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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明朝当皇帝

朱由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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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朱由校朱宁   更新: 2022-05-05 16:3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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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朱由校朱宁《穿越明朝当皇帝》讲的是天启七年,晚明势颓,附身朱由校,身染疾患,垂死挣扎一朝痊愈后,诛东林,灭晋商,强皇权,问鼎天下,舍我其谁!兴工业,练强军,控文艺,看塞北铁流滚滚,望关内百花齐放美人泪,杯中酒齐鲁风云,儒林孔门从此休;江南烟雨,袅娜名妓梳红妆;荆楚鹿鸣,栉风沐雨祭江陵……收商税,开厘金,摊丁入亩,官绅纳粮,行改土归流,藩王锁京都开贸易,重振海洋霸权,欧罗贵族崇汉化,美洲之地尽是峨冠博带,...

精彩节选


  朱宁感觉到全身很乏力,心脏也很闷,嘴很苦又很干,眼睛惺忪疲倦,也睡不着。

  更要紧的是,他眼前居然还出现了幻觉,仿佛自己是到了一古色古香的大殿内一般,黄色的窗幔和红色大床榻,很是富丽堂皇。

  难道自己这就要死了吗,眼前的幻觉莫不就是天堂的样子?

  朱宁有些不甘心,他还不想死,他还有许多事没去做,许多的梦想没有去实现。

  朱宁不愿意闭眼,所以他拼命的睁开了眼。因为手没有力,就咬着牙准备用肘部支撑床面好坐起来,即便是要死,他也要在死之前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就在这时,朱宁却看见了两个小宦官。

  “陛下又醒了”,其中一尖嘴猴腮的小宦官朝一个有些显胖的小宦官说了一句。

  朱宁一愣。

  陛下?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头疼传来,朱宁的脑袋仿佛就要炸裂了一般,他痛苦的躺在了床上。

  但旋即就是一大串信息传来,自己是大明皇帝朱由校,现在是天启七年八月,今年四五月间,自己偶然染了些风寒,谁知在御花园里散步时,却被身边一叫王安的宦官推进了河里。

  于是,病情就加重了些。

  等到现在,自己已经不能下床了。

  片刻之后,朱由校的头疼就减轻了不少,但也不由得苦笑起来:

  “自己居然成了历史著名的木匠皇帝,朱由校!”

  可紧接着,朱由校就不由得暗自惊愕,因为据他所知,这位木匠皇帝当了七年皇帝,于天启七年八月去世。

  现在正是天启七年八月!

  也就是说,现在这位木匠皇帝和自己一样,也在等死,也没多久时间可活了!

  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既然穿越成了木匠皇帝,先看看这位木匠皇帝得的是什么病症,只要不是自己那种晚期癌症,自己就能附在他的身上活过来。

  “不对!”

  朱由校在前世是主治医师,虽不说精通各种疑难杂症,但对于普通常见病症他还是熟稔的。

  拥有强烈求生**的他将手放在自己心脏,摸了摸心率,又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却发现这位木匠皇帝的身体不过是感染了肺炎,另外有些轻微的慢性药物中毒,从他身上的红疹就可以看出是中毒引起的过敏反应。

  肺炎和这种轻微的慢性生物碱中毒虽然在古代不算小病,但也不是不可救,以太医院的太医水平不应该让这木匠皇帝拖得这么严重。

  “陛下,您怎么了?”

  这时候,一尖嘴猴腮的小宦官见朱由校又是**口又是摸脑门和手腕,就有些感到奇怪,面露出狐疑之色。

  “没,没什么,你们退下吧,我再趟一会儿。“

  朱由校说着就要躺下,另一显胖的小宦官忙来帮忙,但脸上却有些慌张的样子,不敢看朱由校。

  而那尖嘴猴腮的小宦官则不知什么时候端过一碗药来:“陛下既然醒了,就先把药喝了吧。”

  朱由校看了这说话的小宦官一眼,这小宦官躲开了他的目光,并笑道:“陛下,这是太医院几个大夫新研究出的药方,据说很有疗效,你喝了他,没准这病就好了。“

  朱由校学过心理学,根据这小宦官的表现,他觉得这小宦官应该有所动机,而且作为一名医生,基于职业本能,他很想过问一下这些太医究竟给自己开的什么方子。

  而且,他真的不敢相信,堂堂太医院的一群太医居然让一个伤风感冒直接拖延成了肺炎,还慢性中毒!

  要知道,这种伤风感冒,很多赤脚郎中和传统巫师都能医治的呀。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先把药放下吧,去把太医院给朕开的方子给朕拿来”。

  朱由校实在是太累了,说着就要躺了下去,但谁知,那尖嘴猴腮的小宦官却抱住了他,不准他睡下,并对那显胖的小宦官吩咐道:“快给陛下服药!”

  朱由校没想到,一个小宦官居然敢强逼自己喝药!自己还是那种说一不二的皇帝吗!

  “大胆!”

  朱由校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

  这尖嘴猴腮的小宦官没有搭理朱由校,而是朝那显胖的小宦官瞪了登眼,步步紧逼道:“怎么,你难道忘了郑奉常许给你的好处吗?”

  “郑奉常?郑奉常是谁?”

  朱由校脑海中闪过很多人的名字,但却猜不到到底是哪个是郑奉常,但他能确定的是,这个所谓的郑奉常一定是跟这两个小宦官串通好了的,意图谋害自己!

  可是那位郑奉常为何要谋害自己?

  朱由校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妨碍了谁?

  可恨自己对明末历史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明末三大案,最后一个皇帝是崇祯,其他就都不知道了。

  那显胖的小宦官明显颤抖着端着一碗药递到了朱由校嘴边。

  朱由校紧紧抿着嘴,不肯吞下,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傻瓜也明白这药八成是有毒的。

  但那尖嘴猴腮的小宦官却捏住了朱由校的下颚,一使力,朱由校嘴巴就不由得张开,温热的药汤就灌进了朱由校的嘴,很苦!

  朱由校不肯吞下,谁知那小宦官却猛击了朱由校的喉咙一下,苦苦的药汤才滑落进朱由校的食道,因为吞咽的太快,朱由校不由得呛了起来。

  “你们!”

  朱由校无力的说了一句,就昏睡了过去。

  轰的一声,一道闪电出现在宫殿外,倾盆大雨顿时就落了下来。

  朱由校也在霹雳的炸雷声中醒来,那尖嘴猴腮的小宦官已经不在,只有那显胖的小宦官坐在自己床边打瞌睡。

  而这时,宫殿门外传来了人的对话声。

  朱由校仔细一听,其中却是有那小宦官的声音。

  朱由校也没睁开眼,他知道这显胖的小宦官和那尖嘴猴腮的小宦官是一伙的,自己要是一睁开眼,只怕这两小宦官又得给自己服那不知为何物的毒药。

  “郑奉常,您怎么来了,这要是让九千岁的人发现了,如何得了?”

  “不碍事的,现在这乾清宫内外的侍卫都是我们的人,阉党的人,就是变成鸟也飞不进来,本官且问你,陛下现在病情如何了?“

  “醒来一次,但小的给他服了一次药,他又睡过去了,不过,小的感觉陛下他有所发觉了,迟迟不肯吃药,还要小的把药方给他,最后还是小的强灌的他。”

  “看来是不能再等了,得给他下点重药了!”


