,是让我替嫁?
可这不是等于抗旨不遵?”
圣旨指明是要成灵雨,她替嫁…… 成灵雨觑了成千染一眼,解答道:“你聪明之事唯有府内人知晓,在外头你照旧是那个傻子。
等你上了花轿拜了堂,我就让娘去和皇后说,我因为不舒服耽搁了上轿,你偷了嫁衣好玩嫁过去了。
这样,皇后娘娘既不能追究我成府责任,我也不用出嫁,你娘也能安安全全的。”
她毫无顾忌地解释给了成千染听,就是认定了冬生在她手里成千染不敢跑。
对成灵雨的话思索了一阵,成千染眼中暗芒微闪。
“可以。”

成灵雨倾唇,正想说话,成千染道:“但我要你放了我娘之后,还要善待我娘。
好吃好住好穿,还不能让人欺负。
去年我娘没领到的月钱今天必须一次还给我娘,每月月钱要和你一样多,并且不准克扣,可以去前厅用膳,你——也不准为难我娘。”
她一下提出数条条件,条条都是足以让芳华院地位翻天覆地的变化,徐氏听在耳朵里,立刻就觉得成千染是蹬鼻子上脸。
“不可能!”
徐氏拂袖,“如今冬生在我手里,你不乖乖听话,还敢提条件,你——” “如何不敢!”
成千染翻了个白眼,直接在桌边坐下,“那狼王谁不知道,狼养大的孩子,前些年才被接回京中,军功赫赫,却性格阴郁。
这两年赐婚六件,六位王妃,不是暴毙,就是病死,要么就是抑郁而终。
你们想抗旨,说得轻巧是让我去替嫁,实际不过是想让我做第七任‘狼亡妃’!”
“送我去死,还不准我提条件?”
成千染哼了一声,“那你就让成灵雨自己嫁!”
“你!”
徐氏和成灵雨脸色一青,徐氏道:“你别忘了冬生还在我手里!”
嬷嬷闻言用力,冬生皱眉,想叫成千染走,却说不出话。
看着这副场景,成千染微微抿唇。
过了一会儿,她低笑,翘起右腿,支着手撑在脸颊上,风凉道:“没事,你大可以威胁我。
我反正前日被狗追了一宿,也算是个死过一次的人。
大不了,在你们弄死我娘之前,我先自杀了就是。”
“只是……” 她撇眼,看向放在边上的嫁衣,笑道:“就不知道我死了之后,还有谁能救你的命了,成、妙。”
成灵雨抽气,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盯着成千染许久,她目光像刀一样剜了成千染几千次,好不容易收下来,她道:“松手,别弄死了。”
嬷嬷看向徐氏,徐氏咬牙:“松开……” 嬷嬷放开了一点,冬生立刻喘气。
望着冬生好一会儿,徐氏吸气,转看向成千染:“满意了?”
成千染担心地看了眼冬生,回首道:“立书,盖印。”
“你……” 见徐氏又要发作,成千染指尖敲了敲自己的脸颊,抬眼看着她:“你选择不做,那我就可以选择不嫁。”
徐氏捏拳,“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拿这份约书去告状?”
成千染看智障似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又怎敢断定我嫁过去之后,不会把今天你们胁迫我替嫁的事告诉狼王?”
瞧两人一下愣住,成千染莞尔:“除非你们拔了我舌头,不然这件事我还是有可能说出来。
但,拔了又怎样?
狼王若是娶到一个傻子庶女,还是个哑巴,你说此事会不会绕了一圈还落回成灵雨头上?”
成千染的话直接把两人的担心全指了出来。
徐氏琢磨了许久,抿唇:“那我又怎能保证,你为冬生讨到好地位后,不会把此事说出来?”
“因为我娘离不开成府,而我不想呆在成府。”
成千染道,“若你善待我娘,我自然安安心心地替成灵雨出嫁,隐瞒此事,不会让成府有后顾之忧。
所以……” “立书,还是不立?”
成河易三个姨娘,渣虽是渣,却也贯彻了当初说的不会休掉她们的承诺。
可也是这种贯彻,让冬生被徐氏欺压,有苦不能言。
华朝正室妾室地位分明,徐氏要为难姨娘们,成河易又事务繁多,自然不会管。
明白成千染的意思,徐氏还是不甘心。
可成灵雨的性命,现在都在成千染的手上了。
让招惹了自己相公的人和自己平起平坐…… 徐氏瞪着冬生,磨牙:“好!”
