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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推翻王爷的虐妻套路

重生后,推翻王爷的虐妻套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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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腾文小说   主角: 萧倾颜绿翘   更新: 2022-05-05 16: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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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萧倾颜绿翘《重生后,推翻王爷的虐妻套路》讲的是突遭穿越,来了就是新婚之夜,懵逼之中被人虐待!思想残余,竟然拿她的血给白莲花治病这是什么虐文小说套路?渣男白莲齐上阵,虐她身虐她心,还妄想把她做成药人解毒呵,老虎不发威,真当老娘是病猫了?!治渣男,虐白莲,看老娘怎么推翻他们的虐妻套路打脸打到让他们清楚晓得花儿为什么是红的,草为什么是绿的!可是……这奇奇怪怪缠上来的王爷是怎么回事?

精彩节选


钻心的疼痛从身下传来,萧倾颜不由得闷哼出声,一股血腥味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空气中危险的气味,让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张如同雕刻般完美的脸顿时呈现在了他的眼前,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一双凌厉的剑眉间带着一种凌厉的霸气。只可惜,如此精致完美的绝世美艳却透着一股足以渗透人的骨髓的冷。

萧倾颜不由得眉头紧蹙,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不应该在横店给某个当红小花旦做武替拍爆破戏吗?

难道她走错片场了?

不至于吧,她堂堂Z国国安局特工,为了任务跑去给各路小明星当武替就已经够丢人的了,要是再出现跑错了片场的乌龙,就真的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然而,她还没有想明白眼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完美如天神的男子便一把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呵,不是要咬舌自尽吗?怎么不咬了?”

“萧倾颜,少在本王面前玩儿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把戏,否则,你陪嫁的那些人全部都得死!”

说着,池君墨毫不犹豫地将刚才插入萧倾颜体内的喜烛,猛地抽出。

萧倾颜姣好的面容因为疼痛而一阵扭曲。但却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忍痛借力撑起身体,直接一巴掌就甩在了男人的脸上,“你个死变态,有你这么演戏的么?”

池君墨没想到刚才还只会哭哭闹闹,虽然任性无理但却对他十分畏惧的女人此时竟然敢如此大胆。

“你找死!”池君墨反应过来的瞬间,一把握住了萧倾颜的小手,往里一推,萧倾颜的身躯在大力之下直接滚到了喜床的最里面。

她还想再动,只见池君墨一双修长的手指翻飞,几下之下,她便根本就不能再动弹。

点穴?

萧倾颜脑海中迅速地闪过一个词,震惊的瞪大眼睛看向了池君墨。

“萧倾颜,从今日开始,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得踏出心颜院一步。还有,本王的王妃只有烟儿一人,你,什么都不是,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池君墨一双眸子中布满寒光,冷冷地说道。

说完,池君墨小心翼翼地将喜烛上沾染上的鲜红色血液滴入一只精致的白瓷瓶内,而后如珍似宝一般捧着大步朝房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脚步却突然顿住,猛地扯下身上的大红喜服,嫌弃的踩在脚下。

萧倾颜看着“吱呀”关上的房门,整个人都还在震惊之中,就连下面被刺破的疼痛都已经忘了。

点穴!

这男人会点穴,自称本王!

心中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闪过,萧倾颜立即转动着眼珠,看向四周,古色古香的装饰,没有一丝一毫现代的痕迹,这绝对不是横店的现代仿品能做到的。

更重要的是……没有摄像机……

这不是片场!

确定这个念头的一瞬间,萧倾颜心中瞬间一万字草泥马飞奔而过,她不过是做武替帮一名小花旦演爆破戏。而且,她明明记得,炸弹爆破的时候,她避开了啊!

居然这样也能穿越?

而且……

想到刚才那一幕,萧倾颜的瞬间就变成了猪肝色,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拿喜烛破了原主的身,而原主受不了这个打击,咬舌自尽,才让她有了鸠占鹊巢的机会。

萧倾颜有些无语的望着大红纱帐的顶部,慢慢的理清脑海中的信息。

这身子的原主是丞相府的嫡女,却因为出生之时,先是母亲难产而亡,接着一直重病卧床的爷爷咽气,因此被恰好云游到丞相府外的老和尚批命,天煞孤星!

生下来当日,便被送到了乡下的庄子里。好在外祖家是神医世家,对她也十分维护,这才没有在刁奴的欺负下夭折。

只是,没有夭折,也不见得好,外祖家宠溺太过厉害,有没有长辈管着,原主就养成了对自己人刁蛮任性,对外人畏畏缩缩的性格。

原主以前做的事情一一在脑海中闪过,萧倾颜不由得微微蹙眉,这原主还真的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主儿。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嫁给了池君墨!

这个整个大陆上的人都闻风丧胆的池国池国战神王爷!

整个池国的人都知道,战神王爷的心只属于一个女人——宋玉烟!

但是,宋玉烟却身中奇毒,池君墨遍访天下名医也无药可救,连外祖都已经明确表示那毒解不了。

在这当口,池君墨突然提出要娶原主,原主本来就因为小时候的一个约定,一直在等着池君墨去娶她。

听到这个消息,只当是她的墨哥哥终于想起她了,不顾外祖的阻止哭着闹着要嫁。

却没想到,在满心期待着池君墨跟她洞房成为真正的夫妻的时候,池君墨用一根喜烛破了她的身,只为了……她的处子血!

“呵呵……”萧倾颜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嘲讽的冷笑。

原主是蠢了点,可池君墨也是个十足的渣男。

当年,被刺客刺杀险些死了,原主救他,与他朝夕相处之时,便向女主许诺他定会娶她为妻。

可是如今,这男人背信弃义也就罢了,竟然还为了救他心爱的女人,那么粗暴的羞辱原主,简直就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想到这里,萧倾颜只觉得一股郁气凝结于心,不知道是不是原主还有着残存的意识,心,一时之间竟然痛到无法呼吸。

“唉!”萧倾颜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既然我借了你的身体,我好歹也要为你做一些事情,渣男的仇,我替你报了!”

此时,被萧倾颜唾弃的池君墨却守在另一名女子的身边。

“灵霄,烟儿已经服了药却为何丝毫没有见好转。”池君墨坐在床榻边上,一脸的着急和担忧,一手紧紧的握着床榻上女主的手,一手细致的替女主擦着因为疼痛而渗出的汗珠。

女子一张精致的脸蛋儿上,眼睛虽然紧紧的闭着,可睫毛却在微微的颤抖。脸色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可嘴唇却是不正常的嫣红。

或许是因为疼痛,女子的口中不时的发出隐忍而细碎的申吟声。

池君墨听着那声音,眉头更加心疼的紧蹙,只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站在一旁的灵霄同样的眉头紧蹙,“萧倾颜自小便备受玉神医的宠爱,我打听过,这些年来玉神医的各种神药都给萧倾颜吃了。也派人试探过,她确实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按理说,以她的处子之血为药引,宋小姐的毒理应能够解除才对。可……”

灵霄说到这里,担忧的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

“痛,好痛!”像是应证灵霄的话一般,他的话音刚落,床上的女子便抱着头痛苦的翻腾了起来。甚至直接就想往墙上撞去。

池君墨赶紧眼疾手快的将她抱在怀中,一脸的心疼,“烟儿,你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墨哥哥……我痛……”宋玉烟一张小脸上汗渍和泪痕混合,更有一种凄楚的病态之美,“墨哥哥,你让烟儿去死吧,烟儿……”

“王爷,还是让我先替宋小姐施针,压制毒性吧。”一旁的灵霄开口道。

池君墨微微点了点头,一边安抚着宋玉烟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

灵霄手中银针翻飞,宋玉烟紧蹙的眉头逐渐展开,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安稳的睡了过去。

灵霄的没有却蹙得更紧,“宋小姐体内的毒,好像更加的活跃了。”

看着宋玉烟掌心中已经被指甲抠出的深深血印,可见刚才她到底有多痛。

池君墨脸色阴沉的吓人,一双幽深的黑眸中撕咬要喷出火来,身上的戾气散发开来,当真如同嗜血的战神一般,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竟然敢害烟儿,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便怒气冲冲往心颜院走去!