  饶是朱由校对天启七年的历史不太了解,听了这段对话,他也猜到了自己这个木匠皇帝正在被人陷害。

  根据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他大概能猜到害他的人八成是所谓的东林党以及他们迫切想扶持的代言人-信王朱由检。

  朱由校虽不太了解晚明历史,但也知道东林党和所谓的阉党。

  如今正是东林党被全面压制的时候,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这位木匠皇帝。

  但自己这位木匠皇帝也并非是真的喜欢阉党,只是因为阉党更听话,更符合自己王朝统治的利益。

  只是让朱由校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东林党们,也居然会因此阴谋陷害自己,居然会弑君!

  所谓的儒家忠君思想在权力斗争面前也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朱由校心里不由得有些愤怒,再加上本能的求生**,他现在很想起身,但偏偏他现在又全身乏力,即便是起来也做不了什么。

  可就在这时,朱由校突然感到自己手边似乎有个方形的东西,好像是个手机!

  朱由校拿起一看,却是自己的手机,不由得暗叹,自己的手机怎么也跟着穿越了。

  朱由校见身边那显胖的小宦官还在打瞌睡,就放心的拿出手机,开了机。

  顿时,一个弹窗出现在手机屏幕处:

  “您好,我们通过宇宙射线检测到您是一位穿越者,所以想邀请您参与我们的一次的超时空聊天购物系统用户测试体验,您可以通过您的手机点开APP进行网上购物、聊天等功能,不知您是否愿意参与这次体验?”

  朱由校果断点了“是”。

  他现在病的厉害,全身虚脱,因为肺炎感染已经开始发烧,所以他想立即买些消炎的退烧药。

  所以,当他一点是后,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中唯一的一个应用软件APP。

  点开APP后,朱由校果断的选择了购物,点开药品一项后就果断输入了自己需要的药品。

  作为一名主治医师,朱由校知道需要立即买什么药,现在他也来不及去管什么滥用抗生素,只要自己能快点好起来,就行。

  “您现在需要买的阿莫西林等药品共计一百零五元,您是否立即支付?”

  朱由校果断选择了立即支付。

  “您好,请您输入支付密码?”

  朱由校输入后,页面弹出“已完成”三个字,然后就是一条来自于银行的微信信息“您刚刚消费一百零五元,现在余额六万一千二十四元。”

  朱由校内心是既惊愕又兴奋,因看手机屏幕太久而眼睛有些发涨的他不得不闭上了眼,但心里却是十分着急。

  谁知,没多久,他就感觉到自己手边多了许多的药盒,睁眼一看,果真是自己需要的抗生素药物。

  抗生素治疗效果最快的是静脉输液,其次是针剂注射,最后才是服药,但疗效越快危险程度越高,不过,朱由校为了让自己快速得到治疗,也管不了这些,要不是自己全身乏力再加上旁边有个小宦官监守者,他真想让人给自己直接静脉注射,但现在他也只能选择针剂注射。

  他撕开注射器,直接推进药物,摇晃后直接刺入了自己坐骨神经以外的区域。

  很疼!

  抗生素注入进肌肉群里,就像是刀在割一样,但他必须得忍着,而且不能发出声音。

  抗生素一打,然后又服了三颗阿莫西林后,朱由校整个人反而变得更加昏昏沉沉。

  但当他睡了一觉后却发现自己全身已经湿透,再一摸自己额头,烧已经退了,抗生素的效果比朱由校想象的要好。

  也许是跟朱由校这具身体一直没打过抗生素而没有耐药性有关,朱由校现在除了全身有些麻以外,力气倒是恢复了不少。

  还好不是肺结核,朱由校不由得暗自庆幸,心想只要肺炎一好,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死掉了。

  自己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待完全恢复力气后再想办法治疗好自己体内的慢性中毒。

  现在关键是找到药方,只要知道药方,朱由校才能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才能对症下药。

  “陛下,小的对不起您,小的家人都被他们挟持着,只能听他们的话办事,您要是泉下有知可不要怪小的?“

  这时候,那有些胖的小宦官不知怎么就醒了,吓得朱由校忙把手机和药品塞进了被子里,紧闭起了眼睛。

  但当听到这小宦官的话后,他不由得灵机一动,故作阴森森的声音道:”要朕不怪你也行,你去把给朕煎药的药渣找来,朕想知道朕吃的什么药。“

  朱由校没有让他去找太医,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即便是他亲自去要,太医也不会把药方给他。

  而他只能通过药渣来判断自己中毒的毒理了。

  朱由校并不确定这个小宦官会不会答应自己,如果他不答应自己,而是立即喊人告诉别人自己已经醒了的话,朱由校会毫不犹豫的抽出床边挂着的宝剑,直接杀死他!

  那有些胖的小宦官也许是良心未泯也许是还受着忠君思想的影响或许是从朱由校里的声音里感到了威胁,在愣了愣神后就点了点头,轻声道:“小的遵命!”

  很快,那有些胖的小宦官就将用衣裙包的一包药渣递到了朱由校面前:“陛下请看!”

  “曼陀罗!乌头!还有川芎!川芎居然不包着煮,幸亏是量少,要是多一点点,只怕朕早就一命呼呼了,明明自己身体已经很虚,却用如此多的虎狼之药,这群该死的乱臣贼子!”

  朱由校大惊之下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

  谁知,就在这时,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装睡的朱由校眯眼看了一下,却见是一身穿红袍的官员走了进来,朱由校脑子里很快就认出了这人,这人就是太常寺卿郑三俊!同时,朱由校也反应过来,起初那太监口中的郑奉常就是此人,只不过太常寺卿古称为奉常,故这些宦官也这样来敬称这郑三俊而已。

  郑三俊不知道朱由校已经认清了他,或许他现在也不在意病秧子的皇帝陛下朱由校认不认得出自己,现在的他只是冷声问着那有些显胖的小宦官:

  “陛下醒过吗?”

  那小宦官慌忙摇了摇头。

  这郑三俊冷笑了一声,直接从腰间拿出一丸红彤彤的药丸来:“不管他醒没醒,今晚必须得给他服下这丸药!你们两个去掰开他的嘴!”

  说着,这郑三俊又叹气道:“陛下呀陛下,不是微臣不忠,是您把我们这些东林党逼得太紧,您宠幸宦官,任用阉党,我们不得不这样做,您放心,您走后,大明江山会更好的,信王一定比您做的好。”


  信王?

  后来的崇祯帝朱由检!

  朱由校一想到是自己这位皇弟要谋害自己,就不由得苦笑起来。

  虽然他不了解晚明天启年间的历史,但对崇祯朝的那些事儿倒也知道不少。

  朱由校不由得喟叹一声,自己这位刚愎自用,猜忌多疑又不敢担责任的皇弟果真是一急于求成之人,要不然在他当皇帝以后也不会因为袁崇焕一句五年可平辽就急不可耐的相信了袁崇焕。

  如今,更是连当个皇帝都这么心急。

  除此之外。

  朱由校不明白,自己在位七年为何没有子嗣,临了还不得不立自己的弟弟继承皇位。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或者说自己这位皇弟从一开始就暗藏不可告人的野心。

  朱由校不敢在往下想,宫廷斗争自古就是血雨腥风,兄弟阋墙如家常便饭,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性命。

  只要保住自己性命,自己就还是大明朝的皇帝!