让人将笔墨纸研拿上来,徐氏按着成千染说的把要求列完,把其中一张抽出丢给成千染:“画押!”
成千染看了眼,要求确实如她所说,一字不差。
徐氏也未添加笔墨。
二人一起摁指印,交换约书。
待一切完毕,徐氏阴沉道:“冬生今日住在桃花院,你明日上了花轿,我会放了她。
如我食言,你大可告御状。
回去等着吧,明日梳洗嫁衣,我会让人送到芳华院。”
成千染颔首:“我还要和我娘说几句话。”
徐氏拧眉,过了一会儿,她让嬷嬷带着冬生进了内室。
成千染跟进去,嬷嬷松开冬生,冬生立刻就扑了上来。
“你怎么能答应替嫁呢?”
冬生泪流如注,声音也因为被掐着太久,哑的像是要断了气,“娘的性命不值钱,你才是。
我的好染儿才好起来,怎么就要嫁给那个恐怖的王爷……” 她说着,眼泪流个不停,似乎太用力说话了,她又咳起来。
成千染看着她,替她拍背:“娘不必担心,我答应了去,当然有我的打算,你别着急,听我好好说。”
冬生点了点头,成千染道:“我这一去,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但我无论如何,都会保住性命。
你在府里,大夫人和我约好了会善待你,若我无事,她不敢动你。
你好好留着银钱,想法子让成河易休了你。”
冬生一愣,成千染这是要她和成河易和离?
“我知道为人子女说这话实为大不敬,可娘,他辜负你在先,又导致我和你这么多年没一天好日子,咱们何必还要留恋他?”
成千染叹气,“娘好好想想吧。
若是不愿意,我也会活着,保你往后无忧。”
这就是她报答原主唯一能做的了。
“好了,我……” 正松手,冬生拉住她,低声道:“娘想好了,娘会努力的。”
顿了顿,她紧紧地抓了下成千染的手,“染儿,一定不要有事。”
成千染心里微妙的暖了暖,点了点头,她走了出去。
扫过徐氏和成灵雨不好看的脸色,成千染离开桃花院往芳华院走,路过厨房,她听麻雀叽叽喳喳地叫声,微微一顿,进去讨了一荷包的谷子。
要嫁狼王,肯定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忙活到半夜,第二天成千染就在一阵敲门声里被弄醒。
她困得很,一时半会儿本不想理会,可那一拨人就直接推门入内,把她从被窝里捞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她就被丫鬟用一张湿冷的帕子抹了脸。
成千染一下清醒,还没来得及质问,那丫鬟又将一把猪骨牙刷塞进了她嘴里。
成千染看了她一眼,认出她是成灵雨身边的翠杉。
把她推开,她自己开始洗漱。
翠杉盯着她弄完,话都没说就把她拉过去,直接更衣上妆。
“何必这么急?”
成千染皱眉,看着铜镜里的翠杉,“不是巳时初才出门么,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看还挺早啊。”
翠杉瞟了她一眼:“现在是辰时初,还有一个时辰才出门。
但规矩是王妃出嫁,绕城三圈,所以现在给小姐打扮。”
她解释归解释,语气里却处处都是一种嫌厌她的态度。
成千染透过镜子瞥了她一眼,没起冲突。
换上嫁衣,还剩一刻钟。
她准备接过霞帔盖上,外边急冲冲地进来一人,对翠杉道:“琅王说身子不适,不来接亲了,让小姐自己乘着花轿去王府……” 哪有成亲的时候新郎不来接亲的道理?
这是在给她下马威?
手一抬把霞帔掀上去,成千染便看见了翠杉嘲笑的眼神,她眉心一紧,才要说话,徐氏和成灵雨就走了进来。
“不接便不接,你照旧让媒人把九小姐送过去。”
徐氏微笑,听到这个消息,一点没觉得扫了成府的脸面,“琅王是皇上的儿子,有皇上护着,自然不怕抗旨。
可我们成府不一样,做臣子的要肝脑涂地,谨遵圣谕。
你说是吧,成千染?”
