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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狂妃:王爷别撩我

夜焰如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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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阳光书城   主角: 李云初燕墨染   更新: 2022-05-04 17:3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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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李云初燕墨染《特工狂妃:王爷别撩我》讲的是李云初,21世纪国际特工队队长,穿越成晋王妃一个忘恩负义,不忠不孝恶毒的女人燕墨染,大周朝三皇子,世人皆知晋王阴鸷嗜血,冷酷无情,手段狠辣,对自己王妃深恶痛绝,欺压凌辱势均力敌的对手,且看强者与强者的碰撞初见,晋王眼神凶狠,“想要得到本王的爱,你不配,永远都不配!”再见,晋王受伤了,语气委屈,“王妃,你安慰安慰本王,本王好痛”后来,晋王动情了,纠缠不休,“本王的毒,只有你能解”一句话这其实是一本古代先婚后爱,宠妻狂魔霸道总裁文

精彩节选


第1章 想要本王爱你,你不配

李云初死了,死在自己最信任的战友枪下,子弹穿胸而过那灼烧般剧痛久久萦绕不散,这是要让她记住以生命为代价的教训。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与信任都抵不过**和利益。

就算付出信任,付出感情,最后遭受背叛,她也不后悔,只是心有不甘。

她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入电流纵横交错的空间里,电击的刺痛0.01秒已传遍她意识的每一个角落,每个脑细胞都感受到一万伏电击,拉扯着、撕裂着。

下一秒,属于另一个女人的记忆,零零散散的画面,带着山呼海啸地气势同时挤进她的意识。

强烈地失重感让她心惊,开始不停往下坠。

很快自己就仰面朝天重重地落到了一张纱缦轻舞红栏镶花的大木床上,还来不及心喜自己恢复了五感、有了身体,就觉出不对劲来。

为什么只看了一眼床顶的样子,周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原主不会是个瞎子?还有,这个男人是谁?

李云初意识到这具身体是被人用绳子呈大字型的绑在床上的,还用丝巾蒙住了她的双眼......

作为一个国际顶级特种部队——‘苍狼’的队长。

李云初对于自己正被人压在身下......这件事,她是难以接受的。

如果是上辈子的她,现在已经一脚踢飞了身上的这个男人。

可现在的她,无比虚弱、毫无力气,只能任他鱼肉。

凭着对危险的直觉,李云初能感受到来自这个男人深深地杀意,还有源自于这个身体内心的极度害怕与绝望......

这两人什么关系?

李云初脑海中飞速闪过几个画面,因为太快她连画中人的脸都没看清,可心里却是锥心刺骨的痛,两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眼尾流进了耳轮里,上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一股腥甜混着铁锈味的液体在口腔里弥漫。

不等李云初感慨完,一道清冷中透着阴鸷低哑的男人声音从上方传来:“哭什么,这不是你想要得到的吗!不择手段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本王这样对你!现在你想要的,本王都满足你了。你以后别出现在本王面前,记住了吗,不要让本王再看见你,本王怕忍不住杀了你。”

从这男人的声音里,李云初就能判断他的内力深厚,武力值很高,她在心里暗暗计较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与他动起手来胜算有多少。

男人骤然用右手掐住她的咽喉,声音里的讥讽与恨意表露无遗:“呵,这就受不住了,当初不是什么都不要,只要本王么,现在本王跟你玩点厉害的就受不住了,你真是个口是心非的贱人。”

唉呀,我去,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样骂过。

李云初被掐得呼吸困难,咽喉发疼,说不出话来。但更痛的是她的心,心口那种痛比中枪时痛一万倍,应该是自己与原主产生了共情,这个女人一定很爱这个男人!

她能感觉掐着她脖子的手指腹干燥骨节分明,应该是个情深意重的男人,可为什么对这女人深恶痛绝,下手一点也不留情。

男人手上的力道还再加重,声音更冷的可以结冰,“想要得到本王的爱,你不配,永远都不配!”

李云初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弱。

不配。为什么不配?

她晕迷的时候,意识里那女人的记忆一点点再次浮现。

李云初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恨意从何而来,完全是这个女人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记忆里的初见,男人风姿卓然负手傲立于人群之中。云袍广袖,玉冠博带,温润如玉,如立于雪峰之颠的松竹自傲且轻狂。

世间果然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便是让她思之若狂、求而不得的男人,大周朝晋王——燕墨染。

大周朝皇城里,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晋王只情钟于上官府嫡长女——上官焉,那位名扬天下,才惊八方的才女。

原主为了得到燕墨染的爱,用尽各种不耻手段,先是下迷药陷害上官焉与人有染,哪知上官焉何其负烈,竟然在第二天清晨投湖自尽,虽被救了起来,可寒冬腊月的湖水还是让她落下寒症得了重病。

当然这还没有完,这个女人竟然故伎重演给燕墨染下药,谎称自己被他玷污,一哭二闹三上吊。

皇帝不想皇家名声一再被损,只得下诣赐婚。

上官焉嫁给了太子。

李云初嫁给了晋王。

大婚一年,晋王未曾圆房,就知道有多恨她了,可李云初却迁怒王府下人,在王府里大吵大闹。

原主李云初身为上官大人义女,受上官大人养育大恩,却陷害其亲生女儿,还无半分歉疚忏悔之意,是为忘恩负义,不忠不孝。

嫁给晋王后身为晋王妃,却让王府上上下下惶惶不可终日,鸡犬不宁,并无半分自责改过之意,是为不守妇道,不知廉耻。

真没想到自己会重生到这么个劣迹斑斑的玩意身上来。


第2章 王府有多少人盼着你死

晋王府别院

等李云初苏醒,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没有再被绑着,却仍然没有力气,浑身酸痛难受。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身子也太弱了,别说打架了,就算站起来走两步可能都要调理一个月。

李云初动了动身体,想睁开眼睛,却感觉有人用力地捏住她的鼻子,严重的缺氧让她窒息,那人粗手粗脚力量还不小,朝她口里灌着一种又苦又涩的药水......