  东林党成员,太常寺卿郑三俊走了过来,手里的红丸药通体血红,朱由校知道只要自己服下去,就绝对会一命呜呼,然后大明朝正式进入崇祯纪年,自己将以一个昏君的名声流传千古。

  按照史书记载,朱由校是服用了尚书霍维华进献的药丸,但现在进献的人却是由霍维华变成了郑三俊。

  图谋不轨的人也由史书上记载的魏忠贤变成了朱由检。

  这些清朝人的史书是怎么写的,全写错了!

  朱由校现在恨不得把史官全抓起来杀了。

  那两个小宦官已经把手伸到了朱由校面前,正要掰开朱由校的嘴,而面容狰狞的郑三俊也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由校想也没想就立即起身拔剑然后果断刺入面前那尖嘴猴腮的小宦官的胸膛。

  噗呲一声!

  这小宦官满脸惊愕的看着朱由校,他没想到这已经奄奄一息的陛下居然还能起身,并如此迅速的拔剑刺杀自己。

  但他现在已经来不及后悔了,朱由校作为一个熟稔解剖的外科医生,很准确的刺进了这小宦官的心脏,这小宦官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郑三俊愣了片刻,他也没想到天启皇帝朱由校居然还会起身杀人!

  就在他愕然之际,朱由校已经毫不犹豫的拔出长剑,果断的朝郑三俊劈来。

  一道闪电凌空劈下,郑三俊的头颅也跟着落在了地上,鲜血狂飙,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尖叫,乾清宫外的侍卫都没反应过来。

  那颗红丸药已经掉落在地上,滚进了血泊中,顷刻间,鲜红的血就融化了红丸药并开始凝固变成黑色的血团。

  朱由校知道,这是蛋白质遇到剧毒时变性失活的表现,如果他服用了这颗药丸的话,不知道会有多么痛苦。

  可恨!

  “陛下!”

  那有些小胖的小宦官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看着朱由校。

  朱由校举起剑来,指向了他的喉咙。

  按理说,这小宦官和他们是一伙的,斩草要除根,自己要想平安活到明天,就不能留有活口。

  但这小宦官却还算是忠心未泯,还帮自己办了一件事,自己直接就这么杀了他,是不是也太残忍了些。

  说到底,自己还是下不去手!

  刚才若不是求生心切,他还真做不到连杀两条人命,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紧张。

  “念在你替朕办了一件事又是被迫的份上,朕先不杀你!“

  朱由校收回了宝剑,但就在这时,殿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就听一人说道:“里面好像有动静,柳百户,你进去看看,郑奉常把事情办好了没有!”

  ”不好!忘记了,这乾清宫外的侍卫已经不是自己的人,这些人一旦看见自己还活着,只怕会毫不犹豫的除掉自己!“

  朱由校有些着急起来,见那有些显胖的小宦官还跪在地上,干脆又将剑指向了他,这小宦官吓得退了几步,忙磕头道:”陛下饶命!“

  “让我饶你一命可以,朕且问你,这乾清宫外的侍卫眼看就要发现此事,朕该如何逃出去,如果你想不出办法,朕就先杀了你,然后再与他们拼命!”

  朱由校故作凶狠的威胁道。

  这小宦官性格本来就有些胆小懦弱,更何况还是在皇帝陛下面前,完全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听朱由校这么说,吓得忙磕头道:“陛下容禀,这乾清宫还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向宫外。”

  “快带我去!”

  朱由校不由得暗喜,但觉得这也很是正常,这皇帝的居所不可能没有密道,除非历代大明皇帝就真的不担心有人会图谋不轨。

  这个乾清宫的小宦官忙不迭的爬了起来,急匆匆的就走到朱由校的床沿边,将架子上的一青花瓷瓶转了一下,一个洞口就出现在地面上。

  ”陛下,这就是密道的入口“,那小宦官说道。

  朱由校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立即跳下去,而是转身拿了一珐琅丢进了洞里。

  铿锵一声,珐琅摔进去后发出了响声,但紧接着就是两只利箭射了出来。

  朱由校不由得面色一紧,两眼如蛇信一般盯着那小宦官,那小宦官慌忙之下就坐在了地上,忙又磕头道:“陛下饶命,小的不得不这样做!”

  朱由校长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没直接跳进去,要不然早被这小宦官给设计害死了。

  “朕给过你机会!”

  朱由校将剑从那小宦官的脖子上拔了出来,提着血淋淋的剑,冷冷的对那小宦官说了这么一句。

  也许作为一个在手术台上训练过的大夫,朱由校面对这种事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冷静,在杀掉了这名小宦官以后,他反而没有初始的紧张,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哪怕是此刻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

  朱由校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但连杀三人的他却没有丝毫的疲惫,全身亢奋的他现在已经进入了嗜血疯狂的状态。

  吱呀一声!

  外面的殿门被推开了,只听一人吩咐道:“都给我快点,信王有令,若是人死了,格杀勿论,包括郑奉常,若是人没死,只杀朱由校!”

  ”是!“

  朱由校听到此不由得冷笑一声,自己这位弟弟还真是一心狠手辣之人!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朱由校不由得看向了那已经被打开的密道口,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

  思索片刻后,他似乎想到了办法。


  朱由检身材有些瘦削,但双目却是灼灼有神,透着一股阴狠与狂妄。

  现在,他只要推开这一道门,就能看见自己的皇兄,那位对自己很好偏偏又防范自己的皇兄。

  尽管朱由检知道自己皇兄已经命不保夕,只等着断气,但他内心里还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皇兄。

  为了大明的江山,为了朱家王朝的万事基业,他不得不这么做,先生们告诉过他,只要自己皇兄还在位一日,大明江山就离灭亡更近一日。

  自己作为洪武皇帝的子孙,必须承担起拯救大明江山责任,所以自己不得不同意先生们的计划,让自己皇兄提前离开这个世界。

  “开门吧。”

  朱由检试了试眼角,硬挤出了几颗泪水,做出一副悲戚的样子,嘶哑的吩咐一句。

  尽管皇兄的死对于大明江山的灭亡而言,还不值得他去嚎啕大哭,但他作为未来的皇帝,帝国秩序的象征,必须为天下臣民做出一副敬爱兄长的表率。

  最里面的这一道殿门开了,但进入朱由检眼前的却是三具尸体和满地的血泊,而那张龙榻上却没有自己皇兄的身影。

  朱由检微微一愣,旋即就意识到事情可能已经出现变化,自己皇兄也许没有病重。

  他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看向地上已经满身是血的太常寺卿郑三俊,和两个小宦官以及那床沿边没有了剑的剑鞘,他似乎已经猜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应该跑不了多远,传令下去,立即搜索乾清宫周围,务必抓住他,阉党的人马上就要来了,必须在他们进入内廷之前抓住他!”