冬生在她手上,那她无论如何,今天也是得替嫁到琅王府的。
抿着唇看了徐氏半晌,她伸手把霞帔盖下来,道:“夫人遵守约定,我也势必会遵守。
带路,上轿!”
被领着到了花轿前,成千染也没立刻进轿子。
从荷包里拿了一把谷子洒在轿子前,她吹了声口哨,空中盘旋的几只麻雀便落了下来。
瞧麻雀啄食谷子,成千染进入轿子,掀起轿窗,便看见了立在门内的徐氏同冬生。
她一眼看过去,徐氏也正在看她,伴着轿夫唱得一声“起轿”,冬生身边的嬷嬷松开了掐着冬生的手。
轿子远走,冬生跌坐在地。
成千染知道冬生至此安全了,也松了一口气。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偷偷藏着的大梨子啃着,成千染对送嫁的媒婆道:“得了,别真绕三圈了,象征的晃一晃,就直接送我去琅王府吧。”
新嫁娘不哭不闹,还是这么直接说破坏规矩的话,媒婆诧异了一下,道:“这可不行,这时辰是算好了的,绕城三圈,到的时候正是吉时。
要是提前到了,您和王爷日后,可是要出大事哩。”
媒婆身上脂粉味浓重得不得了,说话的时候还甩帕子,隔着轿帘,那帕子上的脂粉甩进来,成千染就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出事便出事吧,谁不知道那个什么狼王死了六位王妃了。
再说,我刚刚上轿前还喂了麻雀,麻雀的寓意便是惹是生非。
有这种彩头,还怕多一件事么。
别浪费时间了,直接去琅王府。”
媒婆倒没见过她这样的,愣了愣,她又不好违背主子的意思。
招手让人改了方向,直直往琅王府去。
末了,又听成千染问:“那王爷叫什么名字啊?
我朝皇姓是楚,他名字呢?
楚琅?”
“王妃没看婚书吗?”
媒婆奇怪,依成灵雨的性子,她成亲,怎不看婚书?
看路上多了点石头,媒婆扶住摇晃的轿身,回道:“王妃是太紧张了吧?
奴婢拟写递过去的婚书,说了王爷名为楚姓凤璃啊。”
“凤……” 成千染咬梨子的动作一顿。
这个也叫凤梨?
同一个人?
“凤凰的凤,雪梨的梨?”
媒婆更加奇怪道:“是琉璃的璃。”
“他这几日受过伤吗,可有去过月山,身边可有一条叫琮北的公狼?”
成千染继续发问,若是同一个人,她非弄死他不可。
“王妃问这个做什么?
王爷这几日都在军营里,身体好好的,我昨日从礼部出来,还见他去上朝,至于狼……”媒婆摇了摇头,“我送婚书时隐约听见过,似乎不叫这个名字,好像叫西什么的。”
成千染松了口气。
看来此凤梨,非琅王的凤璃。
不过她这是什么倒霉运气,刚穿过来,就和两个凤梨扯上了关系。
一个趁她之危,一个让她被迫替嫁。
成千染越想越生气。
到了琅王府,府中一片冷清。
看到花轿,侍卫没料到她这会儿就来了,愣了晌,说了声“王妃稍等”,才把火盆扛了出来。
火盆落地,周围静默。
良久,她才听媒婆苦道:“这……傅小侍卫,这火盆是不是拿错了,这么烈的火,哪个新娘子跨得过去啊?”
被媒婆称作傅小侍卫的,是琅王的近前侍卫傅辕正。
看媒婆苦了脸,他笑了笑,道:“王爷亲自弄的火盆,我怎么可能拿错?
谷媒婆,王爷可说了,若是这火盆跨不过去,就请新娘子打道回府了。”
嫁出门的新娘子,哪有就地打道回府的道理,这明明白白就是羞辱。
成千染几天下来遭遇不合理之事简直要突破她的承受上限。
她吸了口气,问谷媒婆:“怎么跨不过去?”
谷媒婆愁眉苦脸,“跨不过去跨不过去,那火盆上堆了很高的柴,好像还泼了油。
现在高得可烧到小腿肚子。
您这嫁衣太长,若是强行跨过去,绝对是要被烧一身的。”
谷媒婆见过成灵雨的样子,又是皇后派来的人。
她入门之前是绝对不能掀起霞帔看火盆的。
听她形容,成千染琢磨了一下,“那火盆在哪儿?”