李云初用尽力气挣扎了一下,发现压着她的嘴那人也同时加大了力量。有更多的苦涩药水被灌进嘴里。

药水呛到了她的气管里,她猛烈地咳了起来。

捏住她鼻子的手终于放开了。

在她床左边传来低低地哭泣声、交杂在几个妇人的说话声中显得那么的微弱。

“许妈妈,你别给王妃再喂药了?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哭泣的声音里有一种弱势者的乞求。

“王妃做了那么多坏事,你还在这里为她哭,她值得你哭吗?这不过是一碗避孕药,王爷不想让王妃留下他的种。”被叫做许妈妈的老妇人,一边将手里空了的药碗递给身后的小丫头,一边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绢帕擦着洒到手上的药汁。

避孕药!不想留下他的种!晋王这么恨自己,李云初完全能理解,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她都恨不得给原主两巴掌。

可现在自己成了她,就不得不思考一下今后如何做才能让所有人对自己改观。

“王爷千叮万嘱一定要老奴亲手让王妃喝完,一滴也不能剩。”许妈妈是老王妃的陪嫁,在这晋王府上上下下也是说话很有份量的,算的上是半个主子。一直尽职尽责的为王府办事,从来也不会仗势欺人,所以深得主子喜爱,仆众们敬重。

李云初想起了刚嫁进王府的时候,许妈妈对自己并不是这种憎恶的态度。甚至在她大哭大闹时还来安慰过她,怕她在陌生的环境里不安。可当初的李云初并不领情,还用盛满热汤的瓷碗砸在许妈妈孙子的头上,吓得只有三岁的小男孩满脸鲜血失声大哭,

“可......王爷昨晚才......过来圆房啊。”

“你也知道昨晚才圆房,大婚一年了。如果王爷喜欢王妃,会等到现在,会在圆房前吃药......”许妈妈也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得体,清了清嗓子道,“嗯,听说后半夜王爷就到后山浴汤泡了两个时辰。” 难怪平日里对众人的和蔼可亲许妈妈,现在对她说话夹枪带棒的数落,在这位许妈妈的眼中她用不光彩手段嫁到王府、还让王府不得安宁,不可能再给她留面子,更不会给好脸色。

李云初感到全身散了架似的,而且那又苦又涩的液体流到那胃里,带着火辣辣的刺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抽痛,让她直冒冷汗,全身瑟瑟发颤,五脏六腹都在灼烧着......

强大的意识力让李云初睁开了双眼,眼前出现一张布满了泪水的小脸,一副朝不饱夕营养不良的样子,这是陪伴在李云初身边好几年的丫鬟,一年前陪着她一起嫁到这晋王府来的晴儿,如今也只有这小丫头还跟在自己身边了。

“王妃,你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见她想起身,晴儿手忙脚乱的上前来扶着,还用衣袖偷偷抹了脸上的泪。让王妃看到自己这般没用,还只会掉眼泪一定又会责骂自己。

“不用担心,我没事了。”她出声说了句话,顿觉嗓子痛得直冒冷汗。

睛儿听到她这句话,眼神一下变得不可自信,王妃从来没对自己这么说过话,要么是打,要么是骂,这样的王妃她觉得有点害怕。

李云初没有去管晴儿在想什么,她抬眼望向离床两步远的许妈妈,“许妈妈,要是让王爷知道你在这避孕药里还加了别的东西,你说他会不会不高兴,毕竟一个想替主子越俎代庖的奴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妈妈对上那双冷漠的眼睛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威慑性十足的眼神让她很陌生,王妃就算坏事做尽,对下人没有好脸色,可却从来不会有这种眼神。

许妈妈布满眼纹的双眼带着对她的深痛欲绝的憎恨,“既然我老婆子敢这么做,早就知道后果了。”

“你知道这王府有多少人盼着你死吗?你看看你把王爷害成什么样?王爷没娶你之前,世人眼中的泽世明珠,世家公子眼中的楷模。可现在呢,王爷变得乖张阴鸷,戾气易怒。要是老王妃看到现在这样的王爷,九泉之下也要上来找你算帐,你说你是不是该死。”许妈妈越说越激动,身体微微发颤,眼神由憎恨变成空洞。

李云初胸腹炽热感越来越烈,身内如有一把大火在燃烧着,这是毒性要发作了吧。

晴儿感到扶着的那具身体从冷到热,现在已经有点烫手,更加不知所措:“王妃,你是不是发烧了?”王妃虽然做了很多坏事,可她毕竟是自己主子啊。

“发烧,哈哈,我孙儿就是因为你打破头,失血过多,才高烧不止,变成了痴儿的。”许妈妈狠狠的用右手指着她,“王妃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今天就让我这老婆子一命抵一命,好让王府所有人得到解脱。”说完转身走到放药碗的食盒旁边,掀起盖子,取出盒子里另一碗药,一口饮尽。

这是有多恨自己,才要同归于尽啊。

死亡,对于‘苍狼’队长李云初来说算是司空见惯的事,她向来处变不惊的自制力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没想到这一刻还是被许嬷嬷的举动震慑住了。


第3章 王爷说王妃怎么还没死

李云初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天,也连续高烧了三天。

幸亏还有晴儿在身边照顾自己,不然怕是死在这偏僻的王府别院也没人知道。

这三天身体虽然难受极了,但她的意识却无比清醒,慢慢的整理好属于原主李云初的所有记忆。

大周朝,李家本是百年世家,且因先祖医术超群,又有从龙之功,所以大周朝立国建都临安之时,就封了李家与其他三大世家为国公,世袭罔替。

李家世代行医救人,更得百姓尊崇,所以在四大世家中以位翘楚。

可李家却在十年前发生了巨变。

她的祖父学医奇材,算得上医术牛耳,深得先帝信任,一直为皇家子嗣看诊施药。没想到的是,先帝却因食了祖父亲手配出的一副风寒药,一病不起,卧床一年后驾崩。

太后悲怒不已,削去李家国公之位,将她祖父当日凌迟处死,李家一家老小关入大牢三日后准备处斩。

满朝文武联名上书,全城百姓跪地求情。

太后不为所动。处斩的前一日,刑部尚书上官旭求见了太后,私下说了什么话,无人知晓,只知道隔天太后将李家老小都放了。

从此,李家的人都不准入朝为官。可以继续留在皇都临安城行医济世,李云初的父亲和母亲想要救助更多的人,决定携手云游四海。

李云初十岁时就被上官旭收为义女带到上官府上抚养,上官焉与她情同姐妹。可后来她却为了得到晋王,不顾姐妹情谊陷害上官焉,让她落下病根,每逢天凉就会寒气入骨生不如死。

上官旭对她们李家有救命之恩,对她有抚育之情,她却恩将仇报,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李云初翻了个身,想让被汗水打湿的衣服不要贴在身上,晴儿也许是怕她发不了汗,将屋子里能用上当被子的东西都翻了出来盖在她身上,现在她感觉自己身上压着一座山。

晴儿推门进来的时候,李云初已经翻了八次身,怎么睡都不舒服,正想起身将身上压着的小山掀掉,晴儿已经快步走到床边,一个抬手又将小山压到了她身上,“王妃,我给你煮了碗白粥,你要不要起来喝两口?”