  朱由检所提到的他自然指的是朱由校,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皇兄会在这种情况下逃跑,他忽然有些担忧起来,暗自惊讶自己皇兄似乎不是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朱由检的一声令下,听命于他的侍卫都大喝一声“是!”然后迅捷的在乾清宫周围展开了拉网式的搜查。

  “殿下,现在我们的人还应该立即去抢占内廷各个出口,不能让陛下逃出去见到魏忠贤那阉贼。”

  王府内官曹化淳这时候走过来提醒了朱由检一句,朱由检点了点头,并走进了殿内,而就在这时,床沿边的一青花瓷瓶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为这个青花瓷瓶上有血手印。

  朱由检走上前去,握住了这青花瓷瓶,下意识的一旋转,顿时密道口就大开。

  “原来是从这里逃了,立即下去追!”

  “是!”

  还在场的大部分侍卫都钻了下去,而这朱由检也一挥衣袍准备离开这里,可就在他经过郑三俊尸体的时候。

  郑三俊突然暴起,一手紧抱住他,一手持剑抵在了朱由检的喉咙:“别动!”

  “皇兄?”

  朱由检脑子顿时片空白,从刚才这郑三俊突然暴起时,他才发现自己皇兄一直都在眼前,只是假扮成了郑三俊。

  “你现在知道我是你皇兄了,叫你的人立即退下!”

  朱由校没有从密道口逃走,不喜欢做没把握之事的他不知道这密道口是不是真的密道,所以他选择了一种冒险的方法。

  那就是假扮成郑三俊,进而挟持朱由检。

  这时候,还留在朱由检周围的几个侍卫都围拢了过来,但都没敢动手。

  “皇兄,不是臣弟非要谋害于你,只是你不配做这大明皇帝,臣弟是为了大明的万事基业啊!”

  朱由检竭力的辩解着,同时忙跟自己的侍卫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们别轻举妄动。

  “说得好听,大明交到你手里只会灭亡的更快,先陪朕离开这乾清宫吧,若还想打什么坏主意,别怪朕不念兄弟之情!“

  朱由校说着就喝道:“快走!”

  朱由检只得被朱由校挟持着往乾清宫外走去。

  “怎么办,信王殿下被陛下劫持了,不是说陛下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是啊,如今看这陛下似乎没什么病啊,现在陛下知道了我们这些信王殿下的人意图不轨,我们会不会被满门抄斩!”

  “现在不能让陛下离开这里,一旦让他出去和九千岁汇合,我们就都完了,必须杀死他!”

  就在这些朱由检身边的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朱由校也告诉喊了一句:“在场的最好都不要轻举妄动,朕对你们在此之前的罪过可以既往不咎,但现在若是谁还敢图谋害朕,朕敢保证,他日必诛他九族!”

  一听木匠皇帝直接赦免了自己的罪过,朱由检的这些侍卫也不敢轻举妄动,竟自动的让了一箭之地,让朱由校顺利的押解着朱由检走出了乾清宫。

  “皇兄,你先把剑放下,既然你已经痊愈,臣弟绝对不敢再有非分之想“,朱由检知道自己一旦跟着自己皇兄这么出去,就意味着这次政变彻底失败,但他不甘心,只能竭尽全力的辩解。

  “你的非分之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朕身体里的毒素至少得有半年的功夫吧”。

  朱由校没有轻易地相信自己剑锋下的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他很了解这位未来的崇祯帝是什么性格。

  朱由校明白自己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的境地,他必须坚持,坚持走到乾清宫外,只要走出了乾清宫,他就有机会,他不相信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会真的对这位皇弟没半点防范。

  即便是自己没有,难道魏忠贤和他阉党同僚们就没有吗?

  司礼监、锦衣卫、内阁、六部衙门……

  朱由校不相信自己才不过生病几个月,整个大明内外朝廷都变成了他朱由检的人!

  按照朱由校的记忆,只要朱由检还没即位,现在朝堂就应该还是阉党的天下。

  东林党依旧是被打压的状态,东厂和锦衣卫依旧还控制在魏忠贤的手里。

  阉党的是与非,朱由校作为一个穿越者,现在也懒得去想,他要做的只是利用阉党拯救自己,因为现在害自己的,是朱由检和郑三俊口中的东林党!

  “郑三俊怎么还没有出现?”

  朱由校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朱由检顿时面露惊愕之色:“什么!”旋即趁朱由校不备立即大喝:“传命,立即派人去寻找郑三俊,一旦遇见郑三俊,格杀勿论!”

  啊!

  朱由检一声惨叫,脖子处汩汩的血流了出来,疼得他是龇牙咧嘴。

  “皇兄!”

  朱由校忙道:“放心,朕只是划了一下,若你再说话,朕会毫不犹豫的割断你的脖子!”

  


  天有些微微亮,大雨初霁,但仍有零星的雨点滴落在湿漉漉的红色宫墙上。

  宫墙下迅速跑过一群人,这里面有头戴三山帽的太监也有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一个个严肃异常,着急得很。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朝中赫赫有名的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

  他此时正一手扶着一位老太监,这老太监也是满头白发,密密麻麻的老年斑布满脸颊,如果近看的话,能看出这老太监正流着眼泪,气喘吁吁的喊着:“陛下!”

  这就是晚明著名的大太监魏忠贤。

  钦差总督东厂官旗办事,掌惜薪司内府供用库尚膳监印务,司礼监秉笔等集许多职务于一身的魏忠贤。

  生祠遍地全国,文武百官称呼为九千岁的魏忠贤。

  一个遗臭万年的大宦官,但此时的他却更像是一位慈祥的老人,甚至有些悲戚。

  “九千岁,您别着急,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控制了整个紫禁城,只要陛下再坚持一刻钟,我们就能扭转局势,信王的阴谋就一定不会达成!”

  许显纯劝慰了几句,就果断朝后面喊了几句:“快点!”

  “老朽这一生富贵是陛下给的,这辈子就是陛下跟前的一条狗,可老朽这条狗没护好家呀,老朽不过离开了几个月,竟然就让那些小人趁虚而入,害得陛下得了重病,许指挥,徐神医请来了吗?”

  魏忠贤一边着急地往乾清宫的方向走着一边问着许显纯。

  许显纯点了点头:“回九千岁,来了,但徐神医太过年迈,只能让人用轿子抬着他赶来,估计也快到了。”

  魏忠贤微微一颔首:”多派些人护卫着,不能让任何人害了徐神医!“

  “是!下官已经交待下去了!”

  许显纯说着就突然看见前方大门突然大开,十多个侍卫退了出来。

  许显纯忙拔出手中绣春刀,护在了魏忠贤的前面:“保卫九千岁!”

  “不必管老朽,直接杀过去,陛下要紧!”

  魏忠贤推开了许显纯继续向前走去,但就在这时,他却看见自家的陛下朱由校正满头散发的挟持着信王殿下朱由检向自己这边走过来。

  “陛下!”

  魏忠贤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不由得大喝一声,直接就跪在了地板上,顾不得地板上的积水侵头了自己的斗牛服,直接就跪着朝朱由校走了过去。

  其他锦衣卫们在许显纯的带领下忙拔刀朝朱由校这边围拢过来,很快这些侍卫就被人数众多的锦衣卫给控制了,稍有抵抗者更是被直接杀死。

  砰的一声!

  魏忠贤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哭得也是稀里哗啦的:“微臣魏忠贤救驾来迟,害得陛下陷入如此境地,请陛下降罪!”