“嘭!”一声巨响,关着的门被大力踹开。

刚刚才酝酿出一点睡意的萧倾颜也被瞬间惊醒,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只手大力拽起。

“萧、倾、颜!”池君墨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吐出这三个字,浑身阴冷的气息,饶是萧倾颜也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说,你的血为什么解不了烟儿的毒!”池君墨浑身上下都是骇人的气息。

萧倾颜看着他眼前如同暴怒的狮王一般的男人,却是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池君墨是吧?作为一个男人,你用那么残忍的方式破了一个女人的身,取走了处子血,现在竟然有脸在这里问血解不了你心爱的女人的毒?”

“别说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就凭你做的这一件事,报应在你的女人身上,也足以让她一辈子受煎熬折磨而死!”萧倾颜冰冷的声音中带着宣泄的怒意和嘲讽。

“嘭!”不能动弹的身子被猛地砸出,毫无防备的撞在了冰冷坚固的床上,萧倾颜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剧痛,嘴角似乎有咸腥的血液流出……

但,她却惊讶的发现她的身体能动了。

撑着剧痛的身体站起身,萧倾颜嘴角嘲讽的笑意不变,“池君墨,你觉得在这里欺负一个女人,能让你的女人好起来?”

“呵,原来大名鼎鼎的战王爷不过是一个只会欺负女人的懦夫!”萧倾颜脸上的笑意不变,一双笑眯眯的眼睛看着池君墨,却让他觉得寒凉。

“萧倾颜,你这是在找死!”池君墨瞬间上前,大手一伸,再次把萧倾颜拽在了手中。

萧倾颜带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愤恨,该死的,这男人到底是有多强大,她堂堂21世纪国安局顶级特工,在他的手下竟然连一丝挣扎的余力都没有。

心中虽然震惊,但萧倾颜面上却是丝毫不显,“池君墨,你要真的敢杀了我,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池君墨看着萧倾颜嘴角还未干涸的血迹,微微有一丝诧异,这真的是那个传言中刁蛮任性,鲁莽无知的柳家嫡女?

看着眼前女人始终带笑的眸子,他心中有一丝奇异的感觉闪过。但只是一瞬之后,脸色便瞬间阴沉,拽着萧倾颜的手瞬间收紧。

就在萧倾颜以为她要再遭受一波攻击的时候,紧闭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启禀王爷……”管家略微有些迟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说!”池君墨的眉头蹙得更紧,声音冷如寒冰。

管家听见这冰寒的声音,不敢再迟疑,立即道:“王爷,宋小姐醒了。”

“烟儿醒了!”池君墨万年冰川的脸上,终于回暖。

萧倾颜也松了一口气,既然那女人醒了,这变太王爷应该没空再找她的麻烦了。但是,她的一口气还没有松完,身体便直直的飞了出去,撞在了巨大的柱子上。

“从今天开始,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休想踏出心颜院半步!”池君墨的声音伴随着灌进来的冷风在屋里回荡。

萧倾颜的嘴角咧了咧,撑着这一晚上被折腾得千疮百孔的身体站起来,房间里却早已经空无一人。

“妈蛋!”擦掉嘴角的血迹,萧倾颜暗骂一声,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早已经是血迹斑斑。

好看的眉心微蹙,拖着几乎被撞得散架的身体,想要在房间中寻找一套能换的衣物,这一身的血腥味已经快要把她薰吐了。

“小姐,你还好吗?”就在萧倾颜到处翻找也没有任何收获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小心翼翼地询问声。

她心中一喜,这原主到底还是个相府小姐,怎么着也应该有两个陪嫁丫鬟。

赶紧打开了门,门外一脸担忧的绿衣丫鬟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担忧瞬间变成了惊恐,“小姐,您这……这……”

看着绿翘指着她身上的血迹惊讶得说不出来话的模样,萧倾颜左右看了院子中一眼,赶紧把她拉进了房中。

刚才看的那一眼,已经让她确定,这院子里面看似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在暗处藏了不少人。看来池君墨那一句她不能离开这个院子半步的话,还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呜呜呜……”萧倾颜关上房门,还没来得及开口,绿翘就已经先呜呜的哭诉了起来,“当初外祖老爷不让您嫁的,您偏要嫁,您看现在……”

萧倾颜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这绿翘也是跟原主一样,单纯的一根筋,没什么脑子的。

“好了,绿翘,你先别哭了,先给我找一件干净衣裳吧。”萧倾颜平静的说道。

听见她开口,绿翘瞬间睁着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她,眸子里写满了疑惑。

萧倾颜看着绿翘的模样,不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我脸上有东西。”

绿翘赶紧摇了摇头,收起眼泪,“没有没有,我去给您找衣裳。”

一直走到陪嫁的箱笼旁,绿翘眼角的余光都还在偷偷看萧倾颜。

为什么,她感觉小姐现在好像不太一样了……

刚才小姐虽然态度和蔼,可她看她的那一眼,竟然让她有种面对战神王爷时的感觉。还有以往小姐要是被谁欺负了,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找外祖老爷帮忙主持公道了。

可现在……

小姐竟然没哭没闹,还连说都没有说一句,只让她给她找衣裳换。

萧倾颜换衣服之时看着自己身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感受着皮肉上尤其是那下面的疼痛,不由得吸了口冷气。

渣男下手还真的是狠!

“绿翘,今天晚上的事,你不许告诉外祖父。若是他老人家问起来,你就说王爷待我很好。明白了吗?”换好衣裳后,萧倾颜对绿翘嘱咐道。

“嗯嗯,奴婢明白。”绿翘虽然不明白自己家主子为什么突然就转了性,但是到底还是不敢违逆主子的意思。

换好衣裳之后,没有在房间中找到有用的药膏,萧倾颜只能回到床上,忍受着疼痛。好在池君墨下手虽重,但是并没有伤到她的根本,比起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受的那些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也很快就睡了过去。

在萧倾颜进入梦乡的时候,王府最讲究的院落中,如水的月光下,却站在一袭白衣的美人。

在美好的月华之下,出尘的美人似乎要与月华融为一体。

池君墨进入院子的一瞬间,就看见了这一幕,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心疼。连忙上前拥住了女子,“烟儿,你怎么出来了?”

宋玉烟轻轻地拉着池君墨的手,柔声道:“灵霄神医刚刚为烟儿施了针,烟儿的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醒来的时候没有见到王爷,就在这里等王爷了。”

池君墨脸上更加心疼,解开披风将宋玉烟紧紧的裹在怀中,“幸好烟儿你没有什么大碍,否则本王定让那个溅人碎尸万段。”

说到这里之时,池君墨满脸都是狠戾的气息。

听见这话,宋玉烟却是泪盈于睫,楚楚可怜的望着池君墨道:“墨哥哥,今天是你与萧家大小姐大婚的日子,这本该是你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烟儿……是不是太任性了?”

池君墨的脸色更加柔和,低头,温柔的将宋玉烟脸上的泪痕一一吻尽,“烟儿,本王的王妃只有你一人。能与本王洞房花烛的也只有你一人。在本王心里,为了你,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宋玉烟含泪而笑,眉目之间楚楚动情:“墨哥哥,有你这句话,烟儿纵使此刻死了,也心满意足了。只是那萧家并不好惹,烟儿实在不忍心看着墨哥哥为烟儿为难……”

池君墨托起宋玉烟的精致小脸,满脸的心疼和怜惜,“萧家又如何,本王宠自己的女人,于他们何干?要不是那女人能解你的毒,本王又如何会娶她?”

宋玉烟轻轻叹气:“墨哥哥的心意,烟儿自然明白。怕只怕,我这毒,是解不了了。”

“烟儿,你放心,这毒本王无论如何都会为你找到解决的办法。你也答应本王,不许放弃,要陪着本王白头偕老。”池君墨捧着宋玉烟的小脸,温柔而郑重的说道。

“嗯,烟儿也想与墨哥哥白头偕老。”宋玉烟将头埋进池君墨的怀中,认真的说道。

听见这话,池君墨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温柔。

宋玉烟的眉却是微微的蹙了蹙,近距离的接触,他立即就闻到了池君墨身上并不属于她的脂粉香味。

难道……他还是碰了那个女人?