李云初捂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能不能让我先洗个澡,换身干衣服,身上黏乎乎的怪难受的。”

来这里三天,浑身臭汗还不能洗澡,这那是人过的日子。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晴儿连连摇头,“那可使不得,王妃还发着烧,怎么能洗澡,要是吹了风受了寒,怕是又要晕迷几天。”

李云初觉得头痛,撑着床坐了起来,晴儿麻利地给她披了衣服,将一碗温热的白粥端到了她面前,不得不说晴儿虽然精神粗条,但照顾起人来还是很细心的。

“等王妃吃完粥,就把干衣服换上再睡一会。”晴儿拿手帕给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许妈妈的后世办完了吗?”李云初边吃粥边问了一句。

晴儿呆了呆,“已经都办完了。许妈妈也没有亲人,就一个孙儿跟在她身边,王爷给她办得相当体面。只是苦了虎子那孩子......”说到这里,晴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后面的话,有些害怕地看着李云初,“王妃,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李云初用瓷勺在白粥里搅着,抬眼问道。

“就,不是,就不是想提王妃不小心打破虎子头的事......啊,奴婢该死,奴婢知道错了。”晴儿哆嗦着。

“你很怕我吗?”李云初望着她。

“嗯。啊,不不不,奴婢是不怕王妃......”

“既然怕我,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明白吗?”不等晴儿说完,李云初就打断了她的话。

晴儿点头如摘葱,“奴婢一直听王妃的话。”

“以后不要再叫我王妃,请叫我云初。”每听别人叫一声王妃,李云初就觉得浑身发痒起鸡毛疙瘩。

“王妃,这怎么行。尊卑......”晴儿睁大了眼睛。

“刚才不是说都听我的吗?”李云初提高了声音。

“没有,没有......”晴儿急得想跪下去,被李云初一把抓起来。

“不想叫云初,就叫姐姐。还有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这辈子除了父母长辈恩人谁都不要跪。”李云初把没吃完的白粥递给了她,“我换完衣服,你带我去看看虎子。”

怎么说许妈妈的死也跟自己有关,李云初心里十分不好受。

“看虎子?!王妃......姐......姐还生着病,不如等病好了再去看吧。”晴儿迟疑道。

“躺在床上这么多天,我也想出去走走。”李云初已经下床开始换衣服。

晴儿有点急,“王......姐姐,你别出去了。”

“为什么?”

晴儿眼睛里已有了泪光,开始哽咽道,“王府里的人都说许妈妈是被你逼死的。王爷已经下令让你在别院闭门思过半年,还命宋管家送来《礼记·学记》《师说》《内训》《女则》《列女传》《女孝经》,让姐姐都抄写一千遍。”

“王府的人都是怎么说的?”李云初对抄写什么书的事并不挂心,倒是想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是怎么骂自己的。

晴儿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大家都在说晋王妃因为老嬷嬷煎的药不合自己味口,逼迫年过半百还尽职尽责为王府卖命的老嬷嬷饮毒自尽,现在已经传遍临安城内外了。”

古代人添油加醋的水平一点也不比现代人逊色。

“奴婢给王爷解释了,不是王妃......不关姐姐的事,是许妈妈给姐姐下的毒......许妈妈是内疚自尽的。”

“那王爷是怎么说的?”

“王爷说那王妃为什么没有死,许妈妈却死了。”


第4章 有违王命,重打二十大板

是啊,为什么明明自己喝了那碗毒药,却没有死呢?李云初也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被晴儿带到王府下人们住的外院时,她都没有想出原因。

王爷虽然下令让她禁足关在别院抄写经书,可她现在还是王妃,更是个心狠手辣,会因为一点点不满意就逼下人喝毒药自尽的王妃。

试问这王府上下谁不怕她,谁还敢拦她。

守在别院门口的两个侍卫,看到她出门就吓得不知所措,拦也是死,不拦也是死。

进退两难时,还好有一个侍卫比较机灵,拉着另一个跑了,看来是去找王爷告状了。

李云初在小院子外停住了,让晴儿去里面把虎子带出来,自己来的时候还经过厨房拿了一些糕点,小孩子应该都爱吃点心吧。

晴儿进去了一会儿,还没出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没找到虎子,还是虎子不敢跟她出来。

刚刚退烧的李云初,身体非常虚弱,站了没一会儿,就已经觉得头晕眼花四肢发软有些站不住了,想寻一个地方坐下来等。

她抬眼打量了四周,长廊迂回的院子外,有一处假山,旁边修筑着石桌石凳,她便向那处走去。

还没走到假山前,李云初就听到窸窸窣窣地响声从那里传来,一听就是有什么东西在草地上爬行,她立刻警惕起来。

一张灰头土面的小脸从假山后面露了出来,圆圆的脸带着幼童的稚气,眼神却有些呆滞,额角上一道很长的伤疤延伸到头发里。

这就是被原主打破头变成痴儿的虎子。

李云初加快了脚步,离虎子有七八步远的时候,看清了他正挥舞着手里的树枝驱赶什么东西。

她现在走快两步就要气喘吁吁,等她看清虎子正在驱赶的那个东西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条黑色线状斑纹、有小臂粗的大扁头风,俗称眼镜王蛇!

这种蛇极其凶猛、行动敏捷,主要是毒量大,只要一口成年人都活不到明天,何况是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儿。

李云初满头大汗,也不能出声叫住虎子,让他别乱动,再加上这个破身体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双手双脚已经开始发软了。

虎子好像一点也不知道害怕,还在拿着树枝跟大扁头风玩得起劲。

李云初咬牙提着裙子跑了起来,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还完。

那条大扁头风已经盘起蛇身,竖起了头,褐色的颈部变成扁平状,头部开始左右摆动找准袭击的角度,同时发出嘶嘶声,吐着鲜红信子。

完了!

李云初暗叫不好。自己还是慢了一点,大扁头风咬在了虎子的右手腕处,鲜血流了出来。

人在危机时刻,还是可以激发更多力量的,李云初使出全身的劲徒手捏住蛇的头部,迫使它不得不松口,虎子一直没有哭,那怕是被蛇咬住手腕时也没有哭,可在看到她的时候,却放声大哭起来。

这是觉得,她比毒蛇更可怕!