谷媒婆:“您要瞧吗?”
成千染没说话,到了那火盆前,炙热的感觉便一下扑面而来。
成千染感受了一下,没有了动作。
“跨不过吧?”
傅辕安笑道,“跨不过也没什么,火势太大,知难而退也是好的。
您瞧我们王爷前几位王妃,注定了咱们王爷是克妻命。
依我看,拿命试探长生短命的实在没必要,您不如直接回去……”
“您这话说的,皇后娘娘赐的婚,王爷不想娶,那皇后也是为了王爷好。”
谷媒婆看着成千染朝火盆方向伸了伸脚,碰到火盆边缘又收回来,心里苦得很,“您就不能通融通融……” 傅辕安耸肩:“这也是王爷吩咐的,就王爷那个臭名昭著的脾气,您又不是……嗯?
成大小姐要强跨吗?”
二人说着话,成千染已经在他们不知不觉中慢慢靠向了火盆。
听得傅辕安发问,成千染扭头,疑问地啊了一声,道:“不是。”
“那你……” “我只是不喜欢这样而已。”
成千染笑,下一刻,她抬起脚,在媒婆的尖叫里用力把火盆踹了出去。
“邦邦”几声,火盆在空中翻了一个圈,撞到王府门口的石阶,面朝下盖住了。
王府门口本有两盆盆栽,靠左的离火盆最近,成千染一脚踢出去,里面的黑炭和着着火的木头飞出一道弧线,掉进了盆栽,一下让盆栽开出了火花。
傅辕安震惊,好半晌才冲门房喊:“树!
灭火灭火!
快!”
门房赶紧跑回去端水,两盆水下去,傅辕安回神,看向成千染。
成千染拍了拍手,感觉是不是有谁在看自己,扭头过去。
傅辕安责备道:“大小姐这是做什么!
毁坏王府,你可知道是何罪!”
“什么大小姐,我不是皇后御赐的琅王妃嘛。”
成千染拂掉嫁衣上的黑灰,“既交换聘书,不是正妻也是未婚妻。
既是妻,那他的东西,当然也是我的东西。
我踢个火盆,烧个树,甚至烧个琅王府,那又怎么样?
你对我说的有异议吗,那也没用,你又不是琅王,要说也是他出来和我说。”
傅辕安瞠目结舌,他就没听过这样的歪理!
见他不说话了,成千染笑了笑,朝谷媒婆伸手:“走,入府,拜堂。”
谷媒婆愣愣扶住她,傅辕安一步上前,“您不能进去。”
成千染无语,这什么小傅真是固执。
伸手抓住他,成千染威胁道:“你信不信再拦我一下,我就在这儿说你非礼我?
到时候我嫁不成琅王,我就嫁给你!”
傅辕安心里咯噔一声,不是说成灵雨大家闺秀,虽然骄纵跋扈也是正经范围,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要真嫁给他,王爷近前,那不还是让皇后得逞?
傅辕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看了眼媒婆,看了眼被盖头蒙住的成千染,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忙去找楚凤璃。
傅辕安不敢拦,旁的人也不敢接成千染这块烫手山芋。
成千染挑了挑眉,冲媒婆一摆手,就朝着前堂走过去。
另一边,傅辕安简直是用了吃奶的劲儿往楚凤璃那儿赶。
可才过前廊,他就碰上了楚凤璃。
“我已经知道了,圣西和我说了。”
站在廊下,楚凤璃乌发高束,金纹紫衣,哪有一点身体不适的模样?
摸了摸名为圣西的小狼脑袋,楚凤璃道:“那个成灵雨也是狡猾,此事不能怪你。”
傅辕安自责:“属下也没想到她这么顺利到了……明明路上布置了那么多人,桐油石子劫匪,她却安然无恙,属下……” “她换了路线,没走之前那一条,也许是从皇后那儿听到了风声。”
楚凤璃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可皇后又是如何知道的?”
“参与此事的只有属下和容色两人,绝无第三人知晓。”
傅辕安保证,“或许,是成灵雨发现了也不一定?”