眼中的阴霾一闪而过,再抬起头时,宋玉烟已经是一脸温柔的笑意,“墨哥哥还是快王妃房中吧,今天是大喜之日。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墨哥哥没在王妃房中过夜,只怕又要起一番风波了。”

听着这这委屈的声音说着得体的话语,让池君墨更加的心疼和怜惜,瞬间眼中的柔情满溢,猛地将怀中娇小的人儿打横抱起,“走吧,本王送你去休息。”

“墨哥哥……”宋玉烟惊呼一声,却是乖巧的依偎在了他的怀中。

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璧人在精致的雕花床上放下,池君墨轻轻的在她的眉间印下一吻,“烟儿听话好好休息,本王去把遗留的公务处理好之后便来陪你。”

“嗯!”宋玉烟双手拉着锦被,娇羞的点头。

池君墨又嘱咐了房中丫鬟一番之后,才转身走进了夜色之中,并没有察觉到在他转身的一瞬,宋玉烟温柔的目光立即冰冷。

池君墨走出恋烟院,转身便朝心颜院走去,脸上的柔情已经消失殆尽。

萧卿颜正睡得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王爷,王爷,王妃已经歇下了!”

“滚开!”随着池君墨厉喝,卧房的门忽然被一脚踹开。

一股凉风紧跟着钻了进来,还没等萧卿颜回过神,池君墨已经走到床边,直接将她从床上拎了起来。

微弱的烛光投映在池君墨的脸上,投下半边阴影。他狠厉地目光让萧倾颜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说!烟儿身上的毒究竟应该怎么解!”

这男人,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萧卿颜强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楚,咬牙说道:“我连你口中的烟儿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解毒的办法?就算我知道,也绝对不会告诉你这个渣男!”

池君墨眸中目光一凛,拖着萧卿颜将她拖下了床,按在一边的墙柱子上,他的声音似乎从牙缝里面蹦出来一样,喷在萧卿颜的耳畔:“你的外祖是神医世家,你自小遍尝百草,早就养成了百毒不侵的血脉,你的血不可能解不了烟儿的毒,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萧倾颜皱了皱眉,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回事,难怪这渣男那么残忍的取处子血。可是神医血脉也不代表她就就一定能够解那什么烟儿的毒吧?

身体被池君墨牢牢按在墙上,萧卿颜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真的认为我能够救你的烟儿,最好对我好一点!免得我死了,她也活不了!”

“你!”池君墨恶狠狠地盯着萧卿颜,冷笑一声,抬掌将她扔在了地板上。

一口腥甜的鲜血从萧卿颜的口中喷出。刚换好的一身白衣顿时又渲染开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的身后,池君墨冷冷一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痛快地去死。”

人渣!萧卿颜暗骂,努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打不过,但仍是用眼神死命地瞪着他。

这时候,灵霄终于赶到,站在门口。池君墨看到灵霄,冷哼一声,放过了地上的萧卿颜,“怎么样,可找到了解烟儿毒的办法?”

灵霄皱着眉看了看地上瘫坐的萧卿颜,点了点头:“根据古籍上记载,或许可以先将萧卿颜制成药人,再以药人至毒又百毒不侵的血液为引,或许能解宋小姐的毒。”

萧卿颜听完这段话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她没听错吧,竟然要把她制成药人?

萧卿颜紧张地盯着池君墨,他该不会真的要接受这个提议吧?

池君墨沉吟片刻,竟然重重地点头说:“好!那就这么办!”

萧卿颜急了。

“喂喂喂!你们两个,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啊!”

萧卿颜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刚才跑进来的那个神医,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是什么庸医?竟然想出这么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法子!让池君墨取我处子血的也是你吧?你这个禽兽,庸医,你为虎作伥,难道就不怕被天雷劈死吗?”

听了萧卿颜的骂词,灵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迟疑。

池君墨一把抓住萧卿颜,手上的力道几乎把她的手腕给捏碎了。

“废话少说!灵霄,咱们现在就去准备!”

“是!王爷。”

“喂!你们放开我!放开!”萧卿颜奋力掰着池君墨的手掌,可是怎么也掰不开。她心里一急,张开嘴一口咬了上去。

尖锐的刺痛感从手上传来,池君墨低呼一声,连忙拂掌将萧卿颜丢开,揉着手盯着地上的女人骂道:“该死!你是属狗的吗?”

萧卿颜舔着牙缝间残余的一丝血腥味,红着眼睛毫不示弱地瞪着他。既然他不给她活路,她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池君墨气得胸前起伏,目光在这房间里面四处搜索,终于定格在梁上垂下的青丝帷幔。他疾步上去,“撕拉”一声,将帷幔扯了下来,强压着萧卿颜坐在了她的身上。

一个精壮男子坐在她的腰间,萧卿颜顿时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帷幔在池君墨的动作下一圈一圈地缠住了萧卿颜的上半身,这下她就连最后挣扎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无力感深深笼罩着萧卿颜,她盯着这个坐在她身上不可一世的男人,仇恨渐渐积聚于胸。

把萧卿颜捆好之后,池君墨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站起身,“来人!把她给我扔到角房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出入!”

“是,王爷!”小厮们抬着萧卿颜从房中走出。

绿翘见萧卿颜被抬了出来,吃了一惊,忙扑了过来,“小姐!你们为什么要抓小姐!你们这些坏人,快放开小姐!”

池君墨扫了那聒噪的丫头一眼,淡淡地说:“把她也关进去。”灵霄见到这一幕,眉心的愁结凝得更深了:“王爷,这样做,是不是……”

池君墨打断了灵霄的话:“灵霄,你应该知道,只要能救烟儿,本王什么都不在乎。你只管去配置制作药人的药液便是,其余的不用你操心。还有,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

心颜院已经被彻底封锁了起来,萧卿颜被扔在角房里之后,渐渐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绿翘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不住的说:“小姐,他们到底想把您怎么样啊?您可是丞相府的嫡长女,怎么能够受到这种待遇啊!小姐,他们该不会是想杀了您吧?”

萧卿颜冷哼,杀了她?池君墨才不会那么便宜她。他还要留着她解那个烟儿身上的毒呢。

虽然绿翘的哭声令萧卿颜心烦,可是在这孤冷的角房里,倒也算得上是一丝安慰。不知过了多久,角房忽然被人打开,池君墨的脸再次出现在萧卿颜眼前,“把她给本王带过来。”

萧倾颜的心里立即升起极其不好的预感,这渣男真的要把她做成药人!

池君墨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两个小厮上来,架着她便往外走。

直到走出很远之后,她都还能听见身后的绿翘还在角房里面哭喊。

萧卿颜叹了一口气,她死不要紧,可是原主的仇就没办法报了,而那个叫绿翘的丫头说不定也会被连累。

这池君墨的良心是被狗给吞了吗?

萧卿颜被带到原先的卧房中,只见中间已经摆上了一个大木桶,在大桶的周围则摆了许多瓶瓶罐罐的东西。

灵霄正背对着她搅动木桶中的药液,咕咕的气泡从里面冒出来,绿色的液体看上去格外吓人。

萧卿颜忍不住退后两步,后背却递上抵上了池君墨的手。他把她向前一推,她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池君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怎么样,药已经熬好了吗?”

灵霄停下来:“已经熬好了。这里面掺杂了十七种药材,至毒至烈,一定会将萧卿颜体内的血脉给激发出来的。”

池君墨极为满意地点头:“好,那么,就开始吧。”


萧卿颜冷哼,杀了她?池君墨才不会那么便宜她。他还要留着她解那个烟儿身上的毒呢。

小厮推着萧卿颜一步步向那只翻滚着毒液的药桶走去,尽管她努力向后撤着身子,却还是离药桶越来越近。

难道她的命运就是被制成药人吗?

萧卿颜忍不住大喊起来:“喂!等等!等一下!”

尖锐的声音刺痛了池君墨的耳朵,他不耐的皱了皱眉,对手下说:“把她的嘴给本王堵住。”

两个小厮立刻拿了一团白布,萧卿颜更慌了:“不要!不要堵我的嘴!我说,我知道解毒的办法!”

池君墨抬起手,示意他们停下。

萧卿颜这才缓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渐渐回血。她看了看灵霄和池君墨,知道此劫必定躲不过,只好说:“其实,我是真不知道解毒的办法……”

话音未落,池君墨眸光一紧,立刻抬手要把她扔到药桶里。

“但是!我虽然没有办法,或许我外祖家有办法!”萧卿颜慌张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外祖家是神医世家,想必解毒这种小事一定是手到擒来。你与其跟我在这里死磕,浪费我这一身神医血脉,还不如放了我,让我去求求外祖,说不定外祖看在我嫁入王府的份上,顺手就帮了这个忙呢?”