李云初一个晃神,那蛇已经盘住她的手臂,而且越盘越紧,她本能的放松了力道,那蛇趁着这一下就逃出她的掌控落在了地上,对准她的脚踝就是一口。

窜心的疼让她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大扁头风也没有念战,马上退开窜向假山后的草丛。

虎子的哭声引来了院子里的众人和王府里的侍卫。

李云初没有去看自己的伤口,也没有去管了那蛇王逃走没有,拉起站在身边大哭的虎子右手腕查看他的伤势,边开口哄道:“别哭,别哭,你看你看那条大虫子是不是被你打跑了。”

还好,还好,虎子右手腕上的伤口没有变黑,也许那条蛇来不及喷毒液。

“放开他!”一道带着冰渣的声音从李云初背后传来。

李云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到燕墨染穿着淡青色常服,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算是她真正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比记忆里更加......嗯,怎么说,更加风华无双。以前她总觉得一个男人长得太好看,就会很没用,可这男人不仅长得好看极了,还自带一股天生王者的气势,让人无形觉得低他一等。

男人明显被她打量和探究的眼神,看得面色沉了沉,眉梢上挑,眼神凌厉如刀锋,充满了戾气和厌恶,一字一句重复道:“叫你放开他,听到没有?”

李云初淡然道:“王爷,哪只眼睛看见我抓住他了,有时间在这里对我大叫,不如快请大夫给他处理伤口吧。”

晋王燕墨染微微扫了她一眼,这女人对自己说话的口气有些不同,可也就只一眼就收回眼神,给站在身边的宋管家一个手势,宋管家连忙上前抱起虎子往前院跑,后面跟着一群家奴。

“这蛇是你带进来的。”这不是个问句,是个肯定句。

说话间,一群侍卫已经将李云初围在了中间。

刚被大扁头风咬伤的脚完全用不上力了,李云初只能一只脚支撑着全身的重量,“不是。”

燕墨染根本不听她说不是,举起手里那条已经死透了的大扁头风,“你现在连一个小孩也不放过。”

“王爷,你亲眼见到我带蛇进来吗?”李云初知道越是解释,这男人越是不会相信。

“王府里的侍卫众多,巡视的时间密集,会让一条这么大的蛇爬进来?”燕墨染大力将那条蛇甩在她的脚边,“本王不知道他那里得罪你了,被你害成个痴儿,他奶奶也被你毒死了,就不能放过他。”

李云初不得不说眼镜蛇王的毒果然毒,她现在已经胸闷气短了,脚踝的血染红了脚边一小块草地,实在没有力量支撑下去,“王爷,也知道这条蛇有多大,请问一下我一个弱女子又是怎么把这么大条蛇带着在戒备森严的王府行走而不被发现的?”

燕墨染看了她第二眼,声音依然冰冷,“能把这蛇杀死的女人叫弱女子。本王也算大开眼界了。”

这蛇是她杀死的!?不可能,她都没有对这条蛇动手。李云初话到嘴边还来不及说,就一阵天玄地转晕倒在冰冷潮湿的地上。

晴儿这时才从那院子里跑出来,挤过众人,看到李云初倒在地上裙尾被鲜血染红,拉开来一看,起吓得跪在地上大哭起来,“王爷,王爷,王妃好像被蛇咬伤了,能不能请大夫来看看?”

“她的死活与本王何干。” 燕墨染右手按了按眉心,转身就走,不想再看这女人一眼。

“晴儿就算是个没有见识的奴婢,也知道这蛇毒可是会要人命的。王爷要是这么走了,王妃必死无疑。”晴儿不怕死的跪在地上,拦住燕墨染的去路,“王爷,求求你,救救王妃。”

“她死了才好!还有你擅自带她出别院,有违本王之命,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燕墨染已经有些不耐烦扯过衣袍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上官焉不会得寒疾;小虎子不会变成痴儿,许嬷嬷不会死,王府也不会永无宁日。

......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难道她不该死吗?


第5章 王妃,你比毒蛇还要毒

日上三竿,虫鸣鸟啼。

李云初坐在别院的桃花树下晒太阳。离上次大扁头风事件过去已是半月有余。

所幸虎子没有中蛇毒,伤口已经愈合。

她中了蛇毒却没有死。鹤顶红毒不死,眼镜蛇咬不死,自己真是个奇女子。

半月来她安分的关在王府别院抄写经书,整个晋王府都一派安宁祥和。

李云初觉得首先要调养好身体,才能为将来打算,这里是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自已没有任何优势与晋王抗横,想在这里有好日子活,肯定是要化解自己与这位王爷的矛盾,目前以静制动才是良策。

再是她想找到自己百毒不侵原因,穿越重生小说里女主都会得到很牛逼的技能,比如说升级空间,绝世秘集,上古神兽等等。

她在一天午睡时突然灵光一闪,百毒不侵的原因,说不定自己就是百毒解药呢!

于是李云初开始在自己身上试验,果然自己吃什么毒药都不死。

她又转念一想,既然自己的毒能解,那能不能解别人中的毒了?

她又用小兔子试验,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她的血果然可以解别人身上的毒。

既然可以解毒,那能不能治病了?如果能包治百病,那她的血就堪比世间天材地宝稀世神药了。

嗯,得找人试试。

李云初靠在竹椅上细细琢磨。

自己对中医其实知道的不多,好在原主从小跟着父母学过几年医术,虽然后来跟父母分开,没有继承家族医术,可毕竟是医术世家的后人,再加上自己学生时代一直都有学神的称号,现在开始学并非难事。

于是,从那天起李云初经书也不抄了,关门院门来潜心研习医书。

这日,李云初觉得自己的医术已经可以拿出来虎人,便放下医书,对晴儿招招手:“你去街上打听打听,最近哪个府上的什么人生了重病,或者不治之症?”

晴儿拿着准备去喂兔子的一筐红萝卜,有点发愁:“小姐,为什么要打听别人家的伤心事,这多难开口问啊。”

李云初恨铁不成钢,难怪原主会经常打骂她,这就是根木头:“你是准备一家一家敲开人家大门,指着人家鼻子问吗,你不会找一家医馆或者药铺,打点银子给里面的堂倌套套话。”

晴儿一脸震惊的看着李云初,“小姐,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都不会骂晴儿蠢了。”

李云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骂你,你就能不蠢了吗?”

“不能!”晴儿诚实的回答,“小姐,晴儿喂完免子就去医馆问问。对了,刚才去外院看了虎子,他在玩小姐给他做的‘竹蜻蜓’,刘嬷嬷说虎子从来没有这么笑过。”

“那我下午再做个小玩意儿,你明儿送过去。”李云初不敢贸然去看望虎子了,只能让晴儿每天送点小食和自制小玩意儿给他。

她不像原主那般偏执骄纵,反而是个重情重义,恩怨分明的人,现在,她代替原主活着,原主做过的孽,她来偿还吧。

“以前怎么不知道小姐还会做这些?”晴儿疑惑的问。

“你还喂不喂兔子了?”