  许贤纯等锦衣卫和其他太监见此也都跪了下来,齐声喝道:“微臣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请陛下降罪!”

  洪亮的声音让朱由校不由得笑了起来,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皇帝们更愿意信任宦官和厂卫了。

  被朱由校挟持的朱由检已经是面色惨白,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失败了,但他不甘心,也不想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皇兄怎么突然间又活了过来。

  “朕恕你们无罪,都起来吧。”

  朱由校说着就撤开了架在朱由检脖子的剑,并朝魏忠贤走了过来,魏忠贤忙起身扶住了朱由校,同时许显纯也带着几个锦衣卫迅疾地护卫在了朱由校左右。

  “陛下!”魏忠贤抽泣着唤了朱由校一声。

  朱由校很难将这个面带慈祥的老人跟历史上的那位大奸臣联系起来。

  不过,他现在也懒得去想这些,无论魏忠贤是奸臣也好,是忠臣也好,至少现在这些所谓的阉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许贤纯,将信王带回信王府,并立即带人包围信王府,没朕允许,不准信王府的任何人出府,胆敢违抗者,格杀勿论,另外,立即派兵马查抄太常寺卿郑三俊家!”

  朱由校的口谕刚发完,已经被控制住的朱由检在听了他的口谕之后,不由得恍然大悟:”皇兄你原来和郑三俊不是一伙的,你刚才故意透露是郑三俊救的你,是想让臣弟调开一部分自己的人,以致于现在轻而易举的被你们的人掌控!如果臣弟当时多想一想,就不会上你当,兴许现在还能与你搏上一搏!“

  “你现在才明白,可惜晚了,你还是太年轻”,朱由校笑了笑。

  朱由检咬了咬牙,问道:“那郑三俊呢,他给本王保证过,一切万无一失,怎么就出了岔子,他人到底去哪儿!”

  “被朕杀了!”

  朱由校的回答让几乎陷入癫狂状态的朱由检又冷静下来,问道:”你杀了他,这么说你一直是装病?“

  朱由校不好说是自己靠着系统救的自己,便点了点头。

  朱由检见朱由校点头,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旋即这朱由检又停止了笑容,两眼定定的看着朱由校:“皇兄,你赢了,但大明输了,亏臣弟苦心孤诣的谋划这么久,就是为了不让大明江山败坏在你的手里,可臣弟却没想到你不是那么简单的皇兄!”

  说着,这朱由检就跪了下来:”皇兄,臣弟自知从此以后无颜再见皇兄,是杀是剐全凭皇兄处置,但臣弟只有一个请求。”

  朱由校其实也没决定处死朱由检,在朱由校眼里,这朱由检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而且他也不是雍正,还做不到为了权力杀害手足,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医生。

  但朱由校倒很感兴趣这位未来的崇祯帝在失败时会向自己提出什么请求。

  “什么请求,你说吧。”

  朱由检站了起来,指着魏忠贤:“皇兄,臣弟恳求您立即除掉这个奸贼!”

  魏忠贤不由得害怕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这位信王殿下都这个时候了还忘不了除掉自己。

  “陛下!”魏忠贤可怜兮兮的看向了朱由校。

  朱由校挥了挥手,没让魏忠贤说话,而是继续问朱由检:“为何?”


  四爪龙袍上已满是血迹的朱由检垂头丧气的倒退了几步,旋即就又狂笑起来,紧接着就两眼喷火的瞪着魏忠贤:

  “这阉狗若在一日,我大明江山的文武百官就不得安宁一刻!

  我大明钱粮赋税尽皆依赖于江南,而这魏忠贤和他的阉党们却处处与东林党为敌,这是要让我大明朝廷与江南士绅彻底的离心离德!

  常言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一旦江南民心尽失,我大明朝廷将成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到时候悔之晚矣呀,皇兄!“

  朱由校自然也知道明朝末年最威胁王朝统治的是正在崛起的野猪皮和即将在陕0西出现的两只农民军。

  而这里面,真正与大明命运息息相关的则是以东林党为代表的江南士绅阶层,毕竟帝国统治所依赖的钱粮赋税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见朱由检说的如此恳切,朱由校也有些动容,要不是他知道大明就是亡在朱由检手里,朱由校可能会真的听从朱由检的建议杀了魏忠贤。

  而且据他所知,后世历史教科书所提到的魏忠贤的确是一个十足的大奸臣。

  也就是说,自己作为穿越者,完全有理由直接杀了他,但来到明朝所经历的这一幕幕让他又有些怀疑教科书的真假,也不太相信魏忠贤真的会是十恶不赦的大奸臣。

  “朕若不杀他呢?”朱由校反问了一句,他很想看看这位明朝后来真正的亡国之君对自己不杀魏忠贤的反应。

  朱由检却立即爆喝一声,怒指着朱由校:“那皇兄你就是大明的千古罪人,大明迟早都要毁在你的手里,你也会是我大明的亡国之君!”

  “你错了,事实上,朕不是亡国之君,真正的亡国之君是你。”

  见朱由检动辄对直接横眉怒眼,朱由校不由得也有了几分怒意,冷冷的说了一句后就吩咐道:“把信王殿下带回府里去,严加看管,不得让他随意出入!”

  说毕,信王就被许显纯的人拖了下去。

  而魏忠贤此时则突然跪在了朱由校面前:“陛下,老朽要弹劾信王殿下图谋不轨之罪!”

  “不必说了,此事朕自有分寸!”

  由于慢性毒药发作,再加上在此之前太过亢奋,一等到脱离危险,朱由校就突然觉得全身恍惚,眼冒金星,刚说完,他就直接晕厥了过去。

  ……

  等到朱由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

  作为一个依附皇权而生的大宦官,魏忠贤没敢再离开朱由校半步,不敢掉以轻心的他自然知道皇帝朱由校对他的重要性,上一次就因为回乡祭祖就被信王的人差点翻盘,这一次他绝对不敢再掉以轻心。

  一见朱由校睁开眼,已上了年纪的魏忠贤矫健的就同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一样,迅速的来到朱由校跟前扶起了朱由校,哭哭啼啼道:

  “陛下,您可算是醒过来了,可吓死老朽了。”

  朱由校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仁,问道:“朕睡了多久了?”

  “差不多有五个时辰了“,这时候,一风韵犹存的妇人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走了过来,递到了朱由校跟前:“皇上,来,喝了这个。”

  朱由校认出来这妇女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客氏,自己的乳母,据说她和魏忠贤是对食夫妻,但朱由校却看不出这两人有什么暧昧关系。

  在朱由校的记忆里,在万历年间,由于自己和父皇被万历皇帝冷落,导致自己的童年并不幸福,而至始至终一直照顾自己的就是这位客氏。

  可以说,这位客氏就如同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自己最亲的人。

  而魏忠贤只是在自己做了皇帝后结识的,那时候的魏忠贤已经是出了内书堂,成了司礼监的秉笔,与客氏几乎就没有任何交集。

  但史书却不是这样写,将一个从小没有得到完整父爱与母爱的少年对奶妈的依恋恶意曲解为银乱不伦之举,也不知道这些写史的人是怎样的一种的变态心理。

  朱由校喝了这半碗燕窝,身体陡然升起一股暖意,但腹部的隐痛却一直存在。

  朱由校知道这是生物碱慢性中毒的后果,急性肺炎因为抗生素的缘故而痊愈,但这慢性中毒却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自己若不及时治疗,只怕也活不过几年。

  一想到此,朱由校不由得平添一股恨意,那些意图谋害自己的人到底是何居心,居然会下如此狠手。

  “魏忠贤!”朱由校冷言命道。

  “臣在!”一见朱由校面带严肃,魏忠贤也没再在一旁煽情落泪,忙起身应了一声。

  “立即着人包围太医院,务必查出是谁意图害朕!”