“不论如何,都不能把她留在府里。”
楚凤璃抚摸圣西,视线深邃,“眼下便能察觉布置的一切,留在府里,让她再觉察什么交给皇后,必定会坏了大事。”
本来今日娶亲,他就不想娶成府的那个女儿。
成河易本是皇后一党,皇后素日将他当作眼中钉,变了法子想要在他府里给他插眼线。
成灵雨心眼如此多,要真让她入了府,肯定是个棘手的人物。
思索了一下,楚凤璃道:“你去通知容色,把前堂布置一下。
本王听说成灵雨前些时日就因为本王克妻不愿嫁过来,现在她既然不怕,那就让她看看,做皇后的棋子,都是些什么结果。”
傅辕安颔首:“属下领命。”
· 这厢成千染已经快到了前堂。
一路行来,静静悄悄,甚至阴冷得有些过分。
谷媒婆不是第一次来琅王府,可每次都会被吓到,这次更甚。
到了前堂,容色已经在等着了。
容色是楚凤璃的军师,明面上说是个太监,可谷媒婆每每接触,都觉得他没有太监那股阴柔之气。
对谷媒婆的福身施礼点了点头,容色道:“王爷吩咐让接应王妃,接下来的事,就不劳媒婆了。”
谷媒婆犹豫,容色掏出一锭银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言下之意,仿佛是要么收了银子滚,要么没银子就得滚。
谷媒婆想了想,把成千染交到了容色的手上。
成千染正在吃第二个梨,看谷媒婆走了,她把手下剩的半个梨往堂下一丢,麻雀们便一拥而上。
她咀嚼了两下,问道:“你们王爷又有什么招?”
容色笑容不改道:“王妃说什么呢?
一定要嫁进来的,不就是王妃么?”
成千染想了想,“这么直接啊。
那就不废话了,赶紧叫你们王爷出来拜堂,完事。”
“那是自然,到了这个地步,怎好叫王妃一点好处都没有?”
容色眯了眯双眼,扶着成千染的手推开门,进到内里,他松开手。
“好了,您听我说的,照做便是。”
好了?
可是她没感觉到一点人气,反而……好像有什么哈气的声音。
站在大堂**,成千染问道:“这是不是有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容色笑:“王妃想多了。
好了,王妃听我说的,按着做,等拜了堂,您就是琅王妃了。”
成千染沉默,用力吸了吸鼻子。
不对,她感觉这里真的有别的东西。
动物身体上特殊的汗味,还有一丝血腥气。
加上哈气…… 容色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日常,看着和她并立的大狼,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一拜天地——” 声起,成千染却没动。
容色看着她,催促道:“王妃可得按着做,不然错过了吉时就不好了。”
吉你个头!
成千染抿唇,她身边绝对有什么别的东西。
“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成千染沉沉道,“从我进来开始,为什么王爷都不说话?”
容色拧眉,扫了眼高兴的大狼,道:“因为王爷不喜欢你。”
“是吗?”
成千染冷哼,“那为什么王爷要一直对我哈气?”
哈气?
容色一怔,大狼确实有点高兴过头,一直扭头看新娘子。
他咳了一声,解释:“因为王爷最近染了风寒。”
成千染冷笑:“染了风寒,你确定?”
“不然王妃觉得是什么?”
容色淡淡道,“我是王爷的近侍,王爷怎么样,我不清楚么?”
“呵!”
成千染扭头向容色的方向,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扯下盖头指向身边,“你清楚你的王爷是只狗么!
居然让我和一条狗成亲,我问候你七姑八……” “姨”字没出口,成千染看到身边的大狼,愣住。
“琮北?”
琮北坐起来,晃动尾巴,舔了一口成千染的手背。
成千染才要跟琮北问好,一抬头,就看见了上面放着的六个牌位。
“琅王妃钱……” “琅王继妃农……” 一个个,都是不同的名字。
成千染嘴角抽了抽,看向容色:“你还想吓我?”
虽然她喜欢动物,但并不代表她愿意和动物结婚成亲!
而这个什么破王爷不止想让她和琮北拜堂,居然还想拿灵牌警告她!
她成千染是吓大的么!
比起成千染的火气,容色更加愣住了。
“你不是成灵雨,你是谁?”
成千染扯唇,“我是琅王妃啊!”
揉了揉琮北的狼头,成千染看着那些灵牌,起身就走。
进入琅王府任务完成,收工!