萧卿颜的话果然起到了点作用,池君墨沉吟再三,终于开口:“本王凭什么相信你,如果你跑了,可该如何?”

萧卿颜见池君墨的脸色仍然凝重,便知此事没有那么好糊弄过去,想了想正色道:“我知道你为了给那个烟儿解毒,什么事都能够做的出来。但是这世上有一个人,你总不能不顾忌。”

池君墨眯着眼睛盯着她:“谁?”

萧卿颜清了清嗓子:“皇上!丞相府和三王府这门亲,当初是经过皇上点头同意的。后天就是三朝回门的日子,如果到时萧家和我外祖家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惊动了皇上……王爷,你还能护得住你的烟儿吗?相反,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让我外祖好好给你的小宝贝解毒。反正我人也嫁给你了,又是皇上点头,我想赖也赖不掉了。”

硬着头皮说完这番话,萧卿颜紧张地盯着池君墨,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灵霄忽然走上前一步,说道:“王爷,萧卿颜所言,也不无道理。在下虽然饱读古经,可是难免有疏漏之处。与那神医世家相比,自然有不及之处。何不就让他们给宋小姐看看呢?”

池君墨负手在房中来回踱步,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洒在他光滑的额头上,更显得他眸若点漆,唇似朱血。

这男人帅是帅,可惜就是太变态了。

萧卿颜正在紧张的时候,池君墨忽然出声,吓得她一哆嗦。

“好!本王就答应你。不过,本王警告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三朝回门之后,你需立即去你外祖处寻求解毒之法。否则,我会用我的办法给烟儿做解药!”

盯着池君墨狠厉的双眼,萧卿颜吞了下口水。她当着这种变态还敢耍花招,她不要命啦?

萧卿颜将求助的眼光看向在场唯一一个看上去还正常点的男人:“那个庸医,你能不能帮我把身上的绳子给解开。”

灵霄眉稍一皱,本不想管她,可见她满脸堆笑地望着他,又见池君墨并没有出声阻止,清了清嗓子走上去,解开了缠在她身上的帷幔。

刚解开束缚,萧卿颜立刻倒吸一口气,缓缓地将僵硬的胳膊从身后绕过来,揉着酸疼的地方,静静等待回血。

池君墨看都不看她一眼,便吩咐了众人离开了心颜院。

站在院子里,瞪着那男人离去的方向,萧卿颜总算是大舒了一口气。从一旁的角房中传来隐隐的呜咽声,萧卿颜想到绿翘还被关在那里,连忙跑过去推开门。

绿翘看见萧卿颜,惊喜地叫了声:“小姐!您……您没事吧?王爷他有把您怎么样吗?”

从这丫头的眼神中,萧卿颜体会到了她真真切切的关心。她连忙帮绿翘松绑,一边安慰她:“没事,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绿翘,你放心,我一定有法子治他!”

绿翘虽然十分担心,不过看到萧卿颜可以平安脱险的份上也只好点点头。

今夜总算是逃过一劫,萧卿颜挨着枕头便睡着了,一夜无梦。

“不!不要把我制成药人!不要!”

床幔里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绿翘听到房里的动静立刻冲了进来:“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萧卿颜从床上突然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男人把她扔到了桶中,要把她制成药人。

萧卿颜稍一动弹,身上的伤痕顿时引得她龇牙咧嘴一阵。不,这不是梦,池君墨真的要把她给做成药人!

绿翘看到萧卿颜这副愣怔模样吓坏了:“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萧卿颜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膛说:“没事,我这是做了一个噩梦。”

她抬起头,忽然发现绿翘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女子跟萧卿颜福了一身:“小姐好,奴婢唤作如画,是今后留在您身边伺候您的人。”

“如画……”

萧卿颜点了点头,果然长得像画上的人。

如画和绿翘已经为她打好了洗脸水。萧卿颜从床上跳了下来,简单洗漱之后,坐在镜子前开始发呆。

王府派来伺候她的这个如画心思细腻,梳起头发来丝毫不必绿翘逊色。萧卿颜一边端详着镜中那张像她又不像她的脸,内心一阵阵后怕。

萧卿颜看了看一言不发给她梳头的如画,问道:“如画,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如画垂下眼睛:“好啊,小姐,您有什么要问的?”

照例说她是八抬大轿嫁入王府的王妃,这小丫头却一口一个小姐地叫她,这其中必有蹊跷。

“如画,你可知道烟儿是谁?”

“烟儿?”

“对!”就是那个连面都没见过,却害的她差点丢了命的烟儿。

如画想了想说:“您是说宋小姐吧?奴婢也是刚从下面调进王府的丫鬟,对主子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小姐您问的这位宋小姐,似乎是王爷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呢。”

呵,这一点,她倒是讨教过了。


梳好了发髻,萧卿颜从榻上站了起来,却引得周身一阵疼痛。昨夜折腾一宿,临睡时也没有找到可用的药膏,这身伤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对了,这府里不是还有一个大夫吗?

萧卿颜咬着牙忍着痛,问:“如画,你知道灵霄住在哪里吗?”

如画很快点头:“奴婢知道,灵霄神医就住在竹里馆,离心颜院只隔了五十步的行程。”

“好,那你带我去找他!”

“是。”

寂寂竹林,飒飒拂动。

一蓝衣青纱帽的男子正坐在林中抚琴,铮铮古音,浸润了这林子,引得飞鸟都落了下来静静聆听。

突然响起的一阵掌声却惊走了大片飞鸟。

灵霄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位笑眯眯的女子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女子眼中的笑意甚是养眼。

“哎呀,好听啊,真好听。真是想不到,你这个人虽然医术不怎么高明,琴倒是弹得很不错嘛。嘶——”

“原来是萧家的大小姐,不知今日来在下这竹里馆做什么?”灵霄敏锐的捕捉到了萧卿颜的痛苦。

萧卿颜捂着手臂,等那阵疼痛过去之后才向前继续走去:“我是来找你拿药的。”

“拿药?”

灵霄迟疑的功夫,萧卿颜已经走到他日常炼药的房间里了。这里药味十分浓郁,从竹林外面都闻得到,也不知道这个烟儿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值得他们这样兴师动众的。

萧卿颜掩着鼻,掀开正在熬着的药壶,一股十分冲鼻的味道溢出来,她差点呕吐。

“不可妄动!那是宋小姐的药!”灵霄闪到萧卿颜的面前,重新盖上了药壶。

又是宋小姐。

萧卿颜撇了撇嘴,坐在一旁:“昨天我受的伤,想必你也已经看见了。不用我再说症状了吧?你看着有什么治跌打损伤的药膏,给我拿点吧。”

灵霄摇摇头,走到后面拿药。

等他把药递到她手上时,萧卿颜粲然一笑,忽然问道:“我初来宝地,对这王府的事丝毫不了解。灵霄神医如果能行个方便,告诉我宋小姐到底是谁,我一定感激涕零!”

萧卿颜说着往那药炉上使了个眼神。

灵霄觉得面前这女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独特,但并不想告诉她。

萧卿颜见状,忽然摆出一副忧伤模样,叹了口气:“想必我是命不久矣,别的倒算了,最可怜的是我连我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都不知道,人世间还有比这更悲伤的事情吗?”

灵霄眉间一动,忽然抬起头望向她,嘴角扁了一扁,说道:“宋玉烟是王爷真心所爱,你本就不该来搅这一趟浑水。”

浑水?在她看来原主更像是被骗来的好吧?

萧卿颜轻咳两声,陪笑道:“眼下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更关心到底怎样才能保得住自己的一条小命。神医,这宋玉烟身上的毒,难道只有我能解吗?”

灵霄沉吟片刻,眉间隐现一丝忧虑:“宋玉烟身上的毒,每隔半月便会发作一次。在下帮她解毒,已有一年了。只可惜在下翻遍古籍,仍是未能找到彻底帮她解毒的办法。”

“哦,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么个愚不可及的法子,想让我当你的替死鬼?”萧卿颜恍然大悟。

灵霄脸上一窘,眉心不经意地皱了皱:“上古殷国神医留下医册中的确提到,可以炮制药人以毒制药,也确实收到了非常显著的效果,怎么能够说是愚不可及?”