  朱由校的口谕让魏忠贤不由得一惊,他虽然知道太医院的太医无能,却从没有想过太医院的太医敢谋害皇上,一是太医院的太医不过是一群救死扶伤的医生,犯不着去争权夺利,二是他魏忠贤的注意力从来只在对付文官的事情上,也就忽略了这块。

  不过,当朱由校这么一说,他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知道天启皇帝虽然从小身体羸弱,但在天启五年以前也还算健康,可天启五年以后却时常腹痛,这里面或许真的有人为因素。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魏忠贤忙不迭的让心腹去控制太医院,但同时心里也有些惊讶,惊讶皇帝陛下似乎比以前更捉摸不透。

  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了太医院有问题,为何到现在才说?

  “你们都先退下去吧”,朱由校紧接着又吩咐了一句,魏忠贤和客氏等就都退出了屋子。

  来到大明朝才不过一天,朱由校就经历了一次宫廷政变,差点命丧黄泉,还杀了三人,最后居然挟持了未来的崇祯帝朱由检。

  这简直就是在放电影,直到现在,他也还不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自己的的确确成为了皇帝,可成为了皇帝该干什么,而且因为自己到来,历史从这一刻开始已经发生了改变。

  如果不出意外,明年的大明朝是天启八年,而不是崇祯元年。

  一阵绞痛让朱由校回过神来,并意识到自己现在最关键的是清除掉自己身体里的生物碱毒素。

  其实清除生物碱毒素也不难,难的是中药是混合使用了各种生物碱,朱由校不敢随意利用西药解毒,还好他现在也知道自己服用的是哪些有毒中药。

  朱由检沉思了许久,又综合考虑了自己现在的免疫能力,才决定出了自己的解毒药物配方。

  朱由校拿出了手机,点开APP,依旧选择了网上购物,利用剩下的钱了买了些镇痛药和一些酸类和金属盐类解毒药物制剂,药物量并不多,朱由校不想让自己产生耐药性,增加肾脏负担,在采取一定的药物治疗后,他还是要以运动加强身体新陈代谢来排毒为主。

  但现在因为慢性中毒较为严重,让他中枢神经受影响以致于精神恍惚且腹部疼痛,严重影响了他的正常生活,因而他不得不先用镇痛药暂时缓解一下痛苦。


  朱由校购买了些药物后,突然觉得自己还应该买些明朝书籍。

  自己既然成为了明朝皇帝,而且还是明朝末年的皇帝,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以后的腐败生活,也得更深入的了解一下这个朝代。

  至少自己得知道明朝为什么会在十七年后灭亡,自己还来不来得及挽救,究竟该如何挽救,到底有没有解决之道。

  朱由校选择了“图书”选项,输入“明朝”两字后,除了自己看过的《明朝那些事儿》以外,就果断买了《明朝文官铨选制度》、《晚明史》、《南明史》《明末农民起义》等一大批书籍,连带阎某某的《明亡清兴六十年》也被他囊括了进来。

  很快,他床榻旁边的书架上就摆满了这些已经变成了线装书的现当代明史类书籍。

  看了一下午,朱由校对明朝了解倒也更深了些,除了某些人的无脑黑以及刻意吹嘘少数民族政权的书籍外,朱由校发现木匠皇帝似乎并不是那么不堪。

  至少这位皇帝在位期间,没有掀起多大的农民起义,关外战事也没有恶化。

  但同时这一个时期也是东林党被全面压制的时期,宦官专权和阉党主政的时代。

  朱由校渐渐发现,也许这个所谓的晚明历史最黑暗的时期只是针对东林党而言。

  对于老百姓们而言,宦官主政也罢,文官主政也罢,跟他们都没关系,不过是带把和不带把的区别而已。

  谁能给他们一个太平世界,他们就能老老实实的种地,但别让他活不下去。

  朱由校回忆了一下自己俯身的这位木匠皇帝的一生,发现他并没有加派百姓赋税,辽响已于万历四十八年停止,剿响和练响是崇祯年间的事。

  “看来,这位最被后人耻笑的木匠并不是一昏聩之君,一切只不过是投靠清朝的东林党文人的无端抹黑而已,明亡实亡于这帮自私的文臣耳,可怜的崇祯帝到临死前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就在朱由校感慨之时,魏忠贤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太常寺卿郑三俊以及其姻亲兵部主事刘明仁家已被查抄,共抄出黄金四万两,白银十三万七千两,古玩字画更是不计其数,总估价约在十万两上下,信王府也已经被包围,太医院也已被控制,但太医院胥院判已服毒自杀。”

  “一个三品的太常寺卿就能查抄出超五十万以上的财物,我大明的官员也是够富的(虽然工资不高),大明到现在财政如此艰难,是不是就是因为朕对他们太仁慈了。”

  朱由校说着又问道:“这郑三俊的家族产业不止在京城一处吧?”

  现在的大明还没有到崇祯后期军队不听朝廷之令,以至于到弘光时督抚也如割据诸侯一般的时候,因而锦衣卫和东厂这些皇权的代表还能镇压得住文武百官。

  而且经过朱由校和魏忠贤的七年努力,比起万历中后期,皇帝独裁的权力已有所提升。

  所以,朱由校想抄谁的家,杀谁的头,下面基本上都能很好的执行。

  魏忠贤知道皇帝的意思,忙回应道:“启禀陛下,内臣已从锦衣卫处得报,这郑三俊家族三代经商,到现在已是徽州有名的巨富,到他这一代才开始科举,其家中财富绝对不少。”

  “立即查抄,郑家所有财产全部押解进京,田产全部充入皇庄,其郑家三族亲属也一并捉拿进皇庄充作佃农!”

  朱由校沉吟片刻后,下了这么一道严令,他要给那些图谋不轨的大臣们看看,与朱由校作对是什么下场!

  魏忠贤内心不由得颤栗了一下,他知道这郑三俊肯定是触了皇帝陛下的逆鳞,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郑三俊敢谋害皇上,别说是抄家,即便是灭族也不为过。

  “是!”

  “对于信王,传旨内阁,拟一道旨意,让信王务必与十日内就藩,不准在京城逗留!”

  朱由校最终没有狠下心杀朱由检,他很同情自己这位皇弟,也不得不考虑自己若是真的有朝一日败在了这群大臣手里,而且又没有子嗣,到时候只怕明朝还得进入崇祯时代。

  那样的话,就只能让历史进入正常轨道了。

  “太医院的院判自杀,看来这幕后指使之人的势力不可小觑,务必要查清楚,从今日起,宫中的戒备得加强,特别是饮水、食物等方面,宫女与宦官也得严加管理!”