“喂的,这就去喂。”晴儿拎着筐子转背就走。

她不可能一下子让所有人对自己改观,只能慢慢来,毕竟原主做的坏事,不是解释两句就能冰释前嫌的。

所以,晋王,我们来日方长。

晋王府巍峨的府邸,云台轩峻、殿阁峥嵘、林木洇润。

丫鬟嬷嬷们在游廊间穿行,侍卫家丁们在庭园里行走,所有人时时刻刻注意着别院的动静,不敢懈怠,因为王妃闭关学医术,不知出关后谁会是第一个受害的。

燕墨染在听说李云初开始潜心学医的时候,倒是没有太吃惊,毕竟李家世代行医。只是不知道她这次安分了这么久,要耍什么大招。

他倒不是怕她闹事,只是万寿节要到了,赶在万民朝贺的时候他不想惹人话柄。

这几年,自己一直是几位皇子的眼中盯,更是太子的肉中刺。

皇权之争一直是各朝各代帝王皇家不要避免的,也是最残酷无情的。

兄弟之间的手兄之情,父母对他的关怀之爱对他都是一种奢求。

他三岁那年母妃就病逝,父皇刚刚登基,忙着各种朝政,他每天只能跟着太傅读书习礼。

他不记得母妃长什么样,但他记得母妃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墨染,娘亲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下次你父皇让你叫母妃的那个女人就是娘回来了。记住了吗?我只是换了一个样子爱你。”

宋管家在一旁文辞繁冗地讲着各大世家为万寿节准备的贺礼,燕墨染捏着眉心按了按,“行了,贺礼的事,你去操办就行。”

宋管家点头收起了册子,忧心重重的开口:“王爷,听探子回来说北疆那边又发战事,要不要书信一封给镇国公问问安好?”

燕墨染眯起了眼,惜字如金道:“不必。”

燕墨染的母妃正是镇国大将军周尹诚的同胞姐姐,周家武将世家,每朝都能出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当年先祖封四大家世为国公时,正是周家鼎盛之时。

后来的几代皇帝都忌惮周家功高震主,所以对周家一直压着战功不予封赏,周家势力也慢慢衰退。

近年北疆战事平发,皇帝才又将周家重新重用。

燕墨染知道自己如果私下给舅舅写信,一定会让父皇对他的动机有些猜疑,太子又要大做文章。

门外侍卫急急来报,“王爷,太子府上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燕墨染心头一跳,万寿节前太子府出事,恐怕不是小事。

侍卫连忙回禀:“是太子和太子妃中了毒,皇上已经传了所有御医院的太医前往太子府救治,上官大人让人给王爷带口信......”

燕墨染面沉如水,沉默着没说话,上官旭乃刑部尚书,又是太子岳父,所以很明智的把事件抛给了自己。

自己不过也是上月才任命大理寺卿之职。

大周朝开国以来,就设立了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权分立制。大理寺审案,刑部复审,御史台监察。

正一品尚书大人带口信给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怎么品都是在施压给他。

“派人到大理寺让林大人带齐人手速去太子府。”燕墨染想了想问道:“太子妃也中毒了,严重吗?”(10)


第6章 无恶不作的晋王妃

“太子妃中毒了?”李云初放下手中毛笔,觉得老天爷都在帮自己。

“是的,太子和太子妃都中毒晕迷了一天一夜。御医院的太医们都没查出中的什么毒,皇上大发雷霆,说太子不醒,他们一个都别想离开太子府。”晴儿把几盘小菜摆在案台上,继续道:“小姐,王爷也在太子府追查下毒的人,是不是太子醒不了,王爷也不能回来?”

“那不是正合他意,可以与他的初恋情人朝夕相处。”李云初起身坐到桌案旁,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皇上同意她去给太子解毒。

“初恋情人?”二愣子晴儿明显在思考这四个字的意思,“谁啊?”

“王爷啊,他不是一直喜欢着太子妃。”李云初随口回了一句,去见皇上之前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而且不能太急最好再等两天。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两天里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啊!”晴儿睁大双眼看着她。

“啊什么?”李云初头也不抬地问。

“小姐从前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就算大家都这么说,说王爷喜欢的是太子妃,但小姐也是不会亲口承认。”晴儿盛了一盅汤递了过去。

“人都是会变的。”

“嗯,小姐现在就越变越好了。”

用完午膳,晴儿又被李云初打发去太子府探听消息。自己能用上的人太少了,必需找几个机灵可靠的人才行,眼下整个王府里的人见到她避如蛇蝎,上哪里找呢?

不到傍晚,晴儿就急匆匆的跑进了别院:“小姐,不好了!太子醒了......不好了......”

“太子配了为什么不好了?你这话要是让皇上听到是拉去砍头的。”李云初从卧房里走出来,这个缺心眼的玩意,真让人操心。

“不不不是,不是的。”晴儿大概被这话吓着了,也不记得自己刚刚要说什么。

“唉,你别急,先喝口茶压压惊。”李云初汗颜,这小丫头一惊一炸地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晴儿喘着气道:“太子是醒了,但中的毒没有解,现在好像更严重了。府上的人都说太子好像不认识人了,还发疯似的乱打人,一会说自己饿,一会又躺在地上打滚,像个三岁孩童。这不是比晕迷不醒更严重了吗?皇后娘娘看到后,吓得哭晕过去了,皇上请来慈恩寺老方丈到太子府上颂经。”

“颂经?”李云初不解问道。

“对呀,好像说太子不是中毒,而是中了邪。不然为什么太医们都诊不出中了什么毒,再说太子现在又是打人,又是打滚的,怎么看也不是中毒啊。这事很是蹊跷,看来有大事要发生。”晴儿道。

李云初抬眼望着她,“这话是谁说的?”

“宋管家!”晴儿如实答。

就说这小丫头一下子怎么这么通透了,想了想,李云初问道:“那太子妃没有醒吗?”

“没有。”

“难道她跟太子中的不是一种毒吗?”李云初心里思索着,难道下毒的其实是两批人?一个为了夺太子之位,一个为了抢太子妃之位,但是为什么两个人又是同时中的毒晕迷不醒呢,下毒的人可能约定好一个时间一起动手的?

“走,进宫见皇上!”