“这上古殷国神医的法子,不一定适用于宋玉烟啊。你能确定这办法确实管用,不会多残害一条生命吗?”

一言既出,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灵霄拧着眉久久没有回话,萧卿颜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靠!你该不会根本就不确定吧?”

灵霄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萧卿颜脚下突然发软了,后退了几步,跌倒在椅子上。突然起来的疼痛又引得她一阵咧嘴。

灵霄见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说:“给你的药,日敷两次,连续敷用,你身上的伤很快就能好。”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要走,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忽然站住了脚步。

正午太阳已经升到高空了,透过林子的缝隙洒下细碎的阳光,灵霄就站在这片细碎的金光中,微微露出一个侧脸:“宋玉烟的毒要是解不了,谁也不能全身而退。”

萧卿颜愣神,等她回过神时,灵霄已经走进竹林深处了。

竹里馆比心颜院的景色美多了,但别处再美,总不如自己的房子好。萧卿颜拿上药瓶,从竹里馆离开,刚走出来就看到绿翘站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

萧卿颜快步走上去,“绿翘,你怎么来了?”

看到萧卿颜之后,绿翘眼睛一亮,一颗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小姐!你没事吧?我听如画说你一个人来找灵霄神医了,怕你出事,所以才赶快跑过来迎你。”

绿翘的一双杏眼中写满了担忧,萧卿颜“噗嗤”一声笑出来,把手轻轻搭在绿翘的脑袋上摸了摸,眼睛笑得弯弯的:“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喏,这是我刚从灵霄那里讨来的药膏,回去你还要帮我敷药呢!”

“恩恩!小姐,给我吧!”

绿翘认真地将药膏收好,扶着萧卿颜缓缓回到了心颜院。

不过是几十步的路程,萧卿颜却走得很慢很慢。她眉心微蹙,正在想灵霄神医刚才所说的话。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忽然从心颜院里传出来,打算了萧卿颜的遐想。她微微纳罕,如今这心颜院应该是神鬼避道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开心的笑声呢?

她和绿翘相视一望,疾走几步,匆匆回到了心颜院。

虽然日头正盛,廊下倒是有一片不小的阴凉处。如画和另外几个小丫鬟凑在一处,正在廊下踢毽子。

绿翘担忧地望了望主子的伤势,心里不忿,刚要出声,萧卿颜却忽然向她摆了摆手。

“这些小丫鬟正值天真烂漫的年纪,本来就应该好好玩的。绿翘,难道你不想去?”

“我……可是小姐,你身上还有伤,需要静养……”

萧卿颜摇摇头:“养伤贵在心情。”

她拉着绿翘便快步走进去。那些小丫鬟玩的正欢,直到萧卿颜走到身后才注意到她,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小姐!”

刚被一个丫鬟踢得高高的毽子眼看就要落地,萧卿颜及时伸出脚,将毽子稳稳地踢回了空中。

踢毽子可是萧卿颜的绝活,她不仅会踢,还能踢出十八般花样来。那些小丫鬟瞧见这位主儿的毽子居然踢得这样好,面面相觑,不时发出赞叹声。

绿翘也看得目瞪口呆,“小姐,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您的毽子踢得这样好?”

萧卿颜踢出了一身汗,才将毽子接在手心,冲绿翘神秘一笑:“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咦?你们几个也别干看着啊。这毽子,要很多人一起踢才有意思。如画,接着!”

“啊?”如画被点了名,刚抬起头,只见一个五彩鸡毛毽直直地朝它的脑门砸过来。虽然不痛,可是吓了如画一跳。

“哎哟!”如画瘫坐在地上,紧皱着眉头揉着方才被砸到的地方。其余的小丫鬟看了这副光景,捂着嘴偷偷乐了起来。

萧卿颜也乐了:“呀,这可不能怪我,刚才不是提醒你了嘛。你们也别跪着了,快点把毽子捡起来,我带你们玩个新花样!”


小丫鬟们看这位新主子笑得格外可亲,逐渐放下芥蒂,爱玩的天性占了上风,嬉笑着从地上爬起来去抢毽子。

不一会儿功夫,萧卿颜立刻和这些小丫鬟打成一片,绿翘也在廊下跑来跑去的接毽子。

欢声笑语从心颜院中传来出来,引得一个从墙外路过的女子驻足,眉心几乎快拧成了疙瘩。

萧卿颜踢了半晌,实在是累了,坐下来喝口茶。

日头正毒,廊外一片斑驳,依稀听得见几声蝉鸣。

在这晃眼的斑驳里,萧卿颜忽然看到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女子。女子身着浅蓝色的纱裙,一头青丝垂顺地挽在身后,皮肤白皙地晃人的眼,五官十分精致。猛一看见,还以为是从天上坠落凡间的仙女。

萧卿颜惊叹女子美貌的同时,放下茶壶,走了过去:“请问你是?”

萧卿颜虽然还不知道这位女子是谁,可是她已经觉得,这样出尘绝丽的女子不管站在哪里,根本就不用说话,身边自会有一众男人争着对她献殷勤。她只要存在,便是赢了。

跟在宋玉烟身后的如月立刻抢在主子前头,言语间充满了自豪:“这是我家宋小姐。”

萧卿颜微微一愣,原来她就是灵霄口中,池君墨的真心所爱。

是了,这种美女是个男人都会疼爱。萧卿颜细细地打量着她,猜想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院外传来一声踏碎树枝的声音,宋玉烟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像突然起了波澜似的,睁圆了眼睛,眉心颤动,一双鹿眼楚楚可怜,似乎随时能掐出水来。

“恐怕姑娘也知道,玉烟身中奇毒,恐怕命不久矣。我本意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走了也就算了,这样也不至于伤害到任何人,尤其是姑娘你。”

宋玉烟眸中微微泛红,满是悔恨:“若我提前得知,墨哥哥会为了我对你做这种事,我一定会劝阻他。可是墨哥哥太在乎我了,他不忍心让我受苦。萧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求你能原谅我!”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还没等萧卿颜说话,宋玉烟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姿姣好的她即使跪在地上都是直挺挺的,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任谁看了都不忍。

只是萧卿颜被她这一跪彻底弄懵了,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烟儿!”

一声熟悉的厉吼突然响起。

萧卿颜抬起头看向院门口,只见池君墨满脸疼惜地疾步冲了过来,抱起了地上的宋玉烟。

“烟儿!这是怎么回事?我到处寻你寻不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有,你,你这是做什么?”池君墨心疼地抱着宋玉烟弱柳扶风的身体。

到底是对心爱的女人,即使是焦急的语气中都带着不忍苛责的克制。

就在萧卿颜想着怎么解释这个情况的时候,宋玉烟身边的丫鬟如月忽然气鼓鼓地指向了她:“是你!都是你!我家小姐好心好意来跟你道歉,你为什么要刁难我家小姐!”

池君墨立刻瞪向萧卿颜,那双眼睛简直像是要喷出火来。

刁难?

萧卿颜心中的木鱼忽然敲响了一下,她看了看柔弱不堪靠在池君墨怀中的美人,又看了看怀抱美人满身怒火的池君墨,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池君墨咬着牙念出萧卿颜的名字:“萧、卿、颜!”

“墨哥哥!”

宋玉烟忽然拉住想要站起来的池君墨,一双剪水眸子深情地凝望着他,语气里尽是温婉和委屈:“墨哥哥,今天都是烟儿自己要来的。也是烟儿自己愿意跪萧小姐的。你千万不要责怪她!都是我不好,是为了给我制解药,才会把萧小姐害到这种地步。就算是萧小姐对我不满,那也是合情合理。烟儿没有任何怨言!”

晶莹的泪珠忽然从宋玉烟光洁无暇的脸蛋上滚落下来,打**池君墨的长袍。池君墨更是怜惜地用手指拂去她的泪痕:“烟儿,在这王府里面,你不需要为任何人卑躬屈膝!你,是我池君墨的女人,我绝不容忍任何人欺辱你!”

池君墨扶着她站起来,将淌泪的宋玉烟交到如月手中,转身便变了一个人,那双眼睛恨不得将萧卿颜生吞活剥。

“萧卿颜,你竟然如此恶毒!”