  朱由校说着就喟叹了一声,作为新兴商人阶级代表,东林党急于参与政治是明朝晚期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堵不如疏,诚然他们很多政治理念是与国家利益背道而驰,但为了维持国家的基本稳定,且在内忧外患的时局下,自己也许应该有所妥协了,要不然君臣关系这么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话,自己只怕再怎么防备,也保不齐这些文官会再来一次谋害。

  “传朕旨意,明日上朝!另外命内阁再拟一道旨意,恢复孙承宗文渊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之职,加封太子太师,命其立即来京觐见!”

  孙承宗是东林党温和派人物,同时也曾当过自己的经筵讲官算得上是自己的老师,再加上其为官尚属清廉,能力也较强,于情于理,自己恢复其官职也说得过去,也算是安抚东林党温和派的一个利好信息。

  但朱由校的一连串命令让一直视东林党为死敌的魏忠贤搞不明白,甚至也有些担心,孙承宗是东林党人,皇上突然给孙承宗官复原职还加官进爵,难道说皇上有意向东林党妥协,或许只是因为师生情分,皇上还是不愿意让自己的老师谪居乡里?

  帝心难测,但魏忠贤作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搁在外廷就是内阁大学士,算得上是阉党首要人物,既然随侍在朱由校左右,他就不得不有所询问,至少也得给东林党的孙承宗上点眼药。

  于是,他大胆的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上前一步道:“陛下怀念旧情,实乃大仁大孝之君,可孙稚绳(孙承宗字稚绳)他却无忠君之义,在他眼里,只有他们东林一党,所以对于召回孙稚绳一事,还请陛下三思。”

  “朕意已决,不必多说,孙先生不是杨涟!”

  朱由校知道晚明党锢之祸十分严重,对于魏忠贤等阉党刻意要排挤东林党也很是清楚,但他不能因为自己现在需要重要符合自己利益的阉党就彻底摒弃东林党。

  真正让他暗自警惕的是,这党锢之祸必须得加以解决,或者朝廷将永无宁日。


  魏忠贤能成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并深受帝宠,不是如明史所说,他善于溜须拍马,而是因为他善于审时度势且很听话。

  如今朱由校已经下定决心,他也不好再劝,也不会像文官一样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不惜死谏,而是老老实实的带着皇帝的口谕去了内阁。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就在魏忠贤退下去之后,客氏和一穿戴着凤冠霞帔的美貌少女走了来。

  如果朱由校所记不差,这位美貌少女就是自己的皇后张嫣了,后来在崇祯朝被尊称为懿安皇后。

  据史书记载,这位张皇后容貌清秀,体态修长,如今朱由校一见,果然如此,能有一位美丽女子成为自己的妻子,让朱由校很是窃喜。

  张皇后朝朱由校微微一欠身:“妾身见过皇上。”

  “起身吧”,但朱由校却发现自己这位张皇后脸色苍白,正气不足,便不禁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一旁的客氏则回道:“陛下难道忘了,皇后娘娘才小产不久,现在才刚刚恢复身体,因知道陛下龙体大安了,才急匆匆的想来见一见。”

  “小产?“

  朱由校忽然想起书上提过客氏与魏忠贤与张皇后不和而企图陷害张皇后,使其流产的事来,如今细想这里面却是漏洞百出。

  先不说魏忠贤现在与客氏毫无关系,就是张皇后与客氏刚才那亲密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矛盾。

  而且这客氏和李进忠即便真的相互勾结且与皇后有嫌隙,也犯不着谋害皇子,要知道一旦朱由校无子,让东林党支持的朱由检继承了皇位,最不利的人就是他魏忠贤。

  如果自己是魏忠贤,只怕巴不得朱由校多几个子嗣才好。

  因为,若如自己有子,他魏忠贤还有机会做第二个王振。

  再一想到自己今日凌晨险些被东林党和信王的人毒死的事,朱由校此时已完全肯定自己皇后小产即便真的是有人加害,只怕也是跟东林党有关!

  这至少在逻辑上是通的,东林党扶持的代理人是自己弟弟朱由检,如果自己这个皇帝没有子嗣,才能让朱由检顺利即位,他们才能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后来的朱由检一即位,东林党的人就迅速被起用,阉党几乎全部下台,不就正好说明这一点?

  见自家皇后血气亏损,朱由校便不禁问道:“爱妃这是第几次小产了?”

  “三次?”

  “可恶!朕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

  朱由校不由得感到大为愤怒,自己皇后不过才二十华年,却连续三次被人陷害流产,自己作为医生自然知道这对于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

  朱由校直接抓住了自己爱妃的小手,软软的有些冰冷,也不顾张皇后那有些羞涩的脸,就将手指搭在了张皇后的腕部,旋即又抬起皇后的下颌:“张嘴!”

  张皇后乖乖的张开了小嘴,发白的小舌苔自动的伸了出来,有些娇羞的轻声嗔道:“陛下。”

  朱由校看了一会儿,心里也就猜到自己爱妃的七.八分病征,又问皇后身边的侍女:“皇后娘娘可有瞧太医,用的是谁的药?“

  没待侍女回话,客氏就先过来回道:”皇后她现在一在吃太医院院判胥太医的药,但吃了几个月总不见效,反而加重了些?“

  朱由校不由得冷下脸来,又是这胥院判,对自己用虎狼之药不说,还对皇后下手,得亏这家伙识趣,提前自杀,要不然朕非剐了他不可!

  ”三月以来,臣妾,下面就流的血就一直没停过“,在场的一个是自己夫君,一个是乳母客氏,张皇后倒也不用避讳,将困扰自己许久的病症说了出来,人生了病都想对自己亲密的人说一下,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现象。

  客氏听了就不由得叹了口气,而朱由校则没有说话,而是拉着张皇后进了里面的暖阁:“点灯,给皇后宽衣!”

  “陛下,你这是,臣妾现在不方便”,张皇后不明白自己夫君为何突然要人给自己宽衣,还以为自己夫君是要做那事,一时是又急又气,急的是自己现在身体不适不能服侍他,气的是自己夫君怎么不知道怜惜自己。

  一旁的客氏也要来劝,但朱由校已经粗暴的将张皇后横抱了起来,并平放在炕上,撩起了张皇后的百褶裙:“打盆热水来,掌灯!”

  皇后和客氏见朱由校没有脱衣,也没有做其他事,只是将用热水洗净了手,提起灯笼去看张皇后某**之处。

  “还好只是有些红肿,再加上刚才的脉象,应该也有些轻微中毒,再加上小产数次,才留下了现在的不足之症,得用上等的阿胶和人参调养,否则寿命难保,再有生育就更是难上加难。”

  朱由校自己喃喃数语后见身边的宫女们一个个愕然呆在原地,就不由得生气道:”愣着干嘛!还不照朕所的做,去拿上好的阿胶和人参来!“

  为首的女官见皇上如此盛怒,便忙不迭的跑了出去,没多久就拿了人参和阿胶来,朱由校一看却都是须末和劣等阿胶,不由得更加恼怒:

  “欺负朕只会木工不懂药吗,拿这些劣质货忽悠朕和朕的皇后,难不成真想害死朕的皇后不成!”