“什么?小姐,这个时候你去见皇上做什么?”晴儿大惊失色,尖叫道。

傍晚的太子府,异常忙碌而紧张,可每个人却有条不紊,各尽其职。

前殿里有慈恩寺高僧们颂诵经文,驱解邪魔。

后殿里有太医们汇诊交流经验,商议解毒之法。

侧殿里有大理寺丞带着属下审询太子府当职的所有奴婢,不管男女老少都被审询了三四遍,仍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还有诸多皇子和大臣们排着队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探望太子病情。

皇后娘娘这时候那还有心情应酬这群人,以太子需静养为由,将所有来探望的人挡在了大门外。

燕墨染端起茶案上的紫砂盖碗,饮了一口热茶,下令道:“先将厨房掌事、厨娘、当日摆膳的仆役都关入大牢,把其他人等关进后院继续审。”

“是!”大理寺丞领命退下。

“三哥,毒不可能下在饭菜里,太子每日进食都是要用银针试毒的。”安王燕墨洵身为七皇子,也是这皇城里出了名的纨绔,整日里不是花天酒地,就是吃喝玩乐,也与燕墨染兄弟关系里最好的一个。

“嗯!”燕墨染轻轻应了一声,“调查尚无头绪,总要给上官旭一个交代。再说你怎么就能肯定这些人里没有下毒之人。就算不是在饭菜你下毒,能接近太子的人都有嫌疑。”

“晋王果然是晋王......” 燕墨洵从小就佩服燕墨染,不光学富五车,武功盖世,头脑也是一流。

可没等他把后面吹捧的话说完,晋王府的那位识大体、会观眼色、能运筹的宋大管家就火烧屁股地闯了进来:“王爷,出大事了,王妃进宫去见皇上了。”

“她想干什么?”燕墨染一拍桌子,那个上好的紫砂盖碗瞬间粉碎,前一刻还淡定自若的晋王,一下就杀气腾腾。

燕墨洵从未见过这样的三皇兄,觉得有点稀奇,皇城里传说那位杀人不眨眼、无恶不作的晋王妃果然是个人才。


第7章 欺君犯上是要诛连九族的

“你真的有办法救太子。”周元帝目光炯炯,打量着大殿上跪着的晋王妃。

对于这位劣迹斑斑的晋王妃他早有耳闻,几次皇家宴会也见过,一直觉得就是个善妒无脑的妇孺。可今天她跪在正殿上跟自己说话时的神态,语气和自信,都给人一种强大的信服力,不卑不亢,条分缕析。与之前自己对她的认知完全不同。

“是的,儿臣有办法给太子和太子妃解毒。不过还是要先去看看太子的症状,才能更有把握。”李云初虽然十分不情愿这样跪着同他人说话,可这就是个皇权时代,自己不得不适应这种谈话方式。

“朕凭什么信你?”周元帝低沉浑厚的嗓声在大殿里响起,自带上位者的气场让人瑟瑟发抖。

李云初行了一个大礼,“父皇,儿臣自知欺君之罪的下场,也深明信口雌黄的后果,那种得不偿失的事怎么可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更不会拿自己和晋王的性命开玩笑。大周朝能人艺士多的很,可父皇您等不了,太子也没有时间等,多一种救太子的机会,就多一点希望。儿臣跪在这里贸然请命,只想为父皇分忧,为大周朝尽绵薄之力。”

“你的命怎么能跟太子相提并论。”周元帝稳稳地坐在龙椅上,龙颜不悦道。

李云初并不没有生气,面色依旧坦然:“父皇,如果儿臣没有站出说自己能救治太子,以后每天过得都还是逍遥自在,太子却还要继续受苦受难。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如果是想害太子,那就等着太子受苦难折磨不是更好。”

“你说的句句有理,可你一介妇孺,从未听说你会医术,更未听闻你医治好什么人。朕问你,你拿什么救太子?” 周元帝仍然毫无动容。

每朝的皇帝都这么多疑吗?李云初觉得跟周元帝说话,用了自己半辈子耐心,但没办法,“父皇,儿臣出身医术世家,虽然没用过医术救人,但不代表不会医术,而且太医们学的都是正统医术,儿臣习的是民间杂医,所医范畴其实不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下毒之人即然对太子下手,想必是不会用太医们能医治的毒药的。”

周元帝听完这番话似有动摇,半天没有说话,沉默的大殿之上,落针可闻。

李云初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在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殿外公公的传话声像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晋王殿下求见!”

“宣!”

宣什么宣,这个男人来的真是时候。李云初深深叹了口气。

燕墨染走进大殿的时候,就看到李云初低眉顺眉地跪在中间,看周元帝的神情,这女人并没有来闹事。他上前行礼毕恭毕敬道:“儿臣参见父皇。”

周元帝抬了一下说,“平身吧,太子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回父皇,太子已经喝了安神药现在已经平静下来。儿臣已将涉嫌的奴婢们关入大牢。” 燕墨染答道。

意思就是毒还没有解,下毒的人也没查到呗。李云初心里暗暗道。

“你来的正好,你的王妃刚刚来请命说可以医好太子,你觉得朕应该让她去试试吗?”周元帝将这个难题抛给了自己的三儿子。

“父皇,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根本不会医病。”燕墨染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大晚上来面圣就是为了胡说八道,是发烧烧坏了脑子么?

“你怎么知道我医不了病?”

“大婚一年,你医好过王府里谁的病?”

“不会医病,和不想医病是两回事。而且我家世代行医,总会有不为外人知道的秘术。”

“你可知道欺君犯上是要诛连九族的。”

“王爷既然这般怕死,今天就可以休了我。”李云初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皇上赐的婚,你要是敢休了我,就是当面打皇帝的脸!

“你......”

“闭嘴。”周元帝怒道,“都给朕滚出去!”

“父皇,太子可等不了。”李云初不怕死的加了一句。

燕墨染怒视着她,给周元帝行了大礼,“儿臣告退。”

出了皇宫,李云初刚刚坐上晋王府的马车。

燕墨染紧随其后掀开车帘闪身进来,马车内的空间本来还算大,可燕墨染一进来顿时感到空间狭窄而压抑了。

“李云初,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也不要以为本王制不了你。”燕墨染此刻气得胸口发闷,这个女人以前虽然做事不顾后果,手段不耻,但也都是在王府里闹,从来没有闹到皇帝面前的,更不会这么不知轻重拿太子的命开玩笑的。

李云初被他逼着抵靠在车壁上,距离隔得很近,彼此的气息交缠,她都能看清这男人眼底的血丝,“那王爷你说一说我想干什么?你又能如何制我。”

“本王警告你,你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本王从来不打女人。”燕墨染道。

“是啊,王爷从来不打女人,只会掐女人的脖子。”李云初想起了刚刚穿过来那次,自己差点被这个男人掐死在床上,故意说这事来恶心他。

果然,燕墨染一听这话手臂突然发力,将她困得死紧,声音里的杀意更浓,“要不是因为你爹救过本王一命,你早就死了一百次。”

“你是怕我去害太子妃吧?”李云初不禁嗤笑道。

“难道你害得她还不够惨吗!” 燕墨染道。

“王爷,你可知道自己对太子妃还这么牵挂上心,要是被有心人拿去添油加醋传到宫里,皇后娘娘太子的亲娘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对太子妃呢?我看是王爷想害死太子妃才对。”李云初其实并不想激怒这个男人,毕竟在这里还需要晋王的权力庇护才能活下去,但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这个男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燕墨染沉默着,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种灼热慑人的目光让李云初透不过气来。

沉默了很久,燕墨染才移开目光,垂眸,再抬起眼时已经换上他一贯的阴鸷冷漠不辨喜怒的神色,“你到底是谁?”