萧卿颜自始至终站在廊下,冷眼看着宋玉烟自导自演的这一出好戏,唇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甚至是赞叹。一个女人能利用自身条件到这种地步,可以说是很成功了。

方才所发生的心颜院中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几个小丫鬟唯唯诺诺,不敢吭声。绿翘却咽不过这口气,张开嘴刚想要解释,萧卿颜忽然拉住了她。

她打量了一下楚楚可怜的宋玉烟,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不急不缓地说道:“我说池君墨,你只需要稍稍动动脑子,就能够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要是真听信了她的话,那也只能说明你是个属黑瞎子的——打娘胎里就笨!”

“你找死!”池君墨眸光一紧,已经出了手,抓住萧卿颜的衣服,将她抛到了墙上。

萧卿颜只感觉自己的后背重重地磕在墙上,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嘴角有些温热的液体划过,萧卿颜暗骂一句:“妈的,又吐血了。”

池君墨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卿颜痛苦地缩成一团的模样,冷冷说道:“从今以后,你不准见烟儿。如有违犯,我绝不会轻饶你!”

萧卿颜已经听不到池君墨说什么了,只是痛苦地蜷缩着。等她缓过来之后,池君墨和宋玉烟他们已经走了。

小丫鬟们看到萧卿颜这个样子,都齐刷刷地围了过来,绿翘更是满脸担心。

萧卿颜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咧嘴一笑:“没事,这点伤小意思,缓过来就好了。”

“小姐!您可千万别说大话了。快来让奴婢给您包扎一下,咱们赶紧上从灵霄神医那里拿来的药吧!”

萧卿颜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丫鬟们正要把萧卿颜抬到房间里,萧卿颜忽然摆摆手:“不用了,那屋子里血腥气很重。你们就在这里给我上药吧。”

“这里?”绿翘迟疑地看了看周围。

萧卿颜虚弱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只长凳:“我就趴在那上面就行。”

绿翘拗不过她,只好如此。

解开萧卿颜身上的衣服之后,绿翘见了她身上的淤青,捂着嘴又要哭。萧卿颜无奈地将头转向身后:“你瞧你,又要哭,我养伤呢,不能看这些悲伤的场面,知不知道?”

“可是,可是奴婢忍不住……”绿翘带着哭腔说。

萧卿颜不禁扶额:“好了好了,那也等到给我上完药再哭啊。”

如画瞧见这一幕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蹲在萧卿颜身边,跟绿翘一起给萧卿颜上药:“小姐都伤成这样了,却还安慰我们。”

几个年纪更小点的丫鬟也蹲在萧卿颜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

萧卿颜微微一笑,趴在凳子上捏紧了手掌,尽力不让自己叫出来。

灵霄神医给的药膏涂在皮肤上十分清凉,还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灼痛感就消失了。萧卿颜不禁赞叹:“没想到这个灵霄竟然还能调制出这么好用的药膏?”

“那当然啦,听说宋小姐的病谁都治不好,偏偏只有灵霄神医可以暂且压制。而且灵霄神医和王爷还是好友呢!呀,对不起小姐,我不该提……”

如画自知多言,萧卿颜却耸了耸肩,“没事,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因为那女人挨打了。”


日头正盛,身体不适的人走两步便有些虚了。如月殷勤地将折伞打开为王爷和小姐遮阳,宋玉烟依偎在池君墨的身边,两人缓缓向前走去。

池君墨搂着宋玉烟的肩膀,柔声安慰着:“烟儿,你千万不要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对这种恶毒的女人,根本就不需要同情。”

宋玉烟脸色微微煞白,她抬眸望向池君墨,目光闪动:“墨哥哥,你会不相信烟儿吗?”

“怎么会呢?”

“刚才那位萧小姐的话,让我很担心。我担心,墨哥哥娶了新的女人,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地相信烟儿了。”宋玉烟落寞地垂下鸦睫。

两个忽然停住了脚步,池君墨轻柔地抬起宋玉烟的下巴:“你怎么会这样想?烟儿,难道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墨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烟儿自然明白,只是……人都是会变的。”

池君墨不解地盯着宋玉烟,不知她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一丝凉风从伞底下钻过,将池君墨鬓角的一缕头发给吹乱了。

宋玉烟抬起玉臂,将他脸上的发丝拂去,顺势将手臂放在池君墨的心口,“可是烟儿对墨哥哥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池君墨按住了宋玉烟的手,暗暗收紧:“烟儿,我知道。”

他垂下眼睛,想在宋玉烟的手上烙下一吻,只是这惯常的动作突然因为看到什么东西而停滞。

那是一块淡淡的红迹,看起来更像是抓痕,掩在宋玉烟的袖子里面,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出来。

宋玉烟像是受了惊一般,连忙要把手抽回来。

“烟儿,这是怎么弄的?你怎么会受伤?”池君墨抓住宋玉烟的手,将那袖子掀开,果然是一道抓痕。

宋玉烟连忙将袖子放下来,目光闪烁:“没,没什么,这是烟儿自己不小心弄的。”

“不小心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池君墨不信。

宋玉烟将手抽了回来,紧紧攥在胸前:“墨哥哥,求你不要问了,今天都是烟儿乱跑才惹出了这么多事情,我真的不想再给你添乱了。”

池君墨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哥哥既然刚才已经教训过她了,又何必再追问呢?我不想再让你生气……喂,墨哥哥……”

宋玉烟的话还没有讲完,池君墨已经急冲冲地朝着心颜院的方向走去了。

瞧着池君墨气势汹汹的背影,宋玉烟缓缓抚摸着手臂上的红痕,唇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这一回,看她还怎么逃得过。

池君墨陪着宋玉烟并没有走出多远,很快便走到了心颜院的墙外。

只是一墙之隔,他意外地听到心颜院里面传出笑声,还有一个脆脆的声音在数数:“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二、三十三……”

很熟悉的节奏感。

池君墨略一迟疑,并没有直接踹门进去,而是站在院门口,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那脆生生的声音仍在继续:“三十八!哎呀,我掉了!”

萧卿颜笑吟吟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好巧不巧,偏偏踢到第三十八下的时候掉了,可不是个三八?”

“小姐,三八是什么啊?”

“三八就是……”萧卿颜按着太阳穴仔细想了一会。她一抬头就看到那些小丫鬟正睁着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光盯着她,实在不好意思说三八是骂人的话,只好说:“唔,就是一个节日,给女性过的节日。”

“哦……”小丫鬟们一知半解的点点头。

萧卿颜忍不住催促:“快啊,该另一队的人踢了。哪一队踢得好,我明天回来给她们带好吃的!”

绿翘哭笑不得地说:“小姐,你才刚上过药,可不要随意乱动。”

“放心吧,我这不是好好的趴在这里吗?绝对不乱动。只是你不让我踢毽子,我看看别人踢也是好的啊。”

“是啊,绿翘姐,就让小姐在这里看着吧。”

几个小丫鬟齐声说道。

王府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池君墨迟疑地从门后走出来,站在一棵大柳树后面向心颜院内张望。

只见廊下的空地上,萧卿颜大约是刚上好了药,趴在长凳上笑呵呵地看小丫鬟们在院中踢毽子。

这些丫鬟头上系着不同的颜色的发带,似乎是根据这个分成了两队正在比赛。

萧卿颜的脑袋轻轻搁在长凳上,眼睛嘴巴都不得闲,不停地指挥着小丫鬟们改变战略。从她弯弯的眼睛中透出一点醉人的娇憨。

池君墨原本青筋暴起的额角一点点被眼前的景象抚平,不知怎么回事,他看着萧卿颜趴着也要笑呵呵的样子,本该强硬的心里忽然柔软了几分。

掺杂在他眼中的神情十分复杂,可是他的脚却始终没有再向前迈出一步。

良久,凝结在池君墨眉间的愁绪忽然展开,他静静地立了一会儿,转过身离开了,谁也没有惊扰。

池君墨走了之后,一个躲藏在角落里的丫鬟偷偷摸摸的跑掉,一路奔进了宋玉烟住的地方。

“小姐!小姐!”如月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宋玉烟的房间。

宋玉烟放下手中的画笔,微挑了那细长的黛眉:“怎么样?王爷可有罚她?”