  朱由校这么一喝问,那女官立即就跪了下来:“陛下息怒,御药房说只有这些了,因银两短缺,已经许久没有进药材了。”

  朱由校不由得粲然一笑,自己堂堂一帝王到现在居然用不上上好的阿胶和人参,这还是富有四海的皇帝吗?

  朱由校少不得买了些上等东阿阿胶和人参,虽然不多,但也勉强够自己的皇后用了。

  同时朱由校还命令从即日起,除客氏与皇后贴心的几个侍女外,皇后身边的侍女全部撤换掉。

  一时间,整个紫禁城内廷变得人心惶惶,管理也较平时严格了许多,特别是朱由校和张皇后的饮食起居更是严格把关。

  没人明白皇帝陛下如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大明朝廷背后,一直有狼子野心之徒在暗中企图谋害自己。

  


  皇帝并非每日都要上朝,而且,即便是上朝,也因礼仪规矩繁多,处理不了几件政事,充其量也就是御门听政。

  朱由校决定今日上朝并非他要告诉大明的文武百官,自己要开始励精图治,做大臣们所期望的贤君,他只是想告诉这些东林党的大臣们,自己还活着。

  从天刚微微亮开始,朱由校就不得不早早起床,开始盥洗。

  这是他来到成为大明皇帝以来第一天上朝的日子,坐在龙辇上的朱由校看着远方层层叠叠的朱红色紫禁城,不禁有一种睥睨天下之感。

  这也许就是做帝王的感觉,九州四海,亿万庶民仿佛由自己一人主宰,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

  朱由校深知,从正统以来,大明朝的皇帝就被这庞大的文官体系控制在了这紫禁城之内,哪怕是自己这位身体的前身也是在努力了七年后,才勉强依靠锦衣卫和东厂,不再受文官牵制而已。

  但关系着国计民生的大明财政和赋税依旧控制在他们手里,自己依旧没有改变现状,依旧国穷民乏,富了的是那些如蠹虫一般的宗室勋贵,官僚士绅。

  万历年间的张居正呕心沥血十年也没能成功,何况自己。

  但朱由校只不过是用了锦衣卫和东厂,重用了几个听话的官僚而已。

  这些东林党大臣们就已经开始厌恶起了自己,并不希望自己能长久的活下去,家里的笔记只怕早就把自己骂了个体无完肤。

  从这些还站在朝堂上的东林党官员的眼中就可以看出他们那不善的目光和失落的表情。

  朱由校很欣赏这种感觉,欣赏这种你想吃掉我,却没有吃掉我的快感。

  从万历以来,大明的臣子特别是东林党人就开始厌恶起了自己的皇帝陛下。

  这是不可避免的,君臣关系的恶化本就是土地兼并日益严重,社会矛盾日益尖锐的直接表现,朱由校不可能依靠妥协就能缓和,除非这些自私的利益集团们能土地都吐出来分给日益增多流民,并有义务缴纳商业税的觉悟。

  不过,从历史上崇祯时期,崇祯帝屡次请求大臣捐银救国,以及一遇战事就加征百姓赋税的举动就可以看出,这些江南士绅们已经拥有了资产阶级的某些特征,如自私与目光短浅。

  朱由校冷眼一瞥,发现朝堂上虽然部院大臣和内阁大学生基本上已被阉党把持,但在中下层以翰林院、詹事府等为代表的清流机构依旧充斥着大量的东林党成员。

  东林党的官员们从知道皇上居然没死,且还宣布今日要早朝的时候,就知道谋划已久的阴谋破产,有如丧考妣者,害怕被朱由校治罪而面带凄然之色,有依旧斗志昂扬,决定来一次不成功便成仁的流芳百世之举。

  东宫右谕德张雍是SX人,但却是东林党领袖人物李三才的门生,一向已在世诸葛自诩的他则既没有垂头丧气也没有表现出大义凛然的态度。

  从进入朝堂的一刻,就一直沉默寡言的张雍内心里却在筹划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变局。

  从自己听此恩师建议上表弹劾自己恩师李三才,并与阉党首要人物即吏部尚书崔呈秀结为儿女亲家起,张雍一直把自己视做为东林党崛起而卧薪尝胆之人。

  他不甘心自己和郑三俊等朝中大臣所支持的信王失败,他相信只要自己还没有被朱由校罢职,他就有机会让龙椅上坐的人变成朱由检。

  朱由校没有注意到张雍,在群臣高呼万岁之后,他才开口道:”承蒙祖宗护佑,上天眷顾,朕从四五月落水染病以来,病情虽日益加重竟至于卧榻不起,但侥幸又活了过来,如今反而龙体康健,仍能为大明万千庶民主政数十载,不知道众位爱卿此时心情如何?“

  朱由校这句话有些无赖之徒的挑衅意味,老子没死,你们计谋没得逞,现在是什么心情,发表一下感言。

  ”陛下痊愈自然是社稷之福“,大学士魏广微先站了出来,其他官员见此也只好跟着附和,其中一东林党官员还不由得骂了一句:”无耻阉贼,趋炎附势之徒耳。“

  “魏先生因朕痊愈而高兴,此言更是忠君之言,何来趋炎附势之说,翰林院官员修朕实录时,务必记上这位爱卿之无稽之谈,以儆效尤!同时,加封魏先生太傅,赐斗牛服。”

  朱由校这么一说,那逞口舌之快的东林官员只得闭嘴,他可不想被史书记成自己是一不君不义子人,不过心里却更恨朱由校了。

  大学士魏广微则是感激不尽,常言道,做官者,生当为太傅,死当得文正,自己即便现在不是首辅,但得皇上如此恩德也该知足了。

  不过,就在东林党官员缄默不语,魏广微等阉党积极发言要团结在以陛下为核心的**周围时,又一东林党官员工科给事中陈宪卿站了出来:“陛下,微臣今日要冒死弹劾司礼监秉笔魏忠贤,特献上魏忠贤二十条大罪,请陛下诛杀魏忠贤,以还大明朗朗乾坤!”

  “陛下,微臣也要冒死弹劾魏忠贤!”

  这时候,都察院湖广道御史徐必谦也站了出来,与此同时,又有几个科道言官,甚至还有翰林院的清流也站出来弹劾魏忠贤。

  朱由校本想在宣告自己没死之后就直接退朝,然后与几个内阁大学士和司礼监再商量加征商税以解民困一事,可他没想到这些东林党的官员居然会趁着今日早朝一窝蜂的弹劾魏忠贤,就像是预先约定好了似的。

  朱由校没有提前表态,只是冷声问道:”还有要弹劾司礼监秉笔魏忠贤的吗?“

  “有!”几个没预先写折子弹劾魏忠贤的东林官员又站了出来。

  朱由校笑了笑,旋即问道:“既然要弹劾,为何不通过通政司,经内阁票拟,在早朝上直接向朕禀告,成何体统。”

  “内阁于司礼监沆瀣一气,只怕我们的折子到了通政司也到了陛下御前,请陛下明察!”台下有官员回道。

  “陛下,这……”魏广微见东林党咄咄逼人也一时慌张起来。

  反而是早已知道这群东林官员性质的朱由校明白淡定地说了一句:“把他们的折子都收起来,朕会好好看的,先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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