第8章 王爷,你不会真有隐疾吧

“王爷,咱俩房都圆了。你现在来问我是谁,是不是有点那什么太无情了。我虽然是死皮赖脸嫁进王府,你也对我爱搭不理,可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不过呢,你们这些皇子王爷的那个不是妻妾成群,昨天跟谁睡的,不记得也很正常。”李云初觉得自己只是换了个核芯,身体还是原装的,谁又能说她不是原来那个李云初。

燕墨染用右手捏住李云初的下巴微微抬起,他挑了下好看的眉毛,薄唇轻启:“那你现在想重新回味一下圆房的乐趣吗?”

我操!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这是将自己军啊。李云初汗毛倒立起来。

她李云初怕过谁!

“王爷,那你可要轻一点,上次我可三天下不了床。”李云初表面平静地与他对视,其实心里还是很慌,毕竟那是自己第一次跟男人亲密无间,而且这个男人十分的危险,自己一直都能料敌先机,可却无法预判出这个男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燕墨染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这段时间变化很大,可王府里到处都是自己的暗卫,她要真是移花接木的,不可能一点痕迹不露,而且刚刚也确认了她没有易容,所以她还是那个李云初。只是有一点自己非常确定,就是这个女人的眼神不对了,以前看自己时痴迷狂热,现在却是冷漠淡然甚至还有带着挑畔。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本王今天出门没把药带上。”燕墨染松开她的下巴,诸多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嘘!王爷小声点,这种话不要在外面随便说,要让外人听到王爷要吃了药才能行闺房之事,皇家的脸面怕是要被王爷掉尽了。”李云初暗暗松了一口气,可说出的话却是寸步不让,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果然,燕墨染的脸色变了变,眼神变得有些轻蔑,“闭嘴。”

“我可以处处为王爷着想,皇城里还是不少姑娘想嫁给王爷做小妾的,要是得知王爷身患隐疾不能让她们尽兴,可能要伤心欲绝了。”李云初不知道为什么晋王没有纳妾,诺大的晋王府到现在也只有她一位正妃。难道真的身患隐疾,被自己说中了。啧啧啧,真是浪费了这一身好皮带囊。

“滚出来!”燕墨染翻掌向下一挥,怒喝一声,萧瑟肃杀之气顷刻腾起。

噗嗤!啊哈哈哈哈......一个爽朗的男人笑声从马车底下传来,“别打,别打,是我。”

李云初心中骂道,这是什么样的变态啊,喜欢趴在马车底下,偷听人小两口墙角。这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重点是自己竟然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存在。特种部队队长的警觉性怕是喂了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的体能和武力简直弱爆了,如果自己勤加锻练应该可以恢复,毕竟技术和招式是不会忘的,李云初暗下决心。

趴在马车底下听人墙角的安王燕墨洵笑得停不下来,此刻被发现一点也不尴尬,一个闪身就骑到了从夜色中奔来的高头大马的马背上,一边弹了弹衣袍上的灰,一边笑得全身颤抖,“对不起,三哥,我正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担心你才......”说着又大笑起来。

燕墨染脸色已经很难看了,都是被这个女人气晕了头,一开始没有发现这小子躲在马车底下。虽然从来不在意任何人对自己的看法,可这小子也是个嘴贱的主,怕是要笑他一辈子。

再说这种事也没法解释。

燕墨染已无心再试探这个女人,转身准备走出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头也不回道,“不要管太子的事。”说完召来自己的赤兔马,飞身上马,衣袖带起一抹凌厉的气流。

李云初拍了拍心口,给自己顺了顺气,跟这个男人势均力敌的较量可真累。

马车外,燕墨洵不怕死的驱马跟在晋王身旁,费了很大劲才收住笑,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问道:“三哥,你不会真有隐疾吧,我认识一个很好的......”

“拔、剑!”燕墨染不想跟他废话,左手收马绳,右手提剑一指。

“不,三哥,我不是来打架的。”明知道打不过他,燕墨洵连连摇头,“这天色也不早了,小弟就不打扰三哥和三嫂了,改天亲自登门请罪。”

一扬马鞭 ,雪白神驹飞驰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远远传来一句:“三哥放心,这事我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

回到王府的第二天一大清上,李云初还没起床,皇后娘娘就要召见她,还派了德高望重的徐公公来接她去太子府。

李云初也没料到会这么快,看来皇后娘娘是真的急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皇帝有十来个儿子,每一个都能成为下一个太子,可皇后娘娘只有太子这一个儿子,所以还是不一样的。

自己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找皇后,是因为知道人的心理,你越是不在意的人,那人就越是在意你。

李云初见到皇后的时候,皇后已经凤冠霞帔端坐在殿内主位上,神态极其端庄,虽显憔悴,但仍然华丽得体,母仪天下的气度果然不凡。

李云初行过大礼,被赐了座,这皇后可比皇帝那老头儿有人情味多了。

“这里有一杯毒酒,让你身边那丫头喝了!”皇后望着李云初轻轻地笑着,谈笑间已经定人生死。

这是高手,一开口就把李云初吓了一大跳。

她身旁低头站着的晴儿,更是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也不知犯了什么罪,只能连连磕头求饶,“皇后饶命,皇后饶命,奴婢求皇后开恩。”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李云初神色平静,边说话边观察皇后的表情。

“你不是说你能医病会解毒吗?本宫只是想亲眼看一看是你不是真有这本事。”皇后的声音里依然带着笑,可眼神已经变的冷酷无情,“你要是解不了这毒,你们俩今天可就都要死在这里了。”

李云初看到晴儿的头已经磕得前额出血,自己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皇后的威胁已经让她很不舒服。

“怎么不敢了?”皇后站起身来,一步一步逼近,“欺君之罪可以是要诛九族,这杯酒不喝整个晋王府都要陪葬。”

“这杯酒本王来喝。”燕墨染白衣胜雪,逆着朝阳的光站在殿门外,俊美的容颜渡了一层光蕴,有些让人不能直视。

他没有迟疑地走上前,端起那杯毒药,一饮而尽。

李云初看着那只举着酒杯指节修长白皙、如根根玉竹的手有些出神,怎么那那都有他!


第9章 闭嘴,别给本王惹事!

赐死一个奴婢,和毒害一位王爷,那简直是天差地别的事。

李云初看到皇后的脸色白了几分,但一国之母的仪态还是维持的很好,前一秒咄咄逼人,这一刻和颜悦色对徐公公道:“快拿解药给晋王殿下。”

“不必!”

“不用!”

两道声音同时从两个方向传来。

李云初和燕墨染互看了对方一下。

李云初读懂了晋王眼里深深的警告:闭嘴,别给本王惹事!

燕墨染也感觉受来自李云初的挑畔:王爷,我已经等不急给你解毒。

可看在第三个人眼中这异口同声的默契,这互看一眼的关切,就成了恩爱逾常,甘愿为对方去死的情深意重。

拿着解药进退两难的徐公公想:原来外间传闻王爷与王妃不合都是假的。

磕得头破血流此刻目愣口呆的晴儿想:原来王爷还是爱着小姐,平常那么冷漠无情都是装的。

皇后眼底隐隐已有喜色:原来这女人真的会医术,所在晋王才这般淡定,说不定她还真能给泽儿解毒。

其实,对于一下内力深厚的习武之人来说,只用一息调气运功就可以将这毒药逼出体外,晋王殿下的武学造诣算是绝世高手,所以一点毒更是不值一提。

李云初心知晋王并不是为了救她来的,这个男人巴不得她死,不过不想让晋王府淌这浑水,皇家无小事,随时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神思驰远也不过呼吸之间。

晋王殿下不温不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宋管家已经在太医那里拿了解药正在殿外候着。惊扰母后,还请母后息怒,儿臣这就带王妃回府严加管教。”

“皇后娘娘,太子并非中毒,很有可能是中了虫蛊。”李云初石破天惊的话震住了在场众人。

“虫蛊?”皇后倒吸一口气,难怪太医们都诊不出中了什么毒,而且泽儿的样子更像是中了邪。

众人震惊不是没有原因,虫蛊属西域巫医族秘传之术,诡异无常,凶险万分,可千里控人神智,更能隔空取人性命,所以大周朝开国之初,先祖皇帝已经下令巫医族不得入世,从此这个神秘可怕的族群消失在西域莽莽群山之间,百年间,再无人提及虫蛊,更无人知巫医族下落。

燕墨染真想割掉这女人的舌头,让她闭嘴,“母后,她一介深闺愚妇,怎会知晓虫蛊之事,勿要信她胡言乱语。”

李云初从衣裙长袖里掏出一本书册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皇后娘娘,儿臣虽为深闺愚妇,但儿臣的祖辈们却将其一生所学所研医术药理记载于册,传以后世子孙,这本就是关于虫蛊之术的解析。”

皇后给徐公公抬了一下手,示意将那册子拿过来看看。

李云初十分识趣的将那翻得有些破的书册递了过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面不改色,“李家传承医书也是不外传的,祖辈们都用只有李家后人能看懂的特殊文字书写。所以就不拿给徐公公过目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她那有什么李家传承医书,这本不过是自己无聊时用英文翻译的一本《女则》,当时自己也很佩服自己有这个闲情,还好自己事先将这册子揉破,现在拿出来虎人也很管用。

果然,徐公公接过书册翻看了半天,那鬼画符一样的符号,让老人家有些发晕了,赶紧给皇后娘娘呈上,“娘娘,这医书确实深奥广博,老奴无法辩读。”

燕墨染立在一旁,凌厉的眼神如有实质,盯在她身上,让她如芒在背,李云初稳了稳心神,想忽略这种慑人的压力,却发现很难。

皇后拿过看了两眼就让徐公公还给了她,“这医书既是李家家传医书本宫就不看了,你来跟本宫讲讲虫蛊何解。”

皇后回身坐回去,整了整衣襟,又对晋王殿下道:“染儿,不如你还是将这解药先喝了。”

其实,燕墨染已经将那毒逼出身外,但他这次没有拒绝喝完徐公公呈上的药,对皇后行了一礼,“多谢母后!”

事到如今,他只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千方百计非要给太子解毒。

李云初之所以会提到虫蛊,也是因为前世执行一次A级任务时,见到过,当地住民突然发狂暴起打人,而且神智全无,动作却出奇一致,仿佛同时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操控,苍狼队员使用强制手段将这群暴民控制,在那群人血管里就发现了很多黑虫,随行专家当时吓得脸色铁青,告之这是千年虫蛊,只有杀死蛊师才能杀死这些虫。为了抓那位蛊师苍狼队员死伤惨重,所以这事李云初一直记得。

李云初收回心神,先让人将晴儿带下去清洗额头上的伤,然后她的脱口秀表演:“皇后娘娘,这个就说起来话长了。虫蛊,是将各种毒虫一起养于密闭容器,任其相互嘶咬,最后剩下的那只即为蛊王,蛊王只听命于蛊师,可控人杀人与无形。种蛊于内,蛊王可饮血食五脏,如不及时医治,月余就会毙命。”

燕墨染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心电飞翻的同时,认真打量起李云初,不得不说其实李云初算得上一个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只是娇纵无理,刁蛮妄为,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得到,那怕牺牲他们,也不会内疚自责,那种恶劣的性格实在让自己深恶恨绝。

可最近自己发现,她不一样了,她做出的事,说出的话完全不像以前那个无脑任性的李云初。

李云初那些话算是比较专业了,皇后听了已有几分动容之色,“如何才能解这虫蛊?”

“蛊师种蛊分几种手法,每个手法都对应一种解法,所以儿臣只能看过太子殿下之后才能得知如何解这虫蛊。”李云初其实只有一种方法,就是用自己的血毒死蛊王,毕竟那条剧毒的大扁头风也是被自己的血毒死的。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只有继续胡编乱造。

但皇后听了,就觉得她这种对症下药的说法十分严谨。

殿外突然响起一阵骚动,一个神色慌乱,脚步匆匆的老嬷嬷从殿外进来,跪拜道:“老奴叩见皇后娘娘!”

“太子怎么了?”皇后见到这位老嬷嬷,再也控制不住表情,紧张万分的问道。

“太子殿下......刚刚拿刀......割自己身上的肉。”看样子老嬷嬷吓得不清,战战兢兢道。

“什么?”皇后听完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要你们这群奴才何用。”

李云初心想这不都怪你自己话多,问这问那的,现在还好意思骂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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