如月一路急急地跑过来,口干舌燥,缓了半天才说道:“没,没有。”

“没有?”宋玉烟眉心一皱,眉眼间突然透出一丝锐气,她立刻站起来追问道:“你说没有?王爷不是去罚她了吗?”

“是啊!奴婢也以为是这样。可是刚才奴婢跟在王爷身后的时候,发现王爷只是站在心颜院外面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如月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了宋玉烟。

“你是说,他只是站在心颜院外面,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吗?”宋玉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墨哥哥一向是最疼爱她,以往她受到任何的委屈,池君墨都会毫不犹豫地为她出头。这次他竟然没有罚那个女人,难道是说,她担心的事情真的成了真?

如月用力的点了点头:“是的!”

宋玉烟还是有些不死心:“不!你再去探查一下。看看王爷还有没有别的举动。”

“小姐,奴婢已经问过小邱了,小邱说王爷那边并没有其他的举动。”探知王爷下落的事情如月早已熟练,这些不需要宋玉烟提醒她都能够做到。

宋玉烟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如今也破灭了。她捏紧手心,走到书房正**。那里的雕花鎏金铜炉内燃着一块上好的檀香,烟丝如缕幻化在空中。

她原本精致的五官突然纠结在一起,从身体里涌上来的一股躁动让她狠狠踢翻了鎏金铜炉。

炉子咕噜噜滚到一边,盖身分离。如月刚想上前劝阻,宋玉烟又扑到了书桌上,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扑倒在地。同时喉间伴随着嫉恨的叫喊:“墨哥哥!墨哥哥他是我的,谁都不允许染指他一分、一毫!”

先前经由她的手细细做出的画作被打翻的墨汁晕染开一片不小的污渍。

宋玉烟盯着这满地的狼藉,眸中闪过一丝冷光:“萧卿颜,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下一次,我绝不会让你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王府门前,马车和回礼早已备好,萧卿颜等了半日,管家终于跑来,带来一个消息:“王爷政务繁忙,请您先行回去。”

这样的答案早在萧倾颜的意料之中,更何况,她现在还打不过那渣男,本来也不想跟她一道。淡淡地“哦”了一声,上了马车。

一路上街市熙熙攘攘,叫卖声连天。萧卿颜偷偷掀开帘子向外张望,只觉这马车似乎是从城西走到了城东。

半柱香的功夫,丞相府到了。

萧卿颜对王府里的这些人虽然有些印象,可是印象又极淡。她紧紧跟在绿翘,面含微笑着和迎门的人一一点头。

绕过正门和花厅,走到了正房,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已经候在里面了。

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的是萧卿颜的庶妹萧卿雪,坐在她边上的美妇便是林姨娘,还有一个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停地吃着瓜果的便是萧卿羽。

萧卿颜一进来,众人的眼光顿时转移到她身上。萧卿雪从椅子上站起来,露出盈盈笑意:“哟,大姐来了。”

萧卿羽丢掉手中的果核,蹭了蹭嘴巴,上来便抓住萧卿颜向她身后望了半天,然后才满腹狐疑地盯着她:“怎么不见你夫婿?怎么,今日三朝回门,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她猛不丁抓上来,正好触碰到萧卿颜的伤口。一阵痛感从手臂上传来,萧卿颜顿时咬紧牙关,将溢到嘴里的那声神吟生生憋了回去,然后才冲着萧卿羽微微一笑:“王爷政务繁忙,怕误了时辰,所以才让我先回来。”

她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地将萧卿羽的手从身上挪开。

萧卿羽抱着胸,将萧卿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撇了撇嘴,鼻间发出一声轻哼,“切,有什么政务能比回门还重要啊?我看,别是大姐惹得新婚夫婿不开心了吧。我记得,这可是咱们大姐的天赋呢!”

萧卿颜还未来得及回答,萧卿雪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半嗔着萧卿羽:“卿羽,不要这么说大姐。如今咱们池国大小军务王爷都要操心,自然没有空陪大姐回来了。”

萧卿羽不屑地瞪了萧卿雪一眼:“哼,二姐这话说的,好像是你自己嫁过去似的。”

萧卿雪顿时羞红了脸,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这里眼看就要吵起来,从外间走来一个身形伟岸之人,年龄四十多岁的样子。此人虎背熊腰,瘦方脸,细眼睛。此人就是池国丞相萧青峰。跟在他身后的便是萧卿颜的继母张曼萍。

萧青峰一进来就训斥她们:“吵什么吵,我在外面都听到了,成何体统!”

萧卿羽吓得缩了缩膀子,张曼萍见状连忙走上来劝道:“老爷,今日大家都在,您可不要让大家看咱们的笑话啊。”

萧青峰闻言瞪了瞪萧卿羽,没有再继续训斥她。

萧卿羽得了便宜,瞬间好了伤疤忘了疼,黏在张曼萍身侧:“娘,大姐说她夫婿忙于政务,来不了了!”

“忙于政务?”张曼萍看了看萧青峰,特意加重了字眼,用可惜的语气说道:“哎呀,怎么来不了呢?老爷特意吩咐要好好款待王爷的,这可如何是好……”

萧青峰脸上的表情也是很难看,他皱着眉坐了下来,瞥了一眼站在正中间的萧卿颜,说了句,“罢了,早也没指望卿颜能够嫁个好夫婿。有人肯娶她,已经是萧家烧高香了。”

萧卿颜差点没站稳,虽然原主是不讨喜了一点,可是这萧家人也不至于这么嫌弃她吧?

张曼萍十分得意地看向萧卿颜,不忘火上浇油:“颜儿啊,咱们都是自家人,你老实告诉我们,这三王爷真的有那么忙吗?”

银钱如粪土,脸面值千金。

萧卿颜慢慢悠悠打了一个哈欠,揣着手笑嘻嘻地说:“哎呀哎呀,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忙。估计是前两日为了陪我,落下了太多军务吧。”

大家听到这句话满脸惊异地望向她。

四周安静的只听到廊外那只八哥翻腾翅膀的声音,萧卿颜对这些人的反应格外满意,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这个战神王爷还真跟外面传闻的不一样。卿颜刚过门的那两天,王爷真是柔情似水,挡都挡不住啊,哈哈。”

房中的人面面相觑,都在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

萧卿羽气得扔掉了手中的黄杏,大声反驳:“不可能!你可别在这里骗人,谁不知道你萧家大小姐是人见人厌,三王爷不嫌弃你就算不错的了,怎么会那么喜欢你?”

萧卿羽的话说得十分放肆,可是竟然没有人反驳,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着萧卿颜的回答。

萧卿颜挠了挠后脑勺,略显羞赧地说:“那还不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呗。或许王爷他就喜欢我这样的呢。”

似乎是怕人还不信,萧卿颜只好继续往下编的更真实一些:“哦,对了,昨天晚上王爷还在我的房中跟我说,本来应该陪我一起来的,只不过他手头的事情确实太多,实在走不开,还托我带句话给父亲。”

萧青峰闻言来了精神:“什么话?”

“他说……”

门外下人突然通报,一声高似一声:“老爷,三王爷到了!”

“哦!快请三王爷进来!”萧青峰面露喜色,连忙出来迎接。

萧卿颜的脚却像钉在原地一样,怎么都挪不开步子。

众人都跑出去迎接,唯独萧卿雪发现了萧卿颜似乎有些不对劲,走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大姐,你不舒服?”

“啊,没,没什么!”萧卿颜连连摇头,心里却有苦说不出。

这下完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萧卿颜的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他会来,刚才就不该打肿脸充胖子。这回可是要被拆穿了。

池君墨很快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正房,也很快发现了站在正中间像尊一动不动的泥菩萨一样的萧卿颜。

萧卿颜感觉到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迈了过来,停在了她的身后,日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正好将萧卿颜的影子完全覆盖住。

熟悉的嗓音突然从背后响起,萧卿颜的鸡皮疙瘩顿时出了一身。

“夫人。”

夫……夫人?

萧卿颜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忍住了将要喷出的一口老血。

见萧卿颜没反应,池君墨将手搭在萧卿颜的肩上,从手掌中传来一股厚实的力量。他又说了一遍,“夫人,为夫来了,你怎么也不去迎为夫?”