她没回答就想走,容色自然不同意,才踏出一步,成千染已经捏指塞进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哨音。
容色没反应过来,几十只麻雀已经冲进了堂内,围着他疯狂啄击。
他一边遮挡脸,余光瞄见成千染往外走,喊道:“等等,你去哪里!
你冒充成灵雨替嫁,你知道成府会如何吗!”
“知道啊,会好好的。”
成千染嘻笑,“至于去哪儿,告诉你也没关系。
你们王爷是不是叫楚凤璃,前几日还受了伤?”
容色一愣,她怎么知道?
看容色脸色变化,成千染捏着拳头,手指发出喀啦喀啦的响声。
“我要找到他,弄死他。”
她还以为碰上两个都叫凤璃的男人是个巧合,结果让她看到了琮北。
狼一生很少认主,认了就不会离开那个主人。
如果说琮北是琅王府单纯豢养的狼,她才不信。
结合狼养大的孩子…… “楚凤璃!”
成千染大吼,“滚出来!”
奶奶的,睡了她没事,长得好看当作露水姻缘,可以的。
可他留个名字就溜,还强迫,那她便不能再忍。
迈出前堂,成千染转身正要去找楚凤璃,便迎面碰上了。
视线交相一对,成千染脸黑,楚凤璃则停住了。
圣西还在楚凤璃的身边,见着圣西,琮北便从成千染身边奔了过去,交头接耳。
“你怎么在这儿?”
楚凤璃目光落在她嫁衣上,一顿,“你是‘成灵雨’?”
成千染咬牙,挤出一个笑:“你看我像是成府大小姐么?”
楚凤璃谨慎:“你是成府的人?
成府一共就五个女儿,你是哪一个?”
“你不知道我是谁你就摁着我啃啊?
好,那我告诉你。”
成千染上前,一字一句,“我是成千染,是你的第六任王妃,还是那天,在树林里想救你命的人!”
她突然贴近,楚凤璃愣了一下,道:“成府九小姐明明是傻子,你……” “对,我就是那个傻子。”
成千染环手抱臂,“那天夜里我被我长姐放狼追了一宿,逃进河里,命都要没了。
好不容易爬上来,又差点被琮北吃掉,接着又遇上你!”
“凤璃!”
成千染嘟囔,“你是菠萝吗!
哪一个字都不说清楚,还负责!
早知道你是这个什么狼王,我就不上花轿了。”
说着,她上上下下扫了楚凤璃一眼,慢慢抿了抿唇,伸手,“休书拿来。”
楚凤璃原有一些不明白状况,乍听她开口要休书,他一下扭头看向她,语气有些不善:“休书?”
“我还有想做的事,本来就不想嫁给你。”
成千染坦然道:“我既对你有救命之恩,那此时你就应该报答我。
休书拿来,我走我的阳关道,你娶你的第七任王妃。
两全其美。”
她才穿越,实在不想被太多条条框框的东西束缚。
成府如是,琅王府亦如是。
然而,她的想法如此,楚凤璃并不知道。
在山里遇上成千染的时候,成千染灰扑扑的,他还以为是个普通女子,结果她居然是成府九小姐…… 成府与皇后关系,不必言说太多。
成灵雨嫁过来,是为了监视琅王府,那成千染…… 会否也是?
按成河易的个性,为了培养一个皇后的棋子,让女儿装傻充愣惹祸十几年,也并非不可能。
那么—— 楚凤璃凝视成千染:“你明知本王不会给,玩什么欲擒故纵?”
成千染:“哈?”
欲擒故纵?
楚凤璃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不想要王妃,我不想做王妃,那一封休书咱俩从此不见不就好了。”
成千染顰眉,又看了他一阵,“过来的时候我听说你不舒服才不接亲,我还以为是假的,现在看来这话未必是不是真的。”
不是烧糊涂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既然如此。”
无奈地成千染松开环抱的双手,成千染道:“我们明日再……” “什么明日,你真以为装模作样本王就会信你么?”
楚凤璃气压低沉,“你从撞见本王起,早就知道是本王了吧?
若非因为知道,你才会嫁到王府来!
你认定本王会负责,知晓此时军权重洗,于赤凤军是关键时期,党羽相争,稍有不慎就落人把柄,此时休你,你觉得本王是傻子么。”
楚凤璃冷着脸,周身寒气怒气缠绕在一起,十分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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