这话肉麻地令萧卿颜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她抖了抖肩,将池君墨的手从自己的肩头抖开之后,才默默地后退了一小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周围的一双双眼睛全都投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萧卿颜只好讪讪地发笑,佯装撒娇地轻轻捶了一把池君墨的胸口:“你,讨厌啦。”

萧青峰见二人打情骂俏,喜出望外,“哈哈哈,哎呀今日王爷驾到,萧府真是蓬荜生辉啊!”

池君墨这才将目光从萧卿颜身上挪开,拱手作礼:“这是小婿应该的。”

“哈哈!好好!对了,刚才听颜儿说,你有一句话要带给老夫?”

池君墨迟疑地望了萧卿颜一眼,只见萧卿颜眯着眼睛冲他干笑,两个手却绞在一起都发白了,明显是十分紧张。

他心下顿时明白,微微一勾唇,那双本来只会用狠厉的眼神瞪着萧卿颜的眸子竟然像汇聚了一丝春风一般,令人心情荡漾。

萧卿颜一时看呆,这一瞬间,竟然突然有些羡慕起宋玉烟。


池君墨用这难得的一丝浅浅的笑看向萧青峰:“正是,关于颜儿,小婿有一句话想对萧丞相说。”颜儿这个称呼让萧卿颜身上起了一阵恶寒。

“什么话?”萧青峰来了兴致。

众目睽睽之下,池君墨忽然伸出手抓住萧卿颜的手。这种亲密接触让萧卿颜浑身起了一阵恶寒。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开,可是却被池君墨紧紧攥在手中。

“我是要谢谢岳父大人,让我得到这样一位好妻子。”本是温情脉脉的话,萧卿颜却从中听出了一点嫌恶。

萧青峰听了甚是喜悦,“哈哈,你们两个能够夫妻和睦,实乃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卿颜,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你的夫君,知道了吗?”

萧卿颜的手被池君墨攥得生疼,只能够屈膝应道:“是。”

本想趁着这次机会刹刹萧卿颜的风头,没想到竟然让她仗着三王爷有了长脸的机会。张曼萍不满地瞪了萧卿颜和池君墨两个,转过头对萧青峰说:“老爷,正好昨天羽儿种的西番莲开了,是个好彩头呢。咱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羽儿的花?”

萧卿羽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是啊,爹,你还没去看女儿种的花呢!”

赏花这种事情,想必池君墨没有兴趣吧?萧卿颜抬眸偷偷看了一眼池君墨,等待着他的回绝。果不其然,池君墨就算是和她表现的再恩爱,也不会花费时间在赏花这种事情上。

还不等萧青峰询问,池君墨便上前一步说道:“赏花就不必了吧。府里还有些事情急需处理,现在怕是要把卿颜带走了。”

“什么事这么急,难道就不能吃顿饭再走么?”张曼萍直接被驳了颜面,语气里略有些不悦。

池君墨拉紧了萧卿颜的手,稍微一发力,萧卿颜便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过去,紧紧贴在他的身畔。

一只有力的大手立刻环到她的腰上,池君墨的声音在萧卿颜头顶响起:“这是我夫妻二人的事,实在是耽搁不得。还望萧府行个方便,好让本王带着夫人早点回去。”

这话说得可谓是羡煞旁人,萧卿颜明显感觉到萧卿羽嫉恨的目光投了过来。她低下头“咳咳”两声,“额,其实我并不急的。王爷,要不咱们吃了饭再走?”

“夫人糊涂了,昨晚答应为夫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

池君墨说完这句话,伏在萧卿颜的耳边快速耳语:“要是不想死的话,最好给我老实点。”

腰间忽然传来一阵酸麻,萧卿颜往下瞥了一眼,只见池君墨的手正按住了她腰眼间的穴位。他的力道再稍稍用上几分力,她恐怕以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萧卿颜心里暗骂一声,表面上却不得不用娇滴滴的眼神给池君墨抛了个媚眼,顺着他的动作依偎在他的身畔。

“王爷提醒的是,瞧我这记性,竟然忘记了呢。”

萧卿颜媚眼如丝的瞅着池君墨,一只手还不安分地在他的胸前不停地画圈圈。果然,她看到这男人的额角凸起,像是厌恶的不得了。

她在心里暗爽,哼,跟老娘装。

他们两个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样子真真恶心到了周围的人,萧青峰尴尬的咳嗽两声,大声喊来下人送客。

“既然王爷有事,那老夫就不打扰了。来人啊,送客!”

回府的马车已经在丞相府前候着了,看来池君墨早就准备好一过来就把她接走。

萧卿颜回头望了一眼萧府,站在马车下面磨磨蹭蹭不想上去。就在她出神的时候,池君墨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忽然在她背后响起,吹进脖颈里一股冷风。

“怎么,夫人难道舍不得回去吗?家里可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夫人去主持呢。”

萧卿颜回过头,只见池君墨站在脚凳前,冲萧卿颜伸出手。虽是行兵打仗的手,却十分白皙修长,连一点疤都没有。

萧卿颜强忍住刚才浑身抖起的鸡皮疙瘩,定了定神,将手搭了上去,还不忘仰头向池君墨咧嘴一笑。“知道了,夫君。”

这一笑,迎着阳光,越发显得肤色白皙,眼神清亮。尤其是她的笑容中还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让池君墨微微晃神。

不过仅仅是一瞬间,池君墨便将萧卿颜推入了马车中,回头向站在丞相府前送行的人告辞。

马上开始颠簸,萧卿颜还没来得及坐好,池君墨就从外面钻了进来。

逼仄的空间顿时只剩下两个人,从池君墨的身上源源不断地向外渗透着一股冷冽的气息,空气中潜伏着一触即发的危险。

为了缓解尴尬,萧卿颜偷偷摸摸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黄杏,用袖子拭干净上面的脏东西。可在她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咬下一口的时候,那黄杏忽然被池君墨的一巴掌甩到马车棚上,又反弹落地咕噜噜滚出好远。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人能从萧卿颜的嘴下抢走食物,萧卿颜愣了一下,旋即冷笑:“传说中的战神王爷可是演的一手好戏。刚刚在众人面前,你还跟我郎情妾意,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连个水果都不让你的夫人吃了?”

池君墨的眼光寒光乍现,一把揪住萧卿颜的衣领,狠厉的眼神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此时他的模样简直和丞相府中的他判若两人。

这,才是萧卿颜熟悉的池君墨。

池君墨手勾如爪,放在萧卿颜的脖子上,纤细的脖子在他的手掌覆盖下,仿佛只需要轻轻用力就可以将萧卿颜的脖子给捏断,“你少给本王装蒜!我问你,解烟儿身上的毒的办法,你到底找到了没有?”

萧卿颜语塞,不满地看了看池君墨放在她脖颈上的手,试图推开:“我连你的烟儿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解药?莫说我不知道,就是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这种打女人的人渣!”

“什么?”池君墨的怒气彻底被点了起来,他将萧卿颜死死按在车棚壁上,放在她脖子上的大手忽然收紧了几分:“若是你没用的话,那你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喂!等等!唔……”脖子被池君墨紧紧抓住,萧卿颜差点要窒息。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又重重地被撞到了车板上。她吃痛地皱紧了眉头,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更显得苍白。

大概是怕她真的被自己掐死,池君墨冷哼一声,放开了她。萧卿颜连忙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气,一边幽怨地瞪了池君墨一眼。她刚才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对这家伙产生一丝好感。

池君墨抱着胸冷冷的坐在对面看着她:“你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本王清清楚楚的记得我们的约定,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跟着本王去你的外祖家,否则,你就等着尝受被制成药人的生不如死的滋味吧!记住,没有任何人可以逃脱本王的手心!”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萧卿颜,她心中冷笑一声,勾起唇角,媚眼如丝,清丽的脸上竟然也有一丝魅惑之情。“王爷确定?”

池君墨冷冷的盯着她,不知道她想玩什么花样。

萧卿颜舒展了眉梢,轻轻叹了一口气:“唉,既然这样,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已经拿到了解药,并且在你刚才上车之前就已经放在车子的座儿下面了。”

池君墨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这才像样”的满意神色,一刻不停地弯下腰去搜寻萧卿颜所说的解药。

就是这个时候!

萧卿颜突然像箭一样地从马车中钻了出去,利用自己敏捷的动作跳下马车,钻进街